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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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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问问,这事儿是不是跟牧之有关?”静漪问道。

之慎沉默。

“九哥,告诉我是不是和他有关系?”静漪追问。

之慎舒了口气,说:“还不能完全确定。”

静漪却也知道,之慎这么说,就等于是十成十的把握,这次的风波是陶骧在幕后操纵了。她呆了似的看着之慎,说:“为什么……”

“静漪,为什么,我们清楚。”之慎说。

“撑得过去吗?”静漪问道。

“想尽办法会撑过去的。让他得手,不只是程家损失惨重。”之慎说。他很平静,像是在跟静漪说着不相干的事。

静漪眨着眼,之慎的面孔和声音仿佛都离她很远。

他们都有好一会儿不说话。

院子里远远的有人经过,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说着这一支剪掉那一支留着……之慎看过去,是两个花匠在修剪金桂枝子。他顿时觉得心烦,想要开口说句话,就听静漪说:“九哥,别怪他心狠。是我,也会这么做。”

之慎看着静漪,说:“预料之中,但是没有想到他会用这种手段。我竟也不知,他何时与青帮有所联系的。父亲在与杜文达接触。对方只跟父亲见面。”

静漪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这些她一无所知。所知道的只是眼下跟她有关系的这些男人们,父亲、哥哥、丈夫,为了权力为了金钱,各出手段。他们大概从来没有想到过要顾及她……而她居然幼稚地以为,自己能够帮助他们化解一些矛盾。

现在想来,他们过去不会,将来也必然不会为了她而有所改变。在他们眼里,她顶多是权杖上的一颗宝石。了不得是最耀眼的那一颗,但是最重要的始终是权杖,不是用作装饰的宝石。

“你做了很多错事,现在看来至少有一件事你做对了,那就是回来。”之慎说。

静漪望着对面山顶氤氲的云雾。山有一半都没在云雾当中,看不分明。

“九哥的意思,难道是我不用再回去了?”她问。她心一点点往下沉,转过头来看着之慎。之慎近在咫尺,却也和那青山一般,让她看不分明。

“他根本没有考虑你。对程家痛下杀手,等于把你也逼上绝境。你不回去,对他来说,应是意料中事。你回来这么久了,他可曾关心过你?没有。那么你们的夫妻情分,不过如此。”之慎说。

静漪像被掌括一般,耳朵嗡嗡作响。

她的九哥曾经打过她,但是那样打她,也不如说这几句话狠。

“那你们呢,你们考虑过我嘛?”她问。

之慎沉默。

“从前是孟元,现在是牧之。”静漪气到浑身发抖。身上有一处在疼,她冷汗冒出来。眼前忽然就发黑了,她不得不扶着窗台。

之慎见她脸上变色,忙扶她。

静漪推开之慎,缓过这一阵来,她扶着椅子坐了。

之慎说:“这是两码事。戴孟元不能与陶骧相提并论。”

“是这样吗?牧之是恩怨分明的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为了帮三哥,一步步拖延。三哥就一个个圈套给他——他哪里是那么容易受人威胁妥协的人 ?'…'今天他能对程家痛下杀手,也是你们逼的。父亲和你,难道就没有想办法反制?这绝不会。”

“如果他一意孤行,那就是鱼死网破。”之慎被静漪闪亮的黑瞳望着,吐出这几个字来。

“鱼死网破……九哥你这算是说了实话么?我想你们既想制服牧之,就该早有准备。怎么也不该这么措手不及吧?他从来不是善男信女。我相信你也不是,九哥。父亲与我公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当年他要我履行婚约,是何等的重承诺?今日我已经是陶家人,更愿意父亲仍如当年一般,信守诺言。”静漪交握着手。

指环和她的手一样凉。

“父亲当然会。”之慎立即说。

“那最好。我知道九哥现在能主事。九哥一次失误,错误至今没有弥补。我相信不是不能,是不为。”静漪看了之慎,“作为妹妹,也作为牧之妻子,九哥,我希望你信守诺言。挤兑一事,牧之纵然有错,错不在他,从根儿上说,起因在你。以牧之惟仁,我信一定留了余地。若他真痛下杀手,你根本来不及组织那么多资金来应对。”

之慎看着静漪,问道:“你知道他的余地是什么?”

静漪转了脸,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想他拿回该拿的,也不会赶尽杀绝。也许他在给我时间,让我回去。”

“你明知道现在是这个情形,还要回去?”之慎问。

“九哥你难道忘了,我是怎么成了陶家的媳妇的?我不回去,能行吗?现在程静漪三个字,前面缀着的是个陶字。我眼睁睁地在看着事儿一件接一件地发生,无能为力。我是不是还会眼睁睁地看着牧之成了挤垮程氏的幕后黑手,程氏倾举家之财散尽仍成了银行业的笑柄,更不要说你们都是那些小企业小百姓破产的罪魁祸首?这个结果,你们是都看不到,还是就等着有人来破开这个僵局?虽然无能为力,我总要选一边。”

“债,我一定会还。但是这一仗我也不会输给陶骧。”之慎说。

“什么时候还?等陶骧交出西北军权、俯首称臣?九哥,陶骧今日作为如果说是卑鄙了些,九哥你算不算无耻?”静漪冷冷地问道。

之慎站在那里,不动了。

静漪仰着脸看他,嘴角是一丝冷笑。

“九哥的野心也不在三哥之下吧?当年连银行都不肯踏进去的时候,九哥可曾想到今日,对金钱和权利的***,已经让你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别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日本人还远着呢!三哥他现在不过是拿这个做借口来……”

“小十!”之慎高声。

静漪没有把话说完。

她心口绞痛。

是她敬爱的三哥,还有疼爱她的九哥。就算是到这个时候,她明白他们不是不爱她的,但是她永远没有他们追求的理想、真理和信仰重要。

她一次又一次地印证着这个道理。

“九哥你早就输了。”静漪按着胸口,让疼痛减轻一些。心疼的厉害,身上别处的疼似乎减轻了些。她轻轻吸着气,和缓着些……之慎的脸色更不好看,她才顾不得呢。“父亲说过吧,银行家最重要的是信用。你不惜牺牲信用博取将来更大的利益,牧之不过以信用作武器给你一点教训而已——不会输?你的损失是不能以金钱计量的。”

之慎走过来,看了静漪。

他说:“小十,陶骧的确心狠手毒。”

静漪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那又怎么样呢?是父亲给我选的丈夫,不是吗?”

之慎哑然。

“在旁人看来,九哥你,三哥,甚至父亲,谁又不是心狠手毒的人 ?'…'”静漪看了之慎,“九哥,我但愿你和三哥都心想事成。”

“九少爷!”程僖敲门跑进来。

“什么事?”之慎转身问道。

听着他的声音,静漪觉得陌生,她在一旁看着之慎——她的九哥,一起长大的亲密无间的九哥,有时仿佛是她另一只手和另一个自己,但现在他看起来与她心里那个九哥的影子印不到一出去……那个影子太小了吧,他没有成长;现实中的九哥,又长的太快了。

“平安银行和长宁银行都……”程僖将一叠电报交到之慎手上。

之慎拿着电报在手中,看了看,脸色阴的更加厉害。

之慎好一会儿不出声,程僖轻声问道:“九少爷,那边在等……”

静漪转过头来,之慎的脸色果然难看。可这个时候他还能保持镇定,她已经很佩服。她的九哥,不过与她相差无几的年纪,短短几年,他已经沉稳到如此地步……她禁不住想,或许陶骧在之慎这样年纪时,也便是如此了吧?

他二十岁年纪便在虎跳峡一役指挥若定,歼灭仇人。那是何等的机智,何等的沉稳,又是何等的果决!

之慎见静漪看着自己出了神似的,正要开口对程僖说什么,听着静漪问:“索家和孔家也被挤兑了嘛?”

439第二十二章 遏云摧风的雷 (十四)

之慎对程僖说:“请他们进东厅,我十分钟后来。 ”

“他不会收手的。他只是让你们知道,该他的,他无论如何都会拿回去的。”静漪说着话,竟有笑意,“我明天就走的……走之前我去见见三哥。”

“父亲呢?你要等父亲回来。没有父亲同意,你不能擅自离开。”之慎道。

“我相信这些都在父亲预料之中。他也不会拦着我回去的。九哥去想办法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现在也信,没有钱财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钱财都解决不了,那就真的是问题了。”静漪说着,头都没有回。

她不想再说下去了猷。

这几乎也耗尽了她的精力,她简直不能再说下去了。

她只不过是一片小小的叶子,面对的却是惊涛骇浪;而她还想在这惊涛骇浪中坚持下去……她看着玻璃窗中自己的倒影,嘴角有一丝苦笑。

之慎急着去开会,急匆匆地带着程僖走了蕖。

静漪独立良久,天色暗了些,她透过窗子,看着侧翼底楼那间明亮的屋子里,人影晃动。应该是之慎在与人商量对策……她轻轻地舒了口气,屋子里灯一亮,是慧安来了。

“你还好吧,静漪?”慧安轻声问道。

静漪看着她,微笑摇头,道:“九嫂,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是到了哪里,都必然惹一堆事的人。”

“你这是什么话。”慧安过来,看看她脸色,比回来时更差了些。“你回来,母亲就好多了。”

“我的确可以放心走了。”静漪说着,执了慧安的手,“往后,拜托你了。”

慧安看着她,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思。静漪,照着你的心思去吧。你要好好的,我们也好安心。你看回来这阵子,你吃不好也睡不好,反而比来时更瘦些。再这么下去,你要病倒了的。”

“不用。我明天就回兰州。回去随时有医生照顾的。”静漪微笑点头,看看表,哦了一声,说:“我真得先出门一趟……九嫂不用管我,在外头吃了再回来的。”

“我陪你去吧。”慧安不放心。

“九嫂,”静漪笑着,“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又要照顾母亲,又要照顾仁儿,太辛苦了。”

她分明笑着,慧安却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一丝凄然。

果然她送静漪下去,秋薇和张妈跟着,前簇后拥的上了车。她呆站了半晌,才想起来该去看看午餐准备的怎么样了,回身就见之慎站在门内。她愣了下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之慎问道:“小十出门了?”

慧安摇头,倒:“是想出门透口气吧。”

之慎是皱了下眉,慧安提醒他上去看看母亲,道:“好像是有什么事要跟你交待一下……三嫂派人来说她今晚不能过来,明早再来看望母亲……我看你这两天总归是心烦,不如去陪母亲坐着说会儿话。事情总会过去,不要过于担心。”

之慎点头。

慧安示意自己有事要做,先走开了。

之慎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出了会儿神,才上楼去见母亲。他边走,边想,像慧安这样忙碌的妻子,或许小十在陶家,也是这样的……他抬头看时,母亲的丫头正巧从房内出来,看到他打声招呼,叫“九少爷”。他点点头。

进去果然看到母亲靠在床头,正戴着花镜看报纸。见他进来,示意他近一些。

之慎过去坐下来,程夫人看了他一会儿,轻声说:“和我说说,这两天出了什么事。”

“母亲只管好好养病就好了。外头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之慎笑嘻嘻的。

程夫人沉了脸,道:“那你就老老实实地和我说句实话。”

之慎见糊弄不过去,便说:“您说。”

“是不是要让小十受委屈了?”杜氏问。

之慎说:“我劝她留下。”

杜氏直视儿子,目光锐利。

之慎有点头皮发麻,说:“母亲,父亲已经亲赴上海谈判。不知道对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肯罢手。即便顺利解决,这场风波给程家带来的损失,都很难在短时期内扭转。程氏受到的挤兑,可不是一时一事,大量的迹象说明这个人是花了很长时间布局,现在就是收网。母亲想想,这样的心机……小十在他手上,我们如何放心?”

杜氏盘弄着手上的翡翠佛珠。

珠子发着绿幽幽的光,仿佛暗夜中的出现的狼眼。

之慎见母亲不发话,低声道:“再说,这一次正面交锋是在商场,下一次难保不是战场。小十留在陶家,仍是难办……”

“老九,你还想着那时候小十为了抗婚都做过什么傻事吗?”杜氏问。

之慎想了想,点头。

“我不管你和老三都有什么算计,就是你们父亲,这话我也当着他的面说的。商场战场,你们有必要就尽管真刀真枪地打。小十的事,让她自己看着办……这一回她回了陶家,陶骧看着她罢了手,她就算是对程家仁至义尽了;不罢手,我们也无话可说。”杜氏沉着脸说。

“母亲!”之慎还想辩解,杜氏摆手。

……

马行健将车子停在路边,后车座上坐着的静漪已经好久没有说话。雨打在车窗上发出的声响,连车内坐着的几个人的呼吸声都掩盖了。秋薇和张妈当然极力屏住呼吸,静漪却是沉静的整个人仿佛都凝固了。

静漪从手袋中拿出字条来,看了看之鸾写给她的地址,正是这里。

她让秋薇陪她下车,过了这条窄窄的街道,那个天蓝色的木栅门后,是一栋白色的两层小楼。门牌和电铃都已经被雨水浸湿了。秋薇看看静漪,抬手去按了电铃。

过好久才有人来开了门,探身出来见是一对年轻的女子,问他们有什么事。

静漪问他这里是不是藤野晴子小姐的住所。

看门人打量她一下,说这里没什么藤野小姐。他说着就要关门,静漪忙说:“那陶太太在吗?”

陶太太三个字好像是灵丹妙药,看门人板着的脸缓和了下,再打量她一番,问:“到底是找谁?陶太太不在这里住的。这里只是陶太太租的房子。住客走了,还剩下半年租约,房子空着呢。”

静漪问道:“什么时候搬走的?”

“两天前。”看门人说。

静漪点点头,说:“我还想来看看晴子小姐和孩子的……”

看门人便说:“那太太您来的不巧了。或许您跟陶太太联系吧,她是知道的。”

静漪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看门人迟疑一下,说:“太太您别为难我。我就是看门的。”

“对不住。多谢。”静漪从打开的门里看了眼院内。

院落不大,花木葱茏。

有一架小小的葡萄架,挂着竹帘,架下有木床,铺了凉席,想来在炎炎夏日,那白胖的婴孩会在葡萄架下玩耍嬉戏吧……门在她面前合上了。

静漪回过身来,要往车上走,只走了几步,又站下。

秋薇搀了她,她说:“没事……我们去看看瑟瑟。答应她礼拜天陪她玩,没想到这就得回了……”

“小姐,不去也罢了。”秋薇脸上都湿了。

“还是去看看。”静漪往车上去,走到车边,她觉得难受。

一侧身扶了树干,想吐,就是没吃过什么东西,吐不出来。

张妈早从车上下来,给静漪撑伞遮头,拿了披肩给她披上,几乎是半抱着将静漪送上车去。张妈让马行健立即开车回家,静漪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单凭张妈做主了……

回到家里她的样子吓了亲自来开门的慧安一跳。

静漪抓着她的手不让声张,秋薇二话没说,背起静漪便走。瘦瘦的秋薇背着静漪上楼,静漪靠着她,禁不住要流泪可也得拼命忍着。

慧安要叫医生来,静漪不让。

“可你这怎么好啊,静漪。”慧安急的脸都红了。

“我自个儿有数的,九嫂。好好儿睡一觉就好。睡到晚饭的时候,九嫂叫我起床。”静漪冷的浑身发抖,勉强笑着。

慧安妥当,静漪睡着,她也没走远。倒细细地问了秋薇。秋薇摇头不说。她揣摩着必然是有些缘故,只当是跟陶程两家的事有关,她再着急,也帮不上忙,只有关心下静漪罢了……这几日人事纷扰,别说是静漪,连她都烦恼异常。

静漪这一觉睡的久,却也并不安稳。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坐起来,觉得浑身轻快些,仍是出着汗,想去洗个澡。

张妈要她吃些东西再去,她也听从了。

洗澡时觉得头脑清明。心里是有了计较,想要快些离开这里……只不知回兰州面对陶骧,还会发生些什么,眼下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该回去了。

秋薇让人来把屋子里的壁炉点燃了,静漪出来,窝在沙发上烤火。暖洋洋的,烤的出汗了也不在意。

“少奶奶是已经适应了咱们家那边的干燥了。”张妈让静漪伸直了腿,给她捏着。

静漪想想,可不是么。来了这边,日日下雨,她总嫌潮湿。虽未抱怨过,想必张妈她们都看出来了。

日子有功……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慧安让人送来了晚饭。

静漪不想吃,让秋薇和张妈吃,自己在一边看着。慧安来了,见状又忙让人去取了果汁来给静漪。

“谢谢,九嫂。”静漪感激她体贴。西瓜汁新鲜,甘甜爽口。

慧安笑一笑。

两人坐在壁炉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近的都不说,说的无非是那年冬天,两人一同逛北京城的趣事……“三哥他们的婚礼,说是轰动一时,我到现在竟也记不分明了。到如今要我想一想,也就是你醉的朦胧……那天你也跟我要西瓜汁,你还记得么?”慧安微笑着问。

静漪点头。

模模糊糊地记得的……头一回喝下的烈酒、暗影中的翩然起舞、那险险碰到一处的唇、极具跳动的心……头顶绽放的烟花……烟花明灭中他英俊的面庞……模模糊糊地记得的这些,其实,都在心上。

只是此时想起来,每想的深入一分,心就疼的真切一分。

“啊,有一天在三表姐家里看到姐夫拍的相片。有几册是化妆舞会的,表姐说是那年你的成人礼……真是华丽极了……”慧安轻声赞叹。

静漪仰了头。

眼中已经蓄满了泪,仰着头,泪就不会留下来……仿佛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当然看不到他的容貌,因为他脸上戴着一只遮去他半边面孔的面具。他的声音很好听,问她可不可以……他的风度真好。虽然他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是带着她跳了一支舞,但她不会忘记那支舞,和那张戴着面具的脸……以至于在很久以后,她只靠遮住一个人的眉眼,就能认出来他……虽然她认出的晚了些。也没有告诉他,她已经认出了他。

原本是想当成一个小小的秘密,也许有一天,会同他说一说。期待一个会心的微笑,和温暖的拥抱……

依旧是心疼,越来越疼。

她逃也似的进了浴室,伏在洗手池边半晌不动……

隔着门板她听到广播声。电台只有几个,换来换去,最后固定下来,清脆的女声抑扬顿挫,却没有感情起伏。

“……费玉明以职务之便,为其走私违禁药品提供方便……”

慧安皱起眉头,秋薇呆住了,张妈在一旁似乎根本没听懂。

静漪推开门,只有慧安回头看了她。

她轻声地问了句:“什么罪名?”

“通匪。”慧安回答。

440第二十三章 难分难解的局 (一)

【第二十三章难分难解的局】

西北军司令部,陶骧望着大院空荡荡的灰色广场,啜了口咖啡。

外面阳光普照,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逄敦煌站在他身旁,问:“你想清楚了?”

陶骧半晌才看他一眼,说:“不想清楚,我是不会行动的。犏”

“那你必然想过,静漪的处境会有多难。”逄敦煌说。

“所以我怕她不回来,也怕她回来。”陶骧说。

逄敦煌看了陶骧,他能理解此时陶骧的心情啸。

自然是怕她不回来,因为对他的不满和恐惧而放弃这段婚姻;也怕她回来,是为了他给程家造成的困局,更是为了他借戴孟元之事将费玉明掀翻从而破解了程之忱给他设的圈套……若她回来是因为这个,换做他是陶骧也会失望。但无论静漪怎么选择,他都能理解。就像他能理解她为戴孟元所做的一切。

可是他毕竟不是陶骧,换句话说,陶骧也不是他。

陶骧见逄敦煌不言声了,说:“这一次多亏你。”

逄敦煌一笑,说:“恐怕会失去静漪这个朋友。”他在陶骧面前并不避讳自己对程静漪的关心。这在他来说是能够坦然面对陶骧的。

陶骧沉默片刻,才说:“她不会不知道看起来你没有帮她,实际上却是帮了最大的忙。”

逄敦煌拍了下手,说:“我也是为了自己。当时一时善念,没想到后患无穷。如果不想办法摆平,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种善因未必得善果。静漪是,他也是。让他惊奇的是陶骧。在陶骧知道事情的起源时竟没有一丝意外。他问起他才轻飘飘地说了句早就知道了。当时只顾得同他商议计划,怎样借着这件事将费玉明一举拿下,没有细想。后来想想,再联系到之后陶骧对程家采取的一连串行动,他不禁对他格外佩服。

陶骧这几年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和机会。他一步步筹谋,等着给对手致命一击——如果说程家可以是盟友也可以是对手,那么在转为对手的一刻他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他不禁想到陶骧的棋风。他们只下过半局棋,很遗憾被事情打断了,没有能够下完。

他和静漪也曾经有机会对弈,巧合的是也仅仅是半局……他笑了笑。

陶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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