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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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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河上风光,洋溢着抒情色彩。这样的抒写,刚好插在两次有关人类暴行的描叙的中间,一
是前面的“打冤家”,另一是后面要写的冒充国王与公爵的丑态;一个有悲剧性,另一个有
讽刺喜剧性,插在中间的抒情性,与之形成鲜明对照。
    ②《文库》本注:十六章本来已写到哈克他们已丢失了独木小舟,后来作者续写时写成
“我上了那独木小舟”,校清样时发现错了,于是改写成“我找到了一只独木小舟”,这样
便可以继续抒写作者所熟悉的密西西比河两岸的风物人情。
 

    他们就照我的话做了。他们一上筏子,我就开往一处沙洲。三五分钟后,我们听到远处
狗啊,人啊,吵做一团。从声音听来,他们是往小河浜来的,不过我们没有看到他们。仿佛
他们在那里停了下来,转了一会儿。在这个时间里,我们愈走愈远,后来就根本听不见他们
的声音了。等到我们离林子一英里多路,驶进了大河,一切平静了下来。我们划到了沙洲那
边,躲到了白杨树丛里,就平安无事了。
    两人中有一个七十岁光景,也许更大些,秃头,胡子快白了。头戴一顶宽边软呢帽,身
穿一件油腻腻的蓝色羊毛衬衣,一条破破烂烂的蓝斜纹布旧裤子,裤脚塞在靴筒里,背腰用
家织的两条背带吊着——不,只剩了一条了。他胳膊上搭着一件蓝斜纹布旧上衣,钉着亮堂
堂的铜扣子,下摆老长①。两人各提着一只用毡子做的又大又肥的旧提包。    
  ①哈克不识燕尾服,才这样形容。
 

    另一个人呢,有三十上下,一样的穷酸打扮。早饭过后,我们躺下来闲聊。首先暴露出
来的一件事,却是这两个家伙谁也不认识谁。
    “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啦?”秃头问另一个人。
    “我在推销一种去牙垢的药水——这药水确实能去掉牙垢,往往连牙磁也一块儿去掉—
—不过,错就错在我不该多住了一个夜晚。我正要溜走的时候,半路上在镇子的这一头碰到
了你。你对我说,人家正在追你,要我帮你一把,摆脱他们。我就对你说,我正遇到麻烦,
自身难保,那就跟你一道溜之大吉吧。事情的全部经过便是这样,——你的呢?”
    “啊,我正在那边搞点儿重振戒酒运动的事,大致搞了个把星期。告诉你吧,娘儿们,
不论大的小的,都挺宠我,因为我把那些酒鬼描画得够他们受的。一个晚上,我能得五六块
大洋——一人一毛,儿童、黑奴免收——生意好兴隆。不料,昨晚上,有人到处散布一个小
道消息,说我私下里藏着一罐子酒,自个儿偷偷地喝。今早上,一个黑奴叫醒了我,说人家
正在静悄悄集合起来,带着狗,带着马,马上要来聚齐。他们会先放我一码,先走半个钟
头,然后他们就追上我。追上以后,肯定要给我浇柏油,撒羽毛,骑木杠①。我没有等到吃
早饭就溜啦——反正我不饿②。”
    “老头子,”那个年轻的说,“我看,我们两个不妨来一搭一档,你看如何?”
    “我不反对。你的行当——主要的——是什么?”
    “就职业来说,是个打零工的印刷工人③。还干点儿医药、演员——你知道吧,演悲
剧。有机会时,搞点儿催眠和摸头颅算算命。为了换换口味,也曾在歌唱——地理学校教过
书,偶尔来次演讲④,——哦,我能干不少行当哩——多半是什么方便就干什么,所以也算
不上什么职业。你的行当呢?”⑤“我干的是行医的,干了不少时候。我的拿手好戏是‘按
手’——专治癌症,半身不遂,诸如此类⑥。我算个命还挺准的,只要有人替我把事情打听
个明白。传道也是我的一行,还有野营会啊,巡回布道啊,等等的。    
  ①《文库》本注:十九世纪美国盛行私刑,南方尤甚。将犯众怒的人身上浇热的柏
油,上撒羽毛。另外有一种叫受刑的人骑在一根劈开的圆木尖利的一边上,抬着游街。这类
私刑,往往造成重伤,甚至致死。
    ②喝了半夜的酒,故不饿。
    ③四处漂泊打零工的印刷工人。马克·吐温本人十八岁——十九岁时便当过印刷工人。
    ④当时的地理学校,把地理知识编成歌曲教学生唱,以便学生易记。
    ⑤诺顿版注:当时有关西部开发的作品中往往有行骗的流浪汉这类人物,马克·吐温的
特色在于把笔下的两个人写得充分的个性化。
    ⑥当时南方落后、迷信,故有这种用祷告、念咒治病的。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后来那个年轻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可叹啊!”
    “你叹些什么啊,”秃头说。
    “我落得如此一个下场,堕落得跟这伙人为伍,想起来也可叹。”他用一块破布头抹抹
眼角。
    “他妈的,这伙人有哪一点配不上你?”秃头说。话说得相当不客气。
    “是啊,是配得上我,也是我该受的。是谁把我从那么高贵弄成这么低贱?还不是我自
己。我不责怪你们,先生们——不光如此,我谁也不怪,是我自作自受。叫冷酷的世界露出
它的凶相吧。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反正世界上总有我一块葬身之地。这世界会照样的转,
并且从我身边把一切都夺过去——我爱的人,财产,一切的一切——可就是这一个它拿不
走。有一天,我将长眠在那里,并且把种种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我那破碎的心将永久安
息。”他一边又擦起泪来。“收起你那可怜见的破碎的心吧!”秃头说,“你那颗可怜见的
破碎的心朝着我们唏嘘悲叹干什么呀?我们可没有害过你啊。”
    “是的,我知道你们没有害过我。先生们,我不是在责怪你们。我自己把自己从上面掉
了下来,——是的,我咎由自取。我理当受难——完全活该——我决不哼一声。”
    “从什么地方掉了下来?你从什么地方把自己掉了下来?”
    “啊,说来你们也不会相信。全世界也永远不会相信——随它去吧——一切无关紧要。
我出身的那个秘密——”
    “你出身的秘密?你的意思是说——”
    “先生们,”那个年轻人非常庄严地说,“我现在向你们透露,因为我觉得我对你们是
信任的。从出身的权利来说,我是一个公爵。”
    一听见这话,杰姆的眼睛鼓鼓的。我看啊,我自己也如此。随后,秃头说,“不!你不
可能是这个意思。”
    “是的。我的曾祖父,勃里奇华特公爵的长子,在上世纪末,逃亡到这个国家来,好呼
吸最纯粹的自由的空气。在这里结的婚,死在这个国家,留下了一个儿子,而他自己的父亲
呢,也差不多在同一个时候逝世的。已故公爵的次子夺取了爵位和财产——可那个真正的公
爵、那个婴儿,却被抛在一边。我就是那个婴儿的直系后代——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勃里奇华
特公爵。如今我就在这里,形单影只,被剥夺了高位的尊荣,遭到人家的追捕,冷酷的世界
白眼相加,衣衫褴褛,心灵破碎,落难到与木筏子上的罪人为伍!”
    杰姆对他无限同情,我也如此。我们试图安慰安慰他。不过他说,这于事无补,他不可
能得到多大安慰。他说,要是我们有心认可他是公爵,那就会比任何其它的事更有价值了。
我们就说我们有心,并且问他该怎么一个做法。他说,我们该在对他说话的时候对他鞠躬,
并且称他为“大人”,或者说“我的爵爷”,或者“爵爷大人”——还说,如果我们光称他
为“勃里奇华特”,他也不会介意。他说,那反正是一个封号,而不是一个人的姓名。还
说,在吃饭的时候,我们应该有一个人在他边上侍候他,还做些他希望他们干的零星小事。
    啊,这好办,我们就照办了。吃饭的时候,杰姆自始至终站在边上,侍候着他,还说,
“大人,你来点这个,或者来点那个?”如此等等。旁人一看就知道他对这样做挺满意。
    不过那个老头儿一会儿不作声了——没有多话要说的,对围着公爵团团转的吹捧那一
套,仿佛不很舒服,好象他心里有些什么。所以到了下午,他开口了:
    “听我说,毕奇华特,”①他说,“我真是为你难过极了,不过嘛,象你那样落难的,
你可并非是唯一的一个。”    
  ①冒充的公爵自称是勃里奇华特(Bridgewater)公爵,老头儿仿佛不经意,念成了
毕奇华特(Bildgewater)公爵。毕奇华特,乃船舱里的污水,又脏又臭,这是水上人家都
知道的。
 

    “不是唯一的一个?”
    “不是的。你不是唯一的一个。象你这样从高位给人家违反正义,一口咬住,拖下来
的,可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可叹啊!”
    “不,怀有出身的秘密的,你并非是唯一的一个。”真糟糕,他竟哭了起来。
    “等一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毕奇华特,我能信得过你么?”那老头儿说,一边还不停地呜呜咽咽。
    “我要是靠不住,天诛地灭。”他握住了老头儿的手,紧紧握着,并且说,“把你的来
历的秘密说出来吧!”
    “毕奇华特,我是当年的法国皇太子!”
    你准能猜得到,这一回啊,杰姆和我可吓了一大跳。随后公爵说:
    “你是什么啊?”
    “是的,我的朋友,——这可是千真万确——你的眼睛现今这一刻看到的是可怜的、失
踪的路埃十七,路埃十六和曼雷·安东纳特的儿子①。”
    “你呀!就凭你这个岁数!没有那么回事②!你莫非要说你是当年的查理曼么③?至少
至少,你非得是六百岁、七百岁的人吧。”    
  ①骗子把路易说成路埃,把安东埃纳特说成安东纳特,连国王、王后的名字都说不全。
    ②诺顿版注:法国王太子如果当时活着,应该只有五十多岁,可见冒充者的年龄不合。
    ③查理曼,佛兰克斯和罗马帝国大帝,死于814年。
 

    “都怨我遭的劫难啊,毕奇华特。劫难招来了这一切。劫难叫我头发白了,额头未老先
秃。是啊,先生们,你们看到了,在你们面前,是身穿蓝布裤子,身陷灾祸、漂泊、流亡、
被糟塌、受苦受难的合法的法国国王。”
    啊,他一边说,一边伤心痛哭,叫我和杰姆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们非常难过——
又非常高兴,非常骄傲,因为能有他和我们在一起。于是我们就凑上前来,象刚才对待公爵
那样,试图安慰安慰他。不过他说,这于事无补,除非人死了,一了百了。不过他又说,要
是人家按他的名分对待他,对他说话时,双膝跪下,并且总是称呼他“皇上”,吃饭时第一
件事是侍奉他,在他面前非经面谕,不敢坐下。如果那样的话,他总会感觉到舒服一些,好
过一些。因此,杰姆和我就称呼他为皇上,为了侍候他,做这做那,当他的面站得直挺挺
的,一直要等到他发了话。叫我们坐下为止。这样百般地侍候他,他就变得高兴起来,舒坦
起来了。不过公爵对他还有点儿酸溜溜的,对这般光景仿佛有所不满。可国王还是主动对他
表示真情实意的友好。国王说,公爵的曾祖父和其他的毕奇华特公爵曾经得到他先父的恩
宠,经常被召入宫内。只是公爵还是有好长时间在睹气。后来国王说:
    “毕奇华特,说不定我们得在这个木筏子上,耽在一起一个相当长的时光,你这样酸溜
溜的有什么用呢?只能叫大家心里不痛快。我并非生来就是一个公爵,这不是我的过错;你
并非生来就是一个国王,这也不是你的过错——因此,干吗要烦那个心?我说啊,随遇而安
——这是我的座右铭。我们碰巧在这里相聚,这也并非是件坏事——吃的还丰富,活的还清
闲——好,把你的手给我,公爵,让我们交个朋友。”
    公爵依着他的话做了。杰姆和我眼见这一切,心里挺高兴的。种种不快,一扫而光,我
们都觉得高高兴兴的。如果在木筏子上彼此不和,这该多么倒霉,在木筏子上,人家图的便
是能一个个感到心满意足,对别人合情合理,和和气气。
    我无需多长时间,就在心里断定了:根本不是什么国王、公爵,而是下三烂、骗子手。
不过我从没有说出口来,从没有露出口风,只是自个儿心里明白。还是这样最好,免得争
吵,也不致招来麻烦。要是他们要我们称呼他们皇上,公爵什么的,我们也不反对,只要这
一家子能保个太平。再说,把实情告诉杰姆,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他。也许
从我爸爸那里我从没有学到什么有益的东西,只是除了一件,那就是,和这么一类人相处,
最好的办法是:他们爱干什么,就随他们干什么。
 
第二十章
 
 英文 

    他们给我们提出了很多问题。他们想要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把木筏子这样遮盖起来;为
什么要白天躺下,不把木筏开出去——杰姆是一个逃亡的黑奴么?我说:
    “老天爷啊,难道一个逃亡的黑奴竟会朝南方走的么?”
    不会的。他们也认为不会的。我得把事情原委说出个道道来,就说:
    “我家人是密苏里州派克郡的。我就出生在那里。后来他们一个个死了,只留下了我和
我爸爸和我的兄弟伊克。我爸爸认为应该离开那个地方,到下边去和我叔叔朋思一起过。我
叔叔在离奥尔良四十四英里的河边上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我爸爸穷得很,还欠下债。因此还
清债以后,就所余无几了,只有十六块光洋和黑奴杰姆。靠这点儿钱,要走一千四百英里
地,不论是买轮船的统舱票,或是别的什么办法,都是办不到的。嗯,在大河涨水的时间
里,爸爸交上了好运,有一天捞到了这个木筏子。我们就认为,不妨坐这个木筏子前往奥尔
良去。爸爸的运气没有能好到底。有一晚,一只轮船撞到了木筏前边的一只角,我们都落了
水,泅到了轮子下面。杰姆和我游了上来,平安无事。可爸爸是喝醉了酒的,伊克是才只四
岁的孩子,他们就再也没有上来。后来一两天里,我们遇到过不少麻烦,因为总有人坐了小
船追过来,想要从我手里夺走杰姆,说他们确信他是个逃亡的黑奴。从此,我们白天就不
开。在夜晚,没有人给我们找麻烦。”
    公爵说:
    “让我独个儿想出个主意来,好叫我们高兴的时候,白天也能行驶。让我仔细考虑一番
吧——我会设计出一个办法来,把事情弄得稳稳当当的。今天我们暂时不去管它,因为我们
当然不想在大白天走过下边那个镇子——那不太稳妥。”
    黄昏时分,天黑起来了,象要下雨的样子,天气闷热,闪电在天边很低的地方闪来闪
去。树叶也颤抖了起来——这场雨将会来势凶猛,这已经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了。所以公爵和
国王便去检查一下我们的窝棚,看看床铺是什么一个样子。我那张床,铺的是一床草褥子—
—比杰姆那条絮着玉米皮的褥子,多少要好一点。他那一条,掺杂着许多玉米棒子,躺在上
面,刺得生痛;一翻身,玉米皮响起来,人象在干燥的树叶子上打滚,那声响准把你吵醒。
公爵表示要睡我那张床,可是国王不同意。他说:
    “依我看,爵位高低会提示你,一张塞了玉米棒的床,不适宜于我睡。还是由阁下去睡
那张塞玉米棒的床吧。”
    杰姆和我一时间再一次急得汗直冒,生怕他们中间又生出更多的纠葛来。等到公爵说出
了下面的话,我们真是太高兴了——
    “老是给压迫的铁蹄在泥地里踩,这可是我的宿命。我当年高傲的劲头,已经给不幸的
命运打得粉碎啦。我屈服,我顺从,这是我的宿命嘛。我在这世界上孤零零只一个人——让
我受苦受难吧,我受得了这种种的一切。”
    等到天大黑,我们马上开动。国王嘱咐我们要尽量朝大河的中央走,在驶过了那个镇子
后再经过很长一段路以前不要点灯。我们逐渐逼近一小簇灯光——那就是那个镇子了,知道
吧——我们又偷偷走了半英里地,可一切太平。等到开出下游四分之三英里,我们就挂起了
信号灯来。十点钟光景,又是大雨倾盆,又是雷电交加,闹得不可开交,所以国王交代我们
两人都要留心看守好,一直要等到天气好转。随后,国王和公爵爬进窝棚宿夜。下边是该我
的班,要值到十二点钟。不过,即使我有一张床,反正我也不会去睡的,因为这样的暴风
雨,并不是一周之内天天能见到的。不,简直就很少见到。天啊,风正在一路上尖声叫唤
啊!每隔一两秒钟,电光一闪,半英里路之内,一下子照得明晃晃的。你会见到,在大雨
中,一处处小岛全都灰蒙蒙的,大树被大风吹得前仰后合。然后喀嚓一声,呼隆隆、呼隆
隆、呼隆隆——雷声在滚动,一直滚向远处,才逐步消失——紧接着,唰的一下,来了个大
闪,跟着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霹雳。急浪有时差点儿要把我从木筏子上冲到水里去。不过我
身上没有穿什么衣服,我也不在乎。对水上露出的树干、木桩,我们不难对付。既然电光老
在四下里闪来闪去,我们就能对水面上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我们会不费事地拨动筏子的头
头,避开它们。
    你知道,我该值半夜里的班。不过,我到那时实在困得不行,所以杰姆就说,开头一半
的时间,由他替我代值吧。他就是这样体贴人。杰姆一向这样。我爬进了窝棚,不过国王和
公爵在铺上摊开了手脚,就没有我容身之地了。我就睡到了外边去。雨,我不在乎,因为这
是暖暖和和的。眼下,浪头也不会那么高了。到两点钟,风浪又大了起来,杰姆本想叫醒
我,后来一想,便改变了主意。因为依他看来,浪不致于掀得太高,造成祸害。可这下子他
看错了。没有多久,突然之间,猛然冲过来一个地地道道的急浪,一下子把我打到了水里
去。杰姆开怀大笑,差点儿就笑死了。他是黑奴中间最容易哈哈大笑的一个呢。
    我接过了班。杰姆躺了下来,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了。暴风雨慢慢过去了,天转晴了。
一见到岸上木屋里有灯光,我就把他叫醒,把木筏子藏进隐蔽的地方,藏它个一整天。
    国王在早饭后拿出一付又旧又脏的纸牌。他和公爵玩了一会儿“七分”①,第一场五分
钱的输赢。玩腻了以后,他们就说要——用他们的话说——“制定作战计划。”公爵从他的
旅行包里掏出许多印着字的小传单,并且高声念着上面的字。    
  ①一种有王牌的纸牌游戏,谁先赢到七分者胜。
 

    一张小传单上写道:“巴黎大名鼎鼎的蒙塔尔班·阿芒博士,定于某日某地作‘骨相?
演讲’,门票每人一角。”“备有骨相图表,每张二角五分。”公爵说,那就是他自己。在
另一张传单上,他就是“伦敦特勒雷巷剧院扮演莎士比亚的世界著名悲剧演员小迦里克
①。”在其它一些小传单上,他又有了别的一些名字,能有种种非凡的能耐,象用“万灵宝
杖”,可以划地出泉,掘土生金;还有“驱赶邪魔外道”,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后来他说:
    “演戏的行当是我最最心爱的了。皇上,你登过台没有?”
    “没有,”国王说。
    “那么,不出三天,下台的皇上②,你将要登台演出。”公爵这么说。“到了下面第一
个镇子,我们要租下一个会场,演出《理查三世》中斗剑一场和《罗密欧——朱丽叶》中阳
台情话一场。你看怎么样?”    
  ①大卫·迦里克(1717—1779)是英国演莎剧名演员,伦敦特勒雷巷剧院
经理。但并没有“小迦里克’之说。诺顿版注:可比较第二十一章中关于捏造出来的“小迦
里克”之说。
    ②诺顿版注:“毕奇华特’(“舱内污水’)和“下台的皇上’这类名词的创造,可见
马克·吐温使人物个性化并进行幽默讽刺的工夫,也表现了边疆老百姓善于起绰号以逗笑的
本领。
 

    “毕奇华特,我是倒霉透顶了,只要能进钱,我都赞成。不过嘛,演戏,我实在一窍不
通,看得也不多。我爸爸把戏班子抬进宫的时候,我年纪还太小。你看,你能教会我么?”
    “那容易!”
    “那好,我正急着要干些什么新鲜的事儿呢。马上就干起来。”
    公爵就对他讲了罗密欧是怎样一个人,朱丽叶又是怎样一个人。他说,他通常演罗密
欧,所以国王可以演朱丽叶。
    “公爵,既然朱丽叶是那么年轻的一位姑娘,拿我的秃秃的脑袋,白白的胡子,演她,
也许显得有些异怪吧。”
    “不,不用担心——那些乡巴老不会想到这一些①。再说,你得穿上行头啊,那就不大
一样了。朱丽叶是在阳台上,在睡觉以前,赏赏月。她穿着睡衣,戴着打皱摺的睡帽。这里
就是角色穿的行头。”    
  ①诺顿版注:“国王”扮演朱丽叶的角色可能会引起观众的意见,倒不是由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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