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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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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晴,柔声问道:“这位小娘子怎么称呼?”

李茂见他目露邪光,心叫不好,忙代吴氏答道:“这位是清海军粮料院使夫人,临清吴氏。”严纨眉头一拧,正要发作,却看到李茂身后的摩岢神通目光如野狼般凶狠,他打了个寒颤,把到嘴边的骂声又吞了回去。

吴氏向前一步,跪在严纨面前,泣声为丈夫辩白。严纨好几次想伸手扶他,却抵不过摩岢神通的凶狠目光而作罢,最后讪讪说道:“此事我已知晓,明日我问个明白,再给你们答复。”说罢便挥手逐客。

出了门,吴氏抱怨道:“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见了面,却被一语打发,怎么得了。”李茂安慰道:“他今晚喝多了酒,明日清醒必有所答复。”

二日一天不见严府回音,三日晨起,吴氏就催促李茂去严府探问,李茂留摩岢神通在店里看顾吴氏,带青墨一人前往,前一天还笑脸相迎的严修此刻像完全不认识李茂这个人,先是不肯见,待见了面,鼻孔朝天,哼哼哈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竟无一句好话。

李茂有求于人,不得不忍气吞声,回来的路上青墨悄悄跟他说:“你知道么,我们那晚走后,严纨把他叫去臭骂了一顿,骂到高兴处还动手扇了他两耳光。他吃了打,故而不待见咱们。”李茂道:“可知因何挨打?”

青墨道:“不知,好像是说神通的目光太吓人,吓着他了。”

李茂闻言默默无语,青墨道:“我看此事有点悬,得另外想辙。”李茂道:“等等看吧。”李茂不想这么早回去让吴氏失望,就带着青墨在街上闲走。郓州毕竟是座大城,可玩的地方相当多,二人走马看花,品品茶点,喝喝酒,不觉一天就过去,

挨到黄昏时刻才回到客栈,戚大娘刚劝吴氏吃了点饭,眼见李茂回来,吴氏两眼放光,像个孩子似的迎过来问:“茂华,他答应放书丞了吗?”

李茂支支吾吾说:“严公有事外出,没见着。”吴氏既失望又有些怨恨,不觉脸色煞白,紧咬嘴唇苦苦地忍耐着,到底没能忍住,一通大哭起来,把李茂臭骂了一顿。

哭完,骂完,见吴氏渐渐平静下来,李茂这才劝道:“嫂子放宽心,他们收了咱们的礼,按照官场的规矩,总要有所表示,况且这件事已经捅了出去,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且耐心等待几日。”

吴氏此刻也彻底平静下来,想想自己刚才的失态,既感羞愧,又觉不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晴难定,默了良久方道:“茂华,你不要怪嫂子,我究竟是个妇道人家,在家时还不觉得,出了门才知幼稚。”

吴氏刚三十出头,因为保养的好,面相显年轻,她出身书香门第,少有才名,在同辈兄弟姐妹中算是佼佼者,嫁给文书丞后,与丈夫诗酒唱和,十分自得。因为才思敏捷,常常能难住素有才名的文书丞,久而久之,吴氏便有些飘飘然,以为天下男人不过如此。夫妻口角时,还曾扬言要分居独过。

李茂望着楚楚可怜的吴氏,明白这是一个自小被养在花瓶里,被父母、兄弟、丈夫宠坏了的小女人。猝然遇到这样的大事,手足无措也就不算稀奇了。虽然看着一时可怜,但这个教训对她来说也非常有用,至少以后跟文书丞拌嘴时不会再轻言分居独过的话了。

第078章 诱

二日一早,李茂叫上青墨又去找军府司仓张任打听消息,张任吃惊地问:“你们究竟怎么得罪了严大胖子,我昨天见着严修,只是问了一句,就惹得他勃然大怒,把我臭骂了一顿。”李茂苦笑着把那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张任道:“有句话我本不该问,但师母吩咐,我不该不用心,故而冒昧一问,请茂华不要介意。”

李茂道:“兄长有话直说无妨。”

张任道:“文家娘子是否有些姿色?”

李茂吃了一惊,字斟句酌道:“她出身大家,气质文雅,保养得体,的确有些风韵。”

张任凝眉道:“坏了,你们不知道,这个严纨除了以胖出名,他的好色也是有名的,只是不为外人所知罢了。这老儿有个怪癖,专爱二十八九,三十出头的风韵少妇,我猜他八成是看中了文夫人,想一亲芳泽,这才故意冷落你们,逼她乖乖就范。”

青墨失声道:“不能吧,他堂堂一道都虞侯,家里蓄养的家妓数以百计,怎么,还能好这口。”张任笑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小兄弟你不爱吃青菜,怎知别人就不喜欢?”

张任晚上留饭,李茂婉拒了,带着青墨心情沉重地回到客栈,刚到门口,就见摩岢神通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的左臂上缠裹着白布,脸上也有几处青肿。李茂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急问道:“出了什么事,文家嫂子呢。”

摩岢神通的泪顿时下来了,道:“午后严府派人来请夫人,我劝她等你回来,她不听,我就跟着一道去,在门口,被他们拦下来,不让我进,我就跟他们厮打起来。挨了一刀,吃了一杖,昏迷不醒。是驾车的伙计把我拉回来的。”

李茂的脑子嗡地一响,顿时热血上涌。青墨怒骂道:“老儿动手了,****他的。”摩岢神通也觉得事情严重,急问:“怎么办?”

李茂道:“吃饭。”

二人吃了一惊,李茂道:“叫一个包间,咱们吃饭。”二人见他面色黑的如铁,也不敢多问,忙叫了一个包间,叫了一桌酒菜,李茂坐下自斟自饮喝了两杯酒,吃了两口菜。把筷子一摔,道:“走。”

青墨问:“哪去?”

李茂眸中透出一股杀气:“去严家,救人。”

严纨的确是惦记上了吴氏,自他第一眼看到,心里就怦然而动,只是畏惧李茂的雄壮,畏惧摩岢神通那双如狼一般的眼睛,而未敢造次,事后他想想窝囊,在自己家里,到嘴边的肥肉竟没能吃着,一怒之下他把管家严修做了出气筒,又打又骂,折腾的气喘吁吁方才作罢,他暗中派人盯着李茂和吴氏,亏得李茂外出,这边派人去唤吴氏,吴氏以为自己丈夫有救,慌慌张张赶过来,到了严府,严家以内宅不准男子进入为由,将摩岢神通挡在门外,又以家主只见吴氏一人为由,将戚大娘也拦了下来。

吴氏一门心思都在文书丞身上,丝毫没有觉察有什么不妥。在内宅严纨告诉他,文书丞贪污公帑,罪证确凿,论罪当斩,吴氏听的如雷轰顶,怔在那说不出话,严纨趁机把一杯药酒递到她手里,劝她喝下,吴氏推辞不会喝酒,严纨冷笑道:“跟了大哥亏不了你,以后有事只管找我。”吴氏被他逼住,违心喝了酒,随后便昏迷不醒。

严纨曾为李正已随扈,以勇力闻名,官做大后,酒色伤身,力气已经大不如前,抱着吴氏竟觉得吃力,想了想,便将两张桌案拼在一处,准备来个野战八方。

又想光板桌案必然咯人不舒服,不如添床绵被,待脱了衣裳就觉得冷,便想把火拨旺点,他不知道木炭放在哪,就满屋子找,冻的上下排直打架,末了发现炭筐就摆在廊下。他这番折腾着实耽误了不少时间,待到李茂三人跳入后院时,严纨正趴在火塘边加炭。吴氏横躺在桌案拼成的床上,衣衫完整,尚未受到侵犯。

他正低头兴奋地哼哼着时,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把,他回头一看,眼前顿时一黑,李茂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严纨晃了一晃,捂脸急退,去抓供案上的刀,早被青墨使了个绊子绊倒在地,一个狗啃食,崩掉了两颗牙。

不及他起身,摩岢神通又一脚踏住了他的背,手中的刀已经准备刺下。李茂脱了外衣裹住吴氏,正要走开,眼看摩岢神通要行凶,喝了声:“饶他一命。”

摩岢神通将刀收起,提起严纨,左右开弓扇了十七八个耳光,打的严纨的脸肿的像个猪头。屋里的这番哄闹,在墙外的眼家人听来却是另番含义,忠心耿耿者不免面露笑容,良心未泯者则大摇脑袋,但二者的看法却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内院里的动静都是严纨侵害吴氏闹出来的,他们没资格干涉。

就这样严纨光溜溜地在院子里冻了一夜,春末夏初的郓州夜还是很冷,二日清早,当严家家人把严纨救下来时,严纨已经奄奄一息,只剩半口气了。

吴氏一觉醒来,凛然吃了一惊,赶忙察看自己的身体,却见是躺在客栈里,戚大娘正守护在身边,便问:“我怎么回来了。”戚大娘道:“你呀,不能喝就少喝,酒后失态,让人笑话。”吴氏的脸不觉一红,细细一想,又是浑身冷汗。

她问戚大娘:“严府送我回来时,可说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戚大娘笑道:“说了,说郎君的事原系诬告,查无实据,改日即行释放。”

吴氏松了口气,呆呆地坐了会,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她并非完全记不清,只是不愿意深想下去。吴氏枯等了一天,黄昏时,张任派人叫李茂去领文书丞出来,在牢里被关了半个月,虽然没有受太大委屈,文书丞依旧觉得像获得新生一样,走出牢房的那一刻,他仰望蓝天,做了个深呼吸,便跪在地上,以额触地,久久不肯动身。

及见到一连憔悴的吴氏,文书丞不觉老泪奔腾,一对老夫老妻当着李茂和一干家人的面相拥相泣,继而拥吻起来。

那一刻,李茂和戚大娘一干人都选择了默默走开,

忙中偷闲,李茂去了周阳养的外宅家里一趟,送了一份大礼过去。

他此来郓州,就是要和周阳搭上关系,为即将到来的风雨寻找一个庇护所。周阳是个宦官,曾在闲厩使幕府做过小使,淄青监军使郑图当时就是闲厩使的判官,二人相交已久,亲密异常,中唐以后闲厩使替代太仆寺,主管全国马政,冷兵器时代,骑兵是重要的战略力量,而马则是骑兵的最重要装备之一,闲厩使地位吃重,权力甚大。郑图能在闲厩使幕府为判官,足见其影响力,挂上了这条线,孤山镇的风雨再大,李茂也能有一个腾挪的余地。

与文书丞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有了实质性的飞跃,此前,二人只能说熟,互相利用的熟,连正儿八经的朋友也算不上,现在却一步跨过了普通朋友关系,而成为能交心的密友。

文书丞夫妇请李茂吃了顿饭,只有三个人,文书丞却仍旧喝醉了,喝醉了酒后他握着李茂的手,说了许多该说不该说的话。李茂丝毫没有醉意,只是脸红的难看。

文书丞说的话他听一半,丢一半,信一半,不信一半。

第二天醒来,文书丞十分后悔昨晚的失态,对说过的许多话,他都选择了沉默呵不认账,唯有一件事他记忆犹新,并绝对认账,那就是他答应要把侄女文媃嫁给李茂的话。

李茂相信这只是一个醉鬼,酒后的不知所云,另外他又想文媃这个名字虽然还中听,相貌据说很美,出身书香门第,应该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但她是文书丞的侄女,若真娶了她,自己岂非立即比文书丞矮了一辈?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兄弟情谊,霎时间就土崩瓦解,烟消云散了吗,此事大不划算。

第079章 誓不低头

郓州之前总算功德圆满,眼下只剩一件事,兑付飞钱。李茂有意培养青墨做助手,就把这个锻炼人的机会让给了他。留下摩岢神通在客栈看顾文书丞一家,他独自一人去了一家羊汤馆,想在离开郓州前再尝尝这里的特产美食。

李茂心里只有美食,便要了个包房,免得嘈杂,热腾腾的羊汤上来,李茂闻香流了口水,拿起筷子拨弄一下伏在表面的香菜末,李茂美美地喝了一口,旋即就觉得天旋地转,不一刻后他便人事不省。

在一间黑黢黢的屋子里醒来,李茂闻到一股馊臭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他揉了揉眼睛,眼前依旧漆黑一片,这间屋子不透一点光。李茂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受伤,也没有被拘束,他撑地站起来,触手处是一层黏糊糊的东西,一股更加猛烈的恶臭随之弥散在空气中。

这是一间砖头砌成的牢房,呈正方形,只有一扇高五尺,宽两尺的木门,木门上钉着铁条、铁钉,十分坚固,李茂试着推了推,牢门纹丝不动。

一股冷风冷飕飕的从墙角的缝隙里钻进来,是通气孔,李茂用手摸了摸,没有工具,他无法在砖墙上挖出一条逃生通道。地上本是垫着一层麦秸,天长日久,沤烂成泥,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李茂停在通气孔旁,苟延残喘。

他把之前的事细细思量了一遍,心里有了数,那晚他从严纨的魔爪下救出吴氏后,青墨逼着严纨下了道手令,即刻释放文书丞,又逼着他书写了一份意图强奸民女的供状,揪着他的把柄,免得他事后反悔咬人。这种做法十分冒险,但除此之外,李茂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试。

严纨是吃人的老虎,仅凭一纸文书就让他吃素,显然是低估了他。

李茂回想了被迷倒前的情形,禁不住浑身发抖,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都是在严纨的监视下,他没有在汤里下毒毒死自己,而是把自己挟持到此,想来是不肯便宜了自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背靠冰冷的砖墙想了很久后,李茂做出了决定,横竖不过一死,死前也要看看严胖子能玩出什么花样。不知过了多久,李茂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喉咙更是干的冒烟,体力不支,连靠墙站立都成了难题。

李茂尽量不让身体接触那层黏糊糊的东西,但是现在,体力已经耗竭的他不得不向本能屈服,李茂背靠着砖墙秃噜下来,屁股即将接触地面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响动,是钥匙开锁的声音,轰地一声响,牢门开了,透进一丝淡淡的光。

一个木盆丢在了碧绿色的地面上,牢门随之轰然关闭,屋里依旧一片漆黑,李茂凭着记忆摸到了木盆,木盆里有几张面饼。

干硬的咯牙的面饼现在成了无上的美食,李茂啃的津津有味,又想要是有点酒就好了,这个念头刚刚忽闪,就被他掐灭了,荒唐,要是有酒有肉,还叫坐牢吗?

啃完面饼,李茂继续面壁而立,直到体力再度耗竭,即将支持不住的时候,牢门再度开启,又一个木盆丢了进来,这次李茂没有扑向木门,而是扑向了开门人。

尽管体力已尽耗竭,但这蓄势已久的一招,依旧威力惊人,开门人一个不备,鼻子上挨了一拳,他哎唷一声仰面跌倒在地。

李茂趁机闯了出去,外面是条狭长逼狭的隧道,每隔十五步墙壁上掏一个凹洞,站着一盏油灯,油灯昏暗,但仍旧让久在黑暗中的李茂吃了大苦头,他的眼睛适应不了光明,刺的直流泪,就在他揉眼睛的当口,一条铁链凌空而至套在了他的脖子上,随机李茂像一棵断了根的枯树被拖倒在地,四五个如狼似虎的牢子手提短棒扑向了李茂。

“住手。”有人喝了声,冰冷的声音在昏暗空旷的隧道里回响,显得格外阴森。此刻距离李茂耳门最近的木棒仅仅只剩五寸!

两条大汉架起精疲力竭的李茂,拖着他通过长长的隧道,带他进了一间弥漫着烟火味的黑屋子,黑屋子,还是黑屋子,却比牢房要光明百倍,至少屋里有盏灯。李茂被安置在一张特制的胡椅上,正面三丈开外摆着一张书案,案头点着一盏油灯,亮光所及处是一堵砖墙,砖墙前摆着一张胡椅,坐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约二十出头。

“大唐翊麾校尉、左金吾右中侯、署郓州节度随身,充淄青清海军孤山镇城局使,上骑都尉李茂,你知道请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年轻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好,我告诉你,你私自闯入军府都虞侯严纨的内宅,盗取财物又打伤了他,你可认罪。”

“你们是什么人?”

“平卢军狱推官邱融。”

“我没有罪,我去过严宅,但不是私自闯入,我去只为救人。”

啪!啪!啪!年轻人拍了拍手,屋子里瞬间灯火通明,明如白昼,四盆炭火燃烧正旺。李茂发现在他四周的半空中悬挂着数不清的造型古怪的刑具,一阵冷风吹过,那些造型诡异,望之令人生寒的刑具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在这张椅子上坐过的有副使、判官、刺史、都头,有江洋大豪、绿林好汉,有名门闺秀、郡国夫人,甚至还有皇亲国戚,他们犯的错千奇百怪,干的事不尽相同,但有一样,只要他们坐上了这把椅子,我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乖乖说什么,我说一,他们不敢说二。”

邱融游走到李茂身后,凑在他的耳朵边,冷飕飕地问道:“我再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私自闯入严家,劫财伤人?”

李茂道:“没有。”

“那,那晚你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晚,我在黑牢里待了多久我记不清了。”

“好,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说。”

邱融挥了挥手,四个穿着皮围裙的壮汉围了上来,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依次码放着剃刀、手锯、锥子、镊子、钳子、钩子、钻子、长针、曲针、钢刺、银蒺藜……品种丰富、琳琅满目。

李茂吐了口气,闭上了眼,自进入黑牢起,他就想过会有这一天,这是一个不适合英雄生存的年代。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肘传来,瞬间他的整条右臂就麻木了,李茂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看去,右肘上插了一枚细若牛毛的银针。

“疼么,我这是在帮你,免得剧痛之下,你屎尿失禁。”

李茂鼻子里哼出一丝不屑,他睁大眼睛盯着年前的这个年轻人,盯着他的手,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邱融搓了搓手,淡淡一笑,他那双保养的很好的手在四个盘子上盘旋了一会,食指和拇指落在了一个类似后世红酒开瓶器的东西上。

“这个是用来钻骨头的,你骨头不是很硬吗,咱们钻钻看。”

两个穿皮裙的助手捋起李茂的裤腿,邱融端起一杯酒,缓缓地倾倒在李茂的左膝盖上,一条壮汉随即将一个木盆放在了李茂的腿下。

“我要钻啦,你有种就一声不吭,你若是吭声了,我便当你输了。”

李茂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我若不吭声,便是你输了。”

邱融点点头,道:“好,我若输了,我请你喝酒。”

他双膝跪下,目光专注地把那个造型古怪的刑具对准了李茂的膝盖,一股彻骨的冰寒瞬间流遍李茂全身,让他浑身麻痹,他紧咬牙关,却再没有勇气直视自己即将破碎的膝盖。

“好啦。”

有个声音在李茂背后响起,随之响起牛皮靴摩擦地面的沙沙声,这响声在空荡荡的刑房里显得十分诡异。李茂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你怎么来了?”邱融含笑而起,手上依旧攥着那件古怪的刑具。

“他当晚在客栈里喝酒,一直到二更天才散,这个店主可以作证,闯入严宅劫财行凶的不是他。”李茂听出来了,来人是赵菁莱。

第080章 为何不带上我

“嗨,我就说嘛,区区一个城局使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到都虞侯府上劫财行凶。”邱融把刑具丢在托盘上,接过助手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对赵菁莱说:“这人你带走算了,在我平卢军狱还敢行凶伤人。”赵菁莱拱了拱手,呵呵一笑,却没有说话。

邱融和一群助手先后离去,赵菁莱亲自给李茂解了绑索,用手抚摸着那张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的椅子,感慨地说道:“多少英雄豪杰在这张椅子上蒙冤含垢,身败名裂。”

李茂想起刚才那一针之痛,不觉心里直冒冷气,一根针带来的剧痛尚且如此难耐,若是这么多刑具一起用上,任谁能抵挡?想到这,他不仅一阵后怕,果然被邱融屈打成招,怕是只能一死。在孤山镇,他这个城局使还是个人物,在这里,捏死一个城局使跟捏死只蚂蚁又有何区别?

走出刑房,却见漫天星斗,在黑牢里待了多久,李茂不得而知,在那种地方度日如年,度年亦如日,时间在彻底黑暗中是没有意义的。李茂的头仍旧昏昏沉沉,好半天他才明白,自己是被逮进了平卢军狱,军队设立监狱,执行逮捕、审讯、监禁职能的,在长安有左右神策狱,在外只有淄青一家,连骄横的河北三镇都不曾有军狱。

赵菁莱是以私人身份到平卢军监狱救人的,邱融只是平卢军狱推官,官职并不高,他敢私自做主放了李茂,凭的是他是李师古妹婿的身份。

李茂闯入严宅救人前,虽然做了一些布置,但仓促间必有所疏漏,便是稍有阅历的老吏细加甄别也能识出真伪,何况人才济济的平卢军狱,和更加深不可测的铜虎头?赵菁莱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李师古的妹婿罢手放人。这不禁让李茂对赵菁莱刮目相看。

昔日在海州时,他只知道赵菁莱是铜虎头的人,知道他的公开身份是后军散兵马使,却不知道他在铜虎头的地位如此之高,说话这样的管用。

从平卢军狱出来,赵菁莱把李茂带到了一家相熟的妓馆,先上了一碗清淡的白米粥,暖暖胃,再上些清淡的蔬菜垫垫肚子,李茂精神恢复了不少,在赵菁莱的劝说下,他在妓女的香闺里睡了个囫囵觉,再次醒来,精神已经大体恢复,那时赵菁莱正跟两个相熟的妓女下棋,见李茂起来,惊讶地啧啧嘴,道:“茂华果然好体魄,熬了两天一夜,这么会功夫就缓过劲来了,不得了,了不得。”把怀里一个妓女推给李茂,起身一边吩咐备酒,一面唤乐妓吹拉弹唱,为李茂压惊洗尘。

李茂在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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