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与莱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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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莉与莱茵》作者：annaking

文案：
　　　　　独特的紫眸，带来的却是族人的疏离与冷漠。
　　人们总是害怕和自己不同的人，因为不同大多会带来厄运，但我相信我紫藤花色的眸子，所带来的力量，会带来幸运，因为紫藤是幸运的。这是母亲告诉她的事，也是她心中不变的信念。
　　你是与众不同的，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了，莱茵如是说。
　　也许，强大的力量，带来的并不一定是幸福，但坚持下去，就会找到自己的幸福。有你在身边，我很幸运。莎莉如是说。　


　　

　　☆、第零章　序章

　　第零章　序章
　　山脚下，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广阔而深邃的森林将并不太高的山体掩盖，只留下一点点山巅露出的灰黑色岩石。
　　这是一片连绵的山岭。也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山林。
　　林间小溪淙淙，阳光穿透高大的树冠照射到地面，枝叶纠缠，花朵竞放。小型动物在树枝和地表穿梭着，鸟类在满意的枝杈上筑巢繁衍。
　　而幽暗的丛林深处，更有许多奇妙的生物幽幽闪着生命的光辉。
　　溪水汇成河，河旁有褐色的村落。之所以成为褐色，是因为村子里所有的屋子都是褐色的树木做成的。这些古拙而自然的建筑物只有一到两层，被绿色的藤蔓和彩色的花朵精心装饰着。这让村落看起来与在丛林里没有什么区别——屋顶即是树冠。
　　这里的居民也像是树的分身。他们的肌肤是浅褐色到深棕色。他们的皮肤上有起伏的纹路，仿佛年轮或是树皮，这浅浅的纹路标示着每个不同的个体。他们的生命悠长，200岁的平均年龄令他们在平和而美好的一生中创造出无数优雅的艺术作品，音乐，绘画，书籍，雕塑……
　　弓箭是他们最重要的武器，也是他们天生的技能，最伟大的箭士一次能射出10枝箭，箭无虚发。
　　他们是树人一族。
　　在村落最隐蔽的一角，有一棵奇异的大树。它墨绿的树叶微微发蓝，圆而厚的小叶子密密实实，展开的树冠像一把巨伞，而流畅优雅的形状透露着母亲般的温柔。粗壮的树干和隆起的树根显示着它的年龄。
　　这就是居住在村落里的居民们共同的生命之源——大母亲树。
　　仔细看看村落的其他角落，也有比大母亲树小一号的这样的树，它们是母亲树。
　　现在有一个女性的树人正虔诚地跪在一棵母亲树旁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静静等待着。她墨绿的长发柔顺的垂下，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
　　不久，母亲树的树干闪动了一下，青蓝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她露出激动的笑容，眼里满含期待。
　　“呼，总算赶上了，要出生了吗？”一位男性的树人匆忙跑来，在她身边跪坐下来，来不及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就急忙问道。
　　“嗯，马上就要出生了，我们的孩子。”女性树人对他温柔笑道，复又转头盯着那树干上的青色裂缝。
　　裂缝渐渐扩大，稳定了以后开合了几下，一个婴儿的身体带着些许的黏液被挤了出来。
　　女性树人连忙伸出手接住了他们的宝贝，用早就准备好的棉布将婴儿稚嫩的身体包裹起来。
　　“哇——！”婴儿被周围陌生的空气激得大哭一声，然而一看到父亲和母亲慈爱的脸，她又眯起眼睛咯咯笑起来。
　　“是个公主，”母亲抚摸着她浓密的嫩绿色头发，半长的头发微微卷曲，顺滑而柔软，“漂亮的小家伙！”她赞叹道。
　　“嘿，看她的眼睛，是紫色的！”父亲钩钩被婴儿抓住的手指，逗得她张嘴吐了个泡泡。
　　“紫色？！”母亲却是吃了一惊，树人认为紫色是妖异的颜色，他们只有棕色或绿色的眸色与发色，“这……”
　　“这样不是很好吗，是你最喜爱的紫藤花的颜色。”父亲看着母亲的眼睛，缓缓说道，眼中的认可与沉着安抚了母亲。
　　“没错呢，”母亲微微一笑，幸福地点点头，“是紫藤花的颜色。”她再次低头看向怀里的婴儿，却发现她已经安心地睡着了，粉嫩的小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晕。“噢，小家伙睡着了。银律，给她起个名字吧。”母亲恳求道。
　　“嗯，”父亲低头想了想，他浓密而卷曲的头发遮住了棱角分明的脸颊，不同寻常的是那浅棕色的头发里夹杂着丝丝银色，高贵而神秘，“莎莉，叫她莎莉。”
　　“公主的名字？”母亲眼睛里闪着惊奇。
　　“是的，亲爱的，”银律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由音，我要离开了。”
　　“这么快？”由音惊讶地张着嘴。
　　“王国里紧急传讯，就算是我这个浪子也不能袖手旁观了。”银律伸手爱怜地轻抚了一下熟睡的公主的脸，然后在由音的嘴唇上印下深深一吻，他轻声说道，“对不起，由音。记住，紫色并不是邪恶的颜色。”
　　这个男人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又突兀的消失在由音的生命里，却留下了弥足珍贵的礼物。
　　　　　　　　　

　　☆、第一章　初遇

　　第一章初遇
　　莱茵在树藤间穿梭，偶尔回身射出一箭，远处便传来一声惨叫，但是身后的追兵却距离越来越近。
　　原本的藤兽坐骑因为后腿受创而走散了，背后短矛留下的伤口使他的行动越来越迟缓。
　　“应该差不多了，那几个家伙该安全了。”这样想着，莱茵在树丛中留下一个傀儡陷阱，然后倒退着朝相反方向的岩壁潜了过去，清除掉身后暗绿的血迹和痕迹后，在藤蔓间隐藏了身形。
　　“哒哒！”几个囚火族的战士停了下来，仔细辨认着四周的痕迹，“可恶的树人，逃命功夫一流！”
　　突然，远处的树丛晃动了一下，有暗绿的影子闪过。
　　“那边！”
　　几个暗红的影子朝那个方向窜了过去，空气中留下的灼热气息混杂着树汁被蒸干的气味儿。
　　“呼……”莱茵疲惫的靠在石壁上，收回了控制傀儡的右手。
　　失血过多的他渐渐闭上了眼睛，左手却还紧紧握着精致的、染血的长弓。
　　少女哼着轻快的曲子在林间搜索，不同于树人常见的褐色或绿色发色，她的秀发是新生的小草般的黄绿色，偶尔经过阳光下就成了鹅黄色的透明。她浅褐色的皮肤上布满神秘的纹路，像是古老的咒语，在阳光下明暗变化。她紫色的眸子灵动地四处搜寻着，偶尔弯腰捡拾地上的种子，偶尔灵巧地跳上树杈摘几个果子，收入腰间的一个小袋子里。那个袋子似乎有无限的容量，怎么也装不满。
　　“奇怪，有血腥味儿，”少女的小鼻子皱了皱眉，“是那边吗？”
　　那边是一片被里枯藤覆盖的石壁，褐色的藤蔓密密麻麻，显得有些阴森。
　　犹豫了一下，确认是族人的气息，莎莉朝石壁走了过去。
　　“啊，是一位战士。”拨开藤蔓，莎莉看到隐藏在阴影中的男子。他的脸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眉头紧紧皱起。
　　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男子的正面没有致命的伤口，莎莉的右手发出隐隐的光芒，拂上一棵藤蔓——
　　“里枯藤，帮我轻轻把他翻过来。”
　　枯藤沙沙，下面呈软垫的形状，让男子俯卧着，将他背后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
　　“啊！”莎莉吸了一口冷气。
　　大约是为了方便战斗，被短矛扎中后莱茵直接将它拔了出来，倒扎的血槽让伤口十分夸张地流血不止，虽然简单包扎了一下，也仅仅是护住了大概，反而让情形看起来更糟糕。
　　莎莉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棉布和一些药瓶，又到远处找到一眼山泉弄了些泉水，为他处理了伤口。
　　“啊啊，天都快黑了”，终于忙活完的莎莉看了看山洞外面，“算了，今天就守在这里吧，反正我不回去也没人会在意的。”
　　莎莉生起一堆火，明暗变换的火光中，男子英俊的脸庞显得十分柔和，浓而秀丽的眉毛，长长的睫毛，英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尖耳朵比平均值更柔和一些，但是却恰到好处。应该有40多岁了，相对树人200多年的寿命来说十分年轻。
　　“真是个美人呢，还很强的样子。”呆呆地看了一阵，莎莉把目光转向了外面，夜晚的森林因为萤火虫的缘故显得十分静谧，月光下她布置在洞穴四周的陷阱不露痕迹。
　　闭上眼睛，她在植物们轻轻的低语声中渐渐睡去。
　　……
　　耳边传来疼痛的低吟声。
　　“别动，伤口裂开了就不好办了。”莎莉用手轻轻按住男子。
　　“啊……”莱茵皱了皱眉，“你是……？”
　　“真没礼貌，问别人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啊。”莎莉微微瞪了瞪眼睛。
　　“对不起，”莱茵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我是莱茵，图因部落，看起来是你救了我呢，谢谢。”
　　“莎莉，洛美部落，”莎莉点点头，“你还是多休息会儿吧，等下麻醉药效过了，有的疼呢。”
　　“好。”
　　他从善如流地闭上了与发色同色的浅褐色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你是战士？”
　　“嗯。”
　　“有没有人说你身材真好？”
　　“……”
　　“哈哈，害羞了。”
　　“你……一点都不像淑女……”
　　“淑女就不会这么熟练的替你换药了。”
　　“咝——”莱茵在莎莉的暴力下吸了一口冷气。
　　“好了。”
　　整齐的包扎，简洁的扎口，裸露的小麦色皮肤上布满褐色的纹路，树纹是树人最大的特点，像年轮一般每个人都不同。紧实的肌肉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但是又不会过分夸张，反而显得纤细，强烈的对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看着他的肌肤，莎莉微微脸红了。一直被族人排斥的她，并没有与青年男子相处的经验。
　　“要，要喝水吗？”
　　“好。”
　　莎莉递过杯子，她的指尖擦过他的，一种奇妙的感觉顺着指尖传递到心头。
　　“我去看看粥好了没有！”莎莉慌忙跑开了。
　　莱茵看着手中的水杯，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那里，一棵母亲树。”莎莉扶着莱茵，艰难地走着，他们在寻找疗伤的母亲树。
　　树人从母亲树中出生，如果因为战斗受伤，也可以进树中疗伤，比自己恢复快百倍。
　　“我走了，再见。”莎莉对着树里的莱茵说。
　　莱茵点点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谢谢。”
　　树干缓缓合拢，青色的光芒消逝，莎莉却没有立即离开，她在母亲树宽大而密实的树冠下发了好久的呆——
　　这样真诚而坦然的目光，很久都没有过了。
　　“魔女！”
　　“魔女！”
　　“魔女来了，快跑！”
　　“呜呜，妈妈，为什么他们叫我魔女，为什么他们不和我一起玩？”
　　“孩子，人们总是害怕和自己不同的人，因为不同大多会带来厄运。”
　　“那我会带来厄运吗？”
　　“不，你有着紫藤花般美丽的眸子，你的力量，会带来幸运，因为紫藤是幸运的。宝贝，答应妈妈，做个像紫藤花一样的孩子，不要放弃，好吗？”
　　“好！”
　　……
　　“快看快看，魔女又在和植物‘交谈’了！”
　　“哈哈！”
　　“哈哈！”
　　“不要笑，别笑，她们真的在说话。她们告诉我太阳落下的方向有大片大片的紫藤花。”
　　“谁都知道太阳落下的方向是囚火族的深渊地穴，你这个说谎者！”
　　“说谎者！”
　　“说谎者！打她！”
　　“打她！”
　　……
　　“妈妈……我跑不动了……呼呼……”
　　“孩子，在这里躲好，除非植物们告诉你安全了，否则不要出来，知道吗？”
　　“嗯！妈妈，你去哪儿？”
　　“妈妈跑得快，去前面找安全的地方。”
　　……
　　“魔女！”
　　“魔女！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我爸爸也不会死！”
　　“不！你爸爸是因为中了囚火族的火毒——”
　　“住口！我不要听！你这个魔女！”
　　……
　　37年前一岁生日的那个夜晚，我失去了母亲。一个月后，囚火人再次来袭，梨树告诉我，有囚火人在水井中下毒，我试图提醒族人，但是没人相信。结果那一战，上次火之战役的终结之战，洛美部落的族人从一千三百多减少到八百多。我则因为德克大叔的保护，幸免于难。祭司大人也因为驱毒而透支了力量，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从那以后，族人看我的眼光除了疏离、冷漠，又多了一丝畏惧。
　　　　　　　　　

　　☆、第二章　再会

　　第二章　再会
　　几天后。
　　“那是谁？”
　　“好帅气！”
　　“图因部落的神箭手！”
　　“诶，图因部落？是叫做莱茵吧？我决定了，我要追求他！”
　　……
　　莱茵尽力无视身后的窃窃私语，从容的向外走去。
　　突然地，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不由地追寻过去——
　　“紫藤花？”
　　紫色的花絮层层叠叠的撞入眼帘，让他想起了那个有着独特紫眸的女孩。
　　然后，他看见了她。
　　这是她家的后院，木制镂空的房子融入在森林的背景中，院里杂乱生长着她从森林各处收集来的植物，蜿蜒简洁的篱笆隔出了一小方天地，属于莎莉的世界。
　　细碎的阳光洒下来，穿过不知为何一直氤氲的雾气，照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仿佛一只初生的雏鸟。
　　这只雏鸟在花架下的石椅上睡着了，小巧的嘴唇闪耀着晶莹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像一双翅膀，柔顺的卷发波浪般披散开来，只是眉间微微皱起，隐隐的忧郁，让人禁不住想去抚平它。
　　仿佛感受到有人在注视，莎莉睁开了眼睛。
　　“啊，莱茵先生，你怎么来洛美部落了？”紫色的眸子还带着薄薄的水雾。
　　“有一些公务……”莱茵露出温和的笑容，“比起这个，紫藤小姐，这样睡着容易感冒哦。”
　　“紫藤小姐？”
　　“嗯，你的眸子就像紫藤般美丽呢。”
　　突然的，莎莉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幸福所围绕了——在族人褐色或绿色的眼眸中，从来看到的都是她那魔化的紫色，但是他却用紫藤来形容自己的眸子。
　　玻璃珠般的泪水簌簌滚落，莎莉扯出了一个颤抖的微笑，“我……最喜欢紫藤花了。”
　　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莱茵蹲下来伸出双手替她擦干了泪水。
　　他们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唯有氤氲的雾气在慢慢波动。
　　“啊，还没有正式向你道谢——”莱茵有些窘迫地站了起来，他后退一步站好，而后右手抚上前胸，向莎莉行了一礼，“上次真的很感谢你，莎莉。”
　　“不用，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莎莉温柔的笑了，他像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的世界，“谢谢你。”
　　“对了，最近不要去森林里了，特别是断崖附近，囚火族最近活动很频繁。”莱茵忍不住说道。“那么，我先走了。”
　　“嗯！”莎莉摸摸脸，感觉那温度像烧着了一样。
　　“谢谢我……吗？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呢。不过，紫色的眸子的话……”莱茵看着自己的双手，她那透着忧郁的睡颜又浮现在眼前。
　　“德克大叔，我带蜂蜜面包来了，还有新摘的苹果哦。”莎莉拎着一个小篮子，轻快地走进了老德克的藤屋。
　　这间树屋和她的很像，但是透着沧桑凌乱的气息。园子前面有一株葡萄树，随意地生长着，一副缺少打理的样子。
　　“啊，小丫头，进来让我瞧瞧。”老德克沙哑的声音从餐厅中传来。
　　莎莉迈着轻快的脚步，进入了屋里。
　　一百八十多岁的老德克已经步入了老年期，正在迅速衰老下去。这时老德克正坐在餐桌前，他的面前放着一大碗麦片，只吃了一点点。他的右手拨弄着勺子，左边空空的袖子一晃一晃的。
　　“嗯，小丫头，手艺又有进步啊。”老德克拿起一个面包狠狠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说道。
　　“嘻嘻，大叔喜欢就好。”莎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丫头，不吃一点吗？”老德克问道，摇了摇手中的面包。
　　“不用，我吃过了。”莎莉今天起得特别早，心情愉悦地做了好多吃的。
　　“大叔，‘左手’还疼吗？”某一次的火之战役中，老德克的左手被囚火人砍断了，火毒侵蚀太严重，母亲树也无法修复，那时候莎莉的母亲就时常这样做东西送给他了。最近几个月，老德克的“手”又莫名出现了幻痛，这两天祭司的状况稍微好一些，替他治疗了一下。
　　“啊，已经好些了，祭司大人的魔法很管用，不过大约是火毒的原因，看来是不可能根治了。”老德克坦然地微笑道，而后看了看在整理储藏格的莎莉，眼中带着探究与戏谑，“不过丫头啊，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笑得比以前好看了。”
　　“唉？有吗？”莎莉感觉脸上又微微地发热了。
　　“嘿嘿，是不是遇到好男人了？一副恋爱中的傻样。”老德克笑道。
　　“恋爱？哈哈，怎么可能——”
　　“哎，好好把握啊，丫头！”
　　“大叔！！”
　　帮老德克打理了一下院子后，莎莉回到家里。
　　“温暖的阳光啊！”莎莉闭上眼睛转了个圈。
　　“姐姐，好渴，我要喝水！”
　　“啊，来了。”
　　莎莉拿起水桶，从屋旁的小潭中打了一壶桶水，慢条斯理地浇起园子。
　　“姐姐，最近好像很开心呢？”
　　“是吗？”莎莉只是微笑，不过动作更慢了——
　　“啊啊，别走神啊姐姐，淹死我啦！”
　　“哎呀，对不起！”莎莉连忙收手，不过手忙脚乱的打翻了水桶，顿时淹了一片植物，院子里更喧闹了……
　　好容易处理完一片狼藉，莎莉拿出没有整理完的种子查看起来，这是上次出去的战利品。
　　“啊，是磷树的种子呢，差点忘了还有这个。”莎莉手心上，躺着一些微微泛着蓝光的颗粒，那是在断崖边的磷树上采集的树种。“说起来，遇到莱茵的地方离断崖不远呢，他是为了把敌人引走才选择那个方向的吧？”
　　磷树能发出天然的磷火，青蓝的火焰不知为何对囚火人有致命的杀伤力，断崖上是一大片磷树，成为了树族人天然的屏障，不然他们每年的伤亡会更多。
　　树人会在陷阱和武器上附上磷树的树枝或种子以增强杀伤力，尽管如此，青蓝色的火焰依旧被视为恐怖的颜色。
　　犹豫了一下，莎莉取出几颗种子种在了园子一角。
　　“姐姐，这样可以吗，万一被她们看到你种了魔树……”没错，磷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魔树。
　　“已经被叫做‘魔女’了，种植‘魔树’不是很正常的吗？”莎莉的脸色微微暗了暗，“再说了，其实磷火对树族是没有伤害的。我想试试控制磷树。”
　　“控制？！”植物们不安的摇摆起来。
　　“对，控制。”莎莉握了握拳，看着地上湿润的小土堆，仿佛听见了磷树种子微弱的呼喊声。
　　……
　　　　　　　　　

　　☆、第三章　夜袭

　　第三章　夜袭
　　“妈妈！妈妈！”幼小的莎莉被老德克紧紧拉住，她的手无助的向前伸着，满脸泪水。在她面前，母亲的身躯无力地躺在母亲树裂开的树洞中，胸前暗绿色的血液已经干枯，和衣服融为一体分辨不清。
　　突然，周围本来快要熄灭的火焰死灰复燃一般，放射出灼灼热度，将小莎莉的身体烤的通红！
　　“不——！”莎莉猛然睁开眼睛。
　　窗外红色的火光明灭不定，鼻尖弥漫着烧焦的气味，混合着树汁被蒸干的味道，令人作呕。
　　来到外面，莎莉循着打斗声到了大母亲树附近。大母亲树是部落族人的生命之源，所有的母亲树都是大母亲树的子孙。
　　前面两个树人战士正用薄刃砍刀与四个囚火人战斗着，武器碰撞溅起的蓝色磷火和红色火焰互相湮灭，那是镶嵌在武器上的磷树枝条的效果。
　　暗处还有战士在用弓箭支援。
　　发现战场在向这边移动，莎莉右手拂上她藏身的大树，微弱的闪动过后，莎莉身体表面像变色龙一样与周围融为一体。
　　“蔷薇？”右边树丛后面传来熟悉的魔法波动，蔷薇，部落年轻而强大的魔法师，公认的祭司继承人。
　　数条藤蔓缠绕上囚火人的脚踝，树人战士趁机一跃，刀刃划过两个囚火人的身体，带出两蓬血花。数支闪着蓝光的箭划过，另一个囚火人发出一声惨叫。剩下的一个见势不好，向欲乘胜追击的两个树人战士猛砍一刀逼退他们之后转身迅速离去。
　　“追！”第二小队的小队长纵身追去，另一个战士也迅速跟上。
　　蔷薇站起身，向倒在地上的三个囚火人走去。她在一个囚火人身边蹲下，用匕首收集起囚火人头上的双角。囚火人以树人为食，讽刺的是，树人可以用他们的角——“燐角”来配疗伤药。
　　只是，蔷薇的背后，一个本来以为死透了的囚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