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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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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官场、商界和百姓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谁能想到那批被漕运衙门查扣的私盐会引发一连串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来,这使得各种流言在扬州城里漫天飞舞,人们在茶余饭后莫不谈论着此事。

虽然城里热闹非凡,但讲武堂扬州司务处却一派平静,李云天悠闲地在院子里练着剑,他有的是时间跟陈文仁来消耗,现在等不起的人是陈文仁,要是耽误了那些私盐的运送时间使得各地闹起了盐荒,那么两淮盐道那些破事不用他来揭露也会大白于天下。

李云天现在等着陈执事的消息,陈执事一家自从离开扬州城就在他的人监视下,以陈文仁势力不出两天就能找到陈执事,届时只要不失时宜地救陈执事一命,那么陈执事自然会乖乖交代自己的罪行。

“相公,盐商总会陈执事逃走一事业已查明,守门官收受了陈执事两百两金子后打开城门放他出城,该如何处置。”

李云天练完剑后,雷婷走过来给他递了一杯热水,然后接过了他手里的剑,微笑着问道。

守门官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故而开始只是狡辩被陈执事所骗,说陈执事出城回家看望病重的祖父。

后来锦衣卫的人一用刑,那名守门官就老实了,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罪行,不仅他收受了陈执事两百两金子,而且当时在城门当值的人都得到了好处,可谓是一起性质恶劣的窝案。

“皇上已经下旨严惩官吏贪墨,他们竟敢顶风犯案,实在是不可轻饶。”李云天喝了两口热水,沉吟了一下说道,“流三千里,让他们到交趾实边吧。”

在李云天看来,要想保证交趾的长治久安,必须对其交趾实行“移民实边”,只有大明的百姓与当地的土民相融合,那么才能使得交趾固若金汤。

不过,要想移民实边谈何容易,由于交趾是大明百姓心目中的蛮夷之地,故而不会有百姓想要主动移居那里,因此李云天只能打那些囚犯的主意,流放囚犯来实边是大明最常用的一种戍边方法。

“相公,欣月这些天老是往外面跑,现在扬州的局势那么复杂我有些担心她。”

雷婷闻言微微颔首,交趾确实需要大明百姓前往实边,随后她想到了一件事情,不无忧虑地说道。

由于红鸾和紫鹃的离开,赵欣月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每天都守在李云天的身边,扬州乃天下商贾云集之地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去收集商道上的一些成功案例,以便于她回京后写一个与商道有关的系列报道。

为了赵欣月的安全,李云天已经派了护卫和锦衣卫跟着她,而且特意叮嘱赵欣月不得离开扬州城以免发生意外。

“加派人手保护她,那些人狗急跳墙的话难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李云天知道赵欣月近来时常在外面溜达,沉吟了一下后向雷婷说道,他清楚赵欣月的性格肯定不会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因此只能尽全力来保障他的安全。

再者说了,只要李云天没向陈文仁揭开自己的底牌,那么陈文仁就绝对不敢打赵欣月的主意,因此他的心里并不是特别担心赵欣月。

在八百里快骑的传递下,由李云天签署的通缉花五以及搜查魏德光、陈执事的公文一天之内就被发送到了扬州周边的府县。

各地衙门、巡检司和卫所接到公文后不敢怠慢,纷纷在各交通要道上设置关卡进行盘查,就连乡镇间的道路也被仔细留意,严查过往的陌生人。

一时间,以扬州城为中心的诺大一个区域变得热闹了起来,盐商商会所发生的事情吸引了江南各界的目光,在此之前谁都不会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离奇的变化。

尤其是南京的官场,更是密切关注着赵文举被杀一案的进展,不少文武大员纷纷派人到扬州打探消息,这使得扬州城上空笼罩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息。

经过两天的紧张等待,在李云天下发通缉令和搜查令的第三天,一个好消息传了过来:

从龙江船厂赶来扬州的骁武军在途中意外遇到了被一伙匪徒追杀的陈执事,进而救下了狼狈不堪的陈执事,并且生擒数名匪徒,其余匪徒一看形势不妙立刻作鸟兽散,落荒而逃。

这支出现在扬州地界的骁武军自然来自龙江船厂,南京守备接到了李云天的公文后给了龙江船厂骁武军调兵令,因此龙江船厂派了三千骁武军前往扬州驰援李云天。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率军前来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雷婷的二哥雷烈。

雷烈见到陈执事的时候陈执事身上已经中了一箭,鲜血正汩汩地往外面冒着,如果不是遇上了骁武军他肯定会命丧于那些追杀的他的匪徒之手。

那些匪徒对陈执事是势在必得,即便是看见了骁武军也没有停下追杀的脚步,而是杀气腾腾地继续追赶,结果自然被骁武军迎头痛击。

“盐商总会!”陈执事万分惊恐,再加上身上有伤,因此见到骁武军后只说了四个字就昏了过去,被随行的军医进行了紧急救治。

追杀陈执事的匪徒自然是陈文仁派来的,半个时辰前追上了陈执事一家,不过陈执事故意留了一手,他并没有与家人一起走而是故意落在后面,打扮成为一个行脚的货商,因此躲过了一劫,远远地藏着,亲眼目睹了家人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杀光。

令陈执事感到震惊的是,那些匪徒杀他家人前竟然逼问他的下落,这令他心中万分震惊。

陈执事立刻明白过来,杀他的那些人是盐商总会派来的,否则的话如果单单抢劫财物岂会要逼问他的下落?

由于那些匪徒在杀人后兵分两路寻找陈执事,因此陈执事不敢久留,落荒而逃,可惜后来还是被匪徒发现,并且中了一箭,要不是遇上了雷烈等人的话他必死无疑。

其实,陈执事万万不会想到,所有的这一切都在李云天的计划中,那些匪徒之所以能找到陈执事是因为有人故意将陈执事的行踪泄露给他们。

而陈执事之所以留了一下假扮货郎跟在后面,也是“无意”中听了路人的话而被提醒,否则的话他怎会如此巧合地遇见雷烈?

陈执事万万想不到他已经成为了李云天手里的一颗棋子,并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并不是李云天心狠,而是为了解决两淮盐道的事务不得已而为之,陈执事要怪的话就只能怪陈文仁要对其斩草除根,既然他踏上了贩运私盐这条错误的道路,那么就应该想到有今日的结局。

这也意味着,有了陈执事这个至关重要的证人,李云天即将对陈文仁展开犀利的攻势,两淮盐道的事务终于进入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

第604章乱了方寸

“什么!陈执事被骁武军救了?”扬州城,陈府后宅,陈文仁一脸诧异地望着站在面前的陈光宗,神色变得非常难看。

“爹,陈执事事先预感到了要出事因此与家人分开走,咱们的那些手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他,谁知道却遇上了从龙江船厂赶来的骁武军。”陈光宗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无比震惊,陈执事很有可能经此一事反水,进而揭发盐商总会的私盐生意。

“这下可麻烦了。”陈文仁的脸上阴晴不定了一阵,放下手里的茶杯后面色铁青地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爹,陈执事这次十有八九会说出私盐的事,咱们应该怎么应对?”望着眉头紧皱的陈文仁,陈光宗紧张地问道,陈执事一旦揭发私盐事宜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陈文仁的眉头皱了皱没有回答,依旧在那里踱着步子,他没有想到陈执事竟然没死,这使得他的处境无形中有严峻了许多。

“爹,实在不行咱们就跟镇武侯明说,两淮盐务牵连甚广想必镇武侯也不会轻易涉及,大不了咱们每年分给他一份厚利。”见此情形,陈光宗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只要能把李云天争取过来那么就万事大吉了。

在陈光宗看来,李云天绝非什么圣人,只要他出的价钱合适的话李云天会跟他达成这笔皆大欢喜的交易。

“糊涂,镇武侯如今在仕途上风头正劲,岂会在两淮盐务上留下什么把柄?”陈文仁闻言停下了脚步,瞪了一眼陈光宗说道,“如果镇武侯想要从中获利的话早就暗示你了,何必等到现在?”

“爹,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陈光宗苦笑了一声,颇为无奈地说道,他现在对目前的局势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姓陈的既然已经落在了镇武侯的手里,那么咱们就让他当替罪羊。”陈文仁闻言冷笑了一声,阴沉沉地向陈光宗说道,“你去做一些证据出来,证明姓陈的与赵文举私下里有勾结,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为何他要杀赵文举了,也算是给了镇武侯一个交代。”

陈文仁口中“姓陈的”自然是陈执事,他现在恨死了自己的这个本家,但对陈执事已经已经鞭长莫及,无能为力,因此只有想办法栽赃陷害。

“爹,要是镇武侯不相信那些证据继续追查下去,那该如何是好?”陈光宗心里总是感到不踏实,忧心忡忡地问道。

“哼,你以为镇武侯不清楚两淮盐道里的事情?他是不想介入到里面,否则两淮盐道早就大乱了。”陈文仁冷哼了一声,不满地望着陈光宗说道,“咱们现在是在给镇武侯一个台阶下,你以为镇武侯真的会在意那些证据?”

“爹所言甚是,孩儿一时间情急乱了方寸。”陈光宗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惭愧的神色,说实话他现在已经心慌意乱,毕竟以前从没有遇见过如此惊险的局面。

“你告诉杨慕恩,让他立刻去找镇武侯,表示盐商总会愿意拿出两百万两银子捐给交趾总督衙门,而且以后每年愿意捐献一百万两银子。”

沉吟了一下,陈文仁郑重其事地嘱咐陈光宗,他本不想如此着急地讨好李云天,可是事态紧急他不得不这样做。

“一百万两!”陈光宗闻言吃了一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意味着其他人在盐务上的获利要被分薄,不知道那些人愿意不愿意拿出这笔钱。

“用一百万两银子买两淮盐道的平安,这笔钱花得值,否则他们不仅一个铜板都拿不到,而且还会卷进两淮盐道的事务中,孰重孰轻他们分得清楚。”陈文仁清楚陈光宗的心思,冷冷地说道。

“孩儿这就去办。”陈光宗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陈文仁是迫不得已才破财消灾,随后快步离去,要赶在陈执事来扬州前做好那些伪证。

陈文仁和陈光宗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之所以能得知陈执事被救走的消息是李云天刻意而为,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自乱阵脚,现在他们做的越多也就会露出越多的破绽,同时也是为了表明雷烈救陈执事是无意之举,否则以骁武军的实力岂会让那几名劫匪逃掉?

按照陈文仁的指示,杨慕恩立刻去了讲武堂扬州司务处求见李云天,表达了盐商总会要给交趾总督衙门捐献银两的意愿。

李云天并没有收下杨慕恩的这份心意,而是淡淡地表示他现在正在查两淮盐务不便收下盐商总会的捐献。

不过,李云天也没有把话说死,对盐商总会的义举表示了赞赏,告诉杨慕恩等两淮盐道的事务完了后可以去交趾总督府找相关的官吏来谈捐献的事宜。

杨慕恩对李云天的反应非常满意,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指望李云天会收钱,只不过要向李云天表明一种态度而已。

“相公,看来陈大人已经坐不住了,竟然想到用钱来收买你。”等杨慕恩走后,雷婷笑着向李云天说道。

“他太小看相公了,相公岂会用那些私盐赚来的银两?”李云天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等陈执事进了扬州城,那就有好戏看了。”

第二天中午,雷烈率领着骁武军进入了扬州城,立刻吸引了城里众多百姓围观,大家都想见见这支在交趾取得大捷的英武之师。

按照李云天的安排,骁武军在扬州城城北的一块空地上安营扎寨,在扬州城的开销由讲武堂扬州司务处负责。

虽然百姓们很高兴看见骁武军的到来,可笼罩在扬州城上空的紧张气息也随之变得更加压抑,像这种从外部调兵的行为意味着李云天心中对扬州发生的事情颇为不满。

雷烈进入扬州城后,漕帮在扬州分堂的人立刻登门拜访,他不仅仅是骁武军的将领还是漕帮的少主,漕帮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漕帮扬州分堂的人不会想到,漕帮大小姐早就来到了扬州城,并且已经成为了镇武侯的夫人。

雷烈这次来扬州除了协助李云天查案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叮嘱漕帮扬州分堂的人与盐商总会划清界限,不要搅和进两淮盐道的事情中去。

盐商总会要想将私盐运走自然少不了漕帮船只,虽然那些私盐都是打着官盐的名义运出去的话,但漕帮的人岂会不清楚他们运的是私盐?

雷烈此来就是要让扬州分堂的人一口咬定他们给盐商总会运输的货是官盐,反正漕帮也没从中得什么好处,再加上那些私盐都有盐引,因此只要漕帮扬州分堂的人不乱说话就不会牵涉进私盐的事情中去。

漕帮扬州分堂的人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其实即便是雷烈不说他们也会与盐商总会保持距离,自从赵文举被杀后扬州商界已经把盐商总会的盐商给孤立了起来,对盐商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被卷进去。

雷烈进入扬州城的当天下午,李云天将陈文仁和潘兴民等人召来了两淮盐道衙门,提审受伤的陈执事,陈执事现在是雇凶杀害赵文举的重要幕后嫌疑人。

由于骁武军的到来,两淮盐道衙门里的防务被骁武军接管,到处都是身穿黑色军装、背着弩弓的精壮军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使得现场的气氛变得有几分萧杀。

此次前来两淮盐道衙门的骁武军是驻守龙江船厂的精锐部队,不仅都参加了交趾的平叛而且装备精良,人人都配有弩弓,战斗力异常强悍。

“小人陈有财叩见侯爷和各位大人。”陈执事被带上大堂后,跪在堂前给李云天和在座的众人行礼。

“陈有财,本侯问你,赵文举被杀一事可与你有关?”李云天不动声色地望着陈执事问道。

“禀侯爷,小人与赵文举无冤无仇岂会害他,行刺赵文举的三狗是花五的手下,盐商总会副会长魏德光与花五是莫逆之交,三狗之所以刺杀赵文举一定是魏德光指使的。”

陈执事连忙摇了摇头,矢口否认与此事有关,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道,“侯爷,魏德光不敢私下行事,一定是大公子让他这样做的,以掩饰被漕运衙门查扣的私盐生意。”

“大公子?”李云天知道陈执事口中的大公子就是陈光宗,故作不解地重复了一句。

“侯爷,大公子是南京户部侍郎陈大人的长子,平日复杂盐商总会的事宜,私盐的事情都是他来安排的。”

陈执事以为李云天不清楚内情,连忙解释道,“侯爷,像刺杀赵文举这么大的事情,如果大公子不点头的话魏德光根本就不敢做。”

“荒谬,犬子又不是盐商总会的人,何以涉及到盐商总会的事务?”听闻此言,陈文仁顿时冷笑了一声,开口呵斥陈执事。

“侯爷,大公子执掌盐商总会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侯爷一查便知。”陈执事瞪了一眼陈文仁,不甘示弱地向李云天说道,“赵文举顶罪就是大公子定下的,他贩的那些私盐是为了能向侯爷交差,大公子保他的家人以后能从流放地回江南,并妥善安置。”

“侯爷,此人一派胡言,从其家中搜出的证据表明,他与赵文举相互勾结贩运私盐,赵文举被抓后他担心被其供出,进而痛下杀手,买通三狗杀死了赵文举。”

陈文仁早就料到陈执事会把知道的事情都抖落出来,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不动声色地向李云天说道。

“陈有财,这些是从你家里的后院中挖出的你与赵文举来往的信件,上面清楚地记录了你与赵文举合谋贩卖私盐一事,本侯已经看过了,确实是你和赵文举的字迹,你还有何话说?”

李云天向一旁的护卫摆了一下手,沉声向陈执事说道。

一名护卫立刻端着一个托盘来到陈执事的面前,托盘上有十来封信件,这些信件正是陈光宗伪造的证据,用来诬陷陈执事和赵文举。

第605章激烈交锋

陈执事不明所以,连忙拿过那些信件看了看面色随后就是一变,上面的字迹竟然与他的一模一样,可他从没有给赵文举写过这样的信。

“侯爷,这些信是大公子伪造的,他们是要把罪责都推到小人的身上,以掩饰他们的私盐生意。”

经过最初的惊愕后,陈执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向李云天高声说道,扬州人文荟萃找一个人来模仿他和赵文举的笔迹轻而易举。

“哼,罪证确凿岂容你抵赖!”听闻此言,陈文仁冷笑了一声,冷冷地等着陈执事。

“陈有财,既然你与杀害赵文举无关,为何要连夜逃离扬州城?”李云天的眉头故意皱了皱,然后沉声问道。

他自然清楚那些信件是伪造的,那个代笔之人虽然模仿陈执事的字迹很像,但一个人的字形可以模仿但书写风格却无法一时间临摹,再加上李云天也是堂堂的两榜进士,曾经对书法下过苦功夫,当然能看出那些信件中的破绽。

况且,李云天知道陈执事与赵文举被杀无关,更清楚私盐的事务都是盐商总会来安排的,两人私下里根本不可能商议私盐运输的事情。

虽然李云天对陈执事的事情心知肚明,可他却要装着不知道的样子,为了将来的善后事宜他必须要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暗中来推动盐商总会之间的内斗。

这样一来,在外界看来两淮盐道之所以出事时盐商总会的盐商内斗的结果,谁也怪罪不到他的身上来。

“禀侯爷,两淮盐道的私盐由来已久,单单小人经手的私盐价值就已经超过了千万两白银,赵文举被杀后小人心中感到惶恐,担心私盐的事情败露故而带着家人逃走。”

陈执事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悲愤的神色,冲着李云天磕了一个头后说道,“谁成想大公子他们不依不饶,竟然派人来追杀小人全家,将小人的家眷悉数杀害,请侯爷给小民做主!”

听闻此言,潘兴民、张韬和秦克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三人并不知道陈执事家人被杀一事,现在终于明白陈执事为何要背叛盐商总会而检举揭发私盐了。

“无稽之谈,据本官所知你们是路上遇见了歹人,被其打劫去了财物,故而丢了性命。”陈文仁早有准备,冷冷地瞅了一眼陈执事,神情严肃地向李云天说道,“侯爷,案发当地的县衙已经将陈有财一家遇袭被抢钱财的公文上报到了扬州府,侯爷派人一查便知。”

“噢?陈大人如此知道此事?”李云天闻言心中冷笑了一声,故作诧异地望向了陈文仁,他现在还没有接到地方县衙的公文。

“侯爷,本官也是来之前才得到的消息,事发县衙前来府衙送信的人与本官的一名下人是同乡,两人在街上相遇,故而本官得知了此事。”陈文仁早有应对之言,不慌不忙地回答。

“来人,去扬州府衙,看看有没有陈有财一家遇害的公文。”李云天知道这是陈文仁胡诌的事情,不过他懒得理会,点了点头后沉声下达了命令。

“侯爷,小人当时就藏在现场,那些人绝对不是见财起意的劫匪,他们在杀小人家眷前先逼问小人的下落,试问那些人如果是为了钱来为何要追问小人的去向?”

陈执事没想到陈文仁行事如此周密,连县衙的关节都已经被其打通,这么快就送来了证明歹人劫财的公文,连忙冲着李云天高声说道。

“陈有财,你逃走时携带了大量钱财,结果路上被歹人盯上,以至于招来如此一场横祸,现在事实清楚岂容你狡辩?”这时,坐在陈文仁下首处的张盛冷笑了一声,开口呵斥陈执事。

“侯爷,雷将军抓了几名歹人,侯爷断案如神,只要一审就能知道小人所言非虚。”陈执事见陈文举和张盛来势汹汹,摆明了就是要把运贩私盐以及杀害赵文举的罪责安插在他的头上,情急之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眼前一亮后向李云天说道。

李云天来扬州前,或许盐商总会的人对他还不是太了解,不过自从李云天来扬州巡查两淮盐道,盐商总会的盐商们就四下打探和收集他的信息,知道李云天是一名审案高手,在湖口县和京城漂亮地审结了许多大案和谜案。

因此,在陈执事看来,只要李云天审问那几名被抓的凶徒,那么就一定能查清他们的真实意图。

陈文仁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几名被擒的凶徒可谓是他最大的软肋,除非李云天故意放那些凶徒一马,否则以李云天的能力轻而易举地就能知道他们是冲着陈执事去的。

“也好,本侯就让你心服口服。”李云天敏锐地注意到了陈文仁脸色的细微变化,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随后下令将那几名被擒的凶徒带上大堂。

很快,几名戴着手铐脚镣的壮汉被锦衣卫的人带了上来,由于他们都是杀人重犯,所以每两名锦衣卫夹着一名壮汉,防止他们在大堂上做出惊扰李云天等人的举动。

“叩见侯爷。”几名壮汉已经知道端坐在大堂上的那名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镇武侯,因此神情惶恐地跪在堂前行礼,看上去对李云天敬畏有加。

“本侯问你们,你们为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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