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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女尊)-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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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尘心中一喜,并不隐瞒实情,坦言道:“之前有人拷问下奴时,提过这个问题。”
  “梁丞相怕是不敢这样问你,那么一定是何敏卿了。”皇帝恢复了镇定之态,冷笑道,“朕现在已经知道那姓何的图谋不轨,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皇姨谋反之事,若没有小人挑拨,也是早晚的吧?皇姨的政见与朕出入颇多,朕如果不先下手,或许江山就要易主。”
  “圣上英明,下奴也怀疑何敏卿是别国奸细,才会如此急切想要知道那个关乎大周运势的秘密。”寒尘冷静的分析,不忘落井下石栽赃何敏卿,然后再次坦诚地强调,“可惜下奴真的不知生身父母是谁。圣上可否明示一二,下奴也好以此为据仔细回忆。”
  皇帝冷哼,挥挥手,支使那聋哑老头将地板打扫干净,并不理会寒尘。
  寒尘越发怀疑圣上有所隐瞒。他猜测或许圣上是知道他的身世,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告诉他,可是圣上又要打听他生父的棺椁葬于何处,这可真是为难了。
  “寒尘,当年下狱诸般酷刑你尝遍了,现在又受一遭,你还能撑多久?朕有心想给你一条活路,为何你偏偏要往绝路上走?”
  “圣上以为一个男子能有多么坚强?下奴早就投降早就撑不住了。您为何不信下奴是真的不知情?下奴是贪生怕死的凡夫俗子,只求您给下奴一条活路。”寒尘说的楚楚可怜。
  “朕记得皇姨夸赞你才华不凡,她几次外出巡查都将你带在身边,朕几乎怀疑你就是她身旁那位高人。”皇帝别有用心说道,“你若想活命,先老实回答那位高人真的存在么?她究竟是何来路?”
  “那位高人自然是存在的,否则下奴武功被废又是男子,如何能独自将芳郡主殿下救走?至于那高人性命来历,下奴也说不上来,她将下奴转卖之后,带着芳郡主殿下去往何处下奴也不知道。下奴如果知道早就招供了。”寒尘的语气真真切切。
  “哼!朕姑且相信你所言不假。那你为何不交待叛党余孽的联络方式?”
  寒尘貌似坦言道:“零九叛变想必已经走露风声,剩下的人会自动转变联络方式,下奴知道的只是抄家之前那些旧的联络暗号,具体名单只有摄政王清楚。那些联络暗号现在肯定已经变了,下奴招供出来,你们拿去查验没效果,一生气下奴恐怕就丢了性命。下奴觉得还不如不招供,反而能活得更久一些。”
  这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皇帝潜意识里也信了几分,不过立刻怒叱道:“朕明白了,你或许也知道你生父棺椁的事情,就是不敢告诉朕,怕朕事后还会要你性命对不对?”
  寒尘装作惊恐,瑟瑟发抖,忙不迭辩解。
  皇帝却是疑窦丛生,刚刚理顺的思路又乱成一团,表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冷冷说道:“朕给你一段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你若是想一辈子当最低贱的奴隶,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就坚持住了什么都别说。不过你哪天忍不住想说实话了,朕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会听。”
  于是寒尘被牵出密室,送到禁宫内的下奴院子。
  下奴院子里住的都是皇家死契奴隶,负责宫内最苦最累的活计。圣上存心折磨寒尘,额外定了一些严苛的规矩。
  禁止寒尘直立行走,只允许他四肢着地爬行。为他精心打造了一副沉重镣铐锁了他的手脚,还保留了他的铁项圈,去哪里都有人牵着项圈上的锁链,全然当他是牲畜一般对待。最冷的日子,他也仅有一条破烂单裤遮羞,一直赤着上身。每日天不亮他就被驱赶着开始干活,做到深夜才能得一点吃食稍稍休息片刻。
  脖子一紧,监工粗暴地拖拽着链条将寒尘拉向前面。
  痛楚与窒息让寒尘回过神来,他现在是被牵去洗衣房。天寒地冻,夜晚最冷,泼水成冰,据说积压了一大批衣物要洗,热水有限,宫人谁也不愿意沾冷水洗衣。于是平素没资格摸那些昂贵布料的贱奴终于派上了用场。
  不过贱奴白天有很多杂役要做,洗衣服的活计就只能是排在了晚上。监工们因此叫苦不迭,毕竟她们要陪着熬夜督促贱奴,免得损毁了那些衣物得不偿失。
  洗衣房里正经的宫人早就回去休息,现下冷冷清清,火盆也撤了。
  监工们好不容易找了个火盆,点了炭火聚在一起聊天,指派着几个死契奴隶打水干活。
  因为寒尘被规定不得站起身,打水的活倒是免了,他只需跪在巨大的木盆前,浆洗堆积如山的衣物。这些大多是宫内普通奴仆日常穿着换洗的衣物,并非主子们的名贵布料,即使如此,监工们还是不放心,一再叮嘱,唯恐贱奴粗陋的手损伤衣物。
  双手在冰冷的井水里浸泡的久了,寒气渗入骨头里,不过相比身上绽裂的血口,手上的痛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寒尘看似专心地做着手里的活计,耳朵却随时留意着周遭的声响。
  他承认,即使被当成奴畜对待除了打骂无人理睬,日日如此折磨,他的心仍然没有死,无法真的将自己变成本分的麻木的死契奴隶对外界不闻不问。他忘不了,自己是一个人,是一个曾经被那么好的女人爱过的男人。
  当那些监工剥去他的衣物,踢打凌、虐嘲笑羞辱他的时候,他会伤心难堪。
  当别的死契奴隶为了得到食物,甘愿趋炎附势丢弃尊严人格被监工戏耍的时候,他仍会愤恨不平,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今日,他知道了秋怜成为侍君就在宫内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对他的主人的思念。他想要知道她的消息,想要找机会去见秋怜,去打听关于她的一切事情。这个念头甚至超过了所以其他计划,不由自主侵占了他的脑海,塞满了心中每个角落。
  睁眼闭眼,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尤其是身心备受煎熬的时候,她的影子,她给他的那些美好的记忆都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当初他的主人与零九定的租期是半年,国法规定死契奴隶不得易主,哪怕是皇帝轻易也不能徇私枉法。
  六个月眼看就要到了,他的主人会来找他么?
  65相思成疾
  李霄雪的心情很激动,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如果郑九娘守约,寒尘就会回到她身旁。倘若寒尘一直是安全的,为何不曾留下任何信息?他教她的那些改良过的暗语,她沿途一直很留意,却不曾发现,只见到了几次改良前的求助信息。他离开前一再告诫她不可轻信,所以她忍住了,狠下心对那些求助视而不见。
  不过其实她也明白,寒尘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她必须一遍遍骗自己,让自己觉得寒尘足够强大,无需旁人牵挂。她必须强行压抑对他的思念,用腹中胎儿分散精力或者是扑在张梓萱的事情上,总之不能让自己的脑子闲下来。否则,所有空隙就会被寒尘的影子填满。
  睁眼闭眼,都是他。他俊朗的脸庞,他结实的胸膛,他修长的四肢,他温柔的微笑,他的忧伤他的欢喜都牵动着她的心。
  思念不是时间长了就会淡,反而如酒一般,藏得越深越久,越是浓烈。
  她不止一次设想过,倘若见到了寒尘,她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倘若见不到呢?她该怎么办?
  李霄雪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几个时辰,她就傻傻地坐在茶社门口,眼睛直直地向外张望。她想过要表现的矜持一些,装作不在意一个死契奴隶的样子。她应该迟到或者干脆派个旁人,不必自己亲自来。
  可是真到了日子,她再也忍不住,装不出了。
  日影西斜,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郑九娘仍然没有出现。
  李霄雪的心也随着落日一点点往下沉,痛,不知道哪里在痛,总之说不出的难受的滋味席卷全身。
  她不相信他们不来,就算不来也应该有人稍个信才对。她宁愿怀疑是自己记错了日子。她紧张地将契约从贴身的锦囊里拿出来,仔细翻看核对。没错的,就是今天午时。
  陪着她的两个侍人看不过去了,毕竟还是小孩子,管不住嘴叨念道:“主人,那个租借您死契奴隶的人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爽约呢?咱们去官府告她如何?”
  另一个则说道:“主人,那人会否是路上耽搁了,咱们再等等?要不要先在镇上定了住的地方。奴家的母亲也是做生意的,生意人难免会因为天气和应酬什么的误了时辰。”
  “莫思、莫念,你们不必说了。我们再等等看。”李霄雪勉强装出镇定模样,招手将赶车的那个锦绣山庄的家丁招来,吩咐道,“于大姐请在镇上寻家干净的客栈,先定好房间吧。”
  于姓家丁请示道:“李小姐,您今晚不回城里,或者打算多住几日,是不是要给少庄主报个消息?”
  李霄雪摇头道:“不用,我临来时就对少庄主说,可能明日才回城。明早等不来人,我也不会久留的。”
  于姓家丁应了一句,赶紧去办事。
  莫思嘟囔道:“主人,其实一个死契奴隶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您有孕在身,少庄主当初就劝您不该亲自来,使唤旁人过来接收就是。”
  莫念也附和道:“不如就让于大姐留下等着,主人先趁着天还没黑另雇车妇回城里去吧。镇上客栈哪有城里状元府住着舒服?您的贵体更重要。”
  李霄雪的手抚上隆起的肚子,眼中流转着温柔之意,并不说话。他们不知道,她早就等不及了。他们不知道,寒尘就是孩子的父亲,她不过是想早一点让腹中胎儿感受到父亲的存在。据说六个月大的孩子已经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了,已经能够对至亲的关怀做出反映了。
  李霄雪这样想象着,忽然感觉腹部一阵悸动,是孩子察觉了她的担忧,也如她一般思念着父亲么?
  “这位是李小姐么?”一个陌生的女人走入茶铺,抖落满身风尘。
  李霄雪上下打量了那女人几眼,觉的她高矮胖瘦都与郑九娘不同,心中失望,嘴上懒懒应道:“在下正是。不知你有何贵干?”
  “在下是郑九娘的朋友,她料理母亲丧事一时难以脱身,才托在下来了结一桩生意。”那女人说完这句,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据,又将一个小包袱一并放在李霄雪面前的桌子上。
  李霄雪的眼光向门外焦急地扫了一遍,没有见到寒尘。她心内升起不祥预感,不过仍维持着冷静态度,查验字据,甚至装出贪财模样解开包袱掂量里面的银两。银子比约定的租金似乎多了许多,她故作不解道:“早先谈好的银钱不是这个数目,我只拿自己应得的,将奴隶还给我吧。”
  那女人面露抱歉之色,解释道:“李小姐,在下代郑九娘表达歉意,你的奴隶前两天得急症死了。尸体裹了草席子埋在城西乱葬岗,也算是入土为安,比一般的死契奴隶体面多了。郑九娘是讲信誉的,这多出来的钱算是赔偿,还请你笑纳。”
  李霄雪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巨响,眼前也变得斑驳一片,腹部悸动更加剧烈。
  她身旁的侍人发现她痛苦的表情,看到她身体剧烈颤抖,急忙关切道:“主人,您怎么了?是动了胎气么?”
  李霄雪不相信寒尘就这样死了,不会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陌生女人轻飘飘几句话不能信。她深吸一口气,忍着腹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不可以让外人看出端倪,她扭头对莫思说道:“这几日胎气总是波动,等回京城是要好好看看。”
  那女人不动声色道:“李小姐,你看赔偿是否还满意。郑九娘的意思是希望咱们就此私了,省的麻烦。在下看你有孕在身,倘若是告官为个死契奴隶奔波也不值当的。”
  “此话有理。”李霄雪咬牙说了一句,“莫念,收了银子,咱们这就回城,不用耽搁了。”
  那女人也不多话,交接完契据银钱,留了收条便匆匆离去。
  李霄雪被人搀扶着回到马车上,就再也坚持不住,彻底瘫软下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着渐渐恢复了意识,李霄雪只觉得全身酸痛,忽冷忽热,视线仍然斑驳,力气仿佛全被抽走了。
  “主人,您醒了!”莫念高兴地喊了一声,“快去告诉少庄主。”
  本来是守在床旁的莫思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莫念絮絮叨叨道:“主人,您昏迷了三天,少庄主吓坏了,请了好几位名医来看。好在只是邪风入体,心中郁结,终于是调养过来。早说不该出城的,马车颠簸,天气又冷……”
  “孩子,孩子没事吧。”李霄雪虚弱地问了一句。
  “主人放心,孩子没事的。不过您以后可要注意身体,千万别劳累。心中若有烦闷的事情,该说出来。闷着闷着就会生病的。”
  这时张梓萱已经闻讯赶来。不用李霄雪提,张梓萱就已经找了借口将闲杂人包括莫思莫念都遣到外边。
  张梓萱坐在床旁绣墩上,握住李霄雪的手,感慨道:“姐姐莫要伤心难过。寒尘的事情我听说了,生死有命,或许他不在了反而是个解脱,也免得将来像我爹爹那样痛苦。”
  “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李霄雪控制不住脸上的泪水流淌出来,她闭上眼一遍遍坚定地说着。
  “对,他不会死的。”张梓萱顺着李霄雪迎合了几句,又劝道,“姐姐,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还期待着姐姐能与我一起做番大事业,你一时想不开是人之常情,可千万不要总是纠结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懂,少庄主你不用担心。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会坚持活着,替他好好活着,亲眼见证时代变迁。”李霄雪无比认真地回答。
  “如果姐姐不放心,我帮你去查查那个郑九娘如何?说不定她们私藏了你的奴隶。”
  李霄雪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阻拦道:“少庄主不必查,你查不到的。对不起,有些事情我瞒了你,现在不得不说了。”
  张梓萱面露疑惑,问道:“姐姐瞒了我什么事情?难道寒尘或者那郑九娘有什么问题么?”
  “少庄主冰雪聪明猜的不错。”李霄雪缓了片刻梳理思路,在心中权衡再三,仍是有所保留地说道,“寒尘本来不是死契奴隶,他是摄政王的屋里人。郑九娘也不是什么小商贩,而是摄政王的影卫。”
  “啊!”张梓萱大吃一惊,“姐姐说的是真的?天啊,我说怎么看着寒尘有一点眼熟,原来是通缉告示画影图形里有他的样子。那么姐姐与摄政王是什么关系?莫非你就是传闻中圣上都招揽不来的那位神出鬼没的高人?”
  “我哪里是什么高人。”李霄雪不敢居功,只言归正传,“寒尘一心想要为摄政王鸣冤,找出当初搬弄是非的小人,零九是他怀疑的对象。半年前,寒尘是主动要求我放他离开的。”
  “这么说他倒是个有胆有识的奴隶。他离开你,也是为了不拖累你,不拖累我吧?”张梓萱稍加思索就已经想透了其中道理。
  “现在看来零九恐怕就是叛徒,寒尘凶多吉少。你若插手帮我去寻他的音信,或许会卷入风波。所以不必查了。”
  张梓萱大胆猜了一句:“可是姐姐心里有寒尘,因为思念他才会病成这个样子吧?”
  李霄雪并不否认,苦笑道:“还是少庄主了解我。我的确是喜欢寒尘,即使他不喜欢我,觉得我帮不了他,主动离开了我,我也还是忘不了他。”
  “姐姐说什么傻话呢,像你这样的好女人,别说是来自神仙圣土,就算真是个普通商人,那也是许多男儿家梦寐以求的好妻主。”
  张梓萱这句话绝对不是奉承,在大周,像李霄雪这种重情重义体贴温柔懂得尊重男人的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也不怪秋怜当初苦苦纠缠,这一路上京城,随行的男眷对李霄雪评价都很高,已经嫁人的后悔嫁的早,没嫁的偷偷思春却做不到秋怜那般大胆追求。再加上李霄雪洁身自好,这才没让旁的男人得着什么空子,倒像是为了心上人守身如玉啊。
  李霄雪刚才的意思只是不愿让张梓萱卷入麻烦,她又怎能真的不去查寒尘的消息?她在张梓萱的殷切眼神中败下阵来,喃喃道:“可不去查,我是绝对放心不下。少庄主有何良方妙计呢?”
  66皇家隐秘
  张梓萱苦笑道:“以往都是我有了疑难问题找姐姐求教,现在反倒是你突然问我,我却如何有主意?你且先好好养病,身体是最重要的。”
  李霄雪明白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寒尘如果还活着,如果需要她的帮助,她就应该能够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留下的暗语才对。那是只有她和他才知道的暗语,旁人无法作假。
  她这时候不能乱,她要稳住,要镇定,要耐心寻找线索,要提前做好多手准备。如果寒尘活着,他应该也不希望看到她惶恐不安胡乱行事吧?
  分开的时候,他说过她最重要的任务,是辅助张梓萱在官场立足。而他的任务见不得光,她若是因为担忧而生事,会否为他带来更多麻烦?再说她和寒尘的事情,不能再拖累张梓萱。要寻线索,只有她自己格外用心,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了。
  李霄雪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少庄主,我想在外租个院子,安心养胎等待生产。你可否借我一些银钱?”
  “姐姐为何不在我府里住着?搬出去了,少了照应,我怎能放心?”张梓萱的眼中一派了然之色,认真说道,“姐姐莫非是怕拖累我?其实往坏处想,无论你是否搬出去,那些坏人恐怕都已经知道了你是与我一起的,你急着搬出去了,反而显得有问题。”
  “是啊!看来我是越发糊涂了。”李霄雪立刻明白了张梓萱的意思,拍了拍还在发热的脑门,“我不搬了,我若是着急地与你分开,敌人说不定反倒会怀疑你我之间有什么情谊。我就堂而皇之,死皮赖脸与你住在一处继续蹭吃蹭喝,也算是迷惑敌人。将来若真是我为了寒尘的事情出了问题,少庄主只需一口咬定是被我迷惑利用或者威胁什么的,总之能撇开关系。”
  张梓萱与李霄雪之间常常就像现在这样能想到一处,两人的观念有许多近似的地方,性格也合得来,这也是张梓萱舍不得与李霄雪分开的主要原因。
  张梓萱是独女,母亲那辈人守旧,她的同窗里稍微有些学问的都难免性情孤傲偏激,没本事的那些上赶着拍马屁巴结的她又不喜欢。好不容易遇到李霄雪这等聪明随和的知己,李霄雪明明来自神仙圣土高贵不凡,却是那样平易近人,总能为旁人着想,她怎能不欢喜不珍惜?
  张梓萱正色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姐姐,你知道我的为人,既然我认你做姐姐,就不会只为了自己的私利,在你危难的时候袖手旁观。寒尘一届男子都敢为了摄政王的事情奔波涉险,我身为读书人从小以摄政王为表率,如今又蒙圣上垂青能得赐官爵,就有责任管天下不平事。姐姐若是再与我撇清关系,就是看不起我了。”
  “梓萱,当初我和寒尘被你救过一次,现在还要麻烦你……总之认识你,真是我的幸运。”
  “认识你也同样是我的幸运,世上能有几人能像我这样得神仙圣土的高人眷顾指点?”张梓萱的眼中写满了真诚,坦言道,“就算抛开国事家事出身抱负,只说你我之间性情相投心意相通便是种缘分。姐姐若不嫌弃,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正式结拜金兰如何?”
  李霄雪被张梓萱的话深深鼓舞,暖意流淌全身,驱散了之前的寒冷孤寂。就算寒尘不在她身边,她也不是一个人。她有朋友有知己,她被关怀着,被信赖着,她的腹中还有他尚未出世的孩子。她已经走上这条路,她已经答应帮他,她不可以退却!
  寒尘记得自己是在深夜洗衣的时候体力难支,又挨了打,痛到昏厥。可是现在醒来了,他居然不是像以往那样被拴在下奴院子里的石桩上,而是躺在那间似曾相识的密室里。
  那个聋哑的老宫人为他灌入了温热的液体。他不由自主拼命吞咽着,不记得上次吃热乎的东西是在什么时候了,最近几个月,每日能得到的不过是半块冷硬的糠饼,猪食都不如。他不能死,他要坚持活着,所以有吃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浪费。
  皇帝突然出现在密室另一端,冷笑着问道:“怎么,都这副模样了,还不想死?还贪恋着生?”
  寒尘咽下最后一滴汤水,挣扎着跪起在地,强撑着行了最卑微的奴仆之礼。他此时有了力气说话,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猜测着圣上的目的,难道圣上还没有他耐性好,才过了几个月就已经忍不住了么?
  皇帝一个眼神支走了聋哑老宫人,本来人气不足的密室之中顿时变得更加冷寂。
  寒尘不知道自己的体力能维持多久的清醒,整个冬天他几乎都是衣不蔽体露宿在外,没有内力护体,已经是伤寒入骨。此时他这样子还算好的,因着喝了热汤水密室内又有火盆,伤痛暂时缓了缓,若还是被拴在外边吹着风,说不定就咳的又昏死过去。最近这半个月,除了咳嗽还多了昏厥的毛病,有时干着干着活就瘫倒没了知觉,监工不得不用各种歹毒的方法将他弄醒,因为普通的踢打早就没了作用。
  圣上想必也知道,他这种状况是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最后一次审问他吧?他这次再不能让她满意,就是死期了么?
  “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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