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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生存法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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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毫不犹豫地说:“是。”
  商遥笑了笑站起来:“既然公子不会带我走,那我们没必要玩了。”她直接跳到下一位,满面春风。
  世家子丁瞟她一眼,命令式的口吻:“给我回来,这只是游戏,定了输赢之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商遥从善如流地回去,倒满三杯酒,“我的第三个问题,公子可没回答是。”
  世家子丁一愣,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就笑起来,“好,算我输。”言罢,将三杯酒一饮而尽。这人还算有风度。
  接下来就剩最后一位了。
  商遥走过去,世家子五号将手掌往案上一撑,半个身子都靠在案上,啧啧叹道:“这下毫无悬念了,我只要回答三个是便可以把人领回去了。”下巴一扬,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问吧。”
  这一位看起来不好对付。商遥微微一笑:“有些口渴,容我喝杯酒。”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小口啜着一边想招。
  等了一会儿,世家子五号敲了敲案沿,“你要再不问,我就当你自动认输了。”
  商遥深吸了口气,一口气还没有呼出来,忽然听到院子里仆人的禀告声:“大公子,长安侯来了。”


☆、长安侯

  商遥听到长安侯三字,心情没什么波动起伏,
  侯爵哪比得上王爵,别说长安侯不会帮她,就算想帮,恐怕也惹不起二皇子。他八成是来凑热闹的。她抬头往堂中看去,她眼力极好,二皇子坐在塌上,手里还捉了只稳囊,本来是懒洋洋的惬意姿态,听到长安侯三字不由就直起了腰,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商遥惊讶极了。须臾,只见长安侯一手撩开白纱,从从容容地走进来,相较于满座的锦衣华服,他穿得就比较随意了,可眉清目朗,仪容整洁,自有一股雍容自若的神采。朝堂上众人团团一礼,诸位世家子意思意思地避了席。商遥本来就跪坐在席上,感觉到有人进来,默默垂下了脑袋。
  堂中气氛有些僵硬。还是二皇子先开口:“景言怎么过来了?真是稀客。”
  长安侯撩袍坐下来,扫了眼案上的青瓷执壶和耳杯,王大公子一拍脑袋:“差点忘了,长安侯前阵子受了伤,摔到了脑袋,不能饮酒。”转头忙吩咐侍女上茶。长安侯便笑了:“王兄太客气了。一点小伤而已。”
  话虽如此说,王大公子还是命侍女端茶去了。等到茶上来,长安侯才徐徐笑道:“裴家和王家是邻居,平日互相走动来往不是很正常吗?我想过来便过来了。不想这里这么热闹。”一顿,“殿下在玩什么?”
  “以前没玩过,不过看着倒有趣。”二皇子将玩法简单说了一遍,又指了指商遥,“彩头便是他。景言有兴趣吗?”
  商遥浑身一僵,长安侯目光在堂上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与商遥对弈的世家子的身上:“到敬林你这里是最后一局了吧?若是敬林输了我倒不妨一试,可敬林大约是不会输。”朝他举了下杯,“我就当看个热闹了。”
  二皇子也就是意思意思地那么一问,本以为长安侯会委婉地拒绝,话里竟然还有几分想玩的意思?长安侯今天会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令人意外,同世家子们玩荒唐的游戏更是令人意外。二皇子身子往后一靠,呵呵笑了起来。
  那头唤作敬林的世家子却犹如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本是势在必得的,可长安侯的话含着深意啊。都是在官场上混的,哪一个不是长袖善舞,在场的除了二皇子就属长安侯爵位最高,长安侯说要玩八成是看上了商遥,他若是赢了会不会得罪长安侯?可若是输又不甘心,磨了磨牙,暗骂长安侯无耻的同时也顺了他的意——人家不仅仅是爵位比他高啊。
  于是这位在官场上毫无建树却在风月之事上所向披靡心性狡诈的世家子不动声色地输给了商遥。
  商遥此时心情无比复杂,本以为是柳暗花明,谁知是曲径幽深看不到光明,她和长安侯隔案对坐,真是好久不见了,久到上一次离他这么近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他面上仍是不露半分声色,看不出喜怒哀乐,摇摇头,她始终看不透他,沉默半晌咬牙道:“长安侯知道我是谁吗?”
  他微微一笑:“是。”
  商遥有些迷茫,他到底是真的不认识她还是是装作不认识她?如果他是装的,他没道理帮她隐瞒身份,这么一推敲下来,他是真不认识她。难道他失忆了?今天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商遥弄不懂他的意图,她定了定神,几乎是带着试探的口气道:“那长安侯可知道我是凉囯——”
  长安侯打断了她:“是。”
  商遥一愣,正要质问她为何打断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游戏既已开始,她说的所有话都算是问题,第二个问题已被他打断,第三个问题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执壶的手悄悄收紧,商遥假意要暴露身份来诱他失态,没想到被他反将了一军。一时间瞪着他说不出话来,长安侯似乎胸有成竹,她很难胜他,若是跟着他走,命运将会如何?商遥想到这里不由就一恼,他骗了她,她才不愿跟他走。胸中的怨气像火山一样喷发,她几乎是咬牙道:“在座诸位都对殿下恭敬顺从,我瞧长安侯却不是那么回事,莫非对殿下有什么不满?”
  说好的只谈风月呢,说好的美人呢?商遥还是那样,怒气上来,完全没有为自己考虑到后路。
  本来坐在主位上悠哉的二皇子闻言目光瞬间扫过来,隐约带着一股杀气。
  商遥这问题问得十分刁钻,如果长安侯回答是,二皇子肯定会觉得他为了赢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心中必定会十分恼怒,尽管这只是游戏。如果长安侯自动认输,那肯定就是借机示好二皇子了,二皇子自然高兴,可是旁人肯定要骂他谄媚了。
  二皇子明明可以用犯规来中止这个游戏,可是他并不想,而是作壁上观。
  僵持了片刻,长安侯自商遥手中取过来她早就斟好的酒,仰首饮尽,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我认输。”
  商遥暗暗松了口气。却在这时,二皇子趋步上前,薄唇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明明是商遥这庶子犯规,景言怎么会输呢?人是你的了。”低头睥睨商遥,“看在景言的面子上就留你一条小命。”又环视堂上一圈,“今天就到这儿吧,散了吧。”
  二皇子起了个头,其他诸位陆陆续续也跟着走了,身为主家的王大公子自然要送客,于是乎,堂上只剩下长安侯和商遥。
  商遥仍处在惨败的混沌之中,愿赌服输,她皱着眉头喝完三杯酒,因为喝得猛,脑袋便有些发晕,可意识还是清醒的。
  她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谢绎还是长安侯,这两人有很大的不同。
  谢绎的光芒是形于外的,有时甚至略带了点匪气,不以道德为意,凭一己好恶处事,而长安侯……怎么说呢,温润如玉,所有光华锋芒敛于内,所说的每句话滴水不漏。
  她看着他:“长安侯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他想了一下道:“商遥不是吗?我刚才隐约听到二皇子提了一下。”
  商遥深吸了口气:“那可能要让长安侯稍等片刻,我收拾完东西再跟你走。”
  他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要带你走?”
  商遥正欲起身闻言又跌坐回去,脸上的表情想哭又想笑,“那你为什么要参与这个游戏?”
  他略思索了下:“人都有胜负心,有一颗想赢的心有什么不对吗?”一顿,轻描淡写的口吻,“况且你也不愿意跟他们走,举手之劳而已。”
  商遥掩饰不住笑容,低低笑起来:“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顺便而已。”
  这时,王大公子去而复返,长安侯看他一眼,问:“都走了?”
  王大公子点点头,心里却腹诽,世家大族传承了数百年,走到今天这步其实已在渐渐没落,朝中要职十之七八都由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寒门庶族担任,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士族却都只挂着闲散的文职,士族子弟大都不务正业,要么崇尚清谈,要么风花雪月,出则车舆,入则扶侍,连马都不会骑,弱不禁风堪比女子。
  长安侯却是个例外,明明符合所有具备纨绔子弟的条件,可人家不仅没长成纨绔,还胆识过人总在人意想不到时候建意想不到的功业,连皇帝都对他赞赏有嘉。
  同样的土壤滋养,别人长成了笔直通天的大树,他们却长成了歪脖树,尽管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歪脖树,在他们眼里,荒唐不是荒唐,而叫放达,入仕就象征着要沾染俗尘凡务,他们是不屑的,因为他们的家族是如此的高贵,他们又是如此的清高,但每次面对长安侯不由得就有些自惭形秽,这种人生来就是打击别人的。
  想当初王大公子也踌躇满志,想着建一番功业的,但最终发现自己不是这块料,算了,还是投入到纨绔之中吧,时不我待,及时行乐要紧。他眼瞅着长安侯站了起来,不由问:“长安侯也要走?”
  他点点头,目光掠过跪在席上的商遥,什么也没说,径自走了出去,王大公子跟着长安侯来到庭院里,回头觑了商遥一眼,打趣道:“长安侯不打算把人带走?”
  长安侯笑笑不说话。
  王大公子还当他不好意思呢,特体贴道:“那回头我给你悄悄送到府上,免得让令尊知道。”
  长安侯停下步子,淡淡道:“这事回头再说吧。”
  王大公子一愣,瞬间不明白了,但长安侯如此做想必有他的用意,他也就笑笑不说话了。


☆、往事

  商遥身心疲惫地走回去,院子里没有人,她推门进去,只见王徽容靠在小榻上,腿上盖了层薄被,发髻妆容十分整洁,显然早就醒了,手里还握了本书。狸奴就卧在她脚边蜷缩着身子睡得呼噜呼噜的。猫黏人,商遥若是不在,它会自动跑到有人的屋子里,尽管王徽容身上自带一股冷淡的气质,旁人会觉得很难亲近,但是狸奴不懂人类的世界,只要安全,它想怎么便怎么。
  王徽容看着商遥,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你还好吗?”
  商遥不明白她笑从何来,弯腰抱起狸奴,她才刚受到惊吓,急需狸奴柔软可爱的身体的安慰,抱了好一会才道:“二姑娘似乎很高兴?”
  “嗯。”她目光赞赏地看着商遥,“前院的事我都听仆人说了,你倒是有胆识。”话锋一转,“可你这样太锋芒毕露了,这些世家子天生处在优渥的环境里,什么没见识过?他们就是喜欢猎奇,你玩的游戏他们觉得新鲜,你的勇气令他们意外,你的容貌么——恰恰又是独一无二的,你能全身而退也只是暂时的。”
  商遥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也没打算长久地留在这里。”
  王徽容一笑:“不是有长安侯吗?”随即露出些许疑惑,“我虽然猜不透他的用意,但你只要说你是他的人,想必没人敢招惹你。”
  商遥呛了呛:“他很厉害吗?”
  王徽容道:“没有人愿意与他为敌的。”
  商遥沉吟,二姑娘看着不动声色的,其实心里主意比谁都多,她老爹和老哥都怕她,她又怎会是好惹的主。连她都这样评价长安侯,那他是真厉害了。他的手段她早见识过,潜伏在凉国一年颠覆了整个凉囯,又怎会不厉害?
  不过单单如此就令人畏惧了吗?商遥好奇死了,“怎么个厉害法?”
  王徽容说:“长安侯的母亲是皇帝疼爱的妹妹,当今皇后又是他的姑姑……”
  “等等……”商遥被她说得有些晕,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也就是说皇帝娶了长安侯的姑姑,而皇帝的妹妹又嫁给了长安侯的爹,所以他既是皇帝的亲外甥,又是皇后的亲侄子?”
  王徽容点头:“不错。”
  “这样就叫厉害了?”商遥拖长了语调,故意表示出浓浓的不屑,“不过是承袭了家族的庇荫而已。”
  “我跟你说两件事你就知道了,第一,魏国拿下永安不久,陛下又率军南下,当时割据一方的徐州州牧周谦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永安城防守空虚的消息,趁机集结兵马来犯,那时的永安城就像篮子里的鸡蛋,一震就全碎了。当时年仅十八岁的长安侯仅带了两个随从孤身前去敌军营中与之谈判,周谦被说动,才撤兵而去。第二,长安侯为得到可以医治父亲恶疾一味药材,深入凉囯境内,误打误撞救了凉囯的太后,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凉囯,在凉囯平步青云。此次魏攻打凉囯之顺利,长安侯功不可没。你说他厉不厉害?”
  商遥呵呵了一声:“确实厉害。”
  王徽容看着她的眼睛:“你似乎对长安侯很有意见,你认识他?”
  商遥本欲否认,但转念一想,又承认了:“见过几面,可他似乎不认识我了,我一度怀疑他失忆了呢。”
  王徽容闻言一怔,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长安侯曾从自家后院的假山上摔下来过,醒来时确实有短暂的失忆。”
  商遥一愣:“好端端地怎么会摔下来?”又忍不住揣测,难道他真忘了?可他在凉囯立了那么大一功,就算他自己忘了,身边又怎会缺少阿谀谄媚的小人时刻提醒呢?而且他对她的态度着实令人怀疑,到底是记得她呢还是不记得她呢?
  而且王徽容的神情倒是耐人寻味——
  商遥问道:“这事不会跟二姑娘有关系吧?”王徽容迎上商遥困惑的目光:“没错,是我推他下去的。”
  商遥着实吃了一惊,继而笑得眉眼弯弯:“为什么?二姑娘刚才还说没有人愿意与他为敌呢。”想到他也有挫败的时候,她心里莫名觉得解气。
  王徽容却不说,反而意味深长,“这事说出来伤人自尊,我把人家推下去已经很对他不起了,不好再掲人家的短。”
  商遥听到这里更加疑惑了,谢绎身手不错,王徽容一个外表柔弱的女子焉能把他推下假山?就算王徽容是猝然发难,以谢绎的功夫应该是能避开的,除非——长安侯不是谢绎,他不会武功。
  她越想越糊涂,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不过拿长安侯当挡箭牌倒是个可行的法子,只是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隔了几天,整个王家突然变得无比安静起来,商遥一问才得知王大公子被派去赣州某个犄角旮旯兴修水利去了,坦白说,商遥很意外,不明白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好端端跑到那里做什么。却见王徽容弯起嘴角:“是我向皇后娘娘请求的。”
  商遥失笑:“二姑娘就是这样坑自己兄长的?怪不得他对你有些畏惧呢。”
  王徽容托着腮,语气极轻:“我是为他好,老是这样声色犬马,迟早亏空了身子。他是我嫡亲的兄长,王家的香火还指望他传承呢。”
  一时间无人骚扰的日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这日,商遥回白衣巷取衣服,她已经有一阵子没回来,收拾衣柜时收拾出埋在衣服里的鬼面具来,这是跳《大面》所带的,是从凉宫里带出来的,那时心想着或许能用上,便带上了,时间一长就被她扔到犄角旮旯里了。
  商遥戴上面具,循着记忆抖跳了一段,过往的一切如潮水般涌过来,她倏然停下来,有些日子没跳,都有些生疏了。被褥积压在衣柜里有些异味,幸好今天阳光灿烂,她皱着眉把被褥抱到外面晾晒,忽然听得咚一声,院门被推开,
  商遥吓了一跳,把被褥随手搭在衣杆上,定睛瞧去——是湛秀。
  湛秀往门板上一靠,就这么随便一靠,商遥竟然觉得自家绿漆斑驳的小破门亵渎了他。
  “你怎么来了?”
  湛秀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我说你怎么拒绝我,原来是有了长安侯。”
  商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回道:“瞎说什么?你比长安侯好看多了,我才不会为了他拒绝你。”
  湛秀一愣,随即大步走进来:“你这话是真心的?”
  “不是真心的,你比长安侯好看这是有目共睹的事。”
  湛秀上前一步:“你的意思是在你眼里,长安侯比我好看?”
  商遥一想还真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嘴上再怎么否认,内心的第一想法还是很诚实的。她咳了一声:“怎么会?我眼又不瞎。”一顿,皱眉道,“怎么这么香?”目光往下一移,只见他玉带上坠着金色绣线钩织的香包,顿时露出轻微的鄙视,“你还带香囊?”
  “带香囊怎么了?永安城佩戴香囊的风气还是由我带起来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商遥将被褥铺开,“为什么?因为你带着好看,别人东施效颦?”
  湛秀笑道:“哟,你还挺聪明嘛。”一把扯下来扔给她。
  商遥本能地接住,湛秀噗嗤笑道:“你接住了就是我的人了。”
  商遥立马如接住烫手山芋一样一股脑塞到他怀里,“你以为你在抛绣球吗?”
  湛秀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拒绝:鼻子快要气歪:“你是有多嫌弃我?还是因为长安侯比我厉害,你就愿意跟他?”
  商遥就不明白了,他老是跟长安侯比较什么?不禁道:“长安侯怎么比你厉害了?你俩都是侯,而且只有一字之差。”
  湛秀一怔,随即扯扯嘴角:“这一字之差可是天壤之别。长安侯,安是安天下之意,长乐侯,乐是乐不思蜀之意。”
  商遥安慰他:“人这一生追求的不就是长乐无忧吗?他是劳碌命,你是享乐命啊。”
  湛秀道:“你若是想追求长乐无忧,又何必留在王家呢?”
  商遥一边掸灰一边说:“谁说在王家就不能长乐无忧了?”
  湛秀说不过她,“走吧,这里离见贤坊挺远的,我带你回去。”
  “这么好?”
  湛秀哼了一声:“就是这么好。”
  商遥考虑到一个人走夜路并不是那么安全,便答应了。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加上面具一块包裹起来,刚坐上马车,湛秀指着前面灯火通明的高楼绮户道:“前面就是胭脂巷,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商遥侧目:“我住胭脂巷附近怎么了?你还经常去胭脂巷呢。”
  湛秀道:“你哪只眼看到我经常去了?”
  “永安城百姓都看到了——”行进的马车倏然停下。商遥一顿,“怎么停了?”
  湛秀没理她,率先跳下去,双手往车檐上一撑:“你不是说我经常去胭脂巷?我既然都路过了不拐过去看一下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认知呢?”
  商遥快要被他的毫无里头搞得精神错乱,她跳下马车,拍了拍手:“那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商遥刚踏出一步,随即被湛秀拽了回去。他说:“走吧,我带你见识见识去。”边说边勾住商遥的肩,又讶然,“你这肩膀够细的呀。”
  商遥一把甩开他:“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去?”
  湛秀却不放人,又勾住她的肩,“上回还说要报答我,原来是骗我呢?”
  商遥道:“我可是守身如玉,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谁跟你说去那种地方就不能守身如玉了?看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只是带你过去开开眼,转一圈咱们就出来。”
  商遥指着自己:“我没见过世面?哦,在你眼里,只有去过青楼才算得上见过世面?”
  湛秀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商遥把面具翻找出来带上,冲他龇牙咧嘴一笑:“去就去。青楼的姑娘们被吓坏了我可不负责。”
  湛秀弹了下她脸上的面具:“你带着这个干嘛?”
  商遥:“要你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一章放到存稿箱忘了设定时间,睡前一刷才发现没有发表。两章哦,千万别漏看了。


☆、纨绔

  霁月楼。
  商遥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声色场所。湛秀果然是此地常客,一进门就问老鸨:“薛姑娘呢?”
  老鸨掩唇笑道:“芍药刚才被崔家的公子叫了去。估计今夜是不回来了。”
  湛秀看着老鸨:“我昨天可是和薛姑娘约好的,老鸨你做人不厚道哦。”
  老鸨忙叫冤:“我的侯爷呀,我人微言轻,谁都惹不起,您要在还好,您不在我怎么敢拦啊。”
  湛秀呵呵笑了一声,兴趣缺缺地叫了几个姑娘来,对商遥道:“看看吧,有没有中意的?”
  商遥吃了一惊,压低声音问他:“你不老是说你喜欢我吗?怎么还帮我找女人?”
  湛秀翻了个白眼:“想得美,我是让你给我挑。”
  商遥别过脸,真是翻个白眼都那么好看。她拿出一面镜子来:“你看你自己就得了。”
  湛秀一巴掌打掉铜镜。
  喧闹的大堂里忽然响起一记清脆的笑声:“长乐侯今天是不高兴吗?”
  商遥循声望去,未及看清对方面貌,眼前突然一花,还伴随着怡人的清香。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大美人臂肘搁在湛秀肩头,穿着比其他莺莺燕燕保守许多,可眉眼间勾魂摄魄,一副撩人的姿势。
  湛秀抬眼:“我听老鸨说你今夜不回来了。怎么又回来了?”
  薛芍药扫了商遥一眼,娇笑道:“长乐侯今日要来,我排除万难也要回来的。”
  湛秀轻轻一搂美人的腰:“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商遥在边上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调笑着,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瞅这势头湛秀八成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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