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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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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为了这事儿啊。”
  玄元喘不过气来,不停地揉着肚子。
  “真是,糟糠之妻快来给为夫揉揉肠子,笑抽了。”
  我心下里觉着憋屈,这可是正经事儿,他还拿着来开玩笑。
  我忿忿的替他揉着肚子,等他笑够了才作罢。
  “南疆是要去的。”
  玄元整了整身姿,慵懒的圈着我,开始娓娓道来。
  “南疆王以为着那孟君卿是寻妃呢,便预备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巫灵。”
  玄元见我在专注的望着他,便冲我妩媚一笑,嘴角的梨涡甜的醉人。
  “他必不肯杀了巫灵替你还魂的。到时候我与他合计合计,让巫灵冒着你的名义去做玄武梁国的妃子享尽荣华富贵,而你我就此浪迹天涯,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好?”
  我迟疑着。这法子虽好,不过,君卿难道真的能就此被巫灵蒙骗?
  我倒是仍记得他那句“你放心”,他不仅仅认得我这副皮囊,到时候若是漏了馅儿,可不就殃及无辜了?
  “放心,我有法子让那孟君卿辩不出真假来。”
  玄元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可真是与他呆的愈久了,愈能感受到他万事皆掌控在手的气魄。可是什么麻烦事他都有法子来应对呢。
  玄元也不定是君卿的那种君临天下,而是高高在上而俯瞻万事的尊贵。
  仙君便是仙君,即便下了凡也仍旧是鹤立鸡群。
  可我这只鸡偏偏不识好歹,非要赖着玄元不肯撒手,像我二人这云泥之别,天上地下,也是绝配。
  世上绝无不透风的墙,我去南疆一事还是走漏了风声。
  也是在遇见了那张大人之后我们才知晓的。不知朝中那帮老棺材作何解释,竟学着那陈留王写了一封血书,推举张大人为首,要来刺杀我。
  那日我正与玄元围着篝火吃的欢畅,忽的便从树上掉下来个穿着夜行衣的干巴巴的老头子。
  老头子甫一摔下,便忙不迭的爬起来,对着我劈头盖脸的贴了一堆黄符。
  他一边贴我一边扯着,心想这帮老头子可真是愚钝,我是鬼,又不是僵尸,连僵尸贴了他这黄不拉几的符纸也会嫌弃着。
  “张大人,你倒是忘记在下了。”
  玄元只手拽着张老头儿的胳膊,那老头拧巴拧巴便动弹不得了。
  “妖物!”
  那张大人朝我啐了一口唾沫,恰好啐在了他的符纸上,把那符纸上鬼图乱画的墨迹给浸染开来。
  我倒是不恼,这老头子在玄元手里也翻不出什么捣腾来。
  自古朝官多迂腐,这张大人,也是迂腐之至了。
  “凌将军,我张绣徐敬你是个君子。如今我要清君侧除了这妖妃,愿你莫阻挠。”
  老头儿的口气恶狠狠的,偏偏被拘着,有气发不出,只得过过口头上的瘾。
  玄元的嘴角敛着笑,媚眼如丝,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陆美人如何招你惹你了?”
  是啊,我如何招他惹他了?还有朝中那帮大臣,原本便与我无冤无仇的。我顶多是吓了那张大人一下,也犯不着他们同仇敌忾一帮人闲得无聊来对付我这个弱女子吧。
  张大人也是被玄元给慑到了,又是理亏,嗫嚅着讲不出话来。
  当然,柿子要捡软的捏,我到现在也未曾开过口,那老头子便依着我好欺负,转朝着我一脸凶神恶煞,小老头的菊花脸皱的甚是好看。
  “妖物,你莫得意,太后已派了血滴子一路拦截,你命不久矣。”
  哪个大嘴巴,四处胡言乱语,现在连太后也知晓了。
  玄元挑了挑眉:“太后么,说及此,凌某倒要劳烦长大人呢。”
  语罢他拉着张绣徐走到马下,从马肚下的行囊里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做工精细的华贵的香囊,扔到了张老头儿的手里。
  “劳烦张大人转告太后,凌某何德何能做的了她老人家的男宠,还是劝她断了这份念想吧。”
  望着张老头儿目瞪口呆的傻样,我心里暗爽,玄元这事可做的真够卑鄙,,一来堵了老头儿嫌絮的嘴巴子,让我们脱身来得方便,而来损了太后的颜面,折了她的威信,进而离间了朝中那帮大臣与后宫势力的勾结。
  趁着张绣徐还未曾缓过神儿来,我们爬上了马,一溜烟儿甩开了那个呆滞又腿脚不利索的老头儿。
  想着方才的事,我越想越不对劲,心觉奇怪,怎的偏巧玄元手里有个那么精致的香囊?而且张绣徐难道也未怀疑到底是不是出自太后之手?
  “那可真是太后的香囊?”我问道。
  “恩。”
  玄元全无了方才锋芒毕露的危险气势,又恢复了以往慵懒从容的模样,悠闲得很。
  我听了她的回答,微微有些恼了。
  太后何时送他的香囊,我怎的不知?
  而且太后送他的物什儿,为何连远行之时都要带在身边?虽说是藏在马肚子下面了,但随身带便就是随身带,容不得狡辩。
  可他也没想狡辩啊。
  我偷偷瞧着他悠然自得的模样,多是我自己在庸人自扰,怎的越活越没出息了,成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那种情状可真是傻透了。
  “我此番送你去南疆,孟君卿为了掩人耳目,便说是将我发配儋州了。”
  玄元笑着抚了抚我方才因抓耳挠腮而弄的凌乱的鬓发。
  “临行前,那太后派了一个宫女儿从未央宫赶来,送了我这个香囊,说是,若我愿意做她的面首,定能护的我周全。”
  未曾想这太后竟是这般的为老不尊,徐娘半老浪心犹存,还要想着吃玄元这株嫩草。
  美人儿美人儿,皆是祸水,甚至拉上了这母仪天下的太后落水。
  “虽说对那老虔婆是嫌弃的,但我见那香囊精致讨巧,料想你会喜欢,便想带来送你的,然而将这茬给忘了,若不是那张大人提起,我还忆不起来。”
  原是说了这番话,还是在狡辩,狡辩!
  虽说如此,但我心里仍旧是舒坦了。
  我就说嘛,虽则我其貌不扬,粗枝大叶,无甚才干又身份低微,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比那太后不知要年轻多少……或许这也不一定。
  一路上我与玄元皆在等着那张大人口中的血滴子,实话说我是跃跃欲试想瞧瞧他们是个什么样子,竟取了这般怪异别扭的名号。
  玄元说血滴子是监司培育来的为梁国皇室杀人的秘器,同时也是太后的影卫。
  从玄元口中,我开始渐渐了解玄武梁国朝中的局势,也明白了君卿那股性子是为何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君卿是玄武梁国先裕德皇帝的庶子,其生母大底也无人知晓,在大皇子暴毙而亡后,因裕德皇帝后继无人而不得已被立为太子。
  所以当然,朝中是颇有些人不服气的,尤其是大皇子的生母一系,也便是如今的善德太后。
  众言外戚误国,君卿最为头疼的,便是朝中太后娘家的党羽,那些三朝老臣,位高权重,古板迂腐,事事皆要与君卿对立。
  而善德太后,似乎也做着垂帘听政的美梦,妄图从君卿手中夺过名符其实的皇权。
  “那你呢,你站在哪一方?”
  我可是如何也想象不到,玄元这样一个卓尔不群的天人,会混战与这般乌烟瘴气勾心斗角的朝廷之中。
  玄元偏过头来看我,眸似星辰:“这干我何事?”
  ……干你何事?
  你是臣,是民,是皇帝所器重所倚仗的人,你说这干你何事?
  “我只是你陆随云的夫,与旁人什么干系也没有。”
  ……撇清关系可撇的真够爽快。
  不过,玄元可是吃准了我受不住他这一套把戏。我羞得说不出话来。
  还未成亲呢,再说,我们也还未洞房呢。
  我问玄元那血滴子是如何拣拔的。
  玄元说,血滴子皆是民间一些筋骨奇特的武学之才自幼被带进监司,由监司的师傅督导,千锤百炼,当然,模样还得生得好,否则太后也是不肯要的。
  话虽如此,可玄元也未能亲眼见过,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此说来,我倒有些担心了,这血滴子的功夫必定了得,而我与玄元势单力薄,怕也是敌不过的。
  可玄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也对,他都是在千军万马中赴过死的了,几十人几百人也是不在话下。
  由此及之,那日在平顶山上之时,他也该有本事脱身才是,还是说,他是有心与我一同赴死?
  我也没好意思开口问,毕竟我们此时此刻都活得好好的,虽然我早已是个死人,可玄元也是清楚的,我想我已无甚能瞒他的了。
  说到此处,我也想了起来,虽着我已做好了这一世永远陪着玄元的打算,但我和君卿的姻缘结还在,玄元的情劫还得历,苟且了这一世,下一世又要重回正轨。
  时而想到此事我便有些失落,可一看到玄元便又安心了起来。
  古谚,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美人在怀,不如放肆一场,不醉不休。
  那血滴子果然不负我们所望,早已拦截在了半途中。
  我们的马行了一个多月,早已跑瘦了膘子。
  行至一处荒废的驿道——当地人说,因着前几个月发的大水淹了这方圆百里的村落,这驿道也便废了。
  龙王——姑且说是龙王吧,他此番可算是闯了大祸了。
  一场疏忽便了结了这么多凡人的性命。
  怕是要步敖广的后尘了,若是让天帝知晓了,不仅仙位不保,甚至乎他的龙筋龙壳也要被扒了的。
  远远地便望到了驿道边站着一队人马守株待兔,初夏季节却是仍旧裹得严严实实,宽大的斗笠与一身赭红色,显眼的很。
  玄元在离他们一里远的地方歇了下来,解了辔头让马去吃草。
  我们便就这般与那些杀手遥遥相望,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也隔了一段路程,先下手只会让对方有更充分的准备,他们也是精明人,不愿吃这亏。
  “你也只我毕竟不是这些刀剑能伤的了的,你还是莫要冒险了。”
  我瞧见那一行人纷纷祭出了刀,锋利的刀刃闪闪发着寒光,不免有些害怕起来,扯着玄元的衣角。
  玄元却一副从容自在的模样,慢条斯理的重又帮马带上面牢。
  “莫担心,”他从衣料上撕下一条锦带覆在我的眼上,“这些蝼蚁挡了我们的路,我得扫干净些。”
  我感到眼前一懵,便灰蒙蒙一片,只能瞧见玄元模模糊糊的人影儿。
  “这是在做什么?”
  我的手抚上了眼前的锦带,想扒开来看看,却被玄元一把拦住。
  “待会儿我不想让你见血。”
  我感到腰间一紧,玄元环住了我的腰。
  “抱紧了。”
  我听话的揽着他的脖颈。
  眼睛看不见,万事皆不方便,我只能倚仗着耳力猜测四周的局势。
  我听见一声嘶鸣,那马便朝前方奔去,清越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玄元这是在作甚?怎的将马也驱走了?
  也几乎是在刹那间,那群血滴子便呐喊着冲了上来。
  我听见利刃出鞘的声音,该是玄元抽出了剑。
  我听见了铁骑奔腾刀枪碰撞,察觉到兵刃的寒气从我耳边呼啸而过。
  玄元紧紧地将我护在怀中,淡定自如的躲闪进击,我也未有颠簸之感。
  我听见布帛裂开的声音,利刃入骨的声音,鲜血喷溅的声音,我听见玄元的衣袂飘忽衣角猎猎。
  已而一切皆停了下来,万籁俱寂,我忽的感觉倒身下一轻,不似我平日里飘晃虚空,而是真有腾云驾雾的轻盈。
  我虽则早已听闻凡人有那飞檐走壁的轻功,如今才算是真的领教到个中厉害。
  不知行至了何处,玄元才将我放下,取走了蒙在我眼上的束缚。
  午后的日头有点烈,我班眯起了眼睛,待适应后才逐渐睁开。
  眼前是一条明澄如镜的河,我们的马便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歇息,玄元则蹲在捣衣砧上就着河水洗手。
  河中的鱼嗅到了血的气息,争先恐后的游上前来抢食那一缕腥甜的血丝。
  我瞧见玄元的剑鞘是空的,便忍不住询问他,那剑去哪儿了。
  彼时玄元已经站起,双手修长,指尖淋着水,莹润漂亮通透。
  “那剑方才我给扔了。”
  ……若我没记错,那剑该是君卿赐予他的,剑身上镶了一颗猫眼儿,是个宝贝。
  玄元便是会铺张浪费,好好的一个宝贝怎的便给扔了呢,路上还用得着那剑,宰些兔子、獾猪,若是盘缠不够还可拿它去置换些银两,可他怎的便给扔了呢?
  “那剑上沾了血,脏了。”
  玄元晾干了手上的水,便又拉着我上了马,继续赶路。
  虽则我生在屠户家,每日听着院子里杀猪的嚎叫,瞧着那猪血浸了一地,可猪毕竟不同与人,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断了气血而无动于衷。
  或许玄元正解我意,因此他不允我见他杀人的模样。
  可我实在想象不出玄元杀人时是甚模样。
  我想象不出,玄元围着我杀人时,是怎样一个温柔而暴戾的模样。
  自玄元一人杀尽数十个血滴子之后,太后那边便再无动静。
  或许他们是被玄元给骇着了,行至现在也无人来阻挠,倒让我心觉没意思。
  本想见识见识那血滴子的威名,可偏偏被玄元蒙上了眼睛。
  “你想看他们做什么,又生的没我好看。”
  玄元揉着我的脸,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这人怎的生的这般自大,不过话粗理不粗,怕是这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玄元生的更好看的人了。
  也不知是我和玄元招鬼还是这玄武梁国占地凶煞,邪祟横行,一路行来,竟让我们给碰上十几只山精妖怪。
  大部分都是小打小闹,我也能应付得了。
  越是往南,瘴气越深,妖气越重,湿气也愈浓厚,灰蒙蒙的天总似一副要落雨的模样。
  “玄元,你瞧。”
  我瞧见前面驿道上有一个摇摇摆摆的小巧的身影,忙拉着玄元凑上去看。
  那是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手巴掌般大小,面态却是老成。虽说如此,那袖珍的身量却是让我爱不释手。
  玄元一副嫌弃的模样:“你喜欢?”
  我笑而不语,走上前去戳了戳那小东西的脊梁:“嘿,你是什么东西?”
  无视玄元愈来愈难看的脸色,我满眼放光的盯着那小东西被我戳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慢慢的转过头来,看见了我们,骇的一下踉跄,惊慌失措。
  我有些郁闷,我的面容难道就真的惊世骇俗到这种地步吗?
  那小东西激动了一阵子后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表情都抹平了,重又变得老气横秋。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这种小东西好口耐啊~~~~(>_<)~~~~ 指环王那个里面的咕噜,想象一下

  ☆、第 31 章

  “我是日和坊。”
  那小东西笑着,本应天真烂漫,安到那样一张脸上,却又显得阴测测的:“看见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是好日头。”
  “哼!”玄元抱臂冷哼一声,有些耍性的意思。
  日和坊听见玄元不服气的冷哼,笑意扩大了些,把眼睛挤得眯成一条缝,像只秃了毛的老狐狸。
  “怎么的,你不信?”
  “不信。”
  “为什么?”
  “我说,现在就要落雨,你信不信?”玄元扬起了唇角,桃花眼儿狡黠又任性。
  “不可能!”日和坊尖声尖气的大叫起来。
  就在他二人争辩之时,细雨如织,朦朦落了一地。
  日和坊脸色骤变,摇头喃喃道:“不可能。”
  玄元得意的挽过了我的手,仿佛在宣誓归属一般趾高气昂。
  雨下得更大了,淋了我一身,日和坊稀疏的几根黑发惨淡的贴在了光溜溜的脑袋上。
  “违了天时,要遭报应的。”
  玄元挑了挑眉:“谁敢报应我?”
  日和坊怪叫一声,消失在了一片烟雾之中,泥泞的驿道上只留下几块黑色的残片。
  我忽然忆起了琅嬛有本书名为《鬼道众》,曾记载过这种奇特之物。似是,他性喜光骇雨,沾水即溶,所以说,方才那小东西,是死了吗?
  我抬头看着玄元在雨中模糊的侧脸,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那怪物去哪儿了?”
  玄元偏过头来,对上了我的眼睛。
  方才那个念头又彻底被我打消了。
  玄元并不知日和坊的来历,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少让他知道为妙。
  其实,那个猜测之所以可怕,并不是因为我担心玄元欺骗我到现在,而是,若他此刻已恢复了神力,便正如月老所说,七世轮回之苦将前功尽弃付之一炬。
  据说玄元是天地间唯一也是第一个受七世情劫的上神,谁也不知若是此番功亏一篑,会有怎样难以预测的后果。
  衣裳皆湿透了,我无甚感觉,只知身上的衣料吸了水,趁手的很。玄元仍是得逞般的痴痴呆呆的笑着,不识时务。
  我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找个地方躲躲?”
  玄元点头,出人意料的将我打横抱起,湿漉漉的衣袖挡在我的头上。
  我们找到了一处荒废的驿馆,在驿馆正堂中央生了一堆火。
  内外皆已湿透,玄元说怕我着凉,便坚持要我联通亵衣一同脱下就着火烤干。
  偌大的堂室未得有遮挡的东西,我只得拿着玄元递过来的外衫,跑到一个角落里去换衣服。
  转身,玄元已生好了火。
  火星漫漫冉冉,烘的玄元眉目如画。
  因着行李中仅有一件干净的外衫,玄元只是微敞前襟,湿、漉、漉的亵衣贴着结实的胸、膛,漂亮的让人脸红心跳。
  我拈着方才脱下来的一身湿衣服,架在了火架之上。
  水汽弥漫,想到此刻我身上除了一件外衫,外衫底下便是空空荡荡,便有些不大好意思,不由自主的朝旁边挪了挪。
  “怎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玄元噙着细碎的笑。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目光依依不舍得从玄元撩人的身姿上移开。
  方才那眼神是不是太过饥渴了点,我有点懊丧,在天宫见了那么多美人儿,怎的还是这么的如狼似虎呢。
  突然我听见了那门窗啪啪啪的响,玄元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趁机又往我这边贴近了些。
  奇怪,方才只烘了一会儿,他的衣裳怎的便干了?
  玄元几近乎蹭着我的脸颊,手指尖儿若有若无的碰到了我衣下光裸的肌肤。
  我也无甚心思同他打闹,只一心谨慎的盯着那扇有些晃动的门。
  门口处堵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吱呀”一声,门终究是被推开了,阴影埋没在黑暗之中,只能依稀看出来者身着一身长袍。雨水顺着袍角滴答湿了一滩。
  “是谁?”我察觉到了来人身上似有似无的仙气与猛烈的妖力,皱了皱眉头,难道……
  那人走近,在篝火照耀下,我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眼神阴鸷,脸色苍蓝,浑身上下皆是藏色,连袍子也无可避免。
  青坊主!
  我心下大骇,这是山神因戾气而堕入魔道修成的厉鬼,甚是凶狠,连伯奇也很少拿它来尝鲜。
  我掐紧了玄元的手,略微安心了些,顺道儿从衣袖中朝他放出了几只月老赠的瞌睡虫儿。
  转头瞧见玄元已安然睡去,我松了口气,望着他安详美好的睡颜有些心疼他几日来的劳累,但大敌当前,我不得不提心吊胆。
  刚想站起,忽然发现我的衣角仍被玄元拽在手里。
  方才未得注意,扯断了一根衣袋子,幸而玄元未被我惊醒。
  我不动声色的将滑下来的外衫又拉了上去,不料这点动静却也惊扰到了那青坊主。
  他偏过头来望向我们这处。
  我记得书中有说,青坊主目昏近盲,戾气蔽眼,方才他进门时也未有何动作,应是在找寻我们的位置。
  所幸的是我的阴气勉强能将玄元零散的阳气与仙气遮掩住,只是先前我弄出的动静,怕是暴露了。
  我看见青坊主诡异的笑了起来,让人渗得慌,然后,原本人模人样的和尚脸突然自上而下脱落,仿佛被掀开了一般,蛇一样长而分叉的舌头在面前打转,藏蓝的獠牙阴森可怖。
  看着他步步逼近,我紧张的手心冒汗,手中芝麻星点儿大的灵力怕还不够这个厉鬼塞牙缝儿,只是,无论如何,玄元的命我得保住,好歹是我当初拼死拼活给救来的,可不能前功尽弃。
  那妖物此刻距我们仅有几步远,我已做好了与他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便就在此时,青坊主忽的顿住了脚步,凝滞了一般,片刻之后捂脸哀嚎,就在我面前化为了一滩蓝盈盈的灰,同那日天邪鬼的死状一般模样。
  我骇的目瞪口呆,我的威力何时这般迅猛,连灵压都可轻易将青坊主击碎吗?
  “那是妖怪吗?”
  转头,瞧见玄元正盯着我,目光灼灼,眼神清明。
  我抿嘴点了点头。
  玄元伸手来替我把将要滑落的外衫拉上去,面露忧色,青螺一般的眉头蹙得如同两座纠缠的青峰。
  “你带了什么招鬼的东西了吗?”
  “没有。”
  我也知道此事不同寻常。
  青坊主虽则堕落为妖,但终究不是一般的妖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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