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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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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入庄。傅珺便被那浅浅深深的花香包围了起来,那馥郁的香气不似兰桂清幽,却自有一番乡野意趣,直叫人觉出这春日的美好。
    谢亭平生最爱者有二。一是投喂小动物。二是采摘各种香花。一年四季她就只忙这两件事儿。那采摘来的花草她也没白白浪费,而是跟着父亲谢瑛学得了一手制笺的技艺,各类花笺直是发前人所未想,在京中闺阁里很是有些名声。
    一见这满丛丛的七里香,谢亭便立刻喜欢上了。当先便约了傅珺先来看花,还指名要陆缃也陪着,说是要制一种新式花笺,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三美七香笺”。因为是三个美人儿一起摘的花,那花儿又叫七里香,故便有了这个美名。
    谢亭原是三人中年龄最小的,又天生讨人喜欢,陆缃与傅珺便皆应了她。一众姑娘们放下行李物件儿,傅珺便跟着这两位闺蜜一起。先去山庄东南角儿的花园里做采花大盗去了。
    那冯薇首次出面邀约,傅珺等人皆很给面子,她自是欢喜,便很贴心地派了几个小丫鬟提了篮子、带着竹剪,帮着傅珺她们一同采花,还笑道:“这原是野地里长出来的,父亲说便是留着做个意趣,你们想摘多少都行,便整树摘光了也无事。”
    这话倒将傅珺她们全都说得笑了起来。
    那一大片的七里香,她们这三个人哪里摘得完。不过是陪谢亭解闷罢了。
    几个人便在花园里一面采花。一面说笑,倒也得趣。
    便在此时,忽听花园外头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当先一人声音清越。闻之有若琴筝般动人。傅珺一听便知是谢玄。
    却听谢玄笑道:“只此一处七里香,贵府别庄便已得春深况味。”
    另一个声音便道:“微之兄过奖了。此处乃是家父留着做个野意儿的,诸位请随我来。”
    自听到谢玄的声音时起,谢亭便显得有些慌乱。此时听外头的脚步声竟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她立刻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又一个劲儿地向傅珺她们打眼色。压低了声音道:“快些走,快些走,被兄长知晓了我又得挨训。”
    傅珺与陆缃见她神色惶急,便也跟着收拾起东西来。
    无奈这茜照山庄本就不大,花园就更小了。傅珺她们还没整出个所以然来呢,那一边的小径之上已经转出来几个少年。当先的那个少年约摸十六、七岁,容貌颇为俊秀,身量中等,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便是冯萧。
    一见这花圃中有女孩子,冯萧的脸便先红了半边儿。
    他原就是个老实的/性/子,这还是头一次单独出来招待客人。此时他想要上前打个招呼,说些客气话以尽地主之谊,却又有些怕掌握不好分寸,唐突了这些贵女,一时间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好在谢玄早瞧见了谢亭,见自家小妹一径往傅珺身后躲躲藏藏的,一脸“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的表情,他的眉头便忍不住跳了两跳。
    “小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此处是外院你不知么?”谢玄语声温和地道。
    只有谢亭知道,谢玄这种温和绝对是表面现象。如果周遭无人,他肯定会上手敲她的脑袋了。
    谢亭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脑袋上的两个包包头,一面又讨好地道:“大哥哥,我是专为给您制笺才来采花的,这七里香制成的纸笺必定极好。我已经想好啦,就叫一、二、三、四、五,大哥哥一行五人,就叫‘五君子笺’如何?”
    傅珺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
    谢亭小盆友这么快就把纸笺的名字给换了?说好的“三美七香笺”呢?什么时候又变成“五君子笺”了?
    谢玄的额角抽搐了几下。
    这明显是临时现想的名字,还现场给他来了个数数。只看一旁唐家二小子那个忍笑的表情,他就知道他家妹子已经被人看穿了。
    想到这里,谢玄的眉头忍不住又跳了两跳。他家这个妹子怎么就这么憨呢?不行,过一会他得去敲打敲打这小妮子,别总这么傻乎乎地到处乱跑。
    他一面想着,一面便压下眉头,换过一副雅相来,对冯萧道:“既是此处已有人捷足先登,我等便稍后再赏吧。”
    他说话的语气温润从容,态度温文而雅,举手投足间简直无一丝瑕庇。可是谢亭却分明觉得一股凉气在头顶盘旋,就像谢玄的手指一记记敲在她的脑门儿上。她忍不住心中叫苦,包子脸皱成了一团。

☆、第447章

冯萧早就不知眼睛该往哪看了。
    这几位贵女,真真是各具美貌。
    谢亭虽年龄尚幼,却生得俏丽甜美,一双丹凤眼像是会说话一般,水汪汪的惹人疼爱;陆缜的大妹妹陆缃则是清雅秀丽,眉宇间蕴着淡淡的书卷气,听说她骑/射/亦很优秀,一望便知是个才女;至于那位著名的“探花女史”,也果然不负盛名,容色照人,清滟绝丽,让人都不敢多看的。
    冯萧这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此时听得谢玄所言,他立刻如蒙大赦地道:“微之兄所言甚是,咱们稍后再来吧。”说着便当先往回走去。
    唐修与唐俊二人此时亦在其中,便皆向傅珺颔首笑道:“四表妹安心在此,我等先去了。”
    陆缜也过来与陆缃说了两句话,又对傅珺与谢亭道:“舍妹一向/性/子安静,多承两位相陪。”
    陆缃便嘱咐道:“大哥哥也别总记挂着我,天气还有些凉,大哥哥早晚记得添衣。”
    陆缜笑着应诺,一群少年便离开了。
    傅珺目注着这几个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重重花香之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谢玄已经来了,孟渊还会远吗?
    谢玄与孟渊一向交好,傅珺相信孟渊肯定也来了,只不知何故不曾出现。还有威北侯世子家的大公子窦俭,亦没有与众人集体行动,却不知是有何事?
    谢亭此时已是一脸的苦相,见谢玄等人转过了小径,便立时拉着陆缃跺脚道:“哎呀可怎么办才好,大哥哥一会子肯定要训我啦,我该怎么办呀?”
    陆缃便刮她的脸笑道:“你这会子晓得怕了?早知今日,方才你又何必把三美换成五君子讨好你家阿兄?如今晓得无用又转回来求人了。”
    谢亭小脸儿涨得通红,辩解地道:“人家方才一时情急之下才会现编了个名字嘛。缃姐姐你不会这般小气吧?”说着她便祭出卖萌大法,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陆缃道:“缃姐姐,好姐姐。快点帮阿亭想个法子躲了大哥哥的训嘛。人家不想被关在房里呢。”
    傅珺见此情景直是忍俊不禁,笑道:“都说了叫你别/性/急,过会子再来,你偏不听。如今被你家阿兄当场瞧见了,我们也帮不了你。”
    谢亭一听这话,愁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连小花篮也不提了,只提裙子围着棵树打转。口中不停地念叨:“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声声的自语声直如魔音穿耳,陆缃立刻按住额角道:“停,阿亭,停,不要再念了。”
    这几句话说得如同绕口令,她一说完,傅珺便笑出声来,道:“你到底是说停呢,还是在叫阿亭呢?”
    陆缃自己也笑了起来。道:“真真是被她绕晕死。”
    此时谢亭已经跑了过来,焦急地问道:“缃姐姐你想出法子来救阿亭了么?”
    陆缃便向她额上戳了一记,嗔道:“真真是拿你没法了。我这便回去先求了我大哥哥,看他能不能拉了你阿兄做别的去,叫他无暇管你。这总行了吧?”
    谢亭立刻欢呼一声,点头如小鸡啄米:“嗯,行的行的。缃姐姐最好啦。”说着她又瞥见了一旁的傅珺,又是甜甜笑道:“珺姐姐也最好啦。等过两/日/我给你们看我才养的小猫儿。”
    傅珺与陆缃相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谢亭却是已经叫人将一应用物皆收了起来,想是急着让陆缃回去跟陆缜求情。
    这茜照别庄虽面积不大。却胜在景致清幽。前堂后宅各自错落着约五、七间小院儿,皆是一明两暗的正房加倒座儿房、中间圈着个小天井的格局。
    傅珺所住的院子在东北角,小小的六角门,玄漆门扉。门楣上刻着“佩萸”二字。
    傅珺此次只带了涉江等四个大丫鬟,另有粗使婆子若干,那院子里倒也尽够住了。因说好了要在别庄过两晚,故傅庚还另派了四名侍卫跟随,此时却是住在前头的院子里。
    待回屋之后,傅珺便换上了雪紫色素面斜襟通袖袄儿并葱白暗银线绣楼台景挑线裙子。配了条半掌宽的葡萄绿如意云头腰带,腰侧垂着一枚白底青鱼戏莲禁步,下头的流苏亦是青色的。发髻梳成最普通的垂鬟分肖髻,束了雪青色的发带,髻旁插着对称的几枚羊脂玉花钿。
    收拾妥当之后,傅珺便去了花厅赴宴。冯薇中午设宴款待各位小友,下晌还要去冯府别庄上的一处叫做“落霞亭”的地方游玩,行程安排得颇为丰富。
    在午间小宴之上,傅珺没看见谢亭。据冯薇说,谢亭是有些伤了风,要在屋中静养一晚,明日大约便能好了。
    傅珺绝不相信,半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谢亭,一转眼就病得出不得屋子了。虽口中不好问,她却仍是向陆缃看了看。
    陆缃便趁着无人注意之时,悄声告诉傅珺道:“我回去没找着大哥哥,原想叫人给阿亭送个信儿的。谁想我的丫鬟回来禀报说阿亭被她阿兄拘在屋子里罚抄书,今儿下晌出不得屋。她还画了一张画儿叫丫鬟带给我。”
    说到这里,陆缃的脸上便露出一个忍笑的表情来。她取出一页纸悄悄展开了,傅珺垂眸看去,立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那纸上画了两只兔子,一只画得极小,可怜巴巴地缩在右下角,上头写着“阿亭”二字;另一只兔子却画得异常肥壮高大,虽长了一张兔子脸,其神态却与谢玄像了个十足。这兔子的头上亦写着大大的“阿兄”二字。
    此时仍是在席上,傅珺只得拼命忍住笑意,见陆缃亦是憋笑憋得一脸内伤的样子,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古怪。
    想那谢玄是多么清润俊秀的美少年,在谢亭的笔下却成了一只胖兔子,这画面实在太有喜感,直到走上了去往落霞亭的山路,傅珺还是想一想就要笑。

☆、第448章

落霞亭为兴平伯府私家所有,地处栖霞山半山腰,乃是突起的一块巨石,亭子便建在巨石之上,四角飞檐状若鹰翼,虽名为落霞,却实有飞渡登临的旷古高意。整座亭子一面背山,一面临崖,背山处高峻峭拔,临崖处开阔苍茫,可窥栖霞山全貌,犹适春日赏玩。
    此外,那亭子外头还修建了半人多高的玄漆围栏,那围栏亦是精工雕琢,每一根都不一样,既有云纹瑞兽,亦有折枝花鸟,还有以整根雕成灵芝卷草纹样的。真真是既可登高观景,亦可细处寻幽的好去处。
    自茜照山庄往落霞亭要走一段不短的山路。这条路虽然已经修建得颇为平坦,但路幅却很窄,只够两人比肩而已,软轿车马一律上不了路。
    傅珺虽然有着一颗强悍的警察芯子,无奈这具身体却是真正的千金贵女。自去岁与萧红珠一战之后,她便一直处在恢复期中,这种大体力的运动已经多日不曾有过了。因此这一路行来,冯薇等人纵是贵女,亦显得十分轻松,唯有傅珺走得艰难无比。
    陆缃陪着傅珺走了一段,傅珺实在不忍叫运动美少女陪着自己这个病秧子,因此便叫她先往前头去了。
    傅珺此时已经摘了帷帽,力求轻车简从,除去身上一切累赘,却仍是走得如同蜗牛一般。她只能一面气喘如牛地走着山路,一面佯做环顾四周景致,好歹给自己留分体面。
    春时尚早,金陵城中已有桃花盛放,然此处花树却仍是一片嫩汪汪的黄色小芽儿,倒也另有一番勃勃生机。
    一旁的涉江见傅珺走得满头是汗。心下极为不忍,便上前小声地道:“姑娘,可要叫婆子负了您……”
    “不要。”傅珺立刻大摇其头。
    好歹她也是白石书院的精英学子好不好,明年的骑/射/科目她还是甲优成绩呢。就算被萧红珠伤得再重,也没的走几步路还要人背的,那她这个青榜头名也太不好看相了。
    傅珺此时停下了脚步,又举眸向前张了一张。那落霞亭仍在遥遥转角之处。只露出了一角飞翼。瞧来离着傅珺还有极远的距离。
    “真是望山跑死马。”傅珺感叹了一句,复又打起精神继续她艰苦的爬山之旅。
    便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旋即又响起了说话声,听着倒似是男子的声音。
    傅珺转首看去,却见身后的山道上转出来几个人,当中一个穿着玄青色长袍。腰束暗银革带的少年,宽肩长腿。步履从容,正是孟渊。
    孟渊大约也未料到会在此处遇见傅珺,不由微微一怔。
    涉江连忙上前要给傅珺戴上帷帽,却被傅珺轻轻抬手止住。
    孟渊此时亦向身后瞥了一眼。原先跟在他身后说话的一个长随模样的人。一见前头站着的这一行人,立刻将手一挥,他身后的四、五个随从马上向后退了几大步。与孟渊拉开了距离。
    孟渊的额角跳了一下。
    这个吴钩,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这是要把人带到哪儿去?
    便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吴钩已经迅速带人倒退着回到了转角处,所有人都隐身不见了,只有他露了个头在山壁那里,远远看去就像山体里长出了一个人头似的。
    饶是傅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也忍不住地想要笑。
    孟渊额角的青筋又冒了出来。
    吴钩也就罢了,这傅四又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站在山路之上,穿得还如此单薄,白色的裙裾在风里翻飞着,瞧来比早春的嫩芽还要柔弱。她这是忘了被萧红珠打伤的事情么?
    孟渊周身的气息已经冷了下来。
    他大步走上前去,向傅珺身上打量了一眼,淬了冰的眸子格外沉凝。
    “披风呢?”他沉声道。
    傅珺愣了愣,孟渊转眸看向身后的涉江。
    涉江也愣住了,过了一会才惊觉孟渊这一眼的含义,连忙捧着披风往前走了两步,又觉得有些不对,便停了下来看了看傅珺。
    涉江其实是很反对傅珺脱掉披风的。
    此处还是在山里,风又冷得很,若是受了寒气可怎么是好?
    可是傅珺根本不听她的,只说走得热,将披风与帷幕都拿掉了,涉江拧不过她,只得跟在后头揪心。
    孟渊却是没管涉江的迟疑,长臂一舒,便将涉江捧着的披风拿在了手里,递予傅珺道:“披上,风冷。”
    他一面说着,一面又向傅珺的外侧挪了一步,挡在了临崖的那一面。傅珺立刻觉得拂面而来的风小了许多。
    “多谢你,只是我并不冷,我……”
    傅珺还没说完,孟渊已经将披风迎风一抖。“哗”地一声,月白色的缎面披风在风里展得比直,就像一面月色旗帜似地竖在了傅珺的面前。
    他也不说话,只垂眸望着她。
    他本就生得修健,又是一身军人铁血般的气质,这般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傅珺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点压迫感。
    她不由自主地将披风接过来披在了身上。
    孟渊身上的气息立刻没那么冷了,在傅珺系着扣带之时,他便转过脸来看着前方,过了一会方低声道:“风帽也戴上。”
    傅珺微微一怔,然而她的手却已经本能地抬了起来,将风帽也戴了起来。
    孟渊转眸又看了她一眼,复又调开了视线。
    她今天,还是很好看。就这样披着披风临崖而立的样子,清丽得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那一瞬间,他真希望这山前山后的人都消失了才好。
    孟渊将拳头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迈开长腿,慢慢地向前行去。
    傅珺走在他的内侧,莫名地觉得有些别扭。
    她居然这么听孟渊的话。
    她从来没想到,她这个大龄剩女的芯子,居然会被一个没到二十的少年给压制住了。
    可是,这别扭的感觉却又并不那么讨厌。而浮上心头的那种微暖的感觉,她也还是喜欢着的。
    孟渊走得很慢。慢得足以配合上傅珺那蜗牛般的速度。
    并且,他一直走在傅珺的外侧。
    山风掠过他的玄青色长衫,一角衣袍拂到了傅珺的身前,与她的白色披风轻轻一触,又被风吹向了一旁。
    “你也去落霞亭?”孟渊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和在风里,宛若箫声零落在风中。
    “嗯。”傅珺轻轻应了一声,又举眸看了看他。
    她头一次发现,他不说话的时候,其实也是温和的。就像现在,他挡在临崖的那一面,微侧着身子。那样的一种姿势,本身就像是带着种暖意。
    傅珺转开了视线,望着山壁上间错的藤蔓不出声。

☆、第449章

也可能是走路的速度慢了下来,傅珺现在倒没觉得热了。
    披风很暖,风帽也很暖。
    这种感觉让傅珺又有些别扭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你是下晌才到的么?”
    孟渊明显迟疑了一下:“我……上晌就到了。”说罢他又看了她一眼。
    风帽有些大,也许是她的脸太娇小,几乎全隐在了帽中,唯有挺秀的鼻尖儿露了出来,白润莹净的肌肤,跟白缎子的颜色几乎融在了一起。
    孟渊挪开了视线,垂眸看着自己的靴子。
    靴子上还沾着些泥,他没来得及换。
    他办完了事情便飞马赶了过来,就是想要早一点赶到落霞亭,没成想在山路上便遇见了她。看起来,吴钩这小子有时候还是能说点准话儿的,今天这消息就递得极准。
    傅珺此时却是心中微动。
    她向四周看了看,见涉江她们跟在五、六步之外,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去田庄查案了么?便是那起烧碳不慎致官员夫妻三人死亡的案子,是么?”
    孟渊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怎么就忘了呢,眼前的这个纤弱少女,当年可是审问棋考之人,更是发现腐尸口中藏有异物的第一人。
    孟渊的心头微微一动。
    傅珺一见他的神情,立刻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不由精神一振,不着痕迹地赶前两步,放轻了声音问道:“可查出有异?”
    “为何有此一问?”孟渊忍不住问道。
    “此非孤案。”傅珺言简意赅地道。
    孟渊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着傅珺,神情有些沉凝。
    “此话怎讲?”
    傅珺想了一想,方道:“据我所知,似这般夫妻二人同亡,而妻子死时怀有身孕的事,除了这对官员夫妻外,至少还有三起。”说着她便将寄蝶儿等人的事情简短地说了一遍,“……这还是仅我所知的。却不知在我所不知之处,是否还有相同的事件?便是只有这四起事故,也委实相似得的有些骇人。我总觉得此事诡异,也尝想过这些事故之中有没有关联。若有机会,我很想查一查。”
    孟渊沉吟不语。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情。而越是细想,他便越觉得傅珺所疑未必无因。
    再者说,那个死在田庄的官员,还有着另一重身份。
    傅珺看着孟渊。只觉得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她忽然便想起,孟渊与窦俭好像都是禁宫内卫。而上午的时候,他二人不约而同地都没有参加集体活动。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也许,那死去的官员已经引起了宫中的注意。比如圣上。而孟渊与窦俭便以踏青为名,实则担负着秘密查案的重任?
    傅珺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可以猜一猜么?”她轻声语道。清清淡淡的声音宛若山间拂过的风,清冷而又柔和。
    孟渊未说话,只转眼看着傅珺。
    傅珺又将声音压低了一分:“我猜着,那位官员的身份是不是很特殊?会不会,与联调司有关?”
    孟渊微微一愣,随后便蹙起了长眉。
    他好象总是会忘记她有多么的聪明。
    说来也是。一个能够将藏剑山庄的暗桩审得几乎发了疯的人。一个一眼便能瞧出地下藏有密室的人,若没这般聪明倒不正常了。
    他侧首看了看傅珺。
    她的一只手正掀起半边风帽,米分嫩的指甲像是一片片桃花瓣,缀在雪白的狐毛上。而她的那双水眸正凝在他的脸上,红润的唇微微翘起,颊边含着一丝浅笑。
    孟渊转开了眼眸,轻咳了一声。
    “我猜对了,是么?”傅珺低语道。
    孟渊没再看她,只望着山崖外点了点头。
    傅珺放下风帽,心中暗自沉吟。
    这倒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她原先以为的是另一回事。没想到这死者竟是联调司的官员,那么,她此前的推断只怕又要换一个方向了。
    想到此处,傅珺又看了一眼孟渊。此时孟渊亦正一脸沉思地望着山崖。那双如淬了冰的眸子映着春日午后的阳光,宛若揉碎了的星子一般明亮。
    傅珺瞬间便做了一个决定。
    她一定要去田庄上看一次。这起案件如果牵涉到了联调司的官员,疑点就更大了。
    不过,这件事她并不打算告诉孟渊。这种调查她还是私下进行比较好。明天恰好安排了自由活动,她可以借着踏青的名头带人去田庄。
    “你要去查这件事?”孟渊的声音蓦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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