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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圣张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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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你把这么多典藉背上山来干什么?要不是被我发现,还可能冻死在这深山野岭,你究竟为的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秦始皇已经诏今天下,收缴除医书、农书之外的所有书籍,集中起来一把火而焚之!”

    张良大为震惊:“竟有这等怪事?!”

    老人又喝下一口热汤,喘了口气说:“不仅如此,已经有四百六十多名儒生被秦始皇活埋了!即使不死者,已被抄缴了诸子经典。不少儒生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已经把耗费毕生精力抄写的竹简和木简焚烧了,只求能够苟全性命,这样下去先人的典藉不就毁灭殆尽了吗?”

    “那你老先生何不将这些竹简焚烧了事,还冒着性命背上这高山大岭来干什么?”

    老人闻言,不禁热泪滂沱,唏嘘而泣,对曰:“真是楚国的屈子大夫说得好,世人皆醉我独醒!孟子教人要优以天下,乐以天下。天地不能无日月之光,人世若无先哲贤人的经典,岂不着漫漫长夜吗?人不都如狼奔豕突一般,无仁无义,无礼无智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人不都成了聋哑痴呆,成了行尸走肉,活着还有什么价值?即使我为保存这些先贤典藉丧生,却为子孙后代留下了智慧和光明,这就像庄子所说的,火把的燃烧是有穷尽的,火种却传续下去,永不熄灭,难道不正是这个道理吗?”

    这一番饱含血泪的肺腑之言,对于张良来说,真有如发瞆震聋,豁然开朗。他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位老人真是一位令人仰止的圣者呀!真有如漫漫长夜之中,望见了东方天际升起一颗耀眼的启明星。

    张良肃然起身,向老人深深一拜道:“张良今生今世能与老先生相逢,真是一大幸运。如果先生不弃,趁在山上避难之日,能否与我讲授这些典藉,以启发愚钝,我将铭记终生!”

    老人万分兴奋,激动地说:“蒙你救命之恩,理所应当报答。再说,我不但将圣贤的典藉保存下来,而且还传诸其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吗?真是‘孺子可教’呀!”

    从第二天开始,老儒生和张良就在一块平坦的磐石上席地而坐,一个高坛讲经,一个洗耳恭听。一卷一卷的竹简,打开来又卷拢,月亮圆了三次又缺了三次,不知不觉就过了三个月。

    一天,天气晴好,金色的阳光映照得千山万壑格外的辉煌。老儒生端坐在磐石上侃侃而谈,语调铿锵,声音洪亮,在山间激起阵阵回音:

    “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孟子又曰:‘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取义也……’”

    这抑扬顿挫的声调中,张良正听得回肠荡气,突然看见老先生慢慢地低下头来,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然后缓缓地向后倒了下去。

    张良赶紧上去抱住他:“先生、先生!你怎么啦?先生……”

    老儒生睁开双眼,用微弱的声音吃力地说:“我……心如刀绞……但我死而无憾……只可惜……我这里……还缺少……兵……书……”

    说完老儒生停止了呼吸。

    张良悲痛地仰天叹息:“苍天,你为何总将我所敬所爱的人一个个夺去?何其不公呵!你是要让我孤零零地活在人世间,经历痛苦的煎熬吗?我的命运为什么如此多舛?告诉我,苍天!”

    乌云蔽日,苍山如墨。

    张良大声吟诵着老先生教授他的庄子的话:“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先生,魂兮归来!”

    热泪淋湿了他胸前衣襟。

    他掩埋了先生遗体之后,又在这间孤独的木屋里读了两个月的书,下山来到下邳郊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住了下来。

    待他把一切安顿好之后,又悄悄上山把那些竹简背下山来,藏在一个令人难以发现的山洞里。然后,一卷一卷地取回来,闭门攻读,打发寂寞的流亡时日。

    当他读到孔子的“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时,胸中忧愤难平。岁月就像流水一般,日日夜夜在身旁流逝,永不回复。

    我难道就如此这般在蛰伏的流亡生涯中终此一生?

    天空,何时响起震天的惊雷?!

第06章 屺上,拂晓奇遇

    这是一个难解的千古之谜。苏武曾专门为此撰写了一篇《留侯论》,他是如此解读这个千古之谜的:“夫老人者,以为子房才有余而忧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使之忍小愤而就大谋。”

    晚霞如火,金色的霞光染得河水泛着多彩的光斑,在缓缓流动的河面上跳荡。

    张良沿着下邳城郊外的一条小河漫步,他边走边饶有趣味地观看着那淙淙流淌的河水,在一块块石头上激起的浪花。一条河水,从山涧小溪到流入东海的滔滔大江,要遭遇多少撞击?然而每一次撞击,又会绽放出一朵决不重复的美丽的花朵。

    这时他听见前边隐隐传来一个男人沙哑而苍凉的歌声。他寻声走去,歌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沧浪之水清兮,

    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

    可以濯吾足。

    前面有一座石拱桥,在桥栏上坐着一个蓬发垢面的老人,满头乱蓬蓬的白发,满脸乱蓬蓬的胡须。把一张醉得通红的脸,映衬得格外的醒目。再加上一束金灿灿的夕阳,正投射到他的脸上,显得特别神奇夺目。

    他仰望着一张脸,眯着双眼忘情地高声唱着,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悬在河上随着歌声的节奏摇晃。唱着唱着,脚上的一只破鞋,一下子掉入河中。他微微睁开双眼,瞥见了正走上桥头的张良。

    “喂,年轻人,下去把那只鞋与我拾起来!”

    张良在一瞬间愣住了,心中涌起了极大的反感。这个醉汉,竟然傲慢无礼到要别人下河去给他拾鞋!他感到一种人格的侮辱,本想上前将他揍个半死,让他从酒醉中清醒过来。但他立刻转念一想,算了,何必与一个醉汉计较,他不屑一顾地擦身而过,抬头回望西天的云彩。

    老头子对他这些举动,连看也不看一眼,仍然用令人难以容忍的口气大声喊道:“喂,年轻人,你没有听见吗?叫你把鞋给我拾起来!”

    张良猛地转过身来,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要说他是一个无知的老叟吧,听他唱的“沧浪之水”,却又是那般意味深长,令人久久难忘。可为什么又如此愚顽颟顸,使人憎恶?看在他吟唱出了那么一首美好动人的歌,再加上他又是那么一把年纪了,帮他一回也无妨,何必生这种人的气?平时不是经常告诫自己,要吃得亏,受得气,能屈能伸吗?怎么遇到一点小事,就不能克制自己呢?

    他默默地下到河底,拾起那只又脏又破的鞋,来到老叟面前,伸手递给他,心想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没想到这糟老头连手也懒得伸一下,用下巴向那只光脚点了一点,竟然说:

    “把它给我穿上呀!”

    得寸进尺,这老叟也真太过份了。

    张良提着那只破鞋,扔也不是,穿也不是,世上还真难遇上这般刁钻古怪、毫无自知之明的人。穿就穿,看你又还能再说些什么?

    他突然想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句话,心里也就平静多了。

    他一声不响地蹲下去,把那只鞋给老叟穿上。

    这怪老头连一个谢字也没有,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仰天大笑而去。当他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以后,远远地又传来沙哑而苍凉的歌声:

    沧浪之水清兮,

    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

    可以濯吾足。

    歌声渐渐的微弱下去,在黄昏的原野上如泣如诉。

    夕阳的余晖已经熄灭,暮霭在大地升起。苍茫的暮色中,张良独立桥头,他的胸中充满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觉得这个怪异的老叟,绝非凡俗之人。他那沉雄的歌声,犀利的目光和奇特的笑声告诉他,人世间最神秘的东西就是人,人也决非一眼可以看透,一句话可以说清的,切莫因为自己的无知与傲慢而与一个真正称得上人的人失之交臂。

    他庆幸自己克制了鲁莽。

    正在这时,有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响在他的耳边:“孺子可教也!你五日之后天明之前再来这里,我有话对你说。”

    张良猛然回过头来,只见丛林边的斜坡上立着一个人影,正是那位老叟,说完又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时,暮色苍茫,大地沉寂。

    他怀揣着一种难以抑制的神秘而兴奋的诱惑,五天后的清晨,他将会带来什么?他作出了好多好多的猜测,但都觉得不太可能。

    他彻夜难眠。

    会不会又是一个“信陵君的子孙?”难道说官府发现了他的什么可疑的行踪,派人试探他来了?不能不防!

    五天之后,天色微明,他急匆匆地赶到桥边。黎明前十分沉静,只听得见河水流淌的哗哗喧响。

    他又听见了老叟的笑声,像乌鸦的鸣叫。他来到他的面前:

    “小子,你还认识我吗?哈哈……”

    旅店老板?!那夜在荒野里他竟然没有死?

    突然,丛林里一片通明,火光映天,密密麻麻的士兵剑拔弩张,向他逼进……

    他急忙转身跳进河中,没想到那浅浅的河底,突然变成了悬崖,深深的无底的悬崖,他坠落着、坠落着,天旋地转……

    他惊醒过来,一脸的冷汗。

    窗口已经发白。糟了!他翻身下床,披衣往外奔跑。

    曙光初露,田野笼罩着乳白色的晨雾。他一口气跑到河边,远远就看见老叟已端然坐在桥栏上,他不好意思地垂手恭敬地立在老人身旁。

    老人颇有些愤慨:“年轻人岂可言而无信!我老叟竟然还比你先到,像话么?”

    张良满脸通红,嗫嚅地说:“惭愧得很。为着与老先生相见,我激动得一夜不曾合眼。谁知天快亮时又一下子睡着了……”

    “别说了,回去吧,再等五日,早点来!”

    老人起身,拂袖而去。

    五天前的老叟与今天的老叟简直判若两人,一个是落拓不羁、玩世不恭,一个是庄重严肃、深沉难测。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又过去五日,这天晚上他早早入睡,猜测也是徒劳,干脆好好睡他一觉,明日早点去看个究竟。第二天天不见亮,他就起床向河边走去。大地还是黑沉沉的,他摸黑到了桥边,心想今天再没有什么借口了吧?

    张良从拱桥的这头,踏着一级一级的台阶,刚登上桥面的最高处,一眼就望见那边的桥头有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坐在桥栏边,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听见一个声音严厉地问道:

    “又来迟了吧?今天又作何解释呢?”

    张良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说:“今天我天不见亮就赶到这里,没想到仍然迟到了……”

    老叟一点也不谅解他:“一个人连赴约都赶不到,还能干什么大事呢?两次失约,还能让别人信任你吗?看来你我没有这个缘份,你还是请回吧,明天就不必来了,我不想和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交往。”

    说完,起身离去。

    “老先生息怒。晚生决非有意怠慢先生,听到先生相召,有所赐教,我激动得彻夜难眠。想我一生颠沛顿挫,饱经磨难,虽立志治国平天下,但早过而立之年,至今一事无成。望先生之赐教,如大旱之望云霓。晚生决非浅薄浪荡的纨绔子弟,望先生再给一次机会,先生教诲之恩,我当铭刻在心,终生不忘。”

    这一番情辞恳切的话语,终于将老人感动,他回过身来只说了一句话:“事不过三,再过五日后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到了第五天晚上,他决定不上床睡觉,点上一只蜡烛,取出一卷木简来一直读到半夜。然后熄灯掩门来到桥上,他抬头一望,四野夜色深沉,满天星斗阑干。

    他端坐在桥栏边,听见河水在日夜不停地哗哗流淌,阵阵晚风吹来寒气逼人,不免感到浑身瑟索。

    他在等待着,像在等待一个决定命运的神示一般。静夜中,他听得见自己怦然心跳,老人带给他的将是什么?

    他浑身都快冻僵了,只要还有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挺住,看他今天还能再说什么?

    时间好象凝固了,他也好象凝固了,只有河水没有停息,风没有停息。

    他凝视着夜空,今夜星光璀璨,繁星闪烁,像一局浩大的棋盘,布满了千万颗棋子。这是谁摆下的棋局?是两只什么样的手在操纵着棋子?千百年来这一盘厮杀的棋局谁胜谁负,何时终结?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坠毁在茫茫天宇。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实在太渺小了。还不如一颗流星可以在一瞬间划亮夜空。

    不,在博浪沙难道不是一颗闪亮的流星?但也仅仅是一颗流星而已!

    人的生命,要像夜空中一颗光芒四射的星座,谈何容易!呵,流星如雨……

    历史就是人杰的星空么?

    满天繁星渐渐消隐,东方终于升起了一颗明亮的启明星。

    他凝视着丛林边那条小路的尽头,等待着老叟的出现,他的眼睛不敢眨动一下。但是眼睛都望得酸涩了,还不见他的影子。

    第一次他到来的时刻过去了,第二次他到来的时刻也过去了,丛林后的天空已经泛起蛋青的亮色。

    他是不是又被这老头愚弄了?人间有多少虚假与欺诈都笼罩着一层庄严神圣的光环。

    一股热血刷地冲上了头脑,他想站立起来,但双脚不听使唤,往前打了一个趔趄。突然他觉得腋下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跌倒。

    “哈哈哈哈,等得不耐烦了吧?请随我来!”

    张良跟着老叟穿过丛林,爬上了这里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在悬崖边的一块石头边坐了下来。

    这时,一轮红日正从斑斓的朝霞间磅礴而出,光焰万丈。

    老叟捋了捋被晨风吹得飘动的胡须,开始说话,声如洪钟:

    “天下凡能成就大事的人,历尽艰险,坎坷顿挫,没有不九死一生。因此,只有坚韧不拔,百折不挠,方能排除千难万险。心粗气浮,一触即溃之人,不堪与谋。能忍方才韧,逞一时之勇,凭莽撞之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力只能取一时斗勇之胜,智方可胜不可一世之敌。能通晓古今,胸藏韬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才算得上真正的大智大勇,才算得上真正的人杰。”

    说完他起身从身后抱起一块大石头,从下边取出一卷木简递给张良说:“你可以将这卷书拿回去潜心攻读,好生领悟,它将使你受用终生。一旦天下有变,你可以为帝者师,运筹决胜。”

    张良双膝跪在老叟面前,双手接过木简说:“承蒙先生教诲,晚生将铭记在心,感恩不尽。我与先生素昧平生,请教先生尊姓大名,为何要如此苦心地教诲于我,这是晚辈百思不得其解的,望先生明示。”

    老叟坦然地答道:“只要你觉得我说的每一句话,是对你真正的理解,如春风之于草木,如甘霖之于枯禾,又何必叩问姓氏。人的名字可以朝夕更替,但一个人的人格和志向却是难以改变的。你用的也并非你的真实姓名,我也早将我的姓名遗忘。你如果将来功成名就想要见我,十三年之后,那时你将辅佐一位王者经过济北谷城山下,如果你在那里见到一块黄石,那便是我。”

    说完起身飘然而去。

    顷刻,远远的山谷间,又荡起他沙哑而苍凉的歌声:

    沧浪之水清兮,

    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

    可以濯吾足。

    张良独自坐在山头发呆,那歌声在他胸中荡起了一种难以述说的异样而又神秘的感觉。

    这位“黄石”老人究竟是谁呢?

    突然,老人那眯缝着的眼中那如炬的闪射的目光,在他心中撞出了火花!

    铁匠铺前那位脑袋剃得光光,下巴上也没有长一根胡须的那位哑巴老铁匠,那隔着淬火水蒸气投向他的,不也是这如闪电般一击的炯炯目光吗?

    难道会是他?!

    他的心急促地跳了起来。

    张良飞也似的跑回家里,闭上了门,洗净手后焚上一炷香,在如篆的袅袅青烟中,毕恭毕敬地打开木简,这是用小篆书写的三卷《太公兵法》。他认真地读着这位周文王的杰出军师——太公姜子牙的用兵之道,真如从厚重的阴云中,射出了一束明丽而眩目的阳光,令他激动得有些眩晕。

    他渴慕已久的兵书,终于像一块价值连城的瑰宝,捧在了他的手上!

    ……

    他也是一个失落了姓名二十多年的流亡者。

    大约二十多年前,正是秦王赢政继位后的第八年,他已年逾弱冠,精明强悍。当时也正是吕不韦权倾朝野的时候,他即为先帝压襄王的心腹股肱大臣,又辅佐幼帝有功。先秦以来.盛行养士之风。寄居于朝廷权贵府中的士人,最多的达数千人。他们当中都是有一技之长的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其中相当大一部分人是有学问的知识分子,也就是有思想有头脑的读书人士——这种养士制度,虽然首先是出于军事角逐和权力斗争的需要,但是在客观上为一大批知识分子,提供了安定的生活环境和物质保障。有利于思想的发展和文化的传播。

    就拿吕不韦来说吧,他传奇般的经历,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毫不掩饰地留下了玩弄权术的令人恶心的卑劣记载。但是他也干了一件大好事,这就是他利用自己的人才库和思想库——即他所养的众多有学问的门客,由他领衔主编了一部在当时称得上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吕氏春秋》。由于他身为国相,又养了那么一大批士人在那里编书,真有如当今的“研究所”或“社科院”之类的机构。

    吕相国要求众门客,各纪所闻,综合百家九流,畅论天地古今。在开初分门别类之时,就拟定了包括教学、音乐、堂阴阳之学、清净养生之术、兵权谋势、农桑树艺等等无所不包,内容庞杂。该书分为十二纪、八览、六论,颇成体系。而且书成之时,曾公布于咸阳市门,悬千金在上边,请各位诸侯、游士、宾客,有能增损一字者赏千金,说明文章经得起推敲。

    故事发生在《吕氏春秋》即将成书的时候。

    在吕不韦相府如云的门客中,有一位已进不惑之年的韩国人方衍,他是一位专门研究兵法的学者。年轻时曾行遍天下,观察过许多险关要隘等兵家必争之地,广为搜集过古代的兵书并加以校刊注释。因此,吕不韦要方衍负责主持撰写有关兵权谋势的文稿。据说《吕氏春秋》中的《论威》、《决胜》诸篇,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然而对于方衍来说,他最为珍贵藏而不露的,还是他在民间获得的秘藏本《太公兵法》,这位古代战略家的韬略智慧,闪射出惊人的才智,令人发瞆震聋。

    他本想借整理这本书的难得机遇,将《太公兵法》收入其中,以免得它因年代久远在流传中湮没了。

    该不该将这一秘宝公诸于众?在作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又犹豫了。

    在吕不韦相府当门客的这些年,他在暗中听到不少这位秦国宰相的传说。他深深了解和惊叹,这位阳翟巨商,不仅在买卖上善于囤积居奇,而且在权术上手眼通天,玩弄秦国几代君王于股掌之上,瞒天过海,得心应手;偷梁换柱,不露痕迹。

    这个吕不韦首先是看准了秦孝文王入质于赵国的儿子异人奇货可居,便与异人结为知己。然后一方面派人入秦用巨金取悦于还身为太子的孝文王柱的那位未有子嗣的妃子华阳夫人,让她答应立夏姬所生的异人为太子。另一方面,又把已经怀有吕不韦儿子的爱妾赵姬送与异人为妃。后来秦赵失和之后,他又精心策划让异人脱险归国,然后又将赵姬送到秦国与异人团聚。他的每一步都十分顺利,而且事情总是向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昭襄王病殁,孝文王继位,立楚(即异人)为太子。没想到孝文王才当了三天皇帝就死了,太子楚继位,立赵姬生的那个儿子政为太子,这就是后来的秦始皇。经过这一番颠鸾倒凤的周折,日不韦这桩有远见的策划周密的买卖,终于盈得了大利。于是,他由商贾一跃而为秦的相国,封文信侯,食河南洛阳十万户。

    吕不韦始终难离商人本性,这桩获得大暴利的买卖成功之后,他并未曾知足收手,相反倒激起了他疯狂的野心。这时秦王政已经继位,而吕不韦尚无丝毫收敛,旧情复发,经常进宫与寡居的皇太后厮混。听说前不久,还弄了个阳物坚挺的嫪毐进宫冒充太监,其实又并未曾阉割,去满足太后如火的情欲……

    鉴于这些情势,方衍下决心不将《太公兵法》奉献出去。

    有一天,吕不韦召见他,对他说道:“我读了先生撰写的论兵战的文章,十分精彩。听说先生还搜集有古代兵书,不知道是否可以借来一阅?”

    方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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