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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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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颗钉子,是堵着纪纲咽喉的鱼骨,这一次,郝风楼虽然把事搅黄了,不过也是无妨,时间在本宫这里,父皇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汉王再如何受宠,他也只是次子,次子就是次子,谁也不能改变。”

    顿了一下,朱高炽道:“所以只要本宫谨言慎行,迟早,汉王要死心。本宫要谨言慎行,你在锦衣卫办事,一切自己拿主意,不要来问本宫,你记住,你和本宫没有任何干系,明白吗?”

    刘通似乎明白了什么,磕了个头:“卑下明白。”

    朱高炽微微一笑:“吃一堑长一智,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比什么都强。去吧。”

    刘通点点头,告辞出去。

    刘通一走,堂中的一块瓷瓶就砸了个稀巴烂,朱高炽眯着眼,眼中掠过了一丝杀机,咬牙切齿地低声念叨:“好一个郝风楼,坏本宫的大事,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

    外头的太监听到里头的动静,吓得连忙冲进来,一看堂中的情况,顿时面如土色。

    朱高炽狠狠地瞪着他道:“看什么?”

    太监吓得膝盖一软,连忙跪倒:“奴婢该死!只是……只是翰林的几个侍读要到了……”

    朱高炽微愣,随即温和一笑,将那一股子戾气收敛起来,如沐春风地道:“本宫差点忘了,看来是有些昏了头,嗯,命人收拾一下,若是几位先生到了,便请他们到书斋那儿去,还有,黄侍读最爱吃龙岩茶,命人及早准备,要用栖霞山上的山泉来冲泡,切记了。”

    太监连忙应下。

    朱高炽掸了掸袖子,道:“本宫先去沐浴更衣,哦,对了,前几日岭南加急送来的荔枝,赶紧捡一些送宫里去给母后尝一尝鲜,这事你亲自去办,就说虽然宫中也有供奉,不过这是本宫亲自拣出来的,又大又圆,汁水也多一些,本宫近来比较忙,不能日夜入宫伴驾,心中惭愧,只好借此来尽一点儿孝心。”

第七十五章:太监很疯狂

    次日一大清早,郝风楼骑马赶到百户所,百户所这儿倒是颇为热闹,来点卯、抽签的校尉、力士,还有接了驾贴乖乖赶来的商户,乌压压的足足有百人之多。

    郝风楼神气的穿着麒麟服出现,这麒麟服已悄悄让人浆洗过,依旧是宛如簇新一般,如此大红的赐服,尤其是衣上似龙非龙的图案,足以引人遐想。

    “此人是谁?”

    “这却不知了,来人依稀见过,确是东华门百户,可是你看他的官袍,却又不像,一般亲军武官,不是只穿鱼服吗?这大红的官服是什么,对了,我曾见过羽林卫的指挥佥事穿过钦赐的斗牛服,倒是和这衣衫颇为相像,莫非……”

    “我看这像蟒衣,王爷穿的。”

    众人疑惧不已,不由肃然起敬。

    其实要怪就怪朱元璋这厮偷懒,他定下的四种赐服简直就是奔着康师傅和康帅傅去的,十分雷同,绝对巧合。便是文武官员们都未必能分辨清楚,更遑论是商户了。

    郝风楼下了马,并不理他们,他如今深谙治人的道理,一定不要给这些人好脸色,这些做买卖的人最是老奸巨猾,但凡见你笑一分,便会对你少一分敬畏。

    所以在众人疑惧的目光之下,郝风楼直接到了自己值房,前脚刚进去,周芳便小跑进来,道:“大人,来了六十多个商户,却有七家没有到。”

    郝风楼道:“叫人去催了吗?”

    “叫了,他们推说有事。”

    郝风楼噢了一声,道:“昨日下了驾贴,今日却说有事,这不是耍我们?”

    周芳苦涩的道:“恐怕是的,这七家,身份都有些不一般,就比如如月楼,专门做丝绸买卖,据闻就和户部的官员有关系,还有张记赌坊,那就更不必说了,他们不但在应天府里有打点,而且近来,还搭上了宫里的人,因此并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

    郝风楼眼睛眯起来,若有所思:“他们宁愿花大价钱去勾搭太监和什么劳什子应天府,也不愿每月交一点平安钱,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周芳也是迷糊,最后道:“这个学生就不清楚了。”

    郝风楼痛心疾首的道:“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的招牌不够亮,你可知道,太祖朝的时候,锦衣卫若是下了驾贴,人家会怎么样吗?便是活活吓死的人都有,可是现在看看,这都什么世道!”

    “是啊。”周芳抹把汗:“世道不同了。”

    郝风楼正色道:“所以不能怨天尤人,咱们敲锣打鼓的喊着要收平安钱也这么久了,谁搭理了咱们?为什么不搭理?说来说去,其实就是瞧不起我们,男子汉活在世上,可以被尿憋死,能被人憋死吗?”

    深吸一口气,郝风楼道:“走,去一趟这张记赌坊。”

    他没有二话,直接步出值房,大叫一声:“曾建,带着你的人,跟我来。”

    曾建从签押房里冒出头,连忙咋咋呼呼几句,立即十几个校尉和力士集结起来,那些商户们见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到这位百户大人骑上了马,带着这些家伙,扬长而去。

    “说是去张记赌坊。”

    “张记赌坊?这张记赌坊的东家可不是易与之辈,快刀张的名号,莫说是在东华门,便是在整个内城,那也是响当当的,况且他还养了数十个亡命之徒,又和应天府关系匪浅,甚至我还听说,他近来不知什么原因,巴上了宫中的太监,你要晓得,今时不同往日,太祖皇帝最厌恶太监,建文在的时候,也尽力和太监划清关系,可是今上登基,这宫里的许多太监,却都发迹了,他们说的话,可是越来越管用……”

    “嘘……慎言,这和咱们没关系,不是有句话嘛,神仙打架,咱们做小鬼的,自求多福,锦衣卫下了驾贴,人家摆明着就不来,咱们就当看热闹,若是张记那边不理会,咱们索性也就推脱,这银子,不能白交,可要是张记服了软,他们都肯带头了,我吴某人也无二话,这不是银子的事……”

    “唔,不过依我看,这百户是鲁莽了一些,也不打听打听那快刀张是什么人,十有**,是有吃亏。”

    “这却未必,民不与官斗,人家终究是官,快刀张再厉害,那也是民。”

    “这你便错了,官要看什么样的官,民也要什么样的民,若只是草民,倒也罢了,可要是那种四面都吃得开的民,对上一个百户,胜负难料啊。”

    ……………………

    各种议论不一而足,商户们心情轻松,都是看热闹的心态,看热闹不怕事大啊,巴不得血雨腥风才好。

    却说郝风楼带着一行人到了张记赌坊,赌坊几个打手抱手立着,看到一群穿着鱼服的人来,立即警戒起来,有人脚底抹油,连忙去后院里去寻东家张彪。

    这张彪此时在后院的厢房里,接待贵客。贵客是个太监,如所有太监一样,面白无须,肤色保养的不错,穿着一件寻常的大领子衣衫,垂头吃着婢女递来的碧螺春。

    “这茶不好。”这太监说起话来满口北平的口音,这倒不是说他是北平来的太监,实在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如今在宫中的体面人家都是满口北音,上行下效,太监们自然而然,也就学起了北腔,如今流行这个。

    这太监姓程名让,原本是在神宫监里清扫,朱棣定鼎之后,宫中格局大变,重要的职务都被北平王府的太监们把持,这些人是外来者,自然也要收买一些亲信,程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攀上高枝,如今专门负责宫中的采买。

    今个儿天气不错,程让出宫,采买自然是交给下头人去办,他倒是清闲,直接坐在这儿,等人孝敬。

    程让扯着嗓子,一脸鄙夷:“这茶最讲究的是火候,茶叶固然是好茶叶,可是没手艺,就是糟蹋,咱家在宫里,什么贡茶没有吃过,稀罕你这茶水?明说了罢,上头的意思,很是明白,你想必也知道,近来国库很是吃紧,皇城东的储济仓那儿,就等着拿银子下锅呢,咱家上头是杨公公,杨公公上头可是太子,太子现在办的就是这个事;没银子,那就是举步维艰,现在京师里头,从户部到宫里,从宫里到应天府,从应天府到上元、江宁、溧水、高淳、江浦、句容、溧阳、**八县,人人都红了眼睛,为什么,找银子!

    皇上要银子,太子就不安生,太子不安生,那些个大人和大公公们就睡不好,他们睡不好,咱家能舒坦吗?咱家不舒坦,你能有好日子过?实话告诉了你罢,你这张记赌坊每日这么多流水帐,上头许多人都晓得,其实拿你银子也不是白拿,将来只要事情做成了,你想想会有多大好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现在是雪中送炭,将来等事情过去,你便是把金山银山搬来,那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咱家亲自出来寻你,可不是来吃你的茶的,你也休要拿这点儿茶水来搪塞、拖延,给个实话吧,准备了多少,报个数目,多少让咱家心安一些。”

第七十六章:就怕流氓有文化

    张彪赔笑:“正要禀告呢,不是还没开口吗?小人毕竟财力微薄,不过效力之心是有的,也晓得上头的难处,银子尽力筹措,多是不多,八百两却是有的。”

    程让笑了:“八百两不多,只怕不好交代,你的儿子不是想在亲军中谋个差吗?咱家已经尽力在办了。”

    张彪咬咬牙:“一千五百两。”

    程让眯着眼,轻描淡写的道:“很好,银子筹齐了,明日便送去储济仓,以纳绢的名义。”

    张彪外表凶悍,却也是心细如发之人,笑嘻嘻的道:“是,是。”

    程让沉吟一下道:“记着,是一千二百两银子,你明白吗?”

    刚才报出来的是一千五百两,可是到了程让这儿,却让张彪只报一千二百两,里头的用意,已是十分明显,张彪会心一笑:“小人晓得规矩的。”

    程让便笑起来,端起茶来吃了一口,颇为得意的摇头晃脑道:“这茶,开始有点味道了,咱家怎么说来着,茶叶要好,还得是看谁冲泡,品茶品的不是滋味,是人,是心,好茶,好茶。你儿子的事,保准没有问题,你自然晓得,陛下登基,将亲军十二卫扩充为二十卫,人手紧缺的很哪,陛下此前早有旨意,说是若是人手不足,可就地招募良家子充入,这良家子,不就是你吗?咱家再使使劲,想办法给你儿子补进虎贲左卫去,那儿有熟人,打声招呼,又有太子殿下的人情在,用不了几年,不敢担保其他的,这一个百户,想来问题不大。你呢,安安心心做你的买卖,有咱们在这儿护着你,谁也动不了你分毫,不过将来……”

    张彪喜笑颜开:“将来当然还少不得还要孝敬。”

    程让忍俊不禁:“咱家就喜欢和你说话,不累,就怕碰到那种不懂规矩的硬骨头,不晓得事。”

    正说的起劲,外头却有伙计跌跌撞撞的过来:“东家,东家……不妙了,不妙了,有锦衣卫的,来找麻烦了。”

    程让一听,顿时皱眉,脸色阴沉下来:“锦衣卫来做什么?”

    张彪看了程让一眼,恶狠狠的对伙计怒斥道:“多大的事,真不懂规矩,滚出去,到时我自会处置。”

    那伙计大气不敢出,连忙退出去。

    程让阴森森的拖着光洁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是听说过,在你们东华门有个颇厉害的百户,不过他得罪了太子,当然,这只是传闻,到底怎么回事咱家也没打听的太清楚,不过你不必怕,你是老老实实做买卖的人,只要占住了理,就不必怕他。”

    张彪不敢隐瞒,将昨日百户所下了驾贴的统统说了,最后道:“其实不是银子的事,只不过赌坊买卖做的这么大,什么阿猫阿狗都伸手进来,以后这买卖还怎么做?今日答应了这百户所,明日就有人来拆小人的赌坊了,买卖不是这样做的。所以小人也没理他,由着他去,想不到他竟上门了。”

    程让嘻嘻一笑:“说起来,这似乎还是咱家的同行啊,不用理他,若是北镇府司,尚且还礼让三分,一个小小的百户所,怕个什么,况且他是来索要财物的,就算起了争执,打起了官司,理亏的也是他们,你放心大胆去处置罢,还是那句话,不惹事,却也不要怕事。”

    得了程让的准信,张彪犹如吃了定心丸,道:“怠慢了,公公少坐。”便匆匆纠结了十几个后院里的帮闲,气势汹汹的往赌坊去。

    赌坊里头乌烟瘴气,可是本应该人声鼎沸,只是现在,却冷清了许多,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赌客,只有郝风楼坐在一张赌桌上,十几个校尉按刀立在他的身后,几个赌坊的伙计脸色惨白,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只能僵在这里。

    郝风楼一到,直接便将刀狠狠的砸在赌桌上,而后寻了空位一坐,翘起二郎腿,如此态度,显然不是来赌博的,明眼人都晓得,这分明就是来茬。于是那些赌红了眼的赌客,一下子清醒过来,瞧这气氛,八成要出事,于是一个个溜之大吉,赌坊为之一空。

    郝风楼坐在椅上,打量这偌大的赌厅,嘴角微微扬起,含着微笑,却不做声。

    张彪过来,勉强带着几分笑容,作揖道:“不知大人有什么见教?”

    郝风楼瞥了他一眼:“你是何人?”

    张彪道:“小人程让,是这赌坊的东家。”

    “哦,原来你就是程让。”郝风楼面无表情,淡淡的道:“驾贴,不知收到了没有?”

    张彪见郝风楼态度傲慢,心里冷笑,此时也懒得客气了,道:“哦,大人是说昨日百户所送来的帖子?收是收到了,就是有点不太明白。还请大人指教。”

    郝风楼道:“但说无妨。”

    张彪嘻嘻一笑:“小人既没有作奸犯科,也不是官人,按理,和你们锦衣卫无关,这驾贴怎么就送到了小人这里。小人虽然不才,多少却也有些见识,锦衣卫管的是官,和咱们这小民,似乎没什么关系罢,再者说了,小人是老老实实的买卖人家,平时逢人都是三分笑脸,就算是朝廷修桥铺路,小人也都略尽绵薄之力,所以小人很不明白,这驾贴送到了小人这里,是什么意思,不合规矩啊。”

    张彪一副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之色,想不到讲起道理来,却也很有逻辑。他有一点却是说对了,锦衣卫的职权不是民,管的都是大事,从来没有听说过,锦衣卫给小民下驾贴的道理,甚至于太祖时创立锦衣卫,初衷就是监视朝中百官,还曾三令五申,让这北镇府司不得扰民,现在张彪把这事儿拿出来说,倒是颇有见地。

    张彪有了道理,又觉得背后有人撑腰,腰杆子一下子挺直起来,整个人变得有几分盛气凌人,冷冷一笑:“所以,这驾贴小人不明白,既然不明白,也没有说去就去的道理,大人什么心思,小人明白,不就是想要银子吗?不过这银子嘛,小人却是有一些,可是小人的银子要吃用,要花销,甚至还要养粉头,要喂狗,大人这里,小人就实难从命了。”

    “你说什么?”曾建怒了,握紧刀柄,怒喝一声。

    张彪的话,几乎等同于直接骂人了,宁愿喂狗,也没你的份,不正是说锦衣卫连狗都不如。

    曾建再蠢,也能听明白这弦外之音,他一声怒喝,张彪身后的十几个打手也纷纷警惕起来,满是不善。

    郝风楼却是笑了,举手鼓掌:“张东家说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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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输不起的是你

    郝风楼叹口气,道:“其实,我确实是来要钱的,不过,谁说了我是来讨钱?张东家既是打开门来做买卖,我郝某人呢,虽是锦衣卫百户,来这儿试试手气,应当不会有问题罢?怎么,莫非张东家不做我的买卖?”

    张彪眯着眼看郝风楼,心底只是冷笑,咧嘴一笑:“若是想试手气,倒是欢迎得很,就怕你一个百户输不起。”

    表面上是讽刺,是对郝风楼身份的鄙夷,可是言外之意里却透着一股信息,锦衣卫百户在他张彪眼里还真不算什么,也是告诉郝风楼,张彪的背后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百户能够招惹的。

    郝风楼伸个懒腰,笑了,道:“是吗?什么都可以赌?”

    张彪推开赌桌上的伙计,手拿起骰盅:“大人只要敢,倒没什么规矩。”

    郝风楼倒也不客气,解下了自己腰间的佩刀,重重地磕在了桌上:“好,那就赌,我赌你的命!”

    张彪愣了一下,身后的打手顿时一个个跃跃欲试,很显然,郝风楼这是找茬。

    张彪大笑道:“我的命虽然不值钱,不过却也不至于完全不值一提,大人压的是什么注?”

    郝风楼抿嘴一笑:“我压你的命!”

    “你说什么?”张彪恶狠狠地瞪了郝风楼一眼:“大人不是说笑吧?”

    郝风楼站起来,略带几分狰狞:“不是说笑,就是用你的命赌你的命,我若是赢了,你去死,我若是输了,你还是去死。”

    “混账!”张彪勃然大怒,整个人暴起,猛地要掀翻赌桌,身后的打手们亦是有人吹了口哨,所有人准备动手。

    郝风楼轻描淡写地道:“都还愣着做什么,本官怀疑这张记赌坊与烧毁国子监的乱党有关,其东家张彪可能就是首谋,来人,将张彪拿下,若是抗拒,格杀勿论!”

    曾建等人二话不说,直接拔刀而起,纷纷一拥而上。

    民素来不与官斗,尤其是郝风楼说到谋反二字时,倒是吓住了那些打手,这些人不过是混饭吃而已,虚张声势倒是有用,真正让他们拿起武器和锦衣卫拼命,他们是断然不敢的。

    张彪的脸色又青又白,却是不由地笑了,冷冷道:“是吗?我是首谋,我牵涉谋反?可笑,郝风楼,你如此栽赃陷害,你以为你会有好果子吃吗?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你知道吗?好,你有胆子,今日你有本事便拿了我,到了你那百户所,倒要看你怎么收场?”

    张彪倒是并不蠢,这种栽赃的事他不怕,只要郝风楼将他带走,自己咬着牙不认,到了那时自然会有人去要人,不但如此,少不了还有人将这姓郝的收拾掉,现在郝风楼满口什么乱党,眼下自然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就好,只要不抓住什么把柄,倒也不怕。

    张彪抬起了手,满脸堆笑,任由曾建拉住他的衣襟,嘻嘻笑道:“来,来,来,拿了我罢,就怕到时候你们拿得了人,想放却不容易!”

    几个校尉已将他手反剪,拖到了郝风楼面前。

    郝风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看来,张东家似乎很开心?”他伸出手去,一把扯住了张彪的头发,使张彪的头抬起来,而后居高临下地看张彪的眼睛,唇边露出几分微笑:“你知道不知道,郝某人从前只是个浪荡子,人见人嫌,那个时候……哎……不怕你笑话,那时候郝某人一直都是赌坊的常客,到了后来,我心里便想,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人活着,不能全然没有意义,所以……唔,什么是我活着的意义呢?于是我便在想,我活着的意义就是,我无论什么事,纵然为非作歹,也必定有人称颂。纵然是我行为不端,可是所有人都要沐浴我的恩惠,我要满足我年迈父母的期望,也要去保护那些我值得保护的人,我有一个丫鬟,嗯,只有十三四岁,很是可爱,虽然总是唠唠叨叨,可是我却知道,她注定了要无忧无虑、安安乐乐地唠叨一辈子,在她和那些与我至关重要的人的世界里,他们不会体会到痛苦,不会有尔虞尔诈,她们的世界不会是黑白,而是彩色,五彩缤纷。所以……我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去做一个我自己都觉得肮脏和可怕的人,你懂吗?你有儿子吧,想必你也有自己的妻子,有兄弟,有父母,你做的事,也是我做的事,好啦,言尽于此,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非要如此,那么就让你的兄弟、子女来痛恨我一辈子吧,因为……你挡住我的道了,你成了我的绊脚石。”

    郝风楼笑了,笑得甚至有几分俏皮可爱,他拔出了桌上的绣春刀,刀锋闪闪,折射在张彪的脸上,张彪此时的惊恐也倒影在了明晃晃的刀身上。

    “郝风楼,你……你……我不是乱党,我也没有负隅顽抗……”

    “你有!”郝风楼无情地回答道:“你负隅顽抗,竟敢暴起伤人,竟敢在本官捉拿乱党时手持利刃,欲取本官的性命,你这是杀官造反,你这是狗急跳墙……”

    郝风楼的刀尖已经抵到了张彪的脖子上,刀锋嵌入了肌肤,伤到了皮肉,殷红的血顺着刀上血槽流下来。

    张彪挣扎起来,他不想死,痛哭流涕地道:“大人,小人知错了……大人……饶小人一命,小人……小人有银子……”

    郝风楼微笑道:“其实像你这样的人能有今日,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当别人在你面前跪地求饶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你看,我也不喜欢杀人,我也不喜欢闻到血腥,甚至……你看看,我的手都有些颤抖,可是……”

    郝风楼狠狠一送,将长刃送入了张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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