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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德,公子止步-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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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弘,我比你更能护住她。连自己命运都无法主宰,你还指望能给她庇护。”
    谢弘目眦欲裂,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不错,他活在谢家的荫蔽下,所以这也意味着他永远无法对谢家的当权者提出质疑和挑战,永远也没法像他二哥一样光明正大的保护自己喜欢的姑娘。
    谢弘一步步走出西苑,他还记得自己再她生辰当日许下的誓言。
    “殿下,我一定会变得足够强,强大到足以保护你,也绝不会优柔寡断到给别人希望。”
    他第一次有了喜欢的姑娘,他第一次向心仪的姑娘诚挚的许下承诺,可是对不起,我要食言了。不是你不够好,不是我变心了,只是我并不如自己以为的强大,无法在风雨里护你周全。我会去做出一个男儿该有的功绩,可是我的姑娘,那时你身边恐怕早没了我立足之地。
    靖安禁足已有半月了,到最后她自己也不明白她是在禁足,还是借禁足来逃避即将要面对的现实,她甚至希望时光能就此凝滞,不要再走下去了,她不知下面是不是有更深更暗的深渊。
    她很清楚的知道,每当她以为不会有比现在更黑暗的清况时,现实就会狠狠的告诉她,只有更黑暗、凄惨的状况。
    时光不是她说凝滞就能凝滞,蠢蠢欲动的暗流在整个后宫汹涌着,在黑暗中计划着,一波又一波的生面孔出现在宫中,而弹劾公主执掌后印有违礼制的奏疏也越来越多。
    王谢两家一直在逼朱家出手,一直修生养息的朱家如果留了后手,打众人一个措手不及那将成为最致命的纰漏。而朱家却深谙中庸之道,明哲保身,像滑不溜手的泥鳅一般,无论是针对靖安还是太子,都是一句“圣上自会明察”“圣上自有决断”,让人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朱家的老狐狸都要修炼成精了,靖安也就算了,他们连太子都不打算管了吗?还是深藏不露另有打算。”谢相疑惑道,拿起茶水去去火。
    虽然几个计谋都落了空,但谢谦之看起来还是不急不躁,专注于棋局:“朱家毫无长处,却能在世家中屹立不倒,甚至出了敬文皇后,自然不容小觑,更不可能为了这点事就自乱阵脚,何况我也只是试探而已。”
    “试探什么?”谢相抓住他口中的关键词,追问道。
    谢谦之却不再回答,落下最紧要的一枚黑子,笑道:“此局已破。”
    上一世的朱家也是这样明哲保身,没有一点外戚应有的样子,太子的母家名存实亡,他死后,三皇子起事,朱家因朱初珍再度兴起。
    这一世亦是如此,这也证实了他亲蚕礼时在行宫中的猜想。
    太子颜绝非皇室血脉!
    敬文皇后所怀之子十有八九是夭折了,为了保全后位,才立了此子,只是尚且不知他是何来历。帝王知情,朱家知情,靖安怕是不知。
    因而靖安才会口口声声说王婉之子不是太子亲生,王婉却说孩子确是太子骨血。
    太子颜不是皇室血脉,与靖安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姐弟,那样的眼神,那样偏执的举动和对自己的敌意就全部都有了解释。
    他爱慕着靖安。
    谢谦之眼中一片阴鸷,脸色阴沉的吓人。
    太子颜,他凭什么爱慕着靖安,无视伦理纲常。他并非靖安亲弟,凭什么做出那样偏执的举动,叫靖安愧疚难当不惜纵身火海,甚至成为她这一生的执念,和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伤痕和沟壑。
    明明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凭什么和她亲密无间的走过了那么多年,凭什么让靖安和自己剑拔弩张,得她舍身相护。
    谢谦之绝不承认自己在嫉妒,即使那嫉妒已让他满心不甘与疼痛。
    帝王之路是称孤道寡、满地鲜血的旅途。乾元殿里一灯如豆,灯下的帝王满面疲态,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垂垂老矣的村老,只有那双历经风浪与厮杀的眼眸,还一如往昔般威严,昭示着君主之威的不可侵犯。
    手下积压了许多奏疏,而更令他忧心的却是后宫现下的状况。王谢两妃皆是浸淫权术数十年的人,其手段见识都不是靖安所能企及的,更别说是两人联手了。如今朝堂事多,他已无余力,况且阿羲心软,有些决定是要及早做了。
    圣旨宣读了许久之后,芳华殿中仍是一片静寂,所有人都在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殿下,您接旨吧。”吴总管叹息道。
    平姑姑扶着靖安起身,靖安却没有伸手接旨,只扬眉道:“父皇呢,我要去见父皇!”
    “公主啊,陛下的决定什么时候改过呀,您就别去添乱了。”
    “吴总管,我做错了什么,父皇要把我赶出宫闱,迁居公主府?”
    “公主您别这样想,年纪大了的皇子们也是要分封府邸的,陛下也想让您远离宫中是非。”
    “可我朝公主只有出嫁后才迁居公主府,我要去见父皇,你们谁也别拦我。”
    是为了阿颜,是因为她替阿颜求情,终于惹恼了父皇吗?还是她真的不够强,不能在宫中自保,才逼得父皇不得不出此下策。可她不想走,这是她的家,母后过世了,可父皇和阿颜还在这里,她去那座空荡荡的公主府做什么?
    她怕极了,怕极了父皇会和前世一般,撑不过母后第二年祭日;她也怕极了,怕极了阿颜会死在父皇手里,更怕阿颜会一时偏激,联合卫陌做出万劫不复之事。
    父皇,您竟要女儿在此时抽身而出吗?
    正午的太阳下,靖安跪了许久,久到整个宫闱都知道了,靖安失了帝心,要被赶出宫中了。,可即便她跪到了月值中天,帝王都没见她,巧儿和几位姑姑也不敢上前相劝。
    吴总管走到靖安身侧,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模样,不忍道:“公主,您回去吧,陛下说您迁居后若是想他便常回来看看,老奴看这事是没有回旋余地了,公主您还是接了这圣旨吧,不然禁足中私自出宫,罪加一等啊。”
    靖安整个人几近虚脱,嘴唇干裂的已经脱皮了,一开口就有血痕绷开。她哆嗦的抬起手拿了圣旨,逐字逐句的看着帝王的笔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许久,才缓缓合上,俯身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父皇,女儿忤逆不孝,不能侍奉尊前,行孝悌之礼。今日别后,恳请父皇珍重自身,勿以不孝女为念,女儿别无它念,惟愿父皇身体康健,以期来日还能承欢膝下,再续天伦。”
    次日,芳华殿便早早的开始收拾了。
    平姑姑还在追问靖安到底因何惹的帝王震怒,靖安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一定要这么急吗?三日内迁出,公主连和太子殿下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巧儿埋怨道,太子恰好有事被外派,定是赶不回来的。
    靖安望着这些奔走的宫人,起身道:“我去安宁宫走走,你们不必跟来了。”
    安宁宫内一片静寂,纵然宫人们每日打扫,可没了主人的地方看起来也终归凄凉。触目之处皆是回忆,母后的画像悬在墙上,只可惜世上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寝宫里隐隐传来几声闷咳,靖安推开门,却是一怔:“父皇。”
    帝王倒是神色如常,笑道:“阿羲来看你母后了啊。”
    靖安上前,低低应了声诺,帝王叹了口气,劝道:“父皇没想赶你走,阿羲,公主府不远,你随时能回来。后宫是非之地,我和你母后都不想你参与其中,让你执掌凤印已是权益之计,你母后知道怕是要怪我的。”
    “嗯,女儿知道。”靖安却是哽咽不成声了。
    “在你母后跟前哭,成心叫我难受是吧。阿羲,我的小公主怎么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呢。”帝王轻轻笑道。
    “我走了,还约了大臣议事呢,你们母女再多说说话吧。”
    一片泪眼朦胧里,靖安只看着父亲的背影渐渐远去,只是那背影再不如从前高大,已显出佝偻老态了。
    靖安是在一片夕阳的余烬里告别宫城的,大片大片的火烧云蔓延成一个瑰丽的黄昏,宫城显得越发雄伟壮丽,却是她要告别之地。
    夜幕降临之际,一骑绝尘往皇宫而去,太子颜翻身下马,一路无阻,芳华殿却已是人去楼空。
    随着靖安的离去,一切平静的诡异,仿佛这场风波已由王谢二妃的胜利落幕,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母妃,这是什么?”楚云没想到她去母妃书房里取本书,竟会翻出这样的东西。
    王贵妃正在梳妆,懒懒的看了眼,笑道:“你看到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楚云讶异道:“你们这是罗织罪名。”
    “云儿近来还真是用心,看来先生也教的不错,都知道什么是罗织罪名了。”
    “母妃!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靖安已经被父皇赶出宫了,你和谢母妃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啊!”楚云虽然不喜欢靖安,甚至有些妒忌靖安得了父皇所有的宠爱,但归根结底十多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坏心思呢?见她没了母亲,也被赶出宫去,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王贵妃不以为意,女儿到底还小,她拉着楚云过来,轻声道:“云儿,你不是喜欢谢弘吗,你知道吗,这份名状一交上去,谢相就会请旨解除婚约。”
    楚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不自觉的有了希冀,喃喃道:“谢弘真的会和靖安解除婚约吗?”
    “会啊,谢相会亲自请旨呢,云儿,来,把它交给母妃处理吧,你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王贵妃循循善诱道。
    楚云一瞬间转了千万种心思,可手却不自觉地伸了出去。
    王贵妃勾唇浅笑。
    用罢早膳,王贵妃便往谢贵妃宫中去了。
    及至正午,楚云在宫中反复渡步,她身侧的大丫头轻声道:“公主,您停一停脚吧,好歹把午膳用了啊。”
    楚云却是毫无心思,待得门外脚步声起,急忙开了门问道:“怎么样?消息送出去了吗?他们怎么说?”
    “公主……”被她遣去送信的丫头垂着头,脸都被打肿了。
    楚云的脸也煞白煞白的,懦懦道:“母妃。”
    “你谴去公主府的丫头在宫门前就被劫了,你皇姐怕是很难领受你这份好心了,至于去给谢弘送信的丫头倒是机灵,到了谢家门口才被送回来,云儿啊,你觉得王谢两家既然联手,谢弘他岂有不知之理?”
    “你胡说,谢弘他不是那样的人。”她的确因为谢弘喜欢靖安而难受过,但她也相信自己喜欢的男子,是会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
    王贵妃摇摇头,冷道:“这几日你就在宫中好好温习功课吧,你们看好公主,哪里都不许去。”
    “是!”
    楚云气急,猛的关上门,完了完了,消息一个都没送出去,那靖安岂不是死定了,谢贵妃本来就够厉害了,母妃还跟着参合。
    夜半,兵戈之声入梦,火把照亮了半个帝都,一半人马将新建的公主府重重围困,而另一半则笔直闯入府中,下人们都被收押盘查,敢嚷嚷出声的都堵着嘴被捆绑起来。
    这一切组织纪律严明,行动迅速有力,甚至都没有惊扰太多的人。
    若不是靖安对公主府这个地方实在是有阴影,或许要到明早醒来才知道整个公主府落入他人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靖安披衣而起,巧儿匆匆赶来,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位姑姑倒还镇定,安抚道:“许是旁的事情,公主且先睡下,明日再问不迟。”
    靖安眉心紧皱,此时却有人轻叩园门。
    平姑姑扶靖安回屋,吩咐仆人去问,待听清之后鲜见的大惊失色。
    “何事慌张?”靖安怒道。
    “回公主,王谢二妃罗织公主十余条罪名,谢相上奏解除婚约,百官奏请陛下严惩,陛下只得下令,五千禁卫军已将公主府围困,事未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他们这是要软禁我!”
    她出宫不足十日,竟已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这些禁卫军如果都忠心于父皇也就罢了,但其中定然会参杂王谢两家之人,只怕会横生枝节,另起变故。
    “来人,更衣,开门,随我出去看看。”
    “殿下!”
    “有我在,怕什么!”靖安冷道。
    已近下半夜,谢贵妃却毫无困意。
    “事情都办妥了?再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娘娘放心,那五千禁卫军有不少都是谢家提拔上来的,您放心,定然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娘娘你就安心就寝吧。”说话的是她身边的大宫女。
    谢贵妃笑道:“也是时候就寝了。”
    只是这笑意还没维持一会儿,便见掌事姑姑脸色凝重的走进来。
    “娘娘,出事了,三殿下把咱们的人都换了下来,府里之前安插的下人也正在拷问之中,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谢贵妃颓然坐下,一时间情绪大起大落,心气难平:“他这是还为上次的事记恨着我,给我的下马威,你说说,他哪里像我的儿子,这分明是给别人养的儿子!”
    “娘娘慎言!”掌事姑姑低声劝道。
    靖安微合着眼,侍女们小心的整理着她的衣裳。
    “公主,好了,您真的要出去吗?”巧儿依旧忧心忡忡。
    “别废话了,走吧!”
    铁甲兵戈围困之中,耳边只有火把燃烧的呲啦声,锁开启的声音也就显得格外清脆,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靖安缓步而出,即便是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依旧是天家威仪,无半点怯懦之色,目光锋利如剑,一步步向外走去,也叫那些男儿不自觉地低头退让。
    而此时她竟随手从身侧的禁卫军剑鞘中抽出利剑,出鞘之声让人为之侧目。
    “公主!”众人不由惊呼出声。
    “你们统领呢,出来答话!”她环顾四周,扬眉冷道。
    渐有足音响起,禁卫军们整齐划一的让出一条道路来,叫靖安渐渐看清来者何人。
    “竟然是你!”
    剑在空中笔直的划了一道弧,像一道破碎的冷冽月光,直指那人咽喉。
    “谢谦之!”比剑光还要冷冽的是她的声音,谁能预想,他们竟能重逢在故地。

  第七十一章

马蹄声由远及近,犹如密集的鼓点敲打着沉睡着大地。
    身着轻甲,腰佩宝剑的禁卫军手持火把燃烧了寂静,而被簇拥在中间的男子,羽带纶巾,温文儒雅,却丝毫没有被那些英姿飒爽的儿郎们夺了气势。有别于同龄人的轻狂锐气,他身上流淌着平和如水的气度,那份平和不是避世隐居的纵情山水,而是百战沙场后的沉淀积累,流露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谢瑾打量着谢谦之,做为谢家旁支,这个年纪能在禁卫军中崭露头角,他也算是谢家出色的后辈,而和这位庶出的堂兄比起来却有些不够看了。因而也就更觉得可惜,如今东宫动摇,朝堂瞬息万变,谢谦之又是三皇子倚重之人,谢家子侄以他为首,他却临阵退缩,大材小用,来了这公主府。
    朱红的大门已近在眼前,宫灯高悬,金字的匾额是御笔亲提。
    谢谦之翻身下马,夜风吹起他的鬓发,他负手抬眸注视着那块匾额,静如湖水的眼睛终于起了涟漪。
    他还记得也是在这个位置,他看着那块匾从高空砸下,四分五裂,取而代之的是“丞相府”。那是靖安死后不久,昭示着他附庸于那个女子的时代终于结束,他谢谦之终于堂堂正正的立足于朝堂,而不再被“驸马”这一名号所束缚,不再任由那些古板的老臣还以“古制驸马不宜参政”的借口来指手画脚。
    其实那时,心里并不如想象的痛快和解气,反倒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连带着“丞相府”三个字都觉得碍眼了,心里像空了一角,不管做什么,都无法填补上。
    “你们统领呢,出来答话!”
    铠甲如云,刀剑如林,而她衣袂翩翩,扬眉冷问,手中三尺青锋吐露寒芒,生生在这遮天避地的冷硬中撕开一缕缝隙,于是天地皆成底色,兵甲沦为陪衬,只余那执剑的红颜,在烈火映照下愈见明艳。
    穿过两侧的兵士,谢谦之一步步向她走来,心中笃定而安宁。
    剑锋直抵咽喉,他听见她唤自己的名“谢谦之”,隔着一道剑锋,他在她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竟觉一阵战栗。
    谢谦之后退一步,俯身行礼:“微臣谢谦之,殿下禁足期间,由微臣掌管此处禁卫军,特来觐见。”
    靖安此时却渐渐冷静下来,环视四周,甲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王谢二妃怕是来势汹汹,故而才能逼得父皇出此下策,幸好来的是禁卫军,想来她们的目的也仅仅是软禁自己,削弱太子的助力而已,既然无力回天就只能坐等时机、以不变应万变了。
    至于谢谦之……
    靖安反手收了剑,动作干脆利落,倒带出些寻常女儿所没有的英气。
    “我明日要见三皇兄,若是不便就直接传我话,换个人过来。”许是知道对谢谦之无用,靖安这话是直接对着一旁的谢瑾说的,言罢竟是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走。
    “微臣自请而来,公主不必多此一举了。”谢谦之几步追上,毫不相让。
    靖安却不多话,只侧首冷眼望向谢瑾,谢瑾一个激灵忙单膝行礼:“微臣遵命。”
    “殿下!“谢谦之一个越步,巧儿她们还不来及阻拦,竟让他逼至靖安跟前。
    月光留恋在他温润的眉眼,他凝视着她的目光足以让人耽溺,每一句话都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微臣在此,难道不比在朝堂上于你、于太子更有利吗,公主当权衡利弊再做决断。”
    语毕,一道漂亮的剑花在眼前划过,生生将他逼退数步。
    臂上一痛,竟已见了血。
    “谢大人,你逾矩了。”似是不满那一缕血色污了剑锋,靖安随手掷于地上。
    “而且,我宁愿你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也不想看见你,尤其是在这里。”
    次日消息送到三皇子府,楚丰难得的笑出声来,瞥见朱初珍的脸色,忙收敛了。
    朱初珍自知晓公主府遭围困便辗转难眠,熬得眼睛都红了,却碍于谢贵妃的关系不好多问,又担心靖安处境,又怕再这么下去熬没了那点姐妹情分,心中的煎熬不为外人所知。
    楚丰见她如此,神色有些黯然,却仍是劝慰道:“你不必担心阿羲,如今多事之秋,她能避一避也好。我准了谢谦之的请愿也是怕她冲动莽撞,有谦之在一旁看顾也放心些。不想她竟长进了许多,知道母妃她们等着她行差步错好做文章,也学会以不变应万变了。”
    “我看靖安不是很喜欢那个谢谦之,况且他对靖安又有觊觎之心,若是无碍,殿下便依靖安所请,换个人去吧。”朱初珍闻言倒是放了些心,只想着如何再让靖安顺心些。
    “你还担心靖安会吃亏吗?谢谦之昨夜便在她手上见了血,下半夜更是将母妃埋在府中的钉子拔了个七七八八,雷霆手段让那群禁卫军都开了眼,换了旁人也不一定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回头我再敲打敲打他,你就放心吧。”楚丰也乐得见好友吃瘪的样子,笑着向朱初珍打趣道。
    昨夜这一番折腾,靖安今日便起晚了,宫人们伺候她洗漱梳妆后,就去用了早膳。外面的侍女们本来遭逢大变都有些诚惶诚恐,但见了主子意态闲散安适的模样,心中也安定了许多,再有两位姑姑督管着,一切就又都有条不紊的运转起来。
    谢谦之来时靖安刚刚撤了早膳,闻言微微蹙眉,徐姑姑琢磨着要不要直接把人给拒了。没想到靖安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开口道:“传他进来吧。”
    谢谦之步履稳健,丝毫看不出已一夜未眠,不知刚从哪里抽身,眉间还隐隐带着戾气。而最让徐姑姑讶异的是,他听罢公主传召就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熟悉仿佛在自家一般,竟径直往公主卧房而去。
    “谢大人止步!”徐姑姑忙喝道,也不知他是无心还是有意冒犯,不由得疾言厉色。心中尚有几分不确定,谢家家风严谨,他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
    谢谦之一怔,方才忆起此时此地,对上徐姑姑的目光,心下愠怒,若不是处在太过熟悉的环境里,他怎会一时懈怠犯下这种错误,拂袖冷冷道:“还不带路。”
    未至正厅,远远就见靖安倚着栏杆喂鱼,再近些,便能看见她身上烟青色的花罗褙子,门襟绣着一朵朵栀子花,行动间白罗裙轻盈如云。
    此情此景似曾识,还把今夕当旧时。谢谦之知道,终其一生他都逃不过这魔障了。
    见他来,靖安倒是从容的丢了鱼食,任由鱼儿们哄抢一空,瞧那份神气竟将全然将四下的禁卫军视作无物了。
    两人到了正厅落座,一时无话,恍惚间竟真有了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谢大人此来为何?”先开口的还是靖安,疏离客气。
    谢谦之克制的周周眉头,从袖中抽出份名单,许是一宿没睡,声音里多了丝暗哑,不复往日清冷:“这是贵妃安插在府中的人,皆已处置了。”
    靖安示意巧儿呈上来,也未看,又小声嘱咐了声什么。
    谢谦之也不觉得被冷落,拿起茶水打算润润喉,入口才发觉是加了甘草薄荷的,不觉望向靖安,积压了一夜的愠怒散了七分,心头更多一丝欢喜。
    巧儿不多时便回来了,将白玉冠呈到谢谦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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