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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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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睡的团团也被惊醒了,哭闹起来,听见后我忙跑进屋,抱起他,柔声哄着。
  好不容易又将他哄睡着了,走出来一看,狂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止住了,然而天仍然阴沉沉的,明明本该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却偏偏让人觉得是天就要黑了。
  这天一直阴着,直到掌灯时分才渐渐黑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天气变化我也不是没经历过,可是今天的我就是感觉心里很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回踱步也不是……
  事实上,我并不是从一出生就是这样清冷、凉薄的个性。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曾喜欢大声哭,大声笑,大声说话。甚至,在幼儿园时候我就常和不一样的男生、女生打架。
  有时候,觉得人的记忆真的很奇怪,常常会记不清某些事情到底是昨天做的还是前天做的,然而却从来不会搞不清那很久远的一些人和一些事。
  大概是从二年级起吧,我变得不一样了,不再喜欢与人交谈,喜欢一个人走,不再大声说话,很少笑,更少哭。然而却记不清起因了,后面追忆起来,只觉得自己好像就在一夜之间一下子就长大了,成熟了。
  妈妈没有注意到我的变化,她始终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看不到我的变化,初始我有些难过,后来也不难过了,然而对于她的感情却复杂起来。她是对我好的,这我是知道的,然而她却不懂得我在想什么,也不想懂。于是,我总是一面原谅她,一面同情她,同时也同情自己。
  后来,我渐渐长大了,懂的东西愈发多起来,也明白了妈妈心上一直笼罩的到底是什么了之后,我又开始佩服起她,羡慕起她。人的心上,能一直有那么个牵挂,其实也是幸事,可以让你忽略其他很多让人不快乐的东西。
  可是,最终,我最终仍旧是没有读懂她的,我无法理解她一直支撑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支撑不下去了呢?在接到公安局电话后,我只是一直在问,到底什么变了?到底什么不一样了?我不明白。
  那时候,我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可是就是哭不出来,就像那天的天气一样,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天死沉死沉地阴着,可是就是没有下雨……
  在一盏盏灯笼亮起来的时候,我终于获知了自己心中不安的原因。
  “砰”一声院门被撞开,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人,形容狼狈,发髻已经散乱,还丢了只鞋子。这是谁啊?天色太暗,我看不清楚。
  来人一见我,就瘫倒在地,失声喊着:“琴儿,胤祥,胤祥他……”话没说完就掩着脸大声哭了起来。
  是心棠,听出是她的声音,我大惊失色,胤祥怎么了?
  慌忙跑出去,扶起她,紧张地问:“心棠,心棠,你冷静点,说说清楚,十三爷他怎么了?”
  心棠倒在我的怀里一个劲地大哭,怎么也说不全一句话,弄得我愈发着急起来,可看她这样子,我又没法子逼她说,只能招来方方,想让她帮着一起把心棠扛进屋。
  可是心棠却不合作,瘫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我,说什么也没反应,就是一个劲地痛哭。搞得我和方方手足无措,不知怎么样才好。
  我正头痛不已,身旁响起一个严厉的声音:“哭什么哭?一个一个净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听得火起,回声骂道:“人家难过人家才哭,又碍到你什么啦?你要不乐意听,你不知道走远点啊?丢人?我们丢谁的人啦?说话要负责的!不要随随便便胡说八道!”
  那人显然被我骂的气地不轻,声调拔高了起码八度:“你们就是丢人了!丢了十三弟的人,也丢了我的人!”
  我被他吼蒙了,这什么人啊?!心棠被他这一吼,也停了痛哭,只低低地抽噎。
  转过头一看,正对上了一张铁青的脸,哦,是四爷啊,我顿时傻眼了,说错话了……惹了不该惹的主……
  整理下心神,现在不是理会那个男人的时候,关键是十三爷,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心棠会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我急忙转回头来,急声问心棠:“心棠,十三爷他究竟怎么了?”
  心棠一面抽泣,一面回答:“胤祥,胤祥他被皇阿玛锁起来了!”说完又痛哭了起来。
  锁起来了?还好还好,我还想过他会不会是死了呢。我定下心来,专心安慰起心棠来。
  待心棠心情缓和了些,我扶她进了屋,又叫方方打来水,给她洗把脸,那张脸已经花到不行了。心中暗叹,女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软弱,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一定要坚强。
  洗完脸,我搀着心棠上了床,扶她靠床头坐下,在她身后垫上一个枕头,增加舒适感。枕头是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便教圆圆用棉絮做了的,实在是接受不了那瓷枕。
  给她盖上被子,搬张椅子,坐到她身后,将她的发髻解散,用齿篦慢慢梳顺,然后轻声和她说道:“心棠,你现在很累了,先好好睡上一觉。相信我,等你醒过来,天也绝对不会塌下来,十三爷的事情,四爷也一定会想法子解决的!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力气等十三爷出来,你说是不是啊?”
  心棠听了,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拉住我,“琴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若不是有你,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柔声说:“我们是姐妹嘛,这点是应该的。听我话,好好睡上一觉,睡醒了,事情就没那么糟糕了。相信我,相信四爷,也相信十三爷,知道吗?”
  她重重地点点头,两眼满是感激。
  我轻微叹上一口气,托起她的身子,将垫着的枕头拿下,扶她躺下,“睡吧,放心,我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怕,嗯?”
  她安静地躺下,却没有睡,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床顶的帐子。
  我以为她还在想着,正想再劝上两句,却听得她先开口了:“琴儿,你弹琴给我听,好么?以前每次听你弹琴,我都能很快地平静下来的。”
  什么?弹琴?你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我慌张起来,转过头去看四爷。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我们进来,他也跟着进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只静静立在一旁,听着,看着。
  四爷见我瞧向他,垂下了眼帘,依旧沉默。
  我看着更加着急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好一会,四爷才出声道:“心棠,这里没有琴,我吹箫你听,可好?”
  跟着,他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箫来,碧玉制的,虽非流光溢彩,却独有一番味道,想来也应是不俗之物。
  他也不待心棠回话,自行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吹将起来。
  一直以为箫声必然是如泣如诉的哀音,却不知原来箫也可以吹得这么清净平和,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安定起来。
  心棠渐渐听入了神,表情也缓和了起来,慢慢地,慢慢地,她闭上了双眼,睡了。
  我在一旁守着,也放松了起来,慢慢地发起呆来。
  耳边,箫声一直不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清醒过来。箫声依然在响着。
  他还在吹着?他吹了多久了?我不由担心起来,轻轻放下心棠的手,塞进被里,起身出了房门。
  他真的还在吹着。直直地立在花圃前,一动也不动,只有双手指头在那箫身上轻巧地跳动着。
  我走过去,轻声对他说:“心棠已经睡下了,可以停下了。”
  然而他却仿若没有听到我的话,仍旧在吹。
  我按住他的手,重复:“心棠已经睡下了,你可以停下了。”
  箫声乍然停止。他呆呆地放下箫,嘴角滑出一道血丝。
  顿时,我醒悟过来,十三爷被锁,他也是一个伤心人,他吹箫不只是为了要抚慰心棠,更是要平缓自己的悲痛。
  原来他和我一样可怜,心中是那么地伤心难过,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排遣出来。我们都只能用平静的眼神,平静的表情,去诉说自己不平静的心情。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哭不出来?
  为什么你也哭不出来?
  为什么就是老天,他也哭不出来?
  为什么我们两个会那么悲惨?
  我的心好痛好痛!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扔下我?为什么你不要我了?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那个人,他流不了泪,他还可以流血,我呢?伸手擦过他嘴角那道血痕,放到嘴里,腥腥的甜味,不是涩涩的咸味,这是血,到底不是泪。
  他转过头来,不解地看着我的动作。
  我看着他那破天荒的茫然表情,不禁觉得好笑起来,可是哈哈大笑几声之后,我又恼火起来,大声喝道:“你这家伙,你为什么不哭啊?你哭啊!你给我哭啊!……你给我哭啊……你为什么不哭……我为什么不哭……”一边骂,一边大力地挥着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脸上的茫然渐渐散去,换上一丝丝的凄凉和绝望,也不反抗,就那么任我捶着。
  忽然几条金蛇窜上黑穹,撕裂开那漫无边际的黑幕,跟着是轰隆隆的雷声,突如其来的大风,和无边无际的大雨。
  老天终于也看不下去了么?它终于也落泪了么?冰凉的雨点砸到我的脸上,身上,顷刻间,我已是全身湿透。
  感受着全身上下每一寸彻骨的寒冷,我眼眶忽然一热,有滚烫溢出。伸手去接,真的是热的,我终于流泪了么?
  一时间,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了去,软软地瘫倒了地上,大哭了起来,这一刻,我终于了解了心棠之前的那种锥心的伤痛以及怎么也止不住的痛哭。
  身旁那人蹲了下来,像是要扶我起来,我没有空闲心思理,一把拖过他,把脸埋到他怀里,继续嚎啕大哭。
  他的身子开始有些僵硬,后来渐渐放松下来,还伸出双臂,搂住了我,接着有滚烫落到了我的背上,受那温度刺激,我也搂住了那人,哭地是愈发惨烈。
  身外是铺天盖地的狂暴怒吼,然而我却完全顾不上,只是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不明,不快,伤心,难过,悲痛……
  脱力的无助之中,感受到身体一侧传来的点滴温暖,心中划过一丝庆幸,还好,这世间不是只有我一个可怜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界的风雨渐渐小了许多,我也渐渐止住了哭泣。
  回过神来的我,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四爷怀中,还抱着他的腰,立刻惊慌了起来,连忙撒了手,又钻了出去,爬起来,站到一边。
  四爷没有像我一般狼狈,而是轻轻松松地站起来,姿势还很有点优雅。我心中暗叹,到底人家的心理素质比我强很多。
  他凝视着我,说道:“回去泡个热水澡,再喝碗姜汤吧,小心受了凉。至于心棠,明天我会安排马车送她回府,你也不必担心太多,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说完,他抬脚就要离开。
  我心中一紧,急声道:“你也是。”
  他应该听见了,然而却没有停下步伐,更没有回答。
  泡着热水澡,喝完方方煎来的姜汤,感受着身体里的冰冷被一点点地赶出去,我感到一种释放过后的快感,是啊,事情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人还在,只要心还在,就一定会好起来的!

  隐藏

  那晚之后,四爷就病倒了,请了御医来看,说是风邪入骨,其实也就是重感冒了。
  莫非是淋雨淋的?可是我都没有病啊。莫非是他的内伤还没好全,身子比较弱?有这个可能,那时他并没有完全养好我们就急着赶回京了。
  或许是真正的琴儿在以前照顾四爷和嫡福晋的时候真的很能干给嫡福晋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她这回也点名要我去照顾四爷。
  于是我略一收拾,就搬到了四爷那屋去住了。
  方方圆圆我都没带,留着伺候团团这个大魔星。以前就听说小孩子都是长着天使面孔的恶魔,还真是形象,团团这小家伙总是不断不断地闯祸,然后就很乖很乖地待在一旁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们三个收拾残局,教人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我走了,只怕方方圆圆都管不住他呢,还真有点担心这个问题。
  四爷的院子也不大,和我那院差不多。一间书房,一间卧房,一间下人房。
  卧房是两进式的,一间外屋,一间内屋,内屋住的是主子,外屋住的是下人,这主要是考虑到主人晚上若是有什么要求下人都能及时照应到,是典型的等级制度的成果。
  我那里也是这样的,方方圆圆总是轮流住在我外屋的,开始时我一直要她们回自己屋住,我不需要她们守着,可是她们就是不肯,后来我看下人房也就一张床,回去她们还得挤一床,也就没再坚持。
  这里的下人房本来是空着的,因为高无庸常年住在外屋,这回我来,他才搬到了下人房里,将外屋空给了我。接下来,我就要当下人伺候人了。
  四爷的感冒确实很重,还发起了高烧。
  一遍又一遍地取下他额上的棉帕,浸入凉水,摊凉,再放上去。这一过程不禁让我想起被囚的那个时候,苦笑一下,原来自己还蛮有做老妈子的潜力的。
  事实上,他的自身免疫系统还是比较顽强的,才覆了两个时辰,高热就渐渐退下了。
  见他好许多了,我取下帕子,停了那机械运动,倚着床沿走起神来。
  十三爷身上发生的事情我至今都不怎么清楚,只是从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中隐约得知好像是皇帝废太子了,而且还是第二次废,然后十三爷不知怎地被牵连进去了,也就被锁起来了,关起来了。
  政治,我向来都不懂,所知不过是十几年上的思想品德以及政治理论课程。抛开曾经背诵过而现今忘得差不多的马哲马经毛论邓论,我实在是很少很少涉及与政治有关的东西。
  这也是我为什么疑惑自己会被送到这里来的原因之一。我不相信老天送我来只是要我在这里安心做一个米虫,也不相信它送我来是为了了却十四的痴心,难道它送我来只是要我接替真正的琴儿将元寿抚育长大?这件事很多人都可以做到的,为什么要是我呢?
  我听说过蝴蝶效应,虽然我并不清楚自己身处的是否是真实的历史时间空间,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就是知道,我被选中是有理由的,我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有理由的,包括曾经发生的,现在发生的,将来也许会发生的。
  时常疑惑,到底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需要我出现在这里?然而我一直没有找到任何迹象指引,例如熟悉的事物,或者是来自神秘世界的一个梦,等等……
  于是,我只好继续等待下去。谜题终有揭晓的一天,不是么?
  轻轻地叹上一口气。
  用调羹喂四爷喝下汤药,又一次感慨还是吊点滴省事,这样靠人力一点点喂,实在是一件苦差。而且,好不容易喂完药,过上一个时辰,又要喂碗粥。不若人家吊水,可以把药物和葡萄糖一起灌。
  终于都喂好了,我唤高无庸将东西收拾了去,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他的醒来。
  忽然发觉他这人时常出事故,不过好像每一次我都有脱不开的干系。从最开始的被囚,他受了重伤,是因为我。后来在草原上,他又受了重伤,还是因为我。现在他病倒在床,不能说是因为我,可我也有责任。
  这样数来,吃惊地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之中竟连累了他这许多……
  思及至此,不由地转过头,看向他的脸,烧热还没完全退去,面上残留着因高热引起的潮红,两道好看的眉毛紧紧地锁着,双眼是闭着的可是长长的睫毛不安地跳动着,鼻翼轻微地扇动着呼出带着热度的气息,薄唇因缺水而有一点二脱皮,这是一张被病魔折磨的脸。
  他在烦恼些什么呢?就连昏睡之中也如此不安?是十三爷吧?很担心他吧?那你快快好起来吧,好起来再去想办法救他吧。一面这样想着,我一面往他唇上抹上一点茶水滋润。
  守着守着,不知什么时候我靠在床沿上,睡着了。
  睡梦中,身旁有淅淅嗖嗖的声音,陡然惊醒,他醒了。
  抬起头看,他确实已经醒了,而且已经坐了起来。
  刚想询问他当下的感觉,却不料他比我先开口:“怎么是你?高无庸呢?”
  正要回答,他又急急地喊道:“高无庸,高无庸。”
  过了一小会,高无庸从屋外小跑了进来,到了跟前,跪地请安:“爷吉祥。”
  四爷没让他立即起来,而是问道:“这会什么时辰了?”
  高无庸跪着答道:“二更三点了。”
  四爷略一思索,挥挥手:“起来吧!过来,扶我到院子里去。”说完就撩起被子要下床。
  高无庸忙爬起身,上前来,扶四爷下床。
  这大半夜的,他要做什么?我疑惑不已。然而还是走上前帮忙,他是很重的,高无庸一个人恐怕是扶不动的。
  和高无庸一左一右架着四爷出了屋子,行到院中。
  到了院里,四爷一把甩开我和高无庸的手,一个人艰难地站立着,又挥挥手,要我们退下。
  跟着高无庸退到一边,我轻声问他:“四爷这是要做什么啊?”
  高无庸没有看我,只呆呆看着院子里那个脆弱地仿佛风一吹就倒的身子,恍如无意识地答道:“爷自有爷的安排。”
  可恶,居然把我的问题就这么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心中很有些不满,然而却也没有法子。
  现在是十月了,已是深秋,天气已经很凉了。
  这又是深夜,地上才刚刚打完一层霜,石板、枯叶、屋瓦的面上都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晶莹,好像奶油蛋糕上抹的糖霜。
  时而有一阵寒风吹过,灌到衣颈里,是透骨的冰凉。
  而那个人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霜地上,站在寒风中,身上穿的只是雪白的中衣,根本不足以抵御那样的寒冷。
  他到底是想做什么?是想病地更重么?为什么?我十分不解。
  过了多久了?更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可我忘记了去数。
  那个人,连一个人走出来都办不到,却硬是坚持着站了这么久。
  我不禁想问,是什么支持了你那么久?你一心想要病重,图的又是什么呢?
  终于,那个身子再无法挺立,歪歪地倒了下来,我和高无庸急忙冲上前去,扶住了。
  被我们扶住的那一刻,我看见四爷的嘴角划过一道奇异的微笑,那笑容给人的感觉竟是“满意”。
  满意?满意什么?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心真的很难揣摩。
  扶四爷进了屋,将他放到床上。手掌搭上他的额,果然,高热又回来了。
  于是,我又开始了换帕子这样的机械运动。
  第二日,御医又有来,诊完脉,面上满是凝重,想来是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给的方子为什么没有起作用,最后长叹一声,换了个方子,离去了。
  三日后,御医再来,又是如此。
  再过三日,仍旧如此。
  又过三日,则是换了个御医。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改变。
  方子是换了又换,御医也是换了又换,可是四爷的病就是不见好。
  其实御医的方子是很有用的,每一张都一样有用,只是每次御医要来的前一日夜里,四爷都会到院里吹上好一阵寒风,所以这风寒才一直不见好。
  而这一切,只有我和高无庸清楚。
  四爷这场病,一直生到了今年第一场雪落下。
  那已是一个半月后的事了。
  这一期间,十三爷一直被关押着,可是具体关押在哪里,又没有一个人说的上来。
  新年又要到了,只是也许是因为今年朝廷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又也许是因为这府里的大BOSS在养着病,所以这府里并没有多少过年的气氛,众人也都静静的,小心地做着自己的事。
  经过这一个半月,我总算想明白了,四爷应该是想称病不上朝,然而就可以躲开一些被波及牵连的危险,毕竟到了朝堂上,有很多话由不得你不说,而很多话说出口真的很难推敲出它背后的到底是福还是祸。人心是难测的,君心更是叵测。
  可是十三爷怎么样了?心棠怎么样了?消息封锁地很严密,人人都知道朝廷有了大动作,大变化,可是没有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时常一夜之间,有些人就不见了,有些宅院就空了。没有人知道他们都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自己身上会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这时,我理解起四爷来,他并不是不担心十三爷,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不敢暴露,他只能把自己隐藏起来,目的则是在这风暴中心求一个存活。
  人,从来不是圣人,损己利人的事会做的不亦乐乎。何况,就算是圣人,就算有再大的恩、再深的情,也都不值得无谓的牺牲。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的道理古人早就教给我们了,可是真正能够明白其精髓的又有几人,真正能够在混乱之中仍旧冷静分析做出正确选择的又有几人?
  我敬佩四爷,佩服他敏锐的政治洞察力,佩服他临危不乱的镇定,佩服他他人所不可及的忍耐力,也佩服他处理面对自己感情的理智。
  然而,我也同情他,同情他的孤独,同情他的无奈,同情他受到的痛苦,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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