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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琢-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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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请叶家明这个生父到场,为了不让叶琢遭非议,杨建修和郑曼文今天并没有来。袁朝林也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谈话中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不过两人也没久留,等下人们把聘礼全部抬进来,又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他们这一走,围观的人群里有自恃自己跟叶予期有些交情的,立刻上门道贺。有了前日叶琢比赛得第一名时道贺的经验,这一回叶予期从容了许多,让杨建修派过来的几位仆人倒茶端凳,满脸喜意地接受大家的道贺。

这时候,叶予章才携叶家明登了场,上前亲热地叫“大哥”。又以主人自居,帮着招待客人。不过有了叶琢的警告在前,到底不敢太过喧宾夺主,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宣告自己才是叶琢的亲祖父。或让叶家明这个父亲登台亮相一番。

这南山镇就这么大,叶家发生这许多的事,能进来道贺的谁不知道这其中的故事?叶予章这么一收敛,众人对他的印象倒好了几分。又想着他终究是新晋靖安王妃的亲祖父,因此对他倒很客气,这让叶予章又开心起来。

就这样从早上巳时开始,人来人往的一直热闹了一天。直到掌灯众人方才散去。当然,道贺的人里少不了刘氏一家。

人逢喜事精神爽,叶予章和关氏虽然忙碌了一天。却依然不见疲惫。一桩大事落了地。叶琢不光是找了像杜浩然这样各方面都极优秀的好夫婿,还一跃龙门,成为了靖安王正妃,这让叶予期夫妇俩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叶琢却十分淡定,等人都走了,在房里吃过晚饭,便让秋月在后院点上香。开始练习劈香。

“琢儿。”关氏闻声赶来,皱眉道,“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以后就是靖安王正妃了,这雕刻一事就不要再做了吧。你看看你那一双手,比那农妇还要粗糙,等进了京城,看被那些贵夫人取笑了去。”

叶琢却不在意,摸出一把刀,一扬手,三米远的一只飞蛾便应声而落:“我是干玉雕出身的,还夺得了玉雕比赛第一名,受了朝庭嘉奖,以后更是代表北派承接一些宫里的玉雕生意。玉雕才是我立身的根本,岂有为怕别人取笑就放弃的道理?”

宠溺孙女的关氏这一回却没有顺着她的话,肃然道:“琢儿,你嫁了人,就应该以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为重,北派的事自然有你师兄操心。你可得摆正位置。”

叶琢不欲与祖母争辩,撒娇似地应声道:“知道了。”

她声音拖得老长,声音软糯,听得关氏再板不起脸来。再一想还有一个多月,叶琢就要出嫁了,再不能像现在这般坐在一起饭后闲聊,关氏觉得心里一阵发慌。她不愿意让叶琢看出来,叮嘱一声:“早些歇息。”就回房去了。

叶琢坐在那里,对着远处围着火烛飞来飞去的蛾子,久久地没有动弹。

上辈子她就谨遵庭训,尽心尽力地做一个内宅妇人,孝敬公婆,伺候丈夫。到后来,她得到了什么?

这一辈子,自重生之日起,她就发誓,一定要自强自立,靠自己的本事活着。现在即将嫁进瑞王府,她早已打定主意,即便不在台前,也要在幕后执掌北派,将北派发展成比南派更为强大的玉雕流派。她要活得像顾尘那个时代的女人。除了婚姻,还应该有事业。

更何况,她这段婚姻,还不是正常的婚姻。她与杜浩然,不过是为了互相照顾而凑合起来的一对夫妻。成了亲,如何相处还是一个问题。而且……

想到杜浩然的病,叶琢的情绪一下变得低落下来。她也没心思劈虫了,站起身来叫秋菊来收拾东西,自己回房去了。

因知道瑞王爷等人要走,成婚的日子一定会在他们走之前定下来,叶予期第二日就没有去铺子,一直在家里等着。

顾尘也不负众望,终于在接近午时的时候到了叶家,对叶予期、关氏和一早赶来等着的郑曼文道:“日子定了,就在九月初八。”说完又笑道,“我原来考虑不周,觉得日子近些的好。不过瑞王妃心疼儿子,觉得靖安王回京城去没几天又要跑过来接亲,这大热的天,辛苦的很。但一直呆在这里等着接亲又不是一回事。所以干脆把日子安排到了九月。”

关氏倒是高兴起来。这么一来,离婚期还有两个月,准备嫁妆也从容一些。

接下来顾尘又把何时纳吉、何时纳征的日子说了,又道:“瑞王爷他们准备明日启程。”

“娘娘您呢?”郑曼文问道。

“我还在这里呆二十来天吧。”顾尘转头看了樱嬷嬷一眼。

要不是需得把樱嬷嬷这些人安置好,帮叶琢准备嫁妆,而且她突然消失会让杜齐翼迁怒到这里人身上,她还真不愿意回京去了。

“娘娘您看,我们要不要请瑞王爷吃顿饭,践践行什么的?”叶予期小心地问道。

“你们的心意我帮转达到,至于吃饭,就免了吧。”顾尘摆摆手。

她觉得杜齐观大概没有应酬交好叶予期的意思,他同意这门亲事,更多的是顾及杜浩然的感受,而且对叶琢的印象不错。再说,两亲家见面,依照社会地位,长一辈的叶予期还得给杜齐观磕头,实在没啥意思。

“行了,我走了。”顾尘交待完事情,告辞离开。

送走顾尘,郑曼文去了叶琢房里,把顾尘所说的情况告诉她,又讨论了一下嫁衣的问题,这才离开。

郑曼文走后,秋月十分体恤地道:“姑娘,咱们好久没去青云巷了。要不,现在去走走吧?”

她这点小心思,叶琢哪里不知道?瞪了她一眼,笑骂道:“祖母要听到你这句话,非打你板子不可。”

秋月笑嘻嘻地道:“奴婢还不是为您着急吗?”

叶琢摇了摇头:“我此时不好出去的。”

她虽然没有说明白,秋月却知道。叶琢跟杜浩然订了亲,从风俗上来说就不能再见面了。此时如果叶琢再往青云巷跑,不光让瑞王妃知道觉得她不检点,或许还会被杜浩然看轻了去。

“可杜公子为了这门亲事,费了老大的劲儿,他现在走了,您不去送送,他会不会不高兴?”

叶琢也有这样的顾忌。自家的事自已清楚,她承杜浩然这一份情,怎么做都不过份。她想了想,道:“家里办酒席,剩了不少菜,你挑几碗好的送给赵叔、赵婶吧。”

秋月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如果杜浩然有心想在走之前见叶琢一面,自然会派人守在青云巷。由他先提出见面,自是比姑娘主动去相约的好。

PS:今天去医院做核磁共振,预约了都还等了大半天。中国人就是多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拥抱风波

秋月就真如叶琢所说,到厨房挑了几碗好菜,用食盒装着,去了青云巷。隔了没多久,就回来了,高兴地对叶琢道:“姑娘,杜公子在青云巷等着您呢。”又耸了耸鼻子,“总算没辜负姑娘的一片心。”

叶琢斜睨她一眼:“找打么?”

秋月嘿嘿一笑,将食盒放下,净了手就去翻叶琢的衣柜:“我看看,姑娘穿哪件衣服好。”

叶琢将手中的笔放下,站了起来:“别闹了,走吧。”说着便走了出去。

“哎,姑娘,姑娘……”秋月手里拿着选出来的衣服,看着叶琢的背影直叫。

“怎么了?”关氏从另一个屋子伸出头来。

“祖母,我去青云巷一趟。”叶琢道。

秋月见叫不住叶琢,将衣服往床上一扔,追了出来,正听到叶琢这句话。她顿时有些无语:哪个女孩子去私会情郎,有她家姑娘这么大大方方的?

关氏也明白青云巷代表什么,笑眯眯地点着头道:“去吧,杜公子明天就要走了,你也应该去送送。”

“那我走了。”叶琢交待一声,头一低就朝外面走去。

“我让姑娘换身衣服,她偏不换。”秋月见事情过了明路,便跟关氏抱怨了一句。看到叶琢快要走到院门口了,根本没有等她的意思,只好一跺脚,跟了上去。

叶琢要嫁进瑞王府,成为靖安王正妃的消息,一夜之间就吹遍了整个南山镇。此时她一走出巷子,便有人立刻热情地打招呼:“叶姑娘,这是去哪儿呀?”

“哦,我去我娘的宅子拿点东西。”叶琢也笑着回应,“张婶这是去洗衣回来呢?”

叶琢前段时间一直在青云巷给那些孩子上课。而且杜浩然那处宅子自买了之后,呆在那里的时间就不多,张婶倒没往那处想,见叶琢对她的态度一点也没变,满心欢喜地道:“可不是,劳碌的命。不像你祖母,就等着享福过好日子呢。”

“等张大哥出师了,您也能享福了。”叶琢道,“张婶您忙着,我先走了。”

“嗯嗯。去吧去吧。”张婶望着叶琢远去的背影,对正好从屋子里出来的人夸赞一句,“大家都说叶家姑娘有福气。我可不这么看。这孩子,又聪明又漂亮,为人又谦和。我看呐,谁娶了她才是福气。”

“可不是……”

听着身后的议论,秋月颇有些感慨。

因为叶家二房在这一带也算得有钱人。所以二房无论是姜氏、王姨娘还是叶琳,都以有钱人自居。出门遇到街坊邻居,都是眼睛望天的,不屑于跟这些泥腿子打交道。

叶琢过继过来,跟着关氏出进了一回,与邻居们相识了之后。似乎就秉承了关氏的性格,来去之间地会跟这些人都打招呼。现在,这样做效果就出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青云巷杜浩然的宅子。还没等秋月拍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杜忘的笑脸露了出来:“叶姑娘,您来了?公子在后面院子里呢。”

叶琢笑着对杜忘微一点头,便熟门熟路地往后院走去。秋月十分识趣地没有再往里跟。

叶琢进了后院。就忽然停住了脚步。她看到杜浩然仍是一袭天青色长衫,坐在一簇繁花后面。一面喝茶一面看书。

这情形让叶琢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几乎每一次来,他都是这样。仿佛时光凝滞,一直停留在某一个时间段里。

杜浩然似有所感,抬起头来,望向了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静静相遇,彼此的心在那一瞬间都停跳了半拍。

从来落落大方,便是刚才跟关氏说要来青云巷都没害羞的叶琢,忽然便有些心慌,脸色发烫。她有些窘然,微微低了低头,将目光转移到开满荷花的池塘之上。

杜浩然何时见过这般模样的叶琢?心里不自觉地浮上一句诗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一时反应过来,回想起后面的句子:“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他不觉有些痴了。在这悸动之中,心里又隐隐似有一根刺,狠狠地扎向他的心,让他疼痛难忍。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琢再抬起眼,正好看到他这个动作。她的心一揪,忽然就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她急步走到杜浩然面前,犹豫片刻,伸出手一把环住了杜浩然的腰。

杜浩然身体一僵,倏地睁开了眼。

他望着叶琢如黑绸一般的头发,喉结上下滚动,可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良久,才低低地道:“叶琢,我真的不能给你幸福。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一颗眼泪从叶琢眼里滴落,落到杜浩然天青色的衣襟之上,晕开了一处圆圆的痕迹。她哽咽道:“我不后悔,我做事从不后悔。”

“可是,我后悔了。”

他的声音雄浑里带着些磁性,很好听。可这句话听到叶琢耳里,却如同一座钝钟,撞得她心里生疼。

她松开了手,站直身体,定定地看着他的眼。人可以口是心非,但眼睛却不会骗人。

杜浩然却转过头去,不与她对视。

叶琢默然半晌,终于垂下眼去,脸上浮现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对不起,是我僭越了。”说着,她后退了一步。

“琢儿……”杜浩然却急急唤了一声,似乎想要留住她的脚步。

叶琢在心里轻叹一声,转过头去,看向杜浩然刚才所坐的地方,用欢快的声调道:“这簇花上次来还只是花苞,现在竟然全开放了。”说着走到几案旁,在另一则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棋谱翻了翻,看向杜浩然,“这几日可有去广能寺下棋?”

看着这样的叶琢,杜浩然心里绞痛。他走过去坐下,一把抓住叶琢的手,眼睛直视着她:“琢儿,我不是嫌弃你。我……”

“我知道,我明白。”叶琢打断他的话,“我希望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觉得娶了我是亏欠了我。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能嫁给你,成为靖安王正妃。这是我所求的,也正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很感激你。因为感激,所以……”她垂下眼,没有说下去。

杜浩然也没有再说话,院子里沉默下来。

过了良久,传来叶琢弱弱的声音:“手,很疼。”

杜浩然这才惊觉自己一直用力地握着叶琢的手腕,他连忙放下手,一眼瞥见上面竟然有一个青紫色的手印,怔了一怔,继然后悔不已,站起来道:“我去拿药酒。”说着转身进屋去。

叶琢看着在清风中摇曳的荷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杜浩然心所想。他觉得自己活不长了,所以不愿意她陷入情网,对他动情。如果这只是一场交易,她嫁给他,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需要这个地位;而他娶她,也只是想要帮她。或许,他的心里会好受很多。

以后,要控制自己,不要再做出刚才那样的动作了。

她暗暗告诫自己。

下一刻她的心头就猛然一怔:她难道对他动情了吗?

此念一出,她又暗自摇头,笑自己再太多。她对他更多的是感激,是感恩;除此之外,还有同情。所以才会做出刚才那样的举动来。

“来,把手伸出来。”杜浩然回到了座位上。

叶琢乖乖地伸出手来,另一只手把袖子往上拉了拉。

杜浩然倒了一点药酒在右手掌上,左手稳住她的手臂,用力地搓了起来。

他的手掌很温暖,带着一点粗砺的感觉,让叶琢觉得十分踏实。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又垂了下去。

“疼不?”杜浩然生怕自己手劲用重了,问道。

“不疼。”叶琢摇摇头。

杜浩然没有再说话,将手腕团团搓了一遍,感觉药酒都渗进了皮肤里,他这才停了手,将药瓶盖上,拿进屋里去。

再出来时,他已净了手,手里拿着一个棋盘:“下棋吧。”

“好啊。”叶琢求之不得。两个未婚夫妻,即将分别,情意绵绵地话别是不成了,却又不能相对无语吧?还是下棋最好,默默“手谈”,一切尽在不语中。

“哒!”

“哒……”

一时之间,院子里只剩下落棋的声音,更增加了院子里的宁静。

“我九月会来迎亲。”杜浩然忽然道,打破了院子里的寂静。

“嗯。”叶琢应道,应这一声感觉似乎有些冷漠,又加了一句,“这一来一去的,辛苦你了。”

可说完这句,又感觉自己语气太过疏离客气,心里暗暗后悔。

杜浩然看她一眼,没有接话。

“你娶我,王妃她……没生气吧?”叶琢纯粹是没话找话。

“没生气,她挺喜欢你的,放心吧。”杜浩然抬头看向叶琢,目光里全是欣赏,“你那天比赛,很出色。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样一个地步。”

“我自己也没想到。”叶琢笑了起来,“还好,没辜负你跟师父。”

她的神情轻松起来,再没有了刚才的小心翼翼与别扭。她跟杜浩然,以前相处就是这么轻松愉快的。果然,不谈风月是英明的决策。他与她,都爱不起。

第二百七十、七十一章感动

“对了,参赛的玉雕,王爷打算怎么处理的?”叶琢忽然想起一个事。

上一次她与聂博易比赛,用的是顾尘的玉料,最后雕刻完毕之后,玉雕就由顾尘收回去了。直到叶琢拜了顾尘为师,顾尘才把她的那件玉雕转交给了她。并告诉她,聂博易那一件玉雕她懒得留,当时就让李三用锦盒装了,第二天送到了聂府。

这一次的玉料却是南北两派送上去的,所雕刻的作品,本应该归属于南北两派所有才对。但现在瑞王爷要离开此地了,却没见将玉雕作品返还。所以叶琢才有此一问。

其实玉雕作品现在不返还的原因,她心里是有数的。瑞王爷奉召来举行玉雕大赛,参赛的玉雕作品,自然是要呈给皇上看过再作处理。现在她想知道的是,这玉雕给皇上看过之后,还返不返还给个人。

这返还与否虽然由皇上说了算,但当今圣上并不昏庸,凡事喜欢群力群策。所以主办者瑞王爷的意见,就很重要了。

“因为这次比赛,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这玉雕要送回京去给皇上看过再做处理。至于如何处理……”杜浩然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看向叶琢,“你想要怎么做?”

叶琢本来也没打算通过杜浩然去说动瑞王爷,再通过瑞王爷影响皇上的决定。那座玉雕虽然算是她技艺的一个里程碑,但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雕刻出更好的作品来她帮顾尘雕刻的龙石种青龙,就是明证。再说,为了一已之私让瑞王爷难做,搞不好受到皇上的猜忌,她决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此时跟杜浩然在一起,她也不是过随便问问,只是想知道后续如何罢了。

谁知道杜浩然那么通透。一下子就想到最根本的地方去了。

她连忙摆手:“没,我就只是问问,好奇而已。这种事情,自然应该由皇上定夺。哪里有我们置喙的地方?便是瑞王爷也不好说话的。”

杜浩然凝视着叶琢,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叶琢坦然地看向他。

“啊,不是,你说得很对。”杜浩然收回目光。笑了起来,面目一下变得俊朗起来,他的笑容一向很好看,“我父亲和母亲对你的试探。我都听杜安说了。”

他看向叶琢,接着道:“京城不比这南边小镇,情况十分复杂。再加上瑞王府的处境比较微妙。所以我一直有些担心,怕你到了京中不能适应。在听了杜安的话之后,我就放心了。你一向聪明,处事又谨慎,根本不用担心。”

杜浩然这话一说,让叶琢有一瞬间的恍惚。此时她感觉到坐在她旁边的不是杜浩然,而是顾尘。因为古人含蓄。讲究谦逊有礼,很少当着面这样去夸奖自家人的。除非对方是陌生人,你讲的是客气话。

杜浩然顿了顿,又接着道:“你听了我这话,也不必心里不安。你以后的身份不同了,除了嫔妃、公主和两个皇子妃,其他人你想不给她们面子就可以不给面子,大可不必战战競競。再说,万事还有我呢。只要我在一日,就会护着你不受委曲。”

听到末尾那两句话,叶琢心头大震,凝望着杜浩然,心里波涛汹涌。

两辈子,都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她一直以坚强的姿态活着,什么事都靠自己,即使世事再艰难,她都苦苦支撑,因为她知道没有人能给她遮蔽风雨。

可现在,面前的这个男子说,一切有他,他会护着她不受委曲!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么?

可他说的分明不是情话,只是心里想什么,就把它给说出来了。虽然知道她很强,虽然知道什么事她都能处理好,可他仍然怜惜她,愿意给她呵护,为她遮风挡雨。

正是如此,才更打动她的心。

一生能与这样的男子相识相知,她何其幸也!

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做了决定,嫁给这个男人。

哪怕是他活得不长,哪怕是他与她不能相爱,她也知足了。

“你怎么了?”杜浩然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叶琢这才发现,自己眼里噙满了泪花。

她急急转过头去,从袖子里抽出手帕将眼泪抹去,这才轻叹着道:“一直一个人走着,还支撑着一个家,感觉很累,却又不能停下来。所以乍一听到你这话,心有所感,不禁失态。”

她与杜浩然能走到今天,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坦诚相待,所以她决定以后也这么相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遮遮掩掩,更不要在杜浩然面前耍心机。

杜浩然深深动容。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劝慰叶琢,只得闭上了嘴,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没事了。”叶琢赧然一笑,伸手在棋盒里捏了一枚棋子,放到棋盘上。

杜浩然并没急着下棋,而是伸出手来,给叶琢斟了一杯茶,道:“我昨日上了山,这是从能仁大师那里顺来的茶。我记得你也喜欢茶,一会儿走的时候,我给你包一些。”

“好。”叶琢微笑道。

两人一面品茶,一面下棋,还时不时闲聊两句,气氛变得十分融洽。一炷香之后,一局终了,叶琢看快到午时了,担心杜浩然还要回那边宅子陪父母吃饭,便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儿你启程,我不便相送,便在此预祝你一路顺风。”

杜浩然点点头:“你等等。”起身进屋去,不一会儿拿了一包东西出来,交给叶琢,“这是茶叶,你拿好。”犹豫片刻,又道,“这段时间不要太劳累,好好保重自己。我九月就来。”

叶琢发现自己今天特别容易流泪,听了这句平平常常的话,鼻子又发酸了。

她忍着泪意。深深看了杜浩然一眼,低声道:“你也是,一定要保重……身体。”

一时之间,她心里忽然十分后悔没让顾尘坚持早点完婚。如果杜浩然没等到九月身体就出了意外。她会后悔一辈子。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她跟杜浩然成亲,一半是为了提升地位。一半是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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