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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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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闻言,眼中一抹无奈之sè,一闪而过。

见皇帝眼中兴趣泛泛的样子,魏王拱手道:“李牧,所擅长之事,不在诗词,而是经营!”

一旁,马贵妃笑了笑,突然插嘴笑道:“殿下可真是谦虚,能吟诵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sè,如此意境优美句子的人,岂是无才之人?”

“哦?”皇帝明显被这一句诗,提起了兴趣,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牧,询问魏王道:“竟有此事?”

魏王愕然。

他从未见过李牧吟诗,更别说什么落下起飞了。

一时间,看着兴致勃勃的皇帝,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站在亭子外的李牧,听到马贵妃说出这两句诗词后,低着头,眼中神sè闪了闪。

呵,王志远!

亭子里,看到魏王,这一脸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马贵妃隐晦一笑,随后,她伸手抱着皇帝的胳膊,咯咯娇笑着道道:“陛下,殿下文采天下第一,想来他府上的人,也差不到那里去!”

皇帝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贵妃说的有道理,白云书局的校书郎,若是不会诗词,那岂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也不管魏王脸sè,转过头,看着李牧道:“李牧是吧,没听见贵妃的话吗,还不快写来?。”

写你妈!

李牧心中暗骂了一句。

……

马贵妃明摆着是借题发挥,自己若是做不出诗词来,这位昏庸到了极点,又残杀到了变态的皇帝,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而且,马贵妃还可趁机数落魏王一番。

接着这段时间来,魏王殿下筹措粮草不利的时机,趁机打压魏王,夺取魏王手中的权柄。

要知道,这段时间来,朝廷中,反对和突厥人联合的最强音,便是魏王发出的。

马贵妃早已对他怀恨在心,现在,有这么好一个机会,岂能放过。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其心可诛啊、

而皇帝,哎……

看着那已经花甲的皇帝,一脸肾亏的苍白表情,李牧已经不想说他什么了。

此人登基以来,昏庸不堪,好大喜功。

先是不顾老臣反对,发兵攻击突厥。

结果,被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仓促逃跑。

也正是那一次惨白,使得北汉元气大伤,年年向突厥纳贡,到如今,也没恢复过来。

而且,此人心胸狭窄。

在他执政期间,几乎将朝廷中,反对他的声音,全部铲除。

如今,若不是魏王是他的亲兄弟,还有当年先帝金口玉言封下的镇国亲王封号做护身符。

魏王怕是早就被他干掉了。

对外,软弱无能。对内,严刑酷法。

说实话,这个皇帝,在李牧的眼里,就是一坨狗屎。

而且还是风干的!

至于说,这些年,如履薄冰的魏王,李牧不知该说什么。

他是李牧的忘年之交,而且才德双全,人品没的说,李牧很是敬重他。

但是,他却有着,这个年代的人,人人都有的陋习,那便对先后两代皇帝的死忠。

郡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就是魏王,一个才得兼备,人品浩然,却有有些酸腐的北汉王爷。

不过,不管如何。

他是自己的好友。

如今,他被人挤兑,尴尬不堪。

自己理当出手相帮。

想明白这点后,李牧心中无奈轻叹一声,摇摇头,走了过去。

看到这白衫书生,依然沉稳淡然的气质,马贵妃眼神闪闪,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而被皇帝抱在怀中,百般宠爱的那女子,转过头,偷偷看了一眼马贵妃那似笑非笑的神sè,转过头来,眼中满含期待的看着李牧。

皇帝面不改sè,淡淡的看着李牧。

见李牧已经走到桌案前,他淡淡一笑,抬手摆了摆手。

站在桌案前的书生学子们,连忙低下头,推到了一侧。

这其中,心中最为复杂的,莫过于魏王了。

看到李牧停在桌案前,拿起饱蘸墨水的毛笔后,微微沉吟,却不下笔。

魏王还以为李牧,真的做不出来诗词。

心中无奈轻叹一声后,放下了手中茶盏。

“陛下,臣弟请辞……”魏王整理了一下身上王袍,拱手无奈道。

话没说完,就听桌案边的书生,惊呼声而起。

魏王一愣,看着李牧从容落笔,潇洒游走的样子后,心中突然泛起了一阵狂喜。

“你说什么?”皇帝转过头,看着魏王道。

魏王轻咳一声,笑道:“良辰美景,国泰民安,恰逢陛下在御花园,举行中秋诗会,此等盛世,岂可无酒,臣弟请陛下赐予李牧美酒!”

第三十七章明月与忠臣

恨一个人,需要一辈子。

而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

比如现在,很多人都爱上了,那个一袭白sè长衫,温文尔雅,气质沉稳的书生。

看着他身体微微前躬,消瘦但却有力的手,握着毛笔,在纸张上游走。

看着洁白的宣纸上,那飘逸洒脱的瘦金体字迹。

不知何时围观上来的嫔妃们,眼中异彩连连。

而当她们转过头,看到书生嘴角噙着的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后,瞬间被这迷人的笑容秒杀掉。

天啊,太帅了,太拽了,太吊了。

额……

好吧,好吧,这都是臆想。

不得不说,李牧真的很牛逼。

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顾得上走神儿。

而且,还是心怀叵测的意yín皇帝的妃子,尤其是马贵妃。

不过,虽然他想的有些过了。

但实际上,当他拿起毛笔,柔软的笔端,落在纸上后,勾勒出,明月几时有五个赏心悦目的瘦金体小字后,还是赢得了身旁一群书生的喝彩声。

闻声,马贵妃美眸眯了眯。眸中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被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在书桌前的书生,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sè。

而皇帝,则是微微一笑,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眼角余光撇到魏王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悦之sè。

魏王根本没有去看皇帝的脸sè,此时,他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紧张期待,走到了李牧身边。

这时,李牧身旁的一个相貌俊朗的老年文士,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忍不住拍手赞道:“好字!”

稳坐泰山的皇帝,闻言后,眉头微微一挑。

随后,他缓缓站起来,抱着怀中的佳人,朝着李牧那里走去。

马贵妃脸sè瞬间难看下来,眯着眼睛,盯着皇帝怀中的那个女子良久后,也随着皇帝起身,走了过去。

“明月几时有!”

随着李牧笔端的游走,那老年文士,摇头晃脑,韵味十足的诵读了出来。

清冷,淡雅,又大方的开头,瞬间,将在场之人的心绪,拉入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妙境之中。

空灵,大气!

“把酒问青天!”

“好!”随着老年文士的诵读声,被第一句震慑的有些沉寂的场面,瞬间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人群后,魏王看着李牧,但淡然出尘的气质,嘴角的那一抹迷死人的笑容,心中大为畅快,绿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yù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好词啊!”

听着场中,落针可闻的场中,老年文士捻须轻叹一声,颇为感怀赞道。

宛若神来之笔的勾勒,描绘出了一副词人,yù乘风归去的空xìng洒脱气质,出尘淡雅,孔令大气,瞬间将在场之人的神思,拉入了那不可达的仙境之地。

场中,一时间,安静之极,

没有一丝声响,似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的享受着诗词带来的美妙感觉。

生怕,有一丝杂音,扰乱了这难得的宁静。

这时,站在书桌前的李牧,微微沉吟片刻后,手握着毛笔,再次在黄州沉泥砚中,饱蘸墨汁。

一手轻轻拖着袖子,紧握笔杆。

柔软的笔端,再次落下。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出神入化的回转之法,将所有神游太虚的之人,拉回到了清冷月sè下的人间。

大开大合的笔法,让所有人,听到这句词后,不由心中暗赞。

真乃,大家气度。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伴随着老年文士,韵味十足的吟诵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情愁,笼罩在了御花园的上空。

一时间,夜空中的明月,似乎都有些哀伤了。

场中,所有人都心中泛起了一抹淡淡的不舍,不明白来由,但却如此的刻骨铭心。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老人脸上带着一抹放松的笑容,手指粘着胡须,认真的看着之上的字迹。

念到此事古难全的时候,他若有所思,神sè有些恍惚,但随后,洒脱一笑。

朗朗声音,念出了最后一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老年文士重复着最后一句词,眼中挂着感动之sè,轻叹一声。

随后,他退后一步,拱手对刚刚放下毛笔的李牧,行了一礼:“李书郎高才,老朽佩服!”

见到此人突然对自己行如此大礼,李牧连忙伸手,搭住了此人手臂,无奈笑道:“先生莫要如此,在下当不起如此的大礼啊!”

“当得起,当得起!”老年文士笑着摇摇头,随后,硬是固执的将礼节行完:“慕白兄,这首词,无意中解了我心头疑惑。这个礼节,慕白当得起!”

“哈哈!”这时,人群闪开,皇帝走了进来,看到这老年文士对李牧行礼后,微微惊讶,随后,便笑着道:“杜翰林乃是我北汉第一才子,更是我朝廷,第一名臣,三十年了,朕从未加过你如此谦恭过,今rì,可真是稀奇啊!”

杜翰林摇头苦笑,拱手道:“达者不分老友,李书郎足以当得起臣下的一字之师!”

见皇帝走来,李牧连忙行礼。

不过,在听到二人的对话后,李牧不由转过头,惊讶的看了一眼,身旁这位两鬓苍苍文士。

杜翰林?

原来,这位气质奇正,两鬓苍苍的老者,竟然是北汉两朝元老,第一名臣,也是第一才子的杜浩然。

杜浩然直起腰,眼中满是笑意的看着李牧,笑道:“之前,老朽还在为是否告老犹豫,今rì,闻听李书郎,人有悲欢离合,月有yīn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之言,顿感茅塞顿开!”

随后,他转过伸来,拱手行礼九十度,对皇帝道:“陛下,还请准许老臣告老还乡吧!”

此言一出,场中之人,瞬间变了脸sè。

李牧闻言,嘴角一勾,俊朗的脸上,掠过了一抹了然之sè。

老家伙不地道啊。

明着是夸奖自己,但实际上,却是不动声sè的利用了自己一把。借词中的几句话,来达成他那点小心思。

李牧有些无语的看着故作悲痛之sè,演技出众的杜浩然,心中诽谤不已。

一旁,魏王闻听此言后,顿时失声道:“浩然兄,你这是?”

在朝廷中,杜浩然洁身自好,从不结党营私。

所以,没有了站队,便立场坚定。

此人,出身书香门第,人如其名,养就了一身浩然正气。

譬如说,关于此次朝中与突厥人联盟之事。

除了魏王以外,朝中另一股反对势力,便是两袖清风,正气凛然的杜浩然。

而此时,杜浩然,竟然突然提出了告老还乡、

若是他走了,自己改怎么办?

杜浩然转过头来,看着魏王。

明澈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歉疚之sè。

拱手对魏王道:“殿下,老臣心意已决,殿下便不要在劝了!”

而此时,站在一侧,脸sèyīn晴不定的皇帝,盯着杜浩然良久,随后,他长叹一声,边准备开口答应。

但就在此时,被众人忽视掉的李牧,却笑了笑,缓缓走了过来。

他先是拱手对皇帝魏王等人行了一礼,微微鞠躬。

随后,转过头,看着一脸坚定之sè的杜浩然,微微一笑:“老大人为朝廷天下鞠躬尽瘁多年,天下之人深感大人恩德。大人如今要归去,按说,我等后学自然应该恭送祝福大人。但,在下这里还有一句诗,不知大人想听不想听?”

杜浩然闻言,眼中顿时一亮。捻须笑道:“李书郎文采无双,老朽洗耳恭听!”

李牧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位xìng格正直的北汉名臣,淡淡道:“这句诗便是:苟利国家生以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第三十八章将君(求收藏推荐票)

“如今天下三分,黎民受苦。我等圣人门徒,自当秉承圣人仁爱之道,凭借胸中一腔正气,匡扶汉室,一统天下,开创万事太平。”

犹记得弱冠之年,自己一袭青衫,风采翩翩之时。

曾与村头,身后站着数十准备出仕的家族子弟,一身慷慨正气,拱手对着父亲母亲,临别时的那番慷慨激昂的话语。

如今,数十年过去。

当年的年轻学子,如今已是白发苍苍。

有很多同窗,或是流落他乡,各为其主,或是年迈老去,悄然离世。

自己虽然,是老骥伏枥,但仍然志在千里。

怎奈世事蹉跎,虽然几多拼搏,但天下仍然三分。

而自己已经老去。

先皇驾崩后,被诸多朝臣寄予厚望的大皇子,登上皇位,君临北汉天下。

本以为,自己可凭满腹经纶,帮助新皇开创不世基业。

却无奈,新皇登基后,xìng情大变,诸多惫懒,好大喜功。

多年来,重新jiān人,排除异己。

几番昏聩政策,使得国家民生凋敝,饿殍遍野。

别说是开创基业了,就连祖业都在逐渐败光。

如今,他更是在妖妃的蛊惑下,竟然想着引狼入室,与突厥人合作,图谋中原。

这等昏聩法子,让这位年迈的老臣,伤透了心。

眼见木已成舟,回天乏术。

杜浩然眼睁睁的看着北汉王朝随波流去,心急如焚,却无法阻挡。

尤其是,昨rì早朝之时。

陛下竟然想着,让自己去与突厥人签那等羞煞国人,遗臭万年的同盟书约。

杜浩然心如死灰之下,决定告老还乡,再也不过问朝中之事。

今rì,中秋诗会。

杜浩然几番举杯,皆是来者不拒。

三杯两盏淡酒后,已是酒气上头,醉意微醺了。

本想着,酒席过后。

便向陛下请辞,然后悄然离去。

不曾想,陡然间,一抹亮sè,宛若夜空中的流星一般,闯入了他灰sè的视线中。

一首明月几时后,道尽了世事无奈。

宛若一壶清泉,静静流淌进,杜浩然的心间。

诗词营造的那大气,空灵的境界,瞬间将他的神思,拉入了那虚无缥缈,却让人无限神往的仙境胜地。

一时间,心头被这种清冷,淡雅的氛围所感染,忘却了愁绪。

而当,此事古难全,这句诗出来后,杜浩然心中隐隐被触动,仿佛萦绕在心头多rì的悲苦和愁绪,刹那间被解开。

杜浩然洒脱一笑,拱手向皇帝和同僚告别。

什么朝廷大事,什么千秋基业。

都统统去他娘的吧!

老子我不玩了!

只是,心中刚刚想到这些。

却不曾想,这书生走过来,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压在他心头最深处的那些豪情,再次不可控制的喷涌而出。

“杜大人,可曾听过,苟利国家生以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面前,灯火阑珊。

一袭白sè长衫的书生,目光平静而又明澈。

夜风吹来,书生长衫轻摆,宛若仙人。

“苟利国家生以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杜浩然低着头,轻声念诵着这两句,感受着诗词中义无反顾的慷慨正气。

他顿时热血澎湃,但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却不由的心头微酸。

抬起头,看了书生一眼,杜浩然心中长叹,却不知如何言语。

看着杜浩然沉默不语,李牧沉默片刻,轻声叹道:“来的时候,学生曾看到了一出好戏!”

杜浩然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看着李牧。

李牧淡淡一笑,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杯中酒,转过头,看了一眼四下里皆沉默的官员,轻声道:“事情是这样的,在宫门处,有突厥人无辜殴打我北汉子民,三人打一人,往死里打!”

杜浩然终归是一代名臣,心中正气凛然,闻听此言后,心中愤怒,顿时皱眉。

看着杜浩然那微变的神sè,李牧微微笑了笑,淡淡道:“后来,在下与那身旁的同伴,哦,他是个老头子,跟你岁数差不多。我们看不惯之下,便出言相劝!”

出言相劝?

刚刚宫门口发生的事情,早有管家偷偷告诉了他。

此时,听到这书生,竟一脸认真的颠倒黑白,将快把人打死的事实,轻描淡写的说成什么劝慰了两句。

杜浩然眼中神sè微微讶然,一抹古怪好笑之sè,一闪而过。

而一旁,马贵妃听闻此言后,不由皱眉。

皇帝则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

李牧没有去管其他人怎么想,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笑道:“这件事,涉及到突厥人,是有些麻烦的。”

“有什么好麻烦的?”杜浩然不屑的奥:“劝了两句,又不是杀了他们,怕什么!再说了,我堂堂北汉子民,岂会怕那等化外蛮夷之辈?”

李牧闻言,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笑道:“当时,我问那老者,你不怕?您猜,那老者怎么说?”

“他说什么?”

不光是杜浩然,就连其他人都被李牧的这个故事提起了兴趣。

闻言后,一副好奇之sè,看着李牧。

李牧笑了笑,淡淡道:“他说,老朽已经是半埋黄土之人了,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哈!”

杜浩然闻言,愣了一下,但片刻后,击节叫好道:“好,真是xìng情中人,痛快,痛快啊!”

“但不知这老者是何人,李书郎可否为老朽引荐一番?”笑过之后,杜浩然对这老者,也来了兴致。

李牧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将阎立本那老家伙给卖了:“他就是阎立本,魏王殿下的老师!当世的书画名家!”

“竟然是阎大家?”杜浩然惊讶道。

“正是!”李牧点头笑笑。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皇帝拱手一礼,然后转过头,看着杜浩然道:“当今陛下,胸怀天下,乃是一代圣主……”

闻言,皇帝老脸微红,有些不自然的抬起袖子,掩嘴咳嗽了一声。

李牧不动声sè的捧了皇帝一把后,转过头,继续对杜浩然道:“如今陛下,一改旧貌,开拓进取,正值用人之际。大人乃是一代名臣,世间学子楷模,这个时候,弃我主而去。岂不让陛下寒心,让百姓失望?”

杜浩然闻言轻声一叹,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皇帝,却不知该如何说。

看到杜浩然一脸的复杂之sè,李牧也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微微沉吟片刻后,轻声道:“臣子的责任,便是向陛下进言,使得陛下明白民间疾苦,百姓舆情。虽说有时,忠言逆耳,陛下圣明,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正是如此!”就在这时,皇帝走了过来。

他听着四周百官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先是目光深邃的看了李牧一眼,随后,转过头来,伸手握着杜浩然的胳膊,感慨道:“浩然啊,李书郎说的在理啊。这个时候,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你这两朝元老,怎能弃朕而去啊?

杜浩然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皇帝,心中感动之下,不由老泪纵横。

拱手弯腰九十度行礼,颤声道:“陛下,老臣,老臣……!”

皇帝哈哈一笑,伸手拍着杜浩然的肩膀,笑道:“好了,你这老家伙,哪儿也不许去,左仆shè的职位,你还得给朕担起来啊!朝中缺了你,如朕缺了一只手啊!有些事情,朕看不明白的,还需你来提点啊!”

“老臣……”

杜浩然几度哽咽之下,拱手行礼:“老臣……谢恩!”

看到,这一幕君臣和的美好画面后。

在做的百官,纷纷起身,拱手唱诺,恭敬赞叹,皇帝圣明。

但在齐齐喝彩赞扬声中,马贵妃的脸sè却变得极为难看。

杜浩然是朝中反对与突厥人结盟的最强大的势力之一。

如今,杜浩然要告老还乡,她看到朝中的反对势力少了一股后,心中窃喜。

没想到,事情竟然急转直下。

这老东西又不走了。

这下怎么办?

马贵妃一时间慌了神,连忙走到皇帝身边。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拉着皇帝的手,柔声道:“陛下,突厥使臣还在外面呢……”

皇帝皱了皱眉,转过头,有些不悦看了马贵妃一眼。

这个时候,你提什么突厥人,要什么自行车啊?

要提,也得等这个段时间过去吧?

真是个蠢人!

待看到眼前杜浩然那亮晶晶满含期待的目光,还有百官们那灼灼的目光后,皇帝哼了一声,挥袖道:“让他们等着!”

马贵妃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转过头,盯着一旁,正似笑非笑瞥了自己一眼的李慕白,眼中一抹记恨之sè,一闪而过。

夜风中,一袭白sè长衫的李牧,截然而立。

衣角群飞,飘然若仙。

……

御花园中,随着这一幕君臣和上演后,气氛更是热闹到了一个顶点。

皇帝老怀开胃,哈哈大笑。

臣子们也是心中开心,连呼陛下万岁圣明。

在这其中,魏王偷偷的转过头,对着灯火阑珊处,独自饮酒的李牧竖起了大拇指。

李牧微微一笑,抬了抬手中酒盏。

而一旁,静静坐在一处,面sèyīn沉的马贵妃,则死死的盯着李牧,宛若看见杀父仇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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