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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顾来时惜今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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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之旭看着程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周瞳兮听见他那声“乔乔”,以为跟他通话的是乔忍,疑惑地看了看刘之旭。他们吵架了?
  夫妻两人同时迈开脚步跟上程惜,对视了一眼,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可以说,刘之旭和周瞳兮是世间最奇葩的一对。
  6
  太阳隐隐约约闪现,最后彻底躲进了云层里。
  中国尊顶楼,王安梓掰开乔忍抓在他衣襟上的手指,似笑非笑地凑在她耳边说:“上次没废掉程惜的双手,好像也是你坏了事,是吧?”
  乔忍猛地推开他,王安梓躲闪不及,摔坐在地上。
  “疯子!你永远都赢不了他,手下败将!”
  王安梓被她激怒,站起来掐住她的下巴,恶狠狠说了一句:“我现在就能赢他!”
  他推着乔忍到顶层边缘,压着她的头强迫她往下看,“看到没有?只要他一来,我就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日后,再慢慢摧毁他。”
  乔忍反手抱住他的腰,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笑着说:“敢让我死,我就要你陪葬!”
  “抱,尽管抱,最好现在就拉着我一起跳。”
  他无谓地耸耸肩,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神一下子变得阴狠,“只要我一死,或者三十分钟之后你没死,我的人……就会把你最重要的人一个一个解决掉。”
  他看着她,弯起唇角补了一句:“没人能阻止他们,只有看到你跳下去,他们才会停手。”
  乔忍往下看了一眼,他的话让她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她放开王安梓,脑袋里哄地炸开,撑着低矮的石阶来稳住自己。
  几乎没了任何选择,摆在面前的路,只有这高空。
  前尘过往在脑海里急速闪现,她的心脏毫无节奏地狂跳。
  身后的王安梓悠然地吹着口哨,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慢踱着步。
  “林奎奎,你母亲,程惜。呵,为他们想想吧,小乔,跳下去,他们就得救了。”
  乔忍站立不稳,手脚颤抖,甚至缺氧一般喘不过气。
  程惜还没来,大厦下面也没人注意到顶层的人。
  怎么做?
  她要怎么做,才能最大程度地减少王安梓这个变态对自己身边所有人的伤害?
  “看来是动力还不够,”王安梓扳转她的头,给她指了指左边高楼里的一个窗口,“那里,狙击手的目标,是待会儿就到达这里的程惜。”
  乔忍呼吸不畅,濒临崩溃,撑在石阶上的双手指关节泛白。
  闭上眼,牙关被咬到差点碎裂。
  她突然笑出声,“王安梓,我不会让他看着我死!”
  王安梓看她想翻身往下跳,迅疾地拉住她,口气狠绝道:“急什么!你的程惜还没来呢!”
  这场戏,越多人看着,他就越兴奋,而程惜,就越痛苦。
  7
  车上的程惜再也打不通乔忍的电话,不知催了出租车师傅几遍,终于看见了中国尊。
  边关上车门边抬头往顶楼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三岔路口,与那棟大厦对角而立。车流那么急,程惜游走在失去理智的边缘,闯了红灯就往对面跑。
  王安梓往下看了一眼,捕捉到那个一身黑衣的身影,无声笑了。把乔忍推前去,顺便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她。
  “如果我是你,就会给他留个遗言,”王安梓站在她身后,完全藏住自己的身体。
  “啊……看来是忘了他的号码,我帮你吧。”他拨通了程惜的号码,把手机塞给乔忍。
  天旋地转,乔忍看着手里的手机,心中的一根弦彻底绷断。踢了高跟鞋站上低矮的石阶,面前是万丈高空,耳边是那人手机的“嘟嘟”声。
  她看见楼下的他边走边举起手机。她确定,自己的心已经停止跳动了。
  “喂?”程惜没看号码就接了,语气急,呼吸粗重,一秒,两秒,没听见信号那端的声音,他刚要切断通话——
  “程惜,”乔忍眼圈发红,拼命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站在那里别动。”
  “你在哪?”他顿住,心跳没了规律,四下看了一圈,车流人海,当然,没有她的身影。
  “上面。”
  抬头,光线与角度的原因,他看不见顶层的东西。
  退后两步,退到一开始的三岔路口,途中的尖锐刹车声他也听不见。
  直到看见站在顶层石阶上的人,程惜一颗心猛然从高墙上跌下去,闷地无声。
  “乔乔……”
  “我……”乔忍想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这是世间最难的事,“……听我说。”
  “说什么?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宁愿自己没接到王司机的那通电话,这样他就会以为,她是被人挟持的,而不是自己站上去的。
  从后面跟上来的刘之旭和周瞳兮显然也看见了楼顶上的乔忍,但最令周瞳兮吃惊的,不是上面举着手机的人,而是站在前面、胸口闪着激光红点的程惜。
  “喂!喂!”周瞳兮使劲扯了扯刘之旭的衣服,指着程惜身上的红点,“那个是不是你上次在射击场上也玩过的……”
  刘之旭也皱了眉,那是狙击。枪。
  “我不要你管上面那女的,但你快把程惜身上的那个弄掉!”周瞳兮有点慌,跺着脚对他说。
  “弄掉?怎么弄?我哪里知道狙击手藏在哪里?”
  “你、你不是每天玩枪吗!这都不知道!”
  “懒得跟你说!”
  说是这么跟周瞳兮说的,但刘之旭还是眯着眼观察着周围建筑物的窗口。想了想,到旁边去打了个电话。
  8
  “记得吗?我们早上才拉过的钩——不说假话。下面的话,都是真的。”乔忍闭上双眼,过一会儿又睁开,全身的血都失去了心脏的搏动一般。
  “……我说过我很累了。其实我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名副其实的。”
  “你在说什么!快下来!”
  乔忍双腿发软,程惜更是站都快站不住了。他拿手遮在眉骨处,挡住光线,看见了她被风扬起的粉色裙角。
  “……我早就疯了,你从来没有把我救回来,”楼那么高,她甚至看不太清他的面目,“疯子活在世界上……是会被人笑话的。”
  “闭嘴!”
  对着手机吼了一句,程惜这辈子都没这样生气过、害怕过,楼顶那个胡言乱语的乔忍捏住了他全部的神经、情感与生命。
  下面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旁边就是电视台的办公大厦,临时的新闻报道也在紧急准备着。
  有人报了警,消防队员在下面布控救生气垫,但这几乎是徒劳,因为谁都知道,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的人,即使正好落在救生气垫上,生还几率也为零。
  身后的王安梓拆开一个口香糖,放进嘴里悠然嚼着。他笃定乔忍不敢说其他,因为他控制着她亲友的安危。
  “你下去,我这就上来。”程惜见她好一阵没说话,便试着小心翼翼地去哄她。边说边往前走去。
  “待在那儿别动!”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空着的那只手伸出来指着下面的程惜。
  程惜不敢往前,牙关被咬得快要粉碎,喉间发紧。
  乔忍怕极了,他们三人的命全在自己手里,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怒了王安梓。
  “听着……”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下来,飘在空中,重重砸下去,“对不起,拖累了你这么久——”
  “快住口!停下来,不要做傻事!”程惜仰头看着她的身影,狂舞的黑色长发。心里的无望一层层剥落。
  “让我说完,就当是……遗言。”
  “那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你别说了!”
  “别往前!求你……”乔忍的双腿在打颤,声音里全是哽咽,“替我、向我妈……还有林奎奎道歉,我对不起你们,没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他下意识地使劲摇着头,眉骨隐隐发红,手脚冰凉,却什么都说不出。
  “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不应该被你记着,也不应该记着你。”
  “没有我的许可,你敢忘了我试试看!”
  他的话让乔忍双眼模糊,泪水积在眼眶里,被风挡住,流不下来。
  她看不见程惜了。
  似乎,更好。
  “不……”程惜想挂掉电话,又重新举起来听着她那边的风声和隐隐的哽咽声。他重复着一句话,“求你、我求你……”
  程惜觉得全身的血都凝住了,双眼发黑,随时都会倒下去。
  “………”最后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乔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站得住。
  王安梓吐掉口香糖,提醒了她一句,“三十分钟啊……快过了哦。”
  忍不住哭出声,她就把手机拿开,用另一只手捂住它。
  不能再哭了,不能再哭了。
  再不舍也没用,她跟他缘尽了。
  重新把手机举到耳边,乔忍张开口,用尽一生的狠心与气力说:“再见,程惜。”
  “不、不要!乔忍你敢!混蛋……你敢跳下来,我———”
  通话被切断,她甩手把手机扔在身后,只听得见风声。
  手里的手机掉下去,程惜站在原地动不了,没说完的话哽在喉间,死死地盯着楼顶上的人。
  一秒。
  两秒。
  像一生那么长。
  像闪电那么短。
  浅粉色雪纺裙在空中翻飞时,她已经纵身跃下。
  冗长的寂静之后,程惜听见了世界轰然坍塌的声音。
  只一瞬,然后重新万籁寂静,他失聪了,再也不要听见任何声音。
  时间就像被镜头无限放慢,他甚至看得见她身体下坠的每一个微小弧度。
  直到他追随着她的视线被面前一栋较矮的建筑物遮住。
  江河倒流,天地旋转,宇宙爆炸。
  世界末日……大概就是这样了。
  程惜跌跌撞撞地往那栋建筑物后面跑去。
  那里……有她在。
  即使是……尸体。
  不知道什么人骑着什么车撞了他一下,程惜整个人往下倾倒,“嗡嗡”的耳鸣声响起,还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失去意识前,浮现在脑海里的最后一句话是——
  程惜,你他妈怎么还能呼吸?
  9
  当事人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该绝望的已经绝望到不能再绝望的程度;该悲痛的已经悲痛到无法更悲痛的程度。
  世界还在运转着,他与她却俱都失去了意识。
  程惜的准则,第一是乔乔活着,第二是乔乔健康,第三是乔乔快乐。
  他一个都没能做到。
  我不知道我与你的缘分那么短,那么凉薄。只够我看着你从最高楼跳下来,自己却站在下面无能为力。
  我做完了这许多,你却不在我身边了。
  知不知道生命的空虚感一瞬间涌上来会把人逼疯?
  如果上帝听得见我的话,能不能让我也一起离开?
  我没说完的那句话,本来就是——你敢跳下来,我就躺下去,让千万辆车从我身上碾过去。
  我敢保证,那样我就会痛到无暇顾及你死去的事情,我保证。
  10
  “程惜程惜,我今天听了王杰的歌,你说的那首《谁明浪子心》。”
  “挺不错的吧?”
  “嗯……就是有点悲观。”
  “人活着,哪能一直乐观?”
  “可我就是一直很乐观的啊。”
  “是吗?那你怎么听我念诗都能听哭?”
  “可能是你太悲观,传染给我啦。”
  “少给自己找借口。快写英语作业吧,我可不愿意自己教出一个笨蛋来。”
  “知道啦,我才不是笨蛋呢。”
  ………………
  “可以笑的话/不会哭/可找到知己/哪会孤独/偏偏我永没有遇上/问我一身足印的风霜/怎可结束”
  “可以爱的话/不退缩/可相知的心/哪怕追逐/可惜每次遇上热爱/无法使我感觉我终于/遇上幸福”
  “你说爱我等于要把我/捕捉/实在无法担起这一种爱/在这夜我又再度漂泊/你的痴情/请勿继续”
  “请你收起一切/相信这晚是结局”
  “听说太理想的恋爱总不可接触/我却哪怕千山走遍/亦要设法去捕捉”
  “听说太理想的一切都不可接触/我再置身寂寞路途/在那里会有幸福”
  这是他与她的曾经,不知如何才会褪色。
  偏偏痛到不敢相思,偏偏记到永生难忘。
  忍顾来时路,惜朝有几人?
  ——应是无人才对。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美人们不要哭了,爷不会让你们这么伤悲的。
晚安。

☆、他与她

  1
  “死者姓名:王安梓;”
  “年龄:三十五;”
  “死亡时间:二零一七年八月一号上午十点三十七分;”
  “死亡原因:坠楼身亡;”
  …………
  陈妆没听完,关上门,一脸冰霜地走出来。真是晦气,居然要她替王安梓的家人来听这个鬼东西。
  听说吴文今天要回去,陈妆还得去机场送一送他。昨天若不是他帮着算出角度和高度等那些复杂又精准的数据,少爷的余生估计就真会被王安梓毁掉了。
  当然,少爷能不能挺过目前这一关还不定。万一他不愿意醒来,或者是直接疯了,她们这些人也没办法。
  最令陈妆后怕的,是乔忍纵身一跃那瞬间。
  她怕许易钦临时找来的那些人手里的发射。器发射得迟了哪怕一秒,没来得及拉开那张软纤绳网;也害怕刘之旭的人没能在那些狙击手开枪之前找到并制住他们。
  整件事都有惊无险,遗憾的就是没抓住连明的人,也没找到有力的证据。
  而王安梓,看着撬开天台门冲到顶楼的警察,在被终身□□之前,选择了坠楼而下。
  倒是比他父亲明智一点。
  伤得最重也最无辜的,可要数小张了。去机场接个人,莫名其妙地被人撞了车,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2
  许易钦坐在程惜的床边看设计稿,时不时抬眼看一下他一直紧闭的双眼。
  这两个人的波折也真是多,如果这就是谈恋爱,那他还是一辈子不要谈恋爱好了,看着都心累。
  但许易钦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情感让他羡慕并向往。那种把一个人当全部的感觉,于世间大多数人都触手难及。
  那时乔忍是真的跳下去了啊,没有不甘的犹豫,只有绝望的爱恋。
  他在对面楼层看得心惊肉跳,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用情至深。
  要知道,并非所有性情中人都能深情,其中占大多数的,是滥情者。
  人们往往撒大网,捞小爱,一辈子也难以体验所谓深爱与真爱。
  感情里的王者,全都是赌徒。
  他们敢拿一生的情爱,去赌一场最漂亮的花开。
  许易钦的眼神在设计稿上游离了好一阵,再抬眼去看程惜时,发现他已经醒来了,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人向来高傲得很,心思缜密又深沉,单单在乔忍这件事上,就避无可避地中了王安梓的圈套。
  见他身上那流风回雪般的狂妄突然隐匿不见,有那么一瞬,许易钦还是不习惯的。
  其实昨天只要稍稍镇静一点,他自己就可以不经历那种看着乔忍“死去”的、无法言喻的、致死的悲痛。
  许易钦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看见两行泪从程惜垂着的眼眸处流下。
  许易钦:“…………”
  能不能不要这样啊程大爷?
  父母一夜双亡,作品被盗取,设计学院进不去,双手画不了,胃疼到上手术台,隐姓埋名忍辱负重……在美国那么黯淡无光暗黑艰难的时光里,许易钦都没见他有一刻软弱过。
  现在居然哭了……
  他不会安慰因受重伤而哭泣的男人啊……
  而且还是一个倨傲如斯、步步为王的男人……
  本来准备好了的解释,在他的眼泪面前一下子变得哽在喉中,许易钦开不了口了。
  他想了想,干脆碰碰运气看看新闻上还有没有重播。
  正好,有个本地卫视,画面刚转到他跟乔忍打电话那段,镜头取得有点混乱,那位女记者的嗓门太大,报道内容有点不着调。
  “……现在消防员正在楼下空地紧急布控救生气垫,中信集团也没想到,这栋今年六月份才完工的摩天大楼居然被…………”
  “关掉。”
  程惜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天生的磁性音质都被掩盖了,漫着浓郁的伤痛与灰败。
  “真的要关掉啊?”许易钦不太敢不顾他的情绪,又说,“嗯……我承认这个记者的声音有点聒噪,那要不我调静音吧,你看看画面就好,高清画质……”
  许易钦说着,就调了静音,还下意识闪开了点,谁知道他会不会一下子失控把他揍一顿。
  电视上的新闻在无声地播着昨天的跳楼事件。
  很显然,这个摄影机处在那栋较矮建筑物之后,还逆着光,高楼上的那个人周身都闪着日光。
  乔忍扔了手机,身子往前倾倒,整个人急速下落,也就短短几秒,镜头突然转到两栋大厦间的一张软纤绳网,也不知何时被拉开的,位置正好拉得那么对。她的身体重重地落在上面,镜头晃了一下,周围的人手忙脚乱展开营救行动。
  然后就是混乱的前后因由解说了,报道了乔忍的身份,与之相关的程家少爷……
  许易钦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程惜的表情,他似乎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脸色煞白又转青,瞳孔紧紧地收缩着,身下的床单早就被他的双手揪得不成样子了。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张苍白小脸,问:“她在哪?”
  这人额前的黑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许易钦有点鼻酸,说:“……隔壁病房。”
  突然失去,又被突然被告知重新拥有。无异于从温暖的人间跌入十八层地狱,又突然从地狱升入无上幸福的天堂。
  许易钦不知道一般人经历这种种会如何反应,但他只听见医用胶布被猛然撕开的声音,然后看见程惜拔了手上的输液针头,脚步有点踉跄地往病房外走去。
  他的背影,闪着光。
  3
  我明明,看见你坠落下来了,像惊鸿翩落。
  那一刻,我也被宣判了死刑,余生都无爱。
  程惜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隔壁病房的,他脚步虚浮,内心激荡,那么近的距离,却仿佛走了一辈子。
  病房门被推开,容姨看见一身病号服、脸色泛青的他,喊了一声“先生”,忍不住替他们庆幸,又心酸。
  躺在床上的那个身影落入他的眼中,程惜的心停跳了半拍,尔后剧烈如擂。
  世上还有比他更幸福的人吗?
  一定没有了。
  “她……”喉间哽咽,他一下子忘了怎么说话。
  “乔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天冲击力大了些,当场晕了过去。”
  容姨看他的双眼盯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想问问他的身体状况,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说,退了出去,给他们留空间。
  浅蓝间白的宽松病号服把程惜修挺的骨架子衬得更为养眼,黑发细碎,面容冠玉。只是大起大落的心情使得他的脸色实在差,憔悴疲惫。
  昨天倒下时,濒临死亡一般的痛感还清晰得很。
  他站在那里,心中漫过很多杂乱的情思,全都绕着她在转。
  程惜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也决定了很多事。
  很奇怪,人生中绝大多数的大彻大悟都是发生在饱尝伤痛之后的。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心电图,走过去站在她床边,低头凝视着那张苍白而脆弱的脸,整颗心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程惜本能地想俯身去抱抱她,一时却有点手足无措。
  天地间,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系着他全部的爱欲情念。真不知该怎样宝贝着,才是最宝贝的姿态。
  昨天她站在上面时该有多害怕,双腿该有多软。可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让他难受?
  那时候,你真的有那么想死吗?你真的可以让我一个人独活吗?
  挑最高的楼,是要让我的一颗心生生碎成粉末吗?
  我深知你的心千疮百孔,我拿着余生来温暖你,为什么这样你都还不愿意?
  程惜在她床头坐下,轻轻架起她的上半身,搂在怀里,静静坐着,静静感受这失而复得的狂喜从心间漫过的感觉。
  爱着她,让他有时候怕自己的理智不够用,有时候又怕自己太过理智不够疯狂。
  4
  乔忍觉得胃里空空如也,特别饿。
  意识模糊间,回到脑海里的第一个画面,是自己跳下去前一刻,站在楼下的那抹黑色身影,缠绕着浓重的绝望。
  眼未睁,泪先流。
  手背上有温热的液体砸下来,神思游离的程惜瞥见那两滴泪,心跳突然加速。
  他俯首去查看怀中人的面容,颤着音喊她:“乔乔……”
  乔忍闭着眼意识不清地“哼哼”了两声,程惜以为她身上哪里不舒服,边拉了铃,边抱着她轻轻摇。
  医生护士一行人赶来,急急诊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昨天送到医院来就立刻做了全身检查,高空摔下,即使被弹性极好的纤绳网接住,也有很大可能造成脑震荡,或者伤到肋骨之类的。
  但所幸,乔忍哪都没伤到,只是晕了过去。
  “她刚刚哼了几句,是不是疼?”程惜现在是真的怕极了,就担心医生不仔细。
  “也有可能是胸口疼,这是高空摔下后难以避免的。”医生收起仪器。
  “怎样才能让她不那么疼?”
  “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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