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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穿越的狗尾巴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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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人面的狗尾巴草

  马啸啸一听,连忙转过脸,正对上李彦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心中忽地一松,却仍旧没好气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彦答道:“自那日醉乡楼之后,我便托人暗中观察那几个鲜卑人,肖陆跟随那几人多日,知晓了那处院落,今日得知有客而来,我便埋伏在此处。”
  他说罢,似笑非笑地看着马啸啸,问道:“那你为何又在此处?”
  马啸啸大叹口气,“我倒霉呗,一路跟随胡伯而来,谁知竟碰到了鲜卑人。”
  李彦轻笑一声,不再说话。
  待到行至一处岔道,肖陆拉缰而停,扯下蒙面黑布,面无表情地掏出怀中白册抛给李彦,却不多看他一眼,只调转马头而去,两马顿时分道扬镳。
  马啸啸犹豫片刻,说道:“我怎么感觉,他虽然为你办事,却好像不是很喜欢你。”
  李彦闻言大笑,只说:“如今有了白册,倒是一桩好事。”
  马啸啸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策马到了十里庄李彦府邸。
  日光渐淡,夕阳斜照,院落里落着红彤彤的余晖,李彦带着马啸啸坐在院中石桌旁,动手沏上一壶茶,借着残余日光专心看着桌上白册。
  茶香袅袅,马啸啸四下张望,却不见其他人影,唯有头顶一树繁花点点,她抬头细细看,竟是一棵花开正好的桃树。
  直到今日,马啸啸才知晓这偌大的九卿府竟然只有粗使杂役,一个近身伺候的奴仆都没有。她不觉多看了李彦一眼,见他目光落在白册之上,眉头却是渐渐紧锁,半晌,才开口道:“你从前说得果是无错,这书中大多都是大穆国军事险要,湖泊山川历历在册,还有许多鲜为人知之地。”
  马啸啸听罢,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何周宁麒要把它白白给了鲜卑人?”
  李彦却是摇了摇头,“不知。”又翻到白册其中一页,推到马啸啸面前,问道:“你可曾见过此物?”
  马啸啸探身去看,只见册上画着一株植物,叶成扇状,描着弧形纹路,沿叶脉上下,宛如波纹,却仅有三片扇叶,中间亭亭立着一朵摇曳的红花,隆成铃铛的形状,花蕊由中间吐出,仿若铃铛中摇挂的铃舌。
  她细细看了会儿,答道:“此花甚为古怪,未曾见过,可叶子却似乎在哪里见过。”说着,她抬眼问道:“这是什么花?”图画旁侧虽有注释,可她不懂鲜卑文,一个字也看不懂。
  李彦沉声答道:“此乃西域曼陀罗。”
  马啸啸闻言大惊,急急问道:“是迷人心智的曼陀罗?”
  李彦点头,“册上如是记载。”
  马啸啸又多看了几眼,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我看这叶子倒像是我曾经在王府里见过的。就在周宁麒书房院落里,有一株号称是西域雪箩的植物,叶子也有相似的波纹,不过没有花朵。”
  李彦徐徐说道:“这册上记载曼陀罗花期不定,或可四季盛放,或可十年无花,且周宁麒素来种植花草,昔年我曾帮他种过奇毒婆罗花,若他种植这迷人心窍的曼陀罗也不稀奇。却没想到他竟这般明目张胆。”说着,他眼中闪过几抹厉色。
  马啸啸见状却说道:“可是光凭一张图不可定论,不如取些那雪箩来,一试便知。”
  李彦听后,却叹气道:“可是依照记述,曼陀罗其叶不可用,仅有花朵有迷人之效。”
  马啸啸听了,心想此番周折又成了无用功,也在心中暗暗叹气。
  却听李彦说道:“今日截了这本白册,亦算是得了他一处罪状,且说,此册没有落入鲜卑之手,于大穆亦是好事,只是周宁麒背后用心着实蹊跷。”
  马啸啸连连点头,“按理说他一个大穆国正经王爷,为何要与鲜卑勾结,着实奇怪。”
  李彦听罢,细思片刻,将这几年前前后后许多事串在一起,亦想不明白,为何他的兄长意欲谋害父王,为何又要加害于他,为何任由皇帝夺权,为何铲除左相,为何要与鲜卑勾结……倏忽之间,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将他定在原处。
  马啸啸见他脸上倏地变色,惊讶问道:“怎么了?”
  李彦只觉心中惊疑不定,开口甚为犹豫,一字一顿地问马啸啸道:“从前你说他书房桌下有一块青砖,里面空无一物,仅有一些皮屑,是也不是?”
  马啸啸不知为何他突然问起此事,只得老实地点了点头:“是。”
  李彦又问:“这皮屑仿若人之皮屑,是也不是?”
  马啸啸依旧点头,郑重答道:“是。”
  李彦思绪一时间起伏不定,一面觉得这猜测过于无稽,一面又觉得此乃最为合情合理的猜测,可惜,如何才能证明他之所想。
  马啸啸等了半刻,却见李彦不言不语,脸上仿若风云变幻,自己却丝毫不知所以,只得耐心等着。
  只见李彦的面目渐渐沉在暮色中,马啸啸抬头一看,太阳已渐渐坠入地平线,空中已有几颗疏朗星子高悬。
  才听他说道:“你若得了机会,务必再去书房一探,青砖之下,必有诡跷。”马啸啸见他神色肃穆,停了片刻,说道:“若是你发现什么,必不可耽搁,即刻离府来找我。”
  马啸啸脑中甚为狐疑,只得点头说道:“那好。”
  李彦抬头细看马啸啸,见她面目隐在日暮天色中,半明半暗,一双眼却闪烁着灼灼光华,他问道:“为何你要助我?”他从前虽用镇天玉作饵,可如今镇天玉不在他手上,马啸啸却仍旧为他所用。
  如此想着,他便定定地看着她。
  马啸啸听罢,却心想今日他有此一问,着实古怪,开口理所当然地答道:“当然是为了早日找到狗尾巴草。”
  只见李彦挑眉问道:“我没有镇天玉,如何帮你找到狗尾巴草,再退一步讲,即便有镇天玉,你寻找的东西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为何如此执着?”
  马啸啸看着他慢慢答道:“可是镇天玉是我眼下唯一的希望,周宁麒心狠手辣,我不敢去求他,只能求你,若你有朝一日扳倒他,镇天玉就是你的,我便有了希望。”心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李彦听她说着,心中却莫名地隐隐失落,叹道原来不过如此。却听她徐徐又道:“再说,你我认识已近两年,昔年我们同是落魄街头,自有一番情谊在,虽然你处处利用我,可是我倒觉得你断不会有心害我。”
  李彦见她说得肯定,神情恳切,眼中亮如星子,不禁笑道:“你说得对,你我自有情谊在。”
  马啸啸一听便笑道:“说得正是,倘若小王爷以后得了镇天玉,必要记得我的好。”
  李彦但笑不语。
  微风徐徐,送来不知何处而来的饭食香气,马啸啸脑中霎时想起一事,大叫一声:“糟了。”人便急急站了起来,李彦一见,也不由得跟着站了起来,忙问:“何事糟了?”
  马啸啸苦笑道:“我今日到底还是忘记喂马了。”
  三日过后,马啸啸终于等来了守夜之日。
  是夜,马啸啸又“借”了太君钥匙,一路跑到书房再探。
  她原本以为,会如同往常一般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夜。
  孰料,当马啸啸娴熟地扣开青砖以后,手往里一伸却是摸到了一物,触手温凉,心下一惊,忙缩回手去。犹豫片刻,才伸手把那物件小心拿了出来,借着窗外隐隐月光,举起来看。
  轻轻一抖,那物件延展开来,竟然是一张薄薄人面。
  且手中触感软绵温凉,颇似人脸,顿时吓得马啸啸头皮发麻,拿捏不住,丢也不是握也不是,只得飞快从腰间摸出一方锦帕包了起来,胡乱塞在腰带里。
  她匆匆地离开书房,还了钥匙,便去马棚牵了斩鬼。
  马啸啸记得李彦说过的,若是有所发现,必不可耽搁,必要赶紧离府去找他。
  于是马啸啸腰间揣着这张人面,骑着斩鬼往茫茫夜色中奔去。
  到达李府的时候,马啸啸跃过墙头,李彦已立在院中,他见她神色慌乱,呼吸起伏不定,连忙问道:“可是有何蹊跷?”
  马啸啸一面下马,一面大叫:“何止是蹊跷,简直是惊悚!”
  她说着便掏出腰中锦帕,求之不得地扔到了李彦怀里,不觉想起那触感,心中又感一阵恶寒。
  李彦揭开一看,脸上惊诧一闪而过,拳头一握,紧紧将之拽在手心,咬牙切齿道:“果真如此。”
  马啸啸听得一头雾水,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李彦答道:“你可知这是一张人面,从前你所说的皮屑便是来自与此,先前我只是怀疑,如今却是证实了。”
  “果真是人面?”马啸啸惊讶道,又一细想,连忙急急问道,“这人面可是用来扮装换面?”
  李彦微点头。
  马啸啸心中一震,问道:“莫非是……”
  她话未说完,却听李彦道:“周宁麒并非周宁麒。”
  院中一时寂寥无声,唯有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马啸啸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喏喏问道:“假的?那真的呢?”
  李彦眼中一抹恨意,“真的只怕早不在了。”
  马啸啸还欲再问,却听李彦道:“你难道不觉得今日一切事情仿佛进行得太过顺利,前有截获白册,后有今日探得人面。”
  马啸啸想了想,答道:“确实如此,太过轻而易举,让人不安。”
  李彦沉吟片刻,“或许自那日醉乡楼起,一切便是有意为之。”
  马啸啸听罢,惊讶道:“为何他要故意引我们揭穿他真面目?”
  却听李彦冷笑一声,“只怕明日他找上门来,便知晓了。”
  吓了马啸啸一跳,忙问:“你是说,他明日还会来?”
  李彦点了点头,却忽地转身回房,嘴里说道:“今日你便留在这里。”说罢,指了指旁侧的房间。
  马啸啸呆愣原地,见他进屋,又合上了房门,然而他的面目隐在暗处,始终晦暗不明。
  马啸啸大叹口气,走进房间,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昏昏欲睡间,她想,兴许这般结局于李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弑父害他的不是至亲骨血。
  隔日,鸡鸣三声,马啸啸猛然惊醒,听得房外刀剑声霍霍。
  作者有话要说:  


☆、拓拔的狗尾巴草

  她躺在床上怔忡半刻,心想她究竟是该出去还是不该出去,一番天人交战,终是好奇占了上风,马啸啸便立时一个鲤鱼打挺起了床,收拾片刻捏着红玉短刀拉开了房门。
  马啸啸原以为会看见黑压压的一队侍卫,岂料只有周宁麒一人与李彦两人在院中,斗得水深火热。
  李彦手擒红缨长枪,周宁麒手中一把长剑,一时之间,马啸啸只见刀光剑影,耳边只听铁器相击之声,二人身法甚快,两条人影忽而往东,忽而往西,马啸啸看得目不暇接,不时随之左右张望。
  看了半晌,忽然眼前银光一闪,听得空中“叮”一声巨响,只见两人中间相隔不过一寸,长枪与长剑依势相接,李彦两臂合拢,显是以全身之力相抵,却听周宁麒轻笑一声,屈膝往前猛地倾身,转瞬之间两人复又齐齐后跳,李彦拄枪立在地上,喘息连连。
  只听周宁麒讥讽说道:“多年未曾比试,岂料小弟功夫却大有退步,实令为兄好生担忧。”
  李彦哼了一声,面目冷然,“昔年你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又使毒计追杀,毁我武功,我本念兄弟情谊,日日煎熬,忍受锥心之苦,却未曾想,你原本就不是我的兄长,如此一来,我势要杀你为父兄报仇,必不手软。”
  周宁麒又是一声大笑,“小王爷,若不是经我提点,你从何得知我不是你长兄。”只听他又轻笑一声,却道:“我假扮周宁麒多年,久到我都不大记得了,可如今这大穆国势衰微,仅余摧枯拉朽之势,如此,我不要这身份也罢。”
  李彦听罢,却怒喝道:“我大穆国民富力强,岂容你鲜卑小儿胡言乱语。”
  周宁麒听罢却不惊讶,赞道:“小王爷果然聪明。”说罢,手往脸上一撩,若变脸一般,揭开一曾面皮丢在地上。
  马啸啸倒抽一口凉气,凝神细看,只见那书生模样的周宁麒恍然间变成了一个面目古铜,眉眼冷然的男子,一双眼睛更如秃鹰一般咄咄逼人,嘴里说道:“小王爷,我名唤拓拔檀,今日你见了我真面目,又得知了我的真姓名,倒是死也不算冤枉了。”话音未落,他便摸出竹哨一吹,空中随即一记长声雕鸣。
  马啸啸猛然想起昔日绿意说的李彦不敌白头黑雕一事,顿时慌了手脚,不待细想,人便急急跑下长廊,站到李彦身旁,随手拔了花坛边上一根细长的树枝,捏在手里。
  那白头黑雕俯冲下落直朝李彦而来,李彦长枪在手尚能抵挡,马啸啸见状,松了口气,却见面前拓拔檀又吹竹哨,另一只白头黑雕盘旋当空,忽而飞下,直冲李彦而来。
  马啸啸心中大惊,寻思他究竟还有多少只白头黑雕,手里却不含糊,用细长树枝直戳黑雕头面而去。
  那第二只黑雕本与李彦纠缠,见树枝袭来,扑腾了两下翅膀,飞到马啸啸身后,一对厉爪向她扑来,马啸啸左手捉刀,右手提枝。一面用树枝与黑雕保持一段距离,一面趁机用短刀攻它下腹。黑雕猛地扑腾翅膀,马啸啸只觉眼前风起,夹杂着漫天的恶臭鸟屎味铺面而来。她赶忙闭气扭头,呸呸两声,人也紧跟着后退了两步。
  却听耳旁忽地一声凄厉雕叫,马啸啸转头一看,只见李彦长枪打下了第一只黑雕半翅玄羽,那黑雕扑腾两下翅膀便挣扎着往高空而去,而第二只黑雕见同伴已走,竟也不再来攻,紧随而去,飞入云际。
  马啸啸尚在惊讶,却听李彦说道:“白头黑雕一生只得一个伴侣,方才两只一雄一雌,一方受损,另一方必不恋战,只管追随而去。”
  马啸啸听罢,却在心中不由得推测道,方才攻她那只必是雌鸟,身形矮小,力道不足,才会使出临阵拉屎的这种露骨而讨嫌的伎俩。
  孰料,李彦这边话音刚落,东面墙头却听得一声大喝,只见一名虬须大汉自前头跳了下来,正是当日院中的拓拔槐。
  马啸啸思索片刻,开口问道:“你们一个叫拓拔槐,一个叫拓拔檀,可是亲兄弟?”
  那虬须拓拔槐一听,便大笑道:“我倒与姑娘甚有缘分,屡次不期而遇,你说得不错,我与他正是兄弟。”
  却听马啸啸狐疑道:“我看你们二人倒是长得一点儿也不像,这个‘拓拔檀’在镇天府多年,想来你也并不多见,岂知他真是你兄弟,说不定,是个骗子糊弄你罢了。”
  李彦听得暗暗一笑,心中却想她竟然意欲挑拨离间。
  谁知那拓拔槐听罢却也不恼,伸手三两下扯下面上胡须,露出光洁的一张面目,冷峻眉眼竟与那拓拔檀有七分相似,只听他一笑问道:“姑娘你说我俩倒是像是不像?”
  马啸啸不答,却在心中腹诽道,这一个个的都爱乔装打扮,把人当猴耍。
  四人对立院中,忽然院外黑影一闪,一掌径直朝拓拔檀背心而去,身影之快猝不及防,拓拔檀背后被人猛一拍打,人便往前趔趄两步,回身定睛一看,惊讶道:“竟然是你。”
  拓拔槐一步上前,拔刀相向,肖陆却不再攻,足尖点地,三步跃到李彦身侧。
  马啸啸看见肖陆,心中一喜,寻思道这肖陆武功甚是厉害,今日看来是胜券在握了。
  拓拔檀站稳身形,却似无甚大碍,只对李彦徐徐说道:“我倒是小看你了。”说罢,目光在肖陆身上一个来回,又问道:“肖都统何故要与他一气。”从前他假扮周宁麒之时,乃是细细盘查过肖陆,知他与周宁衍无甚瓜葛,又武艺超群,才会重用于他,今日一看,原是自己错了。
  肖陆却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与你无关。”
  拓拔槐听罢冷哼一声,“想来前日在宅院便也是你打我一掌。此际便来还你。”话音未落,却猛然抬掌朝肖陆扑将而来,拓拔檀见状眸光一闪,却也随之提剑朝李彦而去。
  一时之间,马啸啸人犹立在站圈中央,左右走辗不得,只得僵立原处,唯闻耳旁刀剑声声不绝,她转念一想想,刀剑无眼,还是速速退出去才好。
  正欲往后退步,手腕却被右侧伸出来的一只手猛地拖将住,随即一股大力将她猛一拉扯,霎时之间,只觉脖颈上一凉,马啸啸低头一瞄,眼睁睁看见脖子上端端架了一把长剑,银光闪闪。
  周遭动作骤停,马啸啸只听拓拔檀的声音响在脑后道:“小王爷,今日你我四人势均力敌,若要缠斗,必是不休,想来你有心杀我,我也不欲留你性命,可我如今已生去意,今日便到此为止,来日方长,必会相见。如今我剑下这条性命全看你决断。你若弃枪不战,我便把她还给你,你若执迷不悟,必会后悔。”
  马啸啸听罢,忙叫道:“这位拓拔大哥,你前些日子还从平阳手里救过我的,想来你我无怨无仇,实在没必要这样啊。”
  却听拓拔檀笑道:“我当日去看马,救你不过顺便为之,念你驯服斩鬼有功,如今你是生是死,我倒不在乎,左不过与小王爷斗上个三天三夜,又有何妨。”
  马啸啸一听,心里更慌,连忙目光急切地看向李彦,心想,小王爷,你可千万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李彦听罢,紧抿嘴唇,却是不语,如今局势,他与肖陆二人,实有三分胜算。
  身旁肖陆倒是气定神闲,谁也不看,一双眼只盯着院中那一棵薄红桃树。
  片刻之后,马啸啸只见李彦右拳握紧了又松,红缨长枪倏然落地,枪头红缨恍若一团焰火下坠,“叮”一声响。
  拓拔檀大笑两声,猛然使力,按住马啸啸背心,将她朝前一推。马啸啸只觉大力袭来,人便不禁一步朝前栽去,眼看就要落地,却见面前一双锦靴一闪,手臂一捞,她便稳稳地落进了李彦怀里。
  拓拔氏两兄弟转瞬之间,已是跳出了宅院,只听遥遥几声马蹄杂乱,却是渐行渐远。
  马啸啸撑着李彦胳膊站起身来,却见他面目森然,凝视着院门,只得低声喏喏说道:“来日方才,必有机会。”
  李彦听罢,低头瞬也不瞬地望着马啸啸,面目却是渐渐变缓,两手轻柔地抓住她的手腕,只道:“你无事就好。”
  马啸啸却觉得此刻的李彦委实不大对劲,开口试探问道:“你真不怪我?”
  李彦点了点头,唇角轻扬了起来,笑得如沐春风,一双眼难得温柔地望着她。
  马啸啸心道,此人见仇敌已去,竟如此开心,委实古怪,手腕却不着痕迹地从他手心里退了出来,转眼却看肖陆一脸讶色地看着她与李彦二人,见马啸啸看他,却别开眼去。
  马啸啸不明就里,回眼问李彦道:“如今那假的周宁麒走了,镇天府该如何交待?”
  李彦听此一问,正色道:“必要先告知太君,再作打算。”
  如此,马啸啸便跟着李彦回到了镇天府。
  是时,尚未及中天,太君端坐栖梧院花厅,却见消失了整夜的马啸啸竟然跟随李彦回到了镇天府,一时也是万分惊讶,两人刚进花厅,却见李彦撩袍,忽然跪地,叩首道:“孙儿不孝,不能手刃仇敌,特来请罪。”
  太君一听,他竟这般自称,手中擎着的松玉茶盏险些跌落,忙稳了神,又见四下只有素喜伺候,便使了眼神,让她前去关上厅门。
  素喜服侍太君多年,自然见过周宁衍,李彦的身份她早就知道却不知为何今日要来说破,走过马啸啸身边的时候,只拿询问不解的眼神看她。
  马啸啸仅是微微摇首。
  见门扉已是敛上,太君放下手中茶盏,才低声说道:“衍儿何须如此大礼,有话快起来说。”
  李彦却答道:“祖母且听我说……”便将拓拔檀如何假扮周宁麒,如何使得曼陀罗,又如何通敌鲜卑,陷害左相前后若干桩事情,通通告知了座上太君。
  太君听得,面上风云变幻,忧虑非常,末了,终于一声长叹,红了双眼,只问:“你的意思是说,宁麒早已不在了?”
  李彦点了点头。
  太君哽咽着问:“那依你看来,是何时的事情?”
  李彦听后,心中思索,徐徐答道:“此事,孙儿也是思虑良久,想来唯有一件事……祖母,可还记得十年前,我和大哥同父王前去北地巡猎,中途大哥忽然生了恶寒,险些丧命,无奈只得被接去北地一处宅院照料,后来回来时病却好了,这些祖母可还记得?”
  太君凝神想了片刻,答道:“确有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旧时的狗尾巴草

  李彦沉声道:“孙儿便是怀疑,当时大哥便已是不在了。”
  太君听罢,胸口又是一阵钝痛,却仍旧问:“那为何当时未曾发觉丝毫蹊跷之处?”
  李彦答道:“当时大哥病愈,众人皆是欢欣不已,又兼大哥自小便不爱与人多说话,为人甚为低调,旁人无从察觉。我虽与大哥朝夕相处也未觉蹊跷,足见那拓拔檀怕是早已预谋,将大哥秉性行为查得清清楚楚。”
  太君听罢,更是一叹,“为何鲜卑人这般歹毒?”
  “恐怕鲜卑早有窥视大穆之意,那本鲜卑白册里记载的皆为军事机要,且父王骁勇善战,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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