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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鉴赏-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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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利?”
    我转过身。面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马球衫的男子,海军蓝的休闲裤,马革休闲鞋。他肩膀宽阔,手臂的肌肉如雕塑一般,表明是健身房的常客;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细纹围绕着眼眶;贵族范儿的瘦削鼻子使他的神情显出轻微的傲慢。他肯定有五十多了,但看上去年轻得多——半是因为头顶上一副瑞福牌8的太阳镜,半是因为一头浓密而过早变白的头发。
    扬声器播放着背景音乐,夹杂着刀叉碰撞瓷器的叮当声,然而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除了皮肤、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以及嘴角的样子,面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保罗·艾弗森的替身。
    他的神色,刚才还是坦率热情,瞬间变成了小心谨慎。“你是艾利·福尔曼,对吗?”
    我双手插在裤兜,然后抽出来一只,伸了出去。“抱歉;你……你让我颇感意外。”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疑问,但又显然不打算提出来。他握手时,坚定有力,触感在我手心里回荡。
    “请进,”他指向餐厅。“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大步走向餐厅,我小跑着跟在后面,同时大脑飞快地转动。既然莱尔是他的母亲,库尔特是他的父亲,那么,他怎么会像极了保罗·艾弗森呢?
    大厅与餐厅之间有一道三级大理石台阶,他走到那儿时才转身,似乎刚刚记起我还在后面。领着我走下台阶时,他的手轻轻擦着我的后背——这感觉真好!
    服务员领班带我们到了一张较小的餐桌,那儿远离盖茨比夫妇——他们此刻还在争吵,就像其他不和的家庭一样。
    “你吃过了吗?”他打开一本菜单,封面与封底都是红色皮革制作的,封面上文字是金质的浮雕。
    “我……呃,没,但我——”
    他看着我,琢磨着我的心思。“那好吧,我要点一份三明治。”
    他合上菜单,立刻就来了一个服务员。常进餐馆者肯定有引起服务员关注的秘诀——但愿我也能知道!大卫点了一份鸡肉沙拉配面包,一杯冰茶。我要了一杯葡萄酒。服务员一脸的不屑。
    大卫摊开餐巾,铺在了膝部。我玩着餐刀,注意到他前臂上那些柔顺金黄的汗毛是如何向一边生长的。
    “你的皮肤、眼睛和头发的颜色和你母亲一样。”
    他一脸困惑。“你知道她的模样?”
    “我父亲有一张老照片,是她和我父亲、巴尼·泰特曼三人的合影。”
    “哦。”
    饮料送来了。我喝了一小口葡萄酒。
    “他会来这儿见我吗?”
    “谁?”
    “你父亲呀。”
    我皱了下眉。这事出了点儿小问题。我给老爸说了大卫的事,老爸大为光火。
    “你脑子进水啦?”他大呼小叫道。“居然把电话号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不算是完全陌生,”我辩解道。“他是莱尔·戈特利布的儿子。”
    “那只是他的说法,”老爸说完,随即开始不断数落我如何天真,很容易只看表面就轻信别人,我到底了解他多少?怎么能把号码给他?上帝保佑你不会去见他。就连大卫住在丽嘉酒店这个事实都不能让他平息怒火。“我给你说,艾利,假如我要行骗,难道我会去住那些廉价旅馆吗?他当然会住在丽嘉酒店。宝贝儿呀,对于人的本性,你需要学的太多太多了。”
    我听着他训斥,一点儿也不反驳,只盼着过一会儿他心平气静以后会想通的,可他一直没回电话。
    “呃,爸爸今天来不了,”我对大卫说。“他……关节炎犯了。你知道的,老年人腿脚常有毛病。”
    “哦。”他的下巴动了一下。
    “我很抱歉。”
    “不必。没什么。”他鼻孔张大,那股傲慢气又深了一点。
    “对了,你是搞货币交易的?”
    “对。”
    “哦。”我看着他。“你一直住在费城吗?”
    “除了旅行都在。”
    “我猜,旅行的时间更多吧。”
    “对。”
    我拿起调羹。“常到些什么地方呢?我是说,你旅行的时候。”
    “大部分是欧洲,有时到东京。”
    “去过德国吗?”
    “去过。”
    “那是你父母的祖国。”
    “对。”
    我这句话让气氛变得令人不安了——我从来就不擅长喝酒时闲聊。于是我竭尽全力,尽量不去想他有多么像保罗·艾弗森。然而这就像尽量不去想一头粉红色的大象那么困难。
    服务员端来了三明治。他小心翼翼、整整齐齐地咬了几口,然后把剩下的三明治放在盘子里,双手交叉放在前面。“你呢?你的工作?”
    他终于提了一个问题。这种勉强的交谈肯定让他感到尴尬。“影视制片人。”
    “真的?”他的嘴角意外地飞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我一直想执导一部作品”
    作品。而不是片子。他看上去完全玩得起数码摄像机及其全套设备,甚至包括现在市场上的那种编辑软件。
    “当然可以啊,现在人人都可以做的。”
    他耸耸肩。
    “你可以用家人来练手艺嘛。”
    他摇了摇头。“我并不想做家庭生活纪录片;而且我也没有家人。”
    无妻,无子。不会有杀人犯了。
    “我没做故事片,是为企业客户拍商业广告。”
    “可你懂啊。”
    又是一个微笑——灿烂、坦诚,就像老爸照片里莱尔的微笑。
    一阵刺痛的快感传遍我的全身。“当然,我也不会一直都拍商业广告片,总有一天……唉……谁说得准呢?”
    “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就是看电影。上中学时我在电影院打工。”
    “打工!引座员吗?”
    他点了点头。
    我闭上一只眼睛,浮现出一个长着青春痘、穿着红色夹克衫的少年在电影院里领着观众找座位的情景。“那么,你最喜爱的影片有哪些?”
    他举起手掌。“这可不行,我记不住那么多。”
    我咧嘴而笑。“只说前五部。”
    “还是很难。”他看着我身后,把三明治都忘了。“我想想看。”他举起一只手。“有《正午》,《教父》。”说出一部就放开一根指头。“《公民凯恩》,《七武士》……还有……《阿尔及尔之战》。”他摊开手指,颇为得意。
    我的眉毛上扬了一下。“很不错。”
    他拿起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
    “我给你补充三部。”
    他停止咀嚼,微笑不再:“我漏掉了什么?”
    “《卡萨布兰卡》,《双重赔偿》,《热情似火》。或许还有《洛城机密》。”
    “颇有好莱坞范儿,对吗?”
    “全靠片厂制9!”
    他向后一靠,眯起眼睛看着我。“不适合你。”
    “有眼力。”我再次咧嘴而笑。“我以前常拍纪录片。对了,咱们言归正传……我是说你的家庭……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拿起餐巾纸擦着嘴唇。
    “我跟你说起过砸脑袋——就是斯库尼克先生——电话里说的——”
    “我也说过我不知道他的情况。”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我见过一张砸脑袋的照片,大约在二战期间拍的。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是黑头发,抱着婴儿。我猜想他们是一家人,照片是在欧洲拍的。”
    他喝了一小口茶。“欧洲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带着吗?那张照片?”
    “没有。很不巧。照片——没带。”我摆弄着调羹。“他们站在一座桥上,地面是鹅卵石,背景中有一座城堡。”
    “那种背景到处都有。”
    盖茨比一家从我们桌旁经过;孩子们跳跳蹦蹦,无忧无虑,父母挽着手臂并肩而行。一切都过去了。
    “或许我一直都想反了。”
    他看过来。
    “如果和你母亲有关系的不是砸脑袋,而是照片中的女人呢?”
    “你是说那个女人和我母亲认识?”
    “完全正确。”我一下子来了劲儿。“或许砸脑袋知道,她俩是密友。有可能砸脑袋觉得你的母亲能帮他查到那个女人的下落。你母亲谈到过她在欧洲时的朋友吗?”
    他摇摇头。“她极少谈起来美国以前的事情,这也就是很难了解她情况的原因之一。好像她建造了一堵墙,把战前与战后的生活分隔开来。”
    我用调羹在桌布上画着小小的圈子。“我觉得自己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战争中,我的父亲被派回德国,但你已经知道这事。他也死于那儿,不过我不能完全确定。”
    我停下了画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父亲被派——”
    “不,另一句?”
    “他死在了那儿,不过——”
    我放下调羹。“库尔特·魏斯并非死于德国。”
    “就是德国。”
    “不对。库尔特·魏斯死在这里,就在郎代尔,道格拉斯公园的音乐会上。”
    他把头一偏。“你说什么?”
    “当时我父亲就在场。”
    “不可能。我母亲说,他是战略情报局的特工,战争结束时才回家;但那时很多纳粹分子想逃往北美和南美,于是他就被派回去执行最后一个任务。”
    “最后一个任务?”
    “父亲应该是去追踪一个纳粹高官,防止他溜出国境。但是出了意外,我父亲被人出卖而牺牲。”
    我摇摇头。“不对。”
    我简述了老爸告诉我的情况。
    我说完后,他端坐不动。我开始觉得他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这一切。“我弄不明白,”他说,飞快地眨着眼睛,声音低得就像耳语。“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母亲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我也没有答案。
    * * *
    1 、美国明尼苏达州最大的城市。
    2 、美国和加拿大的劳动节是在9月的第一个星期一。
    3 当日交易:(网上操作)利用股价浮动赚取小差价的当天投机买卖行为。
    4 、丽嘉酒店:世界级豪华连锁酒店。
    5 、熊队:芝加哥橄榄球队的队名。
    6 杰伊·盖茨比是《了不起的盖茨比》(美国著名作家弗·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的代表作)中的主人公;黛西·布坎南也是其中的主要人物;2011年,美国出品同名电影。
    7 、Edward Francis Hutton ( 1875 —1962),美国金融家,当时流传这样一句话:”他一开口,大家只有静听的份儿。”
    8 、 Revo:一种高档的太阳镜品牌。
    9 、指好莱坞以电影制片厂为中心,进行综合产业化经营的模式。
    
    第25章
    
    1建筑工地外景。日。
    黑暗淡出,一束阳光在一条钢梁上闪烁(或需特技使阳光闪烁)。
    一台移动式起重机正吊着这条钢梁升入空中。
    穿过空中的钢梁向着一栋现代建筑的脚手架移动。
    钢梁放到建筑物上,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们赶过去,卸下钢梁。
    解说员声音响起:
    可靠。持久。坚韧。钢铁建造了这个国家,创造了富有力量的传统。尽管其外形与结构不断演化,传统却历久弥新。
    镜头切换到钢厂的资料片:
    烟囱林立,高炉处处,等等。约1930年代。
    解说员(续):
    传统。
    (化入)现代钢结构的场景。
    解说员(续):
    坚守传统而又与时俱进,既成就了一笔精神财富,也成就了一位杰出的领袖。
    背景音乐响起(安详而威严)。叠化出玛丽安·艾弗森在竞选活动中与民众握手的场景。音乐渐弱,玛丽安的近景(只现出腰部以上)。
    尽管稍嫌粗糙,还是比较满意。传统部分会吸引老一辈男性共和党人;但是应该清楚地表明,玛丽安已经超越了过去,即将引领未来——这就会吸引年轻的选民;而且也有希望能够如她所愿,打入新的选区。
    卡车急刹车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抬头看着熟悉的棕色卡车停在了房前。除了节假日前后,UPS1极少来我家,而且通常来得很晚——今天却这么早!他们的快递员往往非常年轻,精力旺盛,充满阳刚之气。那小伙子从驾驶座跳下,跑到卡车后面取出包裹,丢在门前,按一下门铃,随即返回车里,扬长而去——干完还不到一分钟。
    此刻我已疲惫不堪。
    退货标签上写着:福克斯有声新闻电影公司2资料馆。我撕开硬纸板包装盒。里面是一盒录像带,标明《铆工露丝》,1942年3月。
    我走向录像机,期待着见证真实历史的激动;这是未经着色、没有导向的历史本来面目。然而我一按下电源,绿色的冷光闪烁,显出时间已是1:30!哎呀,约好的拍摄采访玛丽安,我迟到了!立即抓起录像带,扔进挎包就走。
    摄制场布的景是一间只有两面墙的办公室,办公桌已经抬走。一面墙上挂着的窗帘巧妙地掩饰着后面的假窗户。它前面仔细地安排着高高的绿色植物,叶片的阴影微妙而宜人。靠着另一堵墙的是一张深红色的皮革沙发,就是在企业老总办公室里常见的那种。不过,这布景的聚焦点却是挂在沙发上方的一幅抽象派绘画,是用蜡笔画成的。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背景,尤其是用特写镜头表现出来。带着几分女性风韵的挑战者玛丽安,彬彬有礼、举止优雅,镜头里肯定会显得很出彩。我此前已经要求她穿海军蓝的夹克衫;这样,蜡笔画配上深红色的皮沙发与她的服装,就形成了一幅和谐统一的画面——既传统又前卫。
    我到达时,玛丽安还在化妆间;她身上搭着一张塑料布,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罗杰在摄制场走来走去,手机夹在耳边。摄制组的三个成员正在调试灯光及其他设备,他们都带着耳机,耳机连接着控制室里的麦克。
    我在工作台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尽管我不会出镜,他们也给我别了一个微型话筒:“调试一下话筒。”
    我清了一下嗓子。“你好妈咪,你好爹地!我想要匹小马驹,一台冰激凌机,一个小丑,还要一个游乐园,装进我的地窖里。”
    “可以,”他说道。
    “好搞笑!他们也是这么答应的。”
    他狡黠地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身后。
    我扭头一看,玛丽安朝着摄制场走来;她身穿海军蓝的香奈儿服装,优雅大气,精明干练;化过妆的脸上神采奕奕;齐颈的短发精心做过。摄制组手忙脚乱地引导她就坐,把一个佩戴式话筒给她别在了夹克衫上,测试她的音高,然后再次调整灯光。
    终于开拍了。
    我周末就给罗杰发去了一个问题清单,显然,玛丽安是精心准备了的。听了问题以后,她往往稍微停顿一下才回答;回答吐词清晰,逻辑严密,非常自然。有时候,在陈述了关键信息以后,她也会简短地穿插一些趣闻轶事,甚至不乏幽默——讨论性别问题时,她这样开头:“上帝创造人类时,她——”然后停顿一下,以便与乔治·伯恩斯3配合得水乳交融。
    访谈完毕,微型话筒刚被取下,她就问道:“我的表现怎样啊?”
    “棒极了,”我说道。“机智幽默、清楚连贯,政治家的专业范儿与邻家大姐的亲切热情和谐统一。后面就是编辑的工作了。”
    她站起来,一脸满意的微笑。
    罗杰过去搀扶着她,打算走出摄制场。“那么,下一步怎么拍?”他问道。
    “最近一、两天,我就会把完整的脚本给你,包括一份书面的已经完成部分的剪辑情况。我们就按这个脚本拍摄。哦,对了,上周我提到的那部资料片到了,就是《铆工露丝》,你还记得吗?”
    玛丽安停下了脚步,罗杰差点儿撞上了她。“就是那部你认为可能是在钢厂拍摄的片子吗?
    “还不能确定,我还没来得及看。”
    “看后请一定告诉我。”
    “我已经带来了。”
    “真的?”她眉毛一扬。“想看看吗?”
    罗杰的一根指头按在了自己的水晶表盖上。“玛丽安,你要去会见莱克县的共和党人,只有十分钟了。”
    “可以晚点去。”她说道。
    麦克把两张椅子拉到了一个角落,然后推过来一台录像机和一台装在金属支架上的显示器;玛丽安坐了下来。“日期是1942年3月,”我指着盒式磁带上的标签说道。
    开头是一连串免责声明,并警告未经授权而擅自使用此片者将被列入联邦调查局十大通缉名单。然后切入爱国大游行的声声口号,屏幕上黑色消褪,变成了粗糙的黑白拼贴画;军人们列队前进,微风中彩旗飘飘。一个声音——很像沃尔特·温切尔4的声音——宣布道:过去的一周,将被证明是本次大战的转折点,为自由民主而战的力量开始走向胜利,邪恶势力开始走向灭亡。
    解说词说道,成千上万的新兵正在全国各地进行训练,他们即将成为轴心国5的克星。我们看着士兵们的打靶训练,从带刺的铁丝网下面蠕动着爬过,攀越钢丝网栅栏。播音员强调说,我们必须记住,尽管离别亲人让我们深感悲痛,但他们的长官会为他们感到骄傲,我们也会的。
    玛丽安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
    音乐变得舒缓起来;解说员接着说,大后方的人们也在为战争贡献自己的力量。妇女代替男人进入了各种工矿企业,承担起男人的责任;而且人数之多,前所未有。
    镜头切换到一个新场景,出现“艾弗森钢铁公司”几个大字。玛丽安身子前倾,双肘分别撑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一大群男男女女带着灿烂的微笑和欢呼声,拥挤着穿过一道十字转门。有些人斜戴着安全帽对着镜头。人们纷纷带着午餐盒与保温瓶。背景则是一座座高高的烟囱吐出一团团白色丝带般的轻烟。
    画面切换到钢厂内部。机器吐着气,轮子旋转,传送带移动。移动式摄影机的镜头平稳流畅地从一个场景转到另一个场景,最后停在了一位穿着背带裤工作服的女工面前。尽管还是远景,还是能看出一张轮廓分明、五官精致的脸,金发盘在头上。镜头切换到中景——我突然张大了嘴巴!
    “天哪,莱尔·戈特利布!”
    玛丽安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着屏幕。屏幕上的女子与我在老爸那张照片上看到的女子相比,眼睛一样,嘴唇一样,样貌也一样。不同的是,在这部片子里,她青春靓丽、容光焕发;即便穿着工装,依然魅力四射。当她对着镜头的时候,带着几分羞怯与性感——屏幕上一下子亮了起来。
    此刻推出了一个莱尔工作时的特写镜头。她正在操作一台铆接设备,要确保把铆钉打进某种钢条里面,很难看清她到底把铆钉打在什么上面:卡车的车门?坦克?也可能是飞机的某一边。每隔一会儿,她就要把脸转向镜头,似乎是在回应摄影机旁边的某人。我眯起眼睛看着屏幕。这时镜头拉回来,现出她身后一个西装领带男;男子满面春风。
    镜头摇了过去,解说员介绍这是保罗·艾弗森。我以前看过的剧照并没有充分展现出他的风采。比起照片中,屏幕上的他更高更瘦,着装优雅,老板范儿十足;他的鼻子更加挺直,眼珠更黑;尽管满头浓密的白发,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大卫!
    似乎导演给了提示,艾弗森向前一步与莱尔并排站立。俩人的笑脸对着镜头,这时的解说则是钢厂为战争所做出的贡献。艾弗森放下一只手臂揽着莱尔。
    我一下子惊呆了!
    是那种搂抱的方式让我吃惊。那既不是工友们之间的动作,也不是老板拍拍工人肩背的那种行为;而是那种保护性的、亲昵的举动,似乎他想竭力为莱尔挡住外面的世界。莱尔的肢体语言也证明了这一点:她的手臂消失在了保罗的腰后,嘴唇张开,身子靠拢保罗,似乎在迎合保罗的心愿。那是她男人的心愿、情郎的心愿。
    我向玛丽安看过去;她正专注于屏幕,随即也偷偷地向我瞄了一眼;发现我正看着她,连忙闪回到屏幕上。此刻播放到了战争债券发行的最新数据。我按下了停止按钮。一时间,我俩都没吭声。
    然后她点了点头——好像主要是对她自己,而不是对我。
    “太棒了,艾利。真的很棒。”她的言谈举止之中好像消失了某种东西,但我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你看呢?”她问道。
    摄制场总是很冷,我的手掌在手臂上来回摩擦,想要暖和一些。我很清楚自己的看法,但回答却很谨慎:“肯定有我们需要的片段。”
    “我也这么想。”她用一根指头轻轻地拍着下巴。“不过,你知道的,或许还是罗杰说得对。我们或许应该把重点放在现在而不是过去。我不想让人们觉得我什么都依赖父辈的遗产。我可以这样想吗?”
    “当然可以。”她试图暗示我什么吗?
    她抓起手提包站起身来,打开包扣,伸手进去搜寻着什么;她目光停在包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你认识那个女人?”
    我也站起。“我想是我父亲认识她。很久以前的事了,二战期间。”
    “天哪,世界真小!”她双肩抖动了一下,肌肉似乎绷得紧紧的,先前的淡定自若顿时无影无踪,甚至屋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我一下子极为不安,内心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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