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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苏同人)黑白狙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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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自从白天偷听到了十三叔的话,就在脑中反复推敲。十三叔的话与馆主告诉他的事实出入实在太大,屠苏心想倘若其中一个是假的,那另一个是事实的几率就很大。于是他便来到图书馆翻阅十年前的报纸,想寻找当年的报道中是不是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证明馆主和十三叔的话孰真孰假。
他翻了这半天没有找到一点头绪,旁边的肇临这时好奇地凑过头,对着那报道瞄了两眼,却是如数家珍地说起来:“啧啧,这韩天云当年在香港的黑/道上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听说他不但能砍能打,还很有生意头脑。当初金三角到香港的毒/品通路就是被他打开的,不少当地的大毒/枭都受过他的恩惠。‘韩天云’这三个字当年在整个东南亚,没人敢不卖三分薄面。他的一支龙头棍啊,更是听说可以调动起金三角六成的兵力,就连泰缅边境上那个占山为王的大毒/枭占猜都欠过他一条命的人情。”
屠苏一脸诧异,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肇临得意地笑起来,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忘了我的志愿是什么啦?我可是要当警察的,不研究研究香港历史上的悍匪以后怎么抓贼?我除了知道这个韩天云有本事,还知道他老婆的来历也不小呢!听说他老婆原来是个大家闺秀,本来还参选过港姐,但被韩天云看中以后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也没有继续竞选了,当年在香港可是引起过好一阵轰动的……”
“……休宁?”屠苏忽然想起那叫大飞的古惑仔提过“休宁”这个名字。
“对呀,你也听说过么?她是叫韩休宁啦,一样姓韩。我给你查查,网上应该还有照片。”肇临掏出手机,飞快地打字,不一会儿就把手机塞到屠苏眼前,“呐,就是她。你看,是不是个大美人?唔……说起来,她长得跟你还有点像呢。喂,屠苏,你怎么不说话啦?”
屠苏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的眼睛盯着屏幕,就像被黏住一样,沾上了就再离不开。而在他凝视的每一秒,血色都不断地从他脸上减少,让屠苏的神情变得苍白而骇人。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屠苏已经想不起身边还有肇临,如同行尸走肉般从座位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图书馆。
他口中的喃喃就像是在安慰自己看到的不是事实,但韩休宁的照片在他脑海中犹如烙印,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和上面与自己极为相像的五官,要告诉陌生人说她是自己的母亲,估计十个有九个会相信。更何况白天的时候大飞还提到过自己身上的那道伤疤……
屠苏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肩,想起自己从懂事起就有这么一块古怪的疤痕。因为时间过了太久上面的皮肉早已经长好,分辨不出究竟是由于什么造成的,他自己以前也从来没有深究过。这个部位的伤痕就是肇临芙蕖他们都不知道,要是大飞认错了人,他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街灯昏黄,马路上车如流水在身边来来回回。屠苏低着头神思恍惚地走着,七拐八弯地就绕到了一个小巷里。过往这十年来,围绕在他身边人的每一张面孔都在他眼前飞快的掠过,亲切的,善意的,冷淡的,或是对他有成见的,不满的,每一张脸都是如此鲜活生动。馆主、芙蕖、肇临、拳馆的师兄弟们,还有师兄……
师兄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屠苏的头脑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瞬间闪过这个问题。
如果大飞他们说的不假,如果这十年来自己的身份根本是被人刻意隐瞒,如果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骗局。那么这场骗局的设计者是谁,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师兄又是否参与在其中。师兄……有没有骗过自己?
屠苏觉得自己头大如斗,太阳穴涨得发痛,简直想要爆炸一般。他捂着脑袋停下脚步,终于无力地靠在暗巷的墙壁上,按住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地深呼吸。
“香港真是个小地方啊~云溪少爷,果然我们又见了。”一个痞气十足的声音在近处响起。
听到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屠苏就皱起了眉头。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正是他此时此刻最不想见也不愿见的人。
大飞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笑得像一只癞皮狗似的看向他:“云溪少爷,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韩家少爷,可是下午为什么又跟踪我们去见十三叔?是不是你想起什么了,难道你终于记起天哥和休宁大小姐他们了吗?”
屠苏听他提起这些,头脑就愈发地胀痛,每一个字都像是尖头的锤子猛力敲打在他太阳穴上,一下又一下,让他疼痛难忍。
“别说,别说了……啊……”屠苏死命地按住脑袋,仿佛那里面有一只野兽正在疯狂地摇撼禁锢它的牢笼,连金属铰链之间吱呀作响的声音都分外清晰。
“是真的就瞒不了,也逃不掉的。”大飞长大了嘴,一面怪笑一面说道,他对屠苏的痛苦反应置若罔闻,一步步逼近他,“之前你走得太早。我正跟十三叔打听要紧的线索呢,你不巧错过了……要是要告诉你当年是谁害死你父母,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要听!我不要听!你闭嘴!你闭嘴!”屠苏双眼血红,他的耳中已有嗡嗡的耳鸣,眼前的景象也全都被扭曲了。大飞像是变作了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眼睛里放着绿油油的光,面色一半灰黑一半青白,头顶挑染的发色变得火焰一样,他一点点欺近,就像鬼魅,叫屠苏心里生出恐惧,而伴随着这恐惧又陡然滋长出无限的暴戾来。
“这样可不行,你以为不听,你就拒绝得了自己的身份和身世了吗……别自己骗自己啦……”大飞的语气分明在引火烧身,自己却还懵然不知。
屠苏几乎是在自己脑筋反应出来之前就动了手:“滚开!你们都滚开!”
以屠苏多年在拳馆历练,就是上了拳台也不逊专业拳手半分,像大飞这样靠唬人恐吓为生的小混混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何况这一次不同于芙蕖被围的那次,他没有弱点在别人手里,也再没有顾忌,出拳利落得像在打沙袋,丝毫没有考虑到手下的是活生生的人,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屠苏体内就好像是释放出了另一个灵魂,残暴、嗜血、乖戾得无以复加。他很快杀红了眼,在面前满地打滚嗷嗷求饶的败者面前也没有一点同情心。胜负之势简直是压倒性的,屠苏打到后来就仅仅是为了出拳,为了那丝暴力带来的快感。每一道飞溅的血珠都能勾起他心底极细的那一根心弦,让他迫不及待地再送出更重更狠的下一拳。血珠飞溅得越高,快/感也飙升得就越强烈。
“救命,救、命……要死……要死人了……救命……”大飞哀嚎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
“屠苏!”
屠苏高高举起拳头,正要冲大飞的脑袋砸下,忽然动作一滞,发现自己的拳头被人抓在了手里。
他用力挣了挣,拳头纹丝不动,这才缓慢地转过头去,看向阻止他的人。满布血丝的眼睛辨认面前的人影已经有些困难,他顿了一顿才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看着面前的身影:“欧阳?”
“你这是要杀人吗?屠苏。”欧阳的声音出奇的冷静。他的瞳孔也是幽深的,看不出情绪。
那一刻屠苏甚至感觉到,仿佛自己只要点头回答“是”,欧阳就会主动出手替他除掉大飞。没有犹豫,也没有一点可惜。
然而“杀人”这两个字,却一瞬间让屠苏清醒了。
恢复神智的那一刻,他的背脊上已经盖了一身冷汗。屠苏看着眼前被他打得面目全非肿得像个怪胎一样的大飞,还有地上趴着的还清醒着以及不清醒了的小喽啰们,忽然就像失去了记忆,想不起来刚才那短短十几分钟里发生过什么。
“我……这……我不是……”屠苏看看自己手上淋漓的血迹,语无伦次,“我没有……我,不知道……”
欧阳放下屠苏的拳头,长叹一口气,道:“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这一句问话就像是把那十几分钟的记忆瞬间塞回了屠苏脑中,头脑几乎要涨裂的疼痛感也跟着一起回来。
“我……不,我……”屠苏捂住脑袋,靠墙蹲了下去。
“先回去吧。我让人送你回去。”欧阳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屠苏忍着痛,身体蜷曲着几乎直不起来:“把他们,送去医院……送医院,救……”
“知道了。”欧阳的声音里莫名透出冷意,他挥了挥手,就让身边的人把屠苏扶进车子送走。
被打得几乎睁不开眼的大飞看见独自留下来的欧阳,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撑着地向后挪了挪。他开口,声音不自觉地颤抖,比面对屠苏的时候更甚,上下牙齿打架一样,叫人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恭、恭哥……我,我错了……你放过我,放过兄弟们吧……恭哥,求求你,求你了……恭哥……”
说到后来,大飞也顾不上身上散架一样的剧痛,手脚并用地爬过来,抱着欧阳的裤腿涕泪横流。
欧阳少恭仍是站在原地没有动,拿出一如既往冷漠的眼神由上往下看着他:“你也知道错。”
“我们,我们真的不是故意背着你,是那个,那个十三叔他说的,他怂恿我们这么做的啊……”
欧阳无声地冷笑一下:“陵越那单事情当初交给了你们,就没有办成。当时放你们一条生路,应该乖乖捡了便宜走人。现在送上门来找死,又能怪得了谁?”
“再给一次机会,就一次,别啊,不要啊,恭哥!下次一定,兄弟一定不会乱来……不会……”大飞看见欧阳的手伸向西装内袋,仿佛猜到他要摸什么,抖得筛糠一样,把脸紧紧贴在欧阳的裤腿上,“求求你啊,求求你啊,恭哥……”
欧阳嫌恶地皱一皱眉,一抬腿,就把他掀翻在地上。他从怀里摸出手枪,慢慢地旋上消声器,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不过这样也好,错有错着,这件事由你们告诉他,比我直接去刺激他要好。”
大飞已经吓傻了,像一团烂肉瘫在地上,再也不知道爬也不知道叫。他大概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欧阳的掌握之中。后者之所以不先一步出来干预,是因为要借自己的口把屠苏最不能接受的身世之谜捅破,避免欧阳自己说的时候遭遇僵局。
欧阳浑身上下一色的黑,站在晦暗的小巷里与周围的阴影简直融为一体。他就像死神的化身,冰冷,深邃,绝情,每一个表情、声音就像传递着令人绝望的讯息,好像只要被他看一眼,就会连挣扎的力气都全部失去。
欧阳装好了消音器,伸手摸了一摸枪管才极优雅地举起来,对准大飞,轻描淡写地说:“哦,差点忘了跟你说。跟十三在地下团聚吧,或者下辈子你们还可以结盟,继续对付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准备本子的事,以及在准备《师兄》的番外,所以更新会稍微有点慢,麻烦大家多谅解哈,么么哒                     
第31章 第 31 章

(三十一)
陵越醒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身处何方,周围又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当他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呼吸时,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瞬间绷紧了。但就连陵越自己都不知道,当他绷紧肌肉的时候眉头也会不自觉地拧起,因而很快就有一把与他相似的声音在耳畔问:“你醒了啊?”
陵越猛地睁开眼。阿霆就坐在床的边沿微笑看着他,恍惚中陵越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面镜子。
宿醉的感觉姗姗来迟,陵越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被人从颅腔里拉出来狠命揉搓过,这种昏天黑地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简直叫他生不如死。
只听阿霆在边上又笑了笑,然后陵越的床边往下一陷——阿霆靠了过来,把陵越从枕头上硬拽起来。
“第一次喝醉是这样的了,”阿霆对陵越痛苦的表情不以为然,送来一杯水到他嘴边,“起来走两步就没事了。”
陵越拧着眉头喝水。阿霆去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一下灌满房间。陵越五指并拢了挡在眼前,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瘾君子似的痛恨光明。
然而他毕竟是警察,承受得住高强度的训练也有足够的意志力。陵越咬牙爬起来,在原地走了几步,神智逐渐回归,让他终于有余暇发现另一件事……
他的衣服不知怎么失踪了。
陵越全身上下只着一条底裤,皮肤被耀目的阳光照着就像也会发光。他一发现这个事实立即显得局促起来,低下头在床铺周围寻找。然而宿醉的脑袋格外沉重,连累得视力也不及往常。陵越见到床底露出白色的一角就匆匆俯下身,捡到手里才发觉,那竟是件女式内衣。
“这……”
阿霆上来把内衣接过去,揉了揉扔到墙角的垃圾桶里。
陵越的脑筋有些缓慢,迟滞的眼神就好像看见阿霆亲自穿上这件内衣一样,带了点不可思议。
“之前带妞回来,一定是她们留下的。”阿霆道,“大家都成年人啦,这没什么奇怪吧。别告诉我你没试过。”
陵越别过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避开阿霆的眼神,却莫名想起之前在天台小屋冲凉的那一次阿霆嘱咐自己别碰的那瓶“润滑剂”。上面的鬼画符他虽然看不懂,但是看图片还是能明白用途的。陵越一直理所当然地默认阿霆是弯,压根没想到他也会和其他古惑仔一样泡妞鬼混。
“你不是……”陵越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假扮兄弟接近阿霆,至于后者性向如何与任务根本没有关系,自己也没有必要关心,但不知为什么,这句多管闲事的话脱口就问了出来。
“我?我一直都中意女仔啊?哦……上次天台屋的那瓶东西是超市买错了。”阿霆无所谓地笑笑,“我想说不定以后有用呢,就没扔,一直丢在那咯。”
“哦。”陵越听他讲得坦荡,心想多半没有假,自己站着忽然了少了些拘谨,“你知不知道……我的衣服在哪?”
“你昨晚吐得一塌糊涂,不记得啦?”阿霆的语气听来有些幸灾乐祸,他走去拉开自己的衣橱,给陵越看自己一柜子的昂贵行头,“反正你我的身形一样,这里的衣服你随便挑一件穿。你换下来的我已经送去洗了,今天我赶着出门,下次有机会给你。”
“出门?去哪?”
“有个活动。”阿霆抬腕看一眼手表,拎起旁边的一件黑西装,把钥匙顺手放进西装的口袋,“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可以,有什么事可以call我。”
“好……”陵越看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那一对古董表,就是爸妈留下来的那两支,不知可不可以给我一支?我想要……妈留下来的那一支。”
阿霆爽快地点头:“当然可以,你等着。”
手表应该是被收藏在很安全的地方,陵越听见阿霆去开了隔壁一间房的门,然后脚步声消失了一段时间,约莫是去开保险箱之类。于是他趁此机会伸手进阿霆放下的那件西装口袋,把钥匙拿出来塞到枕头下。
阿霆回来时并没有察觉,他把女式手表交到陵越手上,有些惋惜地说:“可惜是女表,你拿了也戴不了。”
陵越接过:“没关系。我就当做个纪念,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有妈是什么感觉……”他说着,伸手在表盘上摸了一摸。手表虽然已经陈旧,表面仍旧保养得完好,看得出主人生前对它极为珍惜。
从陵越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是在孤儿院里,后来被领养到了拳馆周围也都是男人,从来不知道有母亲呵护是怎么样一种日子。先前在小屋看到阿霆与母亲的合照,就知道他们母子关系必定极为融洽,让他嫉妒之余也十分艳羡。因此这句话会说出口,也竟是出于真心的。
只是每逢这种时刻,陵越都不免联想起紫胤的话,想起他与阿霆实际并无联系,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真正的目的。就像一把火刚刚烧着就被兜头一盆凉水浇灭,反反复复的,折磨的却是陵越自己。
这样复杂的思绪一旁的阿霆却是并不知情,他把手表交给陵越之后就离开了家,似乎没有发觉西装口袋里已经没有了钥匙。
陵越在阿霆衣橱里挑了身合适的衣服,拿出自己的手机,给紫胤发了一条短讯。
“O。K。”
这一晚陵越夜不归宿,屠苏并不知情。他被欧阳的人送回家后就像得了一场大病,闷头倒在床上,烧得人事不省。
芙蕖赶到他家,把手贴在屠苏额头上,着实吓了一跳。
“屠苏,屠苏,你能听见我说话么?大师兄说你的电话没人接,让我来看看。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快醒醒,我带你去医院!”
芙蕖在屠苏脸上拍了拍,见对方神智不清已经烧糊涂了,心里也是十分着急,想着怎么都不能再拖了。可芙蕖再怎么从小习武毕竟一介女流,屠苏近来身高窜得快,近一米八的个子靠她一个绝对奈何不了。
芙蕖的脑筋转了转,当即拨通了肇临的大哥陵端的电话。两人合力把屠苏送到医院,医生给他打过针输上液,屠苏烧得好像煮熟螃蟹的脸才终于稍微缓下来一点。
“我看他死不了。”陵端站在病床前抱着胳膊,事不关己地道,“芙蕖,你也别太操心了。就是发个烧而已,医生不是说了,不是什么大病。”
“也不知道是什么引起的,怎么无缘无故就烧得这么厉害?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还不得烧傻了?大师兄也是的,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陵越啊……呵。”陵端的口气一转,一些陈年的酸意若有似无地流泻出来。
芙蕖敏感地抬头,看他:“大师兄怎么了,有话你就说。”
陵端对芙蕖向来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也一直看不惯她拿陵越当宝拿自己当草这么厚此薄彼,当下冷笑了一声:“你们的‘大师兄’公正无私刚正不阿,我怎么好多嘴?要是戳穿了他的真面目,还不得被你们的口水淹死?”
“什么真面目?端哥你阴阳怪气地,到底想说什么?”芙蕖双手往腰际一叉,立即秀眉上挑。
“你知道他为什么连鬼影子也不见?”陵端早就等着芙蕖这么问,这下顺水推舟,嘴角也因为得意而弯起,“他平时装得一本正经,哼,其实还不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前不久我们环头(守区)和O记合作捣破了一个地下黑拳拳场,差一点就能人赃并获了,但你猜怎么样?现场摄像头里的监控带竟然消失了!没有证据,就什么都起诉不了,我们几十个人的联合行动,浩浩荡荡地杀进人家的场子,到头来最多告他个非法改装,违反消防条例。”
“这跟大师兄又有什么关系?”芙蕖不满道。
“你别急啊,等我说完嘛。虽然陵越是当初唯一经手过这份监控带的人,但是没有证据,也没人能说就是他干的。只不过呢……”陵端故弄玄虚地顿了一顿,才接下去,“最近我听到警局里有伙计在传,说他跟那个开拳场的阿霆,走得很近。”
芙蕖道:“不可能,大师兄,大师兄怎么可能徇私舞弊!你没有证据,不要随便污蔑他!”
陵端笑笑:“呵,就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信。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怀疑,警局的内部调查科已经成立小组调查他了。你现在不信也没关系,等过些日子出了结果就知道真相了。”
芙蕖忿忿地掏出手机:“不行,我要亲自问问大师兄!”
陵端伸手一把按住她:“别犯傻!你当他昨天晚上为什么失踪了一夜?他呀,昨天在阿霆的家里过夜,CIB现在都已经盯上了。你给他通风报信,不怕搅黄了警方的调查?”
芙蕖的手顿住,停了一刻,终于慢慢放下来。
陵端脸上露出笑容:“芙蕖,我劝你还是不要和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走得太近。免得将来出事,把自己也牵连进去。”
“不,我不信。”芙蕖低声喃喃,像在念咒语似的无意识重复着。
“信不信都好。事实不会骗人,你就等着吧。”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
病床上的屠苏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澄明透亮,已经退去了高烧时的浑浊。漆黑的眼瞳望着医院苍白的天花,寂静中仿佛能洞穿一切,又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第32章 第 32 章

(三十二)
工作日的Soho区依旧人烟稀少。
阿霆的餐厅门口挂了块休息的牌子,这里本来位置就较偏,不是人头汹涌的闹市,如今关门谢客,就更显得寥落冷清。
阿霆所说的餐厅“活动”,当然不是真的有活动。这无非是个借口,社团每个月都要内部对账,就在今天。每个月的日子虽然定死,地方却从来没人知道。陵越就是打定了主意这天阿霆不在餐厅,才偷了阿霆的钥匙,打算趁机摸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足够的洗钱证据,好等O记来查抄时不至于空手而回。毕竟阿霆为人太精明,警方失蹄在他手上已经不是一两次。
紫胤的计划是等到阿霆遭遇危机时再让陵越及时出手徇私,帮阿霆毁灭证据,这样陵越就可以顺利成章地被警方革职,博取对方进一步的信任。——反正他们是兄弟的消息紫胤已经想办法散布出去,很快警局内部就会兴起传闻。只等陵越犯下这个大过,他与阿霆同流合污的事实就会坐实,然后谁都不会怀疑陵越变节的事实,他混入阿霆身边也会自然合理。
只是这个中的缘由外界都不会知道,作为卧底,自己的真实身份哪怕是最亲近信任的人也不可以透露。而相对的,陵越需要承受的压力与非议也非同一般。若非有超强的意志力支撑,不然随时可能支持不下去。
“我可以。”陵越听到计划的时候就这样回答紫胤,其反应之利落和爽快已经不是让紫胤惊讶,而是有些心疼了。
大概连紫胤也没有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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