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花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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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何她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到最后，她竟然还是欠他了！而且是一条命！
　　手术车滑过她身旁，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生硬摩擦的声音，最后渐行渐远……
　　乔婉妍无意识地迈开脚步跟了过去。
　　长长的走廊、雪白的墙身、冰冷的白光还有被轮子碾压过地面发出的声响。
　　所有的一切都似曾相识……
　　…………
　　乔婉妍就这样仿佛没有了灵魂般木然地跟着那手术车。
　　倏地——
　　“婉妍！”
　　一个声音划破耳际，她停住了脚步回头。
　　是夏侯明磊，几乎同时的，她看见了他旁边的男人——霍辰宇！
　　乔婉妍看了看已然远去的手术车，再回过头看看近在咫尺的霍辰宇，心跳如鼓，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还活着！
　　她眼神呆滞地望着他们，就像看到了来自异次元的生物！
　　“婉妍你醒了？”开口的是夏侯。他狐疑地看了看刚才乔婉妍行尸走肉般走去的方向，问：“你要去哪里？”
　　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走错了。”
　　夏侯看了眼她的手，声音陡然大起来，“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危险吗？你们知不知道要是再晚几秒你们就要被炸死了，看得一旁的我心惊肉跳，救人也不是这样救呀……”
　　霍辰宇和乔婉妍都沉默了。
　　见他们不作声，夏侯明磊终于停下了碎碎念。
　　“幸好你们和那孩子都没事！可那货车司机，据说伤得很重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乔婉妍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他们说跟自己一起送进来，最终抢救无效的人是货车司机。
　　对于他们的继续沉默夏侯也懒得搭理，他瞥了眼面前的男女，说：“我先下去拿药。”之后，没等霍辰宇搭话就走开了。
　　乔婉妍看着霍辰宇，眼神里透出些微不信。他真的还活着？但很快就垂下眼眸遮掩住。
　　不知为何，她竟然松了口气！
　　霍辰宇的额头缠着纱布，右手更是被夹板固定住吊在半空中，其它的倒是没什么。他斜睨了眼她同样缠着纱布的手，语气淡漠地问：“医生说你没事可以下来了？”
　　她胡乱地点了点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清醒至今她都没见过帮她看治的医生，期间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不过既然没被推入手术室什么的，应该是没事了吧。
　　霍辰宇睨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空气瞬间静默得让人尴尬！
　　此时……
　　“请问……你们是刚刚在车祸现场救了我女儿的人吗？”
　　面前的女性大概三四十岁，穿着连衣裙长相斯文。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们。
　　霍辰宇率先反应过来，答到：“是的。”
　　女人随即红了眼眶，在他们面前深深一鞠躬，“谢谢你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别……”乔婉妍连忙过去扶起她，还不小心碰到了手掌上的伤口，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霍辰宇则凉凉地注视着身前这个快要哽咽的女人，说：“你是真的应该谢谢我们！怎么能独自留下孩子在车里呢？这次是她走运，遇到一个傻女人，下次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乔婉妍心一惊！虽然这位家长是错得离谱，但现在人家都已经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了，还有必要这样在人家的伤口上洒盐吗？
　　面前的女人也是愣了愣，立刻愧疚地低下头，“你说得对，都是我，以为买些东西花不了多少时间，又怕孩子乱跑就把她独自留在车里，才会……”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流出来了。
　　见状，乔婉妍忙着安慰道，“不要再犯就好了。”
　　女人连连点头，“是是……我再也不会了。我……我再次替我家女儿向杨谢谢你们了！”她又鞠了一躬。
　　这次乔婉妍没再扶起她了，而实际上她是愣住了。
　　向阳……
　　“你说你的女儿叫……”
　　“向杨……温向杨……”
　　虽然有点疑惑于她对自己女儿名字的特殊反应，可她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向阳……真的是向阳……？！
　　乔婉妍的反应深深的刺进霍辰宇的眼睛，这个不其然出现的名字让他莫名地烦躁不安。
　　“走了。”他破天荒地拉起她的手。
　　乔婉妍却无声无息地抽出自己的手，她对孩子的母亲说：“那孩子……我可以看看她吗……？”
　　温太太看了下眼前这个衣着朴素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子，不明白她的眼神为什么瞬间变得深刻而伤感。
　　“当然……当然可以……”
　　霍辰宇看着她们慢慢走远的背影，眼神瞬间变得清冷无比。他的心中像有根带刺的藤蔓，慢慢地、一点一滴地爬满他的心脏，只要稍稍收紧就把他刺得生疼。
　　他的恨，什么时候变样了……
　　他杵在原地整整五分钟，才转身走出医院。
　　…………
　　乔婉妍是透过玻璃窗看到的那个小女孩——温向杨。
　　小女孩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在身上雪白的被单映衬下她的脸色稍显苍白。她的母亲温太太说，她刚做完手术脱离了危险期，现在还很虚弱。
　　乔婉妍伸出手，想隔着玻璃窗摸一摸小女孩的脸，指尖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凉。于是，她收回手，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出神。
　　其实向阳一直都在……
　　冥冥中，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
　　温太太对于乔婉妍的忽然失神很是不解，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唤道：“乔小姐……”
　　乔婉妍回过神来，但她并未看向她，只是依然透过玻璃窗看着那小女孩，淡淡地说：“我的未婚夫，也叫向阳……”
　　温太太愣了愣，像是明白了什么。
　　“那他……？”
　　“……他……已经不在了……”
　　乔婉妍的声音很落寞。
　　但也就是此刻，她才终于肯承认，她的向阳已经离开了……
　　…………
　　…………
　　


☆、逼迫

　　　　霍辰宇的右手因为那次事故骨折了，得静养一个月，于是他选择了回别墅。这时候的他是吃饭、洗澡、穿衣还有复诊都要有人在旁的，可霍家的佣人原本就多，所以这本来并不是什么问题。可最近的霍大少就像吃了火药一样见人就骂，一不顺心就摔东西，还轻易不让人碰，搞得整个屋子的人都惶恐不安。
　　在这样的时刻，罪魁祸首乔婉妍就被推到了前线。其实也对，霍辰宇也是为了救她才弄成这样的，所以对于做炮灰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也就认了。虽然期间霍辰宇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却也没有拿东西砸她。
　　刚开始霍辰宇是死活不让她碰的。
　　吃饭的时候，乔婉妍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左手拿着汤匙有一下没一下别扭地吃着，于是她说：“我帮你吧。”
　　可是他却看也不看她，说：“不用你管！”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她忍了！
　　于是，她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的汤匙上，说：“今天的鱼不错，你还想吃什么？”
　　霍辰宇眼神古怪地睨了她一眼，没吭声也没吃，反而放下汤匙改拿起叉子，戳着面前的炒菜心。
　　她又帮他夹进碗里。
　　他却发飙了，“你有完没完啊！吃完就赶紧给我走开！”
　　她知道他在跟自己怄气，却不明白为什么！
　　“我知道你行动不便心情不好，可你又不肯让其他人帮你，你这么做是存心为难我们吗？”
　　“我不用你们帮！”他还是坚持拒绝。
　　乔婉妍知道他是自尊心作祟，受不了别人看见他软弱的一面。随即，她叹了口气。
　　“我只是关心你，毕竟你受的伤，我要负大部分的责任。”
　　霍辰宇盯着面前精致的骨瓷碗，愣怔了一下，说：“不关你的事……”
　　他的嗓音低低柔柔的，并不像开始时的拒人千里。
　　言毕，他拿起汤匙大口吃掉了她夹给他的鱼肉。
　　见状，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她不再出声了，因为她知道，他终于服软了。
　　但在那之后，霍辰宇就拿自己当大爷了，每次都要乔婉妍为他跑前跑后。从下班后到第二天上班前，她的所有时间都是围着他转。
　　霍大爷用叉子和汤匙戳了几顿饭之后，就不用她夹菜了，而是直接要她喂他吃。往往是他眉毛一挑说吃哪个，她就要赶紧夹上放到他嘴边，他还十分欠抽的嫌菜热了烫了。
　　在额头抽搐了不知第几次后，乔婉妍被他搞得彻底没了脾气。
　　穿衣服也是！因为伤的是右手，左手不灵活，穿衣很不方便。所以，每次他都要她在房门外等，等他慢吞吞地穿好裤子就让她进来帮忙穿衣服。但她不明白，他手受伤了当然是穿前扣的衣服来得方便简单吧，偏偏人家霍大爷不要，非得穿个套头衫。
　　有一次她烦了，索性就不把他受伤的那只手弄出来，让它藏在白色T恤衫里，任右手的袖子随风飘啊飘的。
　　看着他那个样子，乔婉妍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
　　“哈哈……你这样也挺好看的啊，好像杨过哦！”
　　谁知霍辰宇板着脸睕了她一眼，阴森森地命令道：“把右手弄出来！”
　　看着他那比锅底还黑的脸还有那低八度的嗓音，乔婉妍才悻悻然地把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弄出来。
　　再来就是洗澡！因为他的伤口不能碰水，偏偏他又是一有洁癖的家伙，每天都要洗澡，所以按道理她也是有义务帮他的。可是，她那个尴尬啊！
　　是！他们是坦诚相见过，她甚至还怀过他的孩子，可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就只有那一次，所以……
　　可没想到的是，人家霍大爷比她更嫌弃！等她帮他脱了上衣后，他不仅限制她只准呆在浴室门口，还阴嗖嗖地对她说不准偷看，和没有他的命令不准进去。
　　真是好笑，他全身上下她哪里没见过啊！搞得她好像女色*情狂一样！
　　但乔婉妍还是乖乖地蹲在他的浴室门口。
　　…………
　　今天，她就像往常一样，在门外听着他在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等着他的使唤。半晌后，他在里面叫唤她。
　　“进来吧。”
　　乔婉妍推门而进，发现他已经像之前那样用浴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被砌高了一个台阶的按摩浴池旁。他看向她，扬着下颌指了指不远处的洗发露。
　　她今天的任务是帮他洗头！
　　她把洗发露按压在手上，和着水搓了几下，等泡沫丰盈后再抹上他的头发帮他洗头。起初，她经常会把泡沫抹到他的眼睛里，然后被他狠狠地训斥，可几次下来，她现在洗头的动作已经非常娴熟。
　　乔婉妍看了眼他的右手，昨天陪他复诊的时候医生说他的伤恢复得很好，可以拆夹板了，不过还是要用纱布带固定一段时间，并且这段时间不要拿重物要静养，但是吃饭穿衣的时候可以将纱布带拿下来。换句话说，他已经可以自理了。
　　但从昨天回来到现在，她完全没看出他要自理的迹象，还是做什么都要她伺候。想想她平常工作已经够多事情了，现在又鞍前马后地服侍了他一个多月，她都觉得自己快熬成铁人了。既然现在他可以自理了，那她是不是可以退役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要说明白。
　　“喂……”
　　“……”，此刻闭上双眼的霍辰宇感受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洗头的时候专心点……”
　　乔婉妍抿了抿嘴唇，有点不服气，“医生不是说你好了吗？那以后这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了吧……”
　　“……洗好了就帮我冲水。”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
　　什么嘛？！
　　于是，乔婉妍领着他来到洗手台，舀着水帮弯下腰的他将头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她还在踌躇着要说些什么，霍辰宇又开口了。
　　“小心点，别让泡沫进眼睛里了……好了，帮我把头发擦干……”
　　“……”
　　乔婉妍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这个男人到底想怎么样！
　　“喂……我说……”她重新开口跟他说。
　　但他很快就打断她的话。
　　“擦好头发就去外面等着，我要洗澡了。还有，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听了这些话乔婉妍更为之气结。
　　什么跟什么嘛！这男人真的把她当成免费女佣在使唤啊！
　　然后，她故意在大理石上用力地踩出脚步声，愤愤然地出去了。
　　她在外面听着‘哗哗’的流水声，知道他正在里面洗澡。她坐到了离浴室不远处的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脑子乱哄哄的。
　　烦死了……
　　然后，水声停了。可过了很久，里面的人都没有出来。乔婉妍正狐疑，却陡然间听到浴室里传出男人的惨叫声，接着是摔东西的声音。
　　她的心一震。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于是，她立刻跑了过去打开浴室的门。
　　发现男人居然毫发无损地站在洗手台前，她明显地愣怔了一下。
　　刚洗完澡的霍辰宇裸着上半身单手捂着脸颊一脸痛苦，嘴的四周还残留着剃须膏的泡沫。
　　敢情他是在刮胡子，还刮伤了？！
　　看到他这样憋足的样子，她艰难地忍着笑，可嘴角的微小弧度还是出卖了她。
　　霍辰宇蹙紧着可以夹死苍蝇的眉毛，恼羞成怒地对她吼道：“笑什么笑，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乔婉妍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反而走到他身边说：“你的左手没有右手灵活，当然容易刮伤啊！为什么不用电动剃须刀呢？”
　　“不用你管！”他依旧是恶狠狠的。
　　本来听到他的话她是生气的，可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她又心软了，毕竟他会这样都是因为当初救了自己！
　　她抓下他捂着脸的左手，看见脸上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珠，于是她说：“你坐下，我来帮你吧！”
　　霍辰宇仍旧在别扭着，“我不用你帮！”还负气地背过身子。
　　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她没理他，径自捡起被他扔掉的刮胡刀，站在之前帮他洗头的位置旁边，用干毛巾垫住被他洗澡时弄湿的瓷砖，她微笑着拍了拍座位，说：“过来吧！”
　　他看着她的笑脸，有刹那的失神！
　　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坐下。
　　霍辰宇弄不清楚此时心中是什么感觉……她之前还嚷嚷着不要再伺候他了，但现在她又带着和煦的笑容对他说要帮助他。
　　这个女人，他抓不透……
　　浴室里缭绕的水雾已散，墙上的水珠还不时地往下滑。
　　分别坐着和站着的男女都默契地沉默着……
　　此时，乔婉妍摇动刮胡膏的声响突兀地在浴室里回荡。摇匀后，她把泡沫挤在手上，均匀地涂在他嘴巴的四周。然而，就在触碰到他脸部肌肤的刹那，她愣怔了一下停住了动作。
　　这样的举动，对他们来说会不会太亲密了？！
　　见她若有所思地停住，霍辰宇瞪了眼前的女人一眼！
　　“干嘛？！”
　　她瞬间回过神来，用力地摇了摇头，“没事。”想顺便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东西摇出来。
　　涂好泡沫后，她吸口气命令自己心平气和地帮他刮胡子，这没什么，就把自己当成理发师，把他当成是顾客就好了。
　　当真的定下心来后，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手不抖、气不喘，心无旁骛地替他专心地刮着胡子，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受伤的地方。
　　霍辰宇盯着此刻近在眼前的女人，空气里除了刮胡膏的味道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里滋味繁杂；心情也不自觉浮躁起来……
　　她的动作很娴熟也很仔细，眼神专注得容不下半点东西，但她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心烦意燥！
　　半晌，终于完成了！她帮他擦干净后，又帮他涂上须后水，还细心地避开了受伤的位置，然后再转过身，跑到卧室里找了块创可贴帮他贴上。
　　最后，像完成了一项任务一样，她颇有成就感地对他笑了笑，说：“好了！”
　　“……”霍辰宇的双眸凝视着她，仿佛想穿透她的灵魂。
　　“怎么啦？”乔婉妍不解，随后想了想，说：“我知道脸上贴着创可贴不好看，可是你受伤了，不贴着很容易感染的。”
　　她觉得他绝对是对那块创可贴有意见。
　　“你动作很娴熟嘛……”
　　她得意的说：“那当然，我以前经常……”
　　她想说她经常帮向阳刮的，但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的眼睛她直觉地没再往下说，而是转了话题。
　　“我们出去吧。”
　　她欲转身走出浴室，可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霍辰宇便猛然站起来单手紧箍着她的腰身。他的声线里藏着阴冷。
　　“以前经常做？帮谁？段向阳吗？”
　　乔婉妍身体一僵，随后开始拼命地挣扎捶打。
　　“放开，不关你的事！”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力气会这么大，仅仅单手就把她按的死死的。
　　她的话狠狠地触怒了他！他一把推她到墙壁上，接着整个人笼罩了上来，借着身体把她压进墙壁。
　　“如果我不放呢？”他对着她的耳朵吹着温热的气体。
　　“霍辰宇，你这个混蛋放开我！”她朝着他嘶吼出声。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恩将仇报！
　　霍辰宇俯下头，凝视着她因为愤怒而铺上薄红的脸，眼珠就像是透明的玻璃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她在瞪着他，非常警戒的！但他并没多加理会，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犹如只发狠的小猫般，随时准备挥动利爪把他撕碎。
　　良久，受不了以这种姿势僵持着的乔婉妍又开始挣扎着说：“你放……”
　　然而还没说完，她就发现眼前的男人居然低下头吻住她，还卑鄙地趁她开口说话之际把舌渡进她的口中，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并且不断撩拨着她。
　　她在他的怀里拼了命地扭打，可男人就像发了狠般，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地压着她，仿佛要把她嵌进他的胸膛。
　　她从来没有试过那样的吻，没有温柔也没有情人间的柔情蜜意，只有粗鲁蛮横的侵略和蚀人心骨的……绝望……
　　乔婉妍全程都没有阖眼，只是冷冷地睁大着双眼看着他的眼睛张开、闭上又张开……最后，他停下了动作，他们两人都喘着气瞪视着对方……
　　‘啪’地一声，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鲜红的掌印在他的俊脸上浮现，昭示她的用力程度。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罩上愠怒。
　　“你竟敢打我？！”
　　“你混蛋……”
　　霍辰宇二话不说，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拖出浴室，再将她狠狠一甩。她一个趔趄倒在了卧室的床上，刚翻过身，他就欺身而上，将她压制在床上。
　　她一下慌了神！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姿势太容易出事了！
　　她用尽全力地用脚踢、用手捶打他，想从他的身下挣脱出来，但没有用，因为她发现，她越是挣扎，他的禁锢就越是收紧。
　　“霍辰宇，你这个混蛋给我放手！”她厉声喝道，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不已。她拼命地挥动着双手，阻止他越来越近的唇。
　　然而就在混乱间，她忽地听到了男人痛苦的闷哼。
　　乔婉妍一惊！发现他正抱着右手一脸吃痛地瞪视着她。原来在无意中，她狠狠地捶中了他右手的骨折处。
　　见他如此，她呆愣了一下，不敢再用力打他，却是眼神戒备地猛盯着他看，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霍辰宇虽然被击中伤处疼痛异常，但他却没有放松对她的钳制。等疼痛感过去后，他发现身下的女人竟然哭泣了起来。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自她的眼中流出，把他的心溅湿了……
　　泪水这东西就是这样，你要是一直憋着还好，一但憋不住就很容易溃堤。她开始哽咽，可她随即紧咬着下唇逼迫自己不发出声音，却再也阻止不了不断滑落的泪珠。
　　半晌，她哆嗦着身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霍辰宇，你放了我好不好？”她的语气已经接近乞求了。
　　“不好！”他斩钉截铁地说。
　　虽然语气是这般生硬，但他的动作却无比温柔。他俯下头，耐心地吻着她眼角的泪，来来回回不断重复。
　　“我会恨你的……霍辰宇……”她啜泣着。
　　原本她已经决定不再恨他了！
　　他动作一窒，然后不在意地轻笑，“是吗？可我比你更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就是忘不了你……”
　　话一旦出口，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直到这一刻他才肯正视自己的心。
　　这些年来，他的心就好像无根的浮萍，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怅然若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有牵挂，直到再次遇到她，直到看见她看着段向阳时的眼神，直到他发现自己在嫉妒……
　　她的身影犹如藤蔓爬满他的心，越收越紧、越收越紧，紧到有一天突然发现心脏的位置发出尖锐的疼痛时他才赫然明白，他对她所有的恨都是借口……他的心在叫嚣，他在发疯地嫉妒，他嫉妒她的自在，嫉妒她的轻易忘怀，还有那埋在内心深处的……深深的……惋惜……
　　她为什么要来招惹他？为什么不顾一切都要成为他的妻子？既然招惹了又为什么要轻易放弃？为什么要让他再遇见她？为什么他对她如此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