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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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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路拉着他,他毫不抗拒地跟着,却什么也不说,只迈着步子,竟有些悠哉悠哉的模样。
  直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才停下来。
  但是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神色莫名:“谭大人可信因果?”
  “不信。”
  “可信借尸还魂?”
  “不信。”
  “可信前生今世,再世为人?”
  他依旧摇头,淡然道:“不信。”
  阮妗华此刻面色漠然,听了他的三个“不信”,却是勾了勾嘴角:“谭大人学识渊博,自然是不信这些鬼神虚妄之说的。可是谭大人,我曾遇过一位同样了不得的先生,他说他年少轻狂的时候也是不信这些,可是有一天他清晨醒来,突然觉得豁然开朗,才知道世事不过都是因果循环,而恶因种恶果,善因种善果。”
  谭千奉只是摇头:“不过是无稽之谈,人因年岁渐长失去曾经的判断力实为常事。”
  阮妗华忽然上前一步,紧紧盯住他,坚定地说道:“可是我信他。因果说来是佛家的玄虚之物,可是大人好好想想,我们往往不就是在因果之循环中往复?这是天定的轨道,生死亦然。天叫你受活不得的果,你必该是有要死的因;天让你活着,你必然也不会遇到死境。”
  “你想说什么?”
  “大人说不信前世今生再说为人,可是大人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恰恰就是一缕幽魂的再生!”
  她说的言之凿凿,看来再坚定不过,正是这语气里的肯定与真挚让谭千奉不由地将目光牢牢地锁在了她身上。
  阮妗华的手心已是一片汗湿。
  她清楚地知道,此刻的不保留和莽撞,实在是如履薄冰的行为,严重到甚至会为她带来灭顶之灾。试问,有谁会容忍一个鬼魂附在常人的身体上?一旦她今日所言被传了出去,哪怕有人不信鬼神之说,也不会放任这么一个疯子。即使谭千奉不会传出去……可是他会怎么想?面对这样一个口出妄言的人?
  是默不作声……还是另有打算?
  是信……还是不信?
  她兀自挣扎,却不知自己的紧张早已被她面前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冰凉的手抚上阮妗华的额头,那里细细地出满了冷汗,指尖一抹就沾上了黏湿的触感。
  阮妗华整个人都随着他的动作僵硬住。
  接着就听头上传来他的声音,依旧冷淡的不带一丝情感,十分刺人,却有着意外的熟悉感。
  “就这么怕我?这么点事儿就能吓成这样?以前在敌国来使面前泰山崩于顶依旧镇定自若的气势哪儿去了?”
  阮妗华惊得猛一抬头,正是撞上谭千奉的下巴。
  后者正说话,上下牙突然这么一撞,实在生疼,他吃痛地后退一步,皱着眉看她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后,冷冷地勾了嘴角,道:“不过说你两句,就直接冲动地撞了过来?”
  她哪里顾得上他说的这些,重生以来无人诉无人懂,每日还要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遇上苦心的事也只能憋着。现在听到了熟悉的冷言冷语和他话里透着的意思,酸意和委屈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又听他说她冲动,她赌气地更加不管不顾起来,一下子就扑向谭千奉,狠狠地抱住,鼻涕眼水一股脑儿地都埋在了他胸前的衣裳上,哇哇的大哭起来。
  哭声响天彻地,惊起栖鸟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标题纯属恶搞,深刻揭示了作者给谭恩师的定位,撒花~~

☆、执念

  阮妗华此刻真如儿童一样不管不顾地嚎哭着,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心事都付与这泪水排出去一样。
  她哭的痛快,哭到抽咽得不能再哭,才瞅准谭千奉衣裳一处干净的地方,蹭着抹了把脸然后抬头去看他。
  谭千奉此刻如同老僧入定,站的笔直坚挺,眼神直视前方,面上看不出一点波澜。
  她幽幽开口道:“恩师笑话了,我哭好了。”
  谭千奉这才将目光聚在她光洁干净的脸上,如今那张清秀的脸,除了眼睛鼻子略红,竟没有留下丝毫哭过之后的残留痕迹,他于是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惨不忍睹的布料,道:“你一如以前的脸皮厚,真是到死了也不会改的。”
  她眨眨眼:“恩师过誉了。”
  谭千奉转身就走。
  阮妗华赶紧冲过去拦住:“恩师莫走莫走,我还有许多的问题,还有一堆的话要与你说呢!”
  谭千奉咬牙切齿,道:“阮妗华你可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
  她听了他的话,心中奇异地一点不难过,反而极为高兴。
  她笑道:“恩师何出此言,我只是太过高兴,所以有许许多多的话想同恩师说。”
  她这般插科打诨,好似如今生活过的十分美满幸福,心中已无丝毫不郁,而前尘往事更如烟云。
  谭千奉皱着眉看她,正色道:“我听闻你死讯时已是很久之后,你的好陛下将这一切隐瞒地极好,即使我从你入狱时就开始处处打听,也不知道你早已在狱中被秘密处死。若非一次那狱中牢头受过我的恩惠,一次偶尔透露出来……”
  阮妗华听了他这么轻描淡写地一说,以前的事瞬间历历在目,心中又难受起来,却强自镇定地说道:“我向来知道,他若是下定决心做什么,就从来不会有意外,却不知这何尝不是一种杀伐决断?他哪怕再不像帝王,终究还是个帝王,恩师你当初提醒过我,却是我自己被情欲遮了眼,没有看通透。”
  谭千奉听她话说到后头语气苦涩起来,便不再说,只叹道:“你与他那样的关系,本就是错的。”
  阮妗华思及他一直以来的反对,就问道:“恩师从一开始似乎就在告诉我,我终将因为这样而自食恶果,如今也恰恰应验。但我不明白,情之一物向来不是自己能够控制,发于自然,顺其因果,怎能说是错呢?”
  “遭遇这样的事,你该知道反省。”
  她摇摇头道:“不是不知反省,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已是夜深,漆黑的夜幕上缀着几点星光,稀薄层云间月色朦胧迷离,透着几分神秘与迷人。
  也许真相与事实,便如这云后的月,似见还不见,已见非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到底不过是口中言,腹中虚,谁堪明了?
  *
  阮妗华这一夜睡得不安稳,总听外头雨声淅淅沥沥的响,可是早上睁眼一看,外面日头正好,地面也是干干的,没有被雨淋过的样子。
  人刚起来,听喜兮传报说谢秋青又来了。
  她洗漱完毕,才在梳妆台前坐定,就见谢秋青大步走了进来,丝毫不顾擅闯女子闺房的禁忌,只是径直坐下,还毫不客气地拿起杯子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口茶,才慢悠悠道:“清芙被关起来了。”
  阮妗华一怔,放下手中的梳子,转身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上次去胭红阁的时候,鸨母还是一副维护清芙的样子,所以断不可能这么快就变了态度,这其间必然是有什么变故。
  谢秋青依旧毫不着急的模样,娓娓说来:“说是清芙偷跑了出去,拦了钦事府李谦渊的迎亲花轿,差点误了人家的吉时。事情没办成,李大人也没追究,但鸨母怕清芙出事,就给她锁在了房里。”
  阮妗华低头一沉思,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秋青脸色一红,尴尬道:“几位同窗约去……咳……喝喝小酒,遇到上次那个叫阿宝的龟奴,他给说的,我看呀,他似乎跟清芙姑娘关系不错,说清芙被关了后不吃不喝的,怕出事,这才央着我去帮上一帮。”
  阮妗华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这阿宝倒是个不错的。”
  清芙救人心切,所以才会大街上拦了花轿,但却没有想过后果,也不知道其实这样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钦事府负责的都是大案,其中规规条条多不胜数。像韩栋这样已确定谋杀朝廷命官罪名的案子,首先是要有品级官员代写一纸诉状交予钦事府,由钦事府官员评定案中疑点的可信度才能呈交给李谦渊,同时要向圣上请旨重审,获准后才可以彻查,查案期间一切进展都需记录在案,以供圣上阅览,若查证属实,方可还其清白。
  而这一切,却绝不是清芙这么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青楼女子可以做到的。
  何况,楚国一向官戎兵弱,许多事情处理拖沓效率极低,别说是请旨圣上,光是审核评定案件的疑点,就是个大问题。若无人督促,这群混日子的官员,怕是不会做好实事。到时候即使诉状递了上去,也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就算是漫长等待后钦事府评定通过,也恐韩栋早就被斩首不知几回了。
  阮妗华对这些个东西再熟悉不过,若是以前,韩栋的案子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麻烦事,但是现今的境况,她一个养在闺阁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再怎么心中有数,也是徒然。所以她一开始就不打算插手,哪怕清芙诸多委曲求全渴望自己帮她。
  但是现在她看到的,是清芙她即使什么都不懂,但一心里只有韩栋,所以不管不顾去做去强求,无知无畏,勇敢地让她自惭形秽。更让她无法释怀的,是从前自己也有一样无知无畏的勇气,满心满眼只有一人,因为盲目,所以敢去做,觉得这世间什么事都不是困难,什么也无法阻拦她,什么都只有因为努力够了就可以克服。
  以至于,到了最后,她开始分不清对错、好坏、真假……什么都依着自己心里的执念,自私、狠绝、贪心……
  那个时候,谢秋青口口声声着权臣、弄臣,她始终否认不愿意承认,不过是仗着自己对魏尘奕的不同感情,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而他,也该是懂她的。
  她把他摆在心头的一个位置,小心翼翼地守着,不容任何损失,便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于他也该是特殊的,可是事实却无情地摆在面前,冰冷坚硬地不容置疑,自己于他,不过如此,说到底,不过是一厢情愿,笑话罢了。
  是她年少时付错了芳心,然后盲目地看不到其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她死了,却重获新生。
  她想珍惜新的生活,珍惜身边的人,所以变得胆怯、变得冷漠。上辈子她还有为了别人努力的热情,如今却是只想着安然度日顺其自然,从她错过尚贤宴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一切不同了,这种不同,让她更没有动力想去做什么,觉得不做,未来也会不同。而这,正是她想要的。
  但现在她却觉得她想错了。
  上天给她机会,甚至给恩师机会,必然有所因缘际会。她却要如偷生一般埋着头过日子,偏安一处,不理外界,不去做、不去努力。
  她堂堂大魏第一代女御丞,沦落至斯,该是何等可笑!
  她曾在尚林宴上舌战群儒,曾在朝堂上大放厥词侃侃而谈,曾夜夜饱读兵书研究阵法为大魏赢来历史性的胜仗!她曾有满腔热情满腹壮志,虽为女子却远胜于许多七尺男儿!她敢去做!并做的比他人都好!
  即使是现在,不过是死过一回,难道她就要为此失去所有的勇气,甘于待在深闺碌碌活着直至嫁人、生子、老去,过完这一生?
  她怎会甘心?!
  谢秋青见阮妗华久久都不说话,只是低头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什么,伸手拍了拍她身前的桌子。
  阮妗华猛地一抬头,盯着他,语速很快地问道:“韩栋还有几天时间?”
  谢秋青一愣,却还是回道:“三天。”
  她一听仅有三天时间,脸色微变,站起在门口同喜兮交代了几句,就跑了出去。
  谢秋青被她一连串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待要追上,却被门口的喜兮拦下:“我家姑娘说不让你跟去。”然后半歪了头,有些踌躇和迷茫地说道:“小姐说她要去做该做的事……今后种种无论结果,皆与谢家公子无关。请谢家公子先行回府。”
  谢秋青瞬间止了动作,一双或笑或悲都带着媚意的眸子黯然半掩。
  喜兮虽不明白自家姑娘怎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冷淡话,但此刻见了他的样子,不由地出声:“公子?”
  谢秋青抬了眼眸,目光望向阮妗华远去的地方,自嘲笑道:“无碍,不过是无谓相思了一番,呵呵,实在可笑。”
  *
  阮妗华绕过庭院径直来到阮相的书房,却被告知阮相上朝尚未归来。
  她于是自己走了进去,在书房等他,书桌上正摊开一张上好宣纸,十分干净,只有白纸中间有一点墨汁,虽浓厚,却早已干透。她就盯着这张纸,坐在平日阮相坐的位置上,神色渐渐平静下来,眸中也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她不知自己现在正与前世处理棘手的事情时一样,端坐不语,脸容深沉,即使看着淡漠无澜,实则却是暗波汹涌,早有重重计谋酝酿在胸。而她的这副样子,却恰好给上朝回来的阮相看个正着。
  阮相自认没有真正做好一个父亲,女儿自小同母亲待在含香山上,不过才与他重逢几个月,但他一直庆幸阮妗华并没有因此与他疏远,而是乖巧伶俐,也会向他撒娇毫不吝啬地摆出小女儿姿态,叫他十分安慰。即使偶尔想事做事与平常女儿家不同,但因她母亲的缘故,他也完全能够理解。可是他此刻看到她坐在书桌前沉思,竟仿佛看到了自己往日忧于楚国大事的样子。
  他进来时阮妗华抬头看他的那一眼,完全不像个小姑娘该有的眼神。
  一向老谋深算的楚国丞相此刻控制不住地挺直了身子,神情深沉起来,不由地摆出了丞相的威严。但他很快说服自己,眼前这个,不是什么朝中敌党,也不是它国心怀叵测之徒,而是自己的女儿。他叹了一口气,只道是自己平日神经绷得太紧,竟是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阮妗华一见阮相进来,忙忙就迎了上去,笑的十分天真自然:“爹爹可是上朝去了?累不累?”
  阮相微微一笑,道:“不累,都是些寻常事。”
  然后阮妗华就只是笑着不说话了。
  阮相却问道:“妗儿今日怎地来找爹?可是有何事?”然后恍然大悟一般,笑道:“我听下人说,谢秋青又来了?”
  阮妗华一听这话,就立刻敛了笑容,脑中猛地窜出来一个念头,蠢蠢欲动,她双手相握端在胸前正色道:“我今日读了《史记》。”
  “哦?有何想法?”
  “陈涉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阮相好笑道:“妗儿的意思可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是说爹不知妗儿心中所思,乱凑了鸳鸯?”
  阮妗华摇头,仍旧是一副幼稚儿童故作的少年老成模样:“非也非也。我这是自比鸿鹄,女儿有大志向,可是爹爹不明白。”又委屈道,“还私自将我与谢秋青那纨绔子弟比作一对。”
  阮相好笑道:“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宏图大志?”
  阮妗华嘴角一弯,道:“爹爹可否带女儿入宫面见圣上?”
  她这一句说的轻巧,却让阮相大震,他面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看着阮妗华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阮妗华心知自己所言对阮相来说是惊世骇俗了些,她的用意昭然若揭,阮相肯定一时无法接受,但是此刻这个念头像扎了根一样,在她心里坚定不移,她仿佛又坠入了执着的孽障,一心往之,再也不想看到其他。
  她悟了一些事,却又陷入另一个执念,无法挣脱,不想挣脱。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觉得此章有点作=。=
  所以我自己都没有多看两眼,错字见谅。

☆、韩栋

  阮妗华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脑子里没有想太多,不过是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上魏尘奕一面。
  既是下定了决心在清芙这事上帮上一帮,那么最直接的方法,无疑就是让皇帝下旨重新审理此案,若是能见着他,她便有办法劝服他。她也许从来不曾知道魏尘奕心中想的是什么,又或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她甚至只需要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将会让魏尘奕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和决定,把握了这一点,所有的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但她也知道,选择了走这一步,她就不能回头,说来可笑,到底她还是要选择在这趟浑水里挣扎一番,而且是义无反顾。
  阮妗华也清楚地看到了自家爹爹的反应,不过她什么也没再说。
  沉默也许是煎熬,可是此刻于他们父女二人,却是最好的镇定心神的良药,这段沉默的时间,让他们在默然和不动声色中调节好自己,再开口,也是一派面上的祥和平静,好似他不曾疑她,她也不曾试探利用他一样。
  阮相此刻已从惊疑不定中回过神来,他面上重新又带了笑容,看来依旧的慈爱万分,问道:“怎地突然生了这么个想法?”
  阮妗华坦然道:“我听坊间不少关于当今圣上的传闻,觉得十分好奇,爹爹你常常出入宫中,可好带我去见识见识?”
  阮相为难地说道:“我虽是一品重臣,但哪有随意带人入宫的道理?何况现今太后娘娘凤体违和卧病在床,后宫无人,形容惨淡,你一个女儿家,入宫图什么?不若安心在府中待着,爹自会帮你找一桩好的亲事。”
  “爹爹难道以为女儿有所图谋?”
  “不是么?”
  “倒也是。爹爹可记得我以前问过你关于韩家大少爷的事。我听说他三日后就要问斩,然而现今钦事府的李大人喜事临门,肯定不会有空管这么一桩所谓板上钉钉的案子,想要救人,就只有从圣上那处下手。”
  阮相面上带了怒色:“荒唐!一桩小案子,就惊动圣驾?”
  “案子虽小,人命事大,君之所以为君,不过是民而认之,若无民何来君。我相信圣上必能谅解,不会怪责。我知道爹爹是明理之人,还请爹爹帮帮女儿。”阮妗华直言道,目光坚定,见阮相还是不为所动,她又补充道:“何况韩栋并非普通老百姓,韩家为我国皇商已有几代,财大势大,魏国水陆商道皆由韩家掌控,而韩栋眼看即是韩家下任当家,此番若是出了事,姑且不论韩家人是否会心生怨怼而有负皇恩,单是韩栋所掌的那些店铺以及与外国往来的通商人脉,就影响巨大!其中利害,也许无私铁面的李大人看不到,但却是爹爹,甚至是圣上,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此刻她的这番话显然引起了阮相的重视,本来阮相只以为这是阮妗华自己的不知为何的少女心思,如今她这样一说,就叫他不得不重新思量起来。
  诚然如她所说,韩家在魏国的财势不容小觑,韩家的财力的确为大魏的繁荣昌盛提供了不少力,但其势力太强,已经到了需要扼制的地步。所以他才会想通过韩栋这件事来压压韩家的威风,不过他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韩家这几年的商业活动已经蔓延到远在西方的一些小国,往来通商为大魏带来不少福利,而重要的几条人脉,也确确实实掌握在韩栋手里,没了韩栋,韩家不会垮,可是大魏对外的贸易就绝对会受到影响,如今大魏大燕之间已是征战不休,劳民伤财,而与他国的往来贸易不仅可以促进各国发展,还可以起到促进友好邦邻的建交,长远的利益极大。
  看来,这件事还是不能就这么任由它发展下去。
  “妗儿你先回去,这件事为父需要考虑考虑。”
  之前还是斩钉截铁的拒绝,现在已经需要考虑,态度的转变显而易见,于是阮妗华便不再多言,乖巧地点头应了退出书房。
  退出去的那一刻,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提起的心才算放下,以至于经过花园时,略显燥热的光线,也叫她觉得说不出的明媚。她的话让阮相态度发生转变,救人有望,这虽然值得高兴,不过她更是暗自庆幸,方才自己一番洋洋洒洒的论述,没有让阮相对她这么一个“小姑娘”产生怀疑。又或者,他只是没顾得上怀疑。
  不过无论如何,现下已是最好的近况,她去阮相书房的时候只是临时起意,之前并没有想能够劝服他,如今的结果却是哪怕他不带她入宫亲自面见圣上,也绝对会在韩栋这件事情上插一把手,至少韩栋的命是保住了。
  阮妗华回到房间的时候,谢秋青已经走了,喜兮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也就没搭理。饭后阳光正好,就吩咐喜兮去搬张睡椅摆在院子里,自己去拿了本书倚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了一下午。
  几日后,喜兮送来的消息,说是韩家大少爷案子已经查明,死者纯属欲对其实施报复时意外身亡,与韩栋无关,因而无罪释放。
  阮妗华一听这消息,几天来第一次笑的十分开心。
  喜兮在一旁看她笑了,却是撇了嘴,并不高兴的样子。
  阮妗华细细想了一想,好像这几日她自己心情不好,喜兮这丫头似乎也跟着一次都没有笑过。
  她于是就笑问道:“喜兮你这几日怎么总一副神不守舍恹恹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谢家公子没来,你惦念上了?”
  阮妗华其实也只是顺口一说,却不期然看见喜兮突然涨红的脸,她心中惊讶,尽力回想了一下。喜兮虽然一直在身边伺候,可是那些时候她与谢秋青一向不对盘,后来她也给喜兮找了夫家,将她许给了阮家管家的儿子,婚后生活据她所知也算的美满,那管家的儿子自小被管的极严,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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