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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讼师-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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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铺内的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直觉得象看了一场人生大戏。
  木瑾茗傻傻地看着他们走远,连宜始终没有回头,连一个打信号的眼神都不曾给她。让她无端在生出种被排斥在对方生活圈外的萧索感觉。
  莫云岫看了看连宜,又看了看木瑾茗,好心情地出言嘲讽:“平时只知道连文书迂,想不到还是个迂腐的大孝子,连来历不明的乞丐都可以认作亲娘舅!”
  木瑾茗:“……”
  从酒铺出来之后她直奔许老家,果然看到连宜和许老商量着什么。连宜面带惭愧:“给师傅添麻烦了,每月的月银我会一文不落地交给师傅,请师傅代为照顾一下我家亲戚。”
  许老吧嗒着烟枪,叹口气不说什么。老乞丐大大咧咧站在一旁,好奇地左看右看。
  木瑾茗刚刚迈进门坎,连宜回头看到她,转身向她走来:“小瑾你过来!”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就扯出门外。
  木瑾茗挣了两下没挣脱,回头看看许老,连宜伸手就把院门带上了。
  在墙根站定,木瑾茗怒视连宜。连宜微微叹气:“这件事小瑾你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张。”
  木瑾茗抿着嘴:“真是你家娘舅?”
  连宜顿了一下,神色黯淡:“我说过你不要管了。”
  “懒得管你!”木瑾茗转身就走。
  连宜忽地抓住她的手,神色哀求欲言又止。木瑾茗奇怪地看着他。
  “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如果,我变成什么不好的人,希望小瑾你记住,连宜,永远是你认识的那个老实开心的药童。”
  木瑾茗皱了皱眉:“你抓疼我了!”
  连宜慌忙松了手:“对不起!”
  “发生不好的事?什么事?”木瑾茗疑惑地瞅着他脸色,伸手往他额上试了试,“没发烧啊,怎么胡言乱语?”
  连宜笑笑,沉重的心情都释怀不少:“没事,就随口这么一说。”
  “因为娘舅的事,你压力不小啊!”木瑾茗以为窥得真相,自作聪明地给他出减压的烂主意,“不如,大醉一场,一醉解千愁嘛!或者去窑子找姑娘也是不错的办法。”听说男人释放了就轻松了。
  “喂!”连宜黑脸了。

  第二十二章、缘由

  香烟袅袅,木瑾茗一边翻书一边皱眉头。
  不明白这些熏香有什么好闻的,时间一久她就昏昏欲睡。
  莫云岫偏偏乐此不疲,还越来越精神,一个人坐在桌案旁下棋。
  木瑾茗找了几本书,书籍太厚她力气吃不消,干脆盘腿坐在地上。这间办公用房比莫县令的寝居还干净,桌上地上不落一丝灰,都是勤勉的莫管家的功劳。
  如果不熏这么浓的香的话,木瑾茗打了个大哈欠。
  “连文书晚上没有回来吗?”莫云岫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响起,如同优雅的大提琴琴弦划过。
  木瑾茗下意识替他掩饰:“连宜,家里有点事……”
  “是那个假娘舅的事?”
  “大人!”怎么能直白地说人家假娘舅,虽然她也感觉假。
  莫云岫轻笑两声:“来,跟我杀两盘。”
  “啊?”明知她是臭棋篓还老找她下棋,莫非是在杀她的过程中得到了快感?县令的想法真得让尔等小民捉摸不透。
  很快输得裤子都差点当掉了,木瑾茗一脸心情不好的回去了。莫管家这才适时推开门,执着茶壶亲自上来添茶。看到少爷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管家斟酌着词句:“师爷一来,少爷的心情就特别好?”
  莫云岫懒洋洋地嗯了声,无聊地拨弄棋盘上的棋子:“敢拼了老命想赢我的人不多。”
  管家哦了声,奉承的人多了,偶尔来个真性情的倒入了少爷的眼。
  “只是下棋技术实在是臭,跟本少爷杀了这么久就没赢过。”莫云岫兴致缺缺地丢了棋子。
  管家从小看着这位长大,跟了解自家孩子一样了解莫云岫的恶趣味,想当年,他和京里那几位无事生非的小霸王,把人家挂头牌的清倌爆了菊花,触目惊心的鲜血流了满地。莫家老爹连下朝的朝服都来不及换,举着手里的笏板追打了莫云岫几条街,成为当时轰动上京的一则大笑话。
  没有莫云岫不敢的,只有他不想的。管家为挑起莫云岫兴趣的木师爷捏一把汗。
  此时这位被管家担忧的主正好端端坐在自家屋子里,为身边暂时的冷清别扭着。真是犯贱哪,习惯了连宜每晚雷打不动地为她暖被窝,她一个人睡觉竟然不踏实了。
  木瑾茗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感觉身边冷清得可怕,又认命地起来看书。挑亮油灯,刚翻了几页书,就听到门上叩叩两声。
  “谁啊?”
  “我。”熟悉的声音飘来,木瑾茗吓了一跳,连忙检查身上的衣裳,整理好了匆匆忙忙开门。
  “大人?”深更半夜怎么跑下属屋子里来了。
  “嗯。”莫云岫神态自若地往屋里走,跟进自家寝居一样。
  木瑾茗愣了一瞬,看看屋外标兵一样站着的亲兵,没有等到他们进门,这才狐疑地掩上房门。转身看到莫云岫已经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提一壶酒,咚地往桌上一放:“来,喝酒!”
  “啊?”木瑾茗怔愣地看着他,这是搞哪出?
  “难得连文书不在,本大人找你喝酒你发什么愣?”莫云岫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莫非连文书不在,你连跟本大人喝酒都不敢?”
  木瑾茗吓出一身冷汗,这话可说重了,好象他们两个勾搭成奸一致排外似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大人既然想喝酒,小的一定奉陪。”
  莫云岫招呼下人出去弄下酒菜,可无可无地解释一句:“本大人是欣赏月色无意走到你这里来的,看你房间灯亮着,木师爷不会责怪本大人打扰了你的好梦吧?”
  木瑾茗连忙给他搭台阶,说自已也睡不着,大人来得正好。莫云岫还是嘴贱地嘲讽她连文书不在果然睡不着之类的云云。木瑾茗一句话不敢搭,闷头不吭声地帮忙摆酒菜。
  对这名阴晴不定的领导,木瑾茗着实有些发怵。
  酒过半巡,莫云岫舌头就有点大了,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上京见闻,他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论口才论见识的确是木瑾茗所不能及。酒酣脑热,木瑾茗也放开了拘束,津津有味地听他讲起趣闻。再巡一轮,加上有个捧场的听众,莫云岫的话就控制不住了,竟把在上京惹的那桩祸事都说出了口。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莫云岫所在的皇亲国戚派系对上权臣之子派系,双方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层阶级,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年两年。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莫云岫等人动了那名艳名远播的清倌。他们这些无法无天的侯爷皇子哪懂得男色的风情,全因为对方派系的首脑人物,宰相大人的嫡长子罗暄迷恋上了清倌的美貌。
  禀承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莫云岫率领一众皇家子弟粗暴地动了艳名楼的清倌,鲜血流得差点没把他弄死。宰相儿子听了火冒三丈,率领一帮嫡系打手冲上艳名楼,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混战中,不知谁失手捅了罗暄的屁股,这下好了,祸事就来了。
  宰相夫人哭哭啼啼跑到皇宫告御状,吵闹得皇帝脑仁疼。两派子弟水火不容旷日持久,皇帝既感到欣慰又着实担心。以前小打小闹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这次却闹得有点大。莫家侯爷拿笏板拍得自家嫡亲的独子只剩一口气,绑了提到皇宫恳请皇帝降罪。这下轮到莫老夫人跑到皇宫哭哭啼啼,一口一个心肝肉地叫,吵着要跟孙子一起死。皇宫里闹成了菜市场,皇帝差点被堵在内殿出不来。
  最后有个机灵的太监出了个主意,说是罗暄只是被捅了屁股,宰相大人知晓自家儿子也是个混账,并没想真心追究。要不让罗家小子捅回来?太监在皇帝虎目瞋视之下垂首,又谄笑着出主意,这样行不通的话,就只能把小侯爷外放了。放出上京苦几年,等这边的事情冷却了再调回来,两边都不得罪。
  皇帝捋捋胡子,准了。
  于是,就有了莫云岫出现在逸远县的地界,与木瑾茗在桥边第一次会面。

  第二十三章、设计

  木瑾茗由衷感概特权阶级就是好,捅了宰相儿子屁股屁事没有,外放逸远县还能捞个小官做做继续鱼肉百姓,这哪叫吃苦,享福还差不多。
  知道莫云岫有背景,这个背景大得连木瑾茗都吃惊。原来是侯爷之子,跟皇帝沾亲带故,难怪总是拿鼻孔看人。
  “大人,你醉了。”木瑾茗轻声提醒莫云岫喝得差不多了,该回去洗洗睡了。
  “醉?小爷从来没醉过!”莫云岫喷着酒气向她摆手,头都快磕到桌角了。
  木瑾茗连忙站起扶了他一把,让小侯爷在她房里受伤,她不要命了!莫云岫的珍贵程度已经从县令大人升级到了小侯爷,不亚于国宝级熊猫。
  “大人,您慢点起来,我唤您的卫兵进来……啊!”话没说完莫云岫握住她手腕只一扯,她就象球一样滚进了对方的怀抱。鼻息喷吐在发顶,她全身瞬间僵硬,“大人?”怔忡地抬头对上一双醉熏熏的眸子,“您醉了!”她肯定地说道,脸上有些怒气。
  莫云岫醉眼猩松地瞧着她:“本大人没有醉。”固执地搂着她,凑到她脖颈嗅嗅,“什么味道这么香?”
  木瑾茗痒得往后缩:“快放开我!”压低声音对他说,“莫管家在门外候着呢,他要是把大人您轻薄下属的事跟老侯爷一五一十汇报了,小心侯爷再拿笏板追打您!”
  莫云岫多少还是怕家长的,听了下意识松开手。木瑾茗趁机挣脱出来,恼怒地理了理衣裳,见他直愣愣地盯着她看,心里有些发毛。她刚才,算是威胁领导大人了吧!咳!但愿领导酒醒后不记得任何事。
  “莫管家!莫管家!”木瑾茗退到门边,提高声音喊道。
  莫管家闻声推门进入,木瑾茗指着桌边发呆的莫云岫:“那个,大人,好象是醉了。”
  管家连忙吩咐亲兵搀扶莫云岫回房,体贴地给他身上披了件厚实的大氅,又看木瑾茗一眼,一众脚步声走远,灯笼渐灭。木瑾茗这才长舒一口气,醉酒的莫云岫真可怕。
  走出几步,还未上花径,莫云岫踉跄的脚步就站直了,挥挥手,亲兵默契地退下,管家默不吭声地走上来,跟在他身边。莫云岫冷哼一声:“胆子不小,敢威胁我!”隐隐绰绰的灯光下,眼里一片清明,看不出分毫的醉意。要知道能当上那帮不省心的兔崽子的首领,酒量也是其中之一。
  嗅嗅手指上残留的香气,莫云岫皱眉:“男孩子身上怎么会带香?”又不是兔儿爷?
  管家象空气一样无声无息地行走在旁侧,与暗夜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
  连宜行动了。
  认了娘舅之后,他恨不得落霞镇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个亲娘舅,每天只要有空就来陪娘舅,把娘舅打扮得人模狗样,介绍所有他认识的人给娘舅认识,十足十地孝顺。老乞丐稀里糊涂地享受着,落霞镇的人也稀里糊涂地公认他有这样一个叫花子娘舅。
  木瑾茗不明白连宜的用意,既然他都承认叫花子是他娘舅,她也就稀里糊涂地叫着。
  这样好吃好喝将养了三月有余,老乞丐胖了一圈都不止,终于被连宜套出了口风,果然是连宜大哥雇来陷害他的。想象跟亲耳听到的心理冲击毕竟不一样,连宜一边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仍是低眉顺眼,笑容甚至称得上慈祥:“娘舅,我待你如何?”
  老乞丐感叹:“比亲外甥都亲。”
  连宜温柔地整理他的衣裳:“如何报答我?”
  混到老乞丐这岁数也不是笨蛋:“来生给你做牛做马。”
  连宜凑近他:“来生是空的,就在今生为我尽点力吧!”
  老乞丐:“……”
  “不是想报答我吗?”
  老乞丐笑笑,三个月的幸福是白赚来的,到了还的时候了:“是啊,就是叫老叫花子去死,我也是愿意的。”
  连宜面相慈和,笑容温存:“不会叫娘舅去死的,只是今天晚上有件事要麻烦娘舅帮忙……”附耳过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老乞丐听得目光闪烁。
  夜晚如期而至,仿佛为了配合阴霾的心情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连宜带着老乞丐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路上,夜晚的烛光偶尔闪过,照亮他比天气更阴霾的眼眸。
  到了一所蓬户人家,连宜站定,指点方向给老乞丐看:“就是这家。”
  老乞丐望着远方的目光略有退缩,毕竟谁都不想平白无故送死不是。
  连宜摸透了他的心思,宽厚地笑道:“娘舅害怕什么?你以为外甥真得想让你去送死吗?你跟外甥相处这么长时间,应该打听过外甥的为人,我连宜,是那种人吗?”
  老乞丐不是笨蛋,他的确打听过连宜的为人,落霞镇没有人不夸的,孝子,知礼,仁厚,铺天盖地的赞誉,几乎没有听过一句抵毁之词。能赢得世人一致称赞的人不简单,不是真正的胸怀大爱就是隐藏至深的奸险之徒。
  老乞丐选择相信前者。连宜这面相,这作派,谁敢说他是大奸大恶之徒?
  可惜他忘记了人心。人心,是会变的。
  老乞丐踮着脚踏上了板凳,抛了根绳子挂在门楣上,将脖颈往打好的绳圈试了试,又不放心地眼巴巴地瞅着底下。
  连宜面上带着浅笑,温声说道:“娘舅放心,我们只是做个样子,诈一下我大哥,谁叫他老是算计我。只要你缢上一会儿,我就去拍门叫人,他们一定会放你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
  老乞丐吞了吞口水,半信半疑,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将绳圈套上了脖子:“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连宜笑容叵测:“娘舅,外甥伺候了你这么长时间,哪次没有说话算话了?”
  老乞丐决定赌一赌连宜的人品,咬牙套上绳圈,踢倒了脚凳,两手还在绳圈上攀着,到底对死亡有恐惧。
  连宜慢慢从乞丐自缢的地方退开,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绳圈越收越紧,身体越来越沉重,老乞丐发现大事不妙,连宜并没有放下他的打算,一时之间吓得脸色惨白。一只手拼命向他挥舞,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连舌头都吐出来,却呼噗呼噗说不出话来。
  细雨飘摇的黑夜中,两条人影遥遥对望。一条挂在门楣上手舞足蹈,一条静静伫立在雨中,没理会缠绵冰冷的细雨,手持一盏半明半昧的纸灯笼,默默望着门楣上的人垂死挣扎。
  力气到底是有用尽的时候,老乞丐舞蹈的动作越来越慢,直至无声无息,整个人如一条死鱼般僵直地挂在空中,
  连宜黑沉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连分毫的怜悯都没有。享用了娘舅这个身份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付出代价吗?任何利益,都要付出相同的价钱。联合兄长暗算他的人,仅仅要走他一条性命,算是便宜他了!
  唇畔浮出一丝冷笑,连宜轻蔑地看着吊死的人,手持灯笼转身。
  身后伫立着一个人,仿佛融进夜色中一般,安静地看着他。
  连宜的瞳孔骤然紧缩,手指无意识抓紧,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逐渐增大的雨点滑过那人的衣裳袍角,斜斜的烛光照射下,那人的影子象鬼魅般投射在地上。
  “师……师傅……”
  “这么晚了,你们进进出出,以为不会惊动我吗?”许老苍老的面容染上了细雨的风霜,眼里满是失望的痛惜,出口的声音嘶哑颤抖,“你谋划了三个月,就是为了今天把你娘舅送上绝路吗?”
  “这个乞丐不是我的娘舅!”连宜情绪激动地指向挂在空中的人影,“这个人,是我兄长派来陷害我的!他是害人者的同谋!不值得怜悯!”
  “连宜!”许老的声音颤抖得象飘摇的雨丝,“你真得是我那仁慈宽厚的乖徒弟,连宜吗?”
  连宜瞬间沉默。雨越下越大,风刮得纸灯笼飘来飘去,烛光几近泯灭。
  “师傅,以前那个连宜,死了。”许老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今天这事,希望师傅为我保密,不要说出去。”
  许老摇摇头:“徒弟,师傅不能看着你越走越错!”
  “师傅!”连宜心里蓦然一跳,快走几步抓他衣角,“师傅你想干什么?”
  许老苍老消瘦的身影在风雨中骤然高大:“去向莫大人自首吧,连宜,你毕竟害死了一条人命!”
  连宜脸上闪过阴鸷:“我去自首?那害我的人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吗?”
  “连宜,听师傅的……”
  “不,这不公平!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坏人却可以祸害千年!”
  “连宜……”
  “若这世道非要乾坤颠倒,黑白不分,那我连宜,宁愿不做委曲求全的好人,也要做个祸害千年的坏人!”

  第二十四章、误杀

  咔嚓一声,响雷了,照亮雨夜中两张雪白的脸。
  许老听到这句混帐话,怒极,在他眼中连宜永远是那个腼腆的小药童。他本能地将自已上升到家长的位置,提起拐杖就抽向不成器的徒弟。连宜反抗,抓住拐杖往后拉,惊怒交加力气用得大了,许老控制不住力道,顺着他的手劲往前冲去,怦,撞墙上了。
  连宜惊慌地丢了灯笼:“师傅!”手掌触到许老软绵绵的身体,闪电照亮他满手掌的鲜血。连宜的眼睛瞬间睁大,两只眼睛满满的不敢置信,哆嗦着嘴唇,伸手试了试许老的鼻端,气若游丝,眼见难以成活。
  “师傅!”悔痛交加,连宜泪流满面。为什么,连视若亲父的师傅都要来阻止他?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好好地活!哭泣的眼睛在闪电的照耀下闪过决绝的神色。
  谁都不能阻止他随心所欲地活着!要活着,要报复所有压迫他的人!
  “连宜——!”雨夜中随风送来救赎的声音,如一道圣光击中他阴暗的心坎。
  连宜立即起身,惊慌地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急忙将许老瘫软的身体拖到砖墙的罅隙。许老额头上淌着血,苍老的面容不见多少痛苦,平静得象睡着一般倚靠在墙角,头颅斜斜歪着。
  连宜内疚地看了他一眼,强忍心中的刺痛,缓缓起身,迎向救赎他的天使。
  木瑾茗打着纸伞,在雨中焦急笨拙地快步行走着。因有份公文交割不清楚,她在县衙找不到连宜,在许老那里居然也见不到一个人。不止连宜,许老,连宜娘舅全部没了影,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她不顾夜路难行,一路打听寻找过来,远远看到连宜蹲在墙角,立即放开声音喊了出来。
  连宜象一头出笼的豹子般奔了过来。木瑾茗惊喜地扯开笑容:“原来你在……”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冰冷的身躯抱了个满怀。“怎么了?”即使打着伞,还是被连宜抱得全身濡湿,木瑾茗皱眉,他抱的力气太大,她快喘不上气来了。
  “放开!快放开!”
  连宜象抱住最后一块救生的浮木一般,用抓断她腰肢的力气紧紧地搂抱。
  “小瑾!小瑾,我只有你了!小瑾不要离开我!”
  “咳咳!咳咳!”这个疯子!她要是就这样死了,那可要被人笑死了!用力提脚踩下,鞋底狠狠碾着他的脚背,痛觉神经回拢,连宜痛叫一声。
  “疯子!放手!”木瑾茗怒目横视,“大半夜发什么疯!”
  连宜的手松了松,却没有放开,一把将她推到墙上,近乎痴狂地看着她:“小瑾!小瑾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手指神经质般一遍遍描绘她的眉眼。
  木瑾茗脸色煞白地看着他,眼前的连宜给她的感觉就是神经崩溃举止疯颠的神经病:“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搞成这样?”连宜的手指移到她柔软颤抖的樱唇上,花痴地盯着,仿佛饿狼盯着一块肥肉。木瑾茗莫名打个寒颤。
  纸伞握不住地飘落在地,雨点打湿了凑在一起的头颅。连宜紧紧拥着她,用尽全力亲吻她的唇,如想象中一样甜美,甜美得象仙境的甘露,足够安抚他心底深处极度的焦虑与恐慌。师傅的事是意外!一切都是意外!若他不来阻止我……
  我只是想,活下去!
  “唔!”嘴唇被小兽咬了一口,连宜奇迹般地停止了疯狂。
  怀里,小小少年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赤红的眼眶含着盈盈欲落的泪,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紧紧咬着下唇,唇上留着他鲁莽行动的铁证。木瑾茗抖得厉害。
  连宜叹息一声,全身的戾气在她无声的指控中消散殆尽。“对不起,真得对不起!”喃喃念着,胳膊环过她的腰身,轻柔却不容挣脱地搂着她,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将她的脸轻轻压在自已瘦削的肩膀上。
  木瑾茗目光沉沉地落在黑暗的雨夜,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米开外的街角,黑漆漆的马车安静地停在风雨中,随行护送的两名骑兵一身簔衣簔帽,骑着训练有素的战马,四只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对面。
  “大人。”亲兵向着马车禀报,“是木师爷和连文书。”
  窗边的竹帘微动,似乎有人从缝隙向外窥探,明明做出感兴趣的举动,声音仍旧懒洋洋:“放工以后行动自由,本大人还管得着别人卿卿我我?”刷一声拉下帘子,“没看见本大人赴宴回来累了吗?还不快走!”
  亲兵:“……”大人你确定没有生气?
  车轱辘转动,马蹄踏响路面,泥尘和着水珠四溅。莫云岫在车内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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