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拾回春-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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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过节啦~新年快乐~
206
206、新皇帝上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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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放假回到家，事情多，暂时就先更这些，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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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直接给周会家的放了长假，让她回去照顾年幼的小孙子，没给周会家的申辩的机会，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了，周会家的看明白了主子的脸色，板着脸谢了恩典，收拾了行李，在小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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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和颜恕不亲，颜恕赌气打发了周会家的，多少落了大太太的脸面，见颜恕心情不错，温华便劝他尽快和大太太说说这事，省得母子之间生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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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晓得温华说的在理，他也不愿意本就不太融洽的母子关系再因外人更生嫌隙，只是他实在瞧不上周会家的，“为那老货还要特地与太太分说一番，也太给她脸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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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一笑，“哪里是为了她？不过是不忍心太太被这样的刁奴欺瞒罢了，她若真是跑到太太面前胡说，再把太太气着了，岂不成了咱们做子女的行事不周到？只要家里和睦，只要太太明白你的心，便是吃些亏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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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听了，心里暗叹妻子年纪虽小，却是个行事大度的，这样贤惠孝顺，有几个能比得上？可恨世人多是长了一双势力眼，有眼不识金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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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去大太太那儿时颜恕便提了两句，也没说周会家的怎样跋扈，毕竟屋里还有三房的人，为人子女总要给大太太留些脸面，只道听说周会家的小孙子近日病了，她在内院安不下心来，索性先让她回去照看着，等她小孙子病好些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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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小儿子院子里的事，除了周会家的来禀报的，大太太从别处多少也听说了些，只是这两日正为着外面的大事心烦，没心思也不耐烦理会这些，所以下午周会家的来求见时，她就没有让周会家的进屋，晾着周会家的在院子里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放她回去——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再有体面，也是主子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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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面上平静无波，只见谦恭，大太太摆摆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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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就这样暂时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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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暗自拍了拍胸脯，颜恕达到目的，和哥哥们陪着大太太和三太太说了会儿话，就随着众人一起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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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晚饭，大太太和三太太打发了小辈儿们各自去歇着，两人来到正房后面的佛堂，各自拈香祝祷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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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三太太轻轻叹了口气，“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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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大太太手里摩挲着一串檀香木的念珠，双目微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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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边老这么乱着，可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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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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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价翻了一二十倍，菜肉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三太太继续小声道，“家里的粮食不多了，至多还能支持十来天，原本还能拿银子去外面换些回来，可是如今连坊门也不开了……便是太平下来，城外还不知怎样，万一……咱们庄子里的粮食没能保住，一时之间又去哪里买粮？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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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眉头一抖，“怎么这么快？庄子上送来的粮食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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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太太脸上一僵，放缓了语气，“嫂子忘了？前些日子族里的几位叔伯和亲戚家里来借了不少，就没剩下多少了。这几家往年也都来借过，今年家里办喜事、国丧扎灵棚，人家都帮了不少，就更不好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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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不好说什么了，她娘家也来借了，还借了不少，当时说好了等南方田庄上的粮食送来就还，她想着娘家只是一时周转不过来，就发话借了，为这还跟大儿子置了一场气，可还没等到粮食送来，皇帝就没了，城门也关了，如今这个情形，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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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这些事情都是大奶奶俞氏管着的，可是大太太不喜欢这个儿媳，大奶奶也不愿意总被婆婆训斥，便把手里不太要紧的一些事情交给家里几个已经懂事的姑娘共同襄理，由三太太在一旁指导着，这样一来，很多事情看在三太太的面上，大太太就不好太过严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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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三太太的话点到为止，就等大太太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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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放下手里的念珠，“庄子上余下的那些粮食若是能保住，足可撑到年后。以如今的形势，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了多久了，从明天起，各院的份例减半，按人口派饭吧。”想了想，又道，“只是有老弱病残的，仍按着先前的份例。若是城外的庄子没能保住……”大太太看着桌案上的灯烛，“我记得如哥儿媳妇她们在京郊都有嫁妆田，实在不成，就先和她们借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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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妇们的田产……三太太犹豫了，“这，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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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然呢？我的嫁妆田在山东，你的更远，在河南呢，二房在老家那边儿是不用指望的，这些年来，你见他们送来过一粒粮食？如哥儿她外祖家的粮食被拦在城外，这会儿还不定怎么样了呢，别家更是不用指望。她们既进了颜家的门，就是颜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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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说着话，有小丫鬟在门外禀告，“大爷、六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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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三婶！”颜如、颜努和颜恕匆匆忙忙进来，“坊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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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和三太太吃惊的望了对方一眼，站起身，急问道，“什么时候开的？有什么说法没？如今外边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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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卫军领着坊兵在街上鸣锣，说各坊已张贴了告示，新帝登极，奉太后为太皇太后，从明年正月起改元嘉正！二弟刚带人去看了，把告示抄了一份回来。”颜如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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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还商量着家里的粮食不够，这会儿就来了新帝登极的消息，大太太和三太太看了抄来的告示，面露喜色，念了声阿弥陀佛，拈香跪下对着案上供的佛象拜了几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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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三人将两位太太扶了起来，颜如道，“告示上说的凡是在京官员和五品以上的官员在京家眷都要在后天辰时到宫门前听宣，到时候我和二弟送太太和三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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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太太问道，“登极的究竟是哪一位贵人？怎么告示上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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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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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道，“后天宫门前宣读诏书，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依我看这几日还是继续约束家中上下人等，以平安稳妥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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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如瞧着弟弟说话行事日益稳妥，和从前大不相同，心里安慰，笑了笑，禀告大太太，“儿子打算今晚去保元外祖家里看看，二弟去郡王府姨妈那儿，六弟留在家里照看着。老三、老四、老五我也已经安排了事情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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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元是颜如和俞氏的长子，他的外祖父俞阁老因文名而入内阁还不到两年，位虽高，权却不重，消息还算灵通，只要他没什么事，颜家多半不会有事，至于安郡王府上，不仅因为安郡王妃和大太太是姐妹，新皇帝对宗室是个什么态度，也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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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点了点头，对大儿子的安排很满意，三太太看看嫂子，又看看侄子，道，“总算要太平了，刚才我还和你们母亲商量着家里的存粮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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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如忙道，“让三婶操心了，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了，街上的粮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要是城门开了，就让三弟四弟赶紧去城外庄子上运粮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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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她们得知了新帝登极的消息，方氏的丫鬟已经开始收拾床铺了，但大太太没发话，温华只当自己没听见，反正横竖不过是几叠被褥，不像方氏那样几乎连百宝阁都搬了来，更不像刘氏那样连床都搬了来，妯娌几个，就数她和五嫂阚氏最简朴，但是人家阚氏不仅带了绣活儿和书本，还有一座小型的屏风式百宝箱摆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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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大太太却没允许她们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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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是这样说的，“后天一早，我和三太太要去宫门前听宣，在那之前，你们仍旧住在这里，彼此之间要和睦，互相体谅些，不然传了出去，外人还道颜家净是不知礼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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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话里有话，温华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琢磨，不知道城门开了没有，回头让人回去看看，看有没有大哥的消息，还有城北的庄子上也得派人去瞧瞧，先生……呃，现在是姑太太了，不知道在那里好不好，那边有没有被波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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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刘氏莫名的敌意，她实在是没什么头绪，只有嘱咐了留在院子里的心腹之人务必要守好院门，不许和不相干的人随意来往。周会家的这次闹出来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居住的小院虽然有她和颜恕在上面压着，却并非铁板一块，原先守院门的桂枝因随意离岗，被她剥了差事，罚去做了洒扫的粗使丫鬟，又从颜恕原本的丫鬟里面找了个稳妥的顶上了。自己陪嫁来的几个丫鬟，两两一组，轮流值守在正房一侧的耳房里，须臾不离人，毕竟正房里存放了不少值钱的物事，万一被人趁机拿走了什么，或者多添了些什么，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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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为什么不把那些不安分的打发到书房去？”冬玉和雪珊是她陪嫁丫鬟里面年纪最小的，都只有八岁，平日里陪伴在她身旁，或者跟着丫鬟姐姐们学些本事，雪珊是个小机灵鬼，冬玉虽然聪明，性子却最为纯稚，因此这句话一问出来，温华立刻就看向雪珊，雪珊虽然很想直接给冬玉一个白眼，但是当着温华的面，却不敢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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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温柔的抚了抚冬玉额前整齐的刘海，“做事之前，总要明白她们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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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玉露出迷茫的神色，“她们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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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珊忙道，“我们听见她们议论主子呢，还说当着我们的面说怪话，真当我们年纪小听不出来？奶奶，她们太没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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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年纪还小，正是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的时候，温华笑着捏捏两人的脸蛋儿，“我没回来的时候，你们就跟着妙妙和铃兰，同晨儿和小楠学做针线，等我回来以后查看功课，做的不好的可是要挨罚的。嗯……让我想想，雪珊你要是做不好，就罚你研一个月的墨，冬玉呢，就罚你做两百道算数。”雪珊的性子有些急躁，冬玉天生对数字不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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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雪珊立即可怜兮兮地表示如果她努力了，能不能减免惩罚，冬玉则眼巴巴的看着温华，看上去又萌又可怜，看得温华忍不住转过脸去，免得被她们看出自己隐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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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207、谁被谁调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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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好啊~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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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在贻年堂住了两天，大太太和三太太在宫门前叩拜听了旨意，回来后商量了一番，便让家中诸人搬回了各自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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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搬回院子，温华就派人去了躺永宁坊，回来的人带消息说家里一切安好，只是大爷邓知信还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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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宋氏让平羽写的信，才知道城门一开，二哥邓知仁就带人出城去了柳庄，可邓知信却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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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京城内外不通，柳庄遭了一回乱兵，幸而柳庄和临近的几个庄子里住了不少武官家眷，附近的大营时常派人过来巡逻。邓家在柳庄的宅子里只留了一个守院子的老兵李通和两个小厮，他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有一把子好气力，为人也机警，三个人搬来碾子和磨盘等重物把前后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乱兵没能把门砸开，就想放火，当即被李通拉弓搭箭射伤了几个，直守到附近大营的巡逻队过来驱赶，乱兵很快被驱赶走了，但还是有几户人家遭了抢。亲家卢老爷一家因为躲避的早，只损失了些许粮食钱财，并没有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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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给宋氏置办的田庄因为地处偏僻，倒是平平安安的没有受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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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还有个好消息，二嫂梁氏又有了身孕，三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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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信，暗自松了口气，如今看来，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至少没有坏消息……她怔怔的想了一会儿，忽而长长的叹了口气，若京城真出了乱子，普通人家自不必说，颜家——甚至是那些更有权势的高门大户，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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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她总有个念头，若是和颜恕过不来日子，或者在颜府实在待不住，大不了一拍两散，离开京城就是了，手里有钱，万事不难，如今看来，却是想岔了，这天下哪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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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出嫁前宋氏嘱咐她的，“我的儿，别惦记家里，有你哥哥们在呢。跟婆家好好的过日子，伺候好公婆，妯娌之间的事儿能不搀和就不搀和，那边儿的弟弟妹妹们照顾好了，别让女婿操心，也别尽顾着公婆倒把女婿丢在一边儿，早日生下儿子，儿子才是一辈子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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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温华琢磨着这几句话，突然明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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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出这段日子给宋氏做的两身衣裳和若干衣料，安排人送去永宁坊，又拿着信去找颜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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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太太在城北的庄子上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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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看完了信，“没事，她那边倒是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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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妹妹怎么样了？身子好些了没？”元真的病需要长期静养，颜家五姑娘也一直身体不好，听说是胎里带来的弱症，一年十二个月，总有七八个月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养了这些年也不过稍有起色，进了鸿泉女书院后更是隔三岔五的生病。她虽然病了，不知怎的，却没有回颜府养病，而是留在了元真身边。因温泉养人，温华在城北的温泉庄子又常年没有人住，便索性将庄子借给她们姑侄两个养病，元真暂时辞去了鸿泉女书院的教职，和侄女一起搬去了城北的温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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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轻轻叹了口气，“上个月又一场风寒，亏得姑太太通晓医理，又收着不少药材，可也足足躺了二十多天才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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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听了，话在舌尖绕了三圈，仍是没忍住，“胎里带来的弱症多是只能慢慢养着，以前也听一位老大夫提过，若是能在天癸初至前后那几年好好补一补，还是有可能痊愈的。”她前生就是天生的心脏病，虽然没有严重到活不下去，却也让家人愁白了头，三岁上手术台，还没动刀就哭着被妈妈抱了下来，后来南京的心脏科专家告诉父母，不开刀也行，青春期发育的那几年好好补一补，兴许能慢慢恢复，后来果然如此。虽然并不能保证五姑娘的病情也管用，可至少有一个努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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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都看了多少大夫了？”也是五姑娘从生下来就伴着病的缘故，这么些年下来，颜家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颜恕和这个妹妹来往不多，却也是从小就常听三太太说起的，因此并不当作急事看待，“以往也有大夫这样说起过，可咱们家的女孩儿，哪个不是富贵娇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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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迟疑了下，小声问道，“怎么会送到姑太太那里养病？留在家里不是更妥帖？至少还有姐姐妹妹们一起说说话。我倒不是舍不得那庄子，反正也是不怎么住的，那里实在太僻静了些，姑娘家独居不好，当心移了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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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太太是婆家娘家两不沾的，对五妹妹却是喜欢得紧，离不得她，听大嫂说往年也是一有机会就接她过去，看看吧，等局势稳定下来……”颜恕似是不想再说，看看绣架，问她，“你又绣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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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的绣架摆在窗前，上面描画的是一副外圆内方的平安如意纹样，“这个啊——我打算绣出来以后填上棉花做成两尺见方的大靠垫，多做几个，要是累了就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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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冬天天冷，温华坐在炕椅上读书、绣花，虽然炕椅也有椅背，时间久了亦不免腰颈酸痛，原本嫁妆里准备的几个靠垫都是大红大绿的喜庆颜色，这会儿不能拿出来用，她索性开了库房另取新料子来，花色料子不合适，纯素面的又不好看，便描了平安如意的绣样，做好以后再在四角打上流苏，富贵又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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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探头看过来，她忙把绣架往他那边移了移，“怎么样，给你也做两个吧？放在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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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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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中意什么式样的？岁寒三友好不好？赭色的绒料配上深深浅浅的各色绿，或者紫的更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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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托腮皱眉寻思，俏生生的小脸蛋儿白净净的，颜恕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如鼓，悄悄往外面瞥了一眼，温华的两个丫鬟都在低头做活儿，他心里一动，大着胆子飞快的低头亲了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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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在他靠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他要仔细地看看绣样，下意识的抬起头，哪知嘴角就被软软的撞了一下，顿时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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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这幅样子，他嘴角抿着笑，视线移向窗外，轻声道，“何必一定要放在书房里？还和你的放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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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的皮肤看起来就像嫩豆腐，他的嘴唇很……温华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唔，好嫩好滑，忍不住又摸了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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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霞迅速在他脸上蔓延，瞬间爆红，僵硬的掀开帘子去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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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眨巴眨巴眼，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到底是谁被谁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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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有这么大的胆子？！！咳，脸上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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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脸，心里有些尴尬，也有些窃喜，还有着一丝隐而未现的不安，想起他脸红跑出去的样子，捂嘴轻笑起来，发了一会儿愣，便又拿起绣针低头做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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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辰，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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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市和西市虽然只有一部分商家恢复了营业，但据说买卖极好，自家的铺子也定下在后天重新开张。粮价仍居高不下，温华手里有粮，倒是不担心，只是粮价再这样高下去，官府又没有什么作为，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但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能管得了的，也就丢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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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带而来的还有戴清欣的一封信，她自从母亲下葬后就回了京城，住在外祖潘府里已经有些日子了，自己成亲的时候她因有孝在身并没有亲自过来添妆，成亲的前一天派人送来的除了例行的贺礼，还有一对团凤缀珠的金簪，封城的这段日子不知她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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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恕在书房里转悠了半天，到底还是红着脸回来了，在门口给自己鼓了半天劲儿，一掀帘子却看见温华正在看信，忽而皱眉，忽而惊诧，最后脸上竟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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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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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再看见他，也有些紧张，低头看看信纸，笑道，“是我的一位闺中好友定亲了，偏偏这事儿蹊跷有趣得很，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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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话题就不怕尴尬了，颜恕连忙打蛇随棍上，“这可是好事，怎么个有趣法儿？贺礼都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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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笑道，“这才刚收到信儿呢，我想明后天去看看她，一会儿陪我去跟太太和嫂子说一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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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媳妇儿有令，自然是要殷勤些的，颜恕答应的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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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更高兴了，“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