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比兽还美的男人-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没办法对他们说明那么焚心般的牵挂,可能心还没死绝、还没让自己彻底有个了断,倘是不去一探究竟,无法安心。
    她对青袍老人再次斩钉截铁道:「我跟老前辈走。」
    「不要!姊姊——呜呜……菀儿怕,别去嘛……」
    菀妹许久没哭得这样泪涟涟,像是自她怀上,让她不自觉间视作依靠的男人离开身边,菀妹就不怎么掉泪了,有时还管着她,盯着她的三餐作息,令她哭笑不得之际也感动在心。
    只是菀妹如以往那样使出非常惹人心怜的哭功,搂着她不依不挠,她还是跟着老人走了,很对不住身边的人,她这一去,大伙儿都要操上心。
    尤其当段大叔嚷嚷着要跟来,老人家当时一手虚托她的肘部,将她一带就是丈外远,边呵呵笑嚷——
    「爱跟就跟,跟得上你就跟,大道通天,谁又阻得了谁,咱可没说不让人跟。」
    重中之重的点在于跟不跟得上。
    老人托着她窜腾,她什么力气也不用使,非常彻底地体会了一回所谓「御风飞驰」是何滋味、「轻功盖世」是何境界。
    就让她任性一下吧。
    这一次。就这么一次。
    她会好好收拾自己的心事,然后回到大庄好好待产,往后就带着孩子好好过活,好好的,不留余念。
    
    第九章
    
    「啧啧,那小子当真啥都没提,窝在西海大庄过他的小日子去了,可事情哪能如他所愿?也不想想当初他一个嘴上没长毛的小子,一来就把场子全端了,等着对他下战书的人多了去,既顶了魁首的封号还想逃,他不给正式挑战的机会,大伙儿还不追着他跑?
    「你想想,三年一次的武林比试大会,他连缺席两次,累得武林盟的探子满世界寻他,明年还得再办,若再让他缺席不到,咱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这不,一听他出没的消息就往这儿赶来,嘿,恰捡回他一条命。
    「这事闹得确实不好收拾,且还没人能帮他收拾,所谓正邪不两立,既有行正道的中原武林盟,必然有与武林盟对着干的邪魔歪道,那些人对他可兴致勃勃得很,都说他是魁首,当年与武林盟武功奇绝的右护法过招亦未露败象,恰好拿他探探深浅。」
    「咱就知这小子是个狂的,冥教教主之位待决,不立点功上不了位啊,人家想拿下他打脸中原武林盟,十位有望成为教主的候选者围攻他一个,想拿他当香肉撕咬,他倒好,硬是顶着斡,战了三天三夜把十个内外兼修的冥教高手拖到气竭力尽,他自个儿也险些见阎王。呵呵呵,不过这笔营生做得起,他一个打十个,冥教可惨喽,连根拔起正是时候啊。
    「虽然他这是无心插柳,也算帮了武林正道一个大忙,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也帮他一次吧,见他昏了还喊着你,就眺着老脸把你拎来啦。」一顿——
    「什么姑娘?你问谁?唔……没瞧见什么同门小师姊啊,欸欸,当年这小子把玉镜山庄的同门全给打了,要不是师姊是个姑娘家,他八成要一块揍倒的,你还是自个儿问他吧。」
    青袍老者自称是中原武林盟盟主。
    伍寒芝随着老盟主大人飘啊飞的,只知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却不清楚赶了多远的路。
    他们飞上一处建在山岩绝壁上的道观。
    一路上老人不知是怕她无聊,抑或有意告之,几乎话题不断,全是他自顾自说着,她被动去听,心弦亦被牵扯拉动。
    喉中涩然,最后很不争气地问出那样的话,说好要彻底了结的,却还是害怕去到他身边会见到别的女子与他相好。
    但没想到映入眼中的是这般景象——
    乱糟糟的褐红发,还是教人一眼难望的俊美五官,但面庞轮廓削瘦得厉害,眉骨、颧骨与下颚的棱角线条明显突出。
    她从不晓得他肤色可以如此的白,不是白里透红的颜色,而是灰苍苍的,连唇瓣也是,血气褪去,惨白得教人触目惊心。
    道观小房中除了一张小桌、两块蒲团和角落的脸盆架,没有多余摆设,见他面带死气躺在洗到泛白的席垫子上,她竟又心痛到双眸泛泪光。
    不该这样。
    他不应该死气沉沉躺在那里。
    然后,当她听到那苍白双唇逸出自己的小名,她禁不住探手去碰他的脸。
    大战过后,内力几已耗尽,但邬雪歌仅昏过去几个时辰,神识便勉强构回。
    之后他被带到这座道观疗伤,两名道僮进进出出帮忙张罗,他都晓得。
    此际之所以未醒,是因内息行气自行展开,闭关入定般大周天再小周天不断循环,修补损伤的心脉。
    嘴里会念着妻子的小名,他自己却不知的。
    但与围攻他的十名冥教高手对峙,将自己置之死地时,他脑海里浮现的是妻子的脸,一张隐忍着哭声、默默掉泪的脸,那让他十分痛苦,于是心中仿徨,不知自己究竟做得对不对……
    回首来时路,飘零混乱的人生仅得她这一方净土,她是开在他心底的雪歌花,幽静温柔,如月光洒尘。
    他舍不得她哭,却还是让她伤心难受。
    舍不住放手,却依然对她无情转身。
    「芝儿……」嗅觉灵动,一抹熟悉的雪松清香在鼻间轻飘,神识一凛,宛如入定的无形护壁陡然龟裂。
    「芝儿!」手猛地挥抓,当真扣住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
    邬雪歌蓦然张开双眼。
    此时傍晚的霞光透过纸窗染进房里,房中略幽暗,他不及细看小手主人的五官模样,光瞥了眼女子淡淡的轮廓,人就懵了。
    是掌中的小手开始扭动挣扎,他才如梦初醒般倏地坐起,蓝瞳瞠得大大的。
    「芝……」张口欲唤,声音便哽住,因妻子高高隆起的腹部。
    离开时,她两个多月的身孕尚未显怀,如今……等等!他记得临盆时候是在秋季,现下正是时候,她、她不好好待产,来这里干什么?!
    伍寒芝抽回手,起身走到窗边垂首站着,调息了会儿才让嗓声持平——
    「是盟主老前辈带我来的,他把你当年大闹比武场、以至于之后遭黑白两道紧追不放的事说了个大概,他说你这一次差不多是挑掉了冥教的根底,伤得甚重,性命垂危……虽不很清楚什么武林盟和冥教,不过既然能醒,应该慢慢就能好转……你好好保重。」
    挺着肚子的她从席子上起身时,邬雪歌简直就想哀求她别动。
    他两眼瞪得发直,见她临窗静伫,偏橘的天光透过纸窗落在她身上,将那张鹅蛋脸上的清美五官分出明暗,这么美……这么、这么的美,眉眸间却有淡淡孤寂之色,更令人挪不开眼,心脏缩紧。
    没听到他回应,伍寒芝也不知自己在期望什么,霎时间只觉难堪。
    她朝门的方向走去,尚未走近,一道黑影已掠至,将门挡住。
    「你还想去哪里?」一动真气,邬雪歌觉得五臓六腑都在翻搅似。
    伍寒芝抿着唇不语。
    老实说她一时间也不知要去哪里,可能寻那位老前辈,请对方送她回西海大庄,也可能请道观行个方便,让她暂住一宿再走。
    此时邬雪歌心里已把盟主老大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祸害他一个还不够,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也一并祸害,依他所见,最该除去的正是那位蝉联好几届不换人的武林盟盟主,而非什么冥教。
    「你到底来干什么?」他都快咬牙切齿。
    伍寒芝深吸口气问道:「你昏迷不醒时又为何要喊我名字?」
    「我没有!」斩钉截铁地否认,惨青色的颊面忽现微红。等等!即便他一遍又一遍喊着妻子名字,没谁告知的话,妻子不可能知道,而唯一会把事情泄漏出去的,不是该死的老头子又会是谁!
    「什么武林正道?江湖上哪来干净之人?你不要傻傻跟着人走,把你带去卖了你也跟吗?西海大庄怎么办?伍家堂怎么办?你、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一遇上妻子的事他就没法镇定,没要骂她的,绝对没有,可话说到最后像在责备,体内气血翻腾得更急。
    静了会儿,伍寒芝一直回避他的目光,慢幽幽道——
    「若非事关于你,拿你作文章,我也不会跟人走的,更不会来到这里。」
    邬雪歌一听又懵住,心跳得飞快,说不出话。
    他到底有什么好,能被她喜爱上?!
    又到底做了多少令她伤心的混帐事?!
    「其实今日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她神情沉静,抿了抿唇。「我在想,是该写一封『放夫书』给你作为凭证。你当初被招进伍家堂为婿,拜堂成亲时,礼节全做足了,来吃喜酒的大庄众人全成了见证,如今要走,是该把身分缕清,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正式和离之后,你也方便跟其他女子在一块儿,我这儿也会方便些,对彼此都好,往后若遇上在外行走的西海大庄的熟人,你也有个说词,这样较好些。」
    见他杵在那儿不言语,伍寒芝深吸口气又道——
    「我随盟主老前辈来得太急,没能备好一封『放夫书』给你,嗯……道观这儿应该借得到笔墨朱泥,我等会儿就书写一封,捺指印为证。」
    僵化到最后,邬雪歌觉得晕眩得厉害。
    昏暗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快要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之前的分离已非常痛苦,没想到这次这种「缕清关系」的分离更加痛苦难当。
    什么叫「他也方便跟其他女子在一块儿」?试问,他还能跟谁在一块儿?!
    什么是「她那儿也会方便些」?她真想再招别的女婿上门吗?!
    想着那样的可能性,他死命撑着,撑到最后依然没能等到再续的缘分,从此失去……简直疼到骨子里去。
    他张口欲言,这时再不说话,真要被休了。
    「你不能出去。不能……借笔墨……」
    「雪歌!」
    他突然单膝跪落,一臂打直撑地,藉以支住自己。
    胸口鼓伏得厉害,还是没能忍住,他低首连呕了两口鲜血。
    自行修复而稍见好转的内伤像一下子加重伤势。
    伍寒芝吓得脸色骤变。
    怕自己没法扶好他,怕他伤上加伤,她越过他就想开门往外求援。
    「不准走!」上一瞬才跪地吐血的男人,眨眼间又窜过来死死按住门。
    「你这样……我要找人过来帮忙啊!」
    「不准你走!」
    「我没要走,我找人帮忙!你让开!」
    「不准你走——」
    「邬雪歌你发什么疯?!」她急到踩脚。
    从没见过他虚弱成这样,他一直那么强悍,比兽还野还美,从来都是生气勃勃,但此时他瞳底的两把小火苗都快熄灭,他还发倔!
    到底在跟她争执什么?
    他又为什么要这样为难她?!
    「你怎么样了我管不着也没资格管,但在我面前拜托你好好的,至少在我面前就好好的,别让我担心、让我看着难受,我没办法看你这样还无动于衷,我就是不争气,就是没办法……」她突然间就哭了,眼泪成串儿落得凶急,仍勉强稳声。
    「你让开,让我出去找人。」
    邬雪歌还是不动,神情慌张痛苦,妻子的泪总能令他神魂痛到抽颤。
    伍寒芝气到上前扯人,可一抓住他的臂膀就觉不对劲了。
    痛啊!
    腹中剧烈收缩,痛到她双膝发软,换她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芝儿!」邬雪歌快她一步矮身跪坐,将痛到瘫软的她接个正着。
    她隆起的肚子起了大动静。
    动静之大,大到拥着她的邬雪歌自己都能清楚感受到,这下子他的脸不是惨青发白而已,而是吓到心脏都快跳出嗓眼。
    身下泄出一股温潮,濡湿底裤和裙子,伍寒芝忍着疼痛努力要稳住自己,对于邬雪歌将她打横抱到席子上,自然已没力气推拒。
    「是、是时候了是吗?」邬雪歌微颤着声问,大掌覆在妻子肚腹上,另一手抚着她发汗的秀额,心里恨不得揍死自己,明知道她随时可能临盆还跟她闹,如今真要把孩子闹出来了。
    「……嗯。」伍寒芝紧促地喘息。「孩子可能……可能要出……啊——」又一波疼痛袭来,顿时汗出如浆,她闭起眼紧咬唇瓣。
    「没事的、没事的,孩子要出来了,我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出事,芝儿,孩子会好好的,你也会好好的,还有我……我也会好好的,对、对,都会好好的,有我在,没事,谁都会好好的,没事……」他语无伦次得很严重。
    接下来的事对伍寒芝而言就是混乱与疼痛,疼痛与混乱,不停交迭。
    不知何时房中突然变亮,燃起好多烛火,她疼到脑袋瓜在枕子上胡乱摇动,每次晃过来都会看到他无比严肃又万分紧张的脸。
    邬雪歌冲出去找人帮忙,道观里全是道长、道士和道僮,一听是接生的活儿,没一个派得上用场,本来想说还有个老盟主能用用,再不济也能飞出去拎个稳婆回来,结果贼老头非常不负责任,把即将临盆的孕妇带来扔着就不管事了,不知跑哪儿逍遥,又或者正窝在哪里看戏。
    道僮们倒是不断提热水过来,一桶桶往房里送,干净巾布也备来高高一大迭。
    结果孩子是邬雪歌亲自接生的。
    许是因为气愤急躁而催动了胎气,娃儿遂在肚里跟着闹起,生产过程其实不大顺利。
    伍寒芝很痛很痛,力气都快用尽。
    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拚命流,那双专注的蓝眼睛像也潮湿不已,她低低哭着喊痛。
    从发动到结束,她仅仅喊了那么一声痛,唯一的一声,接着听到他非常痛苦且慌张地回应——
    「我知道我知道,有多痛我知道啊!」
    在那瞬间,要不是那么痛的话,她都想回他一抹笑。
    孩子在她肚里闹着要出世,是她在生,但他那语气和模样像他也痛到不行。
    后来他将手覆在她脑顶天灵盖上,隐约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徐徐灌注,走遍她全身,糊里糊涂的,孩子就被她生出来了。
    听到哇哇大哭的孩啼声时,她已累到眼皮都掀不开。
    唇角模糊勾起,眸珠在眼皮底下滚啊滚的,是觉得心安了,于是放任神识飘远,随眸珠乱滚而轻颤的双睫才渐渐静伏不动。
    醒来时,天已大亮,房中迎进清淡淡的晨光。
    她身上盖着暖被,孩子裹在袄里,小小一坨就搁在她身边。
    是闺女儿。
    脸蛋红通通,黑黑的头发又多又软,还没张眸,看不到眸珠颜色,但睫毛既浓又翘,密软服贴着,真真是两把小扇的模样。
    她抱起孩子亲着、轻蹭着,在孩子的嘴边和颊面闻到很浓的奶香味儿,抬眼捜寻,才瞧见小桌上搁着一碗尚余小半碗的羊奶。
    应该是怕孩子肚饿,特地寻来喂食的。
    小桌离她躺下的席子颇近,她探头再看,除了那碗羊奶,桌上还备着一陶锅的热粥和几色素菜,还有一盅用层层厚布保温的……鸡汤?!
    又是羊奶又是鸡汤,道观里竟然出现荤食,也不知是道长们特意通融还是有谁擅作主张、暗渡陈仓?
    她不禁看向那个面对她们母女俩、微蜷身躯侧躺在席垫边的男人。
    他身上未盖被,脸色明显比昨日见到时更坏。
    此时细细回想,虽不懂武功,也知生产时是他往她身体里输了内力,才令她在最后关头能一举突破,平安产下女儿。
    她们母女均安,他却伤上加伤,倒地睡昏过去。
    再仔细想想昨日两人因何闹起,竟能闹到他口吐鲜血,又闹到她大动胎气……
    唔,事情好像出在那封还未写成的「放夫书」上头。
    她是真的想过此事,两人要分,总要分得干净才好。
    但眼下闹成这样,孩子还是他亲手接生,都自身难保了还不要命地使了那么大的劲儿,他到底怎么想?又想怎么样?
    只是没想明白,娃儿已啼哭起来,于是她解开衣襟亲喂。
    孩子嚅着红红小嘴吸着娘亲的第一口奶水,她瞅着、感受着,胸脯鼓胀发疼,心间亦涨得满满,该要笑的。
    她是笑了,眸里却还是涌出泪珠……
    邬雪歌醒来时已是十日后的晨时。
    他人不在道观那间小房,不在这大半年他流浪过的任何地方,而是在屋内有着雪松香气、屋外小园有株古朴老梅树的院落里。
    是他熟悉且念想不断的一座院落。
    ……是怎么回来这里的?
    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仅敢利用眼角余光偷觑半卧在长榻外侧的妻子。
    妻子背靠着胖胖的大迎枕,怀里有只胖娃娃,她正解开单边襟口哺乳娃儿。
    孩子似乎吃得很欢快,不断发出吸吮啜饮的声响,惹得甫晋身为娘亲的妻子乐笑了,不停跟孩子说话——
    「要吃饱饱睡饱饱,大妮好乖,娘惜惜,吃饱了再睡才会长得好啊。」
    「爹也睡着了,就睡在大妮身边,白胡子老爷爷说了,大妮爹伤得重了些,要睡好久才能醒,等爹睡醒了就会慢慢转好的……」
    「大妮鼻子那么好使,能不能记住爹身上的气味?往后或者不容易见面的,也许见着了也不相识,大妮能记住吗?」
    什么叫「见着了也不相识」?她不让他认孩子吗?胸口一窒,邬雪歌气息忽转粗浓,略吃力地撑身坐起,把正在哺育孩子的伍寒芝吓了一跳,后者怔怔然看他,一会儿才抱着娃儿侧过身,单手拢好襟口。
    她沈吟了会儿道:「你昏死过去,一直没能醒来,后来盟主老前辈替你把了脉,说你是像闭关那样进到自行练气修复的身体状态,不用管你,待你睡饱,将气养足了自会清醒……之后段大叔他们拉马车前来接我,说是接到你托道观的人快马加鞭所送的口信。」
    他接生孩子。
    他清理好她们母女俩。
    他还找来羊奶先喂食孩子,替她备了饭菜和鸡汤。
    最后连托人知会大庄那边过来接她的事,他都安排好了。
    直到都安排妥善,他才让自己倒地昏睡。
    虽会恼他,也还是心疼他,没办法把他扔在道观不管,也就一并带回来。
    盟主老前辈说将他搁着不管,便一切无事。
    所以她真就让他直条条躺在长榻内侧跟着她一道坐月子,偶尔将娃儿搁在他徐缓起伏的胸膛上,或者拿他的健臂给娃娃当枕头。
    域外兽族所传的内息功法很不可思议,这十天,她动不动就去探他鼻息、听他的心音,虽然一直未醒,但脸色确实一日好过一日。
    只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清醒坐起,以至于有些措手不及。
    邬雪歌硬是忍住想去碰触妻女的冲动,喘过几口气后忽然抛出一句——
    「我不要什么『放夫书』。你写了……我也不认的。」
    侧过身子背对他的人儿没有回头,但纤秀背脊似乎微微凛直。
    他紧盯着又道:「大庄的炮制药场遭黑白两道围困生事,前因后果你已知晓,当年捣了武林盟比武大会,本意是想给玉镜山庄难堪,从没想过要夺什么武魁首的封号。」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偏沉——
    「我娘是域外兽族女,玉镜山庄庄主邬海生是我生父,我在玉镜山庄生活了十多年,跟着同父异母的三位哥哥和其他师哥师姊们一起习武,娘过世后,我被邬海生逐出玉镜剑宗……」
    「为什么?!」
    妻子蓦然回眸,讶异的语气带关怀,邬雪歌嘴角不禁扬起。
    伍寒芝脸蛋微热,倏又别过脸,尽量平心静气地问道「为何邬庄主要那样做?你是他的弟子更是他的儿子,可为什么……」
    邬雪歌遂将其中原委清楚告之。
    说得真的太清楚了,尤其在许多细节处。
    他说起娘亲的用情至深,说起兽族人谈情说爱多半是一根筋直通到底的脾性,爱上了,一辈子忠诚不变。
    接着又提到自小因异样的外貌所受的排挤和蔑视,提到生父因怀疑他并非亲生而对娘亲渐渐情淡的事,提及娘亲最终抑郁故去,提及他如何瞒着众人自修功法,又如何与兽群混在一块儿过活。
    能说的、不好说的、从不曾对谁说的,他全都说了。
    妻子遇弱则弱的性情他太明白,说得这样清楚,无非是想要她的同情与心疼。
    「那年搅了比武场后,日子就不再安生,不仅武林盟的探子来盯人,不少道上的人亦寻来下战书,一波还又一波,没完没了,于是才往域外流浪,常常跟着兽类迁移,风波才渐渐止了,然后就遇见你。
    「……那天见药场被围被砸,你险些挨打,我心里很惶恐,一切的错在我,根源也在我,我若不离去,西海大庄难保安宁,那是你最在意的地方,是你肩上的责任和一生成就,不能因我而毁。」
    孩子像是睡着了,乖乖偎在妻子怀里。
    但妻子却动也没动,一直轻垂着玉颈不愿回眸。
    邬雪歌气息变得短促,觉得内劲像又提不上来。
    他咬牙鼓起勇气,两手微颤地探去扳她的双肩。
    伍寒芝没有抗拒,顺从他的力气转过来面对他。
    「芝儿……」一看,他的心也如她此时的脸蛋,被泪浸润得湿淋淋。
    捧着她的泪颜,他一下下替她拭净,沙哑求着——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跟孩子,之前没把握能过得了这关,毕竟事闹得太大,引来正邪两派夹击,但舍了一次实在太痛苦,我、我没办法再舍了,外头的事我会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