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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顾来时惜今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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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要求?小林说着“好”,心里却疑惑不已。
  “林奎奎!你走不走!”经理都吼到茶水间来了,林库奎挂了电话说:“经理,我临时有事,我能不能——”
  “事事事,你哪来那么多事?要迟到了,你不来我就当你自动放弃这份工作。”经理转身率先离开。
  现在是实习最后几天,林奎奎为这份工作已经熬了无数个通宵了,她一咬牙,心里一边咒骂着刻薄的经理,一边默念着:小林,乔乔就拜托你了,先帮我顶一下……
  6
  小林刚推开病房门,就听见“哐当”一声,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掉的声音,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看见露在床与桌子间的那颗脑袋。
  小林赶紧绕过床走过去,见乔忍跌坐在地板上,旁边是被她打碎的玻璃杯,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电视。小林抬头去看电视屏幕,那上面播着的只是一则普普通通的财经新闻。
  “乔小姐,别坐地上,地上凉。”她想把她扶起来,却被她拽着手臂。
  “小林,我是不是还没醒?”乔忍双眼无神地看着她,语气又轻又淡,两行泪却毫无征兆地留下来,她说,“你把我叫醒吧,我……不想睡了。”
  只有梦里,才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只有梦里,一切才有可能是假的。
  “乔小姐,你、你现在就是醒着的呀。”小林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但记得林奎奎说的不要让她看电视,便找到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你也觉得应该关了对吗?我也觉得。”乔忍看着她的举动,突然伸出手道,“能不能把手机借我一下,我找不到我的了。”
  小林忐忑,手机当然不能借给她,因为她朋友说的不能给她手机。她只好说:“对不起,乔小姐,我的手机也没带。”
  乔忍“哦”了一声,自己撑着站起来往外走,完全听不见小林后来说了什么。
  “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可以吗?”她站在一名“保镖”面前,平平常常地问。
  那“保镖”扭头去看钟夜,钟夜示意他随便,因为他自己现在根本没心思理这里的事,他满心只想着怎样离开这里,怎样把程惜引出来。
  “保镖”见乔忍病弱,模样又可怜,便把手机借给了她。
  乔忍回房间打开手机浏览器开始搜“程惜”两个字,越看,手就越抖。
  小林很不安,上前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她说了一句:“小林,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出去之后,乔忍拨了个号码,却久久没人接;她再拨,还是没人接。
  她乔忍,才没有那么弱,几篇新闻报道就想打败她吗?
  她一定要听程惜亲口否认,否认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否认那些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否认那些随时会让她发疯的事。
  “嘟”声持续响着。另一边,程惜正在纽约开完一场会,拿着手机走在廊道里,心里快速权衡着——这个号码完全陌生,不是乔忍的。但打电话的人,会不会是她?如果是,她身边有没有人在监听?如果有,他要狠着多大的心说出口?会不会控制不好情绪让钟夜的人听出什么来?
  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全部目的都只在于让程家家破人亡,他们会像七年前那样,单单为了折磨狱中的父亲,就把母亲囚禁起来。现在,也会单单为了折磨他,就把乔忍……
  程惜不敢想,把手机丢给小张。小张迟疑着接了电话,“喂?”
  “……”这不是他的声音,乔忍抓着手机问:“小张吗?我找程惜。”
  “乔——”小张显然也拿不准那边有没有人在监听,改口问道,“请问您哪位?”
  “哪位?”乔忍的手心都冒出冷汗了,心里的不安渐渐上涌,她没注意到听见她说了“程惜”二字之后走进病房的钟夜,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是乔忍,你他妈耳聋了吗?”
  小张瞠目,看向程惜,程惜示意他去旁边无人的角落,打开扬声器。
  “程惜在哪?我要找他。”程惜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皱了眉,他之前跟林奎奎说的话,她没转告给乔忍?
  “先生他在开会。”
  “那我问你,”乔忍的声音开始颤抖,直觉让她的心开始慢慢坠落,拼命使得声音平静再平静,“他跟王安黛……订婚的事,是怎么回事?”
  小张又看向程惜,程惜冷着脸转过身去,她声音里的颤抖,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事情,开始脱离了控制。
  小张知道先生的意思,一咬牙,答她:“就是那么回事,他们要订婚了,等先生回去就举办宴会。如果乔小姐想祝福他们,我帮你转————喂?”
  乔忍手中的手机落在地上,又慌忙捡起来看了一下号码,她的心从缓慢地坠落变为狠狠一沉,沉入无止境的深渊。
  连带着她整个人,仿佛也踩错了楼梯一般,直直地滚落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那是他的号码,电视上、网页上、新闻里,全都是他,眼泪砸在手背上还是热的,她没有睡着,她醒着,一切都是真的。
  另一边,程惜收起手机,胸口的剧痛那么强烈,简直不能呼吸,他说:“给我订机票,回国。”
  乔忍踉跄着扑到门边,又被钟夜拉回去,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你跟程惜很熟?”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她嘴里喃喃着这句话,想起什么,用最后残存的理智从桌上拿了钱包装进口袋里。乔忍挣开钟夜的手,去扭开门把。
  钟夜一把把她拽回床上,“你回来!爷问你是不是跟程惜很熟?他喜欢你吗?”
  乔忍睁着大大的眼睛,任由眼泪从眼角一串串滑落,“你是在问我,太阳会从西边升起吗?你是在问我,地球是绕着月亮在转的吗?”
  “疯女人。”钟夜出了病房,让手下人守着房门。
  乔母在这时提着水果和早餐回来,见乔忍躺在床上,被子也没盖,脸上泪痕重重。
  她扔下水果,“死小孩,你这是怎么了?”
  “妈,你能回家帮我把那本画册拿过来吗?”乔忍看着天花板说,“我好想看。”
  “你先把早餐吃了。”乔母打开食盒。
  “妈,我好想看。”
  乔母叹了口气,“知道啦,那也是程惜画的吧,看把你给宝贝的。”
  “妈,对不起,我总是长不大,让你担心了二十几年。”
  “妈,对不起。”
  乔忍侧过身,把脸埋在被子里。乔母知道她上次抑郁症复发还没过去,也没说什么,默默抹了把泪,说:“好啦,我回家帮你带画册,你听话,把早餐吃了。”
  “好。”
  乔忍听见她关了房门出去,起身把床边那本小画册也装进口袋里,打开门,却被门外的“保镖”推回来。
  房门重新关上,乔忍使劲拍着门,哭到喘不过气来,“让我出去,我求你,我要离开。”
  她的声音虚弱而无力,意识飘在空无一物的真空中,久久地着不了陆。
  门外没有人理她,直到王安黛带着几名保镖打开房门。
  钟夜一看见这个报纸上的王家千金,双眼眯起来,恨意绕上心头,又忌惮她身边的几个保镖和楼下无数的便衣打手。
  “离开?”王安黛一手捏住乔忍的下巴,冷笑道,“贱人,你想去哪儿?”
  乔忍看着她的双眼,吐出三个字——“给我滚。”
  王安黛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凑到乔忍的耳边缓缓说道:“知道吗?我和程惜,指腹为婚,青梅竹马,金童玉女。你的存在,从头到尾就是在自取其辱。听清楚了吗?”
  乔忍感觉自己原本已经痛到毫无知觉的心脏又重新痛了一遍,再差一点就可以毫无悬念地腐烂了。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你能让我出去吗?”
  “可以啊,”王安黛放开她的头发,手指点着红唇说,“唔……叫我‘程夫人’,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罪孽深重的乔忍,你还在挣扎什么?
  这个房间里全都是他的身影,那个把她从深渊里拉回来的程惜,又亲手把她推进更恐怖的深渊的程惜,她再也无法忍受待在这个房间。
  乔忍张了张嘴,轻飘飘的称呼从她口中飞出去——“程夫人。”
  向命运妥协,向自己妥协,向全世界妥协。
  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为什么不让她死在昨晚的抢救室?
  活着,活着,让她活过来知道程惜跟他的青梅要结婚的消息?
  “我要离开。”
  “好啊,离开了,就再也不要回来。”王安黛把她推出门外。
  钟夜扣住她的手腕,一名从楼下跑上来的“保镖”及时地凑在他耳边说:“堂主,下面的人已经全部撤了。”
  “看来真是一个普通女人。”钟夜放开她的手,乔忍踉跄了一步,扶住廊道的墙壁,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站得住。
  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妄图得到爱情的普通女人。
  她满身是伤,她忘记了怎么说话,她再也不要留在这里。
  乔忍不知道自己走到大街上的,她站在来往的人群中,穿着拖鞋,一身病号服,披散着长发。
  全世界都在正常运转着,只有她一个人,仿佛死了一般。
  我还活着吗?我要去哪里?我可以去哪里?
  程惜,订婚,七中,画册,抑郁,自闭,母亲,梧桐树,咖啡厂,父亲,抛弃,山坡,自行车…………乔颂。
  她顺着记忆的曲线,跌跌撞撞地往火车站走去。
  乔忍真希望自己能一头栽下去,再也不要起来,这也是另一种逃避的方式。
  没有所谓的得到,也没有所谓的失而复得,她一直都在失去,束手无策。
  “回梅州的。”她对售票员说了一句,脑海里有一束一束的梧桐花盛开,凋落,飘下来。
  乔忍坐在火车上,听见十七岁那年程惜说:“这是你的吗?批注写得比书的内容还精彩。”
  可是,他不要她了,她又成了孤身一人。
  眼前的景色一一掠过,乔忍忘记了身在何处,年岁颠倒,山河永在,她选择了长眠。
  如果我不遇见你就好了,如果我只是那个自闭又抑郁的乔忍就好了。
  我本来就是那个自闭、抑郁、罪不可赦的乔忍啊。
  我浑身飘着纷纷大雪,我注定走不出冬天的长夜。
  订婚,订婚,与别的女人,与你的青梅竹马。
  我是不是一个笑话啊?我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
  可是我爱你呢。
  可是你并不屑。
  可是我就是一个笑话。
  知道什么是疲累吗?比伤悲更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列车员的提示在耳边响起,乔忍扶着火车门踉跄着走下去,面前是荒凉的站台,低垂的云幕,空旷的铁轨——跟那年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岁月的洪荒一下子就把她带到这个陌生的不讨喜的时点,她手足无措。
  身上宽大的病号服被风吹得鼓起来,长发也绕在脸上挡住视线,乔忍拢了拢头发,沿着铁轨一直往前走。
  走到镇上,她渴得不行,正午的太阳也特别毒,身上的现金已经没多少了,她买了一瓶矿泉水,走进镇上的图书馆。
  阅览区里有一对姐弟正在一起阅读着一本童话故事书,弟弟靠在姐姐上身,安静又专心地看出,姐姐的下巴放在弟弟的头顶,他们的目光一定是以一样的速度扫过那些字的。
  这一幕牵动了埋在乔忍记忆深处的场景,让她内心铺天盖地的疼痛再也绷不住。
  她站在阅览区,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弟弟?”
  人们抬起头来看她,看她身上奇怪的病号服,看她披散着的头发,看她憔悴的病容。他们的目光或冷漠或麻木或不解或同情,大部分的人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你们有没有看见我弟弟?”手抓着衣角,乔忍颤抖着声音重复问了一句。
  图书馆的管理员走过来,声音轻柔地问她:“你的弟弟长什么样子?或许我们可以帮你看看监控录像。”
  旁边有个老人也放下书站起来问:“姑娘,你的弟弟长的什么样啊?”
  人们都抬头看着她,乔忍双手揪住衣角,动了动唇:“我弟弟他…………”
  她的胸口仿佛正被人撕扯着,喉咙发涩,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她全身都疼得要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站得住。
  乔忍忘记了乔颂的模样。
  她的心在冷却,下沉,显出疲软的病态,她彻彻底底失语了。
  跌跌撞撞地走出图书馆,乔忍扶住大门的边框,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耳边有人在说着最新的电影、说着最喜欢读的书、说着今天的天气、说着明天去哪儿玩……
  她什么都听不见,她站在这里,而世界,早已不见了。
  一个小姑娘拿着广告牌走过来,笑容满面地说:“小姐,这是我们美容机构最新推出的美肌流程,你有没有兴趣来尝试一下,免费的哦,试完正好吃午饭,来得及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乔忍推开她,脚步踉跄地往前走,她几乎无法走成直线。
  她可以原谅母亲也曾骂她是罪人;
  她可以原谅父亲把她扭送到警察局;
  她可以原谅程惜再三伤害她推开她;
  她甚至可以原谅过去的每一个自己,可以原谅这些年一直在逃跑的自己。
  她只想要找回她的弟弟,她只想让乔颂回来。
  乔忍顺着记忆曲线往前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虚空上,天空不知何时变黑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随时都可以砸下来一朵,把她击倒在大路上。
  咖啡厂拆迁了,梧桐树苍老了,水井干涸了,她的厄舍府倒塌了。
  乔忍站在这间屋子面前,颤抖着手去叩门扉,敲门声穿过冗长的岁月,重重地落在她心上。
  全家人都走了,只有她一个人重新回到了这里,妄图从地狱里将自己拉出来。
  敲门声在空荡的院子里回响着,乔忍绝望地等着,无声地流泪。一直没人来开门。
  她永远都敲不开这扇门了。
  没有人能回到过去,没有人可以挽回什么,没有人能让一切从头来过。
  她更不能。
  她尝到了灭顶的绝望。
  7
  雨水倾盆而下,淋湿了门槛,淋湿了门锁。
  乔忍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她睁着无神的双眼,神识封闭,抱膝而坐。
  太阳早就不见了,似乎已经是黄昏时候。
  一生中最关键的那些事,她都想不通。比如乔颂的死,比如她的罪,比如程惜不要她。类似这些无解的事,成了她生命中的不能承受之重。
  “叮铃铃……”有人骑着自行车从屋子前的马路过去,车铃声把她从虚空中拉回来。乔忍站起来,不由自主地往远处寺庙后的那个小山坡走去。
  身上的病号服一下子就被大雨打湿,黑发贴在脸颊上,她的眼帘都全是雨,双手却下意识地紧紧捂住口袋里的那本小画册,甚至还能找到理智蹲下来,把画册放进皮质的钱包里,然后继续往前走。
  山坡上的青草软软的,拖鞋踩上去立即印出一个水印,乔忍不断地抹掉脸上的雨水,终于翻过了山坡。
  她看见了那块大石头,一直突兀地留在这里的大石头。
  双腿放佛变成了水,乔忍感觉自己再也站不住了。她伸手去抚石头,哭到弯下腰来,雨声掩盖过她的哭声,雨水冲走她的泪水。
  为什么要有这块石头?为什么一片草地上偏偏冒出一块石头来?到底为什么!
  她似乎听见了湍急的水流声,这附近有河吗?为什么她从来不记得有?
  乔忍回身看过去,循着水声走近,直到看见蒿草后面的那条河,还有中间的一个潭。她看着这河与这偶尔打着水涡的潭,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蠢动着要破壳而出。
  不知道是岸上的什么东西落入潭中,沉闷的一声“咚”。乔忍怔了一下,然后,她记起了一切。
  自行车被蒿草拦住,乔颂整个人从车上飞出去,落入这个潭中。
  “姐,姐!救我!”
  “可、可是、可是我不会游泳!颂颂!我不会游泳!”
  “蒿草杆!救我!”
  “不够长、颂颂我不敢往前!水太深了!怎么办!”
  “快点!救命!”
  “……我去叫人!颂颂你等我!”
  她丢下蒿草杆,转身踩上自行车往回赶。身后乔颂的呼救声渐渐小了下去。
  拦住一个过路人,把方向指给他之后,她站在原地大口喘气,弯腰看见自己的校服裤——膝盖及以上,还是干燥的。
  回忆到这里,乔忍跌坐在地,全身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那辆自行车根本就没有撞上大石块。乔颂也不是当场死亡的,他是……沉到了潭底。
  她没有救他。
  乔忍没有救乔颂。
  她甚至,不敢走进水中;如果,再往前走几步,水最多淹到大腿,或许乔颂就够得着那根杆了。
  可是她没有。
  十年前的乔忍,听着乔颂的呼救声,转身跑了。
  双手抱住脑袋,她坐在草地上,疯了一般摇着头,泣不成声,哭到咳嗽。
  但有些回忆就是任性到不能由人控制,她刚想起一点点,成片的记忆快照就杀回来,迅速连成一整块。那么多的画面,一摞摞向她压来,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那天乔颂的自行车突然刹不了车,是因为刹车线被人剪了。
  车身上的指纹,除了乔颂自己的,还有乔忍的。
  “不是你,难道还是你弟弟自己剪了?!”父亲的声音,“钳子上检查出来最多的指纹,也是你的!”
  “要求你们每次骑车前先检查一遍,你为什么就是不检查?!”母亲的声音,“现在你弟弟没了,你是在造孽啊……”
  …………
  她全都记起来了。
  死去的乔颂,崩溃的母亲,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的父亲。
  乔忍捂住脸,雨水把她的双眼泡得酸涩无比,身体里最后的水分全都变成眼泪流出来了。她仰面躺在草地上,任由豆大的雨水一颗颗砸在她脸上,砸进她眼里。
  手脚都凉透了,心脏不会跳了,呼吸也重若千斤,全身的疼瞬间消失,她的世界突然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和寒冷的麻木。
  都是我,罪孽深重的我。
  全是我,冷漠自私的我。
  我一个人,毁了整个家。
  我永远都得不到原谅,永远都得不到救赎了。
  情感上巨大又剧烈的冲击断层,让她的神识感官开始混乱不清。
  乔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摇摇晃晃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看见有人站在深渊里向她招手,黑的面目,黑的天空。
  大雨飘摇,天幕渐黑,她孤孑一身,失去了自己。
  8
  乔母在回来的途中看见了那则新闻,程惜跟王安黛订婚的新闻。她担惊受怕地拿着画册回到医院时,一切都已经乱套了。
  院方在到处找乔忍,监控器里只看见一个保镖送着她出了医院,然后人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而那些“保镖”,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病房里只有先一步来到的林奎奎在焦急地给警方打电话,乔母手中的画册掉落在地,一阵眩晕向她袭去。
  “乔妈妈,你怎么了!”林奎奎赶忙扶住晕倒的乔母,大声叫着护士。
  所有事情都发生得太快了,林奎奎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反抗那该死的经理。
  另一边,服装店门外站着王家的几个保镖,王安黛正在里面试最新款的衣服。
  导购员在试衣间外等着,突然听见里面传出王安黛的一声尖叫,继而试衣间的门从里面被踹开。
  导购员也被吓得尖叫,王安黛的脑袋上被枪口抵着,她举着双手,战战兢兢,不敢往后看。
  钟夜挟着她从里面走出来,剩下的手下已经全部被他疏散了,他神情决然,一手拿着枪,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程惜的号码。
  “程惜,你女人在我手上。”
  刚走到机场的程惜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你女人”三个字与“乔忍”两个字划上等号。
  “程哥哥!救我,我——”
  “闭嘴!嚷什么嚷?”钟夜拿枪把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痛到她龇牙咧嘴不敢再说话。
  不是乔忍。程惜松下一口气。站在一旁的小张挂了电话,凑过去在他耳边,把广州那边最新的消息告诉他。
  程惜的唇角漾起讽笑,眉间的狂若隐若现,他轻笑一声,把手机移到唇边,一字一句地说:“钟夜,你逃不掉了。”
  钟夜看了一眼被挂掉的电话,又看了一眼捂着嘴的王安黛,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王安黛自己带着几个保镖把两人围住,但没人敢轻举妄动。
  钟夜打不通程惜的电话,进退维谷,挟持着王安黛在服装店里跟那些保镖僵持。
  9
  “让他们把乔忍接回家。”程惜挂了电话后吩咐小张。
  小张支吾道:“……乔小姐她……不在医院。”
  “什么?那她人呢?”程惜停下脚步,蹙眉看着他。
  “先前医院外的人都被王安黛支走了,那段时间医院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但是刚刚回去看,连院方也在到处找乔小姐……”小张低下脑袋。
  “胡闹!”程惜的心里一下子就乱了,骨节分明的指抵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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