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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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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初过,从今以后,你休想再碰我一下。”我停止喘息,恶狠狠地说。说完,愤然离开,身后传来他的冷笑声:“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碰你了,你就等着把你的贞洁留给你的那只凤凰吧。”他的声音冷漠如春寒料峭。

我一手提着衣服,一路飞奔地跑回屋子里,趴到在床上,肩头不停地耸动,素素看到我衣衫褴褛的样子,吓得说不出话来。晓莺走进来,愣了一下,赶紧道:“我去叫爷。”

我心中冷笑,就是你的那个“爷”将我伤成这样的。

我将自己深深裹在被子里,只觉得浑身滚烫,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后来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站满了人,素素、晓莺、七娘,还有谢道横,他正在给我把着脉。

我想问问,这怎么了,跟我要死了似的,但我嗫喏着开口,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又病了,但满屋子的人,唯独不见那个肇事者。

后来,我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但由于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一直都没说话。

晓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夫人,求求你别这样,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就别怪爷了,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我的头脑炸开,只觉得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满目疮痍。然后,血从嘴边溢了出来,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一次逼近死亡的边缘,再一次死里逃生。

这还真是奇怪,我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还死不了,生命力真是太顽强了。

黑暗里,有人握住我的手,被我狠狠地甩开。我冷漠地开口:“你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你这个恶魔,侩子手。”

我以为我的心已经支离破碎,没有任何感情,但还是痛得眼泪横流,冰冷的泪水落在耳朵里,脖子里,浑身颤抖不止。

后来,我的身体逐渐康复,连谢道横都觉得很奇怪,他后来跟我说,他当初以为我彻底完了。

爱让人产生希望,恨也会让人产生希望。

我就因为太恨了,所以疯狂地想活下去,我倒要看看,聪明、自负、疯狂、残暴都不输于任何人,萧初过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局。

我已经不打算在离开这里了,就算萧初过现在想让我走,我都不会离开。自从那晚过后,他已经不住这里了。我问七娘,他去哪里了。七娘嗫喏了半天,说他现在住到别院去了。七娘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不安地看着我的反应,我朝她笑笑,本来我想愉悦一点的,但扯出来的笑容还是凄惨无比。

终于,我和他彻底决裂。

我开始将做丢了很久的瑜伽,不然就画画。我将竹枝苑里的人和物都画了下来,一张张地画,然后都扔掉。

终于到了夏天来临的时候,我的心情差不多平静了下来,有时候,还会到大街上走走,偶尔到茶馆里喝喝茶,看看风月,想想以前的事。

我有时候,会一直走到城门那里,然后又走回来。有时候兴起,我还会爬到山上去看滚滚东流的长江水。

这时候,我会想起钟歆,想起东都王府的点点滴滴。我在王府的时候,总想着逃离,当我真的离开那里的时候,才发现,那时候的生活其实是我这一世中最幸福的时候。

当我站在山顶往下看的时候,身后有一个人,他总是非常警觉地看着我,生怕我一时想不开跳下去。

最后,我当然是没跳下去。就算我对生活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但终究还是一个很怕死的人。我默默地走下山,他默默地跟在我后面。

后来我还画到了这幅图景:从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山很高,路很长,山的背面是滚滚东流的江水。

水墨画最讲究意境,而我画出来的画,我总觉得是用毛笔画的素描。但这幅图,却让我很有感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有意境,仿佛是大悲大喜后的淡定和从容。

我连着好多天都在看这幅画,我知道,我已经走出来了。

这幅画也一直被我保留着,后来,我把它送给了画上的另一个人:花铸。

人跟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奇妙,千回百转,我特别感谢花铸陪我走过了那段我人生里最艰难的岁月。

这一天,我又在大街上转悠,花铸照旧跟在我后面不远处。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前面闪过两个人影,很眼熟的人影。我一时好奇心起,想跟上去,却被花铸一把拉住,我的嘴被他紧紧捂住。我用手指指了指上面,花铸犹豫了一会儿,放开他的手。

他迟疑了下,伸手揽住我的腰,飞身到了房顶,轻轻掀起两片瓦,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我从瓦缝里向下,倒吸一口凉气,心紧紧地揪在那里。我真是纳闷,为什么这种香艳的镜头总是被我逮个正着。

我向花铸示意,花铸揽住我,飞身到了地上。我着陆后很久,一直到回到竹枝苑,我的心还在扑扑跳。

怪不得呢,我心中的疑惑也逐渐得到解答。

怪不得,初绽要受慕容非指使来迫害我,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刚才我看到他俩在屋子里热情相拥,然后……

想来,慕容非也算是一个侍才自傲的人,可他这辈子总摆脱不了以身侍虎,前有父王,后有萧初绽。可惜了他满腹的才华和雄才伟略,只是时运不济,他败在了独孤楼手上。后人在评价晋州之战的时候,用的最多的还是“时运”这个词。

我在回去的路上,刚才的画面一直在脑中盘旋。我终于明白,当初慕容非为什么要以我作为卒子去害容恪,容恪死了,萧家才是真正的受益人。可是,谁才是幕后真正的翻云覆雨手?除了萧初绽,应该还包括萧青莲。

萧初过呢?

当这个人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时候,我心中竟然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默念了好几遍,突然觉得,我真的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十年离乱后

“阿……阿姐。”

我怔在那里,直直地盯着竹枝苑门外站立的青涩的少年,终于含泪而笑,少年飞奔而来,紧紧地抱住我。多少的时光流逝,原来瘦小的个子已经比我还要高一头多了,我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不断地呢喃:“信,你真的是信吗?”

余光里,一个白色的身影转身离开。

“让我好好看看你,嗯,变高了,怎么又变瘦了?”良久,我从他的怀抱里出来,拉着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来回看了好几遍。

他一直是羞涩地笑着,然后我们两个的眼泪同时流了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只能互相傻傻地笑着。

“阿姐,你过得好吗?”我把信拉到屋里,他犹豫着问道。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首先想到的都是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该让人如何回答呢。

我沉默了一会儿,和煦地笑道:“我很好,你呢?”

我真的很好,这么多死里逃生,终究还是活下来了,现在还能吃,能睡,也能笑得出,这能说不好么?

但我真的很好吗?我的两个孩子相继离开,我有时候都不想再走下去。

可是,生活只能向前看,人生不如意十之**,我这样相比很多人来说,已经很好很好了。

我的话也让信陷入沉默。

这真的是个让人很难回答的问题喔,想想信的坎坷肯定不会亚于我,父王兵败身亡,和家人分离,在战乱中颠沛流离到现在,能说好么?从他满面的风霜和他这一年纪不该有的疲惫中,我知道,他很不好。

信犹豫了半响,终究浅浅地笑道:“我也很好,阿姐。”

是啊,我们还能见面,这对于生逢乱世的人来说,是件多么庆幸的事情。

我拉着信的手,笑问道:“还喜欢吃肉么?”信小时候只吃肉,从来不碰蔬菜,我那时候就很担心他营养不均衡,或者是营养过剩,可是他小时候一直都很瘦,是江南人那种秀气的模样。

信轻轻点头,笑道:“我还是很讨厌吃蔬菜,上次在晋州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吃树皮了,我还是要吃肉。”

他说完愣住,因为我的眼泪已经涌了上来,半响,伸手轻轻抹去我的泪水,笑道:“阿姐你看,我不吃树皮,还是活下来了。”

他的话让我的泪流得更凶,像是开启的闸门。信愣在那里,一时无措后,把我拥在怀里,低声在我耳边说道:“阿姐,我还能见到你,真的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我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袍,我抬头看他有点黝黑的面容,突然有一种感觉:我们所认为的沧海桑田,其实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我对信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缠着我给他讲故事的那个小不点上,没想到,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安慰我,开始成为我哭泣时的肩膀。

他脸部的轮廓比少时多了几分刚硬,和我上次见到的那个慌乱青涩的少年截然不同,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终究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生与死,已经在沙场上磨砺成一个铁铮铮的汉子。

我把脸上的泪水抹去,然后又把他上上下下大量了一遍,笑道:“哟,长成帅小伙了,告诉阿姐,有没有哪家的姑娘相中我们家信啊?”

信的脸色暗了一下,踌躇了会儿,轻轻启口道:“阿姐认识的,盈香,我们本来说好等到晋州之围解了,我就向母妃要了她,可是,盈香她,终究没等到。”

我盯着信忧伤落寞的神情,心中泛起阵阵愁苦,这些人间的惨剧,只能怪这个世道,怪命运。

我轻叹了口气,低低地问道:“越哥哥和母妃还好吗?”

这是我第一次叫沈玉琼母妃,想想我这一世的家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二哥去了天山,他说他要在那里过逍遥的日子,母妃她,她不在了。”

我怔住,这些问题再问下去,就只剩下悲伤。

“父王去世后,母妃就自尽了,她说不能让父王一个人太孤单。”信缓缓地诉说着分别后的人事变迁、悲欢离合,语调波澜不惊,但我听着却阵阵想哭。

他说晋州兵败后,越哥哥自己独自北上,非哥哥带着信往南走,凌玥不知所踪。然后他和非哥哥在安州的时候遇上了容若,非哥哥让信往前逃,自己和容若交手,就这样,他和非哥哥走散了。后来,他身无分文,干了几天偷鸡摸狗的勾当,终于有一次被卢济民看到了,和卢济民打了几个回合,被初过撞上,把他带到这里来。

这就是他分别后的人生轨迹,听上去和他的语调一样,平平淡淡,但这牵扯到多少的人和事,伤和痛,语言已经没有办法描述。

这也是我们慕容家最后的结局:分崩离析。

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把我的名字改成桓凌夕,一是因为,叫了二十年的名字,突然改了,有点怪怪的;二来,我不喜欢“桓”这个姓,它对我意味着耻辱和伤痛。所以,后来,人们也逐渐忘记我应该姓桓的,以为我就是复姓慕容。

信讲完了,我也把我分别后的遭遇用简短的几句话做了个概括,我的描述也是淡淡的,但信的眉头紧锁,我浅笑道:“我的人生其实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了,那就是:纠结。”

信默然不语,我们就一直呆呆地坐着,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好像体重都轻了不少。信好像也有这种感觉,长吁一口气,轻轻地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信除了睡觉和解手不在一起,几乎是形影不离,黏在一起。互相讲着曾经的岁月、年少的时光和对方的改变。没话说的时候,我们就抬头看看天,有一天还到郊外骑马,当然,也少不了花铸这个跟屁虫。不过我已经习惯他跟在我后面了,对他,我已经习惯视而不见,当他是空气。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躺在草地上,悠悠地问道。

谈过过去和现在,必谈的当然是未来了。

信一直在沉默,我有点担心地转过头去看他,他还在看天,眉头微蹙。

“阿姐呢?”

未来和过去一样难以回答。

“随缘。”我想了一下,轻声说到。

“如果我和独孤楼交手,阿姐会站在哪一边?”

我一惊,立马从草地上坐了起来。信的目光绞在我的脸上,黝黑的脸上,我看不出表情。

“你要报仇?”

“阿姐没有这个打算么?”

看过太多的武侠小说,每个故事里,都会有个老和尚在那痴痴念叨着:冤冤相报何时了。

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哑然失笑,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他这个得道高僧来絮絮叨叨。

原来事情发生到自己的身上,感受会截然不同,俗世中的我们,总是有很多东西看不透。

“如果我帮独孤,你会杀了我吗?”

“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姐,但是我还是会去杀独孤楼,因为我是桓渊的儿子。”

我没有絮絮叨叨地做循循善诱状,信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独立思考和决策的能力和权利。我已经决定随缘了,那就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

“所以,你会留下来帮初过?”

“嗯。”

我和他继续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流云,没再说话。晚上回去的时候,他说,他明天就要到军营里去了,就不来向我道别了,我点头。我盯着信的背影,心绪很复杂,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还是理不出头绪。

萧初过这丫也忒会收买人心了。

晚上,我到屋内的时候,有个人站在那里等我,正在看着我那幅双人下山图》。

“这种陋作怎么能入飞雪公子的眼呢,不过是我一时兴起,随手涂鸦的。”

我其实没有嘲讽之意,但他的脸色还是暗了一下,淡淡地扫了一眼屋子,斟酌着开口:“今晚把东西收拾一下。”

他的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身上的血开始上涌,反应开始变得迟钝。他这话什么意思?放我走了?

他看到我逐渐涨红的脸,有一刻的错愕,我恍(书)然(网)清醒,是我会错意了。

“凌儿就这么盼望离开这里?”他有些苦涩地开口。

我静静地望着他的脸,没有说话,他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他也没有说下去,只是深深凝视着我。横亘在我和他之间的是有些不真实的静寂,仿若山雨来临之前的安宁,又像是黎明前的静好。

种种迹象表明:大战将近。

终于,决战的时刻还是来了。

我冲他扯起一个笑容,为了我和他之间难以计算的爱恨纠葛。

我常常想,如若我们能够早点相遇,在我们最美好的年华里,我没有遇到过凤凰,我们的结局会不会完全不同?

那样,我就不会让他等我这么久,那样,我会每天倚在门框上等他回来。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喜欢他,可从我第一次在马场见到他开始,他的模样就一直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不管后来经历怎样的神伤,他在我心中的样子,美好一如当初。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喜欢看他白衣飘飘,从容若定的模样;喜欢他目若深泉,盈盈地望着我,嘴角永远浮着温和的笑意,轻柔地唤我“凌儿”;还喜欢他亲吻我时的柔情蜜意。

初过是对的,我的身体比我的心诚实。我喜欢和他亲近,喜欢静静地抱着他,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有时候兴起,拼命踮起脚尖,用脑门去蹭他的鼻子。

所有的一切,我内心深处其实都明白,只是不想去承认,因为我没办法面对凤凰,没办法面对他和凤凰之间的决战。

战乱在逐步逼近,帝王路从来都是尸骨累累,他要是想争这个天下,以他庶子的身份,这条路注定会更艰辛、更惨烈。如若他成功了,那条孤寒之路,必将血流成河,而铸就这条道路的,有我的故人,也会有他的血亲。

我要的生活,终将会成为泡影,他的双肩可以挑起这个天下,但却承载不了我的无边江海。

水乡梦软,繁花匝匝,我在这个梦里踯躅前行,小心翼翼,时光被击碎。终究,我将他的情意残忍地抛却,也将自己的心意彻底碾碎。

而他则被我伤得千疮百孔,我也被自己伤得伤痕累累。

此刻,他站在我的面前,我默默注视着他的脸容。我忽然发现,萧初过最好看的时候,竟然是被烛光照耀的时候,白皙的脸上显出明珠般明媚的光泽。我以前总是会被他这个样子蛊惑,就连现在,我看着他红烛照耀下的脸,还是会忍不住失神。

他的眉头微蹙,嘴巴紧紧抿着,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不笑而含情”这几个字,我被自己吓了一跳,神智也恢复了些。

“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北上。”

终于,一切成了定局。

他不放我走,他要我去见证他和凤凰的决战

在刚才那么久的沉默里,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我还是愣了很久。当我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门口了。

“初过。”我叫住他:“我不想去。”

他转身,我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我会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见他眉头微蹙,继续道:“就算我侥幸逃脱了,我也逃不过你飞雪公子的追杀令。”

他走回到我面前,轻声道:“你待在这里,我不放心,不是怕你逃走,是担心你的安全。我走后,花铸也要跟我走,没人保护你。”

我咬住嘴唇,让牙齿深深嵌进唇瓣里,心中似有一股温情涌上,也有些疼痛,到底是个怎样的情绪,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说的是事实。

我有时候半夜醒来,总是很疑惑,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杀我?我心思百转,在我能想到的范围内,好像就只跟萧初过结下了梁子,不过我和他的恩怨,这一时半会也算不清楚,其他人么,我都是以和为贵。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恨好笑,跟我有怨的,他时时刻刻想到我的安全,其他我从来没得罪过的,却处处想置我于死地。

他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刚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又滞了下来,犹豫了片刻,苦涩地开口:“不管这次北上的结果如何,等到结束后,我一定会放你走的。”

他的脚步已经听不见了,但我还呆立在那。

要结束了么?

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万里赴戎机

道元四载五月,朝廷任命萧初过为北伐大将军,挥师北上。

这一次,萧初过的追随者们几乎全上阵,靖朝全部的精兵都北伐了,我在行军途中还跟初过开玩笑:“你这时候要是来个回马枪,容氏王朝不就玩完了么?”

初过说:“他们算准了我不会回马杀回去的。”

“哦?”

他轻拍一下我的脑袋:“萧家的人全在那呢。”

我恍(书)然(网),他的根全在那呢,这怎么造反?莫说大活人在那,就算萧家的祖坟在那,萧初过也是不敢造反的。

我笑笑没说话,我对他的话持保留意见。

这次出征,有一点让人很不爽,就是,朝廷派了沈安之行使监军之职。

对于这一点,我开始一直浮现在脑海里的是:一粒耗子屎,坏了一锅汤。后来觉得这比喻甚是不妥,但又想不到其他比喻。反正我现在就是很不喜欢这个沈安之的为人,靠女人上位算什么本事?

不过我不喜欢他,可能更多因为他欺骗了我,这让我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识人不明啊!

我有时候想到沈安之,会想到凤凰,沈安之一介弄臣,凤凰以前不也是么?沈安之在吃软饭,凤凰以前也是。

可是,凤凰以前是隐忍,那沈安之呢?他是不是也在潜水呢?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有点心惊。

五月五日,天空万里无云,萧初过率领三十万大军横渡长江,开始了靖朝南渡以来最大规模的反击。

靖朝皇帝容休率领文武百官,将萧家军一直送到了江边,江面上劲风吹起,龙旗翻卷,飒飒作响,呼天震地中,少年皇帝肃穆而立。这一刻,我穿着男装,站在人群里,突然想到了容珏,他当初也曾经历这一庄严的时刻,看着他的军队在自己面前扬起漫漫黄沙,他当时的心境和现在的容休是一样的么?

原来人事变迁,我来到靖朝已经近十年的岁月,这么些年来,我的血肉、我的灵魂,早已融在靖朝的空气里、山水里、尘土里。

我跨上马后,又向后看了一眼,小皇帝和萧青莲都是面容沉肃。我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流云,等我们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天空是否会不一样了呢?

这么浩浩荡荡的军队,全部过江就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后来军队来到陈州扎营,包括初过在内的,那些从陈州死里逃生的人,都很有感慨。很久,初过一直静静地站在帐篷外面,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落下一个颀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单。

我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浮现我初次见到他时的模样,好像也似今天这般落寞,但当时总觉得他,虽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但也有些许简单的快乐,还有些许年少轻狂之气。

“凌儿,直至今日,你还在后悔当初没有跟独孤楼走吗?”他的声音若这月光一般朦胧,我一阵恍惚,没想到他竟然问个问题。

我的目光定格在他的影子上,心头若风浪来袭,又若被重锤撞击。

他转身面对我,盯着我无处躲藏的眼睛,沉声道:“也就是你到现在还没想好,自己要站在哪一边。”

我静静地看着他,轻轻道:“我站在你这边。”

月光从他脸上流转下来,有一种虚幻的沉静,我盯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站在你这边。”

我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虽然我不想看到凤凰死,不想看到钟歆、容若和山衍有事,但是如若他们真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也是命,是命,就怪旁人不得。

而另一方,有事的是初过,我会陪着他,一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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