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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崩离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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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潇的话,就如同浑水中的鱼。即便黎夕使尽全力去扑腾,也寻不到它的一丝足迹。
  **
  黎夕没有再回宴会,她一个人,在江家的花园的长凳上,整整待到了人去楼空,宴会散场。
  她抚摩着长凳上的木条,经历过数年的风吹雨打,早已不复昔日的红漆色泽。
  她还记得,当时江聿琛就是在这里,摔了她的琴,摧毁了她对父母所有的依恋。
  沉沉地一声长叹,原来,许多恨,依旧是难以释怀的。
  夜露渐凉,黎夕从长凳上恋恋的起身,径直走回江家。
  别墅中依旧灯火辉煌,只是,少了些许酒宴的喧闹,倒也平静优雅。
  彼时,空旷的江家,有如死水一般沉寂。黎夕踏着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迈上了二楼。
  在路过江霖书房的时候,她滞塞住了脚步。怔怔地,停顿在了门外。
  她是没有这种偷窥偷听的喜好的,只是,里面传出的对话,却攥住了黎夕所有的注意力。
  黎夕能辨别出,一股声线属于江霖,而另一股,则是属于……周敬益。
  眉头蹙地愈发地紧,周敬益与江霖,虽是世交,但也不至于,会深夜在江霖的房间里,促膝长谈。
  “哎……老江啊,你当初就不该收养黎夕的。”周敬益长叹了一口气,神色依旧精明而又锐利。
  江霖从转椅中回转过来,略带惆怅地回应:“国栋的女儿,总不能让她流落在外,受人欺侮的。”
  黎夕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门外,全身的血液迅速褪却。江霖和周敬益……居然认识她的父亲。
  “话是这么说,但黎夕终究是个祸害。”周敬益说。
  江霖的眼眸褪去温和,一下变得冰冷:“敬益,黎夕她是无辜的。父母的错,不该因由她来承担。”
  周敬益摇了摇头,深思片刻,才再一次发声:“罢了罢了,当年的事,我们都没有话语权。国栋的选择,我们也应当释怀了。”
  “是啊,不知不觉,都二十几年了。”江霖的声音低了低。
  周敬益再一次开口,黎夕却听不真切。她正想凑过去听清楚二人的对话,却被突如其来的怀抱,猛然一惊。
  她回过头去,还没看清是谁,就被人抱了起来。她狠狠地想要推开那人,却在抚触到左手边的袖扣时,陡然滞住。
  江家,会用袖扣的,大约就只有江聿琛了吧。
  “江聿琛,放我下去。”黎夕隐忍着怒意,低声开口。她生怕自己的嗓音,惊动了书房里的人。因此,迫于无奈地放低了声音。
  黎夕一路挣扎,而江聿琛也是一路霸道地,把她带到了回廊上。
  空旷的回廊上,寂静到只剩下风声。江聿琛却饶有兴致地俯下了身子,刻板的西装,随着主人的动作泛起丝丝褶痕。
  他埋首在她的耳边,低语:“江黎夕,偷听……可不是一种好习惯。”
  黎夕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生了些面红耳赤的窘迫。她赶忙推开他:“江聿琛,你胡说些什么,我只是无意路过。”
  “是吗?无意路过……需要凑那么近吗?”江聿琛不怒反笑,璀璨的黑眸中,有狡黠一闪而过。
  “与你无关。”
  黎夕冷冷地回答,幽静的长廊上,空无一人,只剩下江聿琛和她。与江聿琛独处的时候,黎夕总不免有些害怕,于是此时,她不禁生了些拔腿就跑的冲动。
  思及至此,黎夕犹豫着向前迈了一步。只是,还未等她走出一步,就被一双大手擒制住了动作。
  江聿琛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迫使黎夕倒退了几步。她的身子,被无奈地抵在了冰冷的围栏上,动弹不能。
  “江聿琛,你想干嘛?!”黎夕的嗓音中,含了些许颤抖。她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她抑制住心中的惊惧,提醒道:“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江家?!”
  “江黎夕,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呢?”江聿琛的唇角扬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不该听的,你就应该装作是个聋子。”
  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间滞涩住,黎夕拧眉,细细打量着江聿琛的神情,妄图从中得到一丝线索。然而,未果。
  黑眸依旧如履薄冰,江聿琛寒着声线,开口:“江黎夕,你记住。好奇,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语毕,江聿琛拂袖离去。
  夜沉如水,漆黑的长廊上,有些死寂的冰冷。她站在长廊尽头,看着江聿琛一步步融入昏黄的光线中,那种冷冽的气质,像是周身都结起了一层冰霜。
  没有人,能够进入他的世界。

  chapter 13

  周一,意味着打开一整周的忙碌。
  黎夕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才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寻常。
  一众女职员,都围成一团不知在议论着什么。见主管黎夕来了,赶忙散场。而蒋羽熙,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黎夕本着主管应该带头的宗旨,若无其事地工作了一早上。
  直到在茶水间里,恰巧碰见了蒋羽熙,她才开口询问:“小熙,早上大家都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蒋羽熙倒了一杯水,径自喝下。还不忘给黎夕,也倒好了一杯,递给她:“哎,还能有什么啊。他们在议论说,下午新的工程总监就要来报道了,人人自危着呢。”
  “人人自危?这是为什么?”黎夕不解。
  蒋羽熙撇了撇嘴,一脸高深地说:“据说,这个新总监,是从新加坡的总公司转来的。以铁血手段闻名遐迩,所以,大家都很怕被裁员呗。”
  “我看也不见得吧,好好的工作,裁员干什么?”黎夕拧眉。
  “是啊,我也觉得小题大做了些。”蒋羽熙的话音顿了顿,如同献宝似的开口:“黎夕姐,我听说新来的工程总监很帅哦。你和他工作应该接触的比较多,要是能擦出一点火花……”
  蒋羽熙抖了抖俏皮的眉毛,笑的颇有深意。
  黎夕被她好笑的样子,弄得有些尴尬。轻轻推了一下她,调笑道:“喂喂喂,别乱想啊。”
  “办公室恋情,不错哦?”
  “是吗?那我看,同部门的小刘不是挺喜欢你的吗?你怎么不办公室恋情了呢?”黎夕给予有力的回击。
  蒋羽熙赶忙逃出茶水间:“别别别,这就是个误会。”
  **
  黎夕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前,整理着下午交接所需要的资料。蓦然间,她忽然发现,前天熬夜做完的统计报告,居然……不见了。
  她将脑子里的思绪翻了个遍,才想到。那天,她本来是想将统计报告带回江家修改的。结果当晚,却被江聿琛弄得扫兴,没来得及看。
  细细想来,她从江聿琛的车上,下来的时候。好像……就把文件袋忘在了他的车上。于是乎,她只得拿起手机,将某个人的号码,从黑名单里移出。然后,按下绿色的通话键。
  “喂。”她从转椅中起身,一手捂住手机,小心翼翼地走出办公室:“喂……是江聿琛吗?我是……黎夕。”
  电话那头传来的公式化的语音,不禁让黎夕怔了怔:“不好意思小姐,江总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
  “哦,那算了。”
  黎夕尴尬地想要往地里钻,正想挂断时,却听见清冽的男声,模糊地从电话那头传来,他在问:“是谁?”
  黎夕依稀能辨别出,他是在开会。会议室略微嘈杂的广播里,有人在孜孜不倦地报告着工作情况。
  “江总,这位小姐说,她叫黎夕。”秘书回应。
  顷刻间,她就听见江聿琛沉稳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钟磬一般浑厚,却又像是泉水一般清冽。
  “江黎夕,什么事?”简洁明了的提问。
  “没什么,我的文件袋……好像落在了你车上。”黎夕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既然你还在开会,那就不打扰了。”
  “半个小时后,你公司楼下等我。”
  “好。”黎夕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怔了半晌,又轻声地说了一句:“江聿琛,谢谢。”
  “嗯。”
  男人的声音低低地,没有再说话。黎夕觉得,他好像已经挂了,才按下了红色的按钮。
  **
  时值中午,半个小时之后。
  黎夕安然地站在旋转门后,看人来人往,静候着江聿琛的出现。
  在江聿琛掐着点出现的那一秒,黎夕快步走出了公司大楼,直直地走到了江聿琛的车旁。卡宴的车窗缓缓下降,而后一份牛皮纸制的文件袋,从车窗里递出。
  随着车窗浮现的,还有江聿琛无怒无波的侧脸,沉稳到如同雕塑。右手有力地握住方向盘,左手随意地勾放在另一侧。
  “谢谢。”黎夕话音恳挚。
  “嗯。”
  “那我先走了,谢了。”黎夕不想多逗留一分钟,万一被她的同事看见,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更何况,是和江聿琛。
  “江黎夕。”江聿琛沉敛的声线从身后响起,黎夕的脚步,像是黏在了地面上,动弹不能。她幽幽会转过身,望着他。
  江聿琛打开车门的动作,一气呵成。他背逆着光线,走到黎夕的面前。高大的身影,为她僻下了一片阴凉。日光沉沉,顺着他发间的罅隙,洒落在黎夕的脸颊上,温吞而又惬意。
  黎夕不禁仰头凝住他,四目相对,像是有些暧昧的情愫,正在萌芽。
  黎夕攥住了文件袋,牛皮纸粗糙的表面,摩挲着指腹,有些异样的焦灼感。她心不在焉地开口:“江聿琛,我先回公司了。”
  只是,还未等她迈开一步。江聿琛就毫不犹豫地,擒住了她的手臂。男人微凉的体温,传递到黎夕的手臂上,有些许清凉之感:“江黎夕,你不应该……请我吃饭吗?”
  黎夕怔楞了片刻,像是无法相信,这句话,居然出自于江聿琛的口中。
  但好像,待客之道,确实是这样的。况且,他还帮了她的忙。
  黎夕颇感无奈地,上了江聿琛的车。然后四处指点着,带他去了A大旁的梁记。不知为什么,黎夕觉得,似乎一路上,江聿琛比她更轻车熟路。
  或许,是因为,他也曾做过A大三年的学生吧。
  黎夕带着江聿琛,走近了摆设普通的梁记。时间已接近12点,梁记里的学生散了大半。人影疏疏落落的,少了些闹腾,反而多了些兴致。
  “小姑娘,又来了啊。”老板娘热切地招呼着,黎夕是梁记的常客。久而久之,也就脸熟了。
  “嗯,是啊。”黎夕朝她笑了笑。
  老板娘拾掇着桌上的杂物,和蔼地问道:“这位……一定是男朋友吧?”
  黎夕拢了个尴尬的笑脸,开口解释:“老板娘,你误会了。他是……”黎夕顿了顿,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
  老板娘收拾好了之后,抹了抹手,走到了黎夕的餐桌前。待看清江聿琛的面容,她却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原来,是这位先生啊。”
  老板娘饶有兴致地偷偷笑了笑,为他们斟了各斟了一杯水:“小姑娘,今天要点写什么呀?”
  “还是老样子,不过要双人份。”黎夕绽开了一抹温煦的笑脸,没有丝毫的隔阂。
  待老板娘走远了,黎夕才禁不住心底的好奇,开口询问:“江聿琛,你经常……来梁记吗?”
  “没有。”江聿琛从沉默中发声,像是……急于辩解一般。
  “哦。”
  不久后,老板娘就把所有的东西都送了上来。双份叉烧饭,双份蛋挞,双份柠檬茶,只是今天,多附了一个小盘子。
  黎夕忽然觉得,带江聿琛来梁记,好像有些寒酸了。毕竟,江聿琛应该是出入枫园那种高档场合的,跟她蹲在街边的小店铺里,像是有些违和。
  江聿琛却倒是自如,取过一把勺子,细致地将蛋挞液舀出,放进那个小盘子里。丝滑的蛋挞液,随着江聿琛的动作,乖顺地躺在盘子里。
  黎夕脸上的血色,快速褪却,瞬间闪现出惨白的弧度:“江聿琛,你在干嘛?”
  “没什么。”
  之后,黎夕再也没有跟他说过话。他的动作,太让她觉得熟悉。那时候,她也曾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剜去蛋挞液,把蛋挞皮递给许豫旬。
  而现在,那个剜蛋挞液的人,变成了江聿琛。
  为什么,隐隐有些心疼?连她,都不知道。
  一阵焦灼的铃声,打断了黎夕所有的动作。卢卿的名字,在屏幕上不断地跃动着。黎夕划开接听键,将手机附在耳朵上。
  “喂,卢卿。”
  电话那头的声音滞了滞,没有回应。寂静到,如同陷入深渊。
  黎夕的心底,不禁升起了一丝不安。她皱紧了眉头,再次发声:“喂,是卢卿吗?”
  许久后,她才听到了回应。清丽的女声,属于卢卿。只是,话语中的那股失落与悲戚,不该属于她:“黎夕……是我。”
  “卢卿,怎么了?”黎夕捂住手机,试图能够更加清晰地,挺清楚卢卿的声音。
  “黎夕,我跟叶景琰结婚了……”
  黎夕的指节微微泛白,依稀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卢卿,怎么会这样?”仅是十几日不联系,卢卿,居然跟叶景琰结婚了……
  黎夕难以想象,其中发生了什么。
  “一言难尽,黎夕,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卢卿的声线里,有难以言喻的疲惫,丝毫不像是之前那个洒脱的她。
  “卢卿,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黎夕担忧出声。卢卿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想看见她泥足深陷,从此再无生机:“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黎夕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卢卿就开始急躁起来:“黎夕,别来找我。让我安静地待一会,过些日子,我就回来,好吗?”嗓音悲切,像是在哀求。
  黎夕不忍拂逆了卢卿的乞求,沉着声音说:“好。”
  “那我……先挂了。”
  黎夕情不自禁地嘱咐她:“卢卿,好好照顾自己。早点回来……我等你。”

  chapter 14

  “卢卿怎么了?”江聿琛沉着嗓音问她。
  黎夕犹豫了片刻,忍不住倾吐而出:“卢卿她……跟叶景琰结婚了。”
  “嗯。”
  江聿琛,叶景琰,卢卿还有她,都是一起长大的。卢卿突然与叶景琰结婚,令她猝不及防。而现下,江聿琛的反应,未免太过平静了些。
  “你回国之后,有跟叶景琰联系过吗?”黎夕犹豫了片刻,疑问出声。
  “有。”
  黎夕的眉头蹙成一团,不解:“那你也应该知道,他是准备跟别人结婚的。现在,结婚的对象变成卢卿,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江聿琛缓缓站起,迈开了几步,背向着她。两人如同逆道而迟的火车,愈行愈远:“不会,卢卿对叶景琰是一种执念。照她的性子,什么事,都做得出。”
  黎夕沉沉地叹了一声,江聿琛,居然比任何人,都看的通透。
  卢卿的故事,最普通,却也最刻骨铭心。一个女孩,花了整个青春去爱一个男人,不过如此。
  叶景琰出生高干世家,父亲是C市军区的司令,可以说,红色旗帜的光辉,在他的这一代提现地尤为显著。
  而卢卿,则是卢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政商结合,不是没有前例。
  卢卿自小就性格开朗,大大方方地告诉所有人,她喜欢叶景琰,非叶景琰不嫁。但事实永远不像理想中那样,她喜欢他,那他,就一定也会喜欢她。
  叶景琰从未许诺过她任何,但她就是傻傻地,跟着他,从豆蔻年华,到花信之年。卢卿一直是精明的,但惟独对待叶景琰,她懵懂天真地,像是一个孩童。
  卢卿一直本本分分地爱着叶景琰,直到叶景琰听从父母之命,随从入伍。时光,好像从那一段开始被掐断,之后,分崩离析。
  黎夕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叶景琰的父母,反对卢卿与叶景琰在一起。因为,在他们眼中,只有门当户对的军政世家,才能与他们结合。至于卢卿的家庭,不过是蓬门荜户,不值一提。
  而叶景琰,则是无声无息地,随从父母的志愿,抛弃卢卿入了伍,整整三年都没有归来。卢卿等了他三年,等到她都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才出了国。
  黎夕觉着,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戏,跌宕起伏,却又让人措手不及。
  比如卢卿。
  比如她。
  **
  午间的气氛,安静地有些过分了。空气中,像是凝固了一层汽水,黏黏腻腻的,让人觉得喘不过起来。
  大约,一切都是出于那个,即将要上任的工程总监。
  黎夕慵懒地打开牛皮纸袋,将里面的统计报告取出,仔细校对着。
  还未等黎夕真正融入工作,就被一阵火急火燎的嗓音所打断。秘书小郑夹带着一身风火,站在了她的面前。
  声音有些许不连贯,还喘着大气:“黎夕姐,工程总监说……下午2点准时到14楼开会。若有迟到,直接解聘。”
  解聘二字一出,业务部办公室里的职员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一瞬间,人人自危的氛围,逐渐弥散开来。
  黎夕不以为意,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新官上任三把火,此话倒是与这位新来的总监,十分适配。
  将统计出的数据,一字不落地输入电脑。黎夕这才意识到,离会议开始,仅剩下五分钟了。她拾掇了些会议报告所需要用的资料,赶忙搭上电梯,直奔14楼。
  叮咚的一声,电梯停滞。
  会议室外,已经空无一人。透过会议室外的磨砂玻璃,黎夕隐约能看见几位主管的熟面孔。偌大的会议室里,已是人头攒动。主会议屏幕已然亮起,一名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负手而立。
  黎夕站在外面,望着那人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竟模糊地觉得,他的背影,好像……有些熟悉。
  黎夕不敢在会议室外,多逗留一分钟。分针即将与秒针重合的那一霎那,黎夕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微凉的铁质门把手,与她掌心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弧度。黎夕的背后,居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黎夕点头微微示意,声线温和。
  “嗯,进来吧。”
  主座上的男人,从背影中,转身而来。
  黎夕想过千万遍与他重遇的模样,却不是这样。
  她曾无数次演练过,再遇他,她该如何是好。她是不是应该问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又或是,千帆过尽一样的淡然:好久不见。
  可惜,都不是这样。
  当他真正站在黎夕的面前时,黎夕才知道。岁月是一把利刃,把人雕琢的毫无棱角。
  许豫旬是,她也是。
  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棱角分明的轮廓,携着些许成功人士的傲气。黎夕觉得,如若不是那一张相似的脸,她一定不会觉得,眼前的男人,会是许豫旬。
  那个开朗阳光的许豫旬,那个善良温和的许豫旬,那个……曾活在她少女梦境中的许豫旬。
  黎夕从未想过,当许豫旬再次出现地时候。她会这么平静,平静地寻了椅子坐下,平静地打开文件袋,平静到一如往常。
  而她,显然也看见了许豫旬眸底的惊讶。那种,像是喜悦,却又像是愧疚的眼神。
  **
  一场心不在焉的会议,即将结束。
  全程中,黎夕听着他谙熟的嗓音,像是从回忆里徜徉而来的声响,不去不散。待许豫旬的那一声“散会”,响起时。黎夕不知为何,竟蹙迫地想要逃离。
  众人如蜂拥般退散,不知觉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她与许豫旬。
  “黎夕。”许豫旬温和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幽幽转转的声响,支离破碎地飘进黎夕的耳廓。
  黎夕背对着许豫旬,勉强拧出一抹浅笑。一气呵成地回头,笑着说:“许豫旬,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黎夕。”
  旧时璀璨的回忆,如同幻灯片一样交替更迭,黎夕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皎洁的笑靥,不掺杂一点尘滓。黎夕竟恍惚地觉得,许豫旬好像……从未离开过。
  为期一载的相恋,八年的分隔。
  “这些年,还好吗?”许豫旬谨慎的问她,话音里的歉疚,让黎夕觉得刺耳。
  “嗯,还好。”黎夕抬头,澄澈的目光,望进他深邃如波的曈眸里:“你呢?”
  “在新加坡待了几年,再后来,如你所见,回国了。”他摊了摊手,如沐春光的笑靥,简单而又干净。
  如果许豫旬是黎夕的阳光,那么江聿琛就一定是黎夕的黑夜。漆黑静谧的夜,无论你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他的魔爪。
  “挺好的。”黎夕淡淡地敷衍了一声。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她与许豫旬之间,像是竖起了一层屏障。摸不着看不透,却生生地横亘在两人之间,不复交心。
  许豫旬没有再说话,他无意地拨弄了一下会议席上的资料。话音低沉,如同自言自语:“黎夕,当年不告而别,你……还恨我吗?”
  黎夕不知该如何回复他。
  在那件事之后,许豫旬消失的无影无踪。起初,黎夕也有恨。但是,久而久之,也就消散了。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选择了逃离。他,也是没有错的。
  虽然,这么多年,她一直从没放弃过寻找他的念头。但真正重遇了,才发现,往事匆匆,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消散远走。
  黎夕眼角弯起一丝释然的弧度,笑着说:“没什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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