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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道堂吉祥饰品店-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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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举起滴着水的双手,朝床上的人抱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花素见尖叫着翻身下床,冲出卧室拼命地跑。
  可无论她逃到哪里,没多久就再次看到肖起良迈着僵硬的步子,在黑暗中缓缓现身,不紧不慢朝她走来……
  更可怕的是,就算她向仆人求助,仆人也都一脸莫名,好像除了她没人能看见肖起良。
  只能逃,从东间屋逃到西间屋。逃累了,就歇一会儿再逃。
  就这样,一直逃到半夜一点,脑海中才想起星神的声音。语调依旧谦和有礼:“肖太太,要是害怕就让我附身,只要我附身他便不敢靠近。要是不害怕,就请你每天凌晨尽情享受和爱人相处的宝贵时光,享受到你觉得害怕为止。”
  这时花素见才明白,星神要的不只是附她的身,而是完全占用她的身体。
  从那天以后,星神几乎全天侯附在她身上。但每天十二点星神就会离开她的身体,将她留给身体渐渐开始腐烂的肖起良。
  于是,每天唯一能获得自由的时段她都不断在逃亡,逃到门背后,床底下,墙角……
  直到前两天,星神心情低落,竟破天慌给了她半天自由。她赶紧趁这段时间去见了位易学大师,可大师说他不想引火烧身。只能教她一些法术暂时傍身,在这些法术失效之前,她必须自己找到对付星神的办法。
  所以,她找到了我。
  讲完这个故事,屋外已然黑透。
  因为战事的缘故,屋里没有电,花素见起身点燃了屋角的四盏油灯。
  那几盏油灯也是大师给的,用的是公鸡的尸油。灯光很暗,灯芯周围噼噼啵啵地爆裂着蓝色火花。公鸡属阳,以阳克阴,布置出一道阳气十足的结界,足以抵挡普通鬼怪。
  花素见说,靠这个阵法的保护,肖起良已经两天没再出现。
  不过这个阵法肯定无法支持太久,因为花素见的对手不是肖起良,而是白知秋。
  白知秋想抢花素见的身体,就一定能抢到。
  我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太霸道了,还有洁癖。所以他绝对无法容忍花素见和他操纵同一具身体,尽管他才是鸠占鹊巢的匪徒。
  而他操纵花素见只是为了来找我,如果想让他放过花素见,除非我乖乖的听话,等他的安排跟他回现代。那样花素见就没用了,白知秋自然会放了她。
  但现在我有了宝宝,我不可能跟他回去。
  “咚咚咚……”
  正在沉思,敲门声在这寂静的当口蓦地响起,我下意识扭头朝门的方向看去。
  幸好就响了一阵,外边的人就静了下来。
  我松了口气,安慰脸色煞白的花素见:“兴许有人走错……”
  突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每一声都比上一声更大,到后来,就像有人站在门外用锤子砸门一样。薄薄的门板激烈地颤动着,门框四周灰尘飞溅。
  终于,砰的一下,门框带着门板,整个脱落倒进屋内,随即屋角的四盏灯骤然熄灭。
  四周顿时黑得像化不开的墨汁,刺骨的冷风争先恐后涌进屋子,刮得我打了个冷颤。迅速抓起桌上的茶壶防身,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
  心脏在胸膛里突突乱跳,喉咙紧得快要勒住呼吸。
  片刻,身后一双湿漉漉的手,穿透我的发丝,缓缓捧住了我的头。声音很沙哑,像卡带的音响:“素见……在哪……”

 
178、第十八章

  我猛地转身;顺手将手里的茶壶朝身后砸去。
  茶最初是献神的祭品,作为盛祭品的器皿,茶壶可以驱魔驱邪。
  “咦呀……”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接着站在我身后的东西一下子爆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冷气扑到我身上;猛地将我推得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茶壶脱手滚出。
  四周依然黑得像墨汁一般;什么都看不见。这样的环境让人心惊胆战;因为在你看不见的情况下,黑暗中的怪物可能随时随地;出现在任何地方。
  
  真希望直接晕过去算了;但我的宝宝需要我保护,我必须坚强。
  强定住心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刚开始什么都听不到,片刻后,总算察觉到不远处有些微声响。
  嘣……嘣……嘣……
  好像某个人正光着脚踩着地板,在不远处走来走去。声音很小,不用心根本听不见。
  喉咙这会儿僵硬到发痛,头顶阵阵发凉。双手撑地小心翼翼往后蹭,想离那声音远一点。
  
  突然,黑暗里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手上带着浓烈的尸油味。
  是花素见,比起我她也好不到哪去。手抖得很厉害,手掌凉得像冰块。
  见我没大叫,她松开捂着我嘴巴的手,又扯了扯我的手腕。我会意,跟在她身后,贴着墙根轻手轻脚朝门的方向爬去。
  她爬得很快,脚尖时不时从我的指尖擦过,我不得不咬紧牙关拼命爬才不会掉队。
  爬了一会儿觉得奇怪,房间并没多大,为什么爬了这么久还没到门口?
  闪念间,前面的花素见突然停住了,紧接着她飞快地调转方向爬到我面前,然后就沉默地看着我。
  很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又怕被屋里的第三个“人”听到。
  刚才那种类似有人走动的细微声响不知何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只有我们两个急促呼吸声的寂静,让人心脏无法控制的紧绷。
  
  我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想做什么,但她鼻腔中越来越响的急促呼吸声,让我感觉到她一定非常害怕。
  我也很害怕,眼前是一片深渊般的黑暗。唯一的活人同伴又不知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这让我觉得孤立无助。
  
  忍不住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稍微用力晃了晃。
  随后手腕冷不妨被她抓住,猛地向旁边一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贴着地板就飞了出去,眨眼头重重地撞上了桌角,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腾起一片萤火虫般的金星。
  刚才在我前面爬的根本不是花素见,是那东西。
  还没等我从剧痛中喘过气,不远处响起一阵用爪子在地板上拉爬的轻响,那东西沙沙沙地朝我爬来。
  
  来不及起身逃跑,我飞快地在身旁乱摸,想找能防身的东西。
  沙沙的爬行声离我越来越近,即将爬到我面前时声响忽然消失了,房间再次被死寂吞没。
  那东西是在玩我吗?
  再也无法忍受这凝固似的黑暗,还有黑暗中隐藏的危险,双手继续在周围摸索。终于抓到件长方形的物体,摸了摸是花素见点灯用的火柴,顿时喜出望外。人类和飞蛾一样具有喜光的本能,有火就有安全感。迫不及待摸出一根火柴擦燃,暖黄的光嗤的一下亮起,照出了房间中的情形。
  房间什么“人”都没有,这让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可短短的火柴很快就烧完了,我扔掉火柴梗,急忙擦燃了下一根。
  暖黄的光再次亮起。
  紧接着一声惊叫猛地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啊!”
  
  肖起良的脸停在我前方,鼻尖几乎贴到我的鼻尖。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大眼眶。一种黑漆漆的汁水正从眼眶里哗哗流出,在火柴光下泛着点点油亮亮的光。
  出离的恐惧冻结了我全身的血液,心脏跳得像随时会在胸腔中爆裂开。想抬脚把他踢开,双腿却重得像灌了铅,丝毫不能动弹。
  “哦……”很突兀的,他张嘴大叫。
  嘴巴和眼眶一样,是个黑漆漆的大圆洞,一阵刺骨的寒冷气息从他嘴里喷出,全扑在了我脸上。
  身体猛地打了个冷颤,猛地朝后蹭了一步,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的叫声停了,口里喷出的冷气也突然消失了。
  心惊胆战地睁开眼,看见五个手指从肖起良的胸口处穿出,指尖长着刀尖般锋利的长指甲,指甲尖顶端还包裹着一层亮紫色的火焰。
  
  借着紫色的火光,我抬头看见肖起良身后的人影,鼻子一酸就想哭:“易道……”
  
  五指一勾,易道抓住肖起良的胸口向后一拉,将他的身体拖到房屋中间缓缓举起。爪尖的紫色火焰兀地变大,包裹了肖起良全身。就见肖起良的身体在火焰中四肢乱舞,犹如被点燃的塑料娃娃,扭曲着迅速紧缩。
  就在这时,床底下传出一声哭喊:“起良。”
  扭头一看,花素见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挥舞着双手朝易道冲去。
  我忙起身将她拦腰抱住:“不要去。”
  “起良……别杀起良……”她泪流满面,拼命抓扯着我的手。
  我咬紧牙关不放手。”
  “放开外我!”花素见大神哭喊。
  但肖起良的身体终于在易道紫色火焰的煅烧下缩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完全消失,连灰烬都没留下。
  见状,花素见软绵绵地往我身上一倚,晕了过去。
  因为怀孕,我不敢用力扶她,忙唤不远处的人:“易道,来帮忙。”
  一只手伸过来替我托住了花素见,几道发丝从我鼻尖一划而过,掠起阵让人安心的微凉气味。
  
  把昏迷不醒的花素见放在床上安置好之后,易道又徒手修理门框。
  我坐在桌子边,守着盏油灯,笑眯眯地看他忙来忙去。
  没多久门框修好,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扭头仔细打量着我,用一种无法看出情绪的眼神。
  而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我怀孕的喜讯。
  两人就那么傻傻地,四目相对。
  沉默半天,他突然一把将我拥进怀抱,喃喃道:“回家,看到你不在,我很担心。”
  闻言,觉得很内疚。房子烧毁后我就那么离开了,连个信息也没给他留,他肯定担心怀里。享受着被他微凉气味包围的踏实感觉,抬头看着他,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对不起。”
  低头注视着我,淡紫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光:“对不起,让你回家,我做不到。”
  他是说,他没找到让我回家的方法?
  微微一笑:“没关系,因为我再也不用回家了。”拉着他的手,抚上我的小腹,幸福满足的感觉顿时溢满心头,“我怀孕了,是你的。我和你一起留在这养孩子玩好不好?”
  缩回手,他眸光微敛:“此事,我早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心里头咯噔一下,猛地直起身,怔怔地看着他的脸:“你说什么?”
  “孩子,不能留。等孩子长到百天大,老天庇佑消失,我帮你堕掉他。”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起,火辣辣的怒气顺着五脏六腑乱窜。白知秋要杀我的孩子不奇怪,作为孩子的父亲,易道居然也想杀我的孩子,我恨不得咬他一口。
  嘴唇不由自主哆嗦发抖:“为什么?”
  我问。
  他的脸被油灯映得一半明,一半暗:“螣蛇之子,乃命定大妖。大妖降世,必经大劫。孩子,会害死你。”
  我想反驳,一时间却被愤怒堵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继续道:“你生少华时,我犯过错,没护住你。这次,我不会再错。”
  好,很好。果然如我以前猜想的,我他妈某个前世是易道的老婆,少华真是我女儿,怪不得我和那丫头那么亲。但此时我已出离愤怒,根本不因这个发现吃惊,反而咬牙笑了起来:“不会再错的意思是,你要杀掉我的孩子,以防我生孩子时再死掉。”
  “是。”他冷静地回答。
  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举起手,“啪”的一下,狠狠地扇到他脸上,手被震得生疼。
  顾不上揉手,我冷冷一笑:“怀着这孩子我有危险,说不定我会死,而你会因此后悔,对不对?”
  他呆呆地坐着,没回答,眼睛也没看我。
  愤愤地说了下去:“但不要这个孩子,我会后悔。易道,你是妖怪,你的一生很长,后悔也好不后悔也好都有时间弥补。我是人,我的一生很短,所以我尽量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易道,你后悔好过我后悔。”
  抬手指向门外:“我不会因为宝宝的事再烦你,宝宝是我白霖的孩子,与你易道无关。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他沉默半晌,站起身,淡淡抬眼看了看我:“我在门口,有事叫我。”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依我的性格,以前肯定拿什么东西朝他的背影砸过去,但现在怀着孕,我怕伤了宝宝不敢乱动,只得拼命忍着。忍着忍着,竟然忍不住哭出声。
  我这辈子只有白知秋和易道两个男人,但现在,我的两个男人都想杀了我的宝宝。
  混蛋,两个大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会尽快在年前赶完情蛊篇


179、第十九章

  
  哭了没多久;肚子咕咕一响。吃过晚餐后就没再吃东西,我饿了。
  心理需求瞬间被生理需求打败,不得已止住哭。举着灯在花素见的橱柜里翻了翻,想找点吃的;翻了半天只找到两个用油纸包着的高桥松饼。只得倒了杯水;就着两块小松饼慢慢地啃。磨了好半天牙;两个松饼被我磨磨蹭蹭地吃完;肚皮里还空着一大截。没办法;又去翻其他柜子。
  这时易道推门进了屋子,手里拎着个黑漆食盒。将食盒打开;里面装着一碗开洋葱油面;一盘三黄油鸡:“晚上买不到,好吃的;将就吃点。”
  虽然对他不满,但我如今一饿起来就抵御不了食物的诱惑,所以也不客气,坐到桌边端起面就吃。
  
  正在吃,听他又说:“我夜观天象,虚宿暗淡,不日此地战乱又起。收拾一下,明天一早,离开上海。”
  记得历史书上写,1941年11月日军全面占领上海租界,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易道说得对,上海不宜久留。
  “她呢,你想怎么办?”他问的是花素见。
  花素见是白知秋穿越到民国的渠道,离她远一点当然最好。但白知秋为我杀了花素见的父亲花君年,还杀了肖起良。而因为花君年的死,花家如今内斗不休,花素见已是孤苦无依的状态。如果我对她不管不顾,那不是人该干的事。
  抬头问易道:“有没有办法阻止白知秋上她的身?”
  “有,”易道面无表情,“杀了她。”
  
  话音落地,一道冷飕飕的视线射过来,让我打了个哆嗦。
  扭头看见花素见翻了个身,没说话,不过我感觉她已经醒了。考虑到易道前不久才除了肖起良化的恶鬼,我对易道道:“你先出去。”
  易道点点头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花素见坐起身,幽幽地叫住他:“紫眼睛。我的丈夫,是不是被你杀死了?”
  易道扭头看着她:“肖起良早已死,死人不能复活。我杀的是魍魉,被你执念吸引,缠着你,吸取生气鬼怪。这只去了,还有下只来。被魍魉缠死,是你最好的结局。”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眼神带上了些许怜悯的颜色,“白知秋智周万物,心思缜密,又少有怜悯之心,十方大妖见他,也得俯首退避八舍。你不该与他交易?”
  花素见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捏紧被子,嘴唇发抖:“他会有报应的……”
  “不,他不会。”易道说得平静无波,“此事是你五年前,心生恶念,夺人姻缘的因果。白知秋不过,顺水推舟。”
  这下我糊涂了,问:“易道,你在说什么?”
  “自己问她。”说完,易道出门了。
  
  “姐?”我不解地看向花素见。
  她咬着嘴唇,半晌,脸上露出了陌生的冷笑:“不错,肖起良是我抢来的。”
  五年前,花素见去孤儿院做义工,对同做义工的肖起良一见钟情,当时肖起良已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但花家的孩子,即使最不得宠如花素见,也是花家的孩子。于是花素见央求花君年略施小计,挑唆上海最大的汉奸盛老三登门向那姑娘求亲,没过一个月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被盛老三娶走做了九姨太。而肖起良家没权没势,面对花家的暗示,根本不敢犹豫,主动跑上门发了喜帖。
  
  讲完故事,花素见就用讥讽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等待我对她的指责。
  可花素见对花执有养育之恩,花执现在又变成了我不可分割的部分,就算我不认同花素见的行为,也没法开口指责她。
  思量一番,我对她说:“易道不是普通人,他会找到救你的办法。在此之前,我们先送你回雁荡山别墅,马上要打仗,你留在上海太危险了。”
  她一怔,目光微闪。半天低下头,再抬起来时脸色已恢复如常,问:“你的孩子是谁的?”
  很惊讶她会问这个问题,我愣了下才答:“易道的。”
  “我不追究你未婚先孕的事,但我要你尽快同易道结婚,让我跟父亲母亲有个交待。”
  这句话太突然,脑袋里的弦半天没接好,瞪着眼睛看了她好久,我终于惊讶出声:“啊?结婚?和谁,易道?”
  她点点头:“是的,我做主,让你们俩结婚。你们必须结婚。”
  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她反问我:“孩子都快生了还不结婚?我这个做姐姐的,这点主还做不了?”
  在白知秋身边长大,除了白知秋没人敢插手我的事。这是头一次有长者为我的婚事操心,瞬间我有种变成普通女人的感觉,脸有些烫。
  “姐姐,我不能和易道结婚。”
  她扬扬下巴:“我意已决,你必须结。如果你害怕白知秋,别担心,我会一直用尸油镇住他不让他回来。”说完,她躺到床上,背对着我,“他会有报应的,魔鬼。”
  
  第二天天没亮易道就带着我们出发。
  战时汽油是军用物资,除了大户人家,老百姓根本弄不到汽油。路上跑的汽车都必须接受检查,所以不能开花素见的车走。易道叫了三辆黄包车,三人坐着,绕着城内的哨卡和难民群出城。中间又转了七八次黄包车,离开上海市区时已是黄昏。
  然后我看到了易道存在路边客栈的座驾,一辆马车。一匹灰白色老马身上套着陈旧的马鞍,两个橡胶轮子,用木板拼起来的车板,用两根竹竿支起一块青花布就是车棚。
  朝左右一看,周围的难民坐的多的是人力板车,这辆马车已经算是豪华座驾。我扯扯嘴角,拉着同样表情僵硬的花素见上了车。
  刚刚坐定,易道拿来个棉花靠枕,帮我垫在腰后。
  这时,花素见冷冷道:“虽然你不是人,但你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面对突如其来的赞美,易道谦虚一笑:“过奖。”
  从昨晚上开始,花素见完全撕掉了好性的伪装,比平时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多了许多生气,连语调也变得尖刻起来:“你叫易道?”
  “是。”
  “花执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易道扭头看着我,老老实实地点头:“是。”
  “一个女人为你家传宗接代,是男人就应给她一个名分。”
  易道没再回答,转到车前拿起了马鞭。
  花素见步步紧逼:“怎么,敢做不敢认?”
  我忙打断她的话:“姐,我的孩子与他无关。”
  “你……”花素见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满地看着我。
  
  一路再无话。
  坐着马车赶了几小时路,天黑透的时候,我们进了梅陇镇境内。
  战火烧毁了镇上将近一半的房屋,街头到处躺着难民。几乎所有的客栈都满员了,易道找了半天,最后在镇南头找到间悦来客栈。客栈被火烧了一半,精明的老板用新鲜的青竹做墙壁和地板,硬是在房子还残存的部分隔出了两上两下四间屋子。由于客栈歪歪斜斜没客人敢住,老板忍痛挂出了一晚一块大洋的告示。
  易道围着客栈转了一圈,点头说了声“能住。”,就扛着行李走了进去。
  
  大半夜还有生意,店老板很高兴,殷勤地帮我们搬东西倒茶水。一听易道问有没有厨房,又赶紧带着易道下楼做吃的。
  待他们一走,花素见立刻把门关上,回头看着我,目光有点冷:“你想保护你的孩子?”
  “对。”
  “你有什么力量保护你的孩子?到处都在打仗,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怀着孩子,你能怎么办?”
  我坐到桌边:“所以呢?”
  “我看得出来,易道是个有担待的男子,他不会逃避他的责任。为了你今后的生活,你一定要同他结婚,栓住他为你拼命。”
  我轻声一笑:“姐姐,你同几个男人谈过恋爱?”
  闻言,她没好气:“你说的什么话,你在嘲笑我?你太自大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易道喜欢你,他就会一直喜欢你,所以你无所顾忌?”
  “我明白你的意思,同易道结婚确实不错。”昨晚睡觉时我就想通了,生活不是小说,我有自知自明。在这个乱世,我要独自生下孩子,抚养孩子,还要想办法让白知秋永远找不到我,靠我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易道对我怎样我最清楚。
  他是只老实妖怪,他对我好,是因为不管结没结婚,在他心里我都是他的妻子。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我会和他在民国呆一辈子。如果这几十年,我心安理得享受他的照顾却又和他保持着最后的距离,明显是在欺负他。
  嫁给他是最好的选择,对他好,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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