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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顾来时惜今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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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程博空一直没有追查到当年那个反咬一口的心腹,也可能只是程利来的一个普通手下。
  他就知道程家跟黑焰堂的恩怨没那么容易落幕,所以一直在暗中培植人手;但他没想到,他们找上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程惜。
  一开始程博空还担心程惜没那么快进入状态,但近些天,听着手下报上来的消息,他越来越觉得,程惜把他父亲没有顾及到的漏洞,全都找齐了,并且补上了。
  虽然至今为止程惜也没有和黑焰堂发生正面冲突,但他却在细微之处击溃敌手。让人以其成员的身份潜入,截取他们的每一笔交易信息,以各种凑巧的方式透露给警局,暗中堵住他们的逃路……还在他们内部适时地煽风点火,瓦解本来就松散的组织。这些种种,全都不是道上惯用的手段,却又处处正中要害。
  而且直到现在,表面上呈现出来的,全是政府与黑焰堂的镇压与反镇压。程惜一面未露,只在暗中杀伐决断、拨弄棋局。
  做每件事都不止一种方法,有的人拘泥于最初拿到的剧本,有的人可以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门路。
  程博空承认,程惜不是没办法跟他父亲走同一条路,而是不愿意和他父亲走同一条路。他身上亦正亦邪、纵横四海的气场,丝毫不比他父亲弱。
  但程博空始终猜不透,程惜留在广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不像是那种随心所欲、毫无计划的人。
  6
  自从上次会所喝茶之后,乔忍心里苦闷逼仄,已经好几天没有刻意绕到程惜住宅处了。但到底忍不住挂念,心酸的、挠心挠肺的挂念。
  晚上,眼看着时针已经转到九了,她也早就收拾好了包包,可是王安梓还没走,她只得在座位上继续等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乔忍快睡着了。
  “小乔,”王安梓敲了敲她的桌面,看她的鼻尖都快触到桌面了,他哼笑一声,“我走了,别说没告诉你。”
  站在她桌前等了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似乎睡得很沉。王安梓稍稍弯下腰,近距离看,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在灯下闪着光,眼角眉梢的小小骄傲也被隐藏起来,没有平日那般恣意朝气,倒显得很是恬淡静雅。
  王安梓的呼吸逐渐加重,不由自主地靠得越来越近,只差一掌之距,再进一步就是温软芳泽。
  乔忍却在这时候突然支撑不住,整个脑袋往桌面沉下去,脑门磕到桌面发出响亮的一声“咚”。
  王安梓立刻直起身,收起脸上的迷蒙情动,神色严肃地看着她。
  “嘶——”乔忍揉着脑门抬起头,看见王安梓,急忙说,“副总好,你、你是下班了吗?”
  “嗯,你也可以下班了。”王安梓说完就走向专用电梯,心里不悦,感觉方才的自己像初经人事的毛头青年。
  一个小他十来岁的小姑娘,居然让他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想想就荒谬。
  乔忍坐在那里看着他进了电梯,才狠狠地皱起眉头,拿起包包离开。
  刚刚他叫“小乔”的时候,她就清醒了,但为了避免跟他有任何多余的交谈或者一起乘电梯,所以才继续闭着眼睛装睡。他靠近时,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让她差点没起身推开他。
  真是件令人倒尽胃口的事,乔忍心想。
  下了公交车,不知不觉地又绕到程惜那间住宅处,站在他院门对面的那棵榆树下,仰头看着他二楼的灯光。
  如果他能出来一下就好了,她全部的彷徨都将遁地而逃。
  如果他能看她一眼就好了,她所有的不安都会随烟消散。
  她保证。
  但是如果你永不回应,我也会一直坚持下去。
  一直站在你心房外,敲门,等待;敲门,再等待;再敲门,永远等待。
  我保证。
  7
  每次在树下一站就是半个多时辰,然后再走路回家。这里到她家小区,只隔了两条街道,走出六号路口、拐进七号路口就是了。
  乔忍把包包随意搭在肩上,边低着头走边踢着树叶,这里房子不少,但多半是独立住宅,没有成片成片的小区,所以街道上人也不多。程惜真会挑地段。
  以前高中时一直找不到他住宅,那时还想挨家挨户去问呢。乔忍想到这个就开始笑,尔后瞥见街道对面的两个人。
  即使隔着一条街,即使街灯不那么明亮,她还是一眼认出那是王安黛和……程惜。
  王安黛巧笑倩兮地走在程惜旁边,正跟他说着什么。她的手,挽在他臂弯处;那个人,笑着没有拒绝。
  一如这世上所有的天崩地裂那样,乔忍感觉自己一瞬间坍塌在原地。
  原来她什么都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是。
  王安黛看见街边橱窗里的精致糖果,不知跟程惜说了什么,开心地掩着唇笑,然后拉着他进了糖果店。
  高贵名模,优雅精英,璧人一双,青梅竹马。
  乔忍看着他对她说话,墨色双眸里亮着一片星,那样好看,那样温柔。全是自己没有见过的模样。
  视线模糊了,胸口疼,真他妈疼。
  乔忍蹲下来,一手捂住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这辈子受过最重的伤,一次在十四岁,一次在二十四岁。
  相隔十年,际遇、情感、时光、选择、他人……全都不是罪魁祸首,她知道,是她自身罪孽深重。
  不管之前程惜推开她多少次,她所承受的疼都可以因为再见到他容颜而减轻,甚至不见。但这一次,现实在昭告着,即使乔忍追到生命尽头,都永不可能得他回头看见她——如果他已经心有所属,情有所归。
  眼眶里的泪暂时流干了之后,乔忍看见他们挽着手走出糖果店,她试图站起来,但是腿已经麻了;她把头埋在双臂与膝盖之间。
  再抬起头时,她看不见他们了,她看不见整个世界了,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着,眼泪一直在往上涌。
  乔忍想起大二时林奎奎问她的话。
  “乔乔,你为什么一定非程惜不可啊?”
  “因为我一直忘不了他。”
  “我是说,你也可以试着在大学里谈一个男朋友,试试看嘛,说不定不是程惜也可以。”
  “奎奎,他是程惜,他对我的意义,不是男朋友可以替代的。”
  “那什么人可以替代啊?”
  “无可替代。”
  “那要是你一直都找不到他呢?”
  “那就一直找。或者再也不找,然后孤独终老。”
  “匪夷所思。”
  “奎奎,你试过……奔赴在绝望与死亡边缘,被人中途救下的感觉吗?如果你试过,那救你的人,就是你的全世界,就是你的‘程惜’。”
  ………… 
  在街边一直蹲着,乔忍怀疑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腿麻了,心也麻了。
  乔母来电话时,已经是十一点,乔忍木然地切断了来电,然后站起来扶着街灯杆站了很久,期间又切断了母亲的几个来电,才回家去。
  还没拿出钥匙,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乔母看见她站在门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死小孩,你上哪去啦?打电话也敢不接!”
  乔忍没忍住,身子一歪靠在母亲身上,沙哑着声音说:“我那时说不出话,就给你挂了。”
  乔母看着她这样子,听着她这诡异的话,心里隐隐觉得不好,换了不那么激动的语气,小小心问:“那你现在怎么又能说话啦?”
  乔忍睁着无神的双眼,良久才说了一句:“如果我这一次真的好不了了,妈,你能不能在梦里杀死我?”
  乔母怔了一下,两行清泪从她不再年轻的脸颊流下。
  8
  次日下午,程惜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看那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年少时读是一种体会,如今再读,又是另一种体味。
  她说她愿意做那个陷入了幻觉的女人,为他?
  可是乔忍,你要是真做了那样的女人,我岂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尽管茨威格本人并不是混蛋,但若故事套在乔忍身上,他就觉得茨威格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抽屉里的手机震动时,程惜勾起唇角,骨子里的邪气顿时显露无遗。
  “程少爷,王安黛被绑架了。”
  “三个小时之后救出来,如果不行,再给我回复。”
  王安黛去上海时装周走秀,昨晚十二点的飞机,到现在一天都还没过去,他倒还真是小看了黑焰堂那些人的速度。
  程惜这个人,从前最擅长画画,现在最擅长玩人心。
  而人心这个东西,须得靠情与利,才能玩到极致。
  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王安梓接到电话,听见里头自己妹妹边哭边瑟缩的、断断续续的话,好像是说了些地址。
  他耐心听着,心里犹如被火舌吞没,末了,那边的话筒不知被谁抢了过去,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王安黛的哥哥王安梓,听着,让程惜过来换他女朋友回去,一天之内不见他人或胆敢报警,后果自负。”
  桌上的文件全部被他扫到地下,狂怒之下的王安梓根本就失去了理智,双手插在腰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
  而禾日投资基金会那边,一些高层接到通知,立刻让那些已经私自建了股仓的操盘手和中间商加快建老鼠仓的速度。
  程惜看见来电显示“王安梓”时,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然后接通。
  “程惜,你知道安黛被绑架的事了吗?我已经查过了,对方是黑焰堂那边的人,他们指名道姓要你去把安黛换回来。”王安梓的语速略快,语气是少见地急切。
  程惜旋转着手中的玻璃杯,用三分讽刺,演出十分担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黑焰堂怎么会绑架安黛?”
  “刚刚的事。他们限了时间,一天之内,你——”
  “要我去换?可为什么我没接到电话?”程惜唇边已经漫开了笑,痞气又胜券在握的那种笑。
  电话那边的王安梓无言以对,他知道,程惜从来没喜欢过安黛,刚才电话里说的“女朋友”,多半是安黛自己向对方说的;对方没有把电话打到程惜那里,也是因为自己妹妹护着程惜,说不知道号码。所以是他先接到电话。
  “没什么了程惜,我来想办法。”
  程惜喝光玻璃杯里的水,“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王安梓急忙出了办公室,去找父亲王书。他的这个妹妹,从小到大什么都好,偏偏要喜欢上程惜!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说安黛是程惜的女朋友?真的是安黛自己不小心说的吗?为什么要这样自欺欺人!
  程惜坐在藤椅上想了想,又拔了个电话,“把刚刚的三个小时改为五个小时,把人救出来。”
  他不屑于连累王家的女儿,因为他知道她并不知情;程惜要的,只是王氏父子暂时的自乱阵脚。
  一切都快了,他那年趴在纽约肮脏泥泞的街头时发誓要做的事,都快完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晚安。

☆、峰回

  1
  当天晚上,王安黛就被救出来了,回到广州家里,她坐在床上,问床边的王安梓:“哥,程哥哥知道吗?”
  “知道。”王安梓看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黯淡沮丧,转而问道,“那些绑架你的人,怎么会说你是程惜的女朋友?”
  王安黛不说话,躺下去,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她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那时有个男人问了一句,她没有否认,因为她心里也希望是;然后就有人要她给程惜打电话,她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所以才隐瞒说不知道他号码,最后拨给了王安梓。
  程哥哥好不容易在前一天陪她逛了一次街,她不能做什么连累他的事。但他既然知道了,怎么还不来看她呢?
  王安梓看她一直蒙在被子里,想来情况也跟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轻叹了一口气便起身离开了。
  次日,王安黛自己去禾日投资基金会找程惜,刚要进去,就见他从里面出来了,她喊了一句:“程哥哥!”
  程惜正在跟一位经理交代着事情,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表示他听见了,然后继续跟那位经理说了几句话。
  王安黛很懂事地在旁边等着,最后却见他直接上了车,绝尘而去。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程惜很清楚,什么时候该把什么人丢弃掉,什么人一辈子也不能从心里挪出去。
  他坐在车里,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消息,微蹙了眉问:“两天没去上班?一直在家吗?”
  “应该是的,程少爷。我们在小区楼下,未曾见乔小姐出来过,连她母亲这两天都没去跳日常的广场舞,只是去市场买了菜。”
  “知道了。”程惜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车窗外。听这个情况,不像是她母亲生病,倒很有可能是她自己生病了。
  这几天都不见她身影,程惜有时候会觉得心里莫名地空落落。大概这就叫想念?
  真奇怪。
  在来广州遇到乔忍之前,程惜在北京几乎没什么玩伴,他看不上那些官家子弟的低劣游戏,也学不来私立学校里贵族儿女的自以为成熟,更不愿意听父亲的话去接触这社会的任何‘规则’。母亲喜静,他也不敢多打扰。
  小时候最常去的,是少年宫里的美术班、北京各处的画廊画展,偶尔去国外看看时装周。更多时候,是一个人抱着画夹坐在某个地方,一画就是一下午。
  来到广州之后,是全新的世界,没有巴结,没有奉承,没有腻味的名利游戏。他拉着个乔忍,就可以谈天说地。
  萌动,萌动,到底是年少时候的萌动,才有资格成为往后人生的蠢动。
  那时候的喜欢,是不是喜欢?那时候的程惜,甚至还不相信存在爱情。
  现在呢,信了吗?
  他不管。
  这世界时常无趣得很,有时候会觉得人生的意趣都被用光了,似乎随时长眠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既然有人让他体味到从未有过的情思,便是上帝给他的福音,他愿意重新思考,生命旅途的种种意义。
  2
  半夜,乔母躺在床上留心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即使给乔忍房间的窗户焊上防护网,又收走了所有的刀具利器,她这两天还是放不下心。
  她起床打开房门,见乔忍房间里还有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来,轻轻转了转门把,却发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乔母找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把房门打开一条缝。
  此时的乔忍正捧着一杯牛奶,光着脚在地板上来回走着,眼神里的空洞让乔母担忧更甚。
  她这样的情况,跟初中那会儿一模一样,自闭、抑郁、情绪两极分化,白天的多数时间都跟往常没两样,甚至更加刻意地开朗活泼,但到了晚上一个人时,便是整夜整夜地失眠,莫名其妙缩在角落里哭,喝酒喝得很凶。
  乔母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也不确定是不是她父亲回来找过她。
  有人造孽,有人解脱,这世上所有的自我挣扎,都该有个终结。
  翌日,乔母联系了以前疏导过乔忍的心理医生,那时以为今生都不用再联系那个医生了,没想到时至今日,这死小孩还要受那样的苦。
  送走了医生,乔忍窝在沙发上对母亲说:“妈,何医生还是那么温柔,就是鱼尾纹有点显眼了。”
  乔母在她旁边坐下,知道这死小孩全程都没配合医生,“你不要尽留心这些有的没的,看看你自个儿的黑眼圈!”
  客厅里良久静默,最后乔母叹了口气,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乔忍没答她,低下头说了句“妈,我过两天就去上班吧”,然后进了房间。
  果然一模一样。上次她也说自己去上学,结果在学校的情况还没在家里乐观,自己玩自己的,话都不愿意和别人说,成绩飘飘忽忽没个稳定,压抑到一定程度就关起门来喝酒,喝到不省人事。
  不同的生活会遭遇不同的变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困境。母亲跟自己至亲的女儿之间,看得见都未必帮得着,更别谈那些看不见的。
  乔忍总是梦见乔颂,然后就再也睡不着;有时也会梦见十七岁那年的程惜,心里一阵一阵的钝痛。
  快乐这个词就像传说一样,她离自己的天堂越来越远。
  王氏集团副总裁办公室里,临时助理把一份文件递给王安梓,说:“副总,乔助理说她下周一就来上班。”
  王安梓“嗯”了一声,临时助理出去之后,他才放下钢笔喝了口水。
  前几天因为王安黛的事情,王家上下都慌乱了一阵。乔忍打电话来说请假,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时也没问她是身体不适还是其他原因。
  可能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王安梓心里不知是悲还是喜。
  是否年纪越大,经历过越多事情,就再也难以轻易投入真实的情感了?
  这到底是成熟,还是所谓的麻木?
  3
  周一,程惜去王氏集团正式给终止合作的合同签字。
  正是上班高峰期,电梯前很多人站在那里等候。他站在专用电梯门前,门开时却听见身后传来的、她急促的声音。
  “哎,等等!”
  程惜下意识转身去看,见乔忍小跑着过来,快到时,旁边那部普通电梯却已经关上了门。
  乔忍扶住电梯外框,站在那里喘着气。这都快迟到了,居然还要等电梯。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旁边的程惜。四目相对之时,他淡然,她难受。
  程惜指了指开着门的专用电梯,然后先进去了,长指一直按着按键,门也一直没关。他也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路,就是觉得这么多天没见到她,现在有机会,近一点,也好。
  乔忍知道他的意思,她敛起所有的情绪起伏,整了整衣服走进去,看似从容实则关闭了一切感官。任由心里那只鬼跳出来作怪。
  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层数一点一点地往上跳。
  为什么明明相互牵挂,站在这逼仄空间里却两相无言?
  程惜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今天的乔忍,异常地沉默。
  他们几乎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程惜用眼角余光去看她,光洁漂亮的额头,朝气而柔和的侧脸,包包依旧搭在肩上。
  可是乔忍的视线,看着正前方,不在他身上。
  程惜收回目光,微蹙眉头,双手插在裤兜里。他总觉得不安,就像是看着终点站跑了很久的人,突然有预感那个终点站会在下一刻消失掉。
  程惜知道她前几天都没来上班,但不确定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心里头兜兜转转,问是不问,一下子成了他这辈子遇到过的最难做的选择题。
  他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全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进或退,开始了就没有往回走的道理。可是程惜也同样清楚,他不能置她于险地。王安黛,就是最好的例子。
  最重要的东西,最不能被冒险。
  即使现在四下无人,但他若进一步,乔忍便会欢喜一分。过后再推开时,她的痛苦就深一分,他的悔恨也多一分。
  与其反反复复地伤害,不如从始至终淡漠。
  此时的乔忍,脑袋里完全没有程惜的存在,她只是放空了自己,把自己缩在一个坚果壳里。
  没有知觉,就不会难受。
  不要难受,才可以停止妄想。
  程惜终于没能忍住,启了唇问:“乔——”
  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电梯急速往下掉落,过强的失重感让两人一时都站不稳。
  乔忍的身体往前倾去,额头撞到坚硬的电梯门,顿时眼冒金星,条件反射地“嘶”了一声。
  她离开电梯门,试图找一个安全的姿势和位置来稳住自己。然后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腰间被他的一只手揽住。
  乔忍背贴着他的胸膛,所有的情感与知味都回来了,脸不知怎地突然热了起来,幸好在黑暗中,他和她都看不见。
  方才听见那声撞击和她的吸气声,程惜顾不上肩膀撞到电梯壁上的疼痛,先拉住她护在怀里要紧。
  他背靠着壁,一手撑在电梯门上,一手揽着她的腰。
  短暂的急速下降之后,电梯落在最底层的地下室,激烈地震了一下,乔忍的后脑勺撞到了他的胸膛。
  然后电梯里陷入了死寂一般,黑乎乎的,乔忍甚至能听见头顶上那人的呼吸声。她在想,自己的脸一定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程惜的后背撞到电梯壁,他刚刚的闷哼声被电梯本身的落地声掩盖掉。揽着乔忍站了一会儿,她身上清幽的体香一直萦绕在他鼻尖。
  明明是从年少就相识相知的两个人,如今挨在一起连一言半语都问不出。
  乔忍轻轻挣开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范围。电梯里一片漆黑,她看不见他的眉目。
  怀里一空,程惜微微愣了一下,撑在电梯门上的那只手,修长五指用力挠住冰冷的钢铁。如果不是理智尚存,此刻他最想做的是重新把她摁在怀里。
  喉结滚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程惜拿出手机亮起屏幕,试了试,果真完全没信号。紧急帮助键早就按过了,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工作人员。
  乔忍也用手机开了手电筒功能,瞬间照亮了小小的空间。她看了程惜一眼,恰好撞进他墨色的双眸里,一时间有点局促。
  程惜则注意着她额头上那个红红的小包,加之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看起来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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