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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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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我有些心动,但是,想到主家的经济条件,我还是打消了请医生的念头,就领着他回堂屋。

来到堂屋时,天,已经黑了,堂屋外挂着一盏百瓦灯照明,将堂屋照的跟白天一样。

那王希见我们来了后,放下手中的黄纸,走了过来,说:“九哥,竹园什么情况?”

我摇了摇头,说:“事后再跟你解释,先把衣冠冢弄好。”

他听后,楞了一下,也没再问什么,就说:“马上吃晚饭了,饭后,有没有什么仪式?”

262。第262章空棺(27)

我瞥了王希一眼,用询问的语气说:“衣冠冢在丧事仪式这一块不是很讲究,晚上的仪式,就不要弄了,直接封棺念祭文吧?你意下如何?”

那王希好似有些不喜,面色一沉,说:“九哥,是不是嫌钱少把仪式省了?你需要多少钱财才愿意给奶奶办好丧事,只要你开口,我立马给你凑钱。”

我愣了一下,看来他是误会的意思了,就跟他说:“衣冠冢只是一些衣物在棺材内,很多仪式可以省了,就连白天那些道场都可以省了,它注重的地方是,封棺后的祭文,以及下葬那会的仪式,这念祭文是个辛苦活,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他想了想,就说:“九哥,真是这样?你可别骗我,虽然棺材内只有奶奶的衣物,我仍旧希望你当成正常丧事来办,让奶奶走的安安心心。找不着她老人家的尸身,已经是大不孝了,若是丧事仪式再节省,我们一家人死后,哪里有脸去见奶奶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是醉了,有些仪式在衣冠冢上没必要弄,一旦搞了,指不定就会如青玄子说的那般,把附近一些孤魂野鬼请了进来,那时候就真是得不偿失。

“后生仔,听陈八仙的,他不会害你,更加不会得罪死者,这点,我以人格给你保证。”青玄子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王希面前,淡淡地说。

也不晓得咋回事,那王希在青玄子身上盯了一会儿,也没说话,就将疑惑的眼光抛向我。

我朝他点了点头,耐心的给他解释,“有些事情,你们外行人不懂,我们行内人都是以死者为重,绝对不会因为偷懒或钱财,做那对不起死者的事。”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我便开始安排起来,先是让王希去他们村子找人挖墓井,争取今晚2点之前,将墓井挖好。

他说:“九哥,为什么白天不找人挖?非要晚上才开始挖,时间有些紧迫。”

我告诉他,白天挖墓井,阳气太重,而衣冠冢对挖墓井极为讲究,只有晚上挖墓井,才是对死者的尊重。

他听后点了点头,二话没说,直接朝堂屋外走了去,想必是去找人挖墓井。

待他离开后,我给青玄子递了一个三百块钱的红包,他身为道士,只要为这场丧事说一句话,就算掺合到丧事当中,刚才他劝了王希一句,这个红包必须给。

那青玄子是行内人,深知这一习俗,笑了笑,伸手接过红包,就说:“接了这红包,我总得为丧事做些什么,下葬时的一些经文就由我来做吧!”

我点了点头,开始安排封棺事宜,倘若是正常丧事,这封棺是下半夜的事,念祭文是次日早晨的事。可,眼下的丧事有些紧迫,我只能在不得罪死者的前提下,将丧事的仪式节省一些,尽量早些将棺材抬上山。

安排好一切,我们匆匆地扒了几口晚饭,便开始封棺,我让死者的一众嫡亲跪在棺材前,又让青玄子在一旁念封棺词。

我则点燃三柱清香以及一些黄纸,朝棺材作揖,又替主家说了一些吉祥话。

做好这一切,我让青玄子搭把手,将棺材盖盖了上去,然后找来事先准备的三根寿钉,值得一提的是,普通寿钉为黑色,这三根寿钉为红色,用朱砂泡了半天,据说这样的寿钉,能让死者找到自己所住的阴宅。

那青玄子瞥了一眼我手中的寿钉,开口了,他说:“陈八仙,一般寿钉都是五根或漆根,你怎么只拿三根红色的寿钉?”

我愣了一下,低声跟他解释,“按丧事风俗来说,衣冠冢的棺材是不能铆入寿钉,只能用红绳子将其缚起来,但,死者生前是‘仙侣婆’,死后,阴间应该会蒙住她一双眼,以惩罚她在阳间泄露天机,我这三根寿钉则是让死者寻到自己阴宅的指路灯。”

说完,我将第一根寿钉铆在棺材前头正中间的位置,第二、三根寿钉铆在棺材前头两肩位置,棺材左右两边以及尾部,让空下来。

铆入寿钉后,我跟青玄子坐在棺材左侧,死者的嫡亲跪在棺材前头哀嚎。这哭声中,我能听出来,只有王诚才、王初瑶两人的哭声饱含感情在里面,是真伤心。剩下那些人哭的有些假,唯有王诚才媳妇的哭声令我分辨不清是真是假。

说是真的吧,她声音没任何感**彩在里面,说是假的吧,她那表情又不像演戏。

我不由在她身上多盯了一会儿,只见,这人四十来岁的年龄,双鬓泛白,一双眼睛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怎么回事,显得有些浑浊。

就在这时,青玄子轻轻地推了我一把,伸手指了指那妇人,说:“那人是不是死者的儿媳?”

我点了点头,就问他有什么问题。青玄子面露凝色,说:“她身上好像有些奇怪,有点像同类人。”

“你说她是道士?”我失声问道,声音偏大,让跪在棺材前的那些人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他瞪了我一眼,说:“我不敢确定,但,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问他理由,他说:“你看看旁边那些人的眼神,再看看那妇人的眼神,你会发现她眼神浑浊不堪,这种眼神绝对不是因为哭泣造成,据说开了阴阳眼,眼神才会变成这样,所以,我推断,她跟我是同类人,就算不是道士,也绝对是神婆之流。”

我正准备询问青玄子,那妇人好似发现我们在说她,冲我们点了点头,便继续哀嚎。

好强的第六感,这是我脑中的第一个想法,要知道此时堂屋内哭声不绝于耳,别说我们说话声音轻,就算再大声点,那哭声也能将我们的声音盖了过去。

可,那妇人愣是发现我们在说她。

青玄子好似也发现这一现象,伸手捅了捅我,说:“那妇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说句实在话,我很想站起身,走过去问那妇人一些问题,但,现在是哭丧的时间,外人不能打扰他们,否则是对死者不敬。

于是,我就问青玄子阴阳眼是什么情况。

263。第263章空棺(28)

青玄子苦笑一声,在那妇人身上盯了一会儿,说:“阴阳眼被外界传的神乎其技,说是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超自然现象存在。其实,这话是言过其实,阴阳眼跟普通眼睛区别不是很大,阴阳眼所见到的东西,全是灰色,用医学来解释类似色盲症,但,又不是色盲症。在我们道士眼里,这种眼睛被称为阴阳眼,是经过特殊仪式洗礼过,据说可以看见鬼,说句让你见笑的话,我入行那会,师傅替我开了阴阳眼,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鬼神的真面目。”

“额?这么说,阴阳眼没啥用?”我愣了愣,问。

“话也不是这样说,有些人天生阴阳眼,据说可以见到鬼神,像那妇人的阴阳眼,应该是经过特殊仪式洗礼过,她的世界是一片灰色,至于能不能见到鬼神,就要问她自己了。”青玄子跟我解释一句。

想想也是,自古以来,鬼神一直是争论不断的话题,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有人说,见到鬼,又有人说,看不见鬼神,谁真谁假,或许只有自己知道。

像那妇人的阴阳眼,能不能见到鬼神,只有她自己知道,作为旁人,肯定不能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有些人为了提高自己的神秘感或社会地位,往往会说,自己能看到鬼神,至于是不是真的能见到鬼神,唯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唯有自己的心,骗不了。

说句实在话,听青玄子这么一说,我对那妇人刮目相看,若是真如他说的那般,这妇人当真是够低调,至少她家人没有发现她眼睛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我对那妇人有了一份怀疑,有人说,一个人本事越大,ta所承受的压力越大,那妇人连自己家人也隐瞒,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有难言之隐,二是有所求。

那妇人属于前者还是后者,我无法知道,但是,对那妇人,我多了一份心眼,有意无意的,总会朝她那边瞥过去,观察她的一言一行。

还真别说,我观察她几分钟后,果真发现她与常人有些不同,她每哭一会儿,都会抬头在堂屋打量一会儿,好似在寻找什么东西。

“道长,你说她是不是可以真的看见鬼神?”我轻声地青玄子。

他张开眼,朝那妇人身上瞥了一眼,说:“还是刚才那句话,只有她自己知道,我们这些外人,不能明白她内心的想法。”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再说什么,就一直关注着那妇人,一直到晚上10点半的时候,哭丧才结束。

停下哭丧后,我点燃一封鞭炮,给这哭丧画上一个句号。随后,那王诚才走到我面前,给我递了一张纸,说:“陈八仙,这是母亲生前托人写好的祭文,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地方。”

所谓祭文,就是祭祀或祭奠时表示哀悼或祷祝的文章,体载分两种,一为韵文,二为散文,主要内容是哀悼、祷祝死者生前主要经历,弘扬他的品的业绩,寄托哀思,激励生者。同时,祭文也是为祭奠死者而写的哀悼文章,是丧事最后的一道仪式,类似哭丧。

我接过祭文大致上瞥了一眼,这祭文是属于韵文,以五字为一句,最后一词较为押韵,上面记载着死者生前的一些事宜。

本来我想认真地看看这祭文,看死者一生到底经过什么事,但,想起等会这祭文是我由我来念,也没再认真查看,就安排王诚才找来几床凉席。

不一会儿工夫,王诚才找来几床凉席,我数了一下在场的人数,连同王希在内,一共十个人。

可,凉席只有几床,明显不够用,我就将凉席剪了一些,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小块,铺在八仙桌前面,再让他们跪在凉席上,听我念祭文。

这跪凉席,是老祖宗传来下来的规矩,据说,跪在凉席上,能让死者在阴间过的好,当然,这是传说,是真是假,无从得知。

安排他们跪好后,我让青玄子站在堂屋的门槛上,左手持一柄菜刀,右手持一封鞭炮。

我则站在棺材的尾部,与王诚才他们隔了一口棺材以及一张八仙桌的距离,这段距离,在丧事上,被称为‘天地别’,意思是念祭文的人在天上,听祭文的人在地面,再说直白点,这念祭文就如古时候宣读圣旨一般。

这念祭文是个辛苦活,不能以正常声去念,必须用哭腔去念,要把死者当成自己母亲,再将自己的感情代入到死者身上。

一些称职的念祭文人,往往会哭的稀里糊涂,眼泪鼻涕双流,宛如死的是他亲生母亲一般。也不知道咋回事,在念祭文这一块,我一直学不会他们的情感代入,只能说,我念的祭文,平淡无奇,顶多就是掉几颗眼泪,或许,我天生就不会演戏吧。

一场祭文念下来,那念祭文的人,嗓子会疼好几天,当然,付出与收获,是成正比,一场祭文念下来,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可工资却高达,300块钱。

准备好一切后,我示意青玄子燃放鞭炮,我则朝棺材作了三个揖,在王诚才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他们跪在地面,双手插在地面,额头紧贴地面。

我深呼几口气,语气一变,用略带哭腔的念:儿子王诚才,祭慈母何秀华,于,公元二零零六年,正月,十九日,谨以香钱酒醴(li,第三声)庶馐(xiu,第三声)馔(zhuan,第四声)文之仪祭於慈母之龙柩前。

念完这个,我朝青玄子打了一个眼神,意思是可以放鞭炮了,那青玄子会意过来,立马拿着菜刀在门槛上敲了三下,紧接着,便点燃一封鞭炮,‘噼里啪啦’声传来。

待鞭炮声停止后,青玄子仰天长叹三声,说:“风吹梨花风含悲,月落霜田万禾萧,今日和泪相别离,梦中再将亲人接,一生养育恩长忆,报答恩情永不歇,一纸祭文颂天晓,子孙孝心表堂前,文,起。”

264。第264章空棺(29)

那青玄子念完这话,将手中的菜刀朝着天空丢了过去,此举为破天煞,意思是用菜刀破开乌云,让老天爷跟死者在天上能清楚的看到堂屋内的情况。

待那菜刀落地后,也不晓得咋回事,堂屋内的气氛没有任何变化。值得一提的是,那妇人微微抬头,在堂屋内打量一眼,好似有些失望,又将头贴紧地面。

我将这一切收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就开始用哭腔朗诵祭文:苍天垂帘,大地抽泣,儿女心碎,亲朋洒泪。(注:此四句为,祭文的开篇。)

念完这四句,我在他们身上瞥了一眼,继续念:“二零零六年,时近初春天,别家忙下种,唯我最凄凉,慈母辞人世,正寝七有八,书文祭慈母,哭煞儿孙心。”

一祭我慈母,身世灾难多,三岁与娘别,八岁没了爹,寄予伯父家,十四嫁人夫,诞下数闺女,奈何香火断,与夫吵不歇,请神到竹园,四三诞下儿,道天无情泪,四四与夫离,阴阳两相隔,孤身抚儿女。

二祭我慈母,身世坎坷多,七岁下农田,九岁会秧禾,十岁把牛牵,十一针线活,十二心暗伤,十三闺房待,十五诞后人,十六到四十,孕身干农活,得道插花后,又逢自然灾,为充腹中饥,四处游走地,诞下儿身后,奈无照顾时,寄儿数姐带。慈母身似男,扛起家中梁,不顾病痛多,只想把家持,待儿成人时,慈母无歇时,整日忙不完,风餐和露宿,苦苦不堪言。

一九八六年,儿逢娶妻喜,为儿面有光,慈母常忍饿,替儿办大喜,稠饭给儿吃,稀烫母自餐,一日三顿饭,慈母常挂心,比起同龄人,唯我生活甜。

三祭我慈母,为人多淑贤,人前不夸己,背后没闲言,家门和邻居,相处真和善,活了一辈子,不与人红脸,自身节俭省,于人却丰盛,儿孙当表率,邻里夸模范。

四祭我慈母,病痛实在多,一九五九年,诞下孩儿身,从此病不断,三日一小病,九日一大病,好在母福厚,命从阎王抢,健康到七五,病痛又缠身,三年卧床痛,慈母性子变,不是儿不孝,囊中实羞涩,有钱无钱时,心中把娘牵。

可哀儿务农,赚钱三指余,无钱替母医,慈母寿渐高,儿媳孝床前,屎尿手中端,只为母身舒,皇天不佑人,慈母身归仙,千声呼不还,万哭哭不在,宵夜举家祭,慈母灵有知,知儿孝心在,盼母阴间好,来世富贵家。

念完这祭文,跪在地面的那些人哭成一片,特别是王希跟王初瑶俩人,已经泣不成声,或许,二人是第一次听闻死者的身世。

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嗓子沙哑的很,一连灌了三杯水,嗓子还是有些痒,好在青玄子,给我弄了一道符箓,说是能缓解嗓子问题。

到现在,我还能清晰记得那符箓的样子,只有二指大,浑身泛黄,上面用朱砂笔画了一些符号,那符号奇怪的很,就像现在的英文,我依稀能认出最后一个字是,钦。

他将那符箓在我嗓门的位置贴了一下,又念了几句咒语,那种痒痒的感觉便消失了,嗓子也恢复的差不多。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中国道术的神奇,在后来的生涯中,我发现道术并不像民间传的行骗,有些大能道士,的确有超自然的能力,但,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夸大。

我问青玄子是什么符箓,这么厉害。他说,念祭文的时候,会让流连在四周的鬼魂,散出一种气场,影响到人的嗓门,那符箓的作用就是将那种气场驱散。当然,因为念祭文是以哭腔的语气去念,多多少少会伤到声带,这东西用符箓是无法根治,最终还是需要用药物去治疗。

待嗓子恢复的差不多时,跪在地面那些人已经停止抽泣,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两行泪迹,好几个人已经哭红了眼,这其中包括王诚才、王希,王初瑶,还有一名妇人,好像是死者最小的女儿。

我在他们身上打量一眼,让他们站起身,点燃三炷香交给他们,又让他们朝棺材说几句吉祥话,最后将清香插在棺材前头。

做好这个,那王希父子,一人给了我一个红包,一包烟,红包很薄,估计是一百块钱,烟是五块钱那种白沙。

“九哥,辛苦你了,一点心意,还希望你不要嫌弃。”那王希将烟跟红包递过给我。

我没有客气,伸手接过红包跟烟,就说:“死者一生也够苦,你们作为子孙应该多尽孝,等会找一个托盘,装上三牲以及三样水果,放在棺材右侧,希望死者在天之灵能感受你们的孝心。”

他点了点头,就准备去找这些东西,我一把拉住他,问:“墓井挖的怎样?我希望凌晨四点之前,将棺材抬上山下葬,只有这样,才有时间替你们处理另外一些事情,不然会招来一些灾祸。”

他愣了愣,就问我要处理什么事情。我想了一会儿,也没告诉他具体是什么事情,就说:“先把棺材下葬,剩下的事,天亮以后再说,对了,抬棺材的人找着没?”

他朝堂屋外瞥了一眼,说:“找着了,都是我们村子的村民,他们现在在挖墓井,我回来的时候,墓井已经挖了30公分的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我一直忘了一件事,就问他:“墓井在哪?是谁找的?”

他在我身上看了一眼,语气有些沉重地说:“奶奶生前自己找过墓井,所以,我一直没让你去墓井,这可不是我们家小气那红包,而是奶奶遗愿如此,我们做子孙的,只有尊重老人家的心愿。”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场丧事是三天时间,严格来说,是两天,有些急,再加上死者疑惑的事太多,我一直忘了墓井没找,好在死者生前就准备好了,不然,这丧事真心没法弄。

有时候,不得不说一句,丧事,看似简单,只有参与到其中,才会知道里面复杂的门道。

随后,那王希走了出去,应该是去准备托盘,我也闲了下来,就跟青玄子坐在堂屋一侧。死者那些嫡亲,一个个忙碌着手头的事,都在准备接下来的出殡。

就在这时,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站在我们面前,不是别人,正是王希的母亲,也就是死者的儿媳,她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

265。第265章空棺(30)

那妇人先朝我们微微弯腰,表示礼仪,说:“陈八仙,不知婆婆的丧事,你是否有啥看法?”

我一听这话,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几天前寻找尸体的时候,她的态度跟农村妇人没啥差别,而现在,无论是态度,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

但,我还是朝她拱了拱,表示还礼,试探性地说:“没啥看法,就感觉这衣冠冢有些不对劲,不知您是不是有啥意见要提?”

我对她的语气特别恭敬,一则,礼尚往来嘛,二则,我感觉她好似有重要的事说。

那妇人见我给他行礼,微微一愣,罢了罢手,走到我身旁,坐了下去,就说:“哭丧期间,我见你一直盯着我看,想必你已经开始猜测我的身份,婆婆马上就要出殡了,我也不瞒你,的确如你猜的那般,我跟婆婆一样是一名仙侣婆。”

她说完这话,掏出一盒烟,红豆,两块五一包那种,给我派了一根,自己也点燃一根,吧唧的抽了一口,她抽烟的姿势真心不咋雅观,看上去让人有种想笑的感觉,总觉得别扭。

我接过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正想说点什么,青玄子拉了我一下,罢了罢手,意思是,别说话,听她说。

我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就朝堂屋内瞥了一眼,那些人看到这妇人抽烟,没一点诧异之色,好似习以为常,这令我非常疑惑。

按道理来说,农村较为保守,别说抽烟,恐怕露个ru沟,那些闲言杂语都能将人给淹了。

那青玄子好似也发现这一现象,一直沉默在旁。大概过了两分钟时间,那妇人丢下手中的烟蒂,在我们身上打量一眼,说:“两位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男人的姐姐们,对婆婆的丧事会这副态度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她说:“事情说起来有点长,我就长话短说吧!四年前,我那些姐姐们在我家翻出一本存折,上面有二十万,是婆婆的名字。从那后一直吵闹着要婆婆把那二十万取出来,给大家分了,婆婆不肯,说是留着养老,为了这事,大家足足吵了一年。婆婆病了后,那些姐姐们因为这二十万,也就没咋来我们家,说到底,还是那二十万惹得祸。”

二十万?我心头一愣,在城里人看来,二十万或许不多,但,在农村,二十万就是一笔巨款,甚至可以说,这二十万能改变人的一生,也难怪,那些人会吵的这么凶。

“那二十万现在在哪?”我瞥了她一眼,问。

“不知道,存折应该被婆婆藏在某个地方,密码只有婆婆知道,不瞒你们,婆婆掉入河里后,我让瑶瑶在婆婆房里翻了一会儿,那妮子死活不肯定去找,最后,我说拿那二十万给婆婆料理后事,她才同意。”她烟瘾很大,说完这话又掏出烟,点燃。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起,当初查看死者的房间,我们走后,王初瑶的确在那房间待了很久,想必是在找那二十万,替死者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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