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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演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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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晃遗书,荐一人来归,洪秀全即令唤入。只见那人生得威风凛凛,气象堂堂,约三十上下年纪,见了秀全,一揖就坐。
卷:  你道那人是谁?原来就是陈玉成,湖北麻城县人。自幼父母亡过,学得浑身武艺,最精不过是枪法,能于百步内百发百中。向在湘、桂之间,散放布粟,远近皆闻其名。秀全到广西时,早听得他的名字,这回相见,自然大喜。便道:“素仰兄弟大名,如雷贯耳。今得相遇,足慰平生。”陈玉成道:“莽夫不识大体。倘蒙不弃,早晚执鞭随蹬,稍尽犬马之劳,实为万幸。”秀全道:“雄才不愿终老牖下。何况亡国已久,正该图个光复;某不自量力,为天下倡,但得兄弟们同心协力,此不特某一人之幸也。”陈玉成听言谦让。正谈论间,忽报石达开到。秀全暂令陈玉成退下,让石达开进来。秀全道:“石兄弟独自到此,必有事故。”达开便把张亮基、曾国藩两路兴兵来援衡州的事情,说了一遍。钱江先答道:“曾国藩不打紧,只他手下一人,名唤罗泽南;张亮基军里一人,唤做胡林翼,都是文武足备的,贤弟未可轻敌。今且前进,某当另派勇将来助兄弟也。”说罢,便即唤李秀成道:“素知兄弟能谋善战,且向在石军营里。今可到石兄弟军前,以备策应,某随后自有计也。”李秀成领令而行。秀全又向石达开道:“兄弟多识此间豪杰。今胡以晃荐陈玉成到此,兄弟曾识其人否?”达开道:“某闻之久矣,只未识其面。此人向在广西濒海一带,散放布粟,人人畏服。实江湖上有名人物。既然到此,某愿与他相见。”秀全便邀陈玉成进来,告以达开愿见之意。陈玉成听说,即上前向石达开声喏!达开急回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素仰大名,幸会幸会!”陈玉成急答道:“小弟有何本领,要劳将军过奖!”达开谦逊一会,随对秀全道:“弟视陈兄弟气概,胜弟十倍。今前军正需用人,愿请陈兄弟到营里相助。倘蒙允许,弟所赖者不浅也。”洪秀全从之。便令陈玉成与李秀成,随石达开往前军去。三人别过秀全、钱江而行,一面伸明号令,直取衡州。
卷:  这时曾国藩团练军已到,钱江又恐初进湘省,防失锐气,便再令萧朝贵、杨辅清引五千人,接应将来。随后,钱江又率大队继进。早有细作报知张亮基,张便和曾国藩商议道:“洪军全军到此,声势甚大。此行恐先挫锐气,则必至两湖震动,计不如坚守为上。”国藩道:“某亦谓然。但朝廷付任于某等两人,若并不能一战,恐洪军更分掠各郡,旁入江西,四面紧急,将不能收拾,却又如何是好?”胡林翼道:“某所虑者:众寡不敌耳!今番为湖南第一次战事,不可不慎。某闻杨秀清以不得主之故,常怀怨望;不如遣人,间道入广西,散布谣言:称洪秀全不与杨秀清共进湖南,使之孤军留守,实修怨而欲陷秀清于死地;秀清必闻而生疑。然后,我坚守衡州,以待其变;一面增募军兵,并加紧飞调湖北各军,以资调遣,较为上策。”罗泽南道:“胡公言之甚善。但广西所以致败,全在将不知兵。洪军乌合之众,不足为虑,以我训练之师,准可一战。以弟愚见,不如两策俱行:一面遣人入广西行咏芝之计;一面与他开战,何必多虑?”胡林翼争道:“以江忠源之谋,向荣之勇,先后损兵折将,望风披靡。洪军中料多能事之人,不得谓乌合之众。兵法说得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某不才,愿公等思之。”张亮基听罢,便请曾国藩决议。那曾国藩又素信罗泽南的,便道:“罗山之计甚高。且洪氏大势已成,不宜再令养成锐气,速战为是。”遂决依罗泽南之计而行。先遣人入广西行事;随令曾国葆引军助守衡州,余外都候石达开接战。且说石达开已准备攻取衡州。忽报萧朝贵、杨辅清领军到,便大会诸将商议。李秀成道:“钱先生力赞胡林翼与罗泽南,料不是等闲之辈,本不宜轻敌。但清军如先调合湖北各路,以厚军力;再令江西分兵策应,复令向荣、江忠源等,攻杨秀清,以牵制洪哥哥大军,这样实费筹画。今彼见不及此,而恃才轻于一战,其心骄矣。吾因其骄而用之,如此如此,可以破曾国藩也。”石达开便令各军退十里下寨。洪秀全听得这个消息,一惊非小,忙召钱江问个细底。钱江道:“有李秀成在,料能忖度军情。且张亮基等与赛尚阿不同,最宜谨慎,但恐向荣等乘机伏杨秀清之后,于我大碍,我一发与李秀成相应,大军暂缓前进;另派韦昌辉、李世贤统军在后,以照应杨秀清可也。”洪秀全一一从之。这时曾国藩听得达开已退;洪军又不进,不知何故。正自踌躇,胡林翼道:“彼军人数三倍于我。忽然退去,恐有计也。”国藩道:“大约因胡兄弟这条计在广西散布流言;或因杨秀清有了变,故洪军急于打回耳。自当追之,不宜失此机会。”帐里诸将都觉此言有理。只要胡林翼不信入广西的人,有这般神速。只是石达开纵然退兵诱敌,洪秀全又何以中途不进,好生诡异,因此沉吟不语。团军各统领皆主速宜追赶。曾国藩便令杨载福,张亮基便令副将王兴国,各引前队先进;随后张亮基、曾国藩各引前军赶来。只见前面山林之内,都是洪军旗帜。胡林翼急道:“洪军人马既离此不远,曾国藩团练军又不知胜负,不如暂缓进兵,以观动静。”张亮基亦以为然,便飞令王兴国勿进。忽然探马报道:“洪军已分遣水军苏招生、陆顺德两将,沿湘江直攻衡州府去也。”张亮基听得,便欲回救衡州。胡林翼谏道:“若此反受牵制矣。府城尚有曾国葆一军助守,未必遽行失陷。不如调兵断彼水军来路,较为上策。”张亮基听说有理,随差人报知曾国藩。
卷:  原来曾国藩望见洪军旗帜,只道是洪秀全疑兵之计,死命追去。忽听得衡州府城被洪氏水军攻击,便拨塔齐布回救府城。此时石达开知曾军移动,一面令罗大纲、陈玉成直攻曾国藩,留李秀成、萧朝贵牵制张亮基;自己亲护舟师前进。分拨既定,陈玉成先出,罗大纲继进,分两路直取曾营。
卷:  那时曾军正在移动,陈、罗二将已卷地拥来。还亏罗泽南有些主意:号令三军,坚持不动。无奈洪军中陈、罗二将,来势太猛;罗泽南支撑不住,反困在垓心;又因寡众不敌,左冲右突,不能得脱。正在危急之际,忽然北路上一枝军杀入,罗大纲前营纷纷退后,直透重围,救出罗泽南。众视之,乃杨载福军也。泽南道:“曾公现在那里?”杨载福道:“曾公已退出后路。敌兵势大,不宜恋战。”便会合杀将出来,犹望张亮基一军救应。谁想张亮基拨陈坤修一军,往截洪氏水兵,都被石达开杀退。张亮基各路俱败,早忙了手脚。胡林翼道:“现在四面皆危,这里又受牵制。不如将计就计,请公假作移营,往援曾军之状;彼见我兵动,必锐意赶来,某却如此如此,可以止洪军也。”张亮基从之,急领各营望曾军接应前来。胡林翼便先令一军埋?伏,自己仍作退状。那萧朝贵听得,即请进兵。李秀成道:“彼去得整暇,恐非真退。切勿误追。”萧朝贵大呼道:“各人皆立大功,岂进湖南后,我辈遂为木偶耶?”便不听李秀成之谏。秀成再止道:“石哥哥在此,诸事尚多从我,你何故违令?”萧朝贵道:“我从洪哥哥出入患难之中,那有你来?你今日立过多少功劳,却来傲我?我却不依!”说罢,便领本部奋勇赶来。李秀成无奈,只得随后照应,以防伏兵。
卷:  当下萧朝贵见张亮基和胡林翼,走得不远,越加驰军疾进;不想林内一枝伏兵杀出,枪声响处,弹如雨下,李秀成觉得,正要杀散伏军,奈离得太远,救之不及。呜呼不幸,一颗弹于飞下来,正中萧朝贵脑袋上,登时跌落马下没了。李秀成大怒,挥兵直截过来,把数百伏军杀个寸草不留。胡林翼欲回救时,已是无及。秀成即令把萧朝贵尸首扛回军中。便统本部及萧朝贵部兵大队,杀将进去。那洪宣娇在营里听得丈夫已殁,不觉眼中流泪,心中大愤。随引一队女兵,跟随李秀成而进。部将郜云官问秀成道:“哥哥前不欲朝贵追,今番却自来追,何也?”秀成道:“前不欲追者,惧伏军耳。今伏兵已过,吾何惧哉!”便会合各路,与罗大纲、陈玉成、洪宣娇分头赶来。张、曾两军那还有心恋战,只顾死命而逃。李秀成追杀二十余里,看天时将晚,始传令收军;洪宣娇独进,追至胡林翼后路,立杀数十人而回。这一场恶战,杀得张、曾两军,人人胆落,遗下尸首,及获得辎重器械无数。随与石达开会合,秀成便令舟师退后。石达开道:“舟师正自得手,何故便退?”秀成道:“舟师先进,所以诱敌耳。孤军不行险地,况在夜里乎?”达开深服其论,即传令收兵,达开道:“今日仗兄弟之谋,全军大胜,可惜萧朝贵不听号令,以至于此;今后失一栋梁矣。”洪宣娇听得,更感触起来,放声大哭。各人安慰了一会,回到营里。达开便把胜仗情形,及萧朝贵因何致死,报到洪秀全军里。
卷:  秀全初时听得大胜,正自欢喜;后来又听得萧朝贵不听李秀成之劝谏,以至阵亡,遂放声大哭道:“朝贵兄弟与某等论交于患难之中。正欲同心戮力,共谋光复,不竟朝贵竟先我而亡。今后吾折一臂矣!哀哉朝贵,痛哉朝贵。”哭了一会,各人都为劝慰,秀全方才收泪。便与钱江商议进兵。钱江道:“前军一胜,湘人胆落矣。乘此进兵,正合时矣。”便督大队人马前进,到时,已见石达开、李秀成出迎。秀全先赞秀成战胜之功,随问起萧朝贵死事。石达开先将朝贵不听号令,以致中计的原故说明,秀全为之摇首叹息。李秀成即进道:“大王与诸将,皆出生入死之兄弟,既著声望,又负勋劳;秀成以陇亩匹夫,骤司军令,宜乎众人之不服也。今至损折国家栋梁,实由于此。自此愿退居士卒之列,以听驱策,再不敢居上位,以误军情也。”洪秀全急执秀成之手说道:“皆是吾不明之故。因爱惜兄弟,故为叹息,愿卿勿以芥蒂生嫌。”秀成道:“弟以庸才,荷蒙不弃,久欲同心协力,上雪人民之恨,下报兄弟之仇,那有芥蒂生嫌的道理?”各人听得,无不感动。随议厚恤萧朝贵。钱江道:“现在只得以厚礼葬之。待国基既立,然后追赠封官便是。”洪秀全从之。钱江道:“今后彼军既败,必飞调长沙各路接应,而分道求救于江西。我宜先发制人。”便令林彩新领五千人,及部将十员,从间道先取醴陵;随令赖文龙、古隆贤,各领三千人,分取攸县及耒阳两县。并嘱咐道:“这三路是江西来路,幸彼军无兵把守。诸君此行,一举可下。得了这三处,不特可以惊吓曾国藩,亦足以屏障江西。事不宜迟,就请便行。”三人领命去后,钱江便与李秀成乘马,领了数十骑,亲往湘江巡视一遍。并沿路观看衡州府城西南两路而回。随大集诸将听令。先对李秀成说道:“今张亮基全军退入衡州,而曾国藩又分布城外,以为犄角。吾巡视湘江及西南两路门者,欲彼知吾从这条路进兵也。今彼搭浮桥,通过右岸,另屯兵队,志在防我水道耳。”即唤吴定彩、苏招生、张顺德嘱咐道:“三位可带舟师先进。各船篷面都用白铁包着棉花,遮蔽内外,以避弹子,冒险前进。先烧浮桥,断彼接应,看东门火为号,乘机杀入城中。”三人得令,自去准备。钱江又唤陈坤书嘱道:“兄弟可带舟师护住陆军。但看浮桥烧断,即渡陆军登过右岸,杀散敌兵。”各人去后,随令李秀成领一万人带同陈玉成、李世贤、赖汉英,直取曾国藩;又唤石达开、罗大纲,嘱咐如此如此;又唤韦昌辉、谭绍洸,嘱咐如此如此。分拨已定,传令午刻造饭,申刻起兵。
卷:  洪秀全自领李开芳、林凤翔统中军,为各路救应。且说张亮基探得萧朝贵战死,便对胡林翼道:“萧朝贵乃洪秀全妹丈,亲爱逾于常人。恐连日治丧,洪军不能遽出矣。”胡林翼道:“洪军随后来也。彼军本利在急战,况加以萧朝贵之恨,那有不来?只城孤兵寡,不可不虑。”正说着,早听得洪秀全大队拥到。胡林翼便督率军士守城,昼夜亲自巡阅。那日正见钱江、李秀成两人巡视湘江及城外西南两路。林翼道:“彼欲从此路进兵也!”便令加兵,守护西北两门。少时与张亮基登城楼远看: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洪军。林翼大惊道:“彼军如此之众,而我调长沙各军,至今未到,如之奈何!此城料不易守,不如退兵为上。”曾国葆道:“战既不胜,守又不能,有何面目回见湘中父老?某宁死不退!”张亮基听罢,不能主裁。忽攸县、醴陵、耒阳三处,文书雪片飞到,都是催兵救应的。胡林翼道:“彼分掠三路,欲断我江西救应之兵也。奈他虽告急,只此处自顾不暇,何能分兵?”张亮基道:“请兵不救,是弃三郡矣。恐朝廷见罪,如何是好?”林翼道:“某宁受罪名,以求实际。此处正当长沙要冲,非那三郡可比,望中丞思之。”正议论间,只见曾国藩策马而至。见了张亮基,便问行止。张亮基故作问道:“洪氏军势甚盛,某欲退而避之,尊意若何。”国藩道:“退兵诚是!但我退后,不特衡州失守,且彼将随我而进,恐两湖皆震动矣。不如坚持一阵,以待长沙救兵,较为上策。”张亮基听了,更无思疑,便请国藩回营,准备应敌,一面饬兵守城。
卷:  果然到了次日,见洪军纷纷调动。将近黄昏时刻,水师已沿河而进。张亮基即令军士环岸放枪,无奈打出去,皆不中要害。吴定新乘着南风,督船先进,直泊浮桥,纵火烧之。张亮基撤军救应。此时陈坤书,已渡陆兵过了右岸,水陆并进。清军在右岸的仅千把人。瞧见洪军杀来,又见浮桥被毁,不战自乱。张亮基急调军防洪氏水军登岸。不想石达开、罗大纲大队拥到,直攻西南两门。张亮基手忙脚乱,待拨兵助守;不料东门守将飞报祸事:说称韦昌辉调百人直抵东门,依钱江密计,各携火药一包,放在城脚,轰发起来。那东门城墙整整陷了数丈。韦昌辉乘机拥进。陈坤书等见东门火起,急领水陆各营,登到岸上,杀进西门而来。一面绕过南门,接应石达开进去。张亮基见三路俱失,急急领败残军士逃去;此时犹望曾国藩一军救应。不提防曾国藩各营,早被李秀成牵制,不能冲突进城。及至东门火起,军民大乱,李秀成乘势杀进去,曾军各自逃走。罗泽南立杀敌数人,不能阻止。那陈玉成一马当先,拨开杀路,直入军中,来捉曾国藩。还亏塔齐布、杨载福挡住一阵,拥护曾国藩望北而逃。李秀成、李世贤、赖英分头赶上,又亏罗泽南亲自断后,随战随走。不提防石达开自进衡州之后,就令罗大纲领军,会合韦昌辉从斜里望曾军杀来,塔齐布、杨载福双战不利,只望西北而逃。忽然李秀成赶至,大呼道:“城池已失,全军皆败,去将安逃?降者免死!”于是国藩之军闻说,纷纷投降。罗泽南大怒,方欲阻挡,奈李秀成军如海涌,急得会合曾国藩而逃。不料正东又一枝军杀入,吓得曾军呼天叫地。原来洪秀全亲领李开芳、林凤翔带兵到此,反把曾国藩困在核心,军士各自逃窜。正在围困既急,忽然西北方一彪人马杀入,力挡罗大纲,直透重围。众视之,乃胡林翼、曾国葆也。曾国藩道:“咏芝到此,吾无忧矣。但不知张公何在?”林翼答道:“衡州已失,张公已退至上流。目下敌军势大,速退为上。”便传令各路一齐退走。林翼便与泽南亲自断后。不料说犹未了,后面喊声又起:李秀成、陈玉成、韦昌辉依旧赶来。曾国藩正奔走间,忽被弹子击中坐下马,那马后蹄一掀,把曾国藩掀倒在地下。此时左右皆因慌乱,不能救护,好不惶急。忽见胡林翼军内,一员马将跳彭玉麟恤情赠军饷 郭嵩焘献策创水师下马来,一手挟起曾国藩,复飞身上马,杀出重围,曾军便乘势退去。洪秀全见敌军去远,始传令收军回衡州。
卷:  那曾国藩被救之后,使问那将是谁?那将大声答道:“屈居下僚张玉良也。”国藩惊道:“如此可谓埋没英雄。独惜足下骁勇如此,何不早言?”张玉良道:“用非其时,言亦何益。且怀一才而急欲自见,某不为也!今番亦聊以小试耳。”原来张玉良亦湖南人氏,素有勇力,且又善战。曾国藩听得,叹羡不已。少时见败残将士,陆续俱到,仅留下千把人;再行十余里,已见张亮基亦只剩下一千余人,扎在小山之上。国藩上前相见,各诉败军之事。管教:皇汉天兵,直似雄风吹败叶;风尘侠士,犹如毛遂处囊中。
卷: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卷:第十七回 彭玉麟恤情赠军饷 郭嵩焘献策创水师 
 
  话说曾国藩退兵之后,见了张亮基,各诉败兵之事。张亮基道:“早听胡咏翁之言,不至有今日之败矣。”曾国藩道:“某此时亦在无可如何。只是朝廷寄湘省责任于中丞与某二人,若并不能一战,反使长成敌军锐气,而致城池失守,恐至人心震动耳。”说罢,不觉泪下。随又道:“此行若不得张玉良,则某亦不能与中丞相见矣。”张亮基急问何故?国藩便把被救情形,一一说知。张亮基听得有如此战将,急命张玉良上前相见。少时左右引张玉良至。只见张玉良威风凛凛,到时长揖不拜。张亮基即急起迎让坐。随道:“豪杰屈不见用,某之罪也。”遂令厚赏他银子。一面飞奏朝廷,报知兵败情形;并保举张玉良,以为营官。
卷:  忽然耒阳、攸县各处官吏,都纷纷奔至,说称城池失守。曾国藩大怒,欲治各官之罪。张亮基道:“众寡不敌,非各官之罪也。且我们拥兵不下二万,而不能保守一衡州,又何责彼耶?”曾国藩听了此话,满面羞惭。随说道:“现今各城失守,报到朝里,恐不免见罪,如之奈何?”张亮基道:“兵败致罪,国法也!某又何辞。岂敢粉饰以欺朝廷哉?”随向胡林翼道:“现今军势已衰,此地不宜久居,恐敌军掩至,吾等皆为齑粉矣,足下有何高见?”胡林翼道:“此处离衡阳不远,不如退到那里,招集流亡;随调武昌、长沙各军,并招募新营,再请江西援应,养气待时,或可再战。否则非吾所敢知也。”张亮基从之。便传令各营,齐望衡阳而退。
卷:  且说洪秀全大军既定了衡州,立即出榜安民,一面赏恤各军士。此时湘省人民,皆知洪氏大势已成;且又知得光复山河的道理,都恭迎王师,助粮馈饷的不计其数。于是洪秀全声威大震,移檄各郡。不多时醴陵、攸县、耒阳三县报捷已到,便欲加封各人官爵。钱江道:“近来豪杰纷纷来归,亦以亡国之痛,思展长才,助明公之力,以报答国家耳。果其志在官阶,则将愿为贰臣,以从张亮基等之后,岂复能为我用耶?今若胜一仗,加一官,若至天下大定之时,恐封不胜封,将何以自处?窃为明公不取也。”秀全听毕,恍然大悟,便止加官之令。传令大宴将士。这时大小将官,都已到齐,正在饮宴之际,秀全欲议收取长沙之计。李秀成道:“长沙一局,无异桂林,克之诚费兵力。我不如攻其易者,以振军威。然后沿湘江,克武昌,以抚临江、浙。种族之理既明,待布告新国之后,则东南各省,张檄而定,何忧一长沙?此时长驱北上,自无后患。若徒据目前根据,既懈军心,又费时日,使满清得徐为之备,实非良策。愿明公思之。”钱江听罢鼓掌道:“李秀成之言是也。今彼军既败,必调湖北各军,以保护长沙。我国留军于此,由衡阳以攻长沙为名,即足以牵制两湖各军。就乘湖北空虚,以攻武昌,则势如破竹矣。”洪秀全两皆从之。
卷:  忽报杨秀清差人送礼物到来犒军,兼贺大胜。秀全急召那人入内相见。
卷:  那人原来是胡以晃的亲弟,唤做胡以昶。钱江先问秀清在军中,作何举动?
卷:  胡以昶道:“现在听得清廷调向荣、张国梁及江忠源三人,回守湖北。惟广西散布谣言:说主公独进两湖,恐不利于秀清,因此秀清深怀疑虑。幸家兄胡以晃力为解劝,方始无事。因前两天,秀清妻室殁了,现在却没有什么动弹。只来日大难,望先生何以处之?”钱江道:“此必敌人反间之言也。”说罢,令胡以昶暂行退出。秀全便复问钱江以处置杨秀清之计?钱江道:“我有一间之微,敌人即欲乘机煽动,是不可不慎。故目下切忌生嫌,当以调和为上策。某思得一计在此,望主公决之。”随附耳向秀全说称如此如此,秀全大喜。钱江随转出来,秀全即移身入内,见了洪宣娇,即把秀清的举动,一一说知。洪宣娇道:“ 如此看来,不知哥哥怎么处置才好?”秀全便把钱江嘱咐的话,细说出来。宣娇听了,早已会意。
卷:  那一日见厂萧朝贵的妹子,名唤萧三娘的,宣娇本与三娘,有个姑嫂情分。便乘间说出杨秀清的举动。三娘道:“大事未定,若先相矛盾,反使敌人得利,恐不宜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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