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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是怎样炼成的-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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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辅弼已万难

曹节在的时候,士大夫阵营,包括曹操在内,人人都恨他大权在握,残害忠良。

就连皇帝也嫌他碍事,盼着他早死。他跟曹节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冷落曹节一手操办的宋皇后,并且杀了宋皇后全族,可见一斑。

曹节一死,皇帝失去钳制,更加肆无忌惮。

就像曹节曾经跟曹操说过,这里面有太多外人看不见的真相,他不想解释。也许意识到问题不是他们想象的,士大夫们应该能体会到这句话和曹节当初的难处。

曹节和王甫相继离世,向来很少自作主张的刘宏失去了可以商量的对象,继曹节、王甫之后,又给自己找了依靠:张让、赵忠。此二人从宫内职务变成“家庭成员”,被刘宏爱称为“吾父、吾母”。

公元178年,宫内发生了一件由皇帝和太监导演的,直接在帝国大厦上“抽梁断柱”的恶性事件。

当时官员入仕需要过被举荐、考核、审查、实习等,刘宏觉得这简直是放权给大臣们,还不如就划个杠子,将三公到县佐,明码标价。有钱就代表有能力,能拿得出钱就当得了官。

除此还有另外的隐情。

刘宏和太监们商量,派御史在西邸卖官,并且做到“童叟无欺”,明码标价:二千石的官职卖二千万钱,四百石的官职买四百万钱。

此举一出,士大夫们对此深恶痛绝,纷纷给刘宏上书,言明国家重臣职位不能随意买卖,竟然还明码标价,简直贻笑后世。

桥玄听说后,在病中给皇帝上书,坚决制止这件事发生,并告诉皇帝,这哪里是在卖官,简直是在卖大汉帝国的江山!

刘宏觉得桥玄神经过敏,江山怎么卖?论斤称还是论大小卖?本皇帝就是要通过这种方法,变相惩罚贪官,将被官员们贪污的财富进行再分配。当然,主要分配给皇帝和经办的十几个大小太监。

士大夫们反对的奏折大量涌进皇宫,快将皇帝的办公室堆满。刘宏见反对声浪过高,只好改为暗箱操作。私下卖公卿,三公之位一千万钱,九卿之职五百万钱。出钱五百万,就能买到关内侯,朝廷赐给金紫袍子和冠带。

国人刚开始不敢相信,哪有官员标价卖的?害怕买官钱打了水漂,捂着钱袋子愣是不就范。

刘宏和太监们看西园卖官市场冷落,就下诏到地方,根据各地方的经济水平和富裕程度,价钱有所不同。一时间各地豪强争相买官弼爵,那些没有钱的在任官员被纷纷免官,让位给花钱的人。

花钱买官的人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盘剥百姓,捞回官本。

刘宏为了空出更多的位置,让那些花钱买官的还没来得及刮够民财就被卸任,让位于下一个花钱买官的。这如同饭店的“翻台子”,翻得越快赚得越多。

有清廉的或者出不起继续买官钱的官员,昨天还在行使职权,第二天就会有新官上任,人人深恶痛绝,却又无可奈何。

百姓苦不堪言,卖儿卖女充斥名目繁多的税务。

那些收刮的官员将能想得到的税收名目都想到了,比如其中一项就是“岁税”。就是你每长一岁都得交钱。此税名目可谓绝矣,谁不长岁数?

长,那就按法上税!

很多老弱病残的百姓被逼得悲愤自杀,父母亲手杀死降生不久的孩子,害怕繁重的税收压垮全家。

换位速度如此之快,已成定式。好多人把拜官的印绶拿回家,原地放着,准备哪天接着拿回去,传递给下一任买官者。对于被逼买官花的巨资,只能打个倒算盘,反正那些钱都是皇帝和国家的,如今只是还回去而已。

皇宫上演买官闹剧,建成官场交易所。任由群丑游戏政治。

一向耿直的中常侍吕强上书劝慰刘宏:天下的财富,都是陛下你的,哪里还分什么公私?皇帝你为什么还要让大臣们帮你收敛郡县宝物,让中御府收集天下的布匹,要大司农把粮食藏在西园官库,让中厩聚集很多本来该属于太仆府的马匹?

就连正常人都知道在皇权帝国,天下的一切都是皇帝的,刘宏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钱这东西,伸手容易缩手难。

继王甫、曹节死后,刘宏重用更加阿谀奉承、奸佞妄言的太监张让、赵忠等新一批太监。张让、赵忠及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十二人,都是中常侍,每天围着刘宏献媚邀宠,他们以及亲戚故旧封侯贵宠,父兄子弟布列州郡,所在贪贱,为人蠹害。

曹操从北部尉到顿丘令再到议郎,中间数次向皇帝进言,但差不多都被曹节打回来,即使不打回来,刘宏哪里有空看曹操的奏折?

就像韩非子的《说难》中说的,不了解劝说对象你就进言,失败是小事,为自己迎来大祸都属正常。

给如此不恰当的皇帝进言,就连老天也会笑话曹操没眼力。皇帝和太监开恩卖官,曹嵩认为这是上天给曹操一条出路。他还年轻,只要能上位,就可以获得远大前程。于是急呼呼地给曹操写信,问要不要帮他买个官当当,曹操又是如何反应?

忍无可忍还需忍

曹操已经习惯了谯郡的生活,和圣人著作为伴,渐渐远离宫中传出的乱耳之音。朝中贤哲只要有出路,就已经远离皇帝,太监们落得高兴,来自士大夫的反对声音终于少了。

《管子·明法》中说乱国之君听到臣下反应的情况,却不去核实真假。任命官员却不考核他的功绩。所以愚钝和贪污的官吏怎么也禁止不了。国君还不检查臣下是否有功劳,只要诸位说好,就重赏这个人。又不审核有过错的人是否真的有罪,诸位认为他不好,就惩罚他。

曹操不禁掩卷长叹,什么是富贵?

富贵就是无常。

他从小失去母亲,曹嵩比大多数的父亲都要操心,在他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却从不说出心中的爱,父爱如山,山从来都沉默。

曹嵩的来信在路上走了二十来天才到谯东,在信中问曹操:如今国家政策放开,官可以花钱买,你要是在谯郡待得难受,要不要为父帮你出钱买个官当当?

他考虑都没考虑,就回信:我在谯东很好,勿怀他念。

他装好竹简,突然很怀念父亲,要说这辈子到现在最感到亏欠的,就是父亲。过去父亲对他的压制和打压,现在看来是一次次解救了他。

再看看架上竹简,这些书简都是从国家图书馆临摹来的,这些圣人名言都在书上写着,为什么皇帝就看不见?要是少赶些驴车,少玩些游戏,多看些治国书籍,国家也不至于如此。

他虽然在谯郡苦读,但来自各方民众造反和外民族入侵事件时有发生。边陲战事不断,成为刘宏的心腹大患。

大长秋华容侯曹节去世,由中常侍赵忠代领大长秋。当张让跟赵忠专横跋扈到无以复加,跟过去士大夫想念曹腾一样,人们才开始思念曹节。

曹嵩可没功夫表达哀思,曹节死后,一件重要的事情落在曹嵩头上。要将曹节生前藏匿在国库中的财物,以各种名义偷运给其后人。他也不是白忙,其中还有自己贪污的那份,也该早点乘在任时偷运出来,要不然就会成为坏账财物,冲抵进国库。

刘宏忙于让“四府”汇集天下财物和奇珍,却使得民生凋敝、权柄废弛。

全国刑罚机构如同虚设。

三公或司隶判案不去审问犯人,根据喜好定什么罪就受什么罚。

层层官员贪污徇私,谁有钱谁就可以免于处罚。有买人顶罪的,杀苦主全家灭口的,有虚名抓捕的,还有错抓的。

奸吏贪官从中大大获利,百姓颇受煎熬,状告无门。奸官们忙于敛财,无心问政,官职废弛,荒秽不治。本来负责典选人才的尚书府,等于虚设。

三公和九卿原本可以举荐人才,这下也不需要了,因为他们自己的职位都只能花钱购买,一切官职都可以用一个字得到——买!

刘宏将大汉江山贱卖、权柄付之商贾。

百姓欲哭无泪,欲活不能。他们从来都最善良、最安于现状、最害怕战争。刘宏时期也一样,老百姓更多选择“忍”,卖了儿女,能抵上税务,就忍;卖了房屋能活下去,就忍;交不起税,被打断了腿,只要能留一口气在,还可以忍。

如果活不下去了呢?

恐怕就忍无可忍!

由刘宏和众太监群丑构成的帝国大厦犹如一架没有动力、缺少润滑、机件组装错位的机器,无法正常运转。

等待最终的结果就是原地老化、风蚀,再经过几场外力的作用,摧枯拉朽,最终毁灭。

那场唤醒世间万物的春雨,在很多人的期待和预示中如期而至。帝国王朝已近腐朽,如何抵挡得住这场空前的灾难?

十二、飞赴国难

原本以为需退居家乡隐藏二十年,才能重回官场的曹操,被一封皇帝诏书传唤到京城。国家究竟危难到了什么地步?曹操归心似箭,即刻启程,沿途歇人不歇马飞赴洛阳后,才发现垂老、腐朽的帝国机构,还是那么僵硬、懒散。曹操不听曹嵩劝阻,非要留在出征打仗的第二路军。总指挥皇甫嵩却并不领情,将两千石骑都尉职级的曹操打压到后勤部工作。从此,将帅之间的较量正式开始。为什么这段经历,会为曹操奠定下辉耀千秋的战神基础?

飞度千山赴国难

《尉缭子》云:“王国富民,霸国富士,谨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食府,所谓上满下漏,患无所救。”

但凡雷雨来临之前,黑云压城,树枝不动,随着一道闪电、一声惊雷滚滚而来,接着暴雨倾盆,将山川、河流、房屋、草木、万物都浸泡其中……

刘宏和太监们忙着卖官敛财,他们在寻找子民忍受的极限,似乎天下还很平静。

公元184年正月,刘宏和他统治的东汉帝国,终于迎来一场暴风雨前的那道闪电和那声惊雷。

刘宏忙于驾驶四匹白驴车在西园驰骋时,巨鹿人张角创立太平道。他鼓吹太平教能治病、能算命,百姓都喜欢加入,成为教众。经过十多年的经营,太平道的教众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人数达几十万。

张角将教徒划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有专人负责。

公元184年为甲子年,张角和各方教众负责人约定三月五日举行起义,推翻当地官府,进攻洛阳,结束东汉王朝统治。

春天,其中一方教区领导人马元义纠集荆州、杨州的信徒数万人,到邺城集中,准备起义。

马元义还多次到京城洛阳约定太监中常侍封、徐奉为内应,准备在三月五号进攻洛阳。

大约在预定起义日期的前半个月,张角的弟子济南人唐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举上书告发张角等的阴谋。

朝廷上下顿时哗然,即刻秘密将马元义抓捕,车裂于洛阳。并紧急动员各方力量,捕捉诛杀张角信徒一千多人,又通知冀州牧府捕捉张角及其家人。

张角等知道事情败露,如果不提前动手,就只能等待官府对他们无情的打压和清剿。连夜派快马通报各方,起义提前开始,相约暗号就是在头上包一块黄布,被官府称为“黄巾贼”。

二月,信徒们潜入洛阳,用石灰在城门或城墙上及州郡官府墙上书写“黄天”、“甲子”等字样。

一夜之间,洛阳震动,豪强大户惶恐不安,害怕遭到掠夺和杀戮,纷纷外逃到郊县或老家避难。

洛阳慌乱,其他地方太平教众闻风而起。

张角称“天公将军”,弟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所有各路起义军首先冲到官府,烧坏房屋,杀戮长官,抢占城池。

经过刘宏卖官,很多新上任的官都是靠钱买来的,没有治乱的能力和经验,更没见过这么大的变故,黄巾军到来时,手足无措;本来就忙于敛财,填补买官亏空,只想着大捞一把,哪里还有心思管理政务;东汉经历一百六七十年的太平时代,对官府和州衙派员甚少,甚至连驻军部队都只聚集在边境,专门用来对抗外夷入侵。

朝廷还真知道“好钢用在刀刃上”。

所以,当所有民众都明白穷人要“团结”时,他们紧密团结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如铲去破旧的门扉和篱笆那样,轻而易举地抢占当地官府,侵城略地。

不到一个月,众多州郡失据,官吏逃亡,天下响应,洛阳震动,帝国沉浸在风雨交加中。

皇权飘摇,昔日名将段颎、阳球都已被杀,桥玄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新的将领只有太监蹇硕一人。刘宏召开紧急会议,区区十数个太监,满朝“尸禄”官员,想报国力量也不够。

家贫念贤妻,国难思良相。

刘宏首先想到他的天子门生——“帝之辅弼、国之栋梁”的太学生。立即着专人连夜到太学调出花名册,一一落实十年之内毕业学生约五百人的去处,拟定急诏内容,派快马二百匹,带着诏书从洛阳四门而出,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奔赴全国,召集隐身在四方的士子学士,紧急进京,商议讨贼大计。

远在谯郡归隐读书的曹操,突然接到一封急件。

不是曹嵩的加急家书,也不是谯郡的农民暴动,而是朝廷召集人才。急件由快马送至谯东五十里的曹操读书的草庐。

谯东草庐内,曹操正在读书,宁静的空气被数行马蹄声踏碎。

信差在马上喊:圣旨下,太学生曹操听诏。

诏书内容如下:诸太学生,今黄巾贼起,国难当头。无论尔等身居何处,现住何方。接诏火速齐聚京师至大将军府,共商讨贼大计。

信差把两匹快马交给曹操。让曹操一个时辰内启程,沿途双马齐驾,人马不歇,日夜奔赴洛阳。途中凭此急件可免费投宿官驿,到洛阳后直赴大将军府报道。

送信人只喝了阿才端来的温水,即刻奔赴别处送信。曹操要阿才快速收拾简单行装。

曹操出来接急件时忘记穿鞋,此刻只穿着布袜子站在泥地上,双脚被冻僵,浑然不觉。他拿着急件站在门口,呆呆地远望静静横卧的涡河。涡河那边就是桥玄的故乡,想到到了洛阳就可以见到桥玄。

时值春寒,河水不惊,北风阵阵。

曹操想要知道国家究竟危难到了什么地步,为什么如此急切召集众学子回京?

一定是国家有难,要不然不会如此紧急。曹操在谯郡闲居了数年,此刻却突然归心似箭!

来谯郡读书三年多时间,茅屋已经翻修过两次,孤独寂寞的灯下读书人一点点荒野记忆如同昨日。

曹操身在郊野,由于遭到顿丘豪强构陷,心已好久不再紧系国家大事。更不奢望朝中有谁会想起他,下诏要他到某个地方当官上任。可如今国难当头,曹操霎那间忘记昨日一切,心中只想着能尽快去一个此刻无比需要他的地方。

洛阳,洛阳!

曹操身为帝国子民,国家就像他的亲人,会因为怨气疏远,也会因为失望离开。可一旦国家有难,就像亲人受苦。他会不计前嫌,毫无怨言地站出来,和众多志士一起,抵挡灾难,承担风雨,用满腔热血和鲜活的生命捍卫皇帝的利益和尊严。

阿才满面愁容地把两个布包裹递给曹操,曹操穿好鞋子,绑好行李跃身上马,远望大小两座母子孤坟,打马飞奔而去。

男人征服对手的武器是智慧,女人征服男人的武器是美貌与温柔。只有爱和牺牲,才能征服所有人。

从谯郡到洛阳六七百华里,需要车行十天,马行五日,曹操只用了三天两夜时间,沿途不断换马,乘着月色举着火把连夜赶路,直抵洛阳。

曹操第三天凌晨到达洛阳,敲开自家大门,将曹嵩吓得猛地从被窝里跳起来,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或者神经出了毛病。怎么紧急召集令才发布不到十天,曹操已经抵达洛阳?

曹操看到两鬓斑白的曹嵩,猛地跪倒在地:不孝儿拜见父亲大人。

曹嵩上前一把抱住远道奔赴而来的曹操,感觉到他身上冰冷,肌体僵直,已经被冻坏,累得不轻。忙要丁蕙和邹氏吩咐家人给他烧热水,洗澡吃饭。

曹操慌忙抬手制止:父亲,我要先去大将军府报道,回来再洗漱。

曹嵩阻止:这天才亮,你去了也没人。等日上三竿再去不迟。

曹操从袖中拿出急件给曹嵩:我奉急件回京,当先赴皇命!

曹嵩无奈,赶紧派车装载曹操前去大将军府。

曹操走后,曹嵩拿出急件,看到内容,微微叹息。

一封急件就能将曹操从谯郡神速召回,虽然还没能让召集人知道,已经温暖了曹嵩的心。他至少能感觉到儿子身上那股不休止、不停息的报国光芒,依然还在。

在谯郡如同块茎一样被“深埋”了数年的曹操,圣贤之书倒是读了不少,政商是否有所长进?

永失今生最敬的人

作为一个能“忍”会“等”善“贪”的老政客家中,竟然长出曹操这样受尽打击和挫折,仍然不改报国志向的人。对曹嵩来说,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曹嵩坐在灯下,看着灯下自己哈出的团团白气发呆,蛮有把握地等待曹操的车声归来。

没一会儿,果然有车声在大门口停下,先是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是曹操急急地进来。

曹操打开曹嵩的房门,用神态告诉曹嵩,他吃了闭门羹。

丁蕙和邹氏已经为曹操准备好姜汤和洗澡水。

曹嵩看着曹操一脸疲惫与沮丧,安慰曹操:去吧,喝点吃点洗个热水澡解解乏,睡会儿再去不迟。

曹操感觉他虽然离开洛阳多年,可洛阳那股慢吞吞的官僚风气像曹嵩的容颜,不但没有因为国难而变得年轻,反而逐渐老去。

曹操朦胧睡去,听到曹嵩的咳嗽声,一声紧似一声,还伴有喘息。

弟弟曹德已经十三岁,突然见到兄长曹操回来,很是高兴,吵嚷着不肯去上学。

曹嵩一声断喝:胡闹什么,上学去。

曹德乖乖地夹着竹简,拎着小布包去上学。

曹操突然好笑,看来父亲还真生了个听话的。

曹德和曹操挥手告别,曹操小声说:等你回来,带你去城外玩。

曹德高兴地蹦着走了。没想到曹嵩清完嗓子,猛吐口痰到树根下的软泥里,大声怨道:你可别把他教坏,我还指望他养老呢。

曹操并不介意,笑道:我一样可以给您养老。

曹嵩刚用袖子擦嘴边的痰迹,慌忙摇手:可别抽我的棺材底。就你?谁敢指望你!

曹操无奈地耸耸肩膀,想起问曹嵩:这个大将军是何许人,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曹嵩刚要进屋,停住脚步头也不回,说:南阳人,是当今皇后的同父异母兄长,原先是个屠户。

曹操眉头紧皱,看曹嵩欲说还休的样子,问他还有什么话。曹嵩摇头离开。其实曹嵩想说,何进给宫内太监赵忠和同乡太监郭胜当干儿子,才有今天。

曹操一大早到大将军府报道,大将军府还没人上班,黑漆大门紧闭,只好坐在木门槛上等。

有人来开门,是大将军府的文书王允,门槛上坐着个人,倒把他吓一跳。曹操自报身份,说是从谯郡赶来。

王允是太原祁县人,著名汾河下学派领头人。学富五车,颇有谋略,可惜前半生一直郁郁不得志。后在汝南为官,是大将军何进老家的父母官,以此为由,得投门下,当了文书及谋士。

王允摇头,觉得不可思议,又点头大加赞赏:大司农的贵公子真是不容易,连靠得近的还没到,你都从六百里外的谯郡奔赴而来?

曹操说:我凌晨就前来报道,这里没人。

王允把曹操让进大将军府,说大将军本人还没来。要等来报名的多了,再召开集体会议。让曹操先回去休息,有重要活动会通知他。

曹操悻悻地离开大将军府,直接去桥玄家。

桥家大院早已换人,新主人是一户姓田的人家,他家仆人说桥玄死的时候,没有钱扶棺椁回乡,儿子桥羽就卖了房子。桥家根据桥玄临去遗言,连丧礼都没办,一家老小扶着桥玄棺椁回老家梁郡睢阳南郊安葬。

桥玄于公元183年去世,终年七十五岁。他虽然性格刚直急躁素有“桥大公子”之名,但谦虚求实、善待部署。举荐人才时,从不包括本族子嗣,也不刻意去为他们托关系走后门,所以他的族人中没有担任很高职位的人。外面的人也没几个受到桥玄恩惠,所以鲜有资助者。

曹操心情沉痛,摸到腰间青玄剑,抽出剑身,如同看到桥玄往日音容笑貌还在,如今已经人鬼殊途,不觉眼含热泪。想到桥玄说过要他买酒买鸡祭祀,便去酒肆买好酒菜,来到洛阳东门外,对着桥玄老家方向,把酒和鸡放在地上,跪地斟酒,默默祷祝:先生,学生给你买了爱喝的酒,还有烧鸡,你若在天有灵,好好享用。

曹操倒三杯在地上,然后自己拿起陶罐子咕咚咕咚仰脖直灌,想到这世上以后没人再告诉他“做官要把百姓当成家人”这样的话,不觉悲从中来。

师恩永记,教诲永存!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还能做您的学生,听您的教诲。

曹操祭拜完桥玄,失魂落魄地往城内走去。恩师丧信,一路奔波劳苦,加上悲情抑郁,曹操终于支持不住。

曹操病倒,不住地说胡话,还发烧。

曹嵩看着迷糊中的曹操,除了身材短小像祖父,其他既不像曹腾沉稳持重,又不像他隐忍谨慎……不!

曹嵩突然灵光一现,想到曹操像他祖父曹腾,很像!这次连夜奔赴洛阳,就是最好的例证。无论朝廷曾经怎样对待他,他却在需要他时最先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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