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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妖异-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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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他笑。
我也笑了。好奇心真是童叟无欺呢。
小男孩比较黑瘦,眼睛骨碌碌地转,一看就是那种古灵精怪的孩子。
“你怎么一个人在家呢?”我也喝着饮料问。
“爸妈要挣钱。”
“你叫什么?”
“我是彬彬。你呢?”他很直接地看着我。
我喜欢孩子的眼睛。
“我是楚楚。”我笑。
“我妹妹也叫楚楚。”他不以为然地说。
是啊,很多女孩子都叫楚楚,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彬彬,一个人在家还是不要随便跟陌生人答话,很不安全的。”我很认真地告诉他。
“妈妈也这么说,妈妈说楼上死了两个人,楼里面住的很复杂,不许我出来玩。”
“哦。”现在的孩子也真够可怜的,独子,没有朋友,家贫一点的反倒父母管的松,条件越好危险越多,为着安全,只能把孩子关在家里。
“你要是没事,可以到我店里来玩。”我诚恳地邀请他。
没想到他却突然露出害羞的表情,我顿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我店里挂的都是女人的内衣,这个小男孩知道害羞呢。
“阿姨,刚才那个叔叔的车牌号我也记住了。”他突然说。
“哦?他开的是什么车?”
“不知道。”他说,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桌上画了个图案,是雅阁,或者是同一个公司出产的其他型号的车,标志跟黄大坤的车是一样的。
“车牌是多少呢?”
“70712。”
我打了个顿,这个数字很熟,但可以肯定是的,不是黄大坤的车,虽然我对数字不敏感,但是我记得早上看见他的车牌开头数字是8。
我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这个数字。一时想不起来,我看着彬彬,他已经喝完了饮料:“彬彬,现在你去哪里玩呢?”
“妈妈不许我到处走,除了少年宫我哪里都不能去。”他很委屈地说。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去某个妈妈不知道的地方玩吧?”
“嘿嘿嘿。”他笑了:“阿姨,你不许告诉我妈妈哦,我想去玩游戏。”
“网吧?”
“才不是呢,是去我姑妈家,我姑妈最好了,不像妈妈管得宽,她还允许我们用电脑玩QQ163上的游戏,我妹妹还有QQ呢,她又不会打字,连密码都记不住。”
密码?我手哆嗦了一下,想起来了,柳意在银行保险箱的密码是700712,比滕致远的车牌号多个本书由fsktxt。com提供下载零,而柳意曾经告诉我,那个号码是一个人的生日,难道是滕致远的生日?不对啊,他的生日我记得不是7月。我皱起眉,努力去想,滕致远倒确实是70年出生的,比我大几岁,但是他的生日?
以前曾经牢记住他的生日,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我总共送过他三次生日礼物,第一次好象是领带,第二次是皮带,第三次……真滑稽,我其实跟普通女人没有区别,送的礼物都是那些牵牵挂挂企图把心爱的男人绑在身边的东西。
《天生妖异》【下】

第三次……我恍惚起来。记得那年他生日那天,本来约好一起吃晚饭,说定那天他属于我,不许回家,可是没想到我等来的是心怀杀机的郭真珍,那是几月几号?那天雨很大,我穿的是短裙子,那就应该是夏天,但肯定不是7月,因为我是7月的生日,他肯定不是和我同一个月,应该比我晚一点,我印象里他的生日比我晚一点。8月?对了,是8月,8月13号,我记起来了,当时还取笑过他的生日数字不吉利。还真是不吉利,我记得那天我的孩子没了,就在他(她)父亲生日那天,我的孩子没了。
“阿姨,阿姨!”彬彬叫我,伸出小手在我眼前晃。
“哦。没什么,不早了,我要开工了,你也去玩吧,要听妈妈的话哦,不要到处乱跑。”
“知道,阿姨再见。”彬彬说着就哧溜一声跑远了。
我没回店,而是直接进了旁边的电器商场,找一个熟悉的店员,央他在电脑上帮我查万年历。
“查哪天?”店员也是闲的无聊,很乐意找点事干。
“查70年8月13号。”
他飞快地调出日历,输入这个日期,屏幕上显示当年8月的全部日历,13的数字下面注明是农历7月12。半晌我才叹口气,果然是他的生日。
如此看来,柳意与滕致远真的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可是,柳意为什么要警告我远离滕致远呢?还说他会给我带来危险?
滕致远是个危险人物吗?
认识他和跟他在一起的那两年,我根本没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只知道他英俊大方儒雅,说话也会引经据典,经常让我崇拜得五体投地,在他的影响下我还曾经恶补过古典诗词,还背过诗经上几首耳熟能详似懂非懂的句子。
现在想起来,也许这些都是他勾引女人的技巧,但不管怎么厌恶他,这些东西也最多显得虚伪而已,还谈不上危险。在我和他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他是阴毒的人,相反我感觉他还有点畏缩,缺乏杀罚决断的能力。这样一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而最让我头痛的是,我一直不明白整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和滕致远有过一段曾经?那么柳意呢?还有黄大坤,他们两个又跟我有什么联系?
想不通,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
雨又开始下,地上有不知道从哪里冲刷出来的垃圾。
还是没有顾客上门,我独自买了份盒饭吃。
头脑中一团乱麻。
手机响了,拿起来,是陈鹏的电话,我高兴了点。目前为止,只有陈鹏是局外人,他是我的未来,而我还在过往中纠缠不清,真的很内疚。
“楚楚,你出门没有?”他问,有颤音。
“你在哪?”
“车上。”
“吃饭没有?”
“吃饭?他显得吃惊:“楚楚,不是跟你说了今晚有庆祝吗?有宴会的啊!”
天,我忘的一干二净!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我都吃完饭了!你早点说,我就不吃了,饿着肚子去吃白食。”
“呵呵,楚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说这句话?
“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问。
“意思是你要嫁给我啊!”
“嘁!又不是你请我吃饭。”
“算是我请的嘛。”他笑嘻嘻地说:“好了,你打扮好没有啊?我还有二十分钟就进城了。直接去酒店,你要是早到就等我。”
他说过要我打扮漂亮跟他一起在同事面前招摇。我笑,很久没有为一个男人装扮过自己了。打开衣柜,我的衣服不多,绝不部分是松松垮垮的休闲装,穿着去宴会不妥当,想了半天我才找到一条黑色的吊带裙,准确点说,这是一条睡裙,几年前的款式,本来上来有蕾丝花边,我嫌太媚,一气拆掉了,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裙子,勉强可以应付。
换了衣服,我坐到镜子前。也有很久没有认真照过镜子,玻璃上都有一层灰了,我顺手用湿纸巾抹了一把。
头发长久没有打理,有点参差不齐,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晚上,将额前的头发拧成几两股,掠到耳后用小夹子固定,也就差不多了。很久没用过胭脂水粉,我只大概抹了点橘红色的眼影,刷了一下睫毛,再涂上口红,完事。
都说女为悦己者妍,可是陈鹏才不管我妍不妍,最邋遢的时候他也喜欢,我还妍来做什么?
从床底下搜出一双高跟鞋,把脚塞进去才发现自己哪都没长胖,只有一双脚变大了。
将就一下吧,为了他的面子。
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不自觉地挺胸抬头,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要做秀吗?难不倒我。
打车星宿大酒店,老远就看见酒店大门上挂了红色的横幅,上面用黄色涂料写着“威程化工集团成立十周年庆典”,大门两边放满了花篮,挂着各式各样祝贺的缎带,看起来很喜庆,应该是很喜庆,可是隔着公路,隔着阴郁的空气,怎么看都像殡仪馆的葬礼大厅。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还没开始,就已经品出曲终人散的萧瑟。
不知道陈鹏有没到,我一个人都不认识,该不该提前进去呢?
突然有点埋怨陈鹏,干什么不好,非要在陌生人面前显示自己的快乐!害得我跟只傻鸟似的穿这样暴露的衣服在酒店门口徘徊,不明白的还以为我是流莺。
“你来了?”身边有人说话。
我眯起眼,是黄大坤,他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嗯。”我只能吭一声。
“请进。”他说,伸出胳膊。
我迟疑,该不该挽着他走进去呢?显然不该,我没动。
“哦,对不起,我忘了小陈还没到。”他不以为然地放下手,换了个邀请的姿势。
我还是没动,我在等我的真正的主人出现。
“楚楚——”终于听到陈鹏的声音了,我急忙转身,他刚下车,特意换了身新衣服,只是走的路长,裤脚湿了点。
“你怎么才来啊?”我撇下黄大坤。
“下雨啊,叫不到车。哦,对了,黄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严楚韵。”
这呆子,这呆子!我心里直抱怨。
“刚才已经认识了,欢迎你。”黄大坤冷淡地说。
我只好点点头。本书由fsktxt。com提供下载
“进去吧?下雨呢。”陈鹏乐呵呵地说,拉着我就往里走。
我没敢回头,但是有芒刺在背。
一进大厅我就松了口气,人真多,人多是好事,藏在人堆里最安全,即便天花板塌落,也有个子高的人顶着。
陈鹏拉着我到处乱窜,逢人就介绍我是他老婆,看着别人惊讶的表情,我觉得快乐。
陈鹏的介绍词也越来越简单,到最后就变成了“嘿嘿,我老婆。”名字都省了,结婚大抵就是这样吧?人还是那个人,可是身份变了,成了某某的老婆或者某某的老公,再后来就成了某某的父亲某某的老妈。
我也跟着傻笑。
宴会是自助餐,酒会,有各色饮料,我虽然吃过饭了,可是对那些精美的糕点还是垂涎三尺,站在长长的餐桌前不肯离开。
有乐队在演奏,萨克斯吹的不错,就是乐调稍嫌颓丧。
这样的聚会是快乐的,我一边舔着叉子上的果冻,一边看着大厅里群魔乱舞。大约因为都是熟人,不怕出丑,无所顾忌,跳舞的人群姿势千奇百怪,我觉得快乐。
“高兴吗?”陈鹏问我。
我笑,顺手把吃了一半的果冻塞他嘴里。
“小陈,我可以请你的女朋友跳支舞吗?”身边突然有人说话。
我拿着叉子的手顿时就僵硬了。
“黄总啊,可以可以啊。”陈鹏喜孜孜地点头。
我只恨不得踢他一脚,这个傻小子!
“严小姐,请。”黄大坤已经伸出手。
我矜持地站着,脖子僵硬。
“去啊,楚楚,去玩。”陈鹏还在推我。
还在想找理由搪塞,对面几个赌钱的男人大声嚷嚷:“陈鹏,过来玩一把!别见色忘友啊!”
陈鹏乐呵呵地扬手:“就来就来。”
我只得放下手里的盘子刀叉,刚要伸手,音乐停了。
真巧,我忍不住笑。
“不着急。”黄大坤低声说。
我呆了一下,他还真像一只苍蝇。陈鹏已经丢下我跑到对面去了,该死的家伙,回去再找他算帐!
“东西好吃吗?”黄大坤不动声色地问。
“还行。”既然躲不开,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付他了。
“对我来说,任何美味都失去吸引力了。”他淡淡地说。
有吸引力才怪!我心里嘀咕。如果我也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会要天气一天三变,可是即便一日千变也会有腻的时候。
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越紧张的时候越会胡思乱想。我只好转身,顺手拿起一小块西瓜,刚要往嘴里送,该死的音乐又响了。
“来,吃的时候还很多。”黄大坤笑笑,不客气地从我手里拿走西瓜放回盘子,一边拉起我的手。
我只好跟他滑进舞池。
音乐刚开始,跳舞的人还不多,是圆舞曲,他搂着我在中间转圈。老实说,他的舞跳的不是很好,只有两三种花样,除了旋转还是旋转,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挤占了空间,转不开,只好原地打转。
我沉默着。这段时间我的生活也好象在原地打转,不见起色。
他也不说话。我原以为他邀请我跳舞是有话说,可是他始终不说话,看起来好象专心在跳舞。
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知道他是有话说,只是……真的猜不透他会有什么话跟我说,想不明白我也只好沉默。
可是这样的沉默让我郁闷。记得读书的时候最恨跟陌生人跳舞,贴得这么近,偏偏又没话说,舞步也不配合,异常尴尬。
我抬起头,既然他不说那就只好我说。可是一抬头,我才发现他根本是心不在焉,他的眼睛看向某个角落,发觉我在看他,连忙低头对我微笑。
我狐疑起来,转圈的时候我飞快地往那个角落瞟了一眼。靠近洗手间通道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衬衣扣得整整齐齐的男人,是滕志远!
我心里一慌,脚步乱了,一脚踩到他/
“对不起。”我急忙说。
黄大坤不置可否,继续转圈,微微低下头,凑近我耳朵,无声地说:“我在楼上等你,407房间。”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站住了,慢慢把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捏了一下,转身走开,剩下我一个人站在舞池中间发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是什么人?是不是过分了点,当着我的未婚夫调戏我?
我脸上热辣辣地烧起来,转头去找陈鹏,他正窝在一堆人中间,我只能看见他的头顶。
该死的家伙!我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怒气冲冲地想冲过揍他,滕志远神色忧郁地向我走过来。
我不想见他!尤其不想见他那副表情,十足像谁借了他的米还他的糠一样。
一扭头,我快步穿过还在飞快旋转的人群走出了大厅。
雨越下越大了,天也已经黑了,有凉风从外面灌进来,我站住了。
捂住滚烫的脸,我沉吟起来。
大门的玻璃上可以看见舞厅里光陆离奇的灯,还有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站在门口。
我吸口气,摸一把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转身进了电梯。滕志远并没有跟上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简直是阴魂不散啊,十处打锣九处在。
我觉得厌烦,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厌烦!
站在407房间前,我想都没想抬手就敲门,而且敲得相当用力,跟赌气似的。
是,我在赌气,我就不信这个神秘莫测的黄大坤敢在众人面前吃了我!
“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我恶狠狠地想。
门开了,我目不斜视地一步就跨了进去,冷笑:“我来了。”
“是,我看见了。”黄大坤还是不动声色,在我身后关上了门。
他并没有反锁门,我稍微放了点心。
“请进。”他在我后面说。
我穿过两步长的门廊,站到柜子前。
这是一间单人房,跟所有酒店的布置一样,铺着厚厚的灰色地毯,中间一张宽大的床,白色的床单异常平整,床上放了一本硬壳封面的笔记本。
我一看见那笔记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双手及时撑在我腰上,很快就放开了。
那个本子的硬壳封面上印着那个有着黄色飞扬短发的卡通女孩子,她的脚旁还有那只叫来福的狗!
柳意的日记本!
难怪我找不到它,原来黄大坤捷足先登,早我一步拿到了手!
柳意的日记本?
我感觉有蚂蚁顺着我的腿在往上爬。那么说,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真的是柳意给我托梦?
“楚楚。”黄大昆转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叫了一声又打住,半晌才深深吸口气,慢慢地说:“楚楚,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你上来吧?”
我不说话。他叫我来自然有他的目的。猜不透的事我一向是不猜的,该来的总归会来,至于我,则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挡得挡不住,掩得掩不了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他说,转身扭开电视机。
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什么意思?叫我上来就是为了给我看新闻?但,不,那不是新闻,我没看见播音员,我看了我自己!
电视画面上,出现的是温州大厦31806的主卧室,我看见门被推开,我走了进去,左右看几眼,然后抬头看着那只衣柜,接下来我又打开柜门,踏进去,伸手……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好象不是在我的胸膛里面,而是在我耳边打鼓一样地跳得飞快。
他在哪里装了监视器?我怎么这么大意?居然忘了他昨晚是住在那里的!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吧?”他说,伸手拿起那本日记本。
我还是不出声,根本就说不了话,喉咙像卡住了似的,身上则是冰火两重天。
“这是小意的日记本,我也一直在找。”他坐到床边,弯着腰,没有看我,翻开一页,自顾自地往下说:“我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可是她走后,我就找不到这本日记了。”
“她是个懒丫头。”黄大坤说,抬头冲我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这本日记不厚,她又一直用了三年多,还是没写完。”他接着说,把本子翻到后面,果然是空白。
“断断续续的,每篇只有几句话。”他不理我,自言自语:“写的都是对我的怨恨。”
我的心跳渐渐平静了,我低头看向他。
他怅怅地叹息,眉尖低垂,感觉突然老了很多。
“我对她这么好,没想到她还是在怨恨我。”他喃喃。
他是爱柳意的吧?我突然间多了点同情。
“楚楚。”他看向我,带着哀求的神色:“楚楚,你知道吗?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我比她大二十岁,整整二十岁,从第一次看见她,我就希望能等到她长大。”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终于长大了,二十三岁,我看见她走到我面前,叫我叔叔,楚楚,你能体会吗?我爱的女人开口叫我叔叔!”他一边说一边笑,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我不是不同情他,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叫我上来难道只是跟我讲故事?
“得到她的时候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是打定主意坚持认为我是个耐心的听众,而我在想该死的陈鹏这会子只怕忘了我是谁了!
“我有犯罪感,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个罪犯,可是我离不开她,我想娶她,她一直不肯点头。五年了,她并不提要离开我,就是不肯答应嫁给我。直到半年前,我才知道她爱的是另外一个人。”黄大坤把手里的日记本拍了拍,悲伤地丢到一边。
我恨不得扑过去想抢过来看清楚,他说的另一个人是不是滕志远,可是我不用看也知道,百分百是滕志远!
“她已经死了,不管她心里爱的是谁,她也已经死了。”他幽幽地说,痴迷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寒,看见他痴迷的眼睛我心里发寒,他想干什么?
黄大坤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我,问:“楚楚,这本日记里没有提到你,你是怎么知道她有这本日记?又是谁告诉你放在衣柜顶上的?”
我哆嗦着后退。这么说,日记本真的是放在衣柜顶上?可是衣柜明明没有顶。
“我钉上了,我找到这个本子就钉上了。”他说,站到我面前。
“你认识她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他还在喃喃地发问,伸出手,冰凉的手摸到我脸上:“楚楚,楚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她?”
我呼吸困难,头晕脑胀,想跑,腿却像被固定了,怎么用力都挪不动,我在做梦!只有噩梦才会出现这样无奈的情况!
他又靠近一步,手在我脸上摩挲:“楚楚,我再看见她的时候她的眼神就是这样,很恨我,我可恨吗?你告诉我,我可恨吗?为什么我的女人都恨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拼命想摆脱他的掌握,可是我无能为力。
屋子里开着灯,而我却感觉周围一片漆黑。
“楚楚,楚楚……”他突然伸手,一把抱住我,太过用力,差点把我魂魄挤出去,没等我反抗,他的嘴唇铺天盖地地印到我脸上。
我被惊呆了,一瞬间我被惊呆了,动弹不得。
“楚楚,楚楚……”他发疯一样地呻吟着,颤抖的嘴唇重重地压到我唇上,我无法呼吸,眼前有清白刺眼的光,睁不开眼睛,我像一只被抛到岸上的鱼,只有干瞪眼的份。
他用力吮吸我的嘴唇,仿佛想吸干我身上的气息,我感觉痛,火辣辣地痛。天花板在旋转,我被他推到在床上。
倒下去的时候我的头碰着一个坚硬的东西,是那本日记,我猛然清醒了,四肢开始有知觉,不由我多想,本能地从脑下抽出本子,狠命地砸过去。
“啊。”黄大坤轻声叫了一下,顿时松开我,捂着鼻子,手指间有殷红的血滴落。
我急忙翻身爬起来,抬起脚,恨恨踢在他腿上。
他没有躲,硬生生地承受了,半晌才低垂下头。
我不再理他,昂着脖子,拉开门,大步走出去,他满手的血站在那里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门“砰”地摔上,我愤怒得象找不到喷发口的火山!高跟鞋狠命地敲打着地面,长长的走廊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我并不害怕,我只是愤怒,对自己!
我是在自取其辱!我不明白,难道我脸上写了妖精狐媚的字样?凭什么要给陌生人羞辱?
走廊的尽头有个人影飞快地一闪就不见了。我不在意,我不在意有人看到!这TM什么世道!我狠狠吐了泡口水。
脏!全世界都脏!而我更脏!
我是妖精,我是垃圾!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羞愧地狠不得钻进地缝,一辈子都不出来做人!
腿哆嗦的厉害,我跌坐到楼梯上,想哭,可是发出的声音像狼嚎,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撕破脸皮大哭大闹?
我的脸皮还剩几分?
我低下头,双手捂脸,我悲哀的脸面。
不能闹,就算我不想做人,可是陈鹏还要做人,而是是男人!
我开始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我不能伤害到陈鹏,他是无辜的,他爱我。
牙齿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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