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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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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今儿府里几位爷皆不在,前头又无男客,饶是如此,吴晚湿着身子的模样,仍被那几个来访的小姑娘瞧见了,十分不雅。
她本就是个柔弱多病的身,这般着了凉又经了水气,当晚便发起烧来,不几日病势转沉,看着竟似是好不起来的样子,府里请了大夫来瞧,诊出来却是极重的风寒,只怕需得将养个月余才能好。
如此一来,吴晚参加选秀便不可能了。
裴老夫人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此事,直接下令将人从内宅挪了出去,又对裴氏道:“如今正是乍暖还寒之际,她这病来得凶猛,别叫过了病气,便只府里几个哥儿首先便要保重着。”
听得此话,裴氏深以为然。吴晚到底只是个不要紧的亲戚,哪里及得上她的宝贝孙子重要,自是无有不从。于是,吴晚便连夜挪到了国公府位于京郊的一所田庄。
孟湄倒未受此事影响,这几/日/她一直窝在房中作画,说是要将那日参加花宴的人皆画下来,作一幅《十美图》。据傅珺所知,孟湄师从工笔名家,尤擅亭台楼榭,她的画傅珺亦曾有幸观过,确实颇有水准,虽神韵上略欠缺,然技巧却是相当圆熟的。
温国公府向来是娇养着女儿的,是故裴老夫人对孟湄并无太多苛责,裴氏与吴氏却没这么幸运了,被裴老夫人好生训诫了一番。
孟湄行事随性,却偏偏无丝毫成算,此次幸好受伤的是自家亲戚,若是别府姑娘在府里受了伤,温国公府又要担上一场是非。裴氏对这个女儿的教养很成问题,裴老夫人自是要拿她是问。
至于吴氏,却是因她不似冯氏早早退席,而是从头到尾参加了整场宴会,身为长辈却不能好生安置客人,致令吴晚落水生病,吴氏难辞其咎,便也跟着受了罚。
不过,吴氏到底也是有儿有女的人,这罚便罚得很隐晦,裴老夫人令她到祠堂抄了三天的经,也算是略施惩戒。
☆、第656章
此事闹将出来后,青蔓便对绿萍大为拜服,有一日便拉了她的手道:“还是你瞧事儿瞧得准,可恨我却是白生了一场气,针都戳坏了几根。”
这话被青芜等人引为笑谈,过后许多年依然时常提起,在此按下不表。
却说选秀,在一片纷扰之中终于正式开始,自四月初直至芒种前方才结束,而选出来的结果却叫京中高门个个弹眼落睛。
四大世族无一女入选也就罢了,便是勋贵并高官亦鲜少有入选的,倒是几个寒门之女得幸入宫,且一入宫便有了位份,其中大儒解方的一个孙女儿更是获封宝林,算得上出类拔萃。
这结果一出,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而今上对世族门阀的态度,亦就此更为鲜明。京中高门各自瞧在眼中,有几家正有意向与世族子弟论亲的,那亲事便就此揭过不提了。
不消说,在这般大形势下,孟家两女皆是落选了的,再加上一直在庄上养病的吴晚,温国公府想要送女入宫的打算就此落空。
孟铸倒是愁了几日,虽裴老夫人一再开解,他还是深深地为他的皇后女儿忧虑,因此便向傅珺递了话,着她有空进宫看看皇后。
这原是傅珺早就应下的,此时孟铸有令,她得不捏着鼻子递牌子入宫,见了皇后娘娘一面。
彼时已是五月初,天气和暖,再过不上两三日便是端午节。
傅珺举步踏进永昌殿的殿门时,满殿皆是糯米与苇叶的清香,暖风拂面、醺人欲醉,直叫人从心底里慵懒起来。
不知何故,这暖风十里、糯香悠悠的况味。倒叫傅珺忽然想起前世读过的一句词:
暖风十里丽人天,花压云鬓偏。
这永昌殿上下所流露出的气息,亦似带了几分词中意境,温暖恬静,如入江南。
傅珺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种奉命入宫的烦躁之感,似亦在这殿中悠然散淡的氛围下消散了去。
皇后孟清已经在正殿坐着了。傅珺举眸看去,只见孟清穿着一身镶月白缠枝莲暗花菱领软蓝大袖衫。暗云纹轻碧长裙拖曳于地。发上插着一根碧玉长簪。
她坐在那里亦非正坐,而是微斜地倚着椅背,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悠闲淡然的气韵。
“坐。”孟清含笑指了指阶下的椅子。语调疏离,然又不算冷落,一壁令傅珺坐了,一壁便又令宫人奉了茶。
五月的阳光斜照而来。将殿外廊柱的影子投射于地,带了几分疏拓。槅扇外拂来和暖薰风,有淡淡荷香糅杂其间。
“今儿怎么想着来瞧本宫了?”孟清当先开了口,语气清冷,态度亦未见亲近。
傅珺却觉得。这态度很叫人安心,至少比张贤妃那种亲切的笑容真实了许多。
“臣妇亦是奉长辈之命而来。”傅珺坦言道。
从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皇后孟清极不喜与人兜圈子。这一点性格特征傅珺还是能抓准的。
“噗哧”一声,孟清蓦地笑了出来。那眉眼微弯的样儿,竟还有几分少女的清纯。
笑罢后,她便伸出一根手指遥遥地点了点傅珺,笑道:“怪不得母后常言你是个憨的,本宫现在才知晓,母后所言不虚。”她似是心情颇佳,笑容亦是深达眼底。
傅珺心下便有些感叹,真难得,在这深宫之中,还能得见这般真切的笑容。
据说,刘筠待孟清极为敬重,以傅珺看来,孟清这样的女子,值得一个男子最大的礼遇,可惜了,她错入了皇宫。
孟清的话声又响了起来:“你回去告诉国公爷并国公夫人,就说本宫好着呢。那几个新人里头有一个云南来的,她会制干云腿,据说还是祖传秘法,本宫如今便跟她学着。”说至此,孟清的眉眼之间尽是喜意,“再告诉他们,平素没事儿也别老往本宫这儿跑,又无甚事,跑多了也无趣得紧。”
她的笑容真切明亮,竟是极富感染力,傅珺情不自禁也启唇微笑,恭声道:“是,臣妇谨记。”
孟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向她面上细细打量了两眼,蓦地问道:“本宫上回赏的面脂,你用了不曾?”
“禀娘娘,臣妇用了,极好,还转赠了一些予手帕交,她也说好用,比芳馥斋买的还要好。”傅珺回道。
孟清的眼睛一下子笑弯了,提了声音吩咐:“来人,将那桃花并樱花的口脂各拿一匣子来。”又向傅珺笑道:“这两个是我新制的,你年纪轻,用了必好看。”
这一回她说话的声音却比方才亲近了好些,语声中的笑意亦是未加掩饰。显然,比起得宠失宠这些事来,胭脂水米分更能激起皇后的淡兴。
傅珺忙起身谢了赏,心下再一次感叹,这位皇后娘娘实在是大汉朝凤毛麟角的人物,可惜她囿于身份,竟是不能好生结识,实为憾事。
宫人很快便将口脂拿了过来,孟清十分有兴致,步下宝座拉着傅珺当场便试了颜色,细细端详后,她便将那樱花的收了回去,说是颜色不够明净,配不得傅珺的姿容,另又换了一匣子海棠红的,顺手又将她自己亲自画图打制的两只点翠螺钿簪子也赏了傅珺,只说是她戴着好看。
送出去的礼物收回来,再换个新的填上,这样的事若换了别人来做,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自在,可孟清却做得无比自然,其态度之洒落从容,让傅珺大为感佩。
自这簪子始,两个人似是找到了共同语言,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来,而越聊下去,傅珺便越是惊奇。
孟清杂学竟是极繁,合香、制笺、打首饰、作风筝、造胭脂水米分、养奇花异草,乃至于飞鹰走狗、相马观鱼,举凡这世间有趣好玩之事,她竟是无一不通。
傅珺对这些虽所知不多,可她平素喜欢看各类杂书,又是过目不忘,因此在孟清眼中,这位勇毅郡主博闻强记、所学甚富,两个人聊得异常合拍。聊到兴起处,孟清当即便拉着傅珺要去看她养的鹰,还是一旁的嬷嬷好说歹说给止住了。
☆、第657章
命妇入宫是有时辰定规的,孟清与傅珺这一聊就是半个时辰,郡主娘娘待得时间太长,已有逾制之嫌。
孟清这才作罢,面上悻悻地,倒像个孩子生气了一般,末了又拉了傅珺的手叮咛:“得了空儿便进宫来玩儿,本宫这里旁的没有,好玩儿的东西最多,下回你来,本宫给你瞧瞧亲打的点心模子,有好多花样儿呢。”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模样,傅珺欢喜之余,又觉皇后娘娘能做到她这样儿,着实也是一种境界了。
不由自主地,傅珺又想起了许慧。
自与静王同去登州就藩后,傅珺写了无数封信过去,却只收到过许慧的一次回信。
那是一张短笺,笺上只寥寥数语:“汝在彼,吾在此。两相或忘,各自安好。无复往还,勿以为念。”随笺附上的,还有一顶微有些泛黄的兔毛小绒帽。
那是傅珺儿时用物。她记得,王氏去逝时那个大雪的深夜,她去灵堂拜祭,许慧亲手将这顶小绒帽戴在了她的头上。
时至今日,记忆中那柔软的触感似犹摩挲于发顶,而那个温暖而又慈悲的怀抱,亦似仍轻拥着儿时的她。然而此时此刻,傅珺却深知,许慧与她,已经再也无法回到当初了。
人事皆非、风景殊异。如今的许慧,有了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亦有了她必须以一生守护之人,傅珺的去信,于她而言或许便是一种负累。毕竟傅珺乃是当朝重臣之女,又有郡主身份,还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之妻。无论从何种层面看。许慧与她之间,还是撇清关系为妙。
藩王,本就深为君王所忌,许慧此举是为了静王,亦是为傅珺好。
坐上回府的马车时,傅珺的心情仍有些怅惘,也不知是为了音讯沓然的许慧。还是为了独守深宫的孟清。
她们先后贵为皇后。是或者曾是这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可即便如此,强加于她们身上的桎梏却仍旧堪比囚犯。
纵观整个大汉朝。只要生为女子,便再是富贵荣华,亦终逃不过依附于男人的命运,而在封建君权的滚滚车轮之下。多少女子便是在无声无息间,枯守于狭窄而逼仄的后宅。毫无意义地消磨掉了一生。
一刹时,傅珺只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那种压抑感无形却又厚重,让她如同置身于水底。心中焦躁愈甚。
带着满腔未名的情绪,傅珺回至了温国公府。
孟铸一早便等在了外书房,傅珺回府之后。便有管事将她请了过去,在外书房中。她便一五一十地将孟清的原话转告给了孟铸。
似是受到傅珺低落的情绪感染,听罢她的话,孟铸神色微黯,沉默良久之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未多说什么,便挥手叫傅珺出去了,他自己则转身去了瑞锦堂。
在瑞锦堂紧闭的门扉之后,并无人知晓孟铸与裴老夫人又商量了些什么,只是自此之后,温国公府再也没提过送女入宫一事,而裴氏亦似是得了指示,自此亦是绝口不提此事,连孟家几个女儿亦很少叫进府说话了。
只是,这些事情傅珺并不曾多往心里去。
心中再是烦扰,这日子却还是得一天天地过。平南侯的寿诞便在端午节后,近几天来,傅珺只忙着准备寿礼一事,亦是借着这短暂的忙碌,将那些无法纾解的心事搁在了一旁。
平南侯寿辰当天,孟渊陪着傅珺一早便回了娘家。
今年侯府的寿宴仍是小办,只一天而已,来的宾客分为两批,中午宴请家中亲朋,晚间则招待同僚官员。
坐在马车中,见傅珺神情有些恹恹地,孟渊也不多问,只将她轻揽入怀,低声地说些话予她解忧,又时而撩起车帘,指点些沿街的风物于她看。
面对这般和风细雨般的柔情,傅珺纵有再多的忧闷,亦不忍不顾,只得打起精神顺着他的话偶尔答两句,一时间孟渊又说到了贺寿一事,傅珺便向孟渊道:“还是你想得巧妙。祖父好武,用宝剑作寿礼,他必极喜,说来我还要谢谢你。”
孟渊将她揽在身侧,低沉悦耳的声音便在她的耳畔:“你欢喜便好。”停了片刻,又道:“我只愿你心开。”
不知为什么,这话竟让傅珺有些感动。
她没说话,只仰首在他面上轻啄了一下,清眸之中泛出点点柔情。
孟渊心中一片温软,抬手向她发上抚了抚,温暖的大掌摩挲过她的发顶,顺势拨了拨她鬓边的蝴蝶簪。
那簪子原是细金箔打制,蝶翼薄得如透明一般,此刻被他手指拨弄,颤巍巍地晃动不息,傅珺便去打他的手:“可别这么着,一会子弄乱了又要重新戴。”
见她语带轻嗔,抬起的眼眸清亮如水,神情倒比方才鲜活了一些,孟渊便低笑:“还是这办法好,你现在可精神多了。方才你瞧着很不开心。”
傅珺被孟渊说得怔了怔,旋即心里便暖了起来。
“我没有不开心。”她说道,双手捧起他的手,手指细细地描过他掌心的纹路,神色微暗:“就是想起了许娘子,有些想念。”
孟渊双臂用力,将她揽紧了些,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此非难事。你若想她,待得了闲儿,我们去看她不就行了。”
傅珺一下子抬起头来。
“可以这样么?”她问他,清冽的眸光便凝在他的脸上,“万一……”
她没接着说下去,然语中躇蹰之意却十分明显。
望着她有些黯然的神色,孟渊不由软化了一颗心,向她额上轻轻啄去,鼻息间是她发上清芬的香气:“你放心,一切有我在。再说,今上亦非先帝爷,你就是想得太多。”
见他神态笃定,傅珺心头的烦忧消了大半。
她已经基本融入了大汉朝的生活,但在有些事情上,比如对帝王之心的推测与把握上,她却始终不得其法。说到底,她终究并非真正的古人,前世受了近三十年的现代教育,在面对这种问题时,她恐怕还不如这个时代的普通人。
☆、第658章
见傅珺眉眼皆开,孟渊的唇角又勾了起来,想了想,又附在她耳边低语:“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姜姒死了。”
傅珺立时心头一凛。
姜姒居然死了?
姜姒手上的秘药曾让刘筠对她十分在意,如何会死?刘筠难道没派人看着她?
“说是不小心落了水。”孟渊的声音淡淡地,还有些懒散,“尸首在水里泡了一夜,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言至此,孟渊揽着傅珺的手臂又紧了一些:“因她位份太低,又不曾侍过寝,便葬在合陵了,帝后并太后娘娘皆无赏。”
合陵乃是宫人死后埋骨之所,亦即是说,姜姒死的时候是以宫人的身份入的殓,连最低等的妃嫔都算不上。
傅珺有些怔忡。
她还记得离开姑苏之时,姜姒以王晋的玉扣要挟入京,彼时的她野心磅礴,连眼睛里都写着浓浓的/欲/望,似是只要入了京,便有天大的富贵前程相候。
她大约再也不曾想到,她会死得这样突兀且无声无息,所谓前程,不过是与宫人合葬一处,她所寄身的皇宫,连个最基本的名份亦不曾给她。
“此女就算不死,我亦会寻机杀之。”孟渊说道,语气很淡,身上的气息却瞬间冰冷,“她算计过你无数次,如今死得倒便宜。”
傅珺向他身畔靠了靠,墨染般的长眉蹙了起来。
姜姒死得果真便宜么?恐怕并非如此。
姜姒手中的所谓秘药,让傅珺总觉自危。刘筠对秘药显示出的兴趣,说不得便与南山国有关,如今姜姒已死,这是否表示刘筠已查到了更多的线索?
她忍不住想起当年流风的翻车事故。
南山国,这个已然覆灭的国家,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流风之死、姜姒之死、三尸案中出现的茜灵砂……这些人与事之间是否有关联?而她这个南山国皇族后裔,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怎么了?”见傅珺神情凝重,孟渊低声问道。
傅珺回过神来,转首望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十分专注。淬冰般的眸子里光华内敛,深邃得如同夜空。
她的心头一时泛起无数情绪,终是忍不住问:“若有一日,我只是假设这么一说。若有一日,你我终须为敌,你会怎么做?”
孟渊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后,低沉一笑。
“你还是这么信不过我?”大提琴的乐韵沉沉响起。那一刻,他双眸湛然若青空,剔透如寒星,所有光华尽皆拢在她的身上。
傅珺怔然凝视着他,一时间喉头堵塞,说不出话来。
她确实问了个傻问题。
一个感情如此纯粹、心性如此坚定的男人,如何会成为她的敌人?
孟渊凝目望着她,她亦回望着他,两个人的视线相接相触、相融相合,似有无限柔情。
末了。他低柔一笑,探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一声:“傻阿珺。”言罢将她揽进怀中。
他的心跳极有力,一下一下撞击着傅珺的耳鼓,在她的心里长久地盘旋着,似带着回音。
静默良久,她终是抬眼看他,清冽的眸子映出他沉邃的面容:“君不负我,我不负君。”说罢复又一笑:“此君乃君子之君,却非阿珺之珺。”
望着她娇柔的笑靥。孟渊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宛若漫天星光倾覆其间。
“定不负珺。”他望着她的眼睛,神情郑重,语出如掷地:“此珺。只为阿珺之珺。”
傅珺久久地望着他,眼中渐有了些潮意。
她好像,听到了这世间最动人的誓言。
此珺非彼君。
这是他对她一个人的承诺。
她未再说话,只重又偎进他怀中。
东风浩荡,拍打着车帘“扑啦啦”地作响,那翦翦暖风穿渡而来。又婉转而去,却终是拂不散这车中氤氲的气息。
直待马车进入平南侯府,两个相偎的人影才分开。
傅珺的脸有点发红,一面若无其事整理发鬓衣物,一面却并不敢去看孟渊。
见她明明害羞,却偏要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孟渊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以手握拳抵在唇边,望着她的眼中光华细碎,像是夜幕下的星光:“傻阿珺。”他说道,似叹似笑,见她不自在地扭身不看他,他更是笑不可抑,连肩膀也抖动起来。
傅珺平素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悉数不见,有那么一瞬,她甚至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好在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门外亦传来了傅珺的大嫂邹氏招呼仆妇摆车凳的声音。
这声音让傅珺立刻恢复如常。
这人都回了娘家了,自然需得表现得体,不可叫亲戚们笑话了去。孟渊此时亦止了笑,只拉住她的手捏了捏,低声道:“晚上再说。”
傅珺尽量忽视他语气中的暧昧,正色道了个“好”字,便忙不迭地下了车。
邹氏与傅琛亲来相迎,见面后自又是一番寒暄。待客气话说罢,傅珺便随邹氏往霜风梦晓轩而去,孟渊则是跟着傅琛去了男客聚集的品藻堂。
当傅珺来到敞厅之时,抬头便见傅珍与傅瑶皆已到了,此时皆笑微微地坐在厅里看着她。
傅珺先向一应长辈亲眷们见了礼,方含笑上前招呼:“大姐姐、三姐姐,你们来得好早。”
傅珍与傅瑶皆点头含笑,拉了傅珺坐下,姐妹几人免不了叙些契阔,说得倒也热闹。
傅珈来得晚了一些。
当她穿着件月蓝绣缠枝牡丹长褙子,翡白的湘裙上云纹飘摆,仪态翩然地踏入进屋中时,傅珍与傅瑶不约而中停下了话头,满面震惊地看着她。
傅珈实是变得有些让人认不出了,便连傅珺亦深感讶然。
自六岁穿越而来,傅珺眼中所见、心中所记的傅珈,从来皆是一身鲜烈的红衣。
从荔枝红到膏粱红,从海棠红到杏子红,深深浅浅的红色几乎已经成了傅珈的象征,而她明艳的容颜便嵌在这红衣的背景中,如同火焰一般叫人印象深刻。
可是,此刻的傅珈却穿了她从未穿过的素色衣裙,便连她明艳的脸,亦被这清浅的颜色洗淡了去,鲜烈换作清冷,明艳亦成冷艳,而她身上的张扬则凝成了如今的内敛,一颦一笑,皆有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第659章
“大姐姐、三妹妹、四妹妹,好些日子没见了,倒叫我怪想的。”一见了傅珺等人,傅珈便含笑上前见礼,态度居然是温婉的。
只是,这温婉未免有些叫人发憷。
傅珍与傅瑶相顾骇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傅珺瞥眼向旁看去,却见在傅珈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生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生得着实美貌,肤若凝脂,琼鼻樱唇,更兼纤腰如柳、削肩如云,露出衣领的脖颈宛若天鹅一般优美。
姐妹几人相见已毕,傅珈便回手指着那浅绿衣裙的女子,语声和婉地道,“这是我们爷新纳的姨娘,姓裘。”语罢又向裘姨娘笑了笑:“这几个是我的姐妹,你也来见一见吧。”
裘姨娘便走上前来,弱柳扶风似地行礼拜见,一行一止优美如舞蹈。
傅珍与傅瑶面面相觑,面上皆是讶色,傅瑶忍不住便问:“二姐姐,怎地没见顾妈妈?珊瑚呢?”
闻听此言,傅珈面上便显出一丝悲色来,语声微低地道:“去年初冬的时候,顾妈妈……去了,他们家里走了水,一家子皆没逃出来,还是母亲出钱将他们一家子安葬了。”她说着似有些怅惘,停了一刻才醒过神来,垂了首柔声道:“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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