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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未见春又深+入云深处亦沾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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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窗中望着那颗树,我猛然省起,今天却又是中秋了呢。
    这几日拓跋锋极是忙碌,有时候也住宫里,也不知他今日可回来?容甯倒是在聘林馆住惯了,昨天我夜半醒来,还见到致爽阁的灯亮着。
    他们当然是有缘故的。
    盟会既成,战果已固,自然没有必要再让海其腾君在幽州坐大。所以,在汉齐使臣陆续归国、卢州交割、驻守任命之后,拓跋锋不日便要回京复命,幽州军政则悉数委于雪城主之手——拓跋炎这是想分而治之,还是猜忌之心尚未波及容甯?无论怎么琢磨,我都觉得魏国主上的调遣布局十分有趣。
    只是,这甘州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所以,他才喜欢王右丞吗?
    幽州往北,我此生还未踏出过玉泉关呢。
    早餐用过,无事可做,我便又靠回榻上,随手拿过一册书,边看边想心事。
    正在我靠着榻看书之际,容甯来了。难得敲了两下房门才踏了进来,走到我面前,开口便是:“王樨——”
    我已是懒得纠正他,更懒得起身,眼睛从《河岳英灵集》后抬起一寸:“何事?”
    容甯全副戎装,刚从朝会上来,神色之间未免不及常日亲切,他环视一眼房中,不由带了几分恼意,“后日,你就要同郎主回燕都了,怎么还不收拾?”
    呵,幽州军政都要忙不过来了,却还记挂着这等事。我侧头想了想,“不会收拾,也不怕没东西使。况且此地所有,我不是都赠你了么?”
    容甯皱眉笑道:“连喜欢的衣服都没有?看的书也都不要了?”
    嗯,有道理。但看了一眼这屋子,还是一点也不想动,我叹道:“宫里的衣服以后都不便穿了,这里的衣服我也不想穿了;书倒是善本,但我也都看过了。随你怎么处置吧。”
    “你……”容甯被我顶得语塞,过了一会,方无奈道:“你到波柳堂看书去。这里我叫薄来随便替你收拾几样罢,以后若再有什么缺的,记得遣人来问我取。”
    如此为我着想,真教人感动!我站起来,不由笑道:“你当真待我不错。”
    容甯闻言微微一笑,眼睛却看到别处去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去了。”我拿上扇子和书,正要出门,容甯却又叫住我,盯住我脸,停了一会,便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你是不是不想去?”
    ……是因为他在我面前从不掩饰,所以我在他面前,也不免泄露心事了么?
    我想了想,觉得也不妨直说:“也不能算很高兴,也不能说很想去。不过,这世上很高兴与很愿意做的事,本来就是很少很少的。”
    容甯神色复杂,仿佛很累似的坐到榻上,把剑解了,搁在一边,道:“女人太聪明,何止是不善事人,连事己,看来都不成!”
    啊,前半句可不是拓跋锋奉天春台上对谢静山说的么?如今他倒好,举一反三,一针见血,来对付我!
    我又气又笑,亦很佩服他能作如此精辟的总结。但总不能无言以对,便无耻地来了一句:“一大早便来这儿发感慨,是不是舍不得我?”
    容甯忍着不悦,“哼”了一声,道:“我是有话劝你!”
    “啧,雪城主要夺我教席了,”只是我从来一意孤行,可不想听什么三从四德。我冷冷地看着他,“你说!”
    果然,望着我的脸色,他一时无辞。
    “好了,你不说,我也知道的。”我缓和了神色,笑道,“海其腾君如何待我,你如何待我,我都是明白的,以后自然也能够以德报德。你就放心吧。”
    “我还真不放心!”容甯竟然苦笑,扶额叹息,“你们太像,好起来固然好,闹起来直是冤孽。有时候我想,当初你还不如从了我呢,省多少事……”
    听了这话,我倒吃不消了,只得笑道:“乱了辈分,那可不行。”
    容甯亦笑,神情坦荡,令人心折,他道:“你不负他,他自然也不负你。夫人你去吧,待郎主晚上回来,我与你们践行。”
    
    第38章 秋河之悬(下)
    
    月上中天,灯烛高悬,退思亭里,宴席快端正好了。
    我伏在波柳堂外的围廊上,低头看了回水中的月影,又饶有兴致地望着浮桥上侍从穿梭往来。银色的月光下,这些面目粗犷的武夫亦似泯去了白日的戾气。
    蟠桃盛会又要开了吗?我不由对月微笑。
    "在看什么?"
    栏杆上,男人的手覆上我的手,如此用力,我甚至能感到他掌间的薄茧。
    "月亮。"我往后靠,有稳定的身躯承接着。他颈间已有淡淡檀柏清氛。
    "念一首咏月的诗来听。"他低首,在我耳边道。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眼前风景,十年不见,今后亦不复见了。
    修长的手指骤然收紧,几乎要揉碎我的骨。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立刻又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们已是夫妻,不当用此!"他靠在我肩头哼了一声。
    好个正经人!我不由绝倒,在他怀里笑得要死。
    "又疯了!"拓跋锋把我转过去,重重掐了我一把。
    双手扶着他臂,撑开距离,我仔细端详他。
    沐浴后,还穿得好不严密,金带黑袍,威仪庄重,只是眉宇之间又带几分疲意……
    是了,他也该决意了。
    "我好看么?"他嘴角勾起,一如在卢州时般自矜。
    "可以,赫连成蕴之后就属你了。"我亦笑道。
    拓跋锋点点头,难得竟满意了。
    "自从那日,我与你开了庄子的玩笑之后,你便不再问我从前的事了。"我直视他的眼睛,道:"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能开玩笑,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拓跋锋反问。
    "利用你,出卖你。"我应声道。
    他动容,眼睫蹀躞垂下,持我手置于唇间,"拓跋锋总教你称心如意,便是。"低首一吻,我不由神弛意荡。
    今夜容甯的家宴果然按排得好,月下列席者不过数人,却都是大魏名将,风度神态各有可观,而得了崔燕来的斯马力竟亦在其中。
    我于拓跋锋座侧,目视斯君良久,他眼睛狭长,身形厚重,此外毫无特色,配窈窕慎敏的燕来未免过分。
    我眉宇微微一蹙,斯君却已注意到我,他冲我一笑,亦甚粗疏。还不待我移开目光,他却已手持金杯,离座起身,走到我面前,笑道:"夫人莫笑,斯马力初见夫人这般斯文美丽的女人,愿以此杯,祝夫人与王爷,百年好合,形影相随。"哦,他竟说得出形影相随这四字,我不由微笑,是你自己的心愿吧?
    见他干了,我亦举杯,一饮而尽。
    斯君未料到我如此赏脸,不由受宠若惊,连声道:"多谢夫人,末将惶恐。"有人开了头,其余的人便络绎不绝了,不过片刻,我已带了酒意,撑着脸看他们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拓跋锋顾我几眼,忍不住皱眉道:"没事吧?"
    我举杯朝他一笑,又干了。他快疯了的样子,十分可爱。
    正在此时,另有一个不怕死的家伙喝多了,起身向拓跋锋道:〃王爷,宗弼听闻汉室淑女多才多艺,不知今日可能冒死请新夫人为吾等歌唱一曲?"拓跋锋眉头微挑尚未答话,容甯却已笑骂道:“宗弼,新夫人不仅是王爷爱宠,亦是我容甯的表姨,你敢戏弄她,未免托大。”
    被容甯这么一训,宗弼有点下不来台,他借着酒意盖脸,却向我道:“夫人若不应允,那麾下自然不敢相强。”
    原来此人就是徒单宗弼,他倒是成名已久的,如今也不过三十余岁,却已是大魏可数的将军。从前,他曾帅部犯会远府,始终为哥哥所抑,而无寸土之功。只是如今,他的福气却要好过王侍泽许多了。
    既然是家兄故人,总要给几分面子的。我道:“徒单将军有所请,不宜峻拒,只是我不善歌,琴尚可。”我转头向拓跋锋笑:“要听么?”
    拓跋锋眯眼不语,他自然是要听的,但最好是一个人听,是不是?
    很快,慕容薄从我卧室取来空悬多年的师旷琴,我用绢布擦了擦灰,一弦一弦校准音头,半日方调好,我想了下曲子,转头对拓跋锋笑道:“十年不弹此琴,倒可以卜一卦:若今日曲有误,日后当琴瑟不和;若今日一曲得众人意,便谐百年之兆。”
    不待他答,我的手指已攀上琴弦,月光如水,当年此曲之下,王侍泽的剑法迅若电光……
    一曲奏毕,席上良久无声。容甯最先回神来,鼓掌笑道:“妙极了。”
    徒单宗弼站在那里看着我,半天方道:“夫人的琴声好似一位故人……”
    我不再理他们,转头向拓跋锋笑道:“吉兆成了么?”
    醉眼之中,拓跋锋的脸色沉得跟冰水似的,他瞪我道:“你醉了,还不给我回去休息!”
    喏。我应命站起来,脚下有点飘,望着这满座名将,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诸位务必尽兴,容我先告退了。”
    回到绘桐馆躺下,反侧良久,还是心跳极快,浑身燥热。好久不敢喝得尽兴,好久不曾如此大醉,我十分十分的高兴,蒙着被子傻笑了一会,又觉得有点闷,想推开被子却怎样都动不了,啊,要闷死了……
    正在朦胧挣扎中,忽然被子一松,我被挖了出来。
    “每次都这样,一喝就得发酒疯。”冰凉的手巾擦过我脸,总算从套子里解脱出来了,我深深透了口气,挂在拓跋锋身上扭来扭去,还笑。
    “ 汉室淑女,我服了。”拓跋锋不由也笑了。
    我揉揉眼睛,今夜他也喝了不少,现在却还是衣冠济楚的样子,清醒得跟明月光似的,我十分不忿,伸手便解他领子上的纽。
    喝了酒手发颤,那金色的扣子又狡猾,在我指尖逃来逃去。拓跋锋含笑坐视,真不自觉。我眯起眼,看准了,凑上去咬那领扣……只是,且咬不断。
    我眼波一转,罢了,放弃了,我正要推开他,拓跋锋却奇怪地喘了口气,重重亲在我颈侧,几乎是咬啮了,好痛!还不待我挣扎,他一把将我推倒,比酒还烈的吻,如雨般落下,让我难以逃脱。
    缠绵良久,终于触到他滚烫的肌肤,我看见自己贴在他怀里辗转,在他手掌之中,我仿佛盛极芍药,一触即碎,亦同素月流光,不可捕捉。
    
    第39章 夕照之返(上)
    
    一夜无梦,醒来时竟已红光满窗。我头昏脑涨地坐起,茫然盯着窗外:这霞光是朝阳,还是夕照?
    “还好,还是上午。”窗下,拓跋锋已穿戴齐整地靠在榻上,好整以暇地持着《河岳英灵集》,眼睛却越过书瞟着我笑道。
    “哦。”我应了一声,复躺下。宿醉,不舒服。
    拓跋锋丢了书,坐到床沿上摸我的脸,道:“起来吧。”
    我转过身,蒙上被子。“啧,”拓跋锋无奈地笑,“我叫人进来了!”
    你叫,不怕我衣衫不整春光泄露,你就尽管叫。
    果然,他不做声了。我正要迷迷糊糊睡去,薄衾一下被扯开,他重手重脚地扑过来亲我,且道:“你不起也成,那我也睡下了。”
    “好好好,我起。”我无比幽怨地睁开眼,望着他道:“我已经早起了十年了,只想睡这一朝,都不成么……”
    “你装得再可怜些,就真不用起了。”拓跋锋坐起身,意味深长地一笑,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
    别!我瞬间清醒,赶紧坐起,帮他把扣子扣上,然后……额头抵住他胸口,让我再歇会儿。
    “小樨,”他伸手环住我肩,低首亲我的头发,叹道:“这是真喝多了,还是……”
    “喝多了。”我不等他说完,就认了。他今天穿得极正式,衣服上的金丝密绣,刺人得很,我睡意渐去。
    “那你不能少喝点?”拓跋锋大约是想起昨天席上的事,声音提高了。
    “不能啊,”我想到一个故事,不由笑起来,“你不知道狐狸都是贪杯的么?”
    拓跋锋更笑不可抑,握着我肩,望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狐狸?”
    我坐直身体,抖擞精神,点点头:“你知道,凡是修仙的狐狸都有几分法术,都能活得长久,因此也都是寂寞的。于是,它们便忍不住要与凡人作朋友。”
    拓跋锋很久没听我讲故事了,他眨眨眼,不知道是该听下去好,还是喝住我好。
    窗外一阵清风袭来,带着桂子馥郁,亦有几声鸟啼,我已是彻底醒了。
    “曾经便有这么一只狐狸,能识命理,能化人形。它经常变作儒生与一个谪居荒山的官员往来,情好甚密。一年,狐狸占卜得自己命禄将尽,不由郁卒,忍不住向友人倾诉。为了宽慰它,官员备置了薄薄菜肴,更开启了一坛好酒,劝它喝。开始,狐狸坚决不饮,声称自己有病;但一杯落肚,便称却之不恭了;继而一杯复一杯,直至酩酊大醉。”
    “官员见状,本欲留宿,可狐狸却坚决要走。官员追出去相送时,却见自己的朋友正从马上坠下,化出原形。你猜那人见了此情此景,他怎么着?”我把额前的乱发理了理,望拓跋锋笑道。
    拓跋锋皱眉狠狠剜了我一眼,道:“我就没听你讲过一个好故事!”
    “啊,你猜到了?命禄将尽,本是无从逃的。”我笑着攀住他脖子道:“你现在既知我是狐狸了,可不要等现原形,便下毒手哦。”
    拓跋锋哼了一声,却柔下眼神,起手抚过我脸,道:“放心吧,我不好杀。”
    海其腾君,你实实令我难以自拔。
    我起身穿衣,却见昨日的衣物已都换过,一件簇新的礼服置于衣架上,黑绒底上亦同他那件一样,织金绣着海东青纹饰。
    “为何我也要穿成这样?”我望着镜子皱眉,类似礼服,他穿就威严典重,我穿就过于华丽妖娆,从镜子里直接看到自己的灵魂,总是不太舒服。
    “因为,要去大司马墓前辞行啊。”拓跋锋含笑站到我背后,目光却是赞赏。
    “什么!”我大吃一惊,震恐地回头望着他。
    “我们明媒正娶,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私奔的样子?”拓跋锋半是恼半是笑,伸手就掐我脸。
    “可是……”想起爹,我小腿有点发软。
    “可是什么?你同容甯都去过了,我当然更有资格去。”拓跋锋傲然道,“我又不丢人,有这样的女婿,令尊可以含笑九泉了。”
    闻言,我也撑不住笑了,道:“的确。”
    到得云间山上,却已是漫天晚霞了。
    我爹的坟被收拾得齐齐整整,苔藓蛛网一扫而空,碑上字迹更重涂丹朱,所谓“西风残照,汉家陵阙”,规模亦无过于此。而王侍泽之穴,那日被填平之后,现又重立了一块衣冠之冢的碑,并无款识,而形制朴素厚重,必是容甯细心为我。
    但我还是有点不习惯,或许爹与哥哥喜欢的就是深藏功与名,待坟头野草闲花生遍,与牧童短笛、渔樵闲歌、日月山川,一起静静暗中交替改换,不再被记得,不再有牵挂,亦不再有心事。
    正在我沉吟之际,拓跋锋却已整衣行礼,单膝跪于家父墓前。倨傲如斯人,竟为我谦卑至此。我不由亦跪在他身侧,行礼如仪。
    夕阳照在他英挺的脸上,他转脸望我笑道:“你祝祷了些什么?”
    “海其腾君是我所爱,你们只能答应。”
    拓跋锋笑,眉宇间焕然神采,此时此刻,美得何其不真实。
    
    第40章 夕照之返(下)
    
    幽州至玉泉关,加急铺递只需两昼夜,快马行军亦不过四日,只是海其腾君今次凯旋,免不了有些排场,我同他坐马车足足行了六日,至傍晚,方望见雄峻的玉泉关隘。
    玉泉关,是大汉最北重镇。出了玉泉,向西连绵无穷的荒漠为魏人牧马之地,亦通西域传经之路,向东则为萧齐偏郡,有通往渤海的贸易之路。无论东西路途,山川地貌皆甚险恶,不复有江南烟雨。
    当年爹与哥哥常驻之地,亦是这玉泉关,经过这么多年,我竟然也能够站在玉泉关的城楼之上,回望云山青青的幽州。落日熔金,朔风扑面,我眯起眼避开风中细小的沙砾,便在这一霎间,我比过去二十年,都更为了然他们的胸襟与坚守。
    “小樨,”拓跋锋登上城楼向我走来,夕阳在他身后,用一道金线勾勒出他的身影,我心不由漏跳一拍。我曾经以为自己最没有长性……但不知为何,对着他已然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却仿佛仍然未曾看够,仍然是这样……不舍得。
    “可以吃饭了。”他道。人却只是站在我身边,负手远眺。
    “你在看什么?”见他良久无言,我不由好奇。
    “我在看,你看的东西。”他缓缓道。
    “那我在看什么呢?”我笑了。
    “过去。”他淡淡两个字,却一语中的。
    “那真是没什么好看的了,”我勉强笑道,“我们下去吧。”
    拓跋锋转向我,神色冷峻:“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睫毛没你长。”风沙吹来,感觉最明显,我只能眯眼睛看他。
    “是想要什么,都不跟我说。”拓跋锋皱眉训话,一丝笑意也无,还冷冷补充道,“此外就是,不分场合,乱开玩笑!”
    什么场合,象真的一样!我冲他一笑,一伸手勾住他脖子,踮起脚尖亲他的唇,是的,我以前一直想这样亲以礼哥哥,但是从来我不敢,从来我不敢……
    他一怔,却自然地抱住我,缠绵的回应令我沉醉,靠在他胸口,我惊异地望见我们的影子从城墙上远远地投射到玉泉关外最遥远的沙丘上——山河之上,忽然显现如此不容轻慢之誓言,于是我不敢再对他说,这也不过是一个玩笑……
    “郎主——”正在此时,传令官忽律突然杀到,我赶紧推开他到合乎礼仪的距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拆加急军情信件、眉头微蹙,不是什么好消息?
    拓跋锋抬头见我望他,不由笑道:“好奇么?”
    我赶紧摇头,侧室不干政,正如掌书不侍寝,是一个道理。
    “那你目光炯炯地瞪着我。”现在的他脾气好得出奇,与方才的义正词严判若两人。
    “因为我喜欢看你忙着。”我眯眼笑道。
    “小甯是要忙一阵了,”拓跋锋揽着我下楼,毫不避讳地道:“幽州近日刺客嚣张,但这亦是可以料到的事。大局已定,波澜难免,总之是不成气候。”
    “我能讲故事么?”我瞥了他一眼道。
    “等我们吃完饭成么?”拓跋锋笑道,“我怕被你说得倒胃口。”
    吃晚饭,沐过浴,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我拿着书箧里翻出的《宣室志》,重读一遍那只狐狸的故事,还有许多狐狸的故事,结局皆非常令人叹惋。
    “不是要说故事?”不多一会功夫,拓跋锋也过来宽衣,陪我睡下了,近日他处分军书的速度快得离奇,但愿他的字迹莫要潦草到人家都不识。
    我侧过身,望他笑道:“只是方才触景生情想说,但现在我觉得这故事太无趣,而且你也必定知道的。”
    拓跋锋抽掉我手里书,往边上一丢,搂住我笑道:“快说。”
    “前朝大将曹彬你知道?他大破南唐凯旋,回京陛见,给中书省投的公文却仅九字,”我以太子太傅的那副神情,望着他道:“‘奉敕江南勾当公事回’而已。”
    听完,拓跋锋扑哧一笑,道:“在你的故事里,这已是十分难得了。”
    “嗯?”我不解。
    “完全是为我着想。”他道,凑过来轻轻亲了我一下。
    “那再讲一个?”见他深如大海的眼眸之中,满满盛着的都是我,我不由又来兴致了。
    “等我抱够你了再讲。”拓跋锋果然是名将,学乖一次,就丝毫可趁之机也无了。
    “等等,”我按住他的上下其手,笑道:“保证好听,你不笑,我随你处置。”
    拓跋锋大约最喜欢让人立军令状的,听我这么说,竟又信了,还特为把脸上的笑容敛了,方道:“好,你说。”
    “从前有一位名将,军纪严明,为人矜持,属下都见到他怕,任谁也不敢犯其锋锐,”说着,我忍不住把手从他半敞着的衣襟里伸进去,拓跋锋隔着衣服按住我,很注意地让自己不笑。
    “某日,将军比较累想早点休息,处分公文时不免字迹潦草些。属下拿到时看不懂,幕僚师爷聚了一屋子,也都没猜出来,费了好几个时辰,只得推一个倒霉的,赶紧去问将军。”
    “你是不是要打趣我?”拓跋锋侧首望我,嘴角绷着,欲笑而不敢。
    我自己却已是笑得不行了,道:“倒霉的果然一去便领了军法回来,因为将军怪他:‘胡不早问,致余忘之!’”
    “并不好笑。”拓跋锋脸沉着,眼睛里漾着得意:“要处置你了。”
    “我是舍命提醒你,不要为了着急处置我,字迹太潦草。”我道。
    这回他真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掐我的腰:“简直不知死活,一会我让你讨饶都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甜吗?甜吗?
    
    第41章 云霞之散(上)
    
    早起我愈加觉得不好,勉强梳洗毕了,坐到餐桌前,便无法动箸。
    拓跋锋伺察了我一早上,此刻终于忍不住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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