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审判-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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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纯种啊……”季晟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桑，又看了一眼那两具尸体。
　　“他们杀了萨莎探长和崎护探长之后，还叫我带话给……木指挥官。”桑抽泣着说道。
　　“啊，原来他们留下你一个活口是要带话给我。”木笙的眼神充满杀气，“他们说什么？”
　　桑缓了一口气：“他们说，下一个就是你，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交出亚伦和赫曼的遗体。”桑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的米罗诧异地看了一眼桑：“亚伦和赫曼……”
　　而木笙听罢，却大笑起来：“别开玩笑了！连谎言都那么愚蠢可笑，那群下贱的寄生虫！就算交出了那两个纯种，我也是要被杀死的吧！混蛋！”
　　木笙放下萨莎，大声叫起来：“混蛋！你们这群混蛋！你们一定还在周围，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偷窥着我！真像你们的作风啊！见不得光的一群寄生虫！要我交出那两只纯种，门都没有！那两个纯种早就被火化了！早就不存在了！所以，你们出来啊！你们现在就出来杀我啊！我就站在这里！你们都给我出来啊！难道是害怕了？我能杀你们的初代一次，就能杀第二次！有胆子就给我出来啊，混蛋！”
　　果然正如木笙所说，方才动手杀了崎护和萨莎的两个纯种——千源琦和千源瑾就在五百米元的转角处，当千源琦听到儿子赫曼的遗体已经被火化了之时，心中顿时刀绞一般疼痛，她想立刻冲过去杀了木笙，却被弟弟千源瑾一把拉住：“冷静点！他是在用激将法！想引我们出去。”
　　然而这边话音刚落，突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一把锋利的手刃直劈向木笙，木笙一个健步抽身，躲过这一偷袭。
　　只见第三个纯种吸血鬼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她就是亚伦的母亲——千源惠。千源惠原本不想动手，但是当她从木笙口中听到儿子亚伦已死的消息时，她顿时万念俱灰：“还我亚伦命来！”言毕，她抡起手刃朝木笙砍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木笙从口袋里掏出两只修罗水注射器，同时打入了手臂动脉内，二次修罗化顷刻完成，但由于还是慢了一拍，肩膀被狠狠砍了一刀，可是二次修罗化状态下的木笙，外伤几秒就自愈了。
　　这一切让一旁的季晟看得完全傻眼。
　　“糟糕！”桑立刻担忧起来。
　　“不必担心。”米罗却一副大仇将要得报的样子，“你或许还不知道，木笙的修罗化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他可是我们VIA的第一王牌！”
　　“王牌……”桑重复了最后两个字，心中一沉：
　　我当然知道木笙的修罗化和你们都不一样，我担心的可不是他……
　　“啊，二次修罗化啊……听说过，但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季晟嘀咕道。
　　“刚刚在里面你们不分上下，但现在的木笙分分钟可以秒杀你。”米罗说道。
　　然而眼看千源惠处于下风似乎要被木笙猎杀之时，突然，从远处的黑暗中闪现出两个人影，来者正是尼古拉斯以及桑的父亲，11区的领主——亨利。
　　只见亨利假装偷袭自己的女儿，冲向桑，桑立刻大叫一声：“木笙，救我！”
　　木笙听到桑的叫喊声，立刻瞬间移步到桑前，挡开亨利的偷袭，桑假装晕了过去，倒向了木笙。就在此时，尼古拉斯趁机一把抱起自己的妻子瞬间消失了，同时亨利一个腾空后空翻，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23区】
　　“对，她还叫上了几个朋友一起查。我已经把她在调查的那些地方列出来发到您手机上了，领主。”
　　“嗯，还有把她去过的地方也列出来发给我。”千源武一边开着车一边正和蜥蜴通话中，“那她现在在哪？”
　　“在一家餐厅，好像要吃晚饭的样子。”蜥蜴回答道。
　　“什么餐厅？具体位置？”千源武问道。
　　“餐厅叫卡萨兰，贝洛奥街213号，就在UMB保险公司大厦对面。”
　　“知道了。”说完，千源武挂了电话，脚踩油门，车子飞速行驶了起来。
　　而此时坐在卡萨兰餐厅内的罗曼也正在和路西华通话中：“嗯，这几天都被蜥蜴跟踪着，就差给我安装一个窃听器了。”
　　“你继续带他们兜圈子。”路西华说道。
　　“明白，前几天我偷听到他们已经在黑市布了很多眼线，打算从那里调查起的样子。”罗曼看着菜单说道。
　　路西华嗤笑一声：“是想从血糖处下手吧，哼，血糖这条生意链上，亚当控制了源头，查尔斯控制了运输，而千源控制了终端，即黑市。只不过……”
　　“只不过他们不管怎么查都会空手而回。”罗曼浅笑道。
　　“他的车停在你餐厅门口了。”路西华突然嗤笑道
　　“来得真快。”罗曼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千源武就出现在了餐厅内，朝罗曼走去。
　　罗曼颇感惊讶地望着千源武：“领主，您怎么来了？”
　　“很惊讶吗？”千源武说着已经坐在了罗曼对面，“你点了什么吃的？”
　　“哦，还没点呢。”罗曼递上菜单，“要不您先点？我就点和您一样的好了。”
　　千源武浏览了一遍菜单，然后向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看到，立刻上前来待命。
　　“2408年伊甘甜白一瓶，腌鸡蛋沙拉脆面包配8区火腿，22区牛排菲利，各两份，谢谢。”千源武合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然后望向罗曼，“这样可以吧？”
　　“嗯，很合我意。”罗曼微笑道，“谢谢领主请客。”还不忘蹭了一顿免费的晚饭。
　　“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吃饭？”千源武问道。
　　“这家餐厅口碑一直很好啊。”罗曼环顾四周道，“环境也还不错，当然比起领主以前的21区，这里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但是23区像样的餐厅不多。”
　　“因为对面是UMB大厦的缘故吧。”千源武望了一眼窗外街道对面高耸的UMB大厦，“UMB这家保险公司很有趣，虽然总部在21区，但是在23区的这家分布部开得比总部还要有规模，还建了这么一个标志性大厦。”
　　“23区地价便宜嘛，在这里买一栋大厦的钱在21区只能买这么一丁点的地。”罗曼竖起小拇指以示微小。
　　“说的也是。”
　　此时服务员已经打开伊甘甜白，倒了一小杯递给千源武试酒，千源武喝了一口之后点点头，于是服务员为两人斟酒。
　　“汇报一下这几天的调查成果吧。”千源武喝了一口酒，“总不能让我白请一顿饭吧。”
　　“果然，精明。”罗曼也喝了一口酒，“啊，真好喝。那我开始汇报了哦。”
　　“洗耳恭听。”千源武放下酒杯，端坐起说道。
　　“这几天我叫上我以前的一帮朋友到处打听，调查了很多地方，发现这个星空组织很不简单。”罗曼故作神秘，“据说人数已经发展到一千多了，当然比起我们蜥蜴的数量差太多，但是也不容小觑嘛，特别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劣种吸血鬼更加迫切想要有保/护/伞，而纯种又瞧不上他们，所以他们之中被星空看上的，都求之不得地投靠星空了。”
　　罗曼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而关于星空的巢穴就更加隐秘了！23区我最熟了，所以我去了许多可疑的聚集场所，但目前还没有结果，其实我在猜测或许他们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聚集地，如果真是这样，找起来就更加麻烦了。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实质性的调查结果。以上，汇报完毕。”
　　“刚刚在听你说到纯种瞧不上他们的时候，你似乎很不开心嘛。”千源武在听完罗曼的汇报之后却找了这么一个切入点。
　　“嗯？”罗曼显然没有领会千源武的意思，“有吗？”
　　“虽然你嘴上说想成为蜥蜴，但心里却很抗拒吧。”千源武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罗曼。
　　“抗拒？怎么会呢？我做梦都想成为蜥蜴，怎么会抗拒呢？”罗曼突然笑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讨厌蜥蜴，讨厌纯种？”千源武又抛出了一个更加犀利的问题。
　　“哈哈，您真是的，我怎么会讨厌蜥蜴讨厌纯种呢。”罗曼嘴咧得更加大了。
　　“说吧，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我不会责罚你的。”千源武露出一个浅笑。
　　此时，色拉和牛排已上桌，罗曼准备开动，却被千源武一把按住了餐具：“不说就没饭吃，连血糖都不给。”
　　“别耍我了，领主，我怎么会讨厌蜥蜴，不然我也不会想做蜥蜴啊。讨厌纯种那就是讨厌您，这就更加不可能了啊。”罗曼一脸真诚的模样，心中却想着：
　　这个家伙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无时无刻不在试探我……
　　“太假了。”千源武却一眼看穿罗曼的故作真诚，“我，可是在救你，罗曼。”
　　罗曼听罢，心中一惊，但脸上还是挤满笑容：“领主大人，您别再耍我啦，我吃完这顿还要赶着去下一个地方调查呢。”
　　千源武叹了一口气，浅笑道：“那多吃点，才有力气干活。”
　　罗曼狂点头：“对对，您说得太对了。”看到千源武不再执着追问，心中才松了一口气……
　　和千源武在餐厅道别之后，罗曼走在漆黑的小道上，不禁回想起千源武说的那句话：“我，可是在救你，罗曼。”
　　罗曼鄙夷地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救我？你们纯种真的关心过我们劣种吗？你们纯种的优越感是不是太强了？自诩为神，坐着高高在上的领主，却把我们当成奴隶一样奴役。而那些自以为高等一点的奴隶——蜥蜴，就更加让人讨厌，做着纯种的走狗还一副是我们主人的模样，恶心死了！
　　想到这，心情恶劣的罗曼抬头看了一眼璀璨的星空，心闷的感觉才得以舒缓，星星此起彼伏地闪烁着，让她的思绪飘回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的那个早晨，也是罗曼年满18岁的早晨，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哥哥，而哥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生日快乐”！
　　罗曼一把抱住哥哥：“谢谢哥哥！”
　　“那我先去学校了，等我晚上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哥哥眨了眨眼说道。
　　罗曼充满期待地点头道：“好！”
　　这时，母亲走了进来：“罗曼，你也快起床，上学别迟到了。”
　　“妈妈，我约了同学在旁边的花神咖啡馆吃早点，所以先走了。”哥哥说罢，捏了捏妹妹的鼻子，“别赖床。”
　　哥哥离去后，罗曼从床上跳下来，走出卧室。
　　此时，客厅里的父亲已经吃完早点，拿起公务包准备离开，看到罗曼从卧室走出，微笑道：“我的宝贝罗曼，生日快乐，今天爸爸会早点下班回来给你过生日。”
　　“记得给我带礼物。”罗曼做了一个鬼脸道。
　　目送父亲离开后，罗曼才坐到餐桌前和母亲一起吃起早点。
　　“今天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母亲问道。
　　“我想吃……”罗曼在脑中搜寻着食物，“啊，有了，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3区的小龙虾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想尝尝。”
　　“3区的小龙虾，亏你想的出来。”母亲不禁笑了起来。
　　“在我们16区很难买到吗？”罗曼诧异地问道。
　　“放心吧，既然我的宝贝女儿想吃，妈妈一定会满足你的。”母亲信心十足地说道。
　　“太棒了！”罗曼开心地叫道。
　　这时，电视早间新闻里正报道着16区扫荡的情况，母亲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最近你在学校要更加小心，该死的蜂鸟！”
　　“嗯，我知道。”罗曼点点头。
　　吃完早点后，罗曼就随母亲一起出门了，两人刚走到门口，母亲的电话就响了，母亲打开视频通话，来电者正是父亲：“怎么了？忘带东西了？”
　　父亲脸色惨白：“约翰被抓了！抓他的还是一个探长！”
　　“什么？！”母亲大惊，罗曼更是惊得全身僵硬：
　　怎么可能？！二十分钟前，哥哥明明还坐在我的床头！哥哥被探长抓住了？！不会的！不会的！
　　母亲紧紧抓住罗曼：“罗曼！你在这里等我。”
　　话音刚落，母亲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不！妈妈！爸爸！别丢下我一个人！”罗曼立刻紧跟上去，然而当她跑到花神咖啡馆之时，那里已经是一片战场！
　　原来罗曼的哥哥就是当时被龙介在花神咖啡馆逮捕的那个劣种吸血鬼——约翰！
　　看着父母早已突变成吸血鬼和蜂鸟对抗的模样，罗曼也立刻加入了营救队伍！
　　就在战况进入到白热化的时候，罗曼看到一个瞬间移动离开的背影：
　　是纯种？！竟然有纯种也在现场？！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你明明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救我们？我们也是吸血鬼，为什么不救我们？就因为我们是劣种？就因为我们没有加入蜥蜴？但我们也是吸血鬼，我们不是同类吗？
　　然而当罗曼看到父母惨死在自己面前之时，才知道现实是多么残酷，奢望纯种施以援手更加是痴心妄想罢了。泪水夺眶而出，然而那个叫西蒙的探长已经抡着两把手刃剑朝她冲来！
　　他杀了我的父母！我要为他们报仇！
　　就在罗曼准备和西蒙同归于尽之时，她听到哥哥约翰声嘶力竭的叫喊：“妹妹，快跑！快跑啊！我不想你也有事！快跑啊！不要管我！记住，有朝一日，为父母报仇！报仇！”
　　这声喊叫成功制止了罗曼的冲动，她忍痛逃开了，逃离了这个让她瞬间成长的战场！
　　之后遇到了拉斐尔屠城，罗曼趁机离开了16区，辗转各个区，找寻蜥蜴，祈求蜥蜴为父母和哥哥报仇，却没有一个蜥蜴理睬她，最后罗曼绝望而又落魄地来到了23区——没有蜥蜴的，被纯种抛弃的23区。
　　然后在那个雨夜遇到了自称为路西华的吸血鬼，罗曼加入了星空。
　　【9区】
　　自从拉斐尔被□□在伊甘庄园的地下牢房以来，每个周日的下午，亚当都会去看他一次，并带去一周的血糖以及果腹的食物。有的时候亚当会走进牢房跟拉斐尔说一会儿话，有的时候就只是站在门口放下东西朝里面望一眼便离开。
　　这个周日下午，亚当又像往常一般去“巡视”拉斐尔了。他走进树篱迷宫，走到最中央的圆形草坪边缘，用手指按了一下边缘处的小型指纹识别仪，圆形草坪立刻往下沉了一厘米，然后迅速一分为二，向两边移开，一条通往地下牢房的台阶呈现在眼前，亚当走了下去。
　　地下牢房虽为牢房，但却布置地非常华丽舒适，和伊甘庄园内的房间陈设相差无几，想来也是，地下牢房的存在就是□□犯了错误的纯种吸血鬼的，只为剥夺他们的自由权而已。
　　亚当走到牢房门口，透过门口上的小窗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拉斐尔正坐在电脑前看着什么，亚当朝电脑虚拟屏幕上瞄了一眼：“又是那个论坛……”
　　话说拉斐尔被□□的这两年里，倒是修身养性了不少，还建了一个论坛，一个专门答疑解难的论坛，只不过这里提出的疑问都是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如何制造炸弹……
　　亚当推门走了进去，拉斐尔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迎接爷爷的探视，而他的脸上显然比之前多了几分成熟。
　　亚当走到开放式厨房内，放下食物，然后煮起了咖啡，不消五分钟，咖啡就煮好了，亚当倒了两杯，端到茶几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咖啡：“那两个蜂鸟死了。”
　　此话一出，拉斐尔的眼神总算有了变化，他的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开，站起身，走到茶几前，坐下来，端起爷爷煮好的那杯咖啡：“终于……死了……”
　　亚当看着眼前的孙子，他是如此野性难驯却又流露着对被征服的无限渴望，模式化了的笑容依旧慵懒，扬起的脸庞沉淀了嚣张放肆和优雅从容，只是几分是故作姿态几分又是发自肺腑的疲惫亚当就不得而知了。
　　“嗯，终于死了。”亚当重复了一遍。
　　“那赫曼和亚伦呢？”拉斐尔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地问道。
　　“没有下落。”亚当回答道，“不过很快应该会有消息了。”
　　“是吗？”拉斐尔微微有些颓废的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亚伦如果还活着，那一定是生不如死吧，或许这样也好，让他认清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也好……”
　　亚当喝完剩下的咖啡，站起身：“从今天开始，你可以随意出入地下牢房，在伊甘庄园走动，但仅限于伊甘庄园。”
　　拉斐尔听罢，露出慵懒而又愉悦的微笑：“谢谢爷爷。”

　　第六章　罗刹

　　【2区】
　　“铃铃铃——”
　　半夜，真彦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么晚，谁会打来？
　　真彦揉了揉眼睛，拿起手机，然而当他看到来电人是“云中君”之时，他秒速清醒，接起电话：“你好，云中君。”
　　“井上队长，半夜打扰你，真是抱歉。”云中君在电话那头说道。
　　“云中君哪里的话，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真彦问道。
　　“萨莎探长和黑木探长死了，葬礼刚刚结束。”
　　真彦的手颤抖了一下：啊，萨莎……先走了啊……
　　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云中君再次开口：“井上队长，你的战后焦虑症缓解的怎么样了？虽然一开始是我调你去沙漠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正变得越来越棘手，所以我希望你能重新回到前线，做回蜂鸟，你，愿意吗？”
　　真彦用手捂着脸，低垂着头，想了片刻：“经过这几个月的治疗，焦虑症还算有所缓解吧……重新回到前线，我真的可以吗？”
　　“如果是井上队长的话，我相信可以。”
　　“好吧。”
　　“那么，明天你就起身吧。”云中君建议道。
　　“这么快？”
　　“嗯，刻不容缓，VIA需要你，木笙需要你。”
　　“好，那明天见。”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说罢，云中君挂断了电话。
　　真彦无声地仰倒在床上，无声地留下了眼泪，他闭上眼，眼前是无数关于萨莎的影像交替闪烁：
　　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的存在，她就走了……啊……好快……
　　【1区】
　　阴沉灰暗的天空低压压的一片，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混泥土的味道，白茫茫一望无边的石碑密密麻麻的林立着，这里是1区最大的烈士墓园，成千上万名已逝蜂鸟的衣冠冢。最前排的白色石碑则是探长及其以上官衔的蜂鸟的专属之地，其实人死后，还有谁会在乎前排与否呢？这只不过是做给生者看的。
　　“对不起，威廉，我没能遵守约定，没能照顾好萨莎，对不起，崎护，是我把你拖进这趟浑水，对不起，萨莎，对不起，崎护，对不起，威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木笙独自一人站在萨莎和崎护的墓碑前，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深陷的眼窝是整整一宿没有入睡的最好证明。
　　我，厌倦了。
　　木笙对自己说道。
　　一切仿佛没有尽头，周而复始，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去……我仿佛堕入了杀戮和复仇的轮回，我厌倦了。
　　木笙抬起头，泪水从眼角流下。
　　“木指挥官，节哀顺便。”突然木笙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木笙擦去眼泪，转身一看：“啊，是桑队长啊。真是的，总是被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呵呵。”
　　“失去挚友，很痛苦吧？”桑感同深受。
　　“都还没来得及道别就走了……萨莎，崎护，”木笙苦笑一声，“崎护还是我专门去6区请来做探长的，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有些后悔，师父也是，如果当初我不去找他们，或许他们还能活得更久，说起来，我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木指挥官你相信命运吗？”桑问道。
　　“命运？你想说萨莎崎护的死是命中注定吗？”木笙望着桑。
　　“从他们杀了那两名纯种吸血鬼开始就应该知道会有这种结局了吧。”桑回望着木笙，“人的结局不是早就写好了吗？死亡，只不过有些人来得快一点，但是那些活着的人未必比死去的人活得开心，我看你现在就是其中之一，据说这叫生不如死。”
　　木笙看着桑一本正经地讲出这番话，不禁笑了：“桑队长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语中的，啊，我现在确实是生不如死，我宁可这石碑上刻的是我的名字。”
　　“或许下一个真的是你了……”桑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下一个真的是我，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木笙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只是，如果在我死前能再见一面千寻就好了。”
　　“除了千寻以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让你留恋了吗？”桑突然这样说道，但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吹起了桑的秀发，木笙看向桑的脸颊，红彤彤的，有些害羞：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突然，木笙有种眩晕的感觉，脸色煞白，桑见状，上前一步问道：“木笙，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看你的样子，你昨晚没睡好吧？”桑有些担忧。
　　“睡好……根本就睡不着啊，连续三个晚上都是这样了……”
　　说着，木笙突然一个踉跄，桑立刻扶住了他，而就在两人身体相触的那一刹那，桑有种触电般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