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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野玫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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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人对抗白人。莎妮最糟糕的梦魇成真了,漫天的恐惧淹没了她。「不!」她抓着曼克的衬衫。「你不能动手!如果你揍了一名白人,天亮之前你就会被吊死在树下!」

  「让开,莎妮。」

  「白人拥有权势,曼克。你别插手这件事。」

  他再度将她推到身后,但史杰姆已挥杖朝他打来。「别插手和你无关的事,小子!」

  曼克迅速夺过手杖,抵在膝盖上,折成两段。

  莎妮惊呼出声。

  曼克扔开手杖,一拳击中史杰姆的下巴。他往后飞跌出去。

  凯琳从树丛冲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她举起来复枪。「立刻离开这里,史先生。看来你不受欢迎。」

  莎妮高兴极了看到凯琳,曼克却一脸僵硬。史杰姆缓缓地站了起来,怒瞪着凯琳。

  「看来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控制。」慵懒、深醇的男音响起。

  四双眼睛一齐望向肯恩。他翻身下马,以一贯的悠哉走向凯琳,伸出手。「把枪给我,琳。」他平静地道,彷佛在餐桌上请她递盐过来一样。

  凯琳很乐意照做,发现自己实在无法用枪指着人。肯恩来了,他会确保曼克不会受到伤害。

  出乎她意料外的,他并没有转向史杰姆,而是拉着凯琳的手臂,不太温柔地朝「维达」走去。「请接受我的道歉,史先生。我的妻子脾气比较容易激动。」他将来复枪插在鞍囊里。

  史杰姆的眼睛玻稹7拿蕹每隙鞒闪苏庖淮僮闱嶂氐娜宋铮湛梢钥闯鏊男睦
  正在盘算结交肯恩这个朋友会比较有利。「算了,白先生,」他拍掉长裤上的灰尘。「男人从来就猜不到小女人的心思。」

  「说得对极了。」肯恩回答,无视凯琳的瞪视。

  史杰姆戴回帽子,望向曼克。「你重视你的这名手下吗,中校吗?」

  「为什么问?」

  「如果你重视他,我猜你不会高兴看到他被吊死在树上。而既然我们都是生意人,我会很乐意忘掉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事。」

  凯琳如释重负。

  肯恩的目光和曼克的锁住。一晌后,肯恩别过头,耸耸肩道:「曼克可以处理自己的事,和我无关。」

  凯琳气愤地低呼出声,但他已经将她抱上马,跟着上马离开。

  莎妮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喉间涌起了胆汁。中校理应是曼克的朋友,但他却拋弃了他。毕竟,白人总是和白人沆瀣一气。

  她绝望地望向曼克,但曼克似乎对肯恩的离去毫不感到困扰。他两腿分立,双手插腰,眼里精光闪动。

  她一直拒绝对自己承认的爱意泉涌而出,推倒了长久以来的心墙。她怎么能够拒绝他如此之久?他是她真心想要的男人──温柔、坚强、体贴,拥有傲气和同情。现在他却因为她而置身险境。

  「史先生,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她无法碰触他。「我一直在和曼克调情,害他以为我对他有意思。请你大人大量,忘了这一回事。我会和你离开,但你必须承诺他不会遭到任何伤害。他是个好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曼克轻柔的语音自她身后响起。「没有用的,莎妮,我不会让妳和他离开。」他来到她身边。「史先生,莎妮即将成为我的妻子。如果你想带走她,我一定会阻止你──今天、明天,或是一年后都没有差别。我会阻止你。」

  莎妮的手指变得冰冷无比。

  史杰姆舔了舔唇,紧张地望向肯恩离去的方向。曼克比他高大、结实,打起架来他一定没有胜算,但他另外有致胜的方法。

  莎妮看着他脸上的情绪变化。在南卡罗莱纳,绝没有黑人能够在殴打白人后全身而退。就算史杰姆不去找警长,他也可以找上三K党。看着史杰姆自信地走向马车,莎妮已可以想象披着白被单的人在夜里出现,吊死曼克……

  史杰姆坐上驾驶座,执起缰绳,转向曼克。「你犯了个大错,小子,」他以毫不隐瞒的敌意望向莎妮。「我明天再来接妳。」

  「等等,史先生,」曼克俯身捡起被折断的手杖,充满自信地走向马车。「我一向自诩公平,因此我认为该告诉你如果你想要对付我,你将会冒什么样的险。也或许你会想要找你那些披着白被单的朋友出面,但那不会是个好主意,史先生。真的──那会是个烂透了的主意。」

  「那是什么意思?」史杰姆狞笑。

  「那意味着我有一项你应该知道的本领,包括我的几名好友在内,史先生。噢,他们都是黑人,因此你或许不会在意。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在谈论火药,史先生。那虽是骯脏的玩意儿,但可有用得很。我在建工厂时,学到利用它来炸穿岩石。多数人对火药所知不多,但我的印象是,你是个很懂得新发明的人,你一定知道很了解它,以及它所能造成的伤害,特别是如果它在错误的地方被引爆──像是磷矿床。」

  史杰姆无法置信地望着曼克。「你在威胁我?」

  「我想你可以说我只是先把话讲明白,史先生。我有好朋友──非常要好的朋友。如果我出了事,他们可不会高兴的。他们或许会在错误的地方点燃炸药,而我们可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不是吗?」

  「你该死!」

  曼克一脚踩到马车的踏垫上。「每个人都有权利得到幸福,史先生。莎妮是我的人,我想和她快快乐乐地白头偕老,而我会不择手段确保我们的未来。日后我们在镇上相遇时,我会摘下帽子,礼貌地说声:『你好,史先生』。而你也会知道我过得很快乐,并祝福你和你的磷矿也安好无恙。」他直视史杰姆,将折断的手杖递给他。 
  史杰姆气冲冲地夺回手杖,策马离开了。

  莎妮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它违反了过去她的一切信念。曼克挺身对抗一名白人,而且赢了。他为她而战……保护了她安全。

  她飞奔过分隔两人的草地,投入他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他的名字,直到与她的心跳合而为一。

  「妳真会要了男人的命。」他柔声说道,将她拥在怀里。

  她抬起头,迎进一对坚定、温柔、承诺着力量的眸子里。他抬起手,食指梭巡过她的唇,彷佛盲人探索着即将属于自己的领域。然后他低下头,吻住了她。

  她怯怯地接受了他的唇,彷佛她还是个处子。他令她感觉再度纯洁、纯真。

  他用力拥紧她。这个吻变得需索而急切,但她不害怕,反而很兴奋自己的力量。这个好男人是属于她的,而他远比在查理斯敦的屋子、丝缎礼服及任何一切都更重要。

  他们终于分开后,莎妮瞧见他的眼里隐泛水光。这名稍早曾威胁要炸掉磷矿的男人现在又变得像羔羊般温柔。

  「妳真的给我惹了许多麻烦,女人,」他粗声道。「等我们结婚,我绝不会再忍受妳的胡闹。」

  「我们会结婚吗,曼克?」她娇俏地道,纤纤素指捧住他的头部,索求另一个热情的吻。

  「噢,是的,甜心,」他在终于喘息过来后道。「我们绝对会结婚。」



  第二十章


  「白肯恩,我从没想过你会是个懦夫!」凯琳跟在肯恩后面,大步走出马厩。「曼克会被害死的,而这都是你的错。你只需点个头──点个头就好,史先生就会忘了曼克曾打过他这回事。现在,把来复枪还我!既然你不够男子气概能捍卫你的好友,我自己来!」

  肯恩转过身。「妳再回去看看,我就把妳锁起来,丢掉钥匙!」

  「你实在可恨至极,你知道吗?」

  「妳已经说了许多遍。妳曾想过应该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不是胡乱指控吗?」

  「事实是很明显的。」

  「是吗?」

  凯琳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肯恩从不是个懦夫,而且他做事向来都有好理由。她的脾气消了些,但焦虑依旧。「好吧,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当你将曼克丢给个一心想要吊死他的男人时,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太生气了,妳自己想明白吧!」

  他朝屋子走去,凯琳抢在他面前拦住。「你别想轻易逃掉。」

  「曼克痛恨妳的干预,也会痛恨我的。有些事是男人必须自己去做的。」

  「你等于是签下他的死刑状。」

  「比较起来,我对他更有信心。」

  「这里是南卡罗莱纳,不是纽约市。」

  「别告诉我,妳终于承认妳的家乡并不完美了。」

  「我们谈的是三K党。你上一趟去查理斯敦时,还试图要求联邦采取行动对付他们,现在你却表现得彷佛他们不存在。」

  「曼克已是个大男人了,他不需要别人代替他打仗。如果妳对他的了解有我一半多,妳就会知道。」

  就曼克的观点来说,肯恩是对的,但她对那类的男性骄傲毫无信心,认为那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肯恩离开后,她气愤地来回踱步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山姆咧着笑脸出现,带来莎妮亲手写的字条。

  亲爱的凯琳:

  毋须担心,史杰姆走了。曼克很好,我们即将结婚。

  爱妳的莎妮

  凯琳望着字条,心里既欢喜又困惑。肯恩是对的。但他这次对了并不意味着他总是对的。

  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她对莎妮、「日升之光」和肯恩的感情全都混乱成一片。她跑到马厩,想要骑「诱惑」,又记起了肯恩禁止她骑马。内心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那得怪自己太狂野无忌,但她拒绝聆听。她必须和他说个清楚。

  她回到屋子,在厨房里看到露西。「白先生呢?」

  「数分钟前我听到他上楼去了。」

  凯琳快步爬上楼梯,打开卧室门。

  肯恩站在桌边,拿起报纸正要看,瞧见她满脸怒容地奔进来,挑了挑眉。「怎样?」

  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会打破两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则吗?卧室是他们唯一不会起争执的地方,只有这里能够让他们拋弃一切,换取另一项比他们的呼吸更重要的东西。

  她无法打破这项规则。只有在这里,她的烦躁会逝去……她依旧不快乐……但也觉得归属。

  「过来。」他道。

  她走向他,但她没有忘了对他禁止她骑「诱惑」的怨恨,也没有忘了她一直恐惧他会在她的土地上开辟通往纺棉厂的路。她没有忘记他的固执和高压手段,只将这一切闷在心里沸腾,投入日益重要、但也渐渐无法带给他们满足的做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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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次日清晨,莎妮和曼克的喜事也无法阻止他们怒言相向。这已经成为一种固定模式,夜里愈激情,次日他们对待彼此愈糟糕。

  别预期着白天会带来改变……我会给你我的身躯,但不要──绝对不要预期着更多。

  凯琳看着曼克和莎妮沐浴在爱河里,欢欢喜喜地准备婚礼,衷心希望她和肯恩也能拥有同样快乐的结局。但对两人来说,她唯一能够想象的快乐结局是肯恩离开,留她一个人在「日升之光」。

  但那似乎也不对劲。


  制作


  星期日下午,莎妮和曼克在旧奴隶教堂许下婚誓,凯琳和肯恩也在场观礼。经过拥抱、泪水和切完婚礼蛋糕后,终于只剩他们在果园边的屋子里独处。

  「我不会催妳的,」他道,窗外的十二月夜晚宁静而平和。「我们有的是时间。」

  莎妮的笑进入他的眼里。「我们已浪费太多的时间,」她的手伸到结婚礼服钮扣上──来自凯琳的赠礼。「爱我,曼克,只要爱我就好。」

  他照做了,温柔、彻底地爱了她,赶走丑陋的过去。莎妮从不曾感觉如此安全或被爱过。她永远不会忘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但梦魇般的过去再也控制不了她。终于,她明白了自由的真正意义。


  

  十二月过去,一月到来。肯恩和凯琳之间的做爱变得愈来愈原始、激烈,甚至吓人的凶暴。凯琳在肯恩的肩上留下瘀痕,肯恩也在她的乳峰留下痕迹,并在事后咒骂自己。

  「我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他道。

  「我知道。」她转过头,假装睡着。

  体内女性、软弱的部分渴望放弃挣扎,敞开心房──在那股无以名之的情绪爆裂之前。但这个男人会在自己太过喜欢某人或某本书之前决然舍弃它们,而她无法信任他。

  「日升之光」是她仅有的一切──她唯一曾有过的一切,生命中唯一不变的事物。人们会离开,但「日升之光」始终屹立不摇,她绝不会让自己对白肯恩的混乱感情危及到它。这个眼眸冷硬的男人有的是不羁的野心──它会像他的纺棉厂一样,将她的棉花田吞噬殆尽,吐出了什么都没有剩下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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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我不想去。」凯琳扔下发梳,从镜子里望着肯恩。

  他也扔开了衬衫。「我想去。」

  卧室内绝不争执,但这次规则被打破了。毕竟,那又有什么差别?他们的做爱已经将卧室变成另一个战场。

  「你痛恨宴会。」她提醒他。

  「这次不同,我想要离开纺棉厂几天。」

  纺棉厂,她注意到,不是「日升之光」。

  「而且我想念薇丽。」他附加道。

  凯琳的胃因嫉妒和伤痛而揪紧。事实是,她也想念薇丽,但她不希望肯恩想念她。

  薇丽在六个星期前离开了洛特福,定居在查理斯敦一栋三层楼的宅邸里。就凯琳所知,它已成为当地文化和时尚的中心,艺术家、名演员和政治家都是她的座上客。薇丽在周末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庆祝乔迁新居。

  她寄给凯琳的信里,表示她邀请了查理斯敦的新朋友,以及洛特福的一些旧识──那包括了布莱登和他的未婚妻莲娜──他老板的女儿。

  真像薇丽的作风!

  通常凯琳会很乐意参加这样的聚会,但现在她实在提不起这个劲。瞧着沐浴在新婚之喜里的莎妮,更令她充分察觉到自己的不快乐。她喜欢薇丽,但另一方面,她也令她自觉得愚蠢、笨拙。

  「你自己去吧。」她道,但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主意。

  「我们一起去,」肯恩的语气显得疲惫。「妳别无选择。」

  彷佛她曾经有过似的,她的怨恨日增。 当晚,他们没有做爱──次日、再次日也是。这样也好,她告诉自己。她已经觉得不舒服好几个星期了,迟早得去看一趟医生。

  但她一直拖到赴薇丽宴会的当天早上,才去看医生。


  


  他们到达查理斯敦时,凯琳已脸色苍白、疲累不堪。肯恩去处理一些事,凯琳则由女仆带领到他们即将待两晚的房间休息。房间明亮通风,有个小阳台俯瞰着庭院。

  薇丽派一名女仆协助她整理行李,以及准备热水。沐浴过后,凯琳躺在床上,情感耗竭到甚至哭不出来。数小时后,她醒过来,麻木地披上睡袍,走到窗边,推开帏幔。

  窗外天已经全黑了,但她仍未着装打扮。她要怎样捱过这个夜晚?她将面颊贴着冰冷的玻璃窗。

  她怀孕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就在此刻,已有个小生命在她的体内孕育。肯恩的孩子──这个孩子会将她束缚在他的身边一辈子,虽然如此,她迫切渴望这个孩子。

  她强迫自己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发梳,蓦地注意到和其它化妆品放在一起的蓝色小罐。多么讽刺,露西连它也一起打包了。

  小罐里装着凯琳由巫觋女人那儿弄到的避孕药,但她只用过一次就不曾再用了。一开始是因为她和肯恩曾分房数个星期,当他们复合后,她发现自己不太情愿用它。莎妮也发现了药,告诉她那根本没用。巫觋女人不喜欢白人妇女,多年来一直卖给她们无用的药物。

  凯琳手抚着药罐,纳闷那是否属实。

  门突然被打开,她吓了一跳,翻倒药罐。她站了起来。「你一定要在进门时,弄得像要将门拆掉吗?」

  「我只是太渴切看到我的妻子了。」肯恩脱下皮手套,瞧见梳妆台上翻倒的药粉。「那是什么?」

  「没什么。」她拿起毛巾,清理药粉。

  他来到她身后,按住她的手,拿起药罐,沾了些残余的药粉在手上。「这是什么?」

  她试着抽回手,却被他牢牢定住。他放下药罐,但态度已摆明了除非她说出真相,否则是不会放过她。她想推说那是头痛药粉,但她实在太疲倦而无意伪装。再说,那又有什么差别呢?

  「那是我向巫觋女人要来的,露西不小心一起打包了,」也因为它已经没有差别了,她道。「我──我不想有孩子。」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放开她的手,转过身去。「我明白了,或许我们应该谈谈。」

  她无法克制语气里的哀伤。「我们的婚姻不适合有孩子。」

  「的确。」他背对着她,穿上珍珠灰色的外套,系上领带。当他终于转过头时,他的眼神冷漠得像北极星。「我很高兴妳如此理智,两个憎恶彼此的人绝无法成为好父母。我无法想象比将一个不被想要的小鬼,带到这桩烂透的婚姻里更糟的事了,妳说呢?」

  凯琳感觉心碎成了一百万片。「是的,」她勉强道。「我也无法。」


  ☆       ☆


  「我听说你拥有在洛特福的新纺棉厂,白先生。」

  「没错。」肯恩对胡约翰道。他正打算上楼去看究竟是什么事耽搁了凯琳,却被这名肥胖的北佬拦下来。

  「听说你的纺棉事业做得很不错。这下你更有权势了,但你不觉得也有些风险──」他蓦地打住,吹了声口哨,望向肯恩后方的阶梯。「老天,瞧瞧!这倒是我想要带回家的女人!」

  肯恩不必转身,也知道是谁。他的全身细胞似乎都感应到她──但他还是转过头了。

  她穿著缀有水晶珠子的银白色礼服。只不过就像她拥有的大多数礼服,它已经被重新修改过。她将领口的白色丝缎改成几近透明的银色薄纱,在薄纱下什么都没有穿,丰盈的肌肤隐隐可见,只在重点部位缀上水晶珠子,以免春光外泄。

  这件礼服将她衬托得美艳夺目,然而肯恩也从不曾如此痛恨过一件礼服。站在他身边的男子逐一转向她,贪婪的目光吞噬着理应只属于他的肌肤。

  她就像燃烧的冰女王。

  但在嫉妒的同时,他也不由得深陷在她的美丽里。她美得如此狂野──深林里的野玫瑰,就像他遇到她的第一天一样不驯,在诱惑男人的同时,她的刺也准备要刺伤人。

  他摄入她艳红的双颊,和过度明亮的紫眸,突然感到一丝不安。今晚的她散发着一种疯狂的魅氛,随时可能脱缰而出。他迅速朝她走近。

  她的紫眸和他的锁住,是她先别开了目光。她一言不发地越过玄关,迎上今晚来自洛特福的另一位宾客。

  「莱登!今晚你真是英俊极了。这位一定是你甜美的未婚妻。希望妳不介意我暂时偷走他一下,我们一直是好朋友──就像兄妹一样,妳知道的。我无法这么轻易放弃他,即使对象是像妳这样美丽的淑女。」

  莲娜试着微笑,却无法成功掩饰心中的不悦,以及自己远比不上凯琳的性感和美丽的事实。另一方面,莱登目瞪口呆地看着凯琳,彷佛她是世上唯一的女人。

  肯恩及时出现。「布先生,柏小姐,请恕我们……」

  他箝住凯琳的手臂,但在他将她拖过大厅、强迫她回楼上换衣服之前,穿著一袭黑色晚礼服的薇丽迎上前来。瞧见眼前的这一幕,她的秀眉微蹙。

  「肯恩,凯琳,真高兴看到你们。抱歉我迟了,晚餐就要开始了,亲爱的肯恩,你能够护送我到餐室吗?凯琳,让我为妳介绍塞吉欧。他不但英俊迷人,也是近十年来纽约所曾有过最好的男高音。今晚他会是妳的晚餐男伴。」

  肯恩挫折地一咬牙,现在他已无法带走凯琳。他恨恨地看着一名太过英俊的意大利人走向前,亲吻凯琳的掌背。他深情地望着她,翻转那只小手,亲昵地亲吻她的掌心。

  肯恩正要冲上前,但薇丽比他更快。「亲爱的肯恩,你表现得就像个最无趣的丈夫。在你做出让自己出糗的举动之前,护送我去餐室吧。」

  薇丽说得对,但他得用上每一分自制力,才能让自己转身背对他的妻子和那名意大利人。

  晚餐持续将近三个小时,凯琳的娇笑声不断越过桌面传来。塞吉欧和坐在她周遭的男子争相恭维她的美丽,争取芳心青睐。塞吉欧似乎正在教她意大利文。当凯琳不小心洒了酒在桌面上,他以指沾起酒液,送至唇边。全赖薇丽死命抓紧肯恩的手臂,他才没有越过桌子扑过去。

  凯琳也在内心交战。明知道肯恩不喜欢这件银白色的礼服,她仍故意要露西塞进行李里。她原本无意穿出来的,但在披上绿色天鹅绒外套时,肯恩的话浮现折磨着她。

  我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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