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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宠后传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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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美人,而我,只会慢慢变老……”顿了一下,她又说:“只希望有一天当我变老变丑的时候,爷偶尔还能想起现在,我就心满意足了。”
    极少听她这样认真的直抒内心,他慢慢听着,心里也在感慨。
    年轻时结下的政治婚姻,如他,如其余的兄弟,甚至如他九五之尊的父皇,他们这些血统高贵的皇族,其实从来没有抗拒的权利和道理。为了那诱人的皇权,他们都选择了接受,所以尽管没有爱,他依然选择了沛国公的女儿许锦荷做他的王妃,跟她生了两个儿子,给他们的长子承继自己王位的名分。
    后来他被分封燕州,他再一次选择为了稳固势力娶燕州知府的女儿李姣云作侧妃,尽管姣云娴静温柔,但其实他自己明白,那依然不是心里想要的那个人。
    也许这一生,他不会遇见了吧,而后的近十年里,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治理自己的封地,壮大自己的力量上。至于夏婉音,他的确被她的外貌吸引过,所以那次酒醉之后,他把她带回了府,给了侍妾之名,但而后的几年,那个紫芍苑的确只是他纾解身体的地方。
    他曾以为,也许人生就是这样的,女人,他的府里有三个,有端庄恭良的,有温柔娴静的,也有姿色倾城的,也就够了,像其他的兄弟一样再多,他也没什么心思与兴趣。
    但直到那一天,他遇见了褚雪。
    这缘分仿佛天定给他的,他第一次发现,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一个女人,可以如此轻松的进到他心里,让他的生活不知不觉起了变化。他开始无端微笑,开始时常挂念,开始有无尽的甜言蜜语想告诉她,她就是他心里那处最安静的部分,就是那个倾尽温柔想要呵护的女人。
    而她刚才问,如果她早生十几年,他会不会是她一个人的?
    他却真的不敢保证。
    作为宫闱间长大的皇子,他不敢保证他当初会不会舍弃权利诱惑去娶心爱的女人。
    但这世间根本没有如果。
    如果,只是弱者为自己的无能找寻的借口。
    既然已经相遇,就没有什么如果。更何况他就是她的夫君,而她就是自己的女人,是自己可以宠爱的女人。
    他微微笑了笑,“雪儿这样问,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难道我在你心中,只是浅薄好色之徒?”
    远处天边,日已西斜,漫天灿烂烟霞下,她支起身子,认真的凝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唇角弯弯,柔声说:“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他握住她的手,语声淡淡却坚定。
    “磐石无转移。”
    她重又靠进他怀中,望起远处的飞瀑。
    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第34章 突袭

不远处的凉亭里,雁翎切好一盘西瓜,小心翼翼的端到宋琛与褚雪身后,轻声唤道:“爷,主子,天热,您二位吃点西瓜解解暑吧。”
    褚雪闻言直起身子,接过雁翎手中的果盘。
    中午时从一处城镇上买的西瓜,刚刚侍卫们放在溪水中镇了镇,此时吃来凉爽可口,褚雪先给宋琛递了一块,自己才吃起来。
    瓜片切得薄薄,在野外吃着方便,但就是太小,两口就吃完了,褚雪见状又给他递了一块,笑道:“这瓜真甜,爷再吃一块。”
    宋琛正要伸手接,转头却瞧见她米分嫩的脸颊,那樱红的唇瓣沾了红色的汁水,愈加娇艳欲滴,加上她嘴里还含着瓜瓤,看起来很是饱满。
    那味道,应该比瓜好多了。
    他的确还口渴,却没接。
    褚雪有些奇怪,歪头问他,“这么好吃的西瓜,爷不吃了吗?”
    他把她腿上的果盘移到别处,慢慢靠近她道:“是还想吃,但更想尝尝你嘴里的。”
    说罢就搂紧她的腰,覆上了她的唇。
    她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推拒,就被他侵占了个满满当当,眼看嘴里甜甜的汁水都被他卷走,她不甘心,忙去抢,但他太凶猛,不仅不让她得逞,还把她吸得唇舌发麻,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两人身后的雁翎忙转头,陆方有了上次的经验,反应的挺快,也急忙转了过来。
    少女和青年都有些脸红,局促了一会,雁翎咳了声,“陆大人,那里有切好的瓜,你等着,我给你拿。”
    说着急忙跑进凉亭。
    听见雁翎的声音,褚雪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卫,忙把宋琛推开。
    “怎么了?”宋琛哑声问她。
    她红着脸,“还有好多人在。”
    宋琛连头都没回,急切道:“不该看的事他们看不见,放心。”说着就俯身又要继续。
    褚雪都要哭了,忙推开他要起身,“天不早了,爷,咱们快赶路吧。”
    他其实还想继续,但看看天色的确不早,只好遗憾的起身,跟她回了车里。
    侍卫们见状,纷纷翻身上马。
    雁翎还在收拾剩余的瓜片,陆方看见了忙上前去帮她,正在整理间两人的手指冷不防的碰了一下,雁翎立刻红了脸,低声说了句,“谢谢。”
    陆方点了点头。
    心里却有种甜甜的感觉。
    她脸红了,是不是……害羞了。
    稍稍收拾完,雁翎匆匆跳上了马车,两位主子在车厢里面,她不好进去,又得随时听命伺候,就只好坐在外面的车架上。
    不过这样也好,一来有风凉快,二来……还可以看见他。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到达了燕州境内的最后一个客栈。
    行路没什么消遣,加上他们到达时天已黑透,因此用过晚饭后,宋琛和褚雪就回房歇息了,客栈掌柜见他们一行人均气质非凡,并不敢怠慢,特意拨了安静的上房给他们。
    下午在烟霞坡的那一吻没有过足瘾,马车里撩着车帘,褚雪又不肯,宋琛憋得有些难受,于是趁着这晚,好好折腾了一回。
    虽然住的是客栈的上房,但照着王府毕竟差得远,花梨木的大床似乎有些年头,他的动作又有些剧烈,时间一长,竟传来轻微的响声。褚雪一向脸皮薄,对这些声音还是敏感,有些磨不开,相跟着身子就有些僵。他察觉出,贴在她耳边哑声道:“都一年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她的脸本就已红艳,便是再羞也显不出来了,只好紧咬着唇,极力压抑着就要从身体深处迸出的呐喊。门外都守着值夜的亲卫,还要同行一路的,她可不想让他们听见。
    但眼见她这般妩媚的模样,他却更加贪婪,仿佛非要折磨到她出声,半晌,终是她妥协,从嗓中挤出一丝气声,“爷……”
    她蹙眉隐忍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疼,只好俯身下去,用一个深吻抚慰……
    第二天,两人都没能起早,待用过早饭出门,已是上午时分。
    虽然已出了自己的封地,宋琛仍不打算摆出仪仗,那些虚礼其实有些累人,他打算再走两天,等进了京畿再正式亮相。眼下,则能安生就先安生。
    这天的路程有些荒凉,并不常见村镇人家,褚雪只是略瞅了瞅外面的密林荒山,就歪在了榻上养神。宋琛转头看看闭目打盹的美人,嘴角微微上扬,而后继续翻手里的闲书。
    不知过了多久,褚雪正在睡梦中,忽然感觉一下猛地颠簸,醒了过来,她睁了睁眼,刚想问一句怎么了,却看见宋琛紧敛的眉头。
    带着疑惑,她坐直了身子,还没等她说什么,车外却传来了乒乒相拼的刀剑声。
    混乱中陆方的声音响起,“爷,有埋伏!”
    就见宋琛沉声吩咐,“留活口。”
    “是。”
    接着有人道,“石毅,邹振,先护主子走!”
    响亮的鞭马声响起,马车猛烈摇晃起来,快速朝前狂奔。
    褚雪刚从梦中清醒,脑子还有些迷糊,刚才纷至沓来的对话更是令她不解,但见宋琛出奇的冷肃,她隐约判断出了什么。
    他们遇袭了?
    是什么人要袭击他们?
    打劫的山贼?
    可他们一行只有一架马车,除此之外是二十几个骑马的侍卫,虽然是便装,但那健壮的体格和周身的杀气,任谁也能看出不好惹,哪里的山贼会傻到来硬碰硬呢?
    马车飞快行驶,有些颠簸,她坐不太稳当,虽然惊惧,但明白事态严峻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时不时担忧的望向宋琛,却见宋琛虽然神情肃冷,却并未慌乱,她略安了安心,紧紧握住他的胳膊。
    忽然听见骏马嘶鸣,车速放缓了下来,兵器相拼的冷声又至,褚雪记得方才的声音里说,现在护着他们只有两个人,却不知现在外面袭击他们的有多少人,她听说他有六大亲卫,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但若是以一敌百,胜算能有多少……
    这种危急关头,她真恨自己不是雁翎,会些功夫多少能保护自己,也不会给他拖后腿……对了,雁翎?她在哪?外面一片混乱,刀剑无眼,她还好吗?
    她正担忧惊惧,余光中竟瞥见窗外有个黑影逼近,不等她出声,寒光就闪进车内,一柄长刀竟穿进车窗直刺向宋琛,褚雪惊呼一声,“爷!”几乎本能的扑到了他的身上。
    扑倒他的一瞬间,她脑中没有任何念头,她闭紧了眼睛,只等着长刀刺进身体的疼痛。
    然而那痛感却迟迟没来。
    她疑惑的睁开眼,却见宋琛用一只手握住了将要劈向她的刀刃,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手,鲜血如雨点般滴落在她的背上。
    他眉头紧蹙,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戾气,长刀被他握住几秒之后,蓦的失去力量软了下来,车外赶来的护卫一箭穿心,结束了持刀人的性命。
    褚雪松了口气,他也松开了手,但他滴下的鲜血已经落满了她的背,眼泪喷涌而出,她颤抖着唤他:“爷!爷你没事吧?”
    车外是一片刀剑砍杀声,他肃冷着脸,不发一言,只摇了摇头。褚雪手足无措,慌忙了片刻才想起要给他止血,她从裙角扯下长长一条布料,颤抖着去给他包扎。此时护卫们大约将袭击人群破开了口,马车重又行驶起来。
    虽出身将门,但她其实从未见过什么打斗场面,也从未见过有人流过这么多的血。就是当年的映月血案,她当时也只是躲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并未亲眼见到那些杀戮。而现在,她目睹着鲜血从他手中不断渗出,那逼人的血腥味又逼近了鼻尖,她心内其实十分恐惧,如断线珍珠般的眼泪接连滚落,她颤抖着去包扎他的伤口。
    她从未行过这些事,所以有些笨手笨脚,等到终于替他包好的时候,马车已经不知狂奔出去了多远。周围已经一片安静,她抬眼往车外瞧了瞧,见他们已经行驶在了宽阔的官路上,便稍稍安了下心,抬手去擦腮边的泪水。
    将要触到脸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全是他的血迹,她动作顿了顿,用衣袖沾了沾脸。
    宋琛一直没有说话,她也不敢出声,只安静的坐在他身边,手紧紧抓着身下的榻沿,抗着因马车飞驰带来的颠簸。
    此后一路平顺,约莫一个时辰后,天色暗下来时,他们抵达了一处驿馆。
    既然选择了驿馆,势必要亮明身份,护送他们的石毅将腰牌一亮,吓得堂内的众人纷纷跪了一地,驿长更是亲自来迎,但宋琛手上有伤,没有过多寒暄,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房。
    他们匆忙而至,驿馆内并没能提前准备,但好在还有几间上房,也算整洁安静,落脚不多一会儿,驿长就寻了大夫来。
    知道宋琛身份尊贵,大夫带来的都是顶级的金疮药,下午的那柄刀极利,他手上的刀口不浅,不过好在没有伤到筋骨,预计半月左右也能愈合了。
    看着大夫为宋琛处理好伤口,褚雪松了口气。
    驿长细心,虽从未见过褚雪,也能猜出这是恒王的爱妃,便由自己家中挑了几个麻利的婢女过来伺候她。她后背上还沾着宋琛的血迹,夏天衣裳单薄,那些血迹洇透衣裳后都凝在了肌肤上,眼见宋琛没什么大碍,她才想起自己这茬,由婢女伺候着去沐浴更衣。
    忙完琐事,已至戌时过半,有一批侍卫们已经赶了过来,看样子是已经解决了麻烦,她匆忙用了几口饭,实在没心思再吃下去。
    雁翎还没回来。
    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事。
    亲卫们都在另一间房听候宋琛的差遣,她不敢去扰,只能静候。
    又焦心熬过一个时辰后,她终于听见了雁翎的声音,雁翎被最后的一拨亲卫给带过来了。
    大石落地,她松了一口气。
    主仆两人再一次死里逃生,相拥喜极而泣。

☆、第35章 患难

高黎早在他们启程前就去了京城打点,黄晟依然留在燕州守护其余的女眷孩子们,故而此次跟宋琛出行的只有四大亲卫。
    但鲜有人知的是,恒王的侍卫皆是非一般的高手,能做他亲卫的,更是顶级,虽说少了高黎和黄晟,但剩余的陆方,邢枫,石毅和邹振随便哪个以一敌百皆是很轻松的。虽然此次刺杀的人也是功夫拔尖的高手,但相较之下,他们四个仍占上风。况且还有其余十几名层层选拔而出的护卫,因此尽管对方人多,但陆方他们依然胜了,唯一不足的事,令主子受了伤。
    最后赶来的陆方几人进到宋琛房中,下跪请罪,“今日属下疏忽,让王爷受了伤,请王爷降罪。”
    “现在不是论罪的时候。”宋琛摆手,问道:“留活口了吗?”
    “回王爷,对方两百来人,皆是死士,属下原本留有两名活口,但……因有疏忽,那两人自尽了。”
    意料之中。
    但即便不留活口,他也能判断出是谁的手笔。
    “两百个死士?还真的看得起本王!”宋琛冷笑一声,转而问道:“京城安排好了吗?”
    这回回话的是邢枫,他低头道:“回王爷,已经安排妥当。”
    “好!”俊眉下翻涌着杀气,宋琛冷声道:“送给本王这样一份厚礼,本王不可不还,给高黎传话,明晚,本王要尽数还回去。”
    “是。”
    邢枫应声,立刻退出房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临近京畿的鹿州,打从宋琛进门,驿长就赶紧派人知会了鹿州知府,鹿州府排的上号的几位官员急忙赶来,在得知他遇袭的消息后更是大惊失色。宋琛在房中交代好诸事,就开门见了见几位官员。
    眼见恒王伤得不重,鹿州知府总算松了口气,忙恭维道:“殿下大驾,臣等有失远迎,还令殿下受伤,实在罪该万死!请殿下降罪!”
    宋琛抬手示意众人平身,淡淡道:“本王原是微服,不知者不罪。”
    众人刚待定心,却又听他道:“不过本王原以为鹿州是个安稳的地方,今日才知道,此处很是凶险啊。”
    府官们马上又跪了一地。
    鹿州知府心里苦啊,他们这地方还当真一直是个安稳的地方,山贼打家劫舍之事已经许多年没有发生过,可谁料今日就是这么倒霉,这帮匪徒抢谁不好偏要抢到恒王头上,白丢了性命不说,还连累了他们这班无辜官员,这下可好,万一恒王回京向朝廷参上一本,他这几十年的官途就算是白混了。
    思及此,知府大人痛心疾首,“殿下明鉴,我鹿州之地一向民风淳朴,真是十余年都未有匪事……”
    “大人的意思是说,本王一来,匪事就来了?”宋琛反问他。
    “不不不……”知府刚想否认,突然转念一想,对啊,可不就是恒王一来,自己境内就发生这等祸事吗,如此说来,那些匪徒应是冲着恒王来的,这跟他的鹿州根本没有关系啊!
    知府刚才悲苦的表情立刻烟消云散,转而抬起一张严谨无比的脸,肃然道:“此班贼人胆大妄为,竟敢行刺殿下,臣等今夜立刻上报朝廷,定将贼人一网打尽。”
    匪徒已被恒王自己的人悉数灭尽,知府不是不知,而眼下谁敢行刺亲王,那凶手必在京中啊,上报给朝廷,自己就可撇清责任,至于朝廷如何处置,那是朝廷的事,他一个小小地方官管不了也管不来。
    恒王在此遇了袭,伤的却不重,料想不会久留,他只要把人供好,等恒王一走,自己不久一身轻松了?
    知府大人在心内打好算盘,诚恳续道:“今日殿下受惊了,臣已调来三百护卫驻守在驿馆,殿下大可放心歇息。”
    “如此便好,有劳众卿,天晚,各位也先回去歇息吧。”
    宋琛语气中带着满意,诸位州官终于松了口气,纷纷告退出门。
    折腾了半宿,宋琛回房的时候已是子时。
    他刚踏进房中,就见褚雪蓦地由床边起身,几步来到他近前,她沐浴过后换了衣服,但眼中仍有担忧,她轻声问道:“爷,你的手还疼吗?”
    这时候再见她,他眼中终于有了些柔软,他抬起未受伤的右手轻抚了抚她的脸,柔声道:“小小一点伤,无碍。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摇了摇头,“爷不回来,妾身睡不着……她们备好了水,妾身伺候您沐浴吧。”
    本就是盛夏,而今夜天气尤其闷热,忙到现在,他的确也乏了,遂点了下头,“也好。”
    她引他来到浴桶旁,亲自服侍他。她极小心地为他褪衣,因他左手受了伤,动作不灵便,她便撩着水为他冲洗,他一直没有出声,安静的看她忙上忙下,凝视着她的脸。
    从前一直觉得她乖顺,但经过今天,他才发觉,她其实也很坚强。他身为亲王,身为男子,三十年来经历过的杀伐不在少数,他自有沉稳的道理。可她呢,一个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千金,今天亲身经历过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没有被吓晕,那样危急的关头,竟然会扑上来替自己挡刀……
    他抬起湿润的手指,替她别过滑在腮边的落发,她微微抬头,给了他一个暖暖的微笑。
    沐浴过后躺到床上,两人都没能马上入睡,他伸过未伤的右手将她揽进怀,低声问她,“下午为什么要扑到我身上,你不知道刀剑入体是很疼的吗?”
    黑暗中她仿佛轻笑了一下,“妾身知道啊,妾身怕疼,但更怕他伤了王爷。”
    他叹息了一声,“你还这么年轻,倘若有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她顿了一下,终于落下泪来,“王爷是妾身的夫君,是妾身的天,若王爷有什么意外,妾身以后还怎么活……”
    细软的嗓音被抽泣声打断,她的眼泪湿了他的前襟。
    许久,他低下头去,吻去她的泪痕,然后静静的抱着她。
    头一次,体内没生出那种要占有她的欲望,就是这样抱着她,仿佛她是此生一旦失去就再难寻回的珍宝。静静相拥,直到天明。
    因他的伤口还需换药,第二日,他们并没继续行程,就只在驿馆里待着。
    鹿州知府过来请了安,向宋琛汇报称,昨夜就已将他遇刺的折子快马加鞭送往京城,宋琛点了点头。鹿州离京城不远了,估计眼下这个时辰,朝中就已知晓他昨日遇袭之事,只不过他只受了些轻伤,有些人大概很是失望。
    因他还要换药,知府简单寒暄几句后就告辞而出。换好药已是中午,午膳后他又同陆方几人闭门议事,等再见到褚雪,又是傍晚时分了。他轻叹,原以为能多轻松几日的,但经过昨日,大幕已提前拉开,往后怕是再清闲不得了。
    昨夜睡得晚,又一整个白天都没闲着,况且手上还有伤,褚雪心疼宋琛,有心提醒他早些歇息,用过晚膳见他没什么事了,就命人去备水伺候他沐浴。但谁知他却精神很好,竟然命人寻来张琴,让她抚琴听,她虽然意外,却没有多嘴,只顺着他的意择了些悠远宁静的曲子抚给他听。
    夜深人静,唯有琴声幽幽。
    伴着缕缕檀香,她正弹一首《御风》,原本宁静的窗外却忽然嘈杂起来,杂音渐渐盖过琴声,远处仿佛有人在喊,“有刺客……”
    琴弦霎时崩断,褚雪一惊。
    “有人行刺,护好主子!”
    “是!”
    门外近在咫尺的是陆方与邹振的声音,褚雪蹙眉看向宋琛,脸色苍白。
    宋琛严肃时通常没什么表情,但此时的他让褚雪隐隐觉出一种淡定,见他向自己伸手,她赶紧坐到他身边。
    雁翎也撤了过来,褚雪屏息,紧紧握住宋琛的手臂,任由外面嘈杂的噪声入耳,那噪声里有人的呼喊,有混乱的脚步,却唯独是那乒乒的兵器相搏最让人寒凉。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宋琛知道她很害怕,出声安抚道:“外面有很多人,不用怕。”
    她点了点头,依然沉默。
    约莫半个时辰后,噪声渐熄,深夜重又安静下来,陆方来到门外禀报,“爷,刺客已被击退。”
    褚雪终于松了口气,就听见宋琛沉声问,“死伤如何?”
    陆方答道:“对方共有两百余人,死伤过半,我们有两人受伤,鹿州府亦有一百伤亡。”
    宋琛仿佛并无意外,只简单吩咐了一声,“传鹿州知府。”
    说罢,他拍了拍褚雪的手,“都过去了,我出去看看,你好好歇着。”接着又看看雁翎,“好好伺候主子。”
    雁翎屈膝,“是。”
    宋琛起身,出了房门。
    房外留了两个侍卫看门,褚雪和雁翎来到内间的床边,褚雪前一晚没怎么睡好,稍稍闭上眼就是宋琛的血滴下来的画面,紧接着就是当年映月山庄的那场大火,然后她就惊醒,再也不敢入睡,因此撑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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