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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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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进入山南节度使府以来,府中上佐一个都不曾露面,往来招呼的都是些无名无姓的小吏,即便如此,态度还不甚客气,张琦为此憋了一肚子火,听李茂这么说,气鼓鼓道:“他敢怎样,还敢造反不成?”
李茂笑笑道:“造反或者不敢,磨洋工是免不了的。咱们这次出兵讨贼有多少人?”
张琦掰着手指头算道:“高部五千,严部一万二,李部两千,右军两千,河东三千。合计两万四。”
李茂又问:“刘辟拥兵多少?”
张琦道:“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严砺是主力,咱们得罪不起。”
秦墨道:“不是得罪不起,是要以大局为重,茂哥这是要等着秋后算账呢。”
李茂道:“莫要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我向来是以德服人的。”
李茂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观察府客堂里慢慢的等,按秦墨和张琦的脾气,李茂应该坐在军府大门口去等,好好骚骚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张副使。
但李茂说要以德服人,二人只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张明俊假装出巡,离城却并没有走远,听闻李茂坐在他的观察府客堂里等他,向左右哼道:“这位安抚使的脾气倒不错。”左右道:“京城盛传,他手中握有便宜行事的密诏,明公还是稍稍迁就他一下。”
张明俊道:“非是老夫不肯迁就他,实在是这种口衔天宪的钦差最容易误事,一面不懂装懂,一面强词夺理,到了地方作威作福,指手画脚,不能成事,却处处坏事。老夫就是要凉凉他,杀杀他的锐气,最好他受不住气自己走人。”
左右摇头叹息道:“明公这又是何必呢,宁开罪君子勿冒犯小人啊。”
张明俊道:“老夫一心为公,可不是和他置气。”又叹道:“得罪就得罪了吧,了不起丢官罢职回家种田,宦海沉浮几十年,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李茂从午前等到黄昏日落,茶水喝了一肚子,厕所跑了几次。张明俊方才姗姗来迟,进门时腰杆挺得笔直,拱拱手,干笑两声道:“安抚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李茂笑道:“明公公务繁忙,打搅了。”说话时躬身回了礼。
张明俊倒是一惊,李茂官居四品鸿胪少卿,又是钦差大臣,自己不过是暂时主持政务的五品散官留后,论地位权势职务自己都在李茂之下,如此托大,显得不太合适。
而李茂却没有半点恼怒,反而心平气和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份胸襟、气度,倒让张明俊的面皮有些燥热。
第384章 宜春院里无大事
落座时,张明俊推李茂上座,李茂以主客之道,让张明俊坐了上首,张明俊心里一叹,不觉有些羞惭,便主动问起李茂此行用意。
李茂也不绕圈子,直接说出自己的隐忧,兴元府和山南西道是四路大军必经之地,筹措衣粮的任务十分繁重。张明俊叹道:“百姓承平太久,乍逢兵火,一时惊慌失措,加之流言四起,纷纷藏匿财物,现在不要说征集,便是出资购买,也没人肯卖。高帅行军法治地方,官吏畏惧,纷纷逃匿,手中无人,要老夫如何筹措?”
李茂道:“衣粮供给不能断,便在常平价上加三分,张榜明示百姓。”
张明俊道:“做了,百姓不信。”
李茂道:“因为谣言?”
张明俊道:“刘辟遣五院子弟过来四处散布流言,吐蕃人也趁机兴风作浪,派出大批人手过来扰乱视听。”
李茂道:“刘辟是要乱我后方,吐蕃人是浑水摸鱼,大唐打的越长越狠,对他越有利。我即刻调派一批人手过来,严惩这些奸细,另外他们散布流言,我们也可以散布,比他们的更假假的可笑,帮助百姓分辨是非,削减谣言造成的不利影响。”
张明俊惊道:“安抚使之言正是老夫要做却无力做的,他有穿墙计我有上房梯,你放假消息我也放,放多了,人就不信了。只可惜老夫手中无人,想做做不成啊。”
李茂淡淡一笑,移开话题,又道:“此外买卖要公平,这个必须严厉督促,对那些弄虚作假,哄抬物价,发国难财的人,无论是谁,都要严惩不贷,最好树几个典型,起个杀一儆百的作用。”张明俊赞道:“这个主意好,我即刻督办。”
李茂又道:“把下乡催粮的官吏统统撤回来,下去筹不到粮,还败坏官府名声,非常时期官府要拿出诚意,不要欺压百姓,授人以柄,对那些害群之马,要坚决清除出去,此辈端朝廷的碗砸朝廷的锅,留他何益?”
张明俊对李茂整肃官吏的主张很感兴趣,他敏锐地意识到可以在这件事上做篇锦绣文章,借非常时期为自己谋取非常之利。于是慷慨陈词道:“请安抚使放心,明俊一定严厉督办,绝不让那些害群之马坏了大事。”
有度支问:“若全部购粮,府库钱款不足,是否可用租税抵折粮价?”
李茂道:“钱的事我立即奏报大家,尽快拨付到账。要赢得民心,就要拿出诚意,这钱还是现款现结的好,概不拖欠。”
众人喜道:“如此我等心里就有底了。”
李茂又对张明俊说道:“我留两名随銮校尉在府上,遇有与长安有沾连的大户抗拒,交由他们出面。”
此言甚得张明俊之心,做地方官最感头疼的就是和那些在朝廷有人的大户打交道,处置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李茂体谅下情,帮他解决了后顾之忧,让张明俊对李茂的观感大为改善,当即下令召集在府所有幕僚官吏,当众宣布了李茂的决定,又向众官吏引荐了李茂留下的两位随鸾校尉。
末了张明俊丢下几句狠话:“讨伐西川是新朝第一战,许胜不许败。诸位同僚的功勋张明俊不敢掠美,可谁要是不顾大局,在后方拖后腿,休怪张明俊不讲情面跟他死磕到底。”
张明俊能说出这样的话,李茂深感欣慰。
苏佐明闻李茂来兴元府,求一见,李茂回复道:“见不如不见。”苏佐明遂打消了私下见面的念头,只是在接风宴上当着众人的面和李茂聊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
严砺在利州大营闻听李茂去了兴元府,不解其意如何,心里惴惴不安,后闻李茂此去是为了安定后方,并不是冲着他的。心里稍安,待探知李茂的提出的安定措施,不觉大惊,对义子严秦道:“都说他能做安抚使,凭的是天子的宠信,看来也不尽然,此人还是有些手段的。”严秦不以为然道:“朝中人才济济,做朝廷的官只要不十分迂腐,能纳忠言,便是条狗也能得。”
严砺一直想入朝为官,却苦无人引荐,久而久之,提起朝官心里便有气,听了严秦这两句气话,心里十分顺畅,笑责道:“你呀,你呀,年纪都一把,说话还这么孩子气。”
见哄得义父开心,严秦趁机进言道:“儿刚刚得到消息,文德昭与尹牧不睦,欲解其兵权,尹牧严加戒备,二人势同水火,文德昭将主力部署于城东十字坡,防御尹牧,我若派奇兵突袭剑州,胜算极大。”
严砺部拥兵一万二,各部讨伐军中人数最多,士气最旺,他本人态度却是最消极,进驻利州大营后,迁延观望,迟迟不肯进兵。
听了严秦的话,严砺不以为然道:“兄弟在家打架,可以打的头破血流,遇到外人欺上门就能捐弃前嫌,一致对外,且缓一缓,让他们哄去,我们按兵不动,说不定他们真能火并起来。”
尹牧本是淄青清海军将领,李师古欲拆分清海军,嫌其碍事,将其排挤到西川。韦皋用其戍边,后见尹牧颇有将才,方才重用为节度牙将,驻守双流,拱卫成都。刘辟袭占东川后,遣尹牧守剑州,后听信卢文若之言,又派文德昭为刺史,予以牵制。
文德昭和尹牧八字不合,一文一武常闹矛盾。
严秦欲借二人不和奇袭剑州,几次请战都被严砺否决。昨晚他接到安插在剑州的眼线探知尹牧和文德昭已经闹得水火不容,心中大喜,欲请骑兵袭城,不想又被严砺否决。一时大感挫败,出来后怏怏不快,带了护兵去营外酒肆喝酒。
人刚坐定,忽听近旁有人说道:“昨日官军在集州打破一个寨子,擒杀了五百多吐蕃奸细,杀的血流成河,好不威风。”
“胡说八道,哪有那么多奸细,我听说是五十个奸细,不是吐蕃的,是南面的。”
“听说朝廷来的安抚使叫……什么的,也在集州现身了,威武。”
“威武个屁,再威武能有咱严帅威风?”
“那是,那是,有严帅镇守利州,唉,整个西川无人敢来,威武!”
严秦只觉得哭笑不得,严砺屯兵利州,气势极大,却迟迟不拔营南下,连百姓都知道说怪话了,可这又能怪谁,严大帅的确是光吃粮不打仗嘛。
“李茂到了集州。”严秦忽然一激灵,“何不请李茂出面说动严砺进军?”
这个大胆念头一冒出,严秦自己倒吓了一大跳,自己幼失父母,是严砺把自己抚养长大,能有今天,是严砺给的,求助安抚使逼迫于自己有再造之恩的义父,这算什么?
随行严秦来喝酒的护兵见严秦的脸白一阵红一阵,身体微微颤抖,大惊,急问是否身体不适。严秦道:“昨夜睡晚了,我回去睡会儿,大帅若不找我,我谁也不见。”
严砺屯兵利州不动,麾下将领终日闲着无事,不适聚众赌博就是进城****,严秦也不能免俗,昨晚进城逛窑子,一直折腾到天亮才回营,说身体乏累,困,众人能理解。
严秦摸了吊钱丢在桌子上,独自走了,他常去的那户娼家,众人都熟悉,不必另行交代。严秦穿街过巷去了那户娼家,不过不是去睡觉,他是去做一件他认为应该做的大事。
李茂步出集州刺史府,便走便对刺史萧隅说:“被烧毁的民房,官府要尽快帮他们建起来,不要给点钱就算了,非常时期,就算是装也要装的像模像样。”
萧隅连连应是,言道:“卑职即刻就办。”
目送李茂一行骑马远去,萧隅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热汗,望了望司马和录事参军,三人面面相觑,都是叹了一声,竟都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李茂的人在集州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山沟里端了一个吐蕃人的据点,擒杀了四十名吐蕃奸细,这些奸细以此为据点,活跃在山南西道和东川交界处,散布流言,诓骗百姓,残杀山民,制造恐慌,袭击粮道,破坏行军,罪恶累累。
近在眼皮子底下,地方官员却熟视无睹,可谓失职,李茂若藉此清洗集州官场,上至刺史下至胥吏,几无人可免。
这几日众人跟在李茂屁股后面办差,压抑的气都喘不过来,战战兢兢侍候了李茂两天两夜,现在总算熬出了曙光,李茂飘然而去,并未亮刀,众人顿生劫后余生的快感。
幸福来的太快,一时有些发呆,恰在此时一骑飞马而来,被胥吏拦截后,坐在马上叫道:“利州宜春院有急件寄安抚使。”
众官大惊,急指示方向说:“安抚使刚走,速去,速去。”
信使闻言拨转马头,急追而去。
马蹄声得得远去,众人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向萧隅望去,萧隅很无辜地说:“望老夫作甚,利州宜春院送信给他,又不是给老夫。”
话说完,这老刺史却想:“此人当真是神鬼莫测,三教九流真是哪一行都有朋友,连宜春院都发信邀请他,这宜春院还能发生什么大事?”
第386章 我是来受降的
大唐京师设有内外教坊司,内教坊司专门服务皇家,外教坊司供应官府百司公私饮宴所需,在地方的州县两级亦设有教坊,主要供应地方官府,这些教坊皆为公办性质,除了以声色娱人,还兼带帮恩客处理一些杂务,譬如送信。
公文递送主要靠朝廷的驿传系统,驿馆遍布帝国的每个角落,经费由划拨的公田和地方负担,在帝国中央设馆驿使专司监管之责,前期由御史充任馆驿使,德宗贞元年后,馆驿使多由宦官出任。在地方则由州县的判司、县尉兼任巡馆驿,同时在每个道都设有驿馆巡官,监督境内的驿馆。
除了官办的驿传系统,大唐还有形形色色的私人邮传系统,尤其是在经济发达地区,因其便捷、高效、私密,颇受欢迎,经营者因此获利良多。
各地教坊依仗着庞大的网络和接近客源的优势,也涉足牟利。
因有地方官府给予的关照,教坊的信使送信时拥有许多特权,因此信送的即快又准,安全性和稳定性都远远超过官府的驿传系统。
用私人邮传系统递送机密文件于严秦而言还是第一次,加之信中的内容又十分敏感,信送出去后,严秦惴惴不安,一连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美人在怀,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封信如果落在义父严砺的手里,则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就此一刀两断。这对严秦而言是无法承受的重大损失,严秦在煎熬中度日如年,日复一日。
到信件送出后的第三天黄昏,严砺突然派随军来请他去大营议事,奉命而来的随军郑鄂面色凝重,表情严肃。严秦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这叫什么事。
严秦整整衣裳,跟着郑鄂来到大营,在议事厅营门口,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人生的重要关口就那么几步,走错了,就彻底错了,既无从更改,更没处去讨后悔药吃。
他吐了口气,步入议事厅的院子,迎面却听到了严砺爽朗的笑声:“安抚使客气了,若年轻二十年,这‘弓马娴熟’四个字老夫也勉强受得,如今嘛,老啦,不重用啦。哈哈。”
严秦心里一惊:李茂来了,所为何事?
来者正是李茂,他送了严砺一匹好马和一张良弓,并告诉严砺一个重要消息,他在淄青清海军的老兄弟尹牧写信给他,要求归顺朝廷,李茂希望严砺能出面受降。
这可福从天降,难怪严砺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严秦斜眼望了望郑鄂,不解这厮为何挂着这幅苦瓜脸。
严砺当着李茂的面,把接洽尹牧归顺朝廷的任务全权交给了他最器重的义子严秦,严砺又暗中叮嘱咐道:“若配合尹牧将军夺取剑州,我给你记大功一件。”
严秦正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闻言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落座后,他斜眼瞟了李茂一下,希望能从他脸上读出点什么,结果却让他失望,李茂面似古井之水,波澜不惊,什么也看不出来。
黄昏时分,剑州城里落了一场雨,雨后的小城湿漉漉的,潮湿,阴冷,这场让北方来客十分不适应的冬雨,对祖祖辈辈居住在此的土著居民来说,却完全不算什么,雨刚停,剑州城内的大街小巷便热闹起来。
承平日久,又是边城,小城剑州的百姓没有宵禁的概念,虽然在战时,晚饭后涌上街,妇人们东家长西家短,男人胡吹海侃,孩子们钻来窜去,呼啸闹玩,仍是每日睡前的必要休闲,山民表面温和,骨子里却都是刺,这一点久居川蜀的剑州刺史文德昭看的很清楚,因此在职权范围内,他愿意行山城百姓一个方便,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一支马队自南门而入,打破了小城的宁静,这支马队人数虽不多,气势却很足,顺着南北大街呼啸而过,在十字街心折转向东,马蹄得得直奔刺史府而去。
街道上热聊正欢的百姓被战马冲动,四散躲避,一时人仰马翻,狗吠儿啼。
剑州的百姓闲散惯了,即便是眼下用兵的紧张关头,也不耐烦这样的场景,一时骂声四起。这支马队却不为所动,风卷一般已经到了刺史府门前,下马丢开马缰,为首三人,直入刺史府,皂隶欲拦,早被左右甲士用刀逼退。
文德昭闻听苏疆已到门外,大吃了一惊。苏疆只是军府的一名普通押衙,以刺史之尊本不必惧他,但他还有另外两重身份,却让文德昭不得不重视,苏疆是刘辟的女婿,苏疆还是五院军兵马骁将。
刘辟的女婿自不必说了,五院军是西川牙军中的精锐,除了拱卫节度使及牙城,还为节度使处理一些隐秘的私事。其院中将领皆是西川牙军中的亲贵子弟,光凭这一点就绝不是他一个外姓刺史能招惹的起的。
文德昭趋步迎出,拱手弯腰,笑哈哈地问道:“将军来我剑州有何指教。”
苏疆冷着脸不理他,冲开文德昭径入内堂,在文德昭常坐的座椅前站定,解下湿漉漉的蓑衣丢给左右,大马金刀地坐下去,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行军皮囊,喝了一大口冷酒。
这才哼道:“你的剑州,这剑州马上就不是你的了。”
来者不善,文德昭一面招呼左右上热茶,一面小心地站在了苏疆面前,待侍从端来茶水,文德昭亲自给苏疆奉上,这才陪着笑脸,小心地问道:“未知将军此言何意?”
苏疆拿起碗盖拨了拨茶水,却不答话,随行他来的一个侍卫嘿嘿冷笑道:“文使君这还在做梦哩,尹牧已经跟李茂勾结好了,准备今夜献城。”
“啊!”文德昭大惊失色,“这,将军有何证据?”
“证据,你去尹牧大营看看,是谁在那,严砺的义子严秦正在那吃席哩。”
严秦此刻的确就在尹牧的营帐里,就在尹牧的面前,不过不是坐着吃席,而是趴着吃棍。
严秦之名,尹牧闻之已久,本来他对这位山南军中的后起之秀还是心存敬意的,却没想到严后起之秀却昏头昏脑地跑到他的大营来,口口声声说他是来受降的。
尹牧起初还以为他是来做说客的,恐他不肯见面,故作惊人之论,但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了,严秦真的是奉命来受降的,随行而来的郑鄂更是把严砺写给他的、同意他归顺朝廷的亲笔书信都带来了。
尹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营监军使闻听北面有人来,急忙赶过来,责问尹牧是怎么回事,尹牧无奈只得下令将严秦、郑鄂两个捆了,请吃棍子,以证自己的清白。
现在问题搞清楚了,严秦的确是奉命来受降的,他奉的是严砺之命,严砺则是承李茂之命,李茂告诉严砺说他接到尹牧要求归顺朝廷的书信,要严砺出面受降,严砺一高兴就把自己最器重的义子、山南军后起之秀严三公子给派过来了。
可问题是他尹牧几曾写信给李茂要求归顺朝廷了,压根就没有的事,这屎盆子扣的。
尹牧郁闷难当,就把火撒到了严秦和郑鄂头上,一顿竹笋炒肉片后,郑鄂乖了,首先改口认罪。严秦也认为好汉不吃眼前亏,也随之改口说他们俩欲建奇功,假借李茂之名来劝说尹牧归顺朝廷,所谓的严砺亲笔书信根本就是伪造的。
监军使将信将疑,他要尹牧把人送去剑州城,以证自己的清白。
尹牧却留了个心眼,他以打听严砺大营虚实为名,说服监军使暂将严秦和郑鄂留在营中由他审问虚实。
尹牧跟李茂那可是老熟人了,仅仅几年前,李茂在他眼里还不过是个寄人篱下、毫无根基的卑官小吏,既无家世渊源,又无一技之长,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本事能出人头地。
人家或者是没本事,但运气好的出奇,短短几年间竟从县衙小吏爬到如今的从四品鸿胪少卿,孤山伯,又充朝廷的安抚使,执掌两川数十万军民的生死荣辱。
反观自己却是仕途坎坷,起起伏伏,至今仍是个不入流的牙将,在韦皋死后不仅倍受西川老人的歧视,最近又被卢文若盯上,处处都不如意。
夜深人静时,他不是没动过投奔李茂的念头,但想到自己一把年纪却要卑躬屈膝地向昔日被自己呼来喝去的后生晚辈投诚,尹牧的心就隐隐作痛,他实在是有些不甘。
更让他愤恨的是,李茂竟视他若无物,竟从未来找过他,如此轻视自己,自己再死皮赖脸地贴上去,这张老脸往哪搁?
有时候尹牧又在想,自己当年是否得罪过李茂,李茂这分明是憋着一口气要报复他嘛。他不来劝降自己,等到城破之日,抓着自己好好羞辱一番,再提着自己的人头去向他的新主子请功领赏啊。
不过一切的一切,现在证明都是自己胡思乱想了,
李茂不是不来找他,而是一直没腾出手来,一旦腾出手来,立即找上门来了,不仅如此,还奉上了一份大礼——山南节度使严砺的义子严秦。
眼前这位捆的跟粽子似的年轻人可不简单啊,想当初吐蕃入寇文州,刺史战死,城破,阖城百姓被掳,严三公子亲率三十骑夜入吐蕃大营,纵火烧营,不仅救出了被掳百姓,还趁乱斩杀了吐蕃的节度使,骇的吐蕃两万大军不战而退。
可是这份礼太大,自己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第387章 刺将
门外进来两名军将,一人叫陈春,一人叫张江,都是淄青清海军时代的老兄弟。
二人望了严秦和郑鄂一眼,向尹牧行了礼,问:“大哥找俺们?”
尹牧点了点头,无力地指了指严秦,说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严三公子。他是奉李茂之命来受降的。”
“受降?!”张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牛眼瞪着尹牧。
三人都是清海军出身,对李茂之名并不陌生,也知道李茂是能跟尹牧说的上话的。尹牧哭笑不得道:“你们不必猜疑,我跟李茂没有任何沾连,这是李茂使得离间计。”
张江大怒,拔刀搁在严秦的脖子上,厉声喝问道:“你这厮胆子倒是不小。”
严秦见有机可乘,笑道:“这叫黄泥块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啦,哈……啊。”
张江恶狠狠地踹了严秦一脚,严秦伏趴在地,疼的浑身直冒冷汗。郑鄂苦着脸望着他,目露同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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