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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国士-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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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那一联虽是千古绝对,但若我再思考片刻,必定能说出下联。因此,你我的比试我不算输,你也不算赢。”薛诗涵的借口不算太合适,程嫣然冷哼一声可也无从反驳。

“程小姐你自己也说了,楹联比试就必须要分出一个高下,既如此,不如就让秦先生代替我领教程小姐的功夫如何?”薛诗涵提议道。

“清风书院的夫子数十位,走了一个薛诗涵,又来了一个秦百川,若这样车轮战下去,我又如何能赢?”程嫣然不屑的道:“薛夫子打得一副好算盘。”

“程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言语当中对清风书院处处带有敌意,既存了打压书院的心思,又何必理会跟你比试的是薛诗涵还是秦百川?”薛诗涵哼声道:“你也放心,秦先生替我出战,我跟你的赌约依旧作数,若他输了,薛诗涵可以拜你为师,在场的男子由你指定,我心甘情愿出嫁便是!”

“哦?”不知道是薛诗涵前面的分析打动了程嫣然还是后者的赌注让她心动,微沉吟了一下,程嫣然没忙着答应,反问道:“秦先生跟你,又是何关系?”

薛诗涵心中一跳,她跟秦百川是什么关系?有关系吗?没关系吗?要说有关系,貌似俩人又没见过几次,要说没关系……为何自己对他竟有着莫大的信心?

“朋友。”薛诗涵故作平静,说出了两个字。

“朋友,真好。”程嫣然的话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可在场的人却都听出了一些端倪。从声音判断,那个秦先生年龄应该不大,从那下联可以推测,秦先生定是大才之人,而才子佳人更是符合这个时代的婚配观。由此不难得出,八成那秦百川和薛诗涵两情相悦,故而他才要强行出头。

薛诗涵自也是明白程嫣然话里的深意,刚要反驳却听程嫣然再次开口:“既然薛夫子要求,那贱妾只好答应,不过,这赌注我也要改上一改。”

“你说。”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绝非薛诗涵所愿,可此时她也毫无办法。

“此三联由我来出,你的秦先生都对上才算是赢,但除非是我亲自开口认输,否则便以平局论处。”

薛诗涵皱眉,按理说这种比试对下联的那一方都对出来便算是完胜,这程嫣然却偏偏加了一条“亲自开口认输”,其目的显然就是想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薛诗涵咬了咬牙,没有及时作答。

“这次比试本是你们提出,我被动应战在后,这个要求并不过分。”程嫣然淡淡的说道:“况且,‘你的秦先生’若是真有才华,便要让我心服口服,不仅薛夫子面上有光,清风书院更会令人刮目相看。”

程嫣然所说倒也有三分道理,薛诗涵想了想,道:“既是秦先生与程小姐比试,总要听听他怎么说。”

“我勒个去,你们总算是把我想起来了啊!”薛诗涵和程嫣然在外面一问一答说的痛快,秦百川在幔帐里憋屈的半死,以他的性格来说,对这种蛋碎的比试根本没有半分兴趣,可因孟晓菱惹得凌天兆让人带着五龙令去找过陆远行,说到底还欠着人家一个人情。

听薛诗涵把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秦百川按捺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到了幔帐外面:“薛夫子,程小姐,海风画舫是娱乐场所,来到这里自该笑谈风月,你们这样针锋相对真的好吗?”

“秦先生,事关清风书院名望,还请重视。”薛诗涵饱含深意的看了秦百川一眼,不仅赌上了清风书院,薛诗涵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秦百川,秦先生?”原本程嫣然就对秦百川的名字有些耳熟,可是跟薛诗涵的对峙的时候没注意这茬,等在楼上看清楚秦百川的那身锦绣山庄堂主的装束,她皱了皱眉头,已认出他的身份:“听闻日前楚家工坊楚老爷子寿宴之上,义王要与一位说书出身的秦先生结拜,敢问可是阁下?”

秦百川在江陵那些事传播虽慢,可义王的一举一动必定有许多人关注,因此程嫣然点出这茬秦百川也不觉得意外,倒是安阳那些读书人纷纷睁大了眼睛,似乎想从秦百川身上看出他哪里特别,竟值得义王刮目相看。

第175章我辈中人

“秦某人出身卑微,义王虽厚爱,可我又怎敢跟他称兄道弟?”秦百川回答的无可挑剔,笑了笑道:“这些都是题外话,不谈也罢。”

“秦先生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贱妾却感兴趣的紧。”程嫣然忽然冷笑一声:“在楚家寿宴上,秦先生可是一幅‘和尚月落黑山去’气得胡松青当场吐血?”

“胡松青……不太记得,好像有这事儿吧?”察觉到程嫣然声音里颇有一丝挑衅,秦百川心里生出一丝警惕。

“胡松青是小人物,先生不记得也是正常。”程嫣然声音平淡,这平淡中带着些许的冷落:“不过,胡松青是贱妾的兄弟,先生将他气到吐血,我这个当姐姐的总要为他做主。”

秦百川咧咧嘴,本来还想说两句老实话将这一页揭过去,送薛诗涵离开也就行了,可没想到程嫣然跟胡松青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程小姐的意思……非要跟我比试一番?”

“没错。”程嫣然轻哼道:“我也听过先生的事,有人说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奸商,无利不起早。你便也放心,如果先生能按我的规矩,并让我心服口服,贱妾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如何不让秦先生失望?你若输了就嫁给他?”薛诗涵逮到机会,目的是为了报复程嫣然刚才一口一个“你的秦先生”。

程嫣然脸色一沉,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轻笑道:“能得秦先生垂青,倒也是贱妾的福分。只是,不知道秦先生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要脸。”薛诗涵本意就是将她一军,可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这程嫣然竟敢答应,这让她猛然意识到,不管程嫣然多有学问,可始终是个青楼花魁。这种不疼不痒的打击,她自然轻松处理。

“有没有本事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既要比试,若秦某人侥幸胜利,还请程小姐回答我几个问题。”本是打算暗中调查这个程嫣然派人去找陈鹤鸣的用意,可身份都已经暴露了,秦百川索性敞开了说。

“贱妾最是崇拜有真才实学之人,若是先生真能让我心服口服,别说回答几个问题,就算将海风画舫都送给先生当做贱妾的嫁妆又能如何?”也不知程嫣然是真的对秦百川有意思还是故意借此打击薛诗涵,说出的话很让人想入非非。

“那行,来吧。”秦百川叹口气,背负着手抬头道。

“先生在楚家寿宴提到了和尚,那我这一联也拿和尚做文章。”连三教三源流这等千古绝对也能对得上,程嫣然自是不敢小看秦百川,因此一开口便是一个极难的上联:“河里荷花,和尚摘去何人戴。”

这一联并未蕴含什么高深的典故,其难度在于“河、荷、和、何”四个同音字的运用,若是拿到外界也必定让许多人废寝忘食的钻研下联。众人纷纷沉吟之际,秦百川目光一扫,却落在了二楼桌案上一张七弦琴上。

这七弦琴后坐着一位女子,在程嫣然出来之前为了保持画舫的气氛,正是那女子一直在吹拉弹唱。大脑飞速运转,在安阳众人都在苦思冥想之际,秦百川忽然笑道:“情凝轻弦,清音弹给青娥听。”

七弦琴上分轻弦、重弦,音准也有浊音与清音之分,秦百川这下联“情、轻、清、青”四个同音字的运用,却正是不差毫厘的对了出来。安阳众人大感意外,方才薛诗涵她对秦百川都要甘拜下风,众人只以为薛诗涵谦虚,可此时又听他一联,众人也似乎全部意识到,薛诗涵似乎并未说谎。

程嫣然却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事实上能让胡松青吐血的家伙又岂能是等闲之辈?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程嫣然又道:“我这第二联有些来历,却是一位朋友前往江陵做生意的时候,从茶楼酒肆听回来。据说江陵无人能对,我苦思良久也毫无良策,略加改动,便请先生指点。”

“说吧。”秦百川咧嘴,如果说江陵还有旁人对出的对联,那恐怕就是上次他在锦绣山庄举办的洛鸢招亲大赛上留下的三幅之一。

“先生且听好,冰冻兵车,兵砸冰,冰碎兵车出。”程嫣然声音温柔,缓缓而出。

果然是这样。

秦百川心里呵呵一笑,薛诗涵却是面带不屑,这个时代抄袭最是可耻,程嫣然竟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可薛诗涵也不好指责,一来人家开口之前就说的清楚,二来,这对联稍微改动了“冰冻兵船”,也不能说完全抄袭。

薛诗涵看了秦百川一眼,这上联她早已对过,秦百川只要将之拿出,稍微改动,这第二轮比试就又胜了一次。感受到薛诗涵凝重的目光,秦百川回头对她一笑,道:“程小姐,你说熟读《三国评话》,跟薛夫子用孔明先生的一生拿来作对,秦某人附庸风雅,也来试试。”

“冰冻兵车,兵砸冰,冰碎兵车出,你觉得‘龙卧隆中,隆兴龙,龙腾隆中升’如何?”秦百川声音俊朗,响亮的回荡在整个画舫。

薛诗涵浑身一颤,这下联可是比她当初的“尼姑泥鞋”更胜了七分,孔明先生自称卧龙先生,住在隆中草庐,可不正是龙卧隆中?第二句是说隆中这个地方似乎有振兴“龙”的魔力,除了卧龙之外,“真龙”也是自隆中冲天而起。这里的真龙,指的自然就是《三国评话》里的玄德。

第二联再出,安阳的才子都已经麻木,竟无一人再开口。程嫣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笑道:“看来传言非虚,贱妾不得不对先生刮目相看了。我这最后一联也有些来历,说前朝的时候有一位书生前去科考,一路坎坷,一路艰辛,可最终还是错过了科考的日子。书生跪求主考,主考让书生说明原因,书生心下盘算,开口机会难得,不仅要干净利落说出原因,还要展示一番才华。”

程嫣然缓口气,最后道:“思量已毕,那书生便开口说道:‘架一叶孤舟,坐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经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安阳众人纷纷点头,数字在楹联中常被运用,之前薛诗涵和程嫣然也都用之作对儿,可是似程嫣然这般将一到十十个序列全部完美的运用到一起,这其实相当少见。

若是换做平时,这些人肯定要为程嫣然叫好,可秦百川的表现更加惊艳,这一联似乎难不倒他。薛诗涵心里徒然一惊,她也觉得秦百川对出这一联不是什么难事儿,可程嫣然有言在先,只怕秦百川对了出来她也是不服。

众人都在等着秦百川作答之际,却听到后者大笑出来,笑的前仰后合,简直不能自已。

“秦先生,你这是何意?”程嫣然不悦的道。

“骚瑞,骚瑞,程小姐的上联让我想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跟兄弟们说得对联,一时情难自已。”秦百川笑够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天晚上,你我二人,三更半夜,四脚朝天,五指乱摸,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九九(久久)难分,竟是十分高兴!哈哈哈!哈哈哈!”

“噗!”

原本凝神以待的众人听秦百川竟说出了这样一幅下联,几乎全都当场喷出了一口老血,纷纷睁大了眼睛。丫的,这可是海风画舫,你面对的是程嫣然小姐,况且你还是清风书院的客座西席,竟然不顾礼义廉耻,当众说这些淫 诗 艳 词?

薛诗涵也是羞臊的满脸通红,恨得牙根发痒,甚至都有点后悔让秦百川替他出战。唯有严居正大喜过望,在幔帐当中连连点头:“哈哈,好,好,好,秦兄不愧是我辈中人,我辈中人!”

秦百川的行事风格出人意表,程嫣然也是哭笑不得,这人明明是满腹才华的学子,可说起话来竟比那嫖 客还要无耻三分。苦笑的摇摇头,等周围的喧闹安静了几分,她才哼道:“秦先生,贱妾已经说过几次,楹联诗词都是神圣之物,你这般轻视该不会是黔驴技穷,故意哗众取宠了吧?”

“这一联我可以对上,但下联无论如何之妙,想必也达不到程小姐的心理预期,到时候程小姐一句‘不服’,我岂不是前功尽弃?结果既然已经注定,那我还不如放肆一回,博大家一笑。”秦百川大笑说道。

“秦先生看得果然透彻。”被秦百川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打算,程嫣然也坦然承认:“这么说,先生可是认输?”

“等一等。”秦百川摇头,笑道:“程小姐这一联的用意不是对联本身,可是想考验一番我对楹联中序列数字的运用,是不是这样?”

程嫣然默然无语,只听那秦百川又说道:“以前秦某人游学的时候,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某位才子困苦之际向一位富家小姐求亲,那小姐爱慕他的才华,不顾家人反对跟着他私奔,躲在穷乡僻壤卖酒为生。”

“后来那位才子名扬天下,有人愿出千金求字,才子一时风光无两,便动了休妻再娶的心思。”秦百川在二楼来回踱步,仗着说出练就的嘴皮子,描述了一个本应惊天动地,却因男子的始乱终弃也催生波折的爱情故事。

第176章好福气啊

“后来呢?”安阳众人都扼腕叹惋,程嫣然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在海风画舫长大,这么多年她见过太多男人负心薄幸的事情。

“当时才子在晋城任职,发妻在乡下,他便托人送去了一封书信,信里面只有一行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秦百川环顾全场,停顿了下来。

“秦兄,那才子不是要休妻再娶吗?写了一堆数字又是何意?”严居正听得认真,见秦百川住口不言,忍不住催促道。

“这才子倒也有趣,有心休了发妻却不肯明说。”薛诗涵略一思量便明白过来,正想开口解释清楚这封书信的意思,却听到程嫣然在楼上道:“薛夫子,既是贱妾与秦先生的比试,还请不要多言。”

薛诗涵脸上一红,只听程嫣然开口开口解释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那才子几乎将数字序列全部用上,可唯独少了一个‘亿’,想必他是想告诉发妻,对她已经‘无意’或是‘无义’了吧?”

秦百川点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是一个谜题。

“程小姐所说极是。”秦百川点头,继续道:“那才子的发妻也是异常聪慧,只看一眼便明白过来,当下,那发妻悲从中来,挥笔给才子写了一封回信。”

安阳众人不知道秦百川打得什么算盘,全都竖起了耳朵,只听秦百川声情并茂,利用他的表演张力似为众人呈现出了一个闺中怨妇的苦闷心态:“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知过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字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断, 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相思,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在秦百川的渲染下,众人仿佛看到了一对曾海誓山盟的恋爱临别的场面,男子告诉女子,这一去只要三四个月便能回来,可他一去竟是五六年毫无音讯。独守空闺的女子百无聊赖,无心弹琴,写下书信又不知寄向哪里,时常玩弄的九连环都已被她折断。平日里女子会去送别的十里长亭骋目遥望,一颗心全都记挂在远行的爱人身上,郎啊郎,你在哪里?在哪里?

安阳众人身陷故事当中,不由得为那女子神伤叹息,程嫣然脸色却是剧烈变化,多少猜出了秦百川的一些端倪。如秦百川所说,他能对上自己出的“驾一叶孤舟”这并不算本事,可这一首似诗又似楹联的句子当中却是从一到十,从百到万将数字序列完美的运用,跟她那幅上联相比自有云泥之别。

程嫣然正在思量,秦百川似也被自己的故事感染,又叹气道:“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烧香秉烛问苍天, 六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秦百川声音低沉,最后一声感慨便好像音乐的至强音穿梭回荡在海风画舫,又重重的击打在全场男子的心房。这女子一整篇书信当中并无一言阻止那才子休妻的意思,那“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却好像最悲戚的控诉,让听者伤心,闻着落泪。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至于胜负,无关紧要。”整个场面的局势都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秦百川嘴角挂着平静的笑容,并不着急。

整个大厅,整个海风画舫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绝对的静谧当中,其实已无需旁人再说什么,从一到十,从十到百,从百到万,将数字序列运用到这种程度,恐怕这天下也唯有这姓秦的一人。

薛诗涵摇头轻叹,她只觉得以前曾为之骄傲的“江陵第一才女”的称号让她倍觉惭愧,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妙语楹联,这秦百川都强她太多太多。三楼程嫣然的脸色也是瞬息万变,这位秦先生才华横溢,胡松青败在他的手上倒也不冤。

沉默了许久,程嫣然忽然一笑:“秦先生早就料到,若是中规中矩的对出下联,贱妾必定不会心甘,故而才借用一个故事向我安阳众人展示了你腹中才学。先生也请放心,我安阳人行事坦荡,自不会赖账。也罢,这一次,是贱妾输了。”

程嫣然公然认输,安阳众人齐齐站起身,非但没觉得她无能,反而为她鼓掌喝彩。输阵不输人,安阳人本就该这样,若是到了此时程嫣然还要狡辩,恐怕许多安阳人也要看她不起。

“小桃红,你去亲自作陪,待我换过衣衫,让人稍加布置,便请秦先生上楼,拜堂成亲。”程嫣然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可安阳众人却一下反应过来,丫的,这场比试是有赌注的哟!

“程小姐,鄙人以为吟诗作对固然神圣,可双方互不了解,以此便决定终生大事,是否有些草率?”

“是啊,程小姐,那位秦先生也说了,如果他赢了,你只需回答他几个问题就行,根本没必要因为赌气闹到这一地步!”

“程小姐,这件事大家都有目共睹,追本溯源,这是你和薛夫子之间的比试,不算分出胜负!”

听程嫣然要跟秦百川拜堂成亲,安阳那些人顿时不干了,程嫣然可是安阳唯一一朵金花,若是被江陵人摘了去,你让他们这些读书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诸位的好意贱妾心领,贱妾虽是女流之辈,可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哪里有收回的道理?”程嫣然声音温柔,竟笑出了声音:“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诸位莫要多言。”

“程小姐。”见安阳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秦百川不得不站出来面对:“程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可一来秦某人当不起程小姐厚爱,二来,我已经成亲了。”

“你成亲了?”程嫣然顿时愣住了。

“是,不仅成亲了,还纳了妾。”自己那点破事儿在江陵早就闹得满城风雨,秦百川也没什么好隐瞒。

程嫣然脸色瞬息完毕,最后苦笑道:“倒是贱妾贪心了,似秦先生这等才华,若无女子喜欢才是怪事。”

秦百川笑而不语,程嫣然又思量了一番,才道:“秦先生,事出突然,贱妾需要考虑一会儿。桃红,拿咱们海风画舫最好的酒招待秦先生。”

“是。”那位叫做小桃红的婢子答应了一声,款款的走下楼来。

“想不到秦兄竟有如此才华,能蒙程小姐垂青!嘿嘿,嘿嘿……”等秦百川回到幔帐落座,严居正冲着他抱了抱拳,意味深长的嘿嘿发笑。他只以为秦百川说的那个故事是从“绝世孤本”上抄来,因此对秦百川没什么敬佩,只是越发对那“绝世孤本”好奇。

“秦先生。”薛诗涵随后进来,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秦百川,鲜红的嘴唇动了动,可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薛夫子,大家都这么熟了,不用谢我。”见薛诗涵似有些尴尬,秦百川挥了挥手,道:“在江陵的时候,天兆对我有救护之恩,况且我找程嫣然也的确是有事要问,因此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我没想谢你,真说‘谢’,也是你要谢我。”薛诗涵坐在凌天兆的旁边,也不去看秦百川的目光,哼道:“要不是我一时不忿跟程嫣然对峙,你恐怕也没有这样一个收取美人的机会。这么说,我还是你的媒人呢!按照咱们大颂的习俗,你得给我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咦?”不仅是秦百川有些发愣,凌天兆也是满脸不解的看着薛诗涵。再怎么说秦大哥今天也是帮夫子解决了危机,夫子不感谢也就算了,怎么说起话来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

貌似只有严居正看出了一些门道:“哎,人比人气死人,秦兄,好福气,好福气啊秦兄!”

“能得我家小姐的放心,秦公子的确是好福气呢。”几个人正心思各异的默默无语,幔帐门帘一挑,却是小桃红带着之前的柔奴、花奴又走了进来。一时间,馨香扑鼻,小桃红坐在严居正的旁边,嘻嘻笑道:“严公子,我奉小姐之命陪秦公子饮酒,怠慢了你可不要见怪啊。”

“桃红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跟秦兄肝胆相照,你伺候好他便是伺候好了我。”严居正眼里露出淫光,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捏了一把小桃红的大腿。

“秦公子,这壶酒可是咱们海风画舫自酿的合欢酒,只需一杯,不消一时三刻,便能体会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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