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讼师-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十九章、相公

  秋高气爽,木瑾茗和三两同僚在街上逛街。连宜自然同行,他又长高了,脸上笑容也多了。
  逛至尽兴,和同僚分了手,木瑾茗与连宜提着礼物去看望了许老。和许老嬉闹一番,哈皮够了,留下礼物在药堂里帮忙。
  趁着连宜在前面的空档,许老单独留木瑾茗谈话,磕了磕烟枪,叹息道:“小瑾,不管以后怎样,不要伤连宜的心。”
  木瑾茗一愣:“许老这话从何说起?”
  许老叭嗒一口烟枪,烟杆碰了碰木瑾茗的手腕,洞悉透彻的眼睛看住她:“老人家我,可是学医的。”
  木瑾茗蓦然明白过来,闹了个大红脸,捂着嘴巴装咳嗽。是她大意了,这些擅长医理的老人精,把脉就能探知男女的身份,所以说,千万不要在医者面前托大,女扮男装在学医的人面前就是笑话。幸好连宜是特例。
  “听说你们还住在一块?”许老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张桌子吃饭,睡一张床?”
  木瑾茗臊得险些钻进地洞,连宜这鬼东西什么时候瞒着她把这些丢脸的事都告诉许老了?虽然许老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但是给她保留点隐私行不行?
  许老嘿嘿笑了两声,怪模怪样地说道:“这下老头子倒是不用为徒弟的婚事操心了。”
  “许老!”木瑾茗坐不下去地从凳子上跳起,险些撞上走进来的连宜,“走开啦!”连带他一并迁怒了。
  连宜奇怪地摸了摸头,一副憨实的模样:“小瑾怎么了?”
  许老似笑非笑瞄他一眼:“你师傅我,刚刚给小瑾说了一门亲事。”
  连宜瞬时紧张地看向他:“师傅你你……小瑾还小,不用这么着急!”
  许老笑得莫测高深:“她还小,你老大不小了。”
  “啊?”连宜更懵了,“关我什么事?”
  许老只是嘿嘿地笑,不再点破。这憨实的木头,让他自个儿着急去吧!看这两小子捉迷藏似的相处,还挺逗的。
  出了许老的门,连宜问木瑾茗要不要去木家看看。木瑾茗当然摇头,明娟和她虽有口头约定,却是相看两厌,自家老爹又是受不得激的,说不准看到她就喊出来了,还是远点安全。
  “走这边。”知道她天生迷路体质,连宜不得不牵引着她的手走路。握到那柔软的小手,心里空落的某处被填得满满的,象吃了糖饼一样甜,幸福都从心里冒出泡来。
  连宜知道这种超越了连襟友谊的感情危险,也不正常,却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就象吸毒的人一样,明知道是毒,却越吸越上瘾。
  幸福的光阴总是会有人来破坏,比如,现在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
  “连宜?”男的首先诧异地叫出声。
  连宜一惊,对上了对方的视线,耻辱的记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脸上些许血色顿时褪得干净。无意逛的一趟街,竟然就好巧不巧碰上了他的亲大哥和他的恶毒婆娘。手掌紧了紧,连宜攥着木瑾茗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站住!你这是见到大哥的态度吗?”连大对亲弟见到自已象耗子见了猫般就不喜,全然忘记了自已当初是如何不顾亲情人伦赶他出门,“你的学问都做到狗肚子里去了?!”
  连宜咬着牙强忍住没有回头。木瑾茗反倒好奇地越过他肩膀扭头看去,这位连大哥的名声如雷贯耳,她很好奇是怎样一个奇葩的人物,才能做出那么多无耻的事情。
  连大跟连宜长得完全不一样,墩实的身材,浓眉大眼,目光总有些轻浮的油滑。他身边站着一名容长脸瘦高个的婆娘,擦脂涂粉衣着鲜艳,满头的珠翠把头都压得差点抬不起来,典型的暴发户形象。
  莫云岫穿红着绿不显违和,是有着贵族世家的底蕴在骨子里头,而眼前这两位,就是完全的土豪了。应该说,连土豪也算不上,顶多只能排到中产阶级,刚刚脱离了贫下中农。可笑连大还整天拿连家那么点破家当当宝贝炫耀。
  木瑾茗瞧了两眼,心里有数了。
  “问你话呢!你哑巴了?!”连大婆娘容氏看到连宜好好的就不舒服,听说小叔子在县令大人面前谋到了差事,小小的记录员,还不值得她巴结。
  连宜绷着脸,深吸气免得自已破功:“大哥,大嫂。”不卑不亢地向他们行了个礼,算打过招呼了。
  连大点点头:“听说你现在在衙门做事,不错,亏得我平时教育得好。有空与我们走动走动,休沐年节时来我们家坐坐,礼物不拘多,意思到了就行。”连大越说连宜的脸越青白,什么样的奇葩,将人净身出户,还厚着脸皮来讨赏,容氏居然一脸的理所当然。
  在他们看来,我养了你这个拖油瓶这么多年,你工作之后有所回报,是应当的。所谓长兄如父,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就是你孝敬父母的时候了。全然没有想过,这么些年来,连宜是如何为连家做牛做马过来的。
  木瑾茗实在听不下去地叹口气,从袖袋掏出那把标志性的折扇唰地打开,风骚地摇了摇:“各位,请容我插句话。”
  连大不悦地看向他,兄弟间说话外人插什么嘴:“你是什么人?”
  “我?”木瑾茗横了他一眼,忽然冒起捉弄的念头,“我是,你口中这位亲兄弟,连宜的,相公!”
  咣!仿佛大石坠地,全场瞬间静了静。
  容氏老半天才找回声音:“连宜的,相公?”看这身量还没她高,又狐疑地瞧着连宜,难不成养不活自已,去卖身了?还是卖给,男人……
  连宜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模样是被砸晕了。
  连大咳嗽了一声,脸皮再厚也招架不住如此霹雳:“咳,胡闹!”
  木瑾茗眉弯眼弯,折扇摇得起劲:“怎么,我贵为落霞镇堂堂一名师爷,还当不得相公,养不起外室了?”
  连宜回过味来,拼命装咳嗽,微黑的脸上布满红霞。外室?他一正经的直男当另一个男人的外室?真是,羞死个人!虽然,内心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渴望……
  连大抗震能力比较强,很快恢复过来:“这位师爷,你不是开玩笑吧?”要模样没模样,要人才没人才,鬼才会看中连宜!
  木瑾茗象模象样的回道:“我姓木,叫我木师爷。”折扇轻佻地点了点连宜的胸膛,连宜身体一阵紧绷,比上公堂还紧张,“在你们眼里是草芥,在别人眼里说不准就是个宝了,我就是喜欢他老实憨厚的样子,对本师爷的胃口。”
  容氏再泼也是个妇道人家,有些听不下去地侧过身去。连大骨碌碌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一转,顷刻拿住了主意,想不到这废物还有点利用价值。
  “连宜是我的兄弟,刚刚分家出去,真是万幸遇到木师爷,有人知寒问暖我这做兄长的就放心了。”连大脸皮厚得钢钉都打不进去。
  木瑾茗演戏演得比他还逼真:“大哥你放心,连宜是我的外室,你自然就是我亲大哥了!”
  “木师爷痛快!哈哈!哈哈哈!”卖了弟弟能捞到油水,连大是相当愿意的。两个没脸皮的人各怀心思地假笑。
  “落霞镇的衙门在哪里大哥应该知道吧,有空的话经常来坐坐,需要什么帮忙直接来找我木瑾。”
  连大就等这句话,没脸没皮地说道:“亲戚之间是该常常走动,应该的应该的!”既然上赶着让我们打秋风,不打白不打。
  连宜完全被两人排除在外,当做隐形人了。
  一场不愉快的路遇风波变成了认亲大会,双方握手言和,相谈甚欢。
  木瑾茗临走的时候扇子掩着嘴角,笑得乐不可吱。
  连宜失望地看着名义上的兄长走远,知道归知道,真得亲眼看到兄长卖弟求荣,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早就失望透了的不是吗?还对这种人抱什么希望?
  木瑾茗折扇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兄长可真是个人才,这么厚脸皮的话也只有他敢面不改色地说出来,亲戚?哪门子的亲戚?弟弟的相公?噗!”
  连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还笑!不都是你闹出来的,年纪小小不学好,什么瞎话都敢编!”
  木瑾茗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不是气不过嘛!打打不过骂骂不过,还不兴我编瞎话了?”
  连宜想想也好笑,连大居然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真是无语:“那两公婆真去县衙找你,你怎么办?”连大是个贪便宜的,容氏的破嘴又不把关,万一瞎嚷出来,他们一世清名就要毁于一旦。
  木瑾茗傲骄地哼了声:“怕什么,爷爷我就等着他们来!”
  连宜推了她一把:“胡嚷嚷什么,没大没小!”
  木瑾茗想想也是,又觉得刚才的场面实在逗趣,走在路上前俯后仰地笑个不停。

  第二十章、前躬后倨

  木瑾茗快步走过街角,因为早上的事心情愉悦,又因为今天发了工钱高兴的劲更上一层楼。这段时间她吃得好睡得好,身量跟抽条的小树似的往上长,女性特征也在隐晦地成长,让她又高兴又发愁。发育是好事啊,问题是以她师爷的身份,又算不得特别好的事情了。
  今天她趁着得闲出来,给自已裁一身衣裳,漂亮的折扇也要再买一把,那可是吸睛利器。
  “咦?”走过一家酒铺,木瑾茗跑过去的步子又飞快倒退,好奇地往铺子里头张望。眨眼的功夫,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眼睛一对上稳稳当当坐在铺子里饮酒的县太爷,心里咯登一声:县太爷也偷懒,念头只一闪,想到自身,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脚底抹油,快溜。
  “那个谁谁?”莫云岫眼角寒光一闪,肯定看到了她。
  木瑾茗的脖颈一紧,被人揪住衣领带进了门槛。真粗鲁!木瑾茗没好气地整理着被放开的衣领,好歹本姑娘也是堂堂的师爷,跟揪小鸡似的!瞪了出手没轻没重的莫家亲兵一眼,又装作刚刚看到自家领导,热忱惊喜地喊道:“啊,原来大人您在这里?!大人您今天有空?”
  莫云岫姿势优雅地坐在桌旁,头也不抬:“和木师爷一样有空。”
  木瑾茗噎住。莫云岫身边坐了一个人,好奇地向她看过来。
  “于仵作!”总算找到个转移尴尬的话题。
  于陶面上带着轻笑,向她颔首,礼貌地拱了拱手:“木师爷!”
  “于仵作跟莫大人这是有事商谈?小的不好打扰,容小的告退!”
  “谁,准你走了——”莫云岫拖长了声音,他的声音沉磁优雅,面相端庄俊美,或不是如木瑾茗这般知根知底的人,外人只怕都会被他优雅贵气的贵公子外表所迷惑。
  莫云岫抬眸淡淡地看向于陶。于陶恍然大悟地起身:“小的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好,莫大人,小的先行告退。”
  莫云岫上下唇一动:“公事要紧,去吧!”于陶立即走得没了影。
  木瑾茗知道这是大人找她有事谈了,乖乖垂手等在一旁。
  莫云岫端起青色杯盏,在唇边状似留恋地磨蹭,以木瑾茗对他的了解,这种小动作表示他要问的不是一件小事。木瑾茗有些紧张。
  “木师爷。”莫云岫在令人压抑的气氛中终于开了尊口。
  “是!”
  “昨天早上,听说你有个亲戚上门?”
  原来是问这事?木瑾茗大松一口气,神态也转为自然:“回大人,那人认错了,不是小的亲戚。”
  莫云岫眼神淡淡地瞥向她:“那人自称连大,听说是连宜家的兄长?”
  “大人连这事都知道?大人果然神机妙算无所不知!”木瑾茗适时地拍了一下马屁,点头承认,“他的确是连文书的亲大哥,却不是小的亲戚。”
  “连家兄长得罪你了?”莫云岫一针见血,说出的话象冰锥子一样:“不然的话,木师爷为什么不想着息事宁人,反而在县衙门口把事情闹大,惩戒了连大一顿笞刑?”
  木瑾茗心知答得不好就有牵连之罪,越发诚惶诚恐:“小的该死!是那连大胡乱攀诬,小的听不过去才教训他的,绝对没有闹大的意思!衙门是什么地方,是庄严威武之所,岂容升斗小民胡乱咆哮!若是有法不依有理不行,逸远县的治安岂非乱了套了?”
  莫云岫哦了声,语带讥诮:“原来是本大人冤枉师爷了,师爷一心为公,为逸远县的治安尽心尽力。”
  木瑾茗假装听不懂他话中的嘲讽,厚脸皮道:“大人慧眼,英明!”
  “老实交待,你和连宜到底什么关系?”莫云岫一脸坏笑的样子瞬间破坏县太爷庄重威严的表面,“连宜那小子,真得是你养的外室?”
  “大人!”木瑾茗急得跳脚,“大人怎么也听信这种无稽之谈!小的连正经娘子都没有,又哪来的外室!连文书是个男的!岂不荒唐!”
  莫云岫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悠闲地环抱双臂:“喜好男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思微动,打量她一眼,眼看她急得憋红了脸,摆手道,“坐,陪本大人喝杯酒。”
  木瑾茗气呼呼地坐下:“大人切莫乱开玩笑!”
  莫云岫勾了勾唇,昨天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明摆着是木瑾茗找借口开杀连大。连大上门来认亲,木瑾茗晾着他推说不认识,还言词冷淡。连大受不得激,一时之间口不择言。木瑾茗雷厉风行扣他个诽谤罪的大帽子,打他一顿没商量。
  那容氏又是个泼辣的,拉扯间伤及她衣裳的边边角角,木瑾茗以故意伤人罪损毁私物罪干脆利落地赏了她嘴巴几戒尺。两夫妻打成猪头样,千哀求万磕头才放出衙门,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木瑾茗,看见了也要耗子躲猫绕道走了。
  这就是木瑾茗先躬后倨的整人计划,不是泼吗?我比你更泼!不是没理吗?我比你更没理!我就是仗势欺人,你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莫云岫心里明镜似的,这么多罪名,他听都没听说过,分明是这小小的师爷扯了虎皮当大旗。
  借公家的大旗逞私人的威风,整个一得瑟小人。
  木瑾茗拘谨地坐在领导旁边,手脚麻利地替他斟上一杯酒,恭敬地递到对方手里。莫云岫多看了哪盘菜一眼,她就机灵地将那盘菜悄悄挪过来,不动声色地搁在他面前。不得不说,的确是个伶俐人,还赏心悦目,莫云岫被利用的火气压下了些。
  早间知道衙门口那档子事,他还是相当恼火的,从来只有他莫云岫以势欺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借他的势压人了。现在看到木瑾茗如此乖觉,还有悔过表现,莫云岫强硬的心就有些软和了。
  心思还未定,店门外忽然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咚,跪他们面前了。
  莫云岫定睛一看,巧了,正是诽闻的主角之一,连宜。
  他的衣角脏了,帽子戴歪了,脸上红红白白,气喘不止,眼见是快速奔跑所致。
  莫云岫身后的亲兵微微一动,看见是衙门里的人,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这档口连宜已经冲着莫云岫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声声响亮,引得酒铺子里其他桌上的人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正是用饭时间,酒铺在街角,来来往往的人将这边看了个分明。
  木瑾茗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连宜你干什么?”没看见县太爷转缓的脸色都黑了吗?还嫌不够讨人嫌?
  连宜这死脑筋偏拧着一根筋:“大人,昨天的事都是小的的错!大人要打要罚都罚小的,与木师爷无关!”他是在路上遇到于陶,听说了这边的事,怕莫云岫迁怒木瑾茗,赶紧跑来请罪的。
  木瑾茗顿时抚额,他不知道县太爷吃软不吃硬吗?她的阿谀奉承啊,殷勤讨好啊,全做白工了。
  莫云岫带着杀气的眼睛盯住地上的连宜,冷哼道:“连文书,你是想让落霞镇的百姓,给本官扣上一个苛待下属的罪名吗?”
  连宜一惊,抬头怔怔地望着他,连磕头都忘了。
  “你这样跪在人来人往的酒铺里,不是存心让本大人为难,让落霞镇的百姓议论吗?”
  连宜吓出一身冷汗,他真没这意思,连称不敢,但是大人没发话,他一时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僵在了那里。
  酒铺里弥漫着阴沉森寒的气氛,渐渐的连小声议论的声音都消失了,食客们自发地远离角落里那桌散发阴森寒气的贵族少年。
  连宜额上的汗缓缓落下,木瑾茗试图打破僵局:“大人……”
  “闭嘴!”两个字就堵上了她的嘴,可见莫云岫的心情当真不好。

  第二十一章、认娘舅

  一个意外解救了连宜。
  “客官行行好,客官给点吃的……”毫无压力的乞丐走进了酒铺,店伙计这才惊醒似的出来赶人。
  “去去,不看什么情况!”也只有没心没肺的乞丐才感觉不到店里的冷气压,其他人都快冻死了。
  乞丐拉拉扯扯间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连宜,眼前一亮跟打了鸡血似地奔过来,店伙计根本拦他不住。
  “是,连家小子吗?”
  连宜被老乞丐瞅得后脖颈冷嗖嗖地,大眼瞪小眼地与他对视:“你是谁?”是他经手过的某位病患?
  但显然这名乞丐不是病患来着:“连,连家小子,是我,你的,亲娘舅!”
  扑噗!莫云岫绷不住地笑了,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所有人跟着松了口气,县太爷的官威压死个人。
  “你亲娘舅是名乞丐?”莫云岫心情舒爽地讽刺,“你可真是不孝,连文书!”
  连宜一脸见鬼地看着老乞丐,老乞丐蓬头垢面,无辜地看着他。深情凝望半晌,连宜喃喃开口:“你是谁啊?”
  老乞丐眯着长满眼屎的眼睛,硬挤出几滴伤心泪:“我是你,滴亲滴亲的亲娘舅啊!”
  连宜脸色铁青,抿唇:“谁指使你来捉弄我的?”
  老乞丐心虚了一下,想起到手和没到手的赏银,把心一横,使出撒泼打滚的本事,叫花棍在地上拼命敲着,手指颤抖地指着连宜就是一顿好骂:“你这个不孝的子孙,娘舅我家乡遭了大灾,一路讨饭来到这里,原指望找到连家妹子好有我老人家安顿的地方,结果刚到这里就听说弟妹去了,你还把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的嫡亲大哥害得打板子,如你母亲一般的大嫂掴了嘴巴,你好歹读过两年书,扪心自问,这些畜生一样的事情是你干得出来的吗?简直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娘舅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又嫌弃我老人家要过饭,竟然想蒙蔽双目不愿意认亲了!象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读书人哪配在衙门里头当差!这位大人明察秋毫,一定要为小民伸冤啊!”
  木瑾茗瞠目结舌地看着唱念俱佳的老乞丐,惋惜他如此人才只能当个乞丐。
  连宜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脸色越发难看,抿着唇一言不发。
  莫云岫乐得一旁看戏。其他人神色诡异。
  连宜顶着所有人针尖似的目光和小声的议论,衣袖底下的手越握越紧。果然,连一条生路都不给他吗?责打兄长没有内疚是假的,他心里多少还抱着丝对亲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兄嫂某天良心突然发现,果然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一般不切实际。如此折辱他的名声,大哥是想赶尽杀绝吗?!
  在县太爷面前毁了他的名声,等于毁了他的前程。他自问从小没有做过一件坏事,连踩死蚂蚁都不敢,只因为父亲教导他与人为善,夫子教育他要做道德的标杆,他学会了低头,他窝囊地在愚蠢的大哥面前讨生活,他不蠢,低头是当时审时度势。
  但是如今,再一味隐忍,让大哥得逞了去,他就是真正的蠢人了。若做好人要一辈子受欺,他宁愿做个得势的奸佞小人!
  连宜的心微妙地变化着。
  木瑾茗出来赶人了:“你别胡说!你可知道上面坐着的是谁吗?胡说八道是要判欺诈罪的!”
  老乞丐缩了一下脖子,平民对官家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惧怕,但一想到钱腰杆又挺直了。左右不过一刀,他一个混不稽的乞丐他怕谁?
  “娘……舅……”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不象认亲倒象是苦大仇深的仇人。
  木瑾茗愣了一下,转头奇怪地看连宜。
  连宜擦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了,几步跪到乞丐脚下,不嫌肮脏地抱着他的大腿嚎哭:“娘舅啊,你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都怪连宜不孝,你打骂都是应该的!娘舅啊,你弄成这个模样,不要怪外甥一时认不出你来啊!”
  木瑾茗傻眼了,她认识连宜这么久,上溯到他的祖宗八代,都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讨饭的娘舅?好巧不巧又是在县令大人面前演了这场苦情戏,未免,太巧了。
  老乞丐只管不住嘴骂痛快了,不提防被孝顺外甥抱着大腿哭,一时之间有些无措,惊慌的目光直往门外溜。
  莫云岫勾起嘴角,盎然有趣地看着,这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得不到指使人的明确回复,估计幕后的人也是傻眼了。老乞丐在连宜嘘寒问暖下心不在焉地应着,连宜真诚的表情不容作假,憨厚的面容更添一分可信,酒铺内的众人慢慢地聚拢过来,帮着连宜劝解老乞丐跟着子孙回去安享晚年。
  老乞丐乐得顺水推舟,得一回的赏钱终究没有得一辈子孝顺保险,傻子都会选择后者。老乞丐果断背叛了幕后金主,剩下的赏钱也不要了,乐呵呵地跟着连宜走了。
  连宜向莫云岫恭敬地告了退,搀扶着老乞丐走了。
  酒铺内的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直觉得象看了一场人生大戏。
  木瑾茗傻傻地看着他们走远,连宜始终没有回头,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