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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顾来时惜今朝-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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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可能是胸口疼,这是高空摔下后难以避免的。”医生收起仪器。
  “怎样才能让她不那么疼?”
  “正常休养,过几天痛感就会消失。”
  “还要几天?!”
  他的语气不好,周身气场也冷。医生冷汗涔流,低头应道:“……是的,还————”
  “好饿……”
  病房里的声音全都顿住,静得诡异。
  然后程惜怀里的人又低声怨了一句:“死了居然还会饿……”
  众:“………”
  5
  乔忍睁开眼,面前是放大的俊颜,熟悉到让她心痛。
  程惜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问了一句:“你醒了?”
  她望着他,瞠目结舌老半天,终于哭出来,傻傻地反问他:“……你、你也死了?”
  她是闭着眼跳下去的,哪知道自己根本没触到地面,只感觉到一阵强力冲击,之后便没了意识。
  程惜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前,哑着声回她:“嗯,我殉情了。”
  乔忍完全怔住了,清凌凌的双眼直直瞪着他,眼圈还红着,里面有惊讶有后悔有难过,唯独开心不起来,眼泪流得更凶。
  程惜不忍心了,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骗你的,小傻人。”
  他贴着她的脸颊,细细密密地吻她的颈部,不轻不重地咬她的耳朵,温温柔柔地摸着她的脑袋。
  他真怕自己突然控制不住,像她一样哭了出来。
  乔忍拧着眉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抬起自己的手臂狠狠咬了一下。
  程惜阻止不及,看她咬完之后重新呆住。然后又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晃晃悠悠的。
  最后搂着他的脖颈哭了起来,边哭边喊他的名字:“程惜程惜程惜……”哭腔狠重。
  他发现,这人不管是求饶还是撒娇,无措还是激动,都喜欢或习惯性喊他名字,喊起来没完没了的,偏偏把他的一颗心熨帖到极致。
  就这么喊一辈子才好呢。
  程惜刚想拎开她,让她吃点东西,却听见她说了一句:“才发现我也是上帝的宠儿。”
  这样的话让程惜的心里发酸,他找到她的下巴,低下头咬了一口,“上帝不配,你是我一个人的宠儿。”
  乔忍笑了,鼻音厚重,“你这样鄙视上帝,以后他不会让你进天堂的。”
  “我不屑去他的天堂,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她的脑袋还是犯懵的,两人安安静静抱了一会儿,程惜突然想起什么,把她拉开,两手扶着她肩膀问:“记得你是谁吗?”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乔忍低下头,有点沮丧地小声说,“……我没疯。”
  “我害怕,”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程惜要她看着他的双眼回答他,“快说。”
  “……乔忍。”
  “芳龄几何?”
  她忍不住笑,边笑边说:“小你两岁,二十有四。”
  “婚姻状态。”
  “丈夫就在我眼前,”她一通笑,弯腰倒进他怀里,“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这问题该我问你才对,”程惜拎开她,把自己心中的不解和后怕倾倒出来,“你昨天站在那里,说那些话,从那上面……跳下来,是故意在剜我的心吗?嗯?好让我余生都无心而活?”
  乔忍被他一问,很多东西才一下子涌进脑海,“那时候他们拿枪瞄着你啊,难道你还不知道?”
  她见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不可置信地用食指指着他说:“啊……程惜,你、你居然也有这么后知后觉的时候……”
  又说:“天啊,我一下子觉得心理平衡了,扬眉吐气了。”
  程惜拿下她的手指,心里头盈盈绕绕,原来他漏了那么多吗?整件事都不是那样?
  他看了乔忍一眼,不打算细问她,这人劫后余生,该好好休养,剩下的事交给后知后觉的他就好了。
  “不是喊饿吗?先吃点东西。”程惜压下心头的杂绪,给她盛粥。
  乔忍边点头边在床头翻了一遍,又在桌子上看了一圈,尔后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包包里,便问他:“程惜程惜,林奎奎和我妈都安全吗?”
  他皱眉,这事还牵扯到她们?
  敲门声响起,陈妆适时地进来了。
  “少爷,乔乔,你们都醒了。”陈妆见这两人都有点懵,便先把最重要的事汇报了出来。
  “乔乔的朋友和母亲都安然无恙,因为王安梓的人在看见乔乔跳下去之后,就传递了信息,那些杀手都撤了。那时候瞄着少爷的狙击手被刘之旭的人及时制止住了。而且,王安梓后来坠楼身亡。”
  程惜完全不知道这些东西,脸色顿时变冷了一个度,眉也锁得不能再深。他让容姨进来照顾乔忍,让陈妆出去跟他说。
  站在病房外听了许久墙角的许易钦也被拉过去“开会”了。
  乔忍咬了一口苹果,若有所思地托着腮回想自己落地的瞬间。
  她问容姨,自己是不是落到了那个救生气垫上;容姨说好像不是,新闻报道上说,是落到了两栋楼之间的一张网上,陈妆小姐和吴先生他们临时弄出来的。
  乔忍手中的苹果滚下去,再问不出什么来了,只感觉程惜身边的人……都好强悍。
  她和那个吴文连面都没见过呢,没想到还被他救了。
  6
  “所以,你们就让我看着她跳下去?”程惜斜斜倚在白墙上,双手环在身前,目光凉凉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陈妆不敢说话。
  “……是。”许易钦勉强答了一句。
  程惜垂眸,问:“什么时候知道的?王安梓的事。”
  “乔乔被他们挟持着上了中国尊……那会儿。”许易钦那时正开着车赶去他们原定的地点,正好看见乔忍跟一个陌生男人一起进了那棟大厦。
  “吴文呢,哪来的电脑?”程惜说着便自嘲地笑了一声,“连他一个躺在医院的病人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成功地上了王安梓的当。”
  直到刚刚他还以为,昨天的乔忍真的是……疯了。
  “听说是让护士从医务室偷偷抱来的笔电。”其实陈妆自己也不太相信吴文的行径。
  “他倒是有本事。”他的语气酸到极点。
  许易钦:“………”
  陈妆:“………”
  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一个本性高傲狂妄的人蒙在鼓里,否则结果就是被他用眼神、用语言、用行动,正着反着酸一遍。连自己也不放过,自嘲起来,叫旁人都替他心酸。
  但是只有程惜自己明白,即使他们帮了他天大的忙,也无法对他当时的惊惧做到感同身受。
  他们不是他,怎知乔忍跳下来那一刻,他也是差点死了的呢?
  “小张的手术怎样了?”
  啊,程大爷你终于想起自己那位最无辜的助理了啊?许易钦在内心为小张委屈,说:“额角缝了针,手上扎了些玻璃碎片,性命无碍,但还得住院观察。”
  “帮我跟乔忍办出院手续。”
  吩咐下这一句,程惜刚想转身进去,又想起什么,眸里不自觉地流转着寒光,“刘之旭说那天撞上他们的车跟连明有关系,去查一查。”
  “是的,少爷。”
  陈妆也很想揪出这个连明,这个人,上次证监会的人去基金会调查的事,就是他帮的王安梓。
  7
  “乔小姐,你那时站在那顶上,心里就不慌?”容姨有恐高症,光想想都快吓破胆了。
  “慌!我老慌了,但是现在想想也挺好玩的。”乔忍笑了笑,接过她重新削好的苹果。
  “好玩?乔忍,你哪来的胆?”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程惜,冷不防反问了一句。
  “没、没胆………”乔忍装傻,试图转移话题,“那个,你———”
  “容姨。”他打断她的话,面色明显有点冷。
  容姨会意,擦了擦手便走出去,帮他们关上病房门。
  乔忍放下苹果,低下头绞手指,心里惴惴不安,不就开了句玩笑话吗,他这又是怎么了呀?
  “抬头。”
  声音也这么冷。
  她拧紧了眉,顺着他的话,抬头去看他,“程———唔……”
  程惜扣着她的下巴,狠重地吻下去。他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感受,不气她,倒像是气自己。
  气这个无能为力的程惜,气这个总是将她置身险境的程惜。
  真的……很讨厌。
  乔忍仰着头,有点喘不过气,刚想伸手去推他,他却及时把她放开了。
  程惜站在床边,把她揽进怀里,说:“我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世界的险恶。”
  头正好靠在他温暖柔软的腹部,乔忍伸出双手环住他精瘦的腰,“是我太笨了,总拖你后腿,让你辛———”
  “还说?”
  脑袋上猝不及防被敲了一下,她小声申辩了一句:“可这是事实嘛……”
  “我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哦。”
  程惜勾了勾唇角,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他已经换上日常的衬衣西裤了,乔忍还穿着一身病号服,站在床上,能看见他乌黑漂亮的头顶。
  “身上有没有哪里疼?”他帮她理了理衣襟,把她折起来的衣袖轻轻拉直。
  “全身都疼。”
  程惜垂着眸,眉目如画。握着她的肩膀,问:“这里?”
  “嗯。”
  捏了捏她的细胳膊,“这里?”
  “嗯。”
  他又挠了挠她腰肢,“这里也疼?”
  乔忍怕痒,无赖地抱住他,笑着说:“骗你的,坏人!”
  “骗子还敢指责别人是坏人?”程惜拦腰抱起她走到窗边,嗅着她长发间的牛奶香味。
  乔忍整个身体竖直悬空着,腰间被他抱着,双手环着他修颀的脖颈,她低头对他说:“程惜,你好高。”
  “你才发现?”他淡笑,把她放在窗边桌子上坐下,自己拉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两人正好平视。
  程惜解着自己锁骨处的衬衣扣子,似笑非笑的眼眸可以把人的魂魄勾去。
  他笑她:“哪像你,童话世界里跑出来的小矮人。”
  “我哪里矮?也有一米六五了好不好。”乔忍反驳着他,眼睛盯着他修长十指解扣子的动作,吞了吞口水。
  为什么他随意什么举止都可以这么优雅呢?这就是贵族气质吗?真叫人沮丧……
  程惜突然觉得好笑,“小我两岁,差我二十厘米。”
  “然后呢?”她不服气了,说得好像多吃一年饭就可以长高十厘米一样。
  “没然后,”程惜把自己脖子上的玉坠取下来,朝她勾勾食指,“倾过身来。”
  “你、你要把这送给我呀?”
  “我以为我的动作已经明显到不用解释了。”
  上半身稍稍往前倾,乔忍撑在桌面边沿的双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她很激动。
  程惜给她戴上,边帮她拨出被银链压住的长发,边说:“这不是什么传家宝,你可能要失望了;不过我很喜欢。”
  “我不失望,我更喜欢。”
  乔忍近距离地看着他的冠玉容颜,双眼弯起来。
  她知道,他对这玉坠不止是喜欢。
  这条用银链吊着的玉坠,从她认识他起就见他戴在脖颈上了。若非什么心爱之物,又怎么会戴这么多年?
  程惜见她神情欢喜,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
  “是我在巴黎的一个地下艺术馆买回来的,用我第一次参加国际美术比赛拿到的奖金。戴了十五年。”
  乔忍抚着碧莹莹的玉坠,垂首笑着说:“程惜,我真荣幸。”
  其实心里已经酸到想哭。
  他本是天生的艺术家,对艺术的一颗赤诚之心能把人灼伤,偏偏被命运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忘了敲门冲进来的许易钦刚瞥到那边抱着深吻的两人,就赶紧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关上门。
  他拍着自己的胸口呼气,天啊,这两个人真是越来越奔放了,这还是医院呢。
  8
  晚上回到家,有一大堆公事等着程惜处理,乔忍万分怨念地看着他进了书房。
  她觉着,自己也该趁着年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最好是一些可以让自己永垂不朽的事。
  当然,日后某天,当程惜听到“永垂不朽”一词时,无声而又不以为然地笑了。
  乔忍坐在客房的桌子前,把自己大学时的愿望和兴趣都罗列在纸上,而后发现,她的愿望永远无一例外全是跟程惜相关的——“站到与他比肩之处”、“找到他”、“靠近他”、“跟他告白”、“做他女朋友”、“嫁给他”、“给他…………
  她拿手捂住自己的脸,天呐,乔忍,你大学时的愿望很野很直白很不矫情嘛!
  接着她的话,有磁性悦耳的声音悠悠响起:“给他生小孩,跟他一起经营一个家,做饭给他吃,与他环游全球,帮他———”
  “程惜,你坏蛋!什么时候进来的!”
  程惜手里的纸被她迅速抽走,乔忍已经脸红耳烫到不敢看他的地步了,直接拿着纸钻进桌底下。
  他倚着桌子笑得肆意,声音里都满是笑,他说:“乔乔,截至目前,你已经成功实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你怎么不敲门!偷看别人的东西不是正人君子的行径!”她捏着发烫的耳垂指责他。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程惜把桌底下的人拎出来,摁到椅子上坐下。
  他双臂撑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俯视着红透了脸的她,双眼亮得不像话。
  “我看那上面的顺序,嫁给我之后的下一个愿望……”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吐息温热,“……是给我生小孩?”
  乔忍:“………”
  程惜把她整个人圈在椅子和自己的身体间,看着她的窘迫模样,继续说:“若没有我的帮助,你对这件事几乎无能为力。”
  乔忍:“………”
  “让我想想,”他用长指点了点自己樱色的唇,故作思考道,“你是喜欢怀上小孩必经的性。行为,还是喜欢怀小孩这件事,还是单纯地只喜欢小孩?”
  乔忍:“………”
  “可是怎么办呢,我不喜欢小孩,只喜欢制造小孩这件事。”
  “程惜,我们讨论那什么的时候,可不可以委婉一点、隐晦一点?”
  “什么那什么?”程惜拼命忍住自己心里的笑意,“你委婉成这样、隐晦成这样,连我这么聪明的人都听不懂。还怎么讨论?”
  乔忍被他看得全身发毛,把脑袋埋进他胸膛间,闷着声音骂他一句:“流氓!”
  程惜抱起她,笑意从唇角溢出来,“走吧乔乔,跟流氓生小孩去。”
  9
  把床上的某人伺候着睡着之后,程惜掀开被子,披了件深色睡袍,边打电话边往阳台走去。
  “吴文。”他倚着阳台护栏,夜风微凉,听见信号那端的人应了一声。
  “昨天的事,谢谢。”
  ——“举行婚礼时别忘了请我去喝喜酒。”
  “好。”挂了电话,他与吴文之间的情谊自不必多说,一句“谢谢”已经是极罕见的了,通常他们都不太习惯说这些话。
  程惜想着床上那个人,眼角眉梢都染上蜜意。
  10
  “少爷,这是最新搜集到的资料。”陈妆把一叠照片和信息记录呈递在程惜的办工桌面上。
  他略略翻了一遍,恍然了悟,“怪不得。”
  “还有上次吸食□□的证据,”陈妆看了他一眼,试着问,“少爷,要不要一齐曝光?”
  “嗯,都放到头版。”
  程惜的确没看出来也没意料到,连明跟王安梓是这样的关系。如果他没记错,王安梓是异性恋,曾经还试图追过乔乔。连明陷进去,也不知是王安梓的有意为之,还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
  不过都没关系,也于自己无关。程惜只知道,但凡伤害过或者威胁到乔忍和自己的人,都不能留着。否则,上一次跳楼的事还会重复。
  程惜的所有温柔和暖意,只够留给乔忍一个人挥霍。
  剩下的狠厉与匪气,唯有叫这世界受着了。
  手机收到新短信的提示音响起,而且是专属她一个人的提示音。程惜翘着唇角,滑开屏幕去查看。
  ——“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晚上跟你说。”
  这不是吊他胃口吗?小无赖。
  乔忍上次说要找点事情做,绝非是开玩笑。虽然那张愿望清单被他笑了一通、拿去名正言顺地做了些那什么事。但她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自己想做的事,用她的话说,是不能浪费她的大好才华。
  推了晚上的一个庆功宴,轻手轻脚地打开家门,容姨早就回去了。除了客厅,只有书房亮着灯。
  她靠着书架,坐在地板上,正低头看着什么,侧脸莹白,弧度柔和。
  “我猜猜……”
  乔忍被身后突然响起的他的声音吓得一惊,拍着胸口怪他:“总这样悄无声息,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第一个被丈夫的声音吓死的女人。”
  “你是女人吗?”程惜在她身边席地而坐,抬手揉了揉她发顶,逗她道,“顶多算个人。”
  乔忍气结,也不跟他斗嘴。从地上堆着的一摞书本中拿出一本给他看。
  “你高中的时候不是最喜欢木心的作品吗?”
  程惜翻开看了看,是木心的传记,还有陈丹青对木心画作的专题讲座介绍。
  乔忍抱住他的手臂,双眼亮亮的,跟他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说的,以后要开一个木心个人的画作美术馆?”
  “那你现在是想动手实施了?”
  “是啊,”她蹭了蹭他手臂上的衣服,满是期待、又带着点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支持我吗?”
  “唔…………”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故意不答。
  “程惜程惜程惜……”乔忍边喊他名字边摇他手臂,声音又软又绵长,喊得他满心柔软。
  “再喊,再喊我就把你就地□□。”程惜作势把她压在书架上,眉间却有隐隐的笑意在蔓延。
  她立刻拿手捂住嘴,清澈如故的双眼看着他,慢慢弯起来,泛起一圈圈涟漪,好看极了。
  程惜放开她,把她腿上那本画册拿过来,手里的笔也抢过来,在上面胡乱涂着。
  “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真的呀?”
  “这么惊讶?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会支持你的人吗?”他抬手去捏她脸颊。
  “不是不是,”乔忍重新抱上他的手臂,笑得灿若千阳,“我就是……突然很感激时光,让我这么早就遇见你。往后人生中所有愿望和梦想,都深深埋下你的身影。”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感激我?”
  “我、……对你只感激哪够啊?……我爱你呢。”
  乔忍红了脸,想稀释空气中浓稠的暧昧气息,便抓着他胡乱作画的手,跟他一起画。
  程惜侧头去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看着两人相叠的手。
  他白皙细长的手指握着笔,她纤纤莹白的五指覆在他的手指上面。
  用他的形和她的力,在画纸上缓缓而灵活地勾勒出一幅画面:  熟悉的公交站台,站在一起的十七岁的乔忍和十九岁的程惜,校服与耳机,路灯杆和晚霞。
  “乔忍,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做什么?”
  “喜欢你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那我喜欢你,乔忍。”
  他与她都想起了,那年暮色四合,街灯乍亮,两人一起望着铺满晚霞的天际,红了脸。
  忍顾来时路,惜朝有几人?
  ——乔忍的忍,程惜的惜。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们,正文已完。
写新故事时会在微博说一声。
有事可来微博找我,无事也欢迎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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