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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宰大明-第4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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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的卷宗上记载,刘庆俊朗儒雅,文采斐然,而同镇的王屠夫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三十多岁的莽夫,不过柳氏却还不到双十年华,长的如花似玉,水灵灵的好像用手轻轻一碰就能渗出水来,不知道被多少狂蜂浪蝶所觊觎。

王屠夫之所以能娶得令人垂涎的老婆,是因为她是王家的童养媳,十五岁就与已经年过三十的王屠夫圆了房,被人暗地里叹为“一朵鲜花插在了猪粪上”。

柳氏曾在刘庆家中帮佣,期间被年轻英俊又颇具文采的刘庆吸引,而刘庆也早对貌美如花的柳氏心仪已久,两人干柴烈火,很快就走在一起做出了苟且之事。

为了能长相厮守,刘庆便与柳氏暗地里商议,用砒霜毒害了正当壮年的王屠夫,使得王屠夫暴毙而亡。

临安县知县白德章得知此案后带着仵作前去验尸,仵作用银针刺进王屠夫体内,发现针身变黑,因此断定王屠夫是中毒而亡,而且依照他的经验王屠夫的死时砒霜导致的。

白德章于是就捉拿了柳氏,柳氏供认是刘庆与其私通,为了能长久相好就用砒霜毒死了王屠夫。

得到了柳氏的证供后,白德章下令捉拿了刚刚从杭州城回来的刘庆,经过一番审问后将其以“谋夫夺妇”为由定成了死罪,并且上报浙江学政大人革去了刘庆的功名。

谁也不会想到,就这么一起看似普通的“奸夫****”案竟然折腾了两年多,从临安县打到杭州府,然后再到浙江按察使司,并且惊动了刑部,即便是浙江巡按御史和浙江巡抚也都先后介入,前前后后过了二十几堂还未能结案,在杭州府乃至整个江南都出了名。

刘庆的胞姐刘氏和妻子杨氏因为不服上搞而获罪被拒,幸好刘庆乡试的同科好友们联名上书向刑部辨冤,以至于刑部驳回了浙江按察使司给刘庆和柳氏所定罪名的公文,令浙江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会同浙江巡按御史、浙江巡抚进行四堂会审。

四堂会审的结果刘庆和柳氏维持原罪名,刘庆的姐姐刘氏不服,准备进京向正统皇帝告御状,就在这个时候谢沐恩来到了杭州府巡查,遇上了这么一个棘手的案子。

此案的难点在于,刘庆得到了杭州府举子、士子以及士绅阶层的支持,而地方衙门则一致认定其有罪,这使得案子僵持了下来。

谢沐恩觉得案情非常棘手,判定刘庆有罪的证据看似确凿却无法直接给其定罪,故而向李云天求援以免此案得以激化,万一刘庆的姐姐刘氏真的上京去告御状那么事情可就闹大了。

刘家是士绅家庭,故而刘氏有能力去京城敲响登闻鼓,届时不仅浙江的相关衙门,就连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也会受到牵连。

李云天觉得刘庆的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看似是王屠夫被害一案,其实里面牵涉到地方士绅与地方官府的一场较量,而且衙门里官员十有八九存在严重的渎职和违法乱纪的现象。

因此,李云天接到了谢沐恩的公文后就轻车简从赶去了杭州府,想要弄清楚案子的缘由,以平息这场愈演愈烈的风波。

这天上午,杭州府临安县县城驶进了两辆马车,十几匹骑着马的精壮大汉一前一后紧紧簇拥着那两辆马车,一行人风尘仆仆,操着金陵地区的口音,像是从金陵来的客商。

在县城里最好的酒楼前停下来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了两名侍女来到前面马车前伺候着。

随着前面那辆马车车帘的掀起,一名娇俏的侍女从车厢里钻出来,然后扶下了一对儿年轻夫妇,男的儒雅俊朗,女的雍容靓丽,立刻吸引了街上不少人的目光。

“两位贵客楼上请。”酒楼门外立着的店小二见状连忙迎了上去,点头哈呀地向那对年轻夫妇说道。

从这眼前这对年轻夫妇出行的阵势以及考究的衣衫和女眷们佩戴的昂贵首饰上,店小二一眼就知道这对年轻夫妇是大富大贵之人,故而自然要好生招待。

“王爷、夫人,落脚的地方我已经安排好了,在城里最好的客栈包了一间小院。”酒楼二楼的一个雅间里,一名早已经等候着的年轻男子等房门关上后向那对年轻夫妇躬身拱手说道。

这名说话的男子自然是李子曦,而那对年轻夫妇是李云天和雷婷,娇俏的侍女就是林馨。

李云天既然要介入这个案子,那么当然不会去杭州城里听下面的人汇报,毕竟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刘庆的案子之所以折腾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这里面有着太多的利益纠葛,因此他要亲自前去微服查探,肯定能听到许多地方官府没有汇报的隐情。

李子曦打着商谈布料生意的旗号被李云天派来临安县打头站,一是打探刘庆和柳氏之间的事情,二来也是安排在临安县住宿的地方。

双方约定在这家酒楼里会合,如果不是李云天不想太招摇的话李子曦肯定会在楼下迎接。

“有什么收获没?”在酒桌旁落座后,李云天开口问向了躬立在一旁的李子曦,想看看他这几天都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禀王爷,经过卑职的打探,刘庆十七岁就考取了秀才,二十八岁中了举人,是临安县有名的才子。”

李子曦闻言向李云天一躬身,有条不紊地说道,“刘庆是家中独子,有一个出嫁未久就守寡的大姐刘素绢,丈夫死后一直住在娘家,刘庆自小便由这个姐姐照看因而姐弟俩感情深厚,刘素绢为了给其鸣冤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可谓身心俱疲。”

“刘庆的妻子杨氏是一个善良贤惠的女子,出自临安县的大户之家,其父兄都有秀才的功名,出事后一直在为刘庆的事情奔波。”说着,李子曦想起了一件事情,“刘庆的儿子今年已经两岁,当年刘素绢就是抱着尚在襁褓中的他到浙江按察使司衙门给刘庆上告,轰动一时。”

“坊间有何流言?”李云天闻言微微颔首,怪不得刘素绢拼死也要给刘庆脱罪,原来两人不仅是姐弟还情若母子,随后沉声问道,他需要知道的是那些官府公文中所没有言及的事情。

“刘庆和柳氏都可谓是县里的名人,由于柳氏曾经到刘家帮工,因此民间关于两人的传闻很多,虽然百姓们认为两人之间有私情但却却不相信刘庆会做出唆使柳氏毒杀王屠夫的事情,而是认为是柳氏想要与刘庆长相厮守因此对王屠夫动了杀心,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李云天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很显然民间的这种观点带有浓厚的偏见,就是因为刘庆有着良好的家世,再加上外貌俊朗和多有才名故而百姓们下意识地就认为他不可能干出毒杀王屠夫的事情,而是顺理成章地把罪名推给了柳氏。

难道柳氏真的是蛇蝎般的女人,被****迷昏了头脑,甘冒着天下大不韪而毒杀了亲夫我那个屠夫?难道他不知道毒杀王屠夫后仵作来了一验便知?

第964章内中恩怨

“相公,人言可畏,积毁销骨,恐怕这柳氏即便是是清白的经由众百姓之口她也变成了谋杀亲夫的凶手。”

雷婷见李云天的眉头微微蹙着,知道他是对坊间的传言感到不满但却无可奈何,于是微笑着说道,“不过柳氏这次运气好遇到了相公,如果她是清白的话相公一定能给她一个公道。”

“人非圣贤,有些事情相公也没办法。”李云天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知道雷婷是在宽慰自己,随后望向了李子曦,“临安县知县白德章和那个验尸的仵作底细查得如何了?”

侍立在一旁的林馨闻言,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知道李云天这次微服来临安县是为了刘庆和柳氏一案,万万没想到李云天竟然连临安县的知县和仵作都怀疑上了。

其实,刘庆和柳氏的案子跌跌撞撞折腾到今天,李云天并不会轻易相信案子里的任何一方,为了寻找破案的蛛丝马迹他要把所有的涉案人都要梳理一遍,指不定就会发现什么重要线索。

“白德章原本在南直隶担任知县,三年前调任于此,名声倒是不错。”李子曦沉吟了一下,开口向李云天说道,“不过临安县县衙的主簿张顾倒是以前与刘庆有隙,原本是临安县县衙户房的司吏,十年前因为一起税案纠纷被罢免了职务,不知为何几年前又调回了临安县并且担任了主簿一职。”

“噢?”李云天闻言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像这种因错被罢职的吏员应该不会再得以升迁而且还成为官员,虽然只是九品小官,但从吏员到官员之间无疑是经历了一次巨大的飞跃。

“张顾和刘庆之间究竟有何纠葛?”沉吟了一下后,李云天抬头望向了刘庆,这可是一个不小的发现,而在公文中不可能知道这一点。

“王爷,据卑职所知,刘庆担任户房司吏时手里不仅掌握着赋税大权而且还兼顾着来往客商的课税之职,听百姓所说声誉不是很好,税赋沉重。”

李子曦闻言向李云天微微一躬身,把他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大概是十年前,临安县需要到杭州采购一批石材来修路,需要派人到杭州城里走一趟,于是当时有着秀才功名的刘庆便自告奋勇地前往,并且在杭州府取得了免税公文,不成想回来的时候刘庆竟然撕毁了杭州府的免税公文要强行收税,结果被杭州府免除了职务,另外还打了三十大板!”

“竟有这等事?”李云天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情并不像李子曦说的那样简单,张顾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司吏,断然不会强横到连府衙的免税文书都敢撕毁的地步,因此这里面一定别有隐情。

如果李云天没有猜错的话,张顾十有八九是被刘庆给阴了一把,落得罢职的下场,还白白地吃了三十大板,恐怕这也是张顾再次回来临安县的原因,想要找刘庆报仇。

“刘庆是如何拿到府衙的免税文书的?”李云天皱了皱眉头后,问向了李子曦。

“听说当时杭州府的同知是刘庆的老师。”李子曦想了一下,沉声回道,“具体的境况卑职还在查证。”

原来如此!李云天闻言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官府的免税文书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刘庆既然能拿到而且还使得张顾为此丢了职务,里面肯定不会简单。

“那个仵作呢,有何异常之处?”虽然觉得张顾丢掉职务一事有着颇多疑点,不过李云天现在顾不上理会这件事情,随后开口问道。

“仵作倒没什么异常,与平常一般无二,只不过或许是由于涉及到了刘庆和柳氏一案,平日里少言寡语,对外人也显得异常警惕。”李子曦有条不紊地向李云天说道,“卑职特意查了一下,他的财务状况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直到这时,林馨才意识到李云天为何要怀疑白德章和仵作了,王屠夫被毒杀的结论是由仵作做出来的,而当时白德章在现场,两人是最了解案情的人自然要着重进行调查。

“仵作是本案的关键,一定要对他严加监控,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李云天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沉声嘱咐李子曦,“仵作的口风虽紧,但是他家人则不一定,想办法去套他们的话。”

虽然李云天并不喜欢在办案时牵连到家人,但如果案犯的家人已经涉及到了案子里,那么他也唯有公事公办了。

“卑职明白!”李子曦清楚李云天的意思,于是郑重其事地向李云天一躬身,一口答应下来,不会过分骚扰仵作的家人,而是将采取委婉的办法来获得情报。

“老爷、夫人,厨房已经备好了饭菜,要不要上菜。”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进来了一名店小二,点头哈腰地向李云天和雷婷说道,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李云天和雷婷刚才点的都是店里的招牌菜,价格不菲,因此酒楼里的伙计们自然要好生招待这两位财神爷,到时候赏钱肯定不会少。

“上菜吧。”李云天闻言向一旁的林馨点了一下头,林馨就娇声向那名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不由得打量了林馨一眼,随后躬身退下,他觉得林馨的口音显得非常特殊,一时间听不出林馨是哪里的人。

这名店小二自然不会知道,林馨出生在琉球国,所说的大明话里带有琉球的地方口音,他连琉球在哪里都不知道自然不清楚琉球话了。

随着那名店小二的离开,很快就进来一连串的端着托盘的伙计,走马灯似地把李云天和雷婷所点的菜肴都摆在了桌上,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一名伙计本想留下来伺候,但被林馨给了一小块碎银后打发走了,李云天招呼林馨、李子曦还有另外两名侍女一起落座吃饭,虽然他是王爷但平日对手下人还是非常和蔼。

至于随行的那些护卫则在对门的房间里进餐,所点的菜肴虽说比李云天要低一个档次,但也异常丰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林馨起身领着一名侍女出去了,前去酒楼的后院上茅厕。

“不好了,少爷、少夫人,林姑娘被人抓走了。”没过多久,正当李云天和李子曦聊着天时,那名随着林馨离开的侍女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神色焦急地向李云天和雷婷说道。

由于李云天这次是微服私访,故而下人们称呼他为“少爷”,雷婷为“少夫人”。

“怎么回事?”李云天闻言眉头顿时就是一蹙,没有料到林馨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然出事了。

“少爷,奴婢与林姑娘回来的时候,在院子里遇上了一名喝得醉醺醺的公子,要让林姑娘给她做妾,让手下的仆从强行把林姑娘带走了。”那名侍女跑得气喘吁吁,连忙把事情告诉了李云天。

“你去,把林馨带回来,如果对方不老实的话可以修理一顿!”李云天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怒容,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然有人敢当众强抢民女,实在是可恶至极,因此他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向李子曦说道。

李云天并不担心林馨的安危,因为胆敢当众劫人的人肯定是临安县里的权贵之间,只要向酒楼里的人一打探就能知道林馨被带去了哪里。

“少爷,带走林姑娘是临安县知县白德章的独子白炽,把林姑娘带去了县城里的一处宅子里。”旋即,一名护卫进来,公审沉声向李云天禀告道。

“白痴?”李云天闻言先是微微一怔,由于那名护卫有着一些地方口音,所以他把白炽听成了白痴,随后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

白德章身为临安县的父母官竟然如此纵容白炽,看来白炽平常没少在临安县里为非作歹,否则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抢走了林馨,难道他以为临安县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他?

随后,李云天的眉头皱了皱,向那名报信的护卫招了一下手示意其过来,在他耳旁低声耳语了几句,那名护卫随即急匆匆地离开。

“相公,你这是要让白炽吃些苦头了。”雷婷坐在李云天身旁,听见了李云天吩咐那名护卫的话,因此笑盈盈地说道。

“这小子平日里肯定欺男霸女,作恶多端,今天竟然招惹到了相公的头上,相公要好好地修理修理他,给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出口恶气!”李云天有些无奈地向雷婷笑了笑,以他的地位断然犯不着跟白炽计较,不过白炽既然敢打他身边人的主意,他自然要出手教训一番了。

其实,如果不是李云天这次来临安县有案子要查,肯定直接将白炽抓了丢进浙江按察使司的大牢里去了,让白炽好好地在大牢里“享受”一番,相信狱卒肯定会“特别照顾”白炽。

李云天和雷婷吃完饭离开酒楼去下榻的客栈休息时,临安城里忽然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一伙儿蒙面劫匪持刀闯进了临安县知县白德章独子白炽的宅院里,打翻了院子里的十来名家丁后绑走了白炽,留下一封信让白家准备一万两银子赎人,否则就准备撕票。

对于这条爆炸性的消息,街上的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脸上纷纷洋溢着欣喜的笑容,如此看来白炽平日里肯定没少为恶,否则也不会使得百姓们有这种反应了。

李云天望了一眼兴高采烈的百姓们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后上了马车,无论白德章的政务如何,不过其对白炽的管教很显然是不成功的,以至于白炽招来了如此大的民愤。

第965章前来试探

随着白炽被那股凶狠的绑匪绑走,临安县后宅里乱成了一团,由于白德章因为刘庆和柳氏一案去了杭州城,因此后宅里只剩下白夫人。

白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如何处理这件严重的事情,于是把县丞和巡检等县衙里的官员招来,哭哭啼啼地商讨应对之策。

因此白炽是白家的独子,故而只要能保白炽一条命对于绑匪的任何条件白夫人都可以答应,这使得原本想要关闭城门全城搜索的县丞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万一那些绑匪走投无路杀了白炽,那么白德章肯定会跟他拼命的。

面对眼前的一幕,县衙里的那些官员也没有什么办法,生怕弄出什么动静后伤了白炽,只有被动地等待着绑匪传来消息。

与此同时,县衙里的人也开始通过县里的混混头子想要与那些绑匪联系上,以确保白炽的安全,整个县衙人心惶惶。

“少爷、少夫人,临安县县衙的主簿前来拜见。”临安县县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后院的一个独门小院里,李云天正在树荫下与雷婷谈笑着,一名护卫走上前沉声禀告道。

“看来这县衙里也有聪明人。”李云天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向雷婷说道,肯定是临安县县衙主簿张顾从白炽被绑一事中瞧出了端倪,故而前来试探。

很显然,临安县县城里不会无缘无故地来绑匪,而且还吃饱了撑的向知县大人的独子下手,因此张顾肯定是怀疑与李云天等人有关,毕竟白炽被绑架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强抢林馨。

“让他进来吧。”李云天也想见识一下张顾,再者说了张顾毕竟是临安县县衙的主簿,他现在身份是前来杭州府做生意的客商,初来乍到岂能晾着张顾,因此沉吟了一下后向那名护卫说道。

那名护卫离开后不久就领着一名身穿蓝衫的国字脸精瘦中年人走了进来,嘴角上留着两撇小胡子,两只小眼睛眯着看上去一副精明的样子。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这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精瘦中年人正是张顾,见到李云天后微笑着拱手问道,他这次特意穿着便装前来就是为了避免引发李云天的反感,进而对白炽痛下杀手。

张顾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知道白炽虽然在临安县里为所欲为,但是有很多人不是其能得罪得起的,否则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李云天所随行人员的摆场上来看,张顾意识到眼前这名俊朗儒雅的公子哥肯定大有背景,因此言行无形中就恭敬了几分。

“张大人,久仰。在下南直隶的客商,姓王。”李云天起身向张顾拱手还礼,不动声色地敷衍道,“在下本想安顿后就前去拜访县衙的各位大人,不成想张大人竟然主动上门,实在是使得此处蓬荜生辉。”

“王公子客气了,关照前来本县经商之人是本官的职责。”

张顾见李云天言语虽然客气但是气势凌人,一点儿也没有对他客气的意思,心中知道李云天并非等闲之辈,于是微笑着说道,“本馆此次前来是想提醒一下王公子,近来本县来了一伙儿悍匪,今天连县尊大人的公子都劫走了,公子一行远道而来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噢?竟有此事!”李云天闻言顿时确定了张顾的来意,张顾一来就刻意点到了白炽,很显然是怀疑白炽是被他手下的人给抓走了的,于是故意装作惊讶的摸样问向张顾,“县尊大人现在想必万分焦急,不知道可有那些绑匪的下落?”

“县尊大人前些天去杭州城向左副佥御史大人禀告案情,现在仍未返回,公子是县尊大人的独子,县尊大人要是知道此事后一定会着急赶回来,届时左副佥御史大人可就要清楚此事了。”

张顾闻言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望着李云天说道,“左副佥御史大人此次随着忠武王前来巡查江南,大江以南地区皆受其督察,一旦知道一县之尊的公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绑匪从家中绑走,那么一定会雷霆震怒势必会严查此案,倘若事情真成那样的话可就是一件惊天大案了。”

李云天心中顿时冷笑了一声,他岂会听不出来张顾在用谢沐恩来压他,谢沐恩虽然只是一个左副佥御史但却是他的助手,代表了大明忠武王行事,故而地方官员无不忌惮其三分。

原来,谢沐恩介入此事后白德章等涉案的官员们就去了杭州城候着,随时接受白沐恩的传召,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原来县尊大人去了杭州城!”随后,李云天的脸上装作流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不动声色地向张顾问道,“怎么,白公子是县尊大人的独子?”

“县尊大人家中三代独苗,故而对公子是溺爱有加,本官等人现在还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县尊大人,否则县尊大人情急之下未免使得事态闹大。”张顾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开口向李云天说道,“不过夫人护子心切,担心公子在外面有什么麻烦,要是公子明天还不能回来的话恐怕就要让县衙的人去找那些绑匪,并派人去杭州城将此事告诉县尊大人!”

“在下觉得临安县的治安不错,那些绑匪绑人应该只是一时冲动,等一夜后静下心来后惧怕官府追查此案,必会把公子安然无恙送还。”

李云天知道张顾这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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