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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花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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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天痕站在院中看着她的背影,就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之际,缓缓开口:“格楽王室已经择了吉日,定下婚期。”

金色的身影微微一顿,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过了许久,才再次迈出步子朝里走了去,在她消失的同时一句轻淡的话语飘出,不带任何情绪:“我知道了。”

最终,应了灵若郡主的吩咐,符天痕领着几名侍卫离开了羌格。

夜幕渐渐落下,君灵若躺在软榻之上,半撑着身子,长袍的裙裾铺在边沿,腰间配饰的五彩流苏直直垂到地面,双眸微闭,长睫毛在灯光下微颤,连带她的容颜也半遮在帷幔阴影之中。

子鸢从外室走了进来,手中捏着一份方正的册子,整体皆是鎏金打造,极致奢华名贵。

来到这行宫之中,代表的便是整个天琴,所有人都不敢有一丝懈怠,子鸢也换了一身宫女的服饰,恭敬的走到君灵若身侧。

“这是白日里宫中送来的册子,郡主要过目么?”君灵若即使不看,自然也知道那册子里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两国交好乃是天下繁荣之大幸的一些话……

君灵若并未睁开双眸,只是抬了抬搭在腰间的左手,轻启唇瓣:“不必了。”她虽是如此回答,子鸢还是翻开册子,站在一旁提醒道:“婚期定在下月初八。”整个室内静得似乎能听见尘埃擦肩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君灵若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一室的寂静之下映衬着闪烁的烛光,犹如岁月安好开出一朵明艳的花。

“郡主,还有一事……”听子鸢欲言又止,君灵若终于睁开双眸,一双水灵的眸子泛着淡淡的水雾,侧目望着一旁的子鸢,淡淡道:“何事?”

烛光摇曳,二人的影子在投在室内的墙壁之上,轻声细语,一聊便是好几个时辰……

自倾珂醒来以后便再也没有真正的睡好过,日夜守候在君沧墨的床前,关注着他的每一次呼吸及每一个微小的变化。

时兴的爷爷答应她竭尽全力的救治君沧墨,她自当感激不尽,可三日过去,老者却没有任何动静,依旧每日为君沧墨换次药,再无其他的吩咐。倾珂一颗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老先生,他……他的情况如何?”倾珂来到正在院中小憩的老者跟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双手局促不安的揉捏着衣角。精致的脸颊不施粉黛,带着些许大病初愈之后的苍白。

老者张开眼眸,盯着倾珂,苍老的声音带着几许苍凉,手指了指一旁的竹凳,示意倾珂坐下,倾珂依言而行,他才侧了侧身,看着倾珂道:“老夫答应了姑娘的请求,本应立即施以援手……但……还望姑娘能答应老夫一个请求。”倾珂立刻点头,表示自己答应。

却见老者朝他露出一个沧然的笑容来:“姑娘切莫急着点头,还且听完老夫的请求,仔细思量一番再做决定。”

倾珂点了点头,等着他开口,只要能救君沧墨,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她也会全部答应。

即是心中有了打算,待老者说出自己的要求,倾珂还是顿了一顿,缓缓低眉沉思了许久,许久之后,终是抬头,望着老者慈祥的面容,伸手将脖子上的五彩玉取了下来。

美玉握在手中散发着温热的气息,五彩之光朦胧的流连在玉的表层之上。倾珂想着,自己似乎总是在与人做交易,记得那夜楚飘摇提出的要求,也是要她这五彩玉,不过却是要她好好保存在身边,等他需要的时候再取下。没想到,还未等到那时,五彩玉便已经要离开她的身边。

这玉对别人来说,只是美了些,看起来值些钱,对于她来说,却是回家的唯一可能。

只要她伸手交出去,君沧墨便能醒过来,会淡淡的看着她,怒斥她自私的跳下山崖罢……只是这样……就再也回不去自己的世界了……

温润洁白的玉安静躺在她的手掌之上,它散发着只有她能看见的强烈光芒,一波胜过一波,温度也急剧升高,缓缓递到老者面前。老者却并未伸手接过,而是让时兴取来一只锦盒,让倾珂亲手将其放进去,当她的手触及到那只锦盒来,一股冰寒之气侵袭,冰冷刺骨。

目光停留在彩玉之上,动作极轻的将它放在一团锦布之中。

老者收好锦盒,对时兴说道:“准备一下,明日实行计划。”他口中的计划,正是唯一能救君沧墨的办法——换血。最初见到倾珂脖子上的玉,老者心中的震撼无法言喻……

倾珂呆呆的坐在床边竹凳之上,握着君沧墨冰凉的大手,自言自语说着:“你可知,断了自己的后路会让我害怕,从前的时候,还想着,若是过得不好了,我就回去现代……如今,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不要让我恐惧这个世界……”

窗外一道白影落下,听见她的话,清幽的哀叹一句:“生即是死,死便是生……你怎知,那是你的世界……”最终一切的话语都化作一声微不可及的叹息消逝风中。

次日。

整整一天,倾珂焦急的等待在院中,不断在紧闭的房门前来回踱步。自清晨开始,老者和少年时兴就留在屋内,不让倾珂围观。初始,她还有一闪而过的怪异念头,不让家属旁观,怎地和现代手术室似的。直到大半日过去,房内依旧一片静谧,不论她如何屏住呼吸倾听,却没有一丝声响传出。

急切的心情无限蔓延,有好几次双手都快触及到木门,又生生的停住,提醒自己再耐心等等,万一自己莽撞的闯进去,影响了对君沧墨的救治,就坏了大事了。

这一等,又是好几个时辰过去,待得夜幕缓缓落下,倾珂抬头望见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明亮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将整片竹林照得明亮。倾珂颓然的蹲坐在走廊边上,手臂抱着蜷缩的双腿,将下巴抵在膝盖之上,一双美眸沉沉的闭着,卷长睫毛微微颤动。身上的袍子略显单薄,偶尔起风,袍角便微微扬起。

突然,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倾珂猛的睁开双眸,因为蹲坐太久,此时起身过快,大脑一阵眩晕,险些摔下台阶,幸得及时抱住了身旁的一根木柱,才稳住了身子,抬目望去,老者一身白袍,像及了天上下来的仙者,脸上带着沉重的疲惫。

扶着时兴缓缓走出了房间。借着廊上的灯光及月光,倾珂瞧着时兴脸色苍白,平日里憨厚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只是紧闭着双眼,依靠在老者的肩头缓慢前行。倾珂很想开口询问君沧墨的状况,却又看着时兴有些担忧,不知为何会如此虚弱……

帮着老者将时兴送回房间,倾珂忙活了好一阵,最后为他盖上被子,才退出了房间。

老者负手而立,站在走廊之上幽幽的望着天际,换血之术意在二人相换,可他不能将毒血引进自己孙子的体内,最终采用的办法是将君沧墨的毒血放出,再将时兴的三分之一血液换入他体内,整个过程极其漫长,每一道关卡都十分复杂,稍有一丝差池,换血的两人都会危及性命。

最终,结果是好的……

倾珂心中明了几分,一时间双眸发酸,站在老者的身后,欲开口道谢,老者似乎能看见她的表情一般,抬手制止了她的行动。

“你我是交易之作,你并不欠我的,不必开口言谢。说到底……还是老夫趁人之危了……”最后这话在这深夜的月光之下,带着一股子深深的苍凉来。倾珂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发现老者看不见。

她将目光移向君沧墨所在的房间,只见摇曳的烛光在翩飞闪烁:“若是没有爷爷您,他恐怕早就见了阎王爷,他死了,倾珂自当也就死了。倾珂在此感谢您对我们二人的救命之恩。”

听见来自她口中的称呼,老者身子微微一震,久久不语。

“他现在身子还很虚弱,须得休养一阵子。你……去看看他罢。”

☆、20 你孩子得管我叫后娘

安静的夜里,倾珂猛然想起一句话来。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从前的时候,她不觉得自己的生活该被他人左右,许是自己过得自在惯了,无牵无挂。如今来看,原来有一个人对自己很重要的时候,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心情都会随着他的心情而改变。

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君沧墨沉睡了整整一个月之后,微微睁开双眸这个夜晚,她才会泪流满面,直让温热的泪水浸湿了脸颊。

设想过千万遍他苏醒之后对自己的责怪方式,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君沧墨身子太过虚弱,连下地行走的力气都没有,却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伸手将她揽进怀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在她耳旁责备道:“危险的时候,站在我身后就可以了,谁允许你自作聪明的。”

许久以后,倾珂回想起这句话来,才发现,原来竟是这样让人无法自拔。好像被包裹进一汪温泉,温暖气息将自己全部覆盖。倾珂只是小心翼翼的环抱着他的腰,将头贴在他坚实的臂膀之上,像个孩子一样点点头,久久不愿撒手。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看过这样一段文字:永远不要轻视一个女子与你同甘共苦的决心。

待得君沧墨醒过来,倾珂每日扶着他到院中走动,他身上的伤势也恢复得很快,倾珂暗暗的在心中庆幸自己福大命大,加上命数未尽,才有此机遇来到这里,被老者和少年时兴救下。

这日清晨,老者来到君沧墨所在的房间,微笑的点了点头,为他把了脉,才开口道:“恢复得很好,在此安静的修养一阵子,便可出山去了。”君沧墨一张俊颜也是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是个伤患。倾珂站在老者身后,偷偷的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惹得君沧墨恨不得立刻将她抓过来修理一番。

却是没有这个机会,因为老者说完他的伤势,便转头对倾珂说道:“丫头,有没有兴趣陪我去采药,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教你一些医术……”

听见他的提议,君沧墨眸光淡淡的移向倾珂,只见倾珂双眼一亮,激动的开口求证:“真的么?我愿意……当然愿意。”

“好,以后你便叫一声师傅罢。”

倾珂所记得的情节是拜师须得下跪奉茶,唤上一声师傅,才可礼成。事实却是出乎她的意料,老者在她叫出师傅二字的时候应了一声,便摆手说礼成。

兴奋的倾珂脸上笑意不断,她从前便特别佩服那种中国古老的医师,总是一搭脉就能诊断出病症来,若是她也能做到如此,那该多么的厉害。可事实上是,她想的太多了。依着师傅所言,君沧墨一旦伤好,他们需得赶紧离去。不可在此长期逗留,任由倾珂如何追问因由,他都不肯多说。所以每日她与君沧墨相处的时间极少,几乎都跟着师傅四处奔波,识别草药,为村民诊病,煎药。

还有一事也是在很久以后,倾珂才反应过来,那便是时兴对她的称呼本来也就是唤作姐姐,可等到她拜了师傅之后,这枚阳光的少年就得改口叫她姑姑……

这辈分论起来倒也算是正确,少年时兴也丝毫没有忸怩的对她改了称呼。可真正最郁闷的人是她,想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不得不缠着君沧墨给她一个解释。某人被纠缠得无可奈何,终于在解释了第三遍之后,见某女点头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却在下一秒钟立刻苦了一张脸,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就涨了辈分了呢……”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没有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按照君沧墨的解释来分析,因为她拜了时兴的爷爷做师傅,辈分就上升到了与她父母一样的高度,自当该叫她一声姑姑来。她纠结之处在于,为何拜师之后就要跟他父母一个辈分,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倾珂索性将其归结于这个时代的一种弊病。

清净的小院中,幽幽的月色之下,一声轻微的叹息,君沧墨侧了侧脸,看着坐在一旁双手撑着下颌,半个时辰都没有变过姿势的倾珂,只见她自言自语道:“我连孩子都还没有,这就做姑姑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那就做我孩子的娘吧。”

“我觉得此提议不错,对了……你孩子得管我叫后娘。”说完这话想想又觉得不太正确,怎地说她也是天琴的皇后,按照一贯的习俗来讲,所有的皇子都该唤她一声嫡母。

正欲开口解释,抬眸对上君沧墨的脸,只见美男俊朗的脸上带着一缕愁容,好看的眉毛也微微蹙着,倾珂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赶紧来到他身侧,将手搭在他的额上试探一番温度,发觉没有任何异常,心中更加不安,正思索着要不要去叫师傅来为他整治,却恰巧撞上漆黑瞳眸里的目光,几分幽怨,几分宠溺。

君沧墨大手轻轻一握,便将她牵住,拉扯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我在想,你这样笨,若是离了我,谁能受得了你。”君沧墨的声音很是低沉,带着几分魅惑的气息,就像宠溺一只宠物似的揉了揉她的长发。说完还低眉一笑,惹得倾珂一阵不解。

某美男被她的痴傻和反应迟钝打败,开口解释道:“我想要个孩子,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耳旁,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颈项之上传来痒痒的感觉,直直渗进她的身体里去。绝丽的容貌遮掩在一片竹枝的阴影之下,她却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直直红到耳根子了。她不是那种矜持娇羞,与男的一接触便没了魂骨的人。只是听了这话,忽然觉得心中一热,君沧墨说,想要个孩子。

而她,也想为他生个孩子。

古往今来,女人的存在最大的意义便是传宗接代,不论是在迂腐的男尊时代,还是男女平等的时代,这一条依然是永恒的定律,就算是女强人,最终还是要被这条定律所压迫与妥协。

此刻,她觉得,感情这事较为看重缘分与心意,而生孩子这事,只要求个顺其自然便好。只是,纯粹的传宗接代与愿意为心爱的人有一个结晶,又是另一层意义。

“我想要个男孩儿,可以和你一样生得英俊帅气。”更多的,倾珂是觉得男孩子好养,不会那么麻烦。

“女孩子好,我们可以将她宠上天。”

……

其实这话题讨论起来,着实没有太多的意义,最后以时兴的出现而结束。少年时兴身子在那日输血之后没过几天便好了起来。倾珂至今都不知道时兴为君沧墨输入了血液。

“姑姑,你们后天就要离开了,爷爷让我把这些医书整理出来交给你,让你今后一定要认真阅读,多多学习。”时兴一声姑姑本就令倾珂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怔愣了许久。接着他又转身将好厚一叠医书抱过来放在石桌之上,骇得倾珂打了一个冷颤。

牙齿忍不住打颤:“这……这么多。师傅是要……让我都带走么?”倾珂一双美眸盯着石桌上的医书典籍,借着月光数出个大概来,薄厚新旧加起来约莫有个二十多本,这个数字着实又吓了倾珂一跳。

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他们来得两手空空,走得时候却有这样多的东西,也算……也算是……一种收获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不要这么累的背着它们一起离开……”说这话时,倾珂心中已经在思索打包的方式是用拎的还是背的比较轻些。

君沧墨手中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淡淡的说着风凉话:“除非你把它们都记下来,装在脑袋里,自然不用带着。”

……

月色沉静如水,好似从银河泻下一层层的帷幕,浅色光芒映衬着这片竹林。

待得清晨的阳光升起,倾珂抬头望着山头那片灿红的烟霞呼出一大口气。背后背了一个包袱,却也不是很大,看起来并不沉重的模样。那些书籍,最后她挑选了几本较为重要,却又比较难懂的带在身边。

犹记得昨夜自己站在师傅跟前说只带几本书的时候,他脸上的震惊表情。

“这些医书虽然看似没多大用处,却需要牢牢记着每一字,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这些书全部是老者亲笔著作,将每一种病症对应的解救方式皆注于上,希望能对他人行医时带来些方便。

不料倾珂只是淡淡一句:“我都记住了。”

一旁的时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大大咧咧冲着倾珂道:“姑姑,您别开玩笑了,这些书时兴看了十几年都没能记住几本,这不过一天时间,你怎会记得住……”

只有君沧墨负手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目光深沉的望着她纤瘦的背影不发一言。

倾珂嗔怒的瞪了一眼取笑自己的时兴,开口朗朗背诵起来。很快,师傅和时兴的表情就像同时吃了哑药,睁着双眼不动不动的盯着她,像是看着一只怪物,让倾珂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前夜里在君沧墨说了那句风凉话之后,倾珂没有反驳,竟然真的听取了他的提议,开始低头翻阅起来。一日的时间,足以将这些书翻阅一遍,若想牢记下来,却不是那样容易。

可倾珂差些忘了,自己有一种很惊人的天赋,叫做——过目不忘。

娜娜正在参加本届书评大赛,还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于是如此,今夜我打算拼了老命,再去码一章出来,凌晨准时更新,这次决不食言。看在我下了如此大决心的份上,还望大家一定要去支持娜娜呀。

☆、21 从此君是谁良人(凌晨加更)

按照倾珂的计划,出了深山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接梦儿,她既然决心跟着君沧墨,自然不能再继续与楚飘摇的交易,再则,她也没有了可以与他交易的资本,她也实在应该当面去道个歉。这样的想法刚一出口,就被君沧墨掐死在萌芽期。

“你看看那是什么?”倾珂醒来之后听师傅提过几次,他们所在的这处地界叫做苍溪县,位于羌格西北部,若是要去都城,约莫半日的路程也就足够了。

苍溪县城的城墙之上贴着一张告示,城墙跟前站满了围观的群众,时不时的交头接耳交谈着,各个面上的表情皆是喜悦难免。倾珂顺势望过去,由于隔得遥远,除了看见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还有那个盖在其上的大红印章,着实看不着些什么。

二人穿过人群,挤到最前方,倾珂瞄了几眼,身子一震。

这张告示上的内容,是昭告格楽子民,天琴最尊贵的郡主与本国二王子的婚期定在本月初八,也就是在两天后举行。此等举国同庆的大事,自当公布于众。

倾珂扯了扯君沧墨的衣袖,后者牵着她出了拥挤的人群,朝县城里行去。

“灵若郡主真的要嫁与徐然么?”此事说来也与她有一定的关系,即使她不是最终的决定因素,却也至少是条导火索。她着实不愿自己成为这其中的影响力,国家之家的明争暗斗,她觉得太累人,不愿去深究。只是这灵若郡主,真要如历史上那些和亲的公主一般任人摆布么?这不该是一个女人的命运。

总有人说,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可谁又有资格真正的去掌握另一个人的命运,若是她愿意成为这其中的牺牲者,那只能说明,她愿意为此牺牲。

君沧墨紧了紧握住她的手:“灵若乃是郡主,从小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自当为国家做出应有的贡献。而有的人,生在帝王家,享受了帝王的荣耀,自当也要承担应有的责任。”

每个人活在世上,并不能真正的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若是没有一分禁锢的约束与责任,这个世界就会乱套。

依着君沧墨的说法,他们要先去见过君灵若,再行启程回天琴。当然,此事的难度着实大了些。他们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布满了众多眼线的羌格之中实在是件难度颇大的事情。

最终,在倾珂的挑拨之下,二人经过一番乔装,已然扮成了一对老夫妻,脸上贴着一张假面皮,君沧墨还有着一捋花白的胡子,相互看着对方脸上的皱纹都是一愣。

君沧墨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看着她额间的几层皱纹:“我们老了之后一定也是这个模样。”就算老去又如何,只要身边那人一直存在,老去就并不可怕。他们这装扮,是寻了许久才找到的一家店铺,专做一些乔装之类的生意。倾珂倒是不加以评判它的存在是否正确,因为它的确造福了他们二人。

而至于它有没有造福那些做过一些伤天害理之事的罪人,便不得而知了。因她牢牢的记着一句话:存在的,即是合理的。

不论是身着华服,还是粗布麻衣,倾珂只要一回头,便能看见他就在自己不远处就会安心。

至于他们这一路所需花费的钱财是哪里来的,就要问君沧墨了。他就像个智囊一样,总是能清楚的知道某一个地方有些什么重要的场所,比如在这小县城里,就有一家当铺……

倾珂了然的抢先一步趴在柜台的边缘之上,伸手在袖中鼓捣了半天,终于将一只精美的玉镯取了下来,递给当铺的伙计:“兄弟,你看看这玉镯值多少钱。”瞧见她此举的君沧墨不由眉毛抽了一抽,伸手欲将那玉镯夺回来,却被她阻挡下来。

“咱们现在是关键时期,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嘛。”她面上尽是安慰的笑意,实则心中却是千万个不舍。

那晶莹剔透的玉镯,是还在岭山郡之时,君沧墨急急离开那夜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唯一一件他亲手送她的东西。只是这种时候,三个铜板憋死英雄汉,她也顾不得太多。只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将它赎回来。

本以为这玉能当个好价钱,怎地也能足够他们一路奢侈回到天琴,却不料那伙计一脸狐疑的打量了好几遍,都没有开口答话。最终只扔下一句“此玉小的着实看不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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