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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野玫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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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眼见识过妳的脾气。妳有给他机会解释吗?」

  她的心一沉,明白到律师一提到肯恩继承了「日升之光」,就被她赶出屋子,尽管他一再表示还有下文。

  「为什么你刚才说这是暂时的?」

  「妳不认为我会愿意和妳被困在一起五年吧?」「传教士山的英雄」打了个寒颤。「明天一早,我就会前去南卡罗莱纳,解决这一团混乱。在我回来之前,辛太太会照顾妳。我顶多只去三、四个星期。」

  「你打算怎样解决这一团混乱?」

  「我会为妳另外找个监护人,就这样。」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恐惧着下一个问题,但又不得不问。「『日升之光』……会变得怎样?」

  他注视着靴尖。「我会卖掉它。」

  凯琳怒吼出声。「不!」

  他抬起头,迎视她的眸子。「我很抱歉,凯琳,但这样做是最好的。」

  凯琳听出了他话里钢铁般的决心,感觉她的世界似乎崩溃了。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肯恩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

  ☆   独家 O C R  ☆

  肯恩应该要准备去艾家的赌局,但他却走到了窗边,郁郁地注视着窗外。即使是某位歌剧名伶的午夜邀约也无法令他的精神振作起来。

  他不断想着那名紫眸的小孤女。稍早他告诉她要卖掉「日升之光」时,她的神情彷佛挨了他一枪。

  他的沉思被玻璃的碎裂声,和他的管家的尖叫声给打断。他低咒一声,循声过去。

  浴室里一团混乱。青铜浴盆周遭散落着碎玻璃和脱下的衣服,瓶子里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但浴盆里的热水却丝毫未动。

  凯琳挥舞着手上的银镜,将辛太太挡在一段距离外。她的另一手紧抓着毛巾,裹住赤裸的身躯。管家被逼退到门边。

  「滚出去!我绝不洗澡!」

  「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辛太太紧抓着她。「这个悍丫头试图谋杀我!她朝我丢瓶子,差点击中我的头!」她用手搧着脸庞,呻吟道。「我的神经痛快要发作了。」

  「妳回去躺下来休息,辛太太,」肯恩冰冷的眸子盯住凯琳。「我来接手。」

  急于逃离现场,辛太太根本没想到留下肯恩和他只裹着毛巾的被监护人独处有多么不合宜。她喃喃嘀咕着悍丫头和神经痛匆匆离开了。

  尽管凯琳装作一副很勇敢的样子,他可以看得出她吓坏了。他考虑过退让,但也知道这对她并没有好处。这个世界对女人而言是个危险的地方──特别是相信自己比男人强悍的天真女孩。凯琳需要学会适时的让步,而他打算教会她这一课。

  他缓缓地解开袖扣,开始卷起袖子。

  凯琳望着他逐渐裸露出古铜色的手臂,迅速后退一步,目光定在他的手臂上。「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我吩咐过妳洗澡的。」

  她的嘴唇干涩,别开了视线。在衣着整齐时面对白肯恩已经够困难的,更别说现在她只裹着条毛巾。她从不曾感觉如此脆弱无助。如果他没有藏起她的枪,现在的她会不假思索地扣下扳机。

  她舔着唇。「你……你最好停止。」

  他的眸子凝定住她的。「我吩咐过妳洗澡,而那是妳即将会做的。」

  她举高手上的镜子。「别再靠近了,我是认真的。我朝辛太太丢出瓶子时故意失手,但这次我不会了。」

  「该是妳长大的时候了。」他平静地道。

  她的心脏怦怦狂跳。「我是认真的,北佬!别再靠近了!」

  「妳已经十八岁──该像个女人了。对付我是一回事,但对付一个不曾伤害过妳的妇人又是另一回事。」

  「她趁我不注意时,脱掉我的衣服。然后……她拖着我到这里。」

  凯琳仍不知道辛太太究竟怎么将她弄进浴室的,唯一的解释是在肯恩宣布要卖掉「日升之光」后,她整个人都呆掉了。直至老妇人开始要脱下她的衣服,她才回过神来。

  他再次开口,平静的语音却比怒吼更可怕。「妳应该要记住妳的礼貌。现在只好由我将妳按进澡盆了。」

  她将镜子朝墙上丢去,试图让他分心,乘机逃走。

  但他大手一捞,就抓住了她。「妳就是学不会,不是吗?」

  「放开我!」

  他踩过一地的玻璃碎屑,打横抱起她,连同毛巾一起,将她丢进浴盆里。

  「你这个下三滥、骯脏──」

  她没有机会说完;他按住她的头,压到水里。

  一会儿后,她咳着水冒出头。「你他妈的──」

  他再度将她按到水面下。

  「你──」

  他再来一遍。

  凯琳无法相信。他无意溺死她,只是要教训她一课。明显地,如果她无法管好自己的舌头,他绝对会再做一次。她再度冒出水面后,狠狠地瞪着他,但不敢再开口了。

  「够了吗?」他温和地问。

  她以手拭眼,勉强维持着尊严道:「你的行为幼稚至极。」

  他反倒笑了──直至他低头望向浴盆。他的笑容倏然逸去。

  凯琳跟着低下头,并发现她的毛巾已在稍早的挣扎里掉落。

  她并拢双膝,遮住自己。「你快走!」她伸手去抓毛巾,将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快步朝门口走去,但又停了下来。

  她拢紧双膝,试图用毛巾遮住自己。

  他清了清喉咙。「妳──一个人行吧?」

  她彷佛瞧见他古铜色的面颊微红。她用力点头。

  「我拿一件我的衬衫给妳。但如果在妳洗完澡后,被我找到半点骯脏的地方,我们就从头开始。」

  他离开了,并未关上房门。她咬牙切齿,想象秃鹰啄着他的眼睛。

  她洗了两次,用力刷掉已黏在她身上多时的脏污,最后还洗了头发。终于确定连圣母玛丽亚也挑不出她的毛病后,她站起来想抓条干毛巾,却发现浴盆的周道全被碎玻璃所环绕,根本过不去。

  她低声咒骂,用湿毛巾裹住自己,朝敞开的门口大喊。「听着,北佬,我要你丢条干毛巾给我!但你最好紧闭着眼睛,不然我发誓会在你睡觉时谋杀你,开膛剖肚后,生吃你的肝当早餐。」

  「很高兴知道肥皂和水并没有毁了妳甜美的天性。」他再度出现在门口,睁大了眼睛。「我就担心会这样。」

  「噢,你只要担心你的小命就好。」

  他由毛巾架上取下毛巾,但没有马上丢给她,而是注视着地上的碎玻璃。「荣宠和羞辱往往是一体的两面,出自爱默生──如果妳没有读到,容我提醒。」

  她等接过毛巾后,才反驳道:「爱默生也写道:每个英雄最后都会变得无趣至极。如果不是早知道,我或许会以为是你激发了他的灵感。」

  肯恩轻笑着转过身,很高兴看到她依旧精神昂扬。她长得像匹小马,骨头远多于肉。连稍早浴巾掉落后,他约略瞥见的女性部位的毛发都像个孩子一样。

  同时他也想起了她娇小、玫瑰红的乳尖,证明她已不再是小孩。那幕影像令他不自在起来,他的语气粗嗄。「妳擦干自己了吗?」

  「够干了。」

  「用毛巾遮好自己,我要转过身了。」

  「我还以为可以不用再看到你的丑脸。」

  他气恼地回到浴盆边。「我应该让妳赤脚踏过这些碎玻璃。」

  「它不可能比忍受你自大的存在更糟糕。」

  他由浴盆里抱起她,出到走道后才放她下来。「我在妳的卧室里搁了件衬衫。明天辛太太会带妳去买一些象样的衣服。」

  她狐疑地注视着他。「什么叫做象样的衣服?」

  他武装好自己,准备应付她的发作。「洋装,凯琳。」

  「你疯了吗?」她大吼,正如他所预料的。

  他几乎笑了,但也知道不能太放纵她。「妳听到我说的。在我离开后,妳必须一切听辛太太的。如果妳给她惹麻烦,我已经指示曼克可以将妳锁在房间里,丢掉钥匙。我是认真的,凯琳。等我回来后,最好让我听到妳表现得规规矩矩。我打算将妳交给妳的新监护人,而妳必须打扮得干净体面。」

  她的脸上闪过气愤、怒火,最后变成令他不安的绝望。水自她的发梢滑落,彷佛泪水一般。她的声音也不像以往那样中气十足。「你真的会这么做?」

  「我当然会为妳另外找个新监护人,妳应该高兴这样的结果才对。」

  她紧握着毛巾,指关节都泛白了。「那不是我的意思。你真的要卖掉『日升之光』?」

  肯恩狠下心,不睬那张小脸上的痛楚。他可不想被一座颓败的农场束缚住,但她不会了解的。「我不会留着钱,凯琳。它会进到妳的信托基金里。」

  「我不在乎钱!你不能卖掉『日升之光』!」

  「我必须。或许终有一天,妳会了解的。」

  凯琳的眸子变得锋利如刃。「我最大的错误是没有一枪轰掉你的脑袋。」

  她挺直肩膀,骄傲地转身走开,关上房门。


  第五章


  「你是说整个社区里,没有人愿意接受韦小姐的监护权,即使我愿意支付她的开销?」肯恩直视着洛特福的罗牧师,牧师也直视着他。

  「你必须明白,白先生,我们认识韦凯琳小姐全都比你来得久。」罗牧师道,很高兴能让所谓的「传教士英雄」吃瘪。天知道,他一点也不想让北佬进他的门,但礼貌上他又不得不招待对方,特别是现在到处是北佬的军队。

  罗太太端着茶和草莓三明治进来。「抱歉,我打扰了你们吗?」

  「不,请进,亲爱的。白先生,请用些茶和点心吧。我太太做的草莓果酱可是远近驰名的。」罗牧师道,很清楚草莓酱是自罐子底刮出来的,面包则是他们这周的食粮。但他们宁可捱饿,也不愿意让这名北佬看出他们有多穷。「你用就好,白先生,我要留些胃口等晚餐时吃。」

  肯恩并不迟钝,很清楚罗牧师夫妇奉上的点心是多么大的牺牲。他在心里低咒南方人的骄傲,尽责地取用了一块他根本不想吃的三明治,然后盛赞女主人的手艺。

  肯恩认为南方人的骄傲全是奴隶制度培养出来。农场的主人像皇帝般生活在自己的狭小世界里,掌控数百名奴隶的生杀大权,并误以为自己是全能的。战败的事实没有改变他们多少。南方人宁可饿死,招待客人的礼数也不能少。

  罗牧师转向他的妻子。「妳来得正好,亲爱的。或许妳可以帮我们的忙,白先生似乎陷入了困境。」

  牧师转述了白肯恩试图为韦凯琳另找一名新监护人。罗太太听完后,用力摇头。「恐怕你的要求是不可能的,白先生。早些年韦凯琳还小时,有许多家庭想要接纳她,但现在已经太迟。老天,她已经满十八岁了。」

  「十八岁还很年轻。」肯恩涩涩地道。

  「南方的行为规范和北方大不相同,」罗太太道。「好人家的女孩从小接受传统的淑女教育长大,但凯琳不仅无视于这些传统,甚至公然嘲弄它们。我们社区的家庭会担心凯琳对他们的女儿所造成的影响。」

  肯恩不由得对凯琳心生怜悯。对她来说,和一名痛恨她的继母、忽视她的父亲,又在不赞同她的社区里长大,一定很不容易。「这个镇上就没有其它人喜欢她吗?」

  罗太太的脸微红。「老天,你误解了,白先生。我们全都很喜欢凯琳。她天性善良、慷慨大方。她的打猎技巧曾为许多穷人家带回食物,而且她总是鼓舞他们振作起来,但那改变不了她的行为规范太过惊世骇俗的事实。」

  肯恩在牌桌上可不是玩假的,他知道自己何时被击败了。伍律师给了他四封在洛特福的人家的介绍信,但他全都被拒绝了。他用完三明治,告辞离开。

  在骑着租来的小马回到「日升之光」的路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不管喜欢与否,暂时他和韦凯琳是被困住了。

  农场的宅邸映入眼帘。这是栋雄伟的两层楼建筑,坐落在杂草丛生的车道尽头。尽管斑驳的油漆和毁坏的百叶窗在在显示出乏人照顾的痕迹,它依旧坚固屹立。高大的橡树环绕着屋子周遭,前院花园里的杜鹃和木兰花则长得过度繁盛,无人修剪。

  但两天前肯恩抵达这里时,真正吸引他注意的却不是这栋大屋。他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检视被焚毁的外围建筑,在毁坏的机具间择路而行。他丢开生锈的工具,在空荡荡的棉花田里抓起一把肥沃的泥土,看着它们像丝般自指间滑落。他想起纽约市,以及它已开始令他感到窒息。

  肯恩将马交给伊利。佝偻的老人是庄园里过去的奴隶,在他初抵达时,还曾用猎枪招呼他。

  「站住!凯琳小姐交代我射杀任何胆敢踏进『日升之光』的人。」

  「凯琳小姐需要被好好打顿屁股。」肯恩回答道,没有指出他已经这么做了。

  「你说得对,但如果你再靠近,我还是得开枪。」

  肯恩可以轻易解除老人的武装,但他希望得到对方的合作,于是仔细解释了他和韦凯琳、「日升之光」的关系。当老人明白到他不是在乡间打劫滋事的混混后,立刻放下猎枪,邀请他进来。

  一进门是个壮丽的圆形玄关,宽敞的大厅设计要迎进夏日的凉风,但相邻的小客厅、音乐室和图书室均已颓败不堪,满布尘灰。餐室的柚木桌上满是深深的刀痕,似乎占领庄园的北军常用它来杀猪宰羊。

  肯恩闻到了炸鸡的香味。伊利不会烹饪,而就他所知,庄园里并没有其它人在。先前的奴隶冲着北军四十亩地和一头驴子的允诺,全都离开了。他纳闷是否那位神秘的莎妮回来了。伊利曾多次提到「日升之光」的厨子,但肯恩尚未见过她。

  「晚安,中校。」

  肯恩猛地停住脚步。一个太过熟悉的娇小身影出现在大厅的另一端,他开始咒骂。

  凯琳紧张地绞着双手,在他适应她的出现之前,无意接近。

  她以进入肯恩屋子的同样方式离开──翻墙。她带走了随身包袱,以及「路易十五宫廷情史」。就在肯恩离开的那天,她由书中获得了重新取回「日升之光」的灵感。

  她脸上强挤出笑容,即使那令她的面颊抽痛起来。「我想你一定饿了,中校。我做了些炸鸡,还有奶油比司吉,一定会令你胃口大开。我甚至洗刷过餐室的桌子。当然,桌面伤痕累累,但它可是薛雷顿的作品。你听说过薛雷顿吧?他是个──」

  「妳该死地在这里做什么?」

  她早知道他会生气,但没有料到会这么生气。坦白说,她不确定自己究竟预期些什么。她忍受着回查理斯敦的颠簸火车旅程,再搭上某个农人的运菜车,忍受风吹日晒的十五哩路,好不容易回到庄园。她用最后一文钱买来今天的晚餐。她甚至在厨房里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衬衫和长裤。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满喜欢变得干净。洗澡似乎不是坏事,虽然它意味着必须注视自己裸露的双峰。

  她试着学南蕊娜的娇笑,那使她的胃隐隐地抽痛。「为你做晚餐呀,中校!那正是我所做的。」

  他咬牙切齿地道:「不,妳要做的是洗干净妳的颈子──因为我打算要杀死妳。」

  她不相信他,但也没有完全不信。「别对我吼叫!换了你,也会做出同样的事!」

  「妳在说什么?」

  「当你知道有人要夺走你生命中唯一在乎的东西后,你会坐以待毙地留在纽约,试穿什么鬼洋装吗?不!你会和我一样,尽可能快地赶回南卡罗莱纳,尽全力保住你最重视的东西。」

  「而我可以猜出妳打算怎么做?」他两大步来到她面前。在她能够反应过来之前,大手开始摸遍她全身。

  「住手!」

  「除非我先解除妳的武装!」

  他的大手碰到了她的双峰,令她惊喘出声,一阵奇异的骚动窜过她全身,但他似乎不为所动。他的手往下摸到她的腰间和臀部。

  「住手!」

  他找到了系在她足踝上的小刀。「妳打算趁我熟睡时,将它插入我的心口?」

  「既然我有枪时,都没有种杀得了你,我不太可能再用刀子吧?」

  「我得假设妳是带着它来开罐头用的?」

  「你取走我的枪。我在回来这里的路上,总得有武器防身。」

  「我懂了。」他依旧没有将刀子还给她。「既然妳不是打算来杀我的,妳究竟心里有何打算?」

  「我们何不先用晚餐,然后我再告诉你?这一带的食物取得并不容易,别让它冷掉了。」

  他很快作出了决定。「好吧,我们先用晚餐,但之后我们得好好谈谈。」

  他应该立刻问清楚的,但该死的,他真的饿坏了。自从离开纽约后,他就不曾用过象样的一餐。

  他收好刀子,走进餐室。凯琳端着炸鸡和比司吉出来。他才注意到稍早遗漏的事:她很干净。她的短发梳得整整齐齐,衬衫和长裤不再邋遢破烂,而且显然刚洗过澡。似乎她为了取悦他不遗余力──但为什么?

  「坐下来用吧,中校,你一定饿坏了。」

  肯恩毫不客气地取用了,而且他必须承认烹饪者的手艺还不错。炸鸡是酥脆的金黄色,比司吉松软可口。饱食餍足后,他往后靠着椅背,问道:「晚餐不是妳做的吧?」

  「当然是我自已做的。通常莎妮会帮我,但她今天不在。」

  「莎妮是厨子?」

  「她也照顾我长大。」

  「看来她似乎不是做得很好。」

  紫色的眸子玻Ы簟!肝掖用慌拦愕慕萄!

  吃饱后,他的心情好多了,无意和她计较。「晚餐很美味。」

  她离座起身,拿起放在柜中的白兰地。「萝丝在北佬来到之前藏起来的。你或许会想来一杯,庆祝来到『日升之光』。」

  「我的母亲似乎对酒比对她的继女好多了!」他接过酒,开了酒瓶。「庄园为什么被取名为『日升之光』?这似乎是很不寻常的名字。」

  「那是在我的祖父建立庄园后不久。一名浸信会牧师路过,我的祖母竭诚招待他,两人闲聊起来,当他听说庄园还没有名字,就建议取名为『日升之光』,因为早晨的阳光正好射进餐室里。」

  「我懂了,」他倒了白兰地。「我想该是妳告诉我妳的来意的时候了。」

  她的胃里翻搅。她看着他小啜了一口酒,但视线从不曾离开她。似乎没有任何事逃得了他的注意力。

  她走到敞开的窗口,凝视着黑夜。忍冬花香被夜晚的微风吹送进来。她热爱「日升之光」的一切,这里的一草一木,特别是棉花田迎风起舞的景象──它将很快就会恢复原状,只要他接受她的提议。

  她缓缓地转身面对他。「我想向你提出个建议,中校。」

  「我早就辞去军职,叫我的名字就好。」

  「我还是宁可称呼你『中校』。」

  「随妳。我想那已经比妳曾经叫过我的许多名字好多了。」他悠闲地倚着椅背。不同于一般的南方绅士,他没有系领带,领口随意地敞开。她发现自己一直在注视他强壮的颈肌,并必须强迫自己别开视线。

  「告诉我妳的提议吧。」

  「嗯……」她深呼吸一口气。「你或许已经猜到,交换条件是你必须留下『日升之光』,直至我有能力向你买回来。」

  「我猜到了。」

  「你毋须留着它太久,」她匆忙附加。「只要五年──等我拿到自己的信托基金后。」

  他审视着她。她咬着下唇,这将是最困难的部分。「我明白你会预期着回报。」

  「当然。」

  她痛恨闪过他眼里的笑意。「我的提议或许会有些离经叛道,但当你仔细考虑过后,你会发现它是很公平的。」她大口喘气。

  「继续。」

  她闭紧眼睛,深吸口气,再吐出来。「我愿意成为你的情妇。」

  他被杯子里的酒呛到了。

  她一口气说完。「噢,我知道这令你很惊讶,但你必须承认我比你在纽约那些差劲的女伴强多了。我不会格格假笑、猛眨睫毛。我不会调情,而且你绝不会听到我谈论狮子狗。最好的是,你不必担心被拖去女人最爱去的舞会或无聊的晚宴。相反地,我们可以一起打猎、钓鱼或是骑马。我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

  肯恩爆笑出声。

  凯琳衷心希望有刀在手。「介意告诉我,什么『该死』的事让你这么好笑吗?」

  他勉强控制住笑声,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凯琳,妳知道男人为什么包养情妇?」

  「我当然知道。我读过『路易十五宫廷情史』。」

  他迷惑不解地注视着她。

  「庞毕度夫人,」她解释道。「她是路易十五的情妇,我在读她的故事时想到这个主意的。」

  她没有告诉他庞毕度夫人曾是全法国最有影响力的女人,用她的机智控制了国王和整个宫廷。如果她成为中校的情妇,她就可以控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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