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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犬-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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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孙问渠凑到手机上亲了一下。
    方驰也对着手机用力亲了一口。
    挂掉电话之后他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把脸埋了进去。
    快中午的时候方驰才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走出屋子下了楼。
    一楼客厅里没有人,厨房里有声音,估计是奶奶在忙着。
    他想过去看看,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了,犹豫了一下,他转身往后院走了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小子叫了一声,步子很轻快地跑到了前面,看这样子就知道,爷爷在后院。
    “爷爷。”方驰站在门边,看着站在后院生炉子的爷爷。
    爷爷的背影他每次看到都会觉得安心,那种从小趴在爷爷背上晃着腿听他说话的感觉,就是刻在记忆里的乡愁。
    现在的爷爷,背还是挺直的,但明显已经没有记忆中那种力量了。
    爷爷老了。
    这样的感慨方驰经常会有,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感受过。
    “起了啊。”爷爷没有回头。
    “嗯,起来挺久了,就是……”方驰往爷爷那边走了几步,“没敢下来。”
    “脑袋疼吗?”爷爷问。
    “不疼,”方驰摸了摸后脑勺,“哪儿都不疼。”
    “哦,”爷爷回过头看着他,“那看来是打轻了。”
    “爷爷,”方驰咬了咬嘴唇,“我想跟你……谈谈,我们聊一会儿,聊完了你再打我,行吗?”
    “你想聊什么。”爷爷继续看着炉子。
    方驰拉了拉衣领,蹭到爷爷身边蹲下了,又把旁边一张小凳子推到了爷爷腿后边儿:“爷爷你坐着。”
    “说吧。”爷爷叹了口气,坐下了。
    “我奶奶还好吗?”方驰小心地问。
    “不怎么好,”爷爷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她一直想等着看你找个好姑娘结婚,她抱抱孙子孙女,然后好闭眼,你这突然说……说喜欢孙问渠,她怎么受得了。”
    “爷爷,我也不想这样,”方驰低下头,扯过小子,捏着它的耳朵,“我……真不想这样,但是这个事儿……我真的没办法。”
    “改不了吗?”爷爷问,“爷爷真的想不通,这个不能变吗?怎么就非要喜欢男人呢?”
    “这要能那么容易改变得了,就不会有那么多我这样的人了,”方驰拧着眉,“太难了,爷爷,你知道我一向不惹你们生气,如果能改变,我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爷爷沉默了,从地上拿起一个新的烟斗,点上猛抽了两口。
    方驰盯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出神。
    “那孙问渠,他也喜欢男人吗?”爷爷问,“你是不是喜欢他?那他也喜欢你吗?”
    方驰没出声,点了点头。
    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奶奶是不是生他的气了,”方驰轻声说,“这事儿不怪他,我认识他以前就……我一直都……都这样,就是正好认识他了。”
    “奶奶也没真的生他气,你说出了这样的事儿,”爷爷拿着烟斗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总要有个人骂骂出出气,她宝贝孙子她舍不得怪罪,只能怪别人。”
    方驰抹了抹眼睛。
    好容易平静的情绪顿时又有些翻腾。
    “我看你这样子,”爷爷转过头看了看他,“怕是我们就这么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了。”
    “爷爷,”方驰看到了爷爷眼里的泪光,他很快地低着头,伸手一把抓住了爷爷的胳膊,很用力地抓着,“你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我其实也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爷爷抽了口烟,“爷爷真的是不懂,那么多人都找个姑娘好好过了,为什么我孙子就不行了,爷爷真的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多好的孩子,怎么就……”
    方驰不知道该怎么给爷爷解释,就是老爸老妈,甚至他的一些同学,也许都一样,理解不了,想不通。
    何况是爷爷奶奶这样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
    “爷爷,”方驰沉默了很久,抬起头,“你愿意接个电话吗?我认识一个阿姨,是我同学的妈妈,我这个同学……跟我一样,你愿意听听他妈妈说的吗?”
    “你同学也跟你一样?”爷爷有些吃惊。
    “是的,”方驰咬咬嘴唇,“我这个同学宿舍里的舍友,也是,两个。”
    “这么多?”爷爷问。
    “嗯,”方驰点点头,“也不能说很多,但真的不少,爷爷,我不是变态,也不是学坏了,我就是……”
    “爷爷没说你变态,也没说你学坏了,爷爷奶奶就是……”爷爷停下了,叹了口气,“那我听听这个同学的妈妈怎么说吧。”
    方驰有些忐忑地拿出手机,找到程漠妈妈的号码,轻轻地点了一下拨号。
    电话那边只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一个很温柔的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请问是程漠的妈妈吗?”方驰问。
    “是,你是方驰吧?”程漠的妈妈马上也问了一句。
    “嗯,阿姨好,我是方驰,”方驰有些紧张,“就是……”
    “我听程漠说了,你是跟爷爷奶奶出柜了?他本来说要过几天的,没想到这么快,”程漠妈妈的声音很柔和,“爷爷奶奶很伤心吧?”
    “是的,”方驰看了爷爷一眼,“我有些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跟我爷爷解释……”
    “没关系,爷爷在旁边吗?”程漠妈妈说,“我跟爷爷聊几句吧,你放心,阿姨会把握分寸的。”
    “好,谢谢阿姨,我把电话给我爷爷,”方驰想开免提,但又怕爷爷不舒服,于是只是把听筒的声音开到了最大,然后把手机递了过去,“我同学程漠的妈妈,爷爷你跟她聊聊。”
    爷爷接过了电话:“喂?”
    方驰竖起耳朵想听清程漠妈妈说了什么,但只隐约听到了一句“爷爷好,我是小驰同学的妈妈”就听不清了。
    爷爷对手机这东西一直有些玩不明白,每次接电话都会把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怕听不见对方的声音。
    “我就总觉得这两个人离得那么远呢,不贴紧了怕听不见了。”爷爷以前笑着解释过。
    “那你怎么不把手机塞你耳朵里呢!”奶奶马上就说。
    方驰现在还能想起来当时爷爷奶奶的样子,想笑,又觉得很想哭。
    这样的爷爷奶奶,现在因为他,经历着从未想像过的震惊,茫然,失望和担忧……
    “不带,带点儿礼物?”马亮问,“我那儿有几,几瓶好酒。”
    “你当我是去提亲呢。”孙问渠说。
    “当然不,不是,”马亮啧了一声,“提,提亲得是我大,侄子,过来,我当初就,就是去你嫂,嫂子家提,的亲。”
    “往事不要再提,”胡媛媛在旁边摆了摆手,“这事儿你也知道吧?他怎么提的亲你知道吧?我提前都已经跟我爸说了,这姑爷口条不利索,我爸说没事儿,结果丫端着个手写板上我家去的,全程写字儿!完了我爸说这人倒底是结巴还是哑巴!差点儿不让嫁!”
    “他一紧张说话还没写字快呢,”孙问渠乐了,“行了,我走了,晚上回来。”
    “晚上回来?”胡媛媛愣了愣,“赶得及吗?”
    “赶不及就在镇上住,或者……”孙问渠啧了一声,“上李博文的农家乐,他肯定笑容满面给我送上好吃好喝的。”
    “这完蛋玩意儿早晚阳痿的货。”胡媛媛一提李博文就一脸鄙视。
    “哎!哎!”马亮看着她,“素,素质。”
    “没有,咱俩哪儿来的素质,也就是开着个做陶的工作室,要把咱俩搁废品收购站去,也一样无缝衔接。”胡媛媛撇撇嘴。
    “我要离,离婚。”马亮绷着脸说。
    “去啊,协议在抽屉里呢,赶紧的,”胡媛媛拍了他一巴掌,又从柜子里拿了两盒西洋参,“问渠,酒别拿了,的确像提亲,拿这个吧,怎么说也是过年,老人要生气不收是一回事,你不拿又是另一回事了,礼数还是要有的。”
    “好吧,”孙问渠接过来,拍拍马亮的肩,“看到了没,素质。”
    马亮出门转了一圈,不知道从哪儿把那辆卡宴又开了过来,说如果要开夜车小虫子不安全,大车稳点儿。
    “你老实说这车是不是你偷摸买的。”孙问渠上了车。
    “真,不是,”马亮笑了,“前面工,工业园,一个老,老板的,混熟了。”
    “行吧,我走了。”孙问渠关上车门。
    “有事儿打,电话。”马亮拍了拍车窗。
    事儿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孙问渠知道两个老人对方驰有多心疼,这也是方驰首先选择跟他俩出柜的原因,奶奶可能激烈点儿,爷爷会比较冷静。
    只是他们会有多伤心,孙问渠没太敢细想。
    而方驰会有多难受……他一夜之间哑成那样的嗓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孙问渠开车最快的一次,差不多全程都在超车,就这速度,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年纪越大,开车越慢。
    但今天他的确是着急,方驰呛老爸的时候倒是挺利索的,但面对着爷爷奶奶能把话说成什么样,他还真是没底。
    感觉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平时小子总蹲着等方驰的那个路口。
    孙问渠没有把车开到村口,而是离着村口还有一大截路的时候就停了。
    下了车他也没往村口走,顺着河滩踩着已经结了冰的碎石头十分费劲地往村子外面往方驰他家后院的方向绕过去。
    方驰不希望他来,从一开始方驰就不希望他知道,一直到早上打电话的时候,都还没有松动。
    既然这样,孙问渠也不愿意让方驰知道他过来了。
    前面就是方驰家的那个小菜园,孙问渠停下了,缩着脖子顶着老北风站在河边盯着那边看着。
    帽子和围巾都戴了,还捂了个口罩,衣服也穿的是最厚的那件羽绒服,但还是能感觉到冷。
    他原地跺着脚,时不时还蹦两下。
    他想在这儿等着爷爷出来。
    但一直到戴着手套的手都开始冻得发僵了,也没看到任何人出来。
    站了能有快半小时,他终于看到了从后院儿跑出来的小子。
    小子?
    小子也行!
    “小子!”他喊了一声,没敢太大声,他不知道方驰现在在什么位置。
    小子低着头没往这边瞅。
    “小子!你这个聋子!”孙问渠又压着声音喊了一声。
    小子总算是抬起了头,往这边看了过来,但是并没有往这边走。
    “过来!小子乖!我是你孙大大,”孙问渠蹲下,从冰茬子里抠出了一块石头,往地上的另一块石头上敲着,“看,石头!你喜欢的!过来!”
    石头敲击的声音终于让小子兴奋起来了,一甩尾巴往这边小步跑着,跑近了之后,小子认出了他,叫了两声,撒丫子开始狂奔。
    “哎!别扑!”孙问渠赶紧想躲开,但小子已经扑了上来,爪子对着他裤裆就拍了过来,他赶紧用手里的洋参盒子挡了一下,“疯了你!”
    小子见了他很兴奋,围着他来回绕着圈,不停地用鼻尖在他手上顶着,最后还咬着他的裤子往方驰家那边拉。
    “小子,小子你听话,我不能过去,”孙问渠蹲了下来,在小子脑袋和脖子上抓着,“我不能让你哥知道我来了,他会没面子,还会担心,你帮我个忙。”
    小子兴奋了一阵之后慢慢平静下来了,看着他。
    “这个,”孙问渠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了方驰送他的那根小骨头,“你拿这个给爷爷,把爷爷叫出来,我看爷爷这天儿不会跑外边儿来了,我快冻死了,你去帮我叫他出来。”
    小子看着他没动。
    “拿着这个,”孙问渠把皮绳递到小子嘴边,小子张嘴咬住了,“哎真乖,这不能吃啊,拿给爷爷,爷爷。”
    小子还是看着他。
    “爷爷,”孙问渠重复了一遍,“爷爷。”
    小子歪了歪头。
    “不是叫你,”孙问渠感觉自己真是要疯,“拿给爷爷,懂了吗?拿去给爷爷,爷爷,别给你哥啊!”
    小子在他连续不断地重复“爷爷”之后,转身往回跑了。
    孙问渠看着它小小的身影,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没到20岁的小孩儿做到这个地步。
    幼稚而神经,孙问渠你真是要升仙了呢。
    
    第86章
    
    天色已经发暗了,风越刮越急,孙问渠蹲在满是冰茬的河滩上,盯着方驰他家后院的方向。
    帽子已经拉得快跟口罩接上了,羽绒服的帽子也一块儿扣上了,不留神看估计都看不出这儿蹲着的是个人。
    小子回了家已经五分钟了,还没见有人从后院出来。
    这老狗太也不靠谱了。
    孙问渠缩了缩脖子,又有些担心小子会不会把骨头给错了人,比如给了方驰,给了方驰……也没什么,给了奶奶就有点儿麻烦了,他感觉自己跟奶奶沟通起来可能不太容易。
    或者小子谁也没给,直接把骨头给吞了,毕竟也是块骨头呢……
    再或者给了爷爷,但爷爷没明白。
    再再或者……小子把骨头给扔了然后回家睡觉了。
    孙问渠觉得自己这样子最好只有自己和爷爷知道,让谁知道了他都有点儿挂不住,什么都无所谓地活了三十年,居然会有一天蹲在乡下结了冰的河滩上拜托一条狗……
    老爸要知道了没准儿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
    人的潜能真是无限大啊。
    无限大啊。
    冷啊……
    就在孙问渠觉得自己再蹲下去可能就得冻成坨了思考着是回车上去还是直接去方驰家的时候,后院那边划过一道手电筒的光。
    小子好样的!没白活这么些年!这小智商!
    有人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手电筒,看身形真的是爷爷,爷爷有件军大衣,一入冬就一直穿着了。
    孙问渠立马站了起来。
    小子跟着也跑了出来,叫了两声就往他这边跑,爷爷跟着小子也往这边过来了,手电光也扫了过来。
    孙问渠迎着光走了几步,脚下打滑差点儿摔了,只得站下。
    小子跑得很快,一会儿就窜到了他脚边,舔了舔他的手,他摸摸小子的脑袋:“好狗,乖狗。”
    小子的确是成功地把爷爷带了出来。
    爷爷走到他跟前儿的时候脸上全是惊讶,手电筒对着他的脸照了半天才说了一句:“真是水渠啊?”
    “是我,”孙问渠笑了笑,“爷爷过年好。”
    “还没过年呢,”爷爷关掉了手电筒,“你怎么跑来了。”
    本来孙问渠对方驰是不是真的出柜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现在看了爷爷的态度,他就能确定方驰真是瞒着他跟家里摊牌了。
    这小子,能耐了。
    “爷爷,我想跟您聊聊。”孙问渠说。
    爷爷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把那个小骨头给了他,叹了口气:“你不冷啊?”
    “我快冻死了,我车在那边儿,咱们上车坐坐行吗?”孙问渠把小骨头放到兜里,跺了跺脚,想起了手上还拎着的礼盒,给爷爷递了过去,“这个……老人吃点儿挺好的。”
    爷爷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礼盒,过了挺长时间才伸手接了过去:“这么客气干嘛。”
    “不是客气。”孙问渠说。
    爷爷没再多说别的,跟着他一块儿慢慢走到了车边,孙问渠拉开车门,让爷爷上了车,他跟爷爷一块儿坐在了后座上。
    小子很老实地坐在了车门外,孙问渠冲它招了招手,它犹豫了一下也跳上了车,挤到爷爷腿边坐下了。
    车门关上之后孙问渠又把车里空调打开了,这才感觉到了一点儿暖意。
    “方驰叫你来的?”爷爷看了看车里,问了一句。
    “没,”孙问渠摘掉了手套帽子和口罩,舒出一口气,“这事儿他根本没跟我说,我是猜的。”
    “他都没跟你说,你来干嘛呢。”爷爷说。
    “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儿,就该自己扛着,”孙问渠说,“我也没意见,但我知道了就不可能不过来,毕竟跟他比起来,我是‘大人’。”
    爷爷看了看他,叹了口气。
    孙问渠觉得有点儿不太好受,爷爷从见了面就一直在叹气,到了车里,灯亮了之后,他才看出来爷爷脸上的疲态,似乎连皱纹都深了。
    “爷爷,我不知道方驰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孙问渠说,“如果您有什么要说的想问的……我能答的上来的都会说。”
    “他没怎么说你,我不问,他就不说,生怕我们怪到你头上,”爷爷看了看自己的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聊也聊了,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还能跟你说什么了。”
    “爷爷,这事儿真不是方驰的错,”孙问渠放轻声音,“要能选,你杀他一千次,他也不会选这条路。”
    爷爷闭上眼睛,又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你家里知道你的事吗?”
    “知道,”孙问渠点点头,“不过……我跟我爸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所以他也不怎么管我。”
    “嗯,”爷爷应了一声,“你俩,你和方驰,你俩……好了多久了?”
    “有一年了。”孙问渠说。
    “哎……”爷爷拍了拍腿,叹着气,“我们早该看出来啊,他跟谁也没像跟你这么似的好成这样的。”
    “爷爷,对不起,”孙问渠低声说,“这事儿真的轻易不敢让你们知道。”
    “今天方驰让他一个同学的妈妈跟我说了半天,这个事我也算有些了解了,我知道……你们这样的,很多都改变不了了,”爷爷看着他,“我想了一个下午,虽然很不愿意,但我也不会非拦着他……”
    孙问渠看着爷爷,没有说话。
    同学的妈妈?
    哪个同学?
    肖一鸣不可能,那就只有程漠。
    孙问渠有点儿惊讶,这小子到底瞒着自己做了多少准备工作?
    “水渠啊,”爷爷话说得很慢,透着疲惫,“爷爷是真的想不通啊,可是想不通也得通啊,毕竟这是我孙子啊。”
    “爷爷,方驰是你们带大的,有多在乎他我知道,他也一样的。”孙问渠说。
    “既然你来了,我就问问你,”爷爷说,“水渠,你比方驰大,爷爷也看得出你经历的事不少,他现在对你是一脑袋扎进去了,拉不出来……”
    “嗯。”孙问渠应了一声。
    爷爷顿了顿:“那你呢?我是过来人,二十岁和三十岁,谈……恋爱的时候,想的是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孙问渠吸了吸鼻子,偏过头打了个喷嚏,又抽了张纸巾按了按鼻子,“说实话,我……爷爷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挺能干的,什么都懂,文化人儿,”爷爷想了想,“也挺傲慢的吧?一开始我有这感觉,后来就没了。”
    “太抬举我了,”孙问渠笑了笑,“爷爷,我今天一路飚着车过来的,您出来之前,我在河滩上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因为方驰不让我来,我不能让他发现我来了。”
    “你这肯定要感冒了。”爷爷有些吃惊地说了一句。
    “我要没告诉您,您觉得我是能干出这种事儿来的人吗?”孙问渠问,问完了低头又捂着纸巾打了个喷嚏。
    “不是。”爷爷马上说。
    “嗯,我也觉得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只跟方驰一个人好过,以前谈过几个,甩人被甩都有,我自己觉得认真的不认真的都有,但没有哪个人能让我做到这一步,”孙问渠说,“您是爱过的人,当初对奶奶那种感觉一定还记得,就是你能为这个人做到什么程度你自己都不知道,每一次都会出乎自己意料……方驰对于我来说,就是这么个人。”
    爷爷看着他,眼神里有探究也有迷惑。
    “两个男人在一起,没什么保障,我也没法说我一定会娶一定会嫁这类的话,”孙问渠觉得自己的嗓子也开始发干,不知道是话说多了还是有点儿紧张,“我只能说,我会让他觉得开心,能开心多久,只要他愿意,我跟他一块儿努力,就这样。”
    “你这些……话,”爷爷似乎还在思考,“跟方驰说过吗?”
    “没,”孙问渠说,“我们一般不说这些,方驰也不爱说这些,这些东西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爷爷沉默了。
    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孙问渠也没出声,他清楚,爷爷也许还是接受不了,但他会沉默地不再强求,听听你们是怎么想的,听听你们要怎么办,然后一声叹息,无奈地默许。
    但奶奶,还有方驰的父母,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你一会儿还开车回市里吗?”爷爷问,“天都黑了。”
    “没事儿,我慢点儿开就行,”孙问渠说,“爷爷,奶奶现在怎么样?”
    “生气呢,想不通,”爷爷说,“也听不进去别的,先缓缓吧。”
    “我估计也是,”孙问渠皱皱眉,“爷爷,我有句话说出来可能会很过分,但还是想说。”
    “你说。”爷爷转过头。
    “方驰什么也没告诉我,在他愿意告诉我之前,我得假装不知道,所以现在他只有自己一个人撑着,”孙问渠看着爷爷,“您帮帮他,他再怎么能扛事儿,也还小,他没扛过这么大的事儿,您要不撑着他,他会垮的。”
    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跟爷爷聊了一会儿之后孙问渠觉得之前方驰做得应该还不错,没有什么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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