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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国士-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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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可是苏公子咄咄逼人,程小姐言语当中又充斥了无奈之意,没办法,作为安阳人我总不能置身事外。”

“阁下是什么人?”事情都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苏木卿沉声问道。

“严、居、正!”幔帐里声音高昂,严大公子大声报出了名讳。

“严居正?”苏木卿怔了怔,严府在安阳的势力他非常清楚,那严老爷子虽不理江湖事,可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他苏木卿一个外来人哪里敢得罪。当下抱拳勉强笑道:“原来是严公子,久仰久仰。”

“哟,我当二楼里面是谁呢,原来是严大公子啊!哈哈,大公子,听说你前段时间在这里跟人发生冲突,可是养好了伤?”

“兄台,这你可说错啦!咱们严大公子不是被人打,而是这段时间在家用工苦读,准备考取一个状元呢!”

“没错没错,以严大公子的才华,若是遇到女人做主考,说不定一个字都不用写,用银子都能把她砸躺下!”

“哈哈哈……”楼上楼下传来肆无忌惮的大笑,秦百川也几乎笑喷,看来严大公子在这海风画舫名气还不小。

“哼,你们这群窝囊废,都给本公子住口!”楼下起哄那些人平时跟严居正都有些交情,他们公开在秦百川的面前揭自己的老底,严居正面子上挂不住:“程小姐已经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你们还有脸笑本公子?算了,跟你们这群脑袋里装的都是春宫图的家伙没有道理可讲,竖起你们的狗耳,看本公子如何力挽狂澜!”

严居正说得认真,可那些人怎么会相信他的鬼话,纷纷笑得前仰后合,更加毫不留情的出言讽刺。倒是三楼的程嫣然说了句公道话:“不管严公子能否力挽狂澜,单这份勇气便让贱妾感动。可惜,严府老爷规定公子不得擅自踏上三楼,否则无论今日结果如何,贱妾都要当面感谢公子。”

秦百川暗笑,程嫣然说的不过是场面话,借严居正的举动指责那些才子无人替自己抵挡一把,根本就不是诚心邀请严居正上楼。可那严居正却是大喜过望,在座位上站起身,走到门口抱拳道:“小姐放心,待我战败苏木卿便可以上得三楼,有人挑衅在先,我被动接招在后,就算叔父知道也挑不出毛病。”

严居正的话自又是惹来一阵大笑,你要能战败苏木卿,那安阳的读书人不如都一头撞死算了。程嫣然微摇了摇头,不过却也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便道:“公子既有信心,那便请吧。”

“好!”严居正骄傲的环顾了一圈众人,重新回到幔帐内坐下,不多时便听到他的声音在画舫内滚滚飘荡:“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嘎……”

严大公子这一开口,原本打算看他笑话安阳才子顿时发出了好像被人踩到了脖子的声音,那程嫣然也是心里一跳,木然抬头。

虽然严大公子没有讲述词的来历,也没做任何铺垫,但这首词聊聊几语便勾勒出了一幅悲伤的场面:十年生死,音声断绝,便只有一处凄凉的孤坟。过往的一切即便不去思量,也会浮现心头,不能自已。

目光飘忽间,程嫣然似乎看到一位身穿蓑衣,头发花白,满脸风尘的男子在清理坟头的杂草,那坟内掩埋的是他的爱人,可即便他爱人看到此时的自己估计也认不出来了。因为,曾经那位意气风发的才子,已经苍老,再也不复当年。

众人齐齐抬头张望,却听那严居正继续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聊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下阕紧承上阕,有所思,必有所梦,梦到十年前那充满欢乐、安逸的生活,再想想现在的生离死别,言语已经苍白,便唯有泪水滚滚。年年常断,明月短松,哀婉凄凉的相思之意,萦回不绝,令人闻声拭泪而叹。

“不可能,这不可能……”苏木卿目光呆滞,喃喃自语。他听得清清楚楚,他剽窃的那首词固然会千古流传,可严居正这一首更是霸道,前者利用大雁描述相思,以物寄情,后一首则是以人入手,给众人展现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第170章昌、娼、唱!

严居正这一开口便是震慑了众人,按照安阳才子对严居正的了解,这货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这等诗词,可事实就在眼前摆着,任何人都无法反驳。严居正早就感受到了周围气氛的异样,他再次站起身来到幔帐门口,用身子遮挡住众人的视线,不让人看到秦百川之后,这才对苏木卿冷哼道:“苏公子,我这首词你又怎么说?”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真如此。”不等苏木卿开口,程嫣然便抢先笑道:“也不知严大公子从何处请来了西席,竟然将你至此……也罢,严大公子便请上来三楼,贱妾亲自作陪。”

“这……不太好吧?”严居正脑袋嗡嗡作响,我了个老天爷啊,海风画舫来了太多次,那程嫣然更是他心中朝思暮想、高不可攀的女神,现在一个跟女神畅谈人生理想的机会明晃晃的摆在面前,他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等等!”严居正错愕之间,苏木卿却有些按捺不住:“严公子倒是一番好才华,不过既是比诗斗词,哪有一首定胜负的道理?苏某不才,愿与严公子比试楹联功夫!”

“苏公子,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程嫣然本来就不太在乎苏木卿,见他死缠烂打,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快:“贱妾刚才已经说过,谁能做出相思意境诗词,若得贱妾认可便能上得三楼,又何时说过这是一场比试?”

“在座的都是才学之人,严公子这首词震古烁今,别说苏公子只是江陵四大才子之末,就算是江陵清风书院的韩春生复生,恐怕也要甘拜下风。”程嫣然也是得理不让人,冷哼道。

程嫣然语气越来越是急促,苏木卿当即便涨红了一张脸,哪里敢接程嫣然的话茬,颇有些底气不足的争辩道:“程小姐,那清风书院的韩春生已过世多年,自古死者为大,当众评说有欠妥当。”

程嫣然嘴角带着一丝轻蔑,淡淡的道:“说得也是,死者为大不去评说,但我依旧认为,名声在外的清风书院的才子们,也断做不出这等意境的诗词。况且,今天的事说到底也是贱妾和诸位贵客的玩闹,苏公子又岂能做得了主?贱妾听说,‘两火为炎,既然不是盐酱之盐,为何加水便淡’,又应作何解释?”

程嫣然一语双关,首先开口告诉苏木卿这海风画舫是我程嫣然的地盘,我想邀请谁上来谁就上来,跟你苏公子没什么关系。后面是一副对联,以两个火字组成炎热的炎,又利用同音引出盐字,再说加水变淡,暗指苏木卿多管闲(咸)事。另一方面,你苏木卿不是要比楹联功夫吗?来,让我亲自会一会你。

苏木卿脸色瞬息万变,程嫣然这个上联一出他就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了铁板上,这上联运用了拆字,同音,又蕴含了指责自己的意思,短时间内他苏木卿又如何能够对上?

苏木卿的沉默换来了安阳众人的冷笑与不屑,在才学方面江陵一直都比安阳出名,今日他苏木卿吃了瘪,也算让他们江陵人见识见识安阳人的本事!

苏木卿不知所措,那程嫣然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点到即止,也不过多为难,声音温和的道:“苏公子今日花费由我海风画舫承担,此时我打算邀请严公子上楼,然后再为诸位献唱一曲,如何?”

听程小姐还要唱曲,周围看客大声催促:“苏公子,程小姐给你台阶,不要放不下脸面!认真的说,以程小姐的才华就算清风书院那个什么薛夫子也远远不及,输给她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就是啊,只可惜程小姐是女儿身,不然一定能位列朝廷一品大员!啧啧,两火为炎,既然不是盐酱之盐,为何加水便淡,这等对联,只怕天上人间没有一人能够对上!”

苏木卿摇头一叹,正打算自认倒霉退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听到二楼楼梯口猛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无非是一个拆字同音用来讽刺旁人的上联而已,这有何难?”

“咦?”程嫣然早已重新掌控了场面,一众才子根本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开口发难。纷纷扭头看去,只见楼梯口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衫的女子,她身后还站着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

安阳这些才子可能都不知道这女子的来历,可刚听到声音秦百川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薛诗涵回来了……清风书院在大颂名望极高,拥有无数的崇拜者,可地位越高,明里暗里也总会有人不服,就好像武侠小说中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就总有些人要去找少林寺的麻烦。

刚才在程嫣然与苏木卿的对话中,那位花魁也曾多次拿清风书院作为例子,那些附和的人群中更有人明确说了薛夫子不如程嫣然,都是心高气傲的才女,这俩妞碰到了一起还能不擦出火花?

苏木卿看到薛诗涵之后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可这货却没有开口。他面对秦百川的时候倒是可以肆无忌惮,但薛诗涵的身份地位远非他可比,贸然开口若是薛诗涵不给回应,更是丢了面子。

程嫣然在楼上遥遥的看着薛诗涵,有女子出现在海风画舫倒极为少见,虽然那女子说话不太客气,但摸不透对方的来历程嫣然也不打算得罪人:“姐姐教训的对,无非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对联,何必跟贱妾一般见识?”

“一个上不的台面的对联都要逼得我江陵才子退避三舍,若是程小姐拿出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岂不是这天下再无江陵人的立足之地?”薛诗涵本来就对这个海风画舫恶意多多,再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事情的经过,更是存了挑衅的心思:“小女子读过几年书,就代表江陵人领教程小姐的才华。哼,两火为炎,既然不是盐酱之盐,为何加水便淡,那我也告诉你,两日为昌,既然不是娼 妓之娼,为何加口便唱。”

“噗!”

薛诗涵这副下联出口,程嫣然顿时面沉如水,而整个海风画舫不少正在喝酒的读书人全部将酒水喷了出去,老半天都合拢不是嘴巴。秦百川更是一个劲儿的掐大腿,完了完了,薛诗涵这妞积累多大的怨气啊,出口就是伤人!

抛开周围这复杂的场景来说,薛诗涵这下联对的是妙到巅峰,挑不出一点毛病。同样运用了拆字,同音的手法,更可怕的是,程嫣然再怎么卖艺不卖身,再怎么有名气,可终究是个娼 妓。撕破脸面点破程嫣然的身份不说,薛诗涵更是用一个“唱”字抨击了程嫣然要再唱一曲的说法,用字犀利,言语似刀。

在场的安阳人有心想要为程小姐出头,可发难的偏偏又是一个女子,而且这种女子相斗的场面似乎平时也根本看不到。因此,略微愣了一会儿之后,看客们便都偃旗息鼓,竟看事态发展。

“贱妾被生计所迫经营海风画舫,自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亏心事,姐姐为何出言不逊?”心里已经火到了极点,被程嫣然生生压制。

“人有三重罪,杀,盗,淫。海风画舫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做的是淫 乱生意,这还不叫伤天害理?天下谋生的差事多了去,更无须用‘生计’二字以偏概全?”薛诗涵针锋相对:“也少说这些废话,诗词还是楹联,程小姐便继续吧!”

薛诗涵摆明了是要一争高下,而且似乎还关系到江陵与安阳之争,程嫣然眯缝了一下眼睛,也是涌起一团怒意,冷声道:“淫的确是重罪,但‘诵经可消罪,人敬神明可往生’。”

“一派胡言!”薛诗涵不屑的撇嘴,挑眉道:“这一联我对不出,不过我也有一个上联,请程小姐鉴赏:诵经可消罪?呵,阎罗难道怕和尚?”

众人听说这女子对不出来神色先是一松,待等她把话说完却又个个沉思。程小姐的上联是为淫在找借口,说人犯了淫 戒之后只要诵经、忏悔就能消灭罪业,发自内心的尊敬神明就能往生。

薛诗涵不是对不出下联,只是认为这上联出的有问题,先是一个疑问句,表示怀疑,随后又用一个疑问句,指的是若是有人纵欲过度而死亡,和尚诵经难不成还能挽回他的性命?

“罪是罪,福是福,两者也不能混为一谈。”程嫣然知道遇到了一个强劲儿的对手,沉吟了一下又道:“海风画舫每年上交官府不菲的银子,这些银子用来修桥铺路,供奉神明,在场人人都有功德。”

“你想说什么?”薛诗涵催促了一句。

“我想说,‘钱财可通九霄幽冥,神明护佑万福无穷’。”因为身份的关系处处陷于被动,程嫣然不得不再次寻找借口。

“这一联我还是对不上,但我又想问,钱财可通九霄幽冥?那诸佛菩萨岂非贪官?”

“厉害。”安阳众人对薛诗涵已经生出了敬畏心,因此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可秦百川却是忍不住点头,诚心诚意的说出了两字。这一联跟上联一般无二,程嫣然的立意以鬼神为基,可在薛诗涵的攻势之下根本站不住脚。

“阁下何人?”程嫣然平静的脸色涌出一股怒意,眼底竟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第171章三国评话

薛诗涵也察觉到程嫣然的怒意,可在她看来明明是程嫣然挑衅在先,她薛诗涵被动应战在后,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顾忌。闻言只是淡然一笑,抬头道:“程小姐若想吃水果,还要问它是从哪棵树上长出来?”

“有理。”薛诗涵不愿报出来历,程嫣然也不追问,哼道:“贱妾也看出来了,小姐想必也是江陵人士,此番前来恐怕是要立威。贱妾才疏学浅,便跟你比上一比。”

“求之不得。”薛诗涵傲然抬头,静等程嫣然开口。

“贱妾有一联,鹦鹉能言难似凤。”程嫣然略一沉吟便出了一个上联。这一联指的是鹦鹉虽然能学人说话,可它终究比不上凤凰。这一联出的不算难,程嫣然是在指责薛诗涵刚才“以对问对”,暗指她能言善辩。

“牝鸡虽唱不如莺。”薛诗涵几乎想都不想,马上作出了下联。这一联字面的意思同样简单,牝鸡就是母鸡,母鸡就算能发出声音可也不如黄莺。除字面意思之外,上一联程嫣然责她能言善辩,薛诗涵以“牝鸡”代指程嫣然的职业,更加讽刺。

海风画舫的看客全都咧嘴,这场比试刚拉开序幕俩人就都嘴里不饶人,看样子今天是有热闹看了。唯有秦百川一个劲儿的摇头,哎,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哟!

“姐姐请看——”程嫣然目光一扫,看到龟奴抱着木柴正要往厅内的火炉中添火,一时计上心来,指着木柴道:“此木为柴山山出。”

这一联再次运用了拆字组合的手法,“此木”组合起来是“柴”字,两个山叠加在一起是个“出”字。拆字组合或许不难,难的是程嫣然信手拈来,足见其才思敏捷。

薛诗涵皱了皱眉头,海风画舫的花魁明传安阳也的确不能小看。她稍微沉吟了一下,见炉子中火光跃动,青烟蒸腾,当即便有了想法:“因火成烟夕夕多。”

“好啊!”海风画舫的气氛虽有些剑拔弩张,但薛诗涵对出下联之后,还是有人忍不住抚掌叫好。

这下联同样运用拆字组合,难能可贵的是承接上联木柴而来,说木柴“因火”而变成了“烟”,而每当夕阳西下的时候,家家户户开锅造饭,正是夕夕“多”。

程嫣然目光收缩,碰巧此时海风画舫飘荡至礁石岸边,从三楼的窗户里看到海面上飘荡着一些干枯的树木,程嫣然又开口道:“山石岩前古木枯。”

几轮交锋中薛诗涵始终牢牢占据上风,这回更是想也不想:“白水泉中日月明。”

“小姐好本事。”几次试探依旧没有摸清楚薛诗涵的底线,程嫣然面色严肃,沉声道:“安阳住户十有八 九做得是海上生意,那‘炭去盐归,黑白分明山水货’。”

众人连连颔首,安阳东侧便是深山老林,有些人将木制成炭,运送到海外岛屿换取私盐回来贩卖,炭黑盐白,一出自山中,一取自水中,这一联的意境超出前一联太多。

“程小姐恃才放旷,不把天下读书人放在眼里,那我须让你知道,南才北戏,贵贱分明上下人。”薛诗涵目光犀利,沉声开口。

“咦?这位小姐,你们比试楹联也就是了,为何要把我等也牵扯进去?”薛诗涵这一联开口,便好像在茅坑里扔了一块石头,安阳那些看热闹的才子顿时炸开了锅。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江陵在安阳之南,所谓“南才北戏”也仅限于才华方面,薛诗涵这一联的意思是南方江陵的读书人在学问上是“才子,才学之人”,安阳只是“戏子,贻笑大方而已”,后面那句薛诗涵依旧是用自己跟程嫣然的身份做比较,一副教训的姿态。

“这位小姐,楹联比试本是风雅之事,为何要咄咄相逼?”程嫣然握紧了小拳头,她对自己的才华极为自负,可真就想不到会在自己门口遇到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

“清风书院的学识,能否入你的法眼?”薛诗涵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过分,可是没办法,清风书院是大颂仅次于国子监的学府,书院名望不许任何人玷污。

“小姐是清风书院的人?”程嫣然猛然意识到这个女子为何三番五次的挑衅。

“正是!”薛诗涵挺起了胸膛,原本吵吵闹闹的看客也纷纷安静下去,神色中满是震惊。

“难怪,这就难怪了。”程嫣然忽然发出轻笑。

“程小姐,我并无为难你的意思,适才言语当中多多得罪,也请你海涵。”维护书院名声的目的已经达到,薛诗涵不打算再做纠缠,可就在她准备适可而止的时候,程嫣然冷笑开口。

“且慢!清风书院跑到我海风画舫耀武扬威,占了便宜之后就想离开?”程嫣然声音略微有些发冷,似乎对清风书院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那你又想如何?”薛诗涵皱眉,这个程嫣然怎的如此给脸不要?

“简单,你我再比试一轮,三个楹联定胜负。”程嫣然有些孤注一掷的意思:“你若赢了我便当面道歉,但凡日后有清风书院的人到来海风画舫,贱妾跪地相迎。”

“你——”薛诗涵心中一跳,跪地相迎,这彩头可不小。

“若是你输,便代表清风书院鞠躬致歉。”在别人看来一个下跪,一个鞠躬看似天差地别,可以薛诗涵那浓浓的骄傲,让她代表清风书院鞠躬道歉简直跟杀了她没什么分别。

薛诗涵刚刚消散的怒意瞬间冲到心口,正要点头答应那程嫣然又开口打断:“刚才所说是海风画舫与清风书院作赌,我还有一个你我二人的私赌。”

“说!”薛诗涵脸色阴沉。

“谁若输了,便从在场的众人当中选择一位男子成亲可好?”程嫣然声音不大,可说出的话石破天惊。

“你,你……”薛诗涵浑然想不到程嫣然会提出这么一个说法,若是不答应吧只怕弱了清风书院的面子,可若是答应了……万一输了呢?虽然薛诗涵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可婚姻大事又哪里如如此草率?

倒是海风画舫的那些才子在微微发愣之后,竟爆发出冲天的叫好声。

“好好,好,哈哈,程小姐果然有气魄!”

“一个是清风书院的才女,一个是海风画舫的花魁,啧啧,想想都让人心动啊!”

“我勒个去,在场选择一个男子成亲,咳咳,大家机会均等啊!”

“答应她,答应她!”

反正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群情激荡之下,阵阵嘶吼便如海浪一般席卷而来。

“夫子……”薛诗涵脸色铁青,凌天兆在她身后小声道:“犯不着跟一个青楼花魁较劲儿,不如我拿出令牌,教训她一番,此事就此作罢?”

“不行。”薛诗涵果断摇头,凌天兆的那枚令牌事关重大,又岂能轻易示人?

“那不然……我去请秦大哥替你?”凌天兆试探的说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位夫子有惊世之学,可潜意识里又认为她似乎距离秦大哥还有不小的差距,今天这比试要是有秦大哥出手,程嫣然肯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不说我倒是忘了。”薛诗涵神色一松,低低的道:“我有把握与程嫣然一战,但保险起见,你趁人不注意去幔帐找秦百川,若一旦形势对我不利,便请他出手帮我解决危机。”

薛诗涵交代了一句,可想想自己跟秦百川似乎没什么交情,她又皱眉补充道:“那人天生的商贾思维,没有利益恐怕也未必会出手。你转告他,如果事情真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只要帮了忙,清风书院明年从锦绣山庄订购一批花卉,而我也欠他一个人情。”

“夫子放心,人不亲水还亲呢,秦大哥不会袖手旁观。”凌天兆点了点头,悄悄退后了半步。

“怎么,不敢答应?”程嫣然的视线一直落在薛诗涵身上,见她似乎商量出了什么办法,程嫣然再次开口。

“我有何不敢?”将秦百川作为后盾,薛诗涵自信心又增强了不少:“且说如何比试。”

“姐姐好胆气,倒是让贱妾刮目相看。”程嫣然嗤笑一声:“很简单,猜铜板正反面,对者有两次出联机会,负者只有一次,听天由命,与人无尤。”

“来吧。”薛诗涵干净利落。

程嫣然淡然一笑,为公平起见倒是把抛铜板的机会让给了薛诗涵,薛诗涵也不在乎先后,随便一抛,她猜正面可出现的却是反面,也就是说程嫣然获得了出两个上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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