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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兽还美的男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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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我很喜欢啊。」瞬也不瞬看他,眸睫却像濡湿了,不知是感动抑或紧张,两扇长睫竟细细颤抖,连眸心亦颤。
    他就知道妻子肯定会开心的。
    她一直是个很容易讨好的姑娘啊,坚强刚毅仅是表相,她内心也很娇软柔顺,偶尔也憨得可怜可爱,稍待她好些,她就掏心掏肺。
    突然——
    「小师弟!雪歌师弟!」
    他神识一凛,被那平地一声雷般的唤声激得颈后泛麻。
    「师弟,你真让师姊好找啊……」那声感叹揉进无数情感,喜怒哀乐、嗔痴念想,若无深刻牵扯不致这般。
    邬雪歌再次调首,映入目中的是与他在玉镜山庄曾共度过十余载岁月的小师姊——元咏晴。
    「师弟……雪歌,跟我回去吧,这么多年过去,有什么恩怨也都淡了,师父他老人家是很念着你的,咱们玉镜剑宗终究还是需你和师哥们一块儿撑持啊。」
    元咏晴一边柔声劝哄着,一边探臂来拉他。
    她五指穿进他的指间,无比亲昵地扣住他的手。「听师姊的话,咱们回去了,好不好?」
    「……雪歌?」情势变化让伍寒芝脸色微白,不禁将丈夫的手抓得更紧。可她还是淡淡笑,很努力持稳。「雪歌,这位是——」
    「我要走了。」邬雪歌突然道,面无表情。
    「啊?」伍寒芝一怔,气息微紊。「那你……你晚上会回伍家堂吗?还是在外头过夜?我已吩咐灶房炖了汤,满满一大锅,是你喜欢的,你——」
    丈夫没听她说完,也没回答她的问话。
    他小臂微挥,轻易将她合握的两手震开。
    他掌中的一把野花全散落,乱七八糟掉了一地。
    不再回头,没再多看她一眼,他拉着那个唤他「师弟」的女子双双飞过药场瓦顶,消失在众人眼界。
    
    第八章
    
    以狠厉手段扫光闹事的家伙,邬雪歌与女子相偕离去后,围在大庄炮制药场上方观战的江湖客大抵出现两种情形——
    一是脸色或青白或虚红,想明白后,摸摸鼻子自认技不如人,而且还是天差地远的那种距离,也就夹着尾巴安分走自个儿的路,不再上前自找苦吃。
    另一种则是立即追上。
    既然都敢追上去,轻身功夫肯定颇有火候,对自身武艺必然颇为自负。
    但不管武功是强是弱,再待着已无意义。
    眨眼间一群人走了个精光,西海大庄恢复往常平静。
    平静持续好些天,段霙等人严阵以待,结果再没见到半个江湖客上门。
    然,这样的平静仅是表相。
    邬雪歌一走不再回来,后头又追去一票高手,大庄这儿遣了不少人出去打探,连点蛛丝马迹也没探得,后来是当家大小姐要大伙儿好好做事,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能误了货期,众人才消停些。
    已然是第十晚了,邬雪歌还是没回来。
    伍寒芝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她作息没变,一样能吃能喝能睡,只是桃仁端来什么,她直接就往嘴里塞,食不知味,齐娘跟她汇报一些日常琐事时,她也能应对,甚至与外头的大小管事们议事,一样条理清晰;到炮制药场巡看时,一样能与老师傅们谈笑,但只要一人独处,她就呆了,呆呆坐着不动,仿佛入定。
    伍寒芝不知自己一个人时会那样。
    她仅是不断想起邬雪歌当日离开时的情景,蓝瞳冷淡,语调平板,将她的手震开,转身带走那名与他亲昵牵手的女子。
    他不能不回来……不能这样潇洒就走、不告而别……他不能失信于她。
    有时候会想到难以喘息,心窝疼痛,而那样的痛没办法叫出来,她依旧是呆楞着,任那种疼痛在心间反复再反复地煎熬。
    今夜的风很好,温柔还带沁凉,把园里的老梅树拂得沙沙微响。
    药场的事传了开,瞒也瞒不住,丈夫行踪不明,这事她也兜不圆,娘亲、菀妹、齐娘和丫鬟们自是担心她的状况,但自个儿的身子她知道,不会有事的,该吃的该喝的,她会养好自己,顾好肚里的娃娃。
    只是思绪从来不由人,尤其夜深人静时最难按捺。
    没想惊动谁,她披上外衫徐步来到老梅树下。
    仰首去看,月光从叶缝间筛落,叶间星星点点格外清亮,她记起他那时肚饿无食物止饥,蹲在树梢上提壶灌茶的样子,有些可怜,很令人心软。
    嘎啦!飕——异响乍起,她瞠圆眸子!
    就见与老梅树成斜对角的一座菊台上忽地张落一张大网。
    这个大网陷阱是丈夫的手笔,用的并非是寻常绳网,也不知丈夫去哪里弄到手,那张大网用利刃使劲儿割都割不掉,非常强韧。
    跟着,菊台后面就窜出一人,伍家堂的上门女婿终于返家。
    邬雪歌没料到会是这样。
    他不想现身,至少不该在这时候现身,外头的事尚未摆脱彻底,他这时跑回来很可能又会给西海大庄、给妻子添大麻烦。
    但,就是想她了。
    所以入夜后偷偷溜进他与妻子的院落,本想到榻边看看她睡着的脸容,嗅一嗅她肤上、发上的馨香就好,却见她走进园子里倚着老梅树呆立。
    西海药山的春夜犹带寒气,夜露又重,她这入定不动的模样真要站到地老天荒似,要着凉的!
    内心无声呐喊,他算是关心则乱吧,空有绝世高强的武艺,对着妻子「打埋伏」竟笨手笨脚到触动自己当初设下的机关。
    稍值得庆幸的是,他千钧一发间跳开了,若被大网网住都不知脸该往哪里搁。
    这一边,当看清楚跃出的黑影是谁,伍寒芝问也没问他为何藏身在那里。
    眸光怔怔然,瞬也不瞬,她举步朝他走去,越走越快,最后扑进他怀里。
    抱住丈夫矫健的腰身,她微微喘息道:「你回来啦……」
    ……这样不对。
    邬雪歌两条胳臂垂在身侧,硬是忍住欲拥紧她的冲动。
    那一日炮制药场遭捣毁,为逼他现身,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也仅坐壁上观,若非他及时赶上,药场被毁坏还算事小,就怕真闹出人命。
    这还是第一波而已,即便打发掉那些人,消息只会传得更快,之后定会有更多的江湖人往西海药山来。
    大庄百余户人的安危对妻子而言有多重要,他很清楚,但他更在意的是妻子的安危,如今她腹中还有一个……
    像察觉到他的异样,伍寒芝略松开两臂,抬头对上他深幽的眼,微微笑。
    「你那时说过,若咱们西海大庄遭真正的武林高手闯入,也不用段大叔他们出手,你一个就能把他们全打发掉。」略顿,带笑叹道:「所以你真把他们一个个全打发了呀……」
    这样太不对了!
    她应该要害怕惊惧才对,即便当下力持镇定,也该懂得后怕,越想越怕才是。
    而不是他一现身,她就没心没肺、玩笑般闹他,仿佛那些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邬雪歌越想越烦闷,暗自握了握拳,终于将环在腰上的柔荑抓下。
    「回来一趟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西海药山了。」他声音微绷。
    伍寒芝楞住,一会儿才呐呐地问道:「那、那归期呢?何时回来?咱们的孩子应在秋天时候出生吧,你那时回来吗?」
    他神色冷峻。「求亲时你说,就是男的、女的在一块儿罢了,不会有谁拘着谁。孩子是你想要的,我帮你怀上,如此而已。你会是个很好的娘亲,但我不觉自己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反正……孩子的事你瞧着办,与我无关。」
    见妻子表情仍傻怔怔,他再次握拳,心一横又道_
    「是因与你交往了一场才来道别,此次离去,将不再返……你、你别傻傻等,听懂我的话吗?」
    伍寒芝因他陡然转硬的语气蓦地一震,神识终于回笼。
    「你要走了,我、我能听懂,你说你要走了……只是我以为……以为能让你窝下来、以为能走在一块儿……走一辈子。」小小声轻喃,有些迷乱般。
    她在丈夫面前就是个娇柔爱掉泪的,但今晚她没哭,没有哭的,只是眸底仿佛落进水样的月光,仿佛氤氲潮润——
    「说没有谁拘着谁……是谎话呢,我其实就想拘着你,每次你一出门,我心就纠结了,多怕你不告而别一走了之,谁让我是个没用的,因为很喜爱很喜爱,所以心魔一起,面对喜爱的人总要乱掉章法。」
    邬雪歌鼻息略重,沈着声道:「我说过,我流浪成癖。」
    「嗯……」她点点头,许是浸润在清月下,鹅蛋脸白到近乎透明。「那位唤你『师弟』的姑娘会陪着你吗?」
    仅匆匆一会,那女子的模样倒深深印在脑海中,虽年岁略长,然五官长相比起自家容貌出色的妹子竟不遑多让。
    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先僵住,有什么要冲喉而出,觉得都快把指骨握碎才死死忍下。
    「她是我同门的小师姊,长我两岁,我与她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略顿。
    「我很心仪她,当初师兄们个个都喜爱她,她却跟我最为要好。」
    误会就误会吧,还不甘心想澄清什么?妻子这么傻,若知道他的事又要牵挂。
    大庄百余户人的生计已够她累的,他难道还想把她往死里拽吗?此时恰好断她念想,待往后……往后如能……
    恨不得搧自己一巴掌,他不敢再放任妄想,遂道:「师姊来寻我了,我会跟她走。」顿了顿。「就是这样。」
    小园中安静下来,虫鸣亦歇止,连风过老梅树的沙沙声也淡了。
    「我想问一句,就问这样一句……」伍寒芝好半晌才蹭出声音,一向温和的眉间起了执拗。「你有没有心仪过我?就算一点点心动也好,有没有过?」
    不知该如何作答,怎么回答都不对。
    邬雪歌沈默不语,却不知阴郁为难的神色更加深深伤着妻子的心。
    「……我明白了。」伍寒芝露出一个比哭还让人心痛的笑,静默了会儿淡淡道:「那你走吧。」
    说着她往后退开两步,邬雪歌险些克制不住去拉她的手。
    她没有看他,眸线放在他胸前,神态显得平静从容,两手却动了动,最后环臂抱住自己,畏冷般在臂上轻轻摩挲。
    「进房里去。」他沉着眉,表情十分隐忍。
    伍寒芝没动。事实上她两耳像被蒙住,所有声音都离得远远似。
    脑子里塞进太多东西需要缕清,神态尽管安静无争,思绪和心绪根本乱得找不到头绪,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于是她又呆楞了,像把所有感觉暂且封起,脑袋瓜空空白白的,这样会轻松些,会觉得不那么疼痛。
    站在面前的男人似乎又对她说了什么,她茫然扬睫,迷惑地眨了眨。
    突然就被打横抱起!
    男人横抱她离开园子,步上廊道,将她一送送进内房。
    钻进鼻中的是丈夫身上惯有的清冽气味,带着草海上的土泥清香,不知觉间也染上了西海的药香,总让她感到亲切安定……可哪里知道,此时嗅着、嗅着却把藏得很深的眼泪给嗅出来。
    她神魂一凛,忽地在他臂弯里拳打脚踢,拚命挣扎。「放开我——」
    还好已走到房中,邬雪歌放了手,怀里的人儿才被他放在软榻上,纤秀身子还没稳住,一手已朝他挥将过来。
    要避开多么容易,但他没有,也不想闪避。
    下一瞬,他的脸被一巴掌扫偏,唇内被牙齿刮破,他尝到自己的血。
    他没吓着,受到惊吓的却是泪流满面的妻子。
    揍了人之后,伍寒芝整个定住,怔怔望着他挨打的脸,又垂眸看着自己微肿的掌心……她动了动手指,双眸很疲倦般闭起,一掩睫,泪珠更是成串滑落。
    「对不住,我不该……」她深吸口气,尽量稳声。「你走吧。」
    邬雪歌深深看她,两手再次悄握成拳,牙关几要咬碎。
    他不发一语,起身走开,踏出内房时还与挨在外边探头探脑、一脸紧张的桃仁丫鬟对上目光。
    「姑爷……」桃仁眼里含着两泡泪,强忍着不敢流下。小姐也没唤醒她,她听到声响醒来时,就见小姐被姑爷抱进房里,然后姑爷重重挨了一记掌掴,实在没搞懂前因后果,不知主子们出什么事了。
    「进去看看你家小姐。」邬雪歌面无表情地吩咐,等桃仁钻进内房了,他才又举步往外走。
    一踏出院落正厅,立在廊檐下,霎时间竟有种「四面八方皆是方向、四面八方亦都不是方向」的茫然感。
    他将去的路只能一人独行,隐隐有被某道势力操控之感,倘是必须两眼一抹黑走到底才有摆脱的可能,那他认命了,不再逃避躲藏,只为了……为了或许还能回到这里再续缘分,他可以拿命去换。
    有谁立在廊下觑着他。
    看见来人,他仍面无表情,那人却似疾风扑至,扬手就想搧他一掌。
    他毫不留情地牢牢扣住对方的细腕,湛蓝瞳心微颤,沉声道——
    「即便我罪该万死,也还轮不到你耀武扬威。听好了,给我好好照看你大姊,她要出什么事,我捏断你脖子作赔。」
    伍紫菀这几晚完全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担心姊姊、担心姊姊肚里的娃娃,几是每晚都会溜过来瞧一瞧,确定姊姊好好睡下了,她才能安眠。
    没想到会被她逮到人!
    「是谁惹得姊姊这般?还恶人先告状,你还真有脸!」
    以为他会怒目相向、反唇相稽,甚至捏得她腕骨格格作响令她痛到咬牙,结果……所有报复她的事都没发生。
    鄙雪歌脸色铁青,跟着是一阵白、一阵青,最后甩开她的手。
    「照顾好她。」抛下这一句,他轻身功夫一使,身影乍然消失。
    中秋刚过,西海大庄就忙起秋收大事。
    收获的东西可不仅是药山里的各种珍贵生药,还包括了大庄外边几千亩良田的稼穑。收成了田里庄稼,大庄便能自给自足,也能与邻近部族以物易物,换来上等毛皮和更多的牲畜。
    春天至今已过去大半年,西海大庄生活如常,大伙儿按着时节变化辛勤工作,既丰衣也足食,大庄百余户人把日子过得滋滋润润。
    但,渐渐的,有几个词变成不能说出口的禁忌,像是「邬雪歌」、「邬兄弟」、「邬爷」、「姑爷」等等的词,大伙儿渐渐绝口不提,若是提起,也只敢背着当家大小姐在私底下感叹唏嘘个几句。
    邬雪歌走了,再无音讯。
    伍寒芝其实不怕人提的,事情就是那样,他走了,有更值得珍惜的人、更令他挂心的地方召唤着,所以走了。但她也知,大伙儿怕她伤心难受,很刻意地什么都不问不说。
    的确会伤心难受,应该还要好长一段时候,也可能以为复原了、无事了,某一天又突然漫上心头,如此反反复复,即便走完这一生都无法忘怀。
    就像秋阳如金的今日,从炮制药场回大庄的途中,她让马夫大叔将马车停在半道,没等桃仁和段大叔过来搀扶,扶着明显隆起的肚子一跃就跳下车,惹得随她一起出来的伍紫菀惊声尖叫。
    她笑着安抚,径自走进一大片大麦田里。大麦成熟饱穗,在秋阳与金风里荡出波浪。
    她探手撩过低垂的麦穗,欣喜今秋的丰收,想着这一大片麦子收成后可烙出多少饼子?能喂饱多少人?然后……蓦地就想到邬雪歌。
    大麦烙出的饼子,里头夹些干酪与果干,一直是他最喜爱的。
    她没有费事抵挡那些思潮。想着便想着,痛着就痛着,有一天总能缓和。
    「姊姊!」
    「小姐,等等桃仁啊,您挺个大肚子别走那么快嘛!」
    回眸见妹妹和桃仁丫头慌慌张张跑来,妹妹手里还拿着一顶细藤编成的笠帽,来了就往她头上戴,边帮她系帽带边道——
    「说是秋天了,日阳还挺大呢,姊姊都快临盆了还见天的往外跑,都不怕晒坏。」
    桃仁在一旁递巾子,猛点头。
    伍寒芝由着她们俩戴帽、拭汗,淡淡笑道——
    「菀妹像似长大不少,欸,都晓得心疼我呢,姊姊天天听你念叨,都觉得我才是年岁小的那一个。桃仁也是,全跟齐娘像到一块儿了,我稍稍挪个身,你们就惊天动地的。」
    桃仁急忙喊冤。「小姐哪是挪个身而已?跳上跳下不说,还想跟着老师傅们进药山,要是在深山里发动了可怎么办?」
    「要是发动了就生下来,难不成还憋着吗?」伍寒芝说笑地捏捏丫鬟的嫩颊。
    「唔……到时身边应该只有桃仁一个小姑娘,可得请桃仁帮我接生了。」
    「哇啊!小姐啊——您不要进山里啦!拜托拜托!小少爷或小小姐还没生下来之前,您千千万万都别进药山啦,咱求求您,求求您了!」合十的两掌不住摩挲,一脸惊惶。
    「姊姊总要菀儿乖些,菀儿瞧啊,姊姊才应该乖一些呢。」
    「二小姐说得在理……」桃仁小小声附和。
    伍寒芝乖了,让她们俩一个负责开路、一个护着身后缓缓往回走,此时却听到段大叔与几名随车的护卫大叔扬声疾呼,要她们小心。
    眨眼间,段霙领着人已跃进麦田里,将两名主子小姐以及丫头护在中间。
    「啧啧啧,好好的大麦杆子都被踩歪了呀,欸,幸得麦子都成熟了、能收割了,要不岂不可惜了这些庄稼?是说你们这群小伙子急急火火地冲过来干啥啊?老夫仅站出来晒晒秋阳,话还没说上半句呢,你们就拿我当贼匪瞧,个个擎刀抡棍的,有这样对待老人家的吗?」
    西海药山民风纯朴,大庄的人又天生好客,绝对不会这样对待老人,但坏就坏在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青袍老者,他两足是腾在麦芒上的,风一来,麦浪起伏,他身子亦随之起伏,一把好长的白胡子也飘啊飘的。
    虽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伍寒芝当家这么多年,多少也练出了点识人本领,这位青袍老者是来意不明,却非来者不善。
    对方若怀恶意,多的是动手时机,何况以他显露的这手轻身功夫,怕是她这边的人刀子还没砍上就全被缴下。
    段霙应该也瞧出一点门道,所以仅让众人摆出守势。
    伍寒芝朝老人微微福礼,从容道——
    「晚辈是西海大庄伍家堂的当家,不知老人家仅是路过此地,抑或有什么事特意来访咱们大庄?」
    青袍老人捻着胡,频频颔首,自言自语。「是个温柔可人又好脾气的,莫怪那小子明明看出破绽还愿意给人当枪使。」说着,忽而笑咪咪道——
    「本想上西海大庄寻你,跟你说说话,岂知这么恰巧,老人家半道遇上你啦。」
    伍寒芝颇讶异。「不知老前辈有何见教?」
    「见教是没有的,但『见死不得不救』是有那么一个。」老人叹气。
    伍寒芝恍然大悟,沈吟了一下便道——
    「老前辈是来西海大庄取药的吧?不知那位病家是否已请大夫仔细诊过?是患病还是受伤?只要大夫能确诊,说出个病症来,我伍家堂三百多帖的千金药单所制出的熟药,都能找出来对付的。」
    「没错没错,是来跟你取药啊。」老人点头如捣蒜。「那人是既患病又受伤,惨得很,你跟我去吧?」
    「……我?」英气又秀气的长眉微凛。
    「是啊,就你,伍家堂的当家大小姐,是你准没错。」
    「说什么呢?姊姊她哪里也不去!」伍紫菀越听越觉不对。
    以往西海大庄没怎么跟江湖人相往的,但自从家里招婿上门,欸,简直是招了尊大魔,凡是跟江湖人士扯上关系的活儿,唔……估计最后都会跟那尊大魔也扯上关系,不大妙啊!
    一袖任由妹妹紧紧揪住,伍寒芝神情略显迷惑,仍不失恭敬道——
    「老前辈,晚辈并非大夫,对医理所识甚是粗浅,没本事替那位病家看病,不过既然是患病又受伤的话,怕要高烧不退或失血过多,老前辈不如随我回大庄,我先取些退烧、止血的常用熟药让您带回去,可好?」
    青袍老人在麦芒上晃啊荡的,表情突然忧郁起来。
    「那些药再好,也没你这娃子来得好用,救人一命胜造七座浮屠啊,你不去,他就是死了也要念着你的名字,你与他之间的牵扯哪能轻易了断?你当真不去,他当真死定,连死都不安生,还不够可怜吗?」
    闻言,伍寒芝隐隐有些明白,血色慢慢从脸上褪去。
    「他、他真出事了?」心被提高,神魂未定,话已问出口。
    「真的真的,出大事呢!五臓六腑几乎移位,奇经八脉被打得气血逆窜,呕出好几口血,欸欸,若不是咱救得快,走火入魔都是轻的了。」
    「姊姊别听人胡说八道,咱们……咱们快回去,娘还在家等着呢,说好今晚一块儿陪阿娘用膳的不是吗?」伍紫菀紧紧张张地搬出娘亲大人。
    老人家听着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的——
    「什么……什么胡说八道?!算了算了,不信便罢,那小子真进了鬼门关算他倒楣,咱不理了——」
    「我去!」伍寒芝蓦地答道。
    「姊姊!」、「小姐不要啦!」、「大小姐万万不可!」
    果然她一应承,菀妹、桃仁和段大叔就连声劝阻。
    她没办法对他们说明那么焚心般的牵挂,可能心还没死绝、还没让自己彻底有个了断,倘是不去一探究竟,无法安心。
    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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