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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不凡gl-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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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讨论之下，明皓拍板定案，“就走小路吧，虽险些，但咱们都会轻功，飞上去并不困难，能早些抵达大哥那里，就早一分安全。”
廖峰徐达等也称及是，领着一纵人马右拐上小径去了。
沿那小径走来不过三五里路，断崖飞瀑倾泻之声贯耳传来。及到了湖边，主仆护卫渐次落马，各自背上行囊包裹，携带兵器。明皓正欲将那裹了国玺的包袱背于身上，却被明月抢了过来。
月儿道：“我背吧，你安全些。”
明皓内心感动的紧，谢道：“你们姐妹这样尽心为我，真不知如何报答。”
明月气得嘴歪，哼道：“如何报答？！你以身相许吧！”
说得明皓一愣，明炎笑道：“阿皓休听这蹄子胡扯，她满心思都是前头山庄里那位，哪还装得下别人。”
又扭头与妹妹打趣道：“阿皓早许了凡儿了，你去给人家做个小，怕人家还嫌碍事儿呢。”
晓凡背起运动背包，听着明炎这话，了然了这妹妹终肯认了自己与明皓假姊妹真夫妻的关系，与明皓对了个眼儿，相视一笑。
徐达一旁瞧着，暗想这公主还真随了先帝爷，天生帝王兼情种，江山美人两不耽误，偷笑了两声，便要抱起晓凡飞身上崖。
叶晓凡打小除了亲爹，祖父，哪还让男人抱过，羞了脸呢喃着不肯。
明皓会意过来，示意徐达道：“徐统领载了她一路也辛苦了，我来吧。”
这话倒让这大老爷们不好意思了，拱了拱手忙着道不辛苦，不辛苦，自个一提气飞将上去。
晓凡吐吐舌，笑对明皓说：“才不让臭男人抱呢。”
明皓刮刮她小巧的鼻子，尽是宠溺的叮嘱道：“抱紧了，可别掉下去。”
晓凡钻在爱人怀里，随着明皓踏步升空，俯瞰着绝情湖水波光粼粼，湖心黑洞深邃，不明缘由的生出丝丝不祥之感……
话说北鍖众刺客血洗明府却惟独漏了正主儿，梁王一封密函口谕飞过来，满纸责骂之词引得众杀手摸着后脖发凉，这做走狗亦有走狗的难处，哪个承想明皓夜夜在府，偏着那夜不在。
为首的嘟囔着走了什么霉运，自己与众弟兄的身家性命眼看全系于此，再来不得半点马虎大意，计较着北上洛阳，断崖山是必经之路，索性将手下分散在山边官道两侧，严密监视，顾忌着明皓一向出奇招，又安排了数人把守崖顶小路，只得一发现明皓踪迹，务必神速放了信号报与各路人马汇集，合力围杀！
所以当明皓凡儿诸人跳上崖顶之时，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然被暗探尽收眼底，领头的秘放了烟雾传信，山围四处隐藏的刺客瞧见信号，络绎不绝的赶赴崖顶上来，杀气越积越浓，一场拼死狙杀近在眉睫！
那徐达不愧为训练有素潜伏多年的暗卫头子，才上了崖顶便觉得不对劲儿，树丛之中似暗藏杀机，悄声与明皓道：“公主，小心。”
明皓心头一紧，左手死拽住凡儿，使她贴住自己，与至爱之人，即便死也要死在一起，晓凡亦抱住明皓胳膊，步步紧跟。
徐达在前开路，探听着丛林中细碎脚步声越来越多，渐行渐近，心下顿悟中了埋伏，大喊一声：“快！护着公主快走！”
此言一出，暗卫们尚来不及围上明皓，惊觉树上林中嗖嗖落下漫天遍地的黑衣刺客，手持北鍖大弯刀，一时间数之不尽。
那为首的瞧着眼前三个女子竟一般打扮，分辨不清哪个是公主本人，喝道：“一概格杀，不留活口！”
众杀手弯刀横向黑云一般齐攻上来！
第七十八章
且看去，刀光剑影纵横交叠。
明皓等毕竟人少吃亏，厮杀之下，不觉之中被众杀手分开包围。那些杀手各个功夫了得，一招一式直要夺人性命。
明炎持着那稀世宝剑，剑锋一出，剑气逼人袭来，势不可挡，单她就送了四五人归西。
为首的认出这剑，吼道：“持麒麟剑的是公主！”
正对付着廖峰徐达的几人遂转身上去攻向明炎。
眼见着明炎陷于重重包围之下，体力渐渐不支，炎儿绝命拼杀之际，冲着妹妹喊道：“月儿，快脱身去山庄！”满心只想能保住妹妹与阿皓性命，自己死亦何妨？
明月怎能忍心丢下姐姐，一人逃命，哭着直喊不肯。
明炎气急了，又喊道：“死丫头！听话！快去！”
明月哭道：“姐姐，坚持住，一定要等我回来！”
几剑挥去，摆脱围攻，背着国玺，飞身跳下山崖，凭着轻功直跃坐马上，没命的抽着马鞭，闪电般朝山庄驰去！
此刻，明皓护着凡儿边打边退，直被逼至悬崖边。
明皓自是诸人中功夫最高者，却因死拽住晓凡不放手，单臂持剑被动防御。凡儿没有半分搏击之力，成了明皓死穴软肋，攻击之人瞧出她身后女子不会丝毫武功，合围攻击明皓左侧，使得她左挡右躲，疲以应付，左臂被划过一刀，鲜血顿时殷红了胳膊。
叶晓凡只恨自己成了累赘，泪珠子满脸的求明皓放手。明皓哪肯，任晓凡怎么挣扎只死死握着，竟拽得更紧了些。
明皓虽为武将，生死沙场，实则没有真正取过他人性命，而此时为保护心爱之人，早没了理智，杀红了眼睛，从未有过的剑剑犀利，只攻人要害，敌人之血淋透了剑身。
徐达见公主情势不妙，顾不得自己已身中数刀，忍着剧痛，想方设法的脱身飞过来，挡在明皓身前。
那为首的恶人瞧着徐达之举大梦方醒，急忙令道：“崖边女子才是真公主！！”亲自飞将过去，与徐达过招。
凡儿怕得不由自主后退几步，却没在意自己已到了崖边断壁之处，脚底一滑，身子一沉，带着明皓坠下断情崖！
明皓情急之下，右手丢下剑，死抠住崖边顽石，左手拉住凡儿，扯着臂上伤口。明皓吃痛□□，血滴在凡儿惊恐万分的脸颊上。两人体重都负于那右臂，明皓右手吃力的把着悬崖抠出了血。
廖峰等怎不欲上来解围，却被众杀手纠缠，分不得身。
叶晓凡俯身看下，身下绝情湖心的黑洞如猛兽之口大张着，抬头看去，爱人左臂鲜血淋漓，疼得直冒出了汗，手却倔强的毫不松劲儿。
晓凡泪噎住嗓子，求道：“皓儿，放开我吧……求你了……”
明皓低头看她，泪滴顺着脸上疤痕流下，“我不会撇下你一人，你也休想不要我，咱们的心魂已结在一起，死了也要化成一股灰。”
叶晓凡活了二十三年，到今终是懂了何为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平生拥有过这样执着刻骨的爱与情，死有何憾？
晓凡心中一横，对着明皓深情望了最后一眼，翕动嘴唇，含笑道：“皓儿，答应我，活下去……”
明皓瞪大了眼睛，只觉左手臂上，晓凡猛的一弹，手吃痛撒开，杏核般眸子里，倒影出恋人身着绿衣翩然落下去，宛如蝴蝶仙逝决然凄美。
明皓忘情大喊：“凡儿——！！！”
叶晓凡耳边风声呼呼，泪珠儿断线水晶般洒出，被上升空气托在风中打散，双臂直直伸着，举手想抓住那朝夕与共枕边人的洁白身影，却永远也抓不到了……
凡儿口中默念道：“我等你……来找我……”之后，后脑后背拍入湖中，高空落下，头被湖水狠狠击晕，叶晓凡头戴着那定情信物翡翠簪，被湖心黑洞吞噬下去……
明皓自己岂能苟活，也要跟着跳湖，却被廖峰死命拖住拉上崖顶。
明炎惊闻晓凡坠崖，一分神，被围攻刺客一刀砍上，径直劈了心脏要紧血脉之处，鲜血泉涌般奔溅，腿一软倒了下去。
这炎儿拼得最后一分气力，将手中八宝麒麟剑高甩出去传给明皓，只说了句，“阿皓，你的剑……”便眼睛一合，晕死地上！
但说此时明月疯了般飞马到山庄，跌下马来，急得满身的汗，满眼的泪，狠命敲打大门。
老管家程恩开了门，看着明月一身血，惊呼道：“月姑娘！”
明月顾不上和他罗嗦，跑进去哭喊着：“阿俊！阿俊！快去救姐姐和阿皓！”
程明俊听声，紧忙从厅中跑出来，见着心上人此时化作泪人儿，又衣裙沾血，惊了魂问道：“月儿，怎么了？！”
明月痛哭催着：“我们被杀手围在崖顶上，姐姐快，快撑不住了！”
明俊听了，速招了山庄所有护卫家丁上马赶到断崖上去！
这程明俊毕竟豪侠出身，家中豢养的护卫竟不下五六十人，哪个不会拳脚兵器，主仆各个摩拳擦掌，明俊为救义弟更是恨不得马蹄生风，拖上月儿只管奔路！
第七十九章
廖峰与徐达怕是一生也无法忘记方才血腥惊栗一幕………
明皓爬上崖边，接过明炎传与的宝剑，赌气的甩手推倒廖峰。徐达所领暗卫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徐达亦重伤不支倒地，护卫不得。
那为首的细数残余属下还有半百人数，优势显然，勃然冷笑，激励道：“弟兄们，杀掉宇文皓，梁王重赏！”
众杀手听令皆兴奋的如喝了鹿血，尽数合围上去……
徐达瞪大眼睛难以相信，只见明皓身上竟透出巍然杀气，气贯周身，撩动白色纱衣，发梢凌然飘起。
明皓似没听见刺客之言，仍萧然站立，只等着他们慢慢靠近。
待那为首的距己不过尺步之时，明皓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无泪，眸子空洞，脸色僵白，忽然飞身举剑，一步跃上，剑气如冰雪凌厉，顿化修罗转生，屠神再世，振臂一挥，宝剑划过，那刺客头子的脑袋顷刻滚落掉地，眼珠子几乎瞪将出来，可见死得惊恐万状，血喷了明皓一脸！
全不顾血腥之气，明皓斜嘴冷笑，抬脚踹倒仍杵在那的尸身，邪魅着步步走向众杀手……
那些人活了几世也没见识过这般锋利之器，更没遇到过如此狠绝之人，吓得抖着腿后退，不等他们撒腿逃遁，明皓展了轻功飞入杀手群中，旋身舞剑，剑剑枭首！
徐达等惊悚的目睹着人头如桃般被颗颗摘下，滚了一地，人血飞溅丈远，恐怖惨叫之声震撼山林，惊起野鸟无数！只半炷香光景，北鍖刺客全体覆灭，各个被斩首毙命。
明皓白展孝衣染浸鲜血，眼神直勾着，将麒麟剑往地上一插，径直走至明炎身侧，跪在地上，搂起义妹，手捂住她汩汩冒血的胸口血洞，唤着：“炎儿……炎儿……”
明炎尚喘着一口气，勉强睁开眼睛，望着这倾心侍奉，百般呵护十载的女子，自知生死离别大限已至，抬起血手抚住明皓脸颊，心疼的摸着她脸上长疤，血泪滴落。
“阿皓……我……是不是该早点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可我没有勇气……我害怕世人诽谤，伦常枷锁……”
“我真的很羡慕凡儿……很羡慕……如果有来生，你也愿意娶我为妻吗？”
明皓听得泪水混着血水，痛恨自己辜负了明炎无私爱意，为何即将失去之时，才会悔恨，怜惜，悲伤答道：“炎儿，我对不起你……今生的情债，来世偿还你……”
明炎笑她痴傻，“哪有来世……阿皓，答应我……活下去，替我和凡儿，替明家所有人活下去……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
“只要你活着，便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说至此，那阴司已来招明炎魂魄，明炎秉着最后一丝人气，嘱咐道：“代我照顾好月儿……”语罢，玉臂跌落，泪绝气断，香消玉殒……
程明俊领着一队人马仓惶赶来之时，崖顶平原上，死尸遍地，人头散落，众人皆惊的倒吸凉气。
明月看着明皓紧抱炎儿痛哭，姐姐身上血染透了衣服，急的跑过去，双臂抱住姐姐，一探已没了鼻息，放声嚎啕大哭，直唤着姐姐，却已于事无补，与自己双生至亲之人早已遁去天国。
程明俊赶紧下了马奔过去，扶住明月，将明炎尸身抢下来，平放于地上，搂住爱人，任她捶打发泄，只恨自己为何迟来一步。
抬头又见明皓居然扮着与姊妹俩同色同款的女装，从脸到鞋浑身的血，满脸木然痴状的看着月儿哭天喊地。
明俊一手抓住义弟手臂摇她，“三弟……三弟！”
明皓这才被激回了魂，对着义兄大呼道：“大哥，快！快去找凡儿！她掉进湖里了！”边催边哭，直念叨着凡儿名字。
程明俊能不知找不到弟妹等于取了义弟性命，比杀她还严重，朝着手下令道：“速下去找叶姑娘，湖里找不到，就往下游去！”
护卫们见这惨状早呆不下去，合众驰了马下山寻人。
第八十章
自明皓走后，周宗铭不辱使命接管了明家整个生意，周尚书纵使万分不乐意儿子入了商贾之流，然想着宗铭与明皓从小好的如一个人，明家受了灭顶大难，不出手一帮自然说不过去，宗铭又诅咒发誓只是代为管理，断不敢误了诗书学习，周老爷才勉强答应。
一早起，宗铭没去送明皓，昨晚那事弄得他好不尴尬，一夜难眠，再见明皓真不知如何面对，索性早饭罢了，一刻不误的召集各大掌柜在明记酒楼聚齐开会。
二楼雅间之内，一掌柜说道：“周公子，少东家行前已与我们交代，说要北上谋事，具体不便与我们详知。命我们不可怠慢了明家经济生意，全力协助公子。”
又一人接道：“正是如此。我们这些老朽无不是跟着东家打拼起来，虽是商人，倒都知个义字。东家蒙了屠门惨案，娘娘病重，万分管不了家中的事儿，独剩下二爷一人顶起门户。眼下二爷又走了，请周公子代行东家之权，我等念着明家大恩，自当不负二爷所托，肝脑涂地，谨慎经营，请公子放心。”
周宗铭心叹，好人必有好报，不枉明家素日积攒善德，便起身鞠了个大躬，替明皓言谢，之后便同各掌柜巡店盘账。如此这般，宗铭四处忙活了一天，害得寓酒山庄的送信小厮直等到近傍晚才见着他人。
宗铭才踏进府门，那小厮快步迎出来，跪在地上呈给他书信，“表少爷，您可回来了。咱们在这等了半天，我家爷让您赶紧庄里去趟！”
宗铭心中一悸，预感不祥，连口水也顾不得喝，打开信一看，程明俊寥寥数语言道：“三弟等山崖遇袭，弟妹坠崖，炎姑娘遇害，表弟速来！”
周宗铭吓得脸色铁青，撒腿往外跑，几个小厮紧跟上，周尚书唤他也听不见，满心里只有明皓，不知她伤成怎样，窜上马北出城门。
宗铭一行穿过山门，进了庄里，已是戌时。
程明俊大步跑着出来迎他，见着便说：“你怎才来！弟妹坠了崖跌进湖里，我派了好几起儿人马去找，竟然连根头发都寻不得，三弟听到立时急疯了，非要亲自去找，让我生拦下，哄她说这个天色，山涧幽黑，找也徒劳，明儿天一亮再去，方肯罢休。”
宗铭又慌着问阿皓受了伤没，明俊更是又急又愁：“三弟伤不重，只胳膊被划了一刀，血流了不少，却没大碍。倒是炎姑娘重伤没了，三弟的几个护卫也伤得不轻，正给治着。我正愁呢，大夫小厮要给三弟宽衣上药，可她怎么也不肯，浑身的血，伤口只怕沾了不干净，你快去劝劝吧，她听你的。”
宗铭想来表兄并不知明皓真身，遂飞跑去后院厢房，推了门一看，直觉心如刀绞，明皓穿着女装孝衣，满身是血窝在圈椅发愣，绣花鞋尽染上红，唤了她两声也不理，只傻在那。
程明俊命仆从抬了洗澡水，呈了身干净衣裳，又端了热菜热饭过来。
宗铭倒了杯茶与明皓端过去。
明皓抬了下巴，看了他一眼，那可怜楚楚受尽委屈的模样，惹得宗铭鼻子酸胀的只想哭，又怕刺激了她，只得强忍住，劝道：“我都知道了，你且别急，明儿个我和你一起去找，可好？”
明皓似才信了，让宗铭喂着喝了口水。
宗铭见稳住了她，抬步走到表兄跟前，拉他出去耳语了几句。程明俊惊得一顿，看看屋里那萧条身影，又见宗铭叹口气与他点头，才会了意，赶紧轰小厮们出去，关上门，遣人叫了程恩家的带了四五个干净丫头前来，进屋伺候明皓沐浴更衣，上药裹伤。
明俊惦记着月儿那边，便插空过去了一趟，派了两个婆子给炎姑娘洗净身子，穿上寿衣，设好灵堂，收拾停当安排好了，又复回了明皓这里。
哥俩在屋外瞅着婆子丫头们进进出出忙乎，光洗澡水就换了三回。
等了整一个时辰，终于消停下来，程恩家的领着丫头们出来，眼圈子红着禀道：“少爷，真是造了什么孽，哪个能想到明公子竟是个姑娘，一个白净女娃儿，身上的血凝了半寸厚……”
老太太心酸的拭了两滴泪，哭道：“脸上那疤是旧的，胳膊的伤并不严重，我给她包扎好了，衣裳鞋子也给换了素净的……只是一口饭也不吃，怎么劝都不听，你们进去瞧瞧吧。”
兄弟二人皆是重重叹气，一前一后进了屋，走至床边。
这时候，明皓梳洗了干净，披散长发，着了身素白绲银边的衣裙，抱着腿蜷在床上一角，不看人，也不哭，木偶似的。
明俊俯下身试探道：“三……三妹……看看我，我是大哥……”
只见这明皓似睁着眼睡觉，仍是不吭一声。
周宗铭见这光景，以为她失了心疯了，紧紧抱住她直哭，“早知今日，倒不如十岁那年，我便拆穿了你，死活求爹爹给咱们订了亲，跟着我再不济，也轮不着受这份罪！”
明皓听见宗铭哭她，张张嘴巴，没气没力的说了句：“凡儿……等我去找她……”
第八十一章
二人听见这话，又喜又忧，高兴着她没疯，却也不知如何与她说清晓凡之事。但凡明白人谁想不到，自那么高的崖顶掉进湖里，若能上来早便上来了，整一个下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哪还有生还可能，叶晓凡已必死无疑，再找，不过寻尸入葬罢了。
明皓见两位哥哥迟疑，又催道：“晚上风冷，她胆小怕黑，倘再遇了狼，怎么是好。她又不认识路的，这会子只怕不知在哪躲着哭呢。哥哥们别拦我也别劝我，她有个好歹，我还活着做什么？姑且让我去吧！”
明皓担心的泪涌上来，珍珠一样颗颗散落，一双眸子里闪着光亮，见这俩大男人还不动地儿，心急下等不得言语，扒开他们，自顾自的下地蹬上鞋便要往外跑，喊小厮备马。
程明俊几步跟上去，狠下心一咬牙，气集于手指，朝她后背几个穴位用力猛点下，明皓身子一软，昏迷下来。
宗铭赶紧上前接住她。
明俊道：“我方才点了她穴，让她暂且睡会吧。指不定睡醒了，人还能明白些。”
宗铭一阵心疼，打横抱起阿皓，眼中含着泪，将她平放榻上，脱下鞋，盖好被，手抚平她的蹙眉，伴着昏黄烛光，凝视着她本来倾国绝世的容颜此时竟苍白残破，悔着自己这些年来错过多少与她袒露心言，表白心意的机缘，只无奈缘起缘灭皆由不得人去挽留感叹。
程明俊猜得表弟心结，也不知如何去劝，只由着他不吃不喝守着，悄声出门掩上。明俊心里放不下心上人，月儿才死了姐姐，这时不定什么情景，遂急匆匆的往明炎灵堂赶去。
这边月儿已然止了泪，给姐姐换上明俊遣程恩上钱塘城里办回来的棺椁衣裳，又与她梳上生前最喜的发式，把随身包袱里的玉串手镯，珍珠玛瑙，珠花凤钗的替姐姐全戴上，再取了自己的胭脂粉盒给炎儿做了妆面。
这时分再见明炎，一身绸缎象牙白的里外全套衣裙，粉蓝绣花鞋，面容宛如活着时，端庄温柔，贤惠大方。
明月怔怔看着，一时幻想着姐姐不过是太累睡熟了，整天为明皓和妹妹操心，也该着她好生歇会儿了。月儿挑眼见着明俊进来，走至身旁，轻拥了她入怀。
两人望着棺材里的炎儿，睡得安详，月儿言道：“从小她就懂事乖巧，虽只比我早来这世上一个时辰，却老成于我许多。阿俊，你看她这样子，想必我死的时候也是一样了。”说着微微一笑。
程明俊怕月儿撑不住悲痛，忙搂紧她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明月不再言语，和明俊一起坐到火盆前烧纸焚香，愣了些许时间，方道：“我没事儿，你不必多虑，姐姐生前就曾说，即便死了也只当报了明家大恩。想来也是，没有明家，我们姊妹早饿死街头，这十年是白赚来的。后来又去侍奉阿皓，说是主仆，待我俩跟亲姊妹无异，跟她混着，享了不少福，储凤阁里做着半个小姐。”
转头过去，与明俊笑笑，道：“姐姐死得其所了，她死得挺幸福……”
话语伤情，明月强咽了泪水，又嘱咐道：“倒是你和宗铭，多弄弄那位吧。没了凡儿，姐姐又死在她跟前儿，不知她要怎么活怎么死呢。从小心事重，又天生痴心痴意，最不让人省心，你们好生看着她，万不可让她做了傻事……否则我怎对得起姐姐的冤魂……”
明俊伸手接过月儿攥着的纸钱，方便她腾了手拭泪，问道：“你们姊妹早就知道她……是女子。”
月儿吸了口泪，点点头。
明俊皱着眉，不解道：“那阿皓与叶姑娘……”
月儿料他得问，便抢了白，截住他，“阿俊，你说何为情爱？”
程明俊堂堂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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