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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穿越的狗尾巴草-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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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一颗细小石子投进了一汪无波的水中,她脑中恍恍惚惚地“叮”一声响,搅得涟漪点点。额旁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当年皇城中,大殿上,她长跪在皇座之下,听到的话,一字不漏地响在脑海。
  “臣,周宁衍,今日在这大殿之上起誓,镇天府一脉永世孝主,倘若有朝一日自立为王,意欲谋逆犯上,我此生必将永不得心中所愿,其后必将日日夜夜心受煎熬,此生不得善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段子敬双手负在身后,随李彦在武城军营中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回,走了一遭。
  立在帐篷外闲看的绿荷用手指点了点马啸啸的肩膀,用她那把白羽小扇遮挡半面,矜持地问:“大帅旁边的那个人是谁,我看倒是仪表堂堂。”
  马啸啸瞧了一眼,又看绿荷一脸仰慕,低笑一声,一本正经地答道:“邺城段氏排行第三,段子敬。”
  绿荷眼流转,口中长长地“唔”了一声,却没有再问。
  回到中军大帐,段子敬笑道:“早在蓟州战场,我便看见鲜卑人使用的弓弩足有一人来长,坐卧拉弓,威力甚大,没想到武城军营中也有此物,倒是桩好事。”
  李彦亦是一笑,却道:“此为昔年拓拔檀从镇天府军械库中偷得的弓弩,他有,我岂可没有。”
  段子敬不知竟有这一段渊源,又笑一声,转了话头,道:“不过,自对敌来看,鲜卑人素善骑射,仿佛更甚一筹,并且他们的甲胄心脉要害之处,乃是取漠南漠北的野狼狼骨所制硬甲,比之武城军营中的软甲,自是更为坚实。”
  李彦听后,脸色也是一暗,这其实早在漠北对敌之时,便是他心中一大忧患,他现在营中虽也有铁质硬甲,可数目毕竟有限,大多军士的甲胄,胸甲和背甲以及披膊皆为一种质地坚硬的织锦制成,上再覆有皮革,用铁扣扣合,自然难敌鲜卑的狼骨硬甲。他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道:“可如今军中也难有匹敌狼骨材质所致的硬甲,军中铁器乃是打造兵器所用,不可分拨。”
  段子敬听罢,也是沉默了。
  墨子昂手中捏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从前我在一本墨家典籍中见过一个罕有的制甲之法,不过由于墨家素来地处北地,制甲材料不足,便制作了一两件由河中大鱼的鱼鳞所制的鱼鳞甲,质地坚硬,可挡刀枪。”
  段子敬听罢,却想,武城也处北地,易水又在齐州以北,被鲜卑人霸占,自不可得,如何可制鱼鳞甲。
  李彦却是解了其意,眉目疏朗,大笑一声,道:“此法甚妙,江南鱼乡富庶,我即刻放战鸽送信镇天府,命人制甲,星夜兼程送来,不过月余。”
  众人等的就是这恰恰的月余。
  月余一过,蓟州军队连同西域十万军士即可东来武城,鲜卑军中十万匈奴旧部也按照约定北撤。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鱼鳞甲这一道东风月余而来,大战在即,恰恰是好。
  马啸啸本也立在帐中,眼下听到甲胄有了法子,也不爱再听他们继续说些用兵之道,撩了帘子,出得大帐去看斩鬼了。
  此刻,斩鬼立在马厩里,无聊得马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作响,马啸啸试了好多次想要解下这一串铃铛,可那系着铃铛的绳子严丝合缝,找不到结头,她只得作罢,由得脖铃作响,听久了也习惯了,倒觉得马踏铃响,一下又一下,颇有几分禅意。
  星夜未央,马啸啸骑着斩鬼在武城内溜了好几圈,一会儿拍拍马头,一会儿摸摸鬃毛,由于在打仗,斩鬼的吃食自是比不得从前,四下更是没有蜂蜜,马啸啸觉得久别重逢,还是有点对斩鬼不住,所以时常带它在武城中遛遛弯儿,给它刷刷背以作补偿。
  斩鬼受用得很。
  再说,现下武城军营中人人皆知,大帅借兵成功,大有可胜鲜卑大军之势,因而皆是稍稍宽了心。
  然而,谁都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一日,鲜卑大军竟然又出奇招。
  这一招凭空而来,武城由乱石碎玉所砌,固若金汤,高约二十来丈的城门,险些不保。
  只见数十只白头黑雕展翅翱翔,凌空盘旋,更有十数只依然俯冲下落,涌上城楼,军士们连连拉弓射箭,忙得不可开交,可那黑雕飞得忽高忽低,极难射中,更有几只雕爪翻覆,倾倒了城楼之上滚烫的油锅,烫伤了好些军士。
  李彦闻风而来,见到城楼上已是乱作一团,城门外鲜卑的一队兵卒推着长车,上载一截粗壮的断木,正在破门,敲得大铁门咚咚作响。
  顷刻之间,墨子昂吹笛而御,肖陆手拉长弓,李彦长枪相迎,段子敬率领城楼军士投石而御。
  斗了好一阵,方才见白头黑雕群飞上高空,渐渐不见踪影。
  众人喘息片刻,皆是心惊。
  看着空中飘着的,打落的,些许黑羽,马啸啸暗暗心叹,拓拔氏居然养了这么多白头黑雕……
  李彦冷然地望了一眼雁来山的方向,心知,黑雕不除,必有后患。
  因而,他命一队军士趁夜策马前去周围水溪,捉了好些细小鱼儿,摞在一个大铜盘里,摆在离武城门外百米远处,诱雕而来。
  李彦与拓拔檀相处十年,对这白头黑雕的习性也算得素知一二,这白头黑雕最爱食得就是细小鱼儿。
  可惜,黑雕不遂人愿,那大铜盘上的鱼儿摆了三天三夜,一只黑雕影儿都没有。
  待到第四天,晨光熹微,漫散城楼。
  马啸啸迎着风看那铜盘上的鱼儿,仍旧不增不减,叹了好长的一口气,耳畔却忽然听到李彦开口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想借你的斩鬼一用。”
  马啸啸闻言心中一紧,连忙转头,见李彦目光坦然又犹带恳切地望着自己,已是明白,这鱼儿诱不来黑雕,但是黑雕的宿敌斩鬼,兴许可以。
  一番天人交战,挣扎半晌,耳边又听李彦轻叹一声:“必保斩鬼安全。”
  她才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两扇沉重的铁门刚拉开了一个缝儿,斩鬼撒开四蹄如风般奔了出去,早已跃过铜盘,往雁来山下方向冲去了。
  见状,马啸啸“呃”了一声,喏喏道:“我是按照你们的计策,想让斩鬼留在铜盘鱼儿附近,两饵在一起诱敌的,也是这么跟它说的,可是它到底听没听懂,我也不知道啊。”
  李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肖陆手持长弓,不动声色,心中却想,一匹马怎么可能听得懂?
  墨子昂却是轻笑了一声,对马啸啸说道:“你且等等。”
  这一等,堪堪直等到骄阳如火,高悬正空。
  马啸啸的脸都已经快被风吹麻了,才听到空中若有若无的几声雕鸣长啸。
  她立马踮脚眺望,片刻之间,只见远远地,斩鬼朝武城城门奔来,马后跟着密密麻麻地一群黑雕,有的高飞云际,有的盘旋半空,有的紧随马尾。
  不禁心叹,斩鬼不愧是古今天下第一宝马,居然懂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深入诱敌雁来山下。
  马啸啸连忙转头对肖陆叮嘱道:“你的箭可千万不要射偏了!”
  肖陆没有答话,屏气凝神,拉弓如满月,等待时机。
  李彦亦是长弓在手,却出言劝道:“肖陆百步穿杨,那黑雕身子那么大,你还怕他射不中。”
  待到斩鬼行到铜盘鱼儿处,果见几只黑雕没有经受住口腹诱惑,停在铜盘处盘旋。
  笛音立时而起,黑雕群一时似乎失了方向,盘旋不已。
  肖陆手下拉弦,箭箭皆中黑雕胸上,黑羽扑簌,雕身坠地。
  马啸啸看得紧张,点着手指数个数,须臾之间,已有十好几只黑雕落地。
  斩鬼尚在城门外左笨右跑,躲避雕爪,甚是灵活。
  等了一阵,黑雕已然射落了三十来只。
  马啸啸不耐地催促道:“怎么还不开城门,放斩鬼进来。”
  话音刚落,便听滞重门响,两扇铁门再被拉开了一条缝。
  立时之间,斩鬼狂奔而入,安然无恙。
  马啸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空中盘旋的几只雕影接连落了下来,掉到城门外的沙地上,“噗噗噗”几声响。
  白头黑雕一劫算是险险避过了。
  一个月匆匆而过,武城的冬天仿佛也快要过去了,多日以来,竟是一粒雪也没有飘过。
  武城南开的大门外终于盼来了自江南而来护送鱼鳞甲的队伍,为首的却是一顶不起眼的黑布马车。
  武城府尹带了一队士兵甚为矜持地去迎了鱼鳞甲入城。
  那黑布马车帘一撩开,露出里面坐着的人来,身披薄红斗篷,面容甚是姣好。
  正是谁也没有料到会来到这武城大营的苏怡雪,如今的镇天府侧妃。
  府尹一见,立马屁颠屁颠地带着人去了军中大营。
  再过三日,蓟州的军队连同借兵而来的十万西域军,自西面而来,由于武城城中已驻扎满了军队,这二十多万人的军队便驻扎在了城门外以西的密林一带。
  这一次,圆滚滚的武城府尹再没有屁滚尿流地出城去啼哭一番,因为他毕竟是个懂得轻重缓急,约莫有大智慧的人。
  如今武城府尹的头等大事便是拥立大帅为王一事。
  他请来了武城城中最为德高望重,有长长白胡子的算卦先生,算得了良辰吉日,又亲自去精挑细选了一队奏乐唱和的乐伶人,还从武城府尹府中经年未有人进去过的仓库中刨出了两把上好的梨花木箜篌琴。
  武城府尹总算是交了差,对自己很满意很骄傲。
  李彦军中自立为王那天,马啸啸掳起袖子,忙着给斩鬼刷背,没有亲自去武城城门下观礼。
  夜里倒是听绿荷绘声绘色地说了一番:“那府尹找来的两把箜篌琴音色极好,调子甚是威严肃穆,大鼑里烧着的三根香烛,青烟袅袅,我就站在大鼎后头,隔着烟熏雾绕地看,委实熏了我的眼睛。”
  说着,还把头伸了过来给她细瞧,马啸啸借着篷中烛火,仔仔细细一看,见她眼角果然有些红,只见绿荷复又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大帅头戴冕冠,垂十二旒,系白玉珠,身穿明黄龙袍,看着颇为威严雄奇,下面的人自要三唱皇帝万岁,然后大帅就立誓,与西域、匈奴百年无战事,段氏一族立于西北,永世承袭爵位,拥十万精兵,方算礼成。然后那原来的镇天府侧妃便也到了搭好的祭台上,福身一拜,我看着,模样仿佛是哭了的。”
  绿荷说着,喝了一口茶,再对马啸啸说道:“总之尚算精彩,你没去,甚是可惜。”说罢,放下茶杯,却见马啸啸翻了个身,面朝床里,似乎是要睡了。
  绿荷也才躺平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隔日,天刚擦亮,太阳将将升起来,马厩里尚还有几分昏暗,马啸啸已热火朝天地开始给斩鬼刷背,正刷得颇为起劲,却见本来一动不动的斩鬼忽然轻扬了一下前蹄子,脖颈上的铃铛随之作响。
  她立刻停下手中动作,正欲查看是否刷得不妥,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说:“你刷马刷得太勤,斩鬼的马毛都快给你刷秃了。”
  回身一看,竟然是肖陆。
  马啸啸倒有些惊讶,为何肖陆会独自来找她?
  只见肖陆面上并无笑意,神色颇为郑重地对她说道:“我有一些肺腑之言想同你说。”
  马啸啸一听更觉狐疑,虽然想不到这肖陆有什么肺腑之言要同她说,却是点了点头,放下刷子,整理了一番,随他往城东而走。
  岂料一路上肖陆却是一言不发,只顾埋头走路,马啸啸几次想出声问他,究竟是想说什么,可看他的沉默模样委实古古怪怪,便没有出声,索性也沉默着跟着他走。
  一直走到城东门下,守门的士兵见到肖陆,皆是拜了拜,口中称了一声:“肖副将。”
  肖陆扬手,只说:“打开城门容我和马姑娘出城探一探敌情。”
  那士兵怔了半刻,想道,按理说若无大帅吩咐,城门不可开,可面前之人既是肖副将,那么似乎便是形同大帅吩咐了,于是他转身连同守城的其余几人,拉开了东城门。
  马啸啸心中陡然之间觉得很是古怪,脚步顿了片刻,终究还是随着肖陆走出了东门。
  往东又行了一阵,满地荒草萋萋,武城东门已是遥遥落在身后。
  肖陆回身,终于开口道:“你可知今日为何我要让你出武城?”
  马啸啸心中那点不好的预感愈发明显,摇头道:“不知道。”
  面前肖陆却是一笑,一双眼中精光闪闪。
  马啸啸头皮立时发了麻,印象里肖陆就没这么笑过,却仍旧强作镇定,说道:“我看这城外风好大,你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回武城去说吧。”
  肖陆却是大笑一声,脚下一动,已是来到马啸啸身前,一手紧紧握住她的右胳膊,往回一拉。
  马啸啸被拉得一个旋身端端落到了他的怀里,双臂被他死死扣住。
  心中大惊,马啸啸立马脚下发力准备跳开,却见鼻下白布一晃,她猛然吸了一口气,甜甜腻腻的香气不禁令她脑中轰隆一响,神思也开始昏昏起来,只听身后人说道:“上次抓个平阳,他不肯拿城池来换,这次抓个你来,倒要看看,他肯是不肯。”说话间,已是恢复了他本来的声音。
  马啸啸听后迷迷糊糊地想,这个拓拔檀太奸诈了,故技重施,这次竟然假扮肖陆,引她入瓮。
  想罢眼前已是一抹漆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到转醒之时,马啸啸发现自己两手两脚都被粗麻绳牢牢地绑着,她抬眼望了望四周,是个大帐,与大穆军中大帐颇为相似,帐中有个大圆桌,由于她蜷在地上,视线望过去,只能看见桌上平摊着薄薄一张纸,想来也是一张地图。
  她试着动了动手脚,仍旧有些绵软无力,开始暗骂那拓拔檀不知给她用了什么蒙汗药,药力这么强。害她空有一身武艺,不得施展。又四下打望一番,寻找有没有什么尖利物件可以割断束缚手脚的麻绳。
  可惜,未果,有人已经进得帐来。
  果就是拓拔檀。
  马啸啸见他已是一身鲜卑打扮,头后垂着一条辫子,说道:“之前我听人说你掉下了昆仑山,他们才得了机会捉了斩鬼回来。如今你一出现,又把斩鬼牵走了,还赔上了我的黑雕的性命,你说,该如何是好?”
  虽然不是亲兄弟,可马啸啸觉得他挑眉时的表情和李彦一模一样,当下只是默然并不答他的话。
  那拓拔檀也似不恼,只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又道:“你可知今日一早我捉了你来,不过一个时辰,他们便派放了鸽子送信说要与我商谈,你说我此计妙是不妙?”
  马啸啸再次颇有骨气地不予作答。
  拓拔檀却忽然俯下身去,一手钳住她的下巴,力道之狠似要生生捏碎她的骨头,痛得马啸啸两边脸颊俱是一麻。
  他眼中分明透着怒火熊熊,马啸啸不得不从牙关里挤出话来:“妙得很。”
  拓拔檀方才满意地松开了她的下巴。
  马啸啸张一张嘴都痛,见拓拔檀满面厉色,“他以为他能够借兵便能胜我,简直痴人说梦!”
  马啸啸看他一面说,一面在大帐内踱来踱去,他的样子委实没有他的言语一般自信。
  来来回回走了好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通报:“大人,大穆周宁衍到大营外了,的确是孤身前来。”
  来得如此之快,马啸啸始料未及。
  拓拔檀冷笑一声,喝道:“让他进来。”
  马啸啸不禁瞪大了眼睛,不过片刻,便见帘子一掀,李彦步履沉着地走了进来。看见她缩在墙角,面上神色仿佛一松。
  的的确确是一个人来的,连平日里的甲胄也没穿,仅是宽袍大袖、博衣裹带,马啸啸心中不由得沉沉一落。
  拓拔檀撩袍坐下,微一扬手,李彦便也落座,中间隔着一张圆桌,四目相向。
  拓拔檀开门见山,率先道:“我的要求便是你马上撤兵。待你兵马南撤出齐州之时,我便放人。”语调甚为讥讽。
  李彦听后,却只答了一个“好”字,神色自若,仿佛一口应承下的不过是一件寻常小事。
  拓拔檀愣住了。
  马啸啸愣住了。
  大帐之内,霎时之间,寂静了。
  寂静了整整半刻有余,拓拔檀瞬也不瞬地打量着李彦,揣摩一番他此举用意,却是忽而大笑道:“我原以为你不是此等儿女情长之人,竟是错看你了。”
  李彦嘴角一勾,竟也扯出一抹笑,答道:“如今看破却也不迟。”
  拓拔檀转瞬之间,隐了笑意,拍掌两下,两个士兵便从帐外进了来,拳头陇在左肩前,拜了一拜。
  拓拔檀出声道:“去拿纸笔奉上。”
  不过片刻,一张白纸,搁在笔架子上的一杆毛笔就被整整齐齐地摆到了李彦面前,恍然间排成一种威逼之势。
  李彦手撩袖口,捏起毛笔,听拓拔檀一字一句道:“大穆镇天府全军撤兵,遣西域、段氏之军往西,立此为誓。”
  马啸啸坐在一旁听着,并没有说出诸如,“不要为了我这样云云”或者“不要管我云云”这一类深明大义,肝肠寸断,深情女主角所说的话,小部分原因当然是因为李彦说过的,她素来贪生怕死,然而大部分原因则是因为,她知道李彦对拓拔檀的必诛必除之心,无论如何,决计不会在这一刻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李彦匆匆写完,拓拔檀逐字看了,抬手冷笑道:“还请加盖帅印,即刻下令撤军。”
  李彦伸手在怀中、腰间、袖口摸索了好一番,抬起头来却对拓拔檀抱以歉然一笑,“啊,今日出来得太急,委实将帅印遗忘在军中大帐内了。”
  马啸啸胸中大石忽地落地,却又开始为自己的性命担忧了起来。
  拓拔檀勃然大怒,手下一拍桌,“你竟敢戏弄于我。”
  说着手中一掌朝李彦而去,掌风凌厉。
  李彦闪身险险避过,口中却道:“你稍安勿躁,可派人去武城城门知会肖陆一声,他便可将帅印送来,我再盖不迟。”
  拓拔檀冷哼一声,“你当我是七岁小儿,如此好糊弄。”说着,又是一掌。
  李彦再避,又道:“如若你是堤防肖陆,尽可指派你的兵卒拿了帅印过来。”
  听此一言,拓拔檀眉头一皱,猛地停住脚步,人斜站在李彦面前。
  李彦站定,取下腰间坠玉,递给拓拔檀,道:“以此为信,你可派人速速取来帅印。”
  马啸啸忽然又觉得自己看不懂局势了。
  拓拔檀击掌两声,两个军士又进得帐来,他将坠玉递给其中一位,吩咐了一番,那军士便去取大帅印了,复又吩咐另一位取了一坛酒来。
  玄色酒坛摆在圆桌之上,桌上放了三只空碗,李彦眸色霎时暗了暗。
  马啸啸不明所以,只听拓拔檀沉声说道:“昔年我们同去北地巡猎,总要三人对饮,你年纪最轻,自不善饮,其后仅余二人对饮。”
  她才恍然明白过来,这仿佛说得是,他们二人和福王……不知为何,她竟然还从拓拔檀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内疚……
  想来他假扮周宁麒的十年之间,福王自不知晓,待他如同至亲骨肉,他如何没有丝毫内疚……
  李彦听后不言不语,站起身来,往空碗里斟满酒,抬手便洒到了地上。
  大帐之内倏忽之间又寂静无声了起来。
  马啸啸却见李彦手中复又提起酒坛,先给自己面前酒碗斟酒,又给拓拔檀斟满一碗。
  抬手一饮而尽。
  拓拔檀端起酒碗,同样一饮而尽。
  李彦手中再次提起酒坛。
  马啸啸只觉眼前大袖一闪,那酒坛中的酒水刹那泼向了拓拔檀。
  趁拓拔檀抬手擦面之际,李彦闪身到他身后,步法之快,马啸啸没有看清。
  抬眼只见他一手正中拓拔檀颈后,拓拔檀便顺势倒地,李彦一手撑住他的背心,将他缓缓放到了地上,避免了响声。
  看得马啸啸目瞪口呆。
  李彦快速踱步朝她而来,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割断了她手脚的绳索。
  马啸啸的目光直落在刀柄上缀的一颗红玉,觉得分外眼熟。
  耳边只听李彦自嘲道:“我就素爱捡些你不要的东西。”
  听得马啸啸心中一紧,顿时语塞。
  待到起身以后,李彦将马啸啸拉到大帐帘子左侧站定,他人则站在了右侧,学着方才拓拔檀击掌的模样,也拍了两下。
  马啸啸适才明白过来,他是要引两个士兵进得帐来,他们一左一右正好掣肘。
  她腿脚虽仍有一丝绵软,可是擒住一个鲜卑小兵还是绰绰有余。
  两个小兵听闻击掌,进得帐来,当下就被马啸啸和李彦,一左一右地打昏了头。
  李彦快速脱下两人的外衫和帽子,与马啸啸一人一套换了装。
  隔着帐帘听见外面没了动静,才双双微低了头走出帐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走了不过几步,但见几队侍卫佩刀巡逻而过,马啸啸镇定地随着李彦转了个身,换了一条道走。
  孰料,走了没几步,又是好几队军士走过。
  李彦见旁侧帐篷中无人,便拉了马啸啸暂时躲在帐中。
  马啸啸见帐外人影闪动,一时之间,尽似不绝,心想,这要蹲在帐篷里蹲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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